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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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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碍?”胳膊被人拉扯起来,苏芩软绵绵的靠进陆霁斐怀里,嘴里被塞了一颗杨梅。
  汁水充沛的杨梅入口,绕齿为浆,火齐颗颗如含珠。苏芩劫后余生般的喘息,娇柔的惹人怜惜。
  “朱丽月,你干什么呢!”朱远道率先发难,他猛地一下将朱丽月手里的小角弓扔下去踩烂。
  朱丽月倔强的梗着脖子,双眸红红的看向陆霁斐,“我赢了。”
  “朱丽月!”朱远道扯着嗓子恨恨骂道:“你怎么能这样?若是伤了人怎么办!”
  “伤了人又如何,反正我赢了。”朱丽月咬着唇,面色微白,掩在衫袖内的双手微微发颤。她也是怕极了,怕陆霁斐会不救苏芩,但好在,她赌对了。
  她赢了陆霁斐。
  朱丽月转头看向夏达,却发现他正眸色担忧的盯着苏芩。明明是个文弱书生,却双拳紧握,青筋暴怒,似对刚才看到的那幕惊心动魄之景,尚心有余悸。
  感觉到朱丽月的目光,夏达转头。
  朱丽月按捺住心绪,努力摆平面色,但眸中却透出女儿情绪来。
  夏达厌恶的偏头,不欲多看她。
  朱丽月雀跃的心渐沉,陆霁斐凉凉道:“兵不厌诈,朱姑娘真是好计谋。”
  陆霁斐说话,总是让人觉得充满讽刺感。这也就是众人觉得他嚣张的原因。可无奈,这人本就有嚣张的资本。
  美人总是惹人怜惜的,更何况还是像苏芩这样的美人。
  朱丽月一瞬时变成众矢之的,众人虽未说话,但看向她的视线却满是苛责。朱丽月生生熬着,下颚绷紧。
  “今日真是有幸,见识到了镇国大将军府的风采。”有宾客讽刺道。
  朱远道一张黑脸,又青又红。
  朱丽月原本煞白的脸也红透。
  郴王却道:“方才陆首辅已言,兵不厌诈。朱姑娘能胜陆首辅,真是让人敬佩。”
  陈太后也道:“巾帼不让须眉,该赏。朱姑娘想要什么?”不得不说,这朱丽月的手段虽不入流,但却实实在在给陈太后出了一口恶气。
  朱丽月朝陈太后一拜,声音清晰道:“臣女只是胜了最后一局,加上前头的两局,该是平局。”
  “这女子本就与男子不同,更何况朱姑娘比试的人还是陆首辅。陆首辅人中龙凤,不会不认账吧?”沈宓笑盈盈的看向陆霁斐。
  陆霁斐面色清冷的站在那里,怀里搂着苏芩,勾唇道:“朱姑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朱丽月攥紧拳头,目光坚韧,“我要陆首辅一诺。”
  众人将视线挪向陆霁斐,陆霁斐一副风轻云淡之相,轻启薄唇道:“好。”
  “我现下还没想到什么事,待日后再来寻陆首辅兑现承诺。”朱丽月道。
  陆霁斐依旧点头,神色淡淡,但箍在苏芩腰肢处的手却压的死紧。
  苏芩掰着他的胳膊,小嗓子软软绵绵的哼唧。
  陆霁斐垂眸,看到小姑娘那副泫然欲泣之态,禁不住暗眯了眯眼。这人哭起来,怎么比往常还要好看呢?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想再欺负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陆疯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五更入朝来一次,退朝回府来一次,晌午时分来一次,日落掌灯来一次,安寝前来一次……
  姀姀:……


第39章 
  因着比试射箭一事; 朱丽月已被人看轻,却不防沈宓突兀开口道:“母后; 我听说陆首辅尚未娶妻,您瞧瞧朱姑娘如何?文武双全; 又长的好看,定能与陆首辅琴瑟和鸣。”
  众人一窒,实在是不知沈宓为何会出此言。
  赵嫣然站在身边; 煞白了脸。枉她方才腆着脸去帮沈宓挣面子; 现在却被人捅了心窝子。
  沈宓明知自己爱慕表哥,却为何要将朱丽月和表哥拴在一处来膈应自个儿?
