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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拓仇]何苦爱不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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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朝着屋背面的小山走去,采了草药为宇文拓诊治。
陈靖仇用透了力才勉强将宇文拓挪到了床上,然后坐在床边,颤抖着伸手去擦拭那个人嘴角几乎干涸的血。他第一次这么安静、这么仔细地看着宇文拓,这样看来,宇文拓确实和剑痴一模一样,尤其是躺着一动不动、一话不说的时候。可他多么希望这个人能立即睁开眼睛,就算只是嘲讽的神色对着自己笑。
陈靖仇看着古月仙人用神农鼎熬药,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心里还是安稳了很多。
宇文拓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陈靖仇除了坐在屋里看顾他,就是被古月仙人拉走做一些家务事。他的心里装着那个昏睡的人,活干得凌乱,仙人无奈,只能让他住手。
陈靖仇缠着古月仙人询问宇文拓的情况,比如他什么时候能醒,身体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好,除此之外,一老一少只谈论过一件事。
失却之阵。
陈靖仇知道让古月仙人救满手血腥的宇文拓,仙人其实并不愿意,所以他一直在尽力避免提及神农鼎、五神器和失却之阵的事情。可是那天古月仙人在熬药,他站在一旁看着,就听仙人问:“年轻人,你们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为了找神农鼎?”
陈靖仇顿时尴尬起来,他支吾了一会儿,然后老实地回答:“嗯。”
仙人手里不停,听见陈靖仇肯定的回答也没有什么反应,又问:“为了失却之阵?”
这问话让陈靖仇顿时想起了之前宇文拓逼问自己的问题,实际上他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启动失却之阵。一直以来,包括挞拔一族,对于五神器的态度不过是务必从宇文拓手里抢过来。可是抢过来之后又要做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他,即便是挞拔玉儿,也只是简要地讲了五神器和失却之
阵的关系,所以那次面对宇文拓的质问,他除了委屈,更多的是茫然。
仙人没有介意陈靖仇的沉默,手中的勺翻搅得更快。“失却之阵,需要五人分别作五神器的护法,开启阵法的同时,夺去这五个人心底最重要的记忆。”
陈靖仇不知道仙人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些,只闷闷地应了声。
“宇文拓心不纯,如果他要用失却之阵恢复北周,可能在启动的同时就忘记了兴复北周这件事了。”看见陈靖仇吃惊的神情,仙人似笑非笑地接着说,“你也一样,大地皇者。要是你只想着回到陈国灭国之前,结果不过是你将自己陈国后裔的身份统统忘记。”
陈靖仇一下子被告知了这么多东西,好像半天不能反应过来。他将眼神落到神农鼎上,喃喃地问:“那抢夺皇位……推翻政权?……”
古月仙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年轻人,那是世人的误解。失却之阵的效果就和你过去听说的一样,除了操纵人心、炼化仙药、不老不死、穿越时间、重生结界之外,别无它用。不过心灵污秽之人,或许也可以利用这些能力实现他的目的。”
仙人虽然没有特指,但陈靖仇明白他在怀疑宇文拓。在陈靖仇自己的心里,宇文拓虽也是满手血腥、心怀杀孽,但就是不愿其他人怪罪他、指责他,就好像是自家人做错了什么,相互间不满可以,却绝不会拿到外面任人指摘。
陈靖仇的脸色沉了下来,仙人也不知道发没发现,但这个话题却就此结束了。他将鼎中熬出的药盛在碗里,交到陈靖仇手上。“不出问题,他这几日就能醒过来。大地皇者,由你来决定离开这个岛,还是将他留下。”说到底,他对救了宇文拓还是心存芥蒂。可是陈靖仇端了药就急匆匆地推门出去,敷衍地答了一声,实际上并不知道仙人说的是什么。
古月仙人说得对,宇文拓来时奄奄一息,在仙人岛上养了几天的伤,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他醒来的时候,正是黄昏,落日的残晖染在身旁人的身上,镀出一抹光来。陈靖仇支着头,不愿离开,又敌不过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宇文拓看着想笑,一扯嘴角,心头突然冒出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了陈靖仇的脸颊,却在贴近的一瞬间停住。那双如蝶的睫毛扑扇了两下,然后露出一双黑亮的眸。刚睡醒的眼底还藏了水雾,眼神恍惚聚不了焦。因为睡得不安稳,眉头皱着,看向宇文拓的目光里有些茫然。
宇文拓终于忍不住将手掌贴上了他的脸,轻轻蹭着,宛如撒娇。
陈靖仇过了好一会儿
才清醒过来,看见一直昏迷的宇文拓终于睁开眼睛,激动地一下子站起身,脚狠狠地磕在桌角,顿时在喉咙眼里逼出一声痛呼。宇文拓终于撑不住笑出来,半撑起身体,搂了陈靖仇的腰,将头靠在那人柔软的身上。
还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也好。
陈靖仇憋了一肚子的话,可现在看见宇文拓这番模样,反而半天也说不出口。他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臂,轻轻拢在宇文拓的肩上。他本来想说“你怎么现在才醒过来?我等了好久。”,可说出口却变成了“古月仙人说,失却之阵和称帝没有关系,你还是放弃吧。”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他犯了错。
果然宇文拓的原本靠着他的身躯顿时僵硬。
陈靖仇搁在宇文拓肩上的手也跟着僵了起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样口拙,想要道歉,却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立场说出道歉的话。他说了古月仙人告诫他们的事情,又有哪里错了呢?可是在感情这个东西上,本来也不分对错。宇文拓直起了身子,伸手想要推开陈靖仇,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处。
陈靖仇的眼睛始终跟着宇文拓转,一举一动都清楚得很,下意识就又扶住了那人摇晃的身躯。手贴着宇文拓的右臂,有些恍惚地想:这个强势的男人,其实很瘦。可是他刚想到这里,手就被那人用力甩开,随即是一句阴沉的话:“让开!”
陈靖仇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宇文拓的小心思,他不想自己反对他,也不想自己同情他。陈靖仇收了手,又见宇文拓转头来看着自己,嘴里嗫嚅一下,哑着嗓着说:“我没有要当皇帝。”陈靖仇顿在那里,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扯了扯嘴角:“宇文拓,你在说什么?”
可宇文拓半天不回答。
陈靖仇怀疑自己听错了,又下意识地追问:“你重复一遍,我没听清。”
宇文拓从来没有对别人解释过什么,更何况在陈靖仇的耳朵里,这些话就好像在为自己过去做过的那些杀孽辩解,他有些无措,同时也有些紧张。
别人可以误会他一辈子,可陈靖仇不能。
任何一个人都想要在自己爱的人眼里留下最好的一面。即便是强大如宇文拓,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他索性抛下所有顾虑,几乎是要闭着眼睛喊出来:“我说,我没有要当皇帝!”可他毕竟没有闭上眼,陈靖仇猛地瞪大的眼睛就这样和他对视,他看陈靖仇没有动作,不禁像个孩子似的慌起来,“赤贯妖星来临,神州结界被破,只有用女娲石重生结界,才能救世。我寻找五神器,本来就和皇不皇帝、复不复国
没有关系。陈靖仇你明不明白?!”
可是