  赵嫣然气红了脸; 但因着沈宓是郴王妃; 所以只能自个儿将苦果往肚子里头咽。
  苏芩缓过了神,听到沈宓的话,下意识看向陆霁斐。
  男人半阖着眼帘,顺势从她腰间系着的宫绦被抽出那柄竹骨纸面宫扇,慢条斯理的摇着。
  “此事……”陈太后略一沉吟; 将目光投向郑太妃。“郑太妃以为如何?”
  郑太妃掩唇笑道:“臣妾觉得这事有些不妥当。”
  郑太妃话一出口; 朱丽月深吐出一口气; 渐放下心来。若是今日在这端午宴上被赐了婚; 那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做到如今地步,为的就是夏达。即便如今他不理解她; 但朱丽月相信,总有一日,他会理解她; 知道她为他做的一切。
  “是呀,陆首辅才新得美眷,如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呢。”李太妃自然不愿意陆首辅就这样娶了一个镇国将军府的女儿。
  先不说镇国将军府因着镇国大将军年迈,势不如前,就是私心来说,李太妃也盼着陆霁斐娶的正妻能是她李家人。虽说陆霁斐一直与冯宝一处帮衬幼帝,但李太妃却与冯宝更亲近些,她听了冯宝那些有意无意说出来的话,难免对陆霁斐心生间隙,她想着,能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人拴住呢?
  思来想去,便只有联姻。
  整个皇城都知,陆霁斐虽权势滔天,但独木难支,身后无势,若他能娶得一个如意妻子,得了女方势力,便能如虎添翼,一飞冲天,无人能撼。
  陆霁斐的正妻之位,盯着的人不少。
  如陈太后、郴王一派人,想着若不能收服陆霁斐,便只能将人毁了。而李太妃、幼帝等一派人,自然是一边防备着这个下臣,一边拉拢。最后是郑太妃、大皇子一派,虽先前与陆霁斐有些过节,但如今却处在中立位置,而他们拉拢陆霁斐的心也是最重的。
  因为相比于陈太后,郑太妃一脉娘家势力不足。而相比于李太妃,郑太妃可没有一个正在当幼帝的儿子。
  郑太妃势单力薄,已眼热的盯住陆霁斐良久。而她想出的法子,也跟李太妃相似,不过不一样的是,李太妃想的是牵线做媒,而郑太妃想的是只要将人拴住了,不管用什么阴毒手段,皆是兵不厌诈。
  众人心思兜转,面上却一点不显。
  沈宓今日对此事不知为何如此执着,不顾郑太妃和李太妃,继续说着这件事。“其实原先以为陆首辅不近女色,本宫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但如今看来,陆首辅也是个男人。”
  沈宓看一眼靠在陆霁斐身边的苏芩,眸色凌厉。
  沈宓的目的不是要陆霁斐娶朱丽月,而是要看陆霁斐对娶妻这件事的态度。如今正是他们与陆霁斐争锋相对的时候,若陆霁斐陡然娶了娘家势力丰厚的女子,那对郴王来说,是一大祸患。
  陆霁斐轻慢的摇着竹骨纸面宫扇,将众人丑态揽收眼底。他嗤笑一声,霍然收扇,轻挑的抬起苏芩尖细下颚,声音清晰道:“我的妻,自当要有此般颜色。”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陆霁斐的正妻,不能比苏芩丑了。
  可纵观整个皇城,能比苏三还好看的人,去哪里寻?所以陆霁斐这话,不仅是将他自己给套在了里头,更是将那些心思兜转的人给套在了里头。
  若想要他娶妻,必要掘地三尺挖出个比苏三还好看的姑娘,这让他们去哪里找?
  这头,沈宓得了陆霁斐的话,心绪渐松。想着待明日将这话宣传出去,那这陆霁斐怕是寻不到什么好亲事了。
  苏三的颜色,皇城人皆知,没有谁会来自取其辱。
  ……
  亥时三刻,宴毕。
  苏芩吃了几杯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靠在陆霁斐身上,使劲的拉扯他身上的蟒袍,要抓蟒袍上头的长脚虫。
  陆霁斐取过那柄葵榴画扇,隔开苏芩的小脑袋。
  苏芩娇红着脸儿,绕着自己的头发玩,不一会儿就将那头黑油长发卸了下来,然后捣鼓片刻,竟像模像样的抓出了一条杨桃辫。
  小姑娘本就长的好看,这随意抓条辫子出来,整个人又能变出另外一种味道来。
  陆霁斐靠在马车壁上,手持竹骨纸面宫扇,慢条斯理的朝着苏芩面前扇了一扇。
  苏芩眼见自己的青丝轻飘飘的浮起来,伸着素手往前一抓,然后“咯咯”笑起来。
  陆霁斐轻笑一声。酒量这么差,竟还是个贪酒的小酒鬼。
  青帷马车辘辘而行,因着天热,虽是晚间,但大街小巷内依旧有许多人。大多聚集在拱桥旁或阴凉处,随意摊一张凉席子就能睡过去。
  晚间凉风阵阵,吹开青帷马车的帘子。马车前挂一盏风灯,氤氲亮色笼罩进来,原本安安静静摆弄着自个儿那根杨桃辫的苏芩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手舞足蹈。
  “唔……乌龟,你,你帮我抓住它……”小姑娘吃的很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给自个儿灌了这许多酒。
  陆霁斐垂眸向下一看,看到小姑娘伸着脖子,缩着四肢,左摇右摆的用身下影子显出只乌龟的形态来,娇憨可爱的紧。
  男人伸手,将手里的竹骨纸面宫扇往那影子上一敲。
  “啊,你,你会弄疼它的……”苏芩慌里慌张的跪下来,一把抱住陆霁斐的胳膊,声音软绵绵的噘嘴。话罢,脑袋一拱,屁股一撅,就将上半身都靠在了陆霁斐的胳膊上。绯红小脸贴在蟒袖上,粉颈歪着,像个乖巧的小婴儿。
  陆霁斐懒洋洋的靠在那里,握住苏芩的皓腕往怀里一拉。
  小姑娘踉跄一下,乖巧的缩到他怀里,冒出半个小脑袋,就跟只懒猫儿似得。
  “什么时候吃的酒?”修长白皙的手指绕着那条杨桃辫往青丝里顺。小姑娘吃的面颊红红,尤其是那双眼,浸着酒晕,亮晶晶的水雾蒙蒙。
  “唔……”苏芩闭上眼,使劲的往陆霁斐怀里钻,折腾了半日后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就势睡了过去。
  男人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后颈。
  青帷马车转入角门,至内宅门口。
  “爷,到了。”青山提醒道。
  陆霁斐抱出苏芩,踩着马凳下马车。
  红拂和绿芜迎上来。
  “不必。”陆霁斐抱着苏芩,进内宅,一路至耳房。
  耳房内,琉璃灯照,芦帘半卷,陆霁斐将人放到榻上。
  月色倾斜下来,在屋内渡上一层银霜,被糊了绿纱的槅扇分割成块。
  苏芩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男人站在木施前,宽衣解带,然后去了屏风后洗漱。
  她甩了甩小脑袋,酒气还没过去,在榻上左翻右滚的卷着纱被玩。
  屏风后水声停了,男人穿一套亵衣亵裤,迈步出来,拿起琉璃灯罩,欲熄灯,却突然听那小姑娘急道:“不能,不能熄……”
  陆霁斐顿住手中动作,偏头看向苏芩。
  苏芩穿着那件皱巴巴的纱衣,着急忙慌的从榻上滚下来,然后一路跌跌撞撞的奔过来,声音嗡嗡的甚至带上了哭腔。
  “不要熄灯……他,他会找不到回来的路的……”
  陆霁斐拿着灯罩的手微微收紧,他沉着眼眸道:“谁?”
  苏芩抢过那只灯罩,小心翼翼的罩回去,然后抬眸,迷迷糊糊地瞅了人良久,这才含糊着声音奇怪道:“你啊……嗝,你,你怎么头,头变的这么大……”
  伸出双手胡乱比划了一下,苏芩踮脚,一把捧住陆霁斐的脸,小嫩手戳在他脸上,努力的辨认。
  陆霁斐站在那里,任由这只小醉酒折腾。
  “为什么要点灯?”一把握住苏芩的小手,捏在掌中,细细搓揉把玩。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尤其是那双漆黑暗眸中,隐藏着翻天的惊涛骇浪,却被强行压下。若释放出来,不知该是何等骇人。
  “不点灯,你找不到回来的路。”小姑娘声音娇软软的喷着酒气,直戳进人心窝子。
  怪不得晚间歇息,总是要留一盏灯才肯睡,原来是为了这事……陆霁斐脸上难以自持的显出一抹笑,他抬手,揭开灯罩,将灯熄灭。
  一瞬时,屋内只余月色。
  “呃……你怎么吹灭了……”苏芩哽咽着小嗓子,焦急的直跺脚。
  “因为我已经回来了。”男人抬手一抱,将苏芩放到榻上。
  榻上的纱被已经被苏芩卷的不成样子。小姑娘纤细的身子陷进去,只露出一张脸来,白腻如水,透着酒香。
  陆霁斐俯身,轻亲了亲她的面颊。
  苏芩觉得脸上痒痒的,“咯咯”笑起来,粉腮上还沾着泪珠子,可怜又可爱。
  细薄唇瓣带着凉意,顺着面颊往下,落到那张粉嫩小嘴上,轻含住。
  皱巴巴的纱衣被褪去,贴上男人炙热的肌肤。苏芩被烫的抖了一个哆嗦,男人将其压进怀里。
  因着吃了酒,苏芩乖巧的可怜,而男人也兴致冲冲的将人折腾了个遍,就像头不知餍足的疯狗。
  苏芩身上出了一身又一身的香汗,就像条刚刚出水的鱼,满手滑腻。
  酒气渐消,她吃力的睁开眼眸,眼前是陆霁斐那张浸着汗渍的俊美面容。男人青丝披散,搭拢下来,覆盖住两人。这时候的男人褪去浑身清华贵气,眉眼透着一股子戾气,攻城略地的显出最原始的凶蛮状态。
  苏芩憋着一股子气,被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
  端午宴后,陆霁斐的择妻标准在皇城内流传开来,而更多人则对冠盖满京华的苏三更为憧憬,想着到底是怎样的容貌,才能将陆霁斐这样的人物都给栓住了。
  陆春蓉那头的事闹到现在,还没个了解。陆春蓉虽与赵老爷闹到死僵,但两人却默契的没有提合离之事。两人心知肚明,他们谁都离不得谁。
  赵老爷在官场上要靠陆府撑腰,陆春蓉则要靠男方婆家替她一个妇人撑腰,在陆府站稳脚跟。此两人皆不能提合离的关键利益所在。
  天越发的热,苏芩躲在置着冰块的屋内不愿出来,却不妨宫内传来消息,说李太妃要见她。
  “姑娘,李太妃说了,让您将四姐儿和泽哥儿一道带进去。说深宫寂寞,难得瞧见两个娃娃,也能欢喜些。”绿芜提醒道。
  苏芩看一眼正在中庭内陪着噗噗逗狗的苏浦泽,蹙眉道:“这李太妃与我并不亲近。”
  往常苏芩进宫,都是去寻陈太后的,与李太妃并无交集。毕竟李太妃与陈太后阵营不同,若苏芩贸然表现出与李太妃的亲近,那必然惹得陈太后猜忌不悦。
  “姑娘,依着奴婢所见,太妃召见,不能不去。现在大爷尚在宫内,您可早些去,先寻了大爷,然后再去寻李太妃。”绿芜建议道。
  苏芩点头,换了件衣裙,然后唤红拂进来替苏蒲和苏浦泽收拾干净了,一道带进宫去。
  天热的厉害,日头火辣辣的烧灼。
  苏芩刚刚换完衣裳,在马车内坐了不到半柱香的时辰,鬓角便冒出一层细汗。
  “姀姀。”苏蒲手里握着一个冰块,乖巧的递给她。
  “姀姀不热。”苏芩笑着用绣帕将冰块裹了,替苏蒲放在手里。
  苏蒲软绵绵、小墩子似得坐在那里,因着在陆府吃好喝好,整个人好像又圆了一圈。扎着两只小揪揪,小脸滚圆白嫩,像颗大包子。
  “三姐姐,我们是要进宫吗?”苏浦泽小大人似得跪坐在蒲垫上,神色紧张。
  苏浦泽和苏蒲因着年幼,都没进过宫。
  看出苏浦泽的紧张,苏芩安慰道:“李太妃最是个和蔼人物,泽哥儿一向乖巧,李太妃定会十分欢喜你的。”
  苏浦泽点头,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就像是平日里被陆霁斐心血来潮的考究学问时的模样,惹得苏芩发笑。
  青帷马车入宫,驶进宫道,停在殿前。
  苏芩牵着两个小萝卜头下马车,然后使了些银钱,让宫娥带着她先去寻陆霁斐。
  陆霁斐正带着小皇帝在御书房内读书,苏芩自然进不得。她远远瞧见候在御书房门口的青山,赶紧走了过去。
  “青山。”
  “小主子?您怎么进宫了?”青山满脸惊愕。
  “是李太妃将我们召进宫来的。”
  青山低头一看,果然是“我们”,还有两个小萝卜头。“爷正在里头陪陛下读书,小主子稍后,奴才进去提一句。”话罢,青山便进了御书房。
  苏芩透过御书房半开的槅扇看到里头的场景。
  白须白髯的太傅正在讲课,小皇子穿着龙袍背对她而坐,身旁的太师椅上侧坐着陆霁斐。
  男人的脸照在日头下,鸦羽色的纤长睫毛轻动,缓慢睁开眼眸。那正在讲课的太傅声音霍然一顿,然后使劲的翻书。
  小皇帝奶声奶气的道:“陆首辅睁眼了,太傅又讲错了。”
  陆霁斐拢袖起身,扔下两个字:“继续。”便将目光落到苏芩身上。
  小姑娘穿一件藕荷色纱裙,梳小髻,站在日头下,浑身光亮亮的就跟颗晾在外头的白玉珍珠。
  青山附耳上去。
  陆霁斐微颔首。
  青山退出来,毕恭毕敬的给苏芩行礼道:“小主子,爷吩咐,让奴才带您去见李太妃。”
  “嗯。”苏芩点头,看青山从身后取出一柄竹骨纸面宫扇,展开后替苏芩遮住头顶日头。
  苏芩看一眼宫扇,再看一眼陆霁斐,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被晒的,还是臊的。
  作者有话要说:  熄灯,就寝。


第40章 
  李太妃住永安宫; 苏芩牵着苏蒲和苏浦泽,跟着青山一道穿过宫道; 往永安宫去。
  永安宫不大,却也是面阔九间; 进深五间。入目宫墙粉砖,重檐庑殿顶。穿行时,路过内花园; 园内梅兰竹菊及各色花卉争相绽放。中央有角亭; 四面各有五色琉璃石台一座。
  有宫娥过来迎候,带着苏芩等人往东次间去。
  棂花槅扇窗紧闭; 有丝丝凉意从里头透出来。
  苏芩细细叮嘱过苏蒲和苏浦泽; 这才抬步跨进去。
  芦帘一掀,里头的凉意便扑鼻而来,带着清雅的熏香味,露出里面的摆置物件来。
  李太妃一心向佛,用的东西都十分简朴。整套紫檀木具; 并不见玉石、象牙、罗甸等奢侈物。屋内角落摆着两件冰鉴; 花几、桌上也放着好几盆冰块。
  宫娥拨开帘子; 李太妃已坐在炕上; 笑盈盈的看向苏芩。
  苏芩领着苏蒲和苏浦泽过去,与李太妃行大礼。
  “快起来; 都是自家人,不拘这些俗礼。”李太妃话罢,让人赐座。她先是盯着苏芩瞧了一圈; 然后才将目光落到苏蒲和苏浦泽这两个小娃娃的身上。
  上次端午宴,天昏地暗的,李太妃没瞧清楚苏芩的模样,现下在明日头里一瞧,才觉真真是个皮骨美人。
  “上次也没能好好的跟苏三姑娘说说话,今日正巧逮着个好由头,叫苏三姑娘来尝尝宫里头新进的荔枝。苏三姑娘可别嫌弃哀家。”
  李太妃话罢,那头便有宫娥撩开珠帘,捧着几个装着冰块的玉盘鱼贯而入。
  玉盘内置着新鲜荔枝,已被剥皮,玉液凝浆,颗颗如水晶丸挤在冰块内,有袅袅白烟自上升起。
  苏蒲睁着一双大眼睛,使劲的咽口水,但因着谨记苏芩说的“规矩”,所以只能乖巧的坐在雕漆椅上,连小短腿都不敢晃悠了。
  “来,快尝尝。”李太妃招呼道。
  苏芩笑着接过谢恩,先给苏蒲喂了一个。
  苏蒲的小嘴张的大大的,“呼噜”一个就吃进去了,挤得胖脸都变了形。
  “哎呦,看这小嘴鼓的。”李太妃有一个年仅十年的幼帝,最喜像苏蒲这等的奶娃娃,更何况苏蒲长的粉雕玉啄模样,更让人欢喜。
  “来,泽哥儿。”苏芩又给苏浦泽喂了一个。
  苏浦泽拿着银签子,小小口的咬着荔枝,荔枝水流出来,被他小心的舔去。
  “哀家听太后唤苏三姑娘为‘姀姀’?”李太妃自己也尝了一个荔枝,一边吃着,一边与苏芩闲聊。
  苏芩正襟危坐道:“是,那是妾的小名。”
  “姀取仪态娴雅之意,确是与你相配。苏三姑娘若是不介意,哀家日后也随太后唤你一声小名吧?”
  苏芩立时道:“多谢太妃抬爱。”
  李太妃见苏芩一副进退有度之相,满意的点头。虽外头传言苏府苏三惯是个嚣张跋扈的,但今日所见,毕竟是大家出身,这一举一动皆是规矩,就连那两个才几岁的小娃娃也教养的十分之好。
  可见传言也不能尽信。
  “那这两个小娃娃唤什么名呢?”李太妃又道。
  “这是妾家的老四,唤苏蒲。这是泽哥儿,大名唤苏浦泽。”苏芩话罢,让苏蒲和苏浦泽给李太妃叩头行礼。
  两个小娃娃像模像样的给李太妃行礼,小脸上还挂着荔枝水,惹得李太妃大悦,趁机赏了些好物。
  “这荔枝虽味美,只可惜荔子果甫离枝头‘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则色香味尽去矣’。”李太妃吃完一颗荔枝,突然叹道。
  苏芩抿了抿唇,没接话,坐在一旁的苏浦泽却道:“太妃娘娘可将新鲜摘的荔枝连枝带叶的放进陶瓷罐子里,再用荔枝蜜煮沸起锅冷却,加入陶瓷罐内加盖密封,罐口用蜡封口,置在通风干燥处贮存,可保鲜至明年元旦。”
  小娃娃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却偏偏一本正经的绷着一张脸,李太妃惊奇道:“哦?有这般神奇的事?那哀家可要试试去,若试好了,哀家重重有赏。”
  听到李太妃的话,苏浦泽面露紧张,下意识看向苏芩。
  苏芩笑道:“都是小孩子胡诌,太妃若试好了,那是泽哥儿的运气,要不得赏赐。”
  “哎,哀家可不是那等哄骗小孩子的信口雌黄之辈。”李太妃转头,看向苏浦泽,道:“泽哥儿想要什么赏赐?”
  苏浦泽紧绷着小身体,看一眼面露垂涎盯着荔枝瞧的苏蒲,小小声道:“我,我想再给噗噗要一盘荔枝。”
  李太妃一愣,既然笑起来。
  一旁的老嬷嬷见李太妃这副模样,禁不住也漾起了笑脸。明宫气势恢宏,处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这又如何,殿宇重重,楼阁森森,关住的是一个女子的一生。
  李太妃在小皇帝面前是个严母,幼帝小小年纪登基为帝,李太妃日日如履薄冰,哪里像今日这般肆意欢喜过。
  “好,赏,哀家给你赏一大盘子。”
  宫里头的荔枝也是有分例的,李太妃这处本就得的不多,但因着今日开心,这一下就将剩下的荔枝都给端了出来,给两个小娃娃吃。
  “孙嬷嬷,去将皇帝和陆首辅请来。”李太妃的脸上尚存笑意,让那张看上去有些刻板的面容一瞬鲜活起来,“难得今日四姐儿和泽哥儿都在,皇帝不是老念叨着缺个伴嘛,今日让他来见见。”
  “是。”孙嬷嬷领命去了,刚出殿门就碰到领着小皇帝来给李太妃请安的陆霁斐,赶紧毕恭毕敬的将人迎了进去。
  东次间内,守着数个宫娥。原本被那昏日头打的蔫蔫的,突然看到陆霁斐过来,精神气头一下就上来的,挺胸抬头的盯着人看,双眸期待。
  陆霁斐带着小皇帝,目不斜视的过去,留下一地破碎芳心。
  “给母妃请安。”小皇帝低着小脑袋,恭恭敬敬的行礼。
  “给太妃娘娘请安。”陆霁斐一摆宽袖,凤姿玉朗。
  “来的正巧。”李太妃看到小皇帝,面上笑意消失,那眉眼却比平日里柔和不少。
  李太妃命人赐座。陆霁斐坐到苏芩身边,小皇帝坐到炕上。
  炕桌上摆置着新鲜荔枝,香甜沁冷的气味勾引着人。小皇帝方才顶着日头过来,小脸被晒的红红的,这会子正淌着汗,见到荔枝,暗暗咽口水。
  一旁孙嬷嬷上前替小皇帝擦了汗,然后取一颗荔枝递给他。
  小皇帝长相白净清秀,跟李太妃有三分相似。他偷觑李太妃一眼,见李太妃点头,这才克制的咬一口荔枝,然后舒服的舒展开眉眼,一张皱巴巴的小脸也放开了。
  那头,苏芩见陆霁斐进门,赶紧一口把手里的荔枝塞进去,面颊瞬时鼓囊囊的就跟只青蛙似得,瞪着一双大眼睛,警惕的看着人。
  无怪乎苏芩如此,因为苏芩发现最近这厮有个毛病,喜欢抢她的东西吃。一开始,苏芩没放在心上,直到这被这厮饕餮一样的胃口惊着了,才开始护食。但不管她是藏着掖着,还是做些小动作,这厮不管她是舔过、咬过,还是啃过,都直接往嘴里送。
  惹得苏芩现在看到人就怕。
  其实陆霁斐并不是要抢苏芩的吃食,只是喜欢看这小姑娘被抢了吃食后露出的那副泫然欲泣又拿他莫可奈何的小表情。
  真是人间一大享受。
  李太妃对小皇帝要求严格,三句不离读书,耳提面命的让小皇帝将心思放在正途上,又与陆霁斐言说:若是不尊师训,打骂皆可,不必顾着。
  小皇帝耷着小脑袋,嘴里的荔枝都没味了。
  “皇帝近日读书勤奋,太傅夸了好几次。”陆霁斐终于施舍般的懒洋洋吐出两句话。
  李太妃这才面色和蔼些。
  小皇帝抓住机会,赶紧岔开话题。“母妃,这是谁家的娃娃?”说着话,小皇帝一眼看到吃的满脸都是荔枝水的苏蒲,直觉这奶娃娃长的真好看,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就跟从年画上头跑出来的年画娃娃一样。
  “这是苏府的四姑娘。”李太妃戴着护甲的手指了指苏蒲,然后又指了指苏浦泽,“那是苏府的泽哥儿。”
  小皇帝点头,一双眼盯在苏蒲身上,想着这脸软绵绵的跟面团似得,不知道咬一口会是什么味道。
  “皇帝不是一直说少个陪读嘛,哀家觉得泽哥儿便不错。陆首辅意下如何?”李太妃看一眼小皇帝,将目光转向陆霁斐。
  陆霁斐正盯着苏芩看。
  小姑娘面颊鼓囊囊的,却还在往嘴里塞荔枝。那荔枝一口下不去,只能小口小口的咬,粘的粉唇都是香甜黏腻的荔枝水。晶莹剔透的果肉舔在粉嫩小巧舌尖,却依旧比不过那凝脂白玉似得肌肤。
  粉嫩指尖上也沾着荔枝水,湿漉漉的凝白状物,若不是那香甜的味道,总会让人想歪。小姑娘的蔻色指甲还没褪,衬在雪白的荔枝上,好看的令人咋舌。
  对上陆霁斐的视线,苏芩往里缩了缩小舌头,莫名其妙的觉得舌头上传来一阵钝痛。
  这厮亲她的时候就喜欢往死里吸,若苏芩反抗,势必要被咬上一口以示惩戒。
  陆霁斐摇了摇手里的竹骨纸面宫扇,转向苏浦泽。
  “泽哥儿已入臣门下,若太妃不嫌弃,自可让皇帝领着一道读书。”
  陆霁斐一松口,李太妃立时便将这事给定了。陆霁斐如今只一个门生,那就是年幼的苏浦泽。而能让陆霁斐看上,这苏浦泽定然资质不凡,从方才能脱口而出荔枝的保鲜方法来看,小皇帝选他做伴读,有益无害。
  对于苏浦泽突然要进宫给小皇帝做伴读这件事,苏芩还有些懵。怎么这进一趟宫,就将泽哥儿给丢了呢?
  虽说给小皇帝做伴读是件好事,是令人眼红的差使。尤其是在苏府如今门第败落的时候,更是一记强心力。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宫内形势不明,陈太后和郑太妃还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太妃,若泽哥儿这根苏府独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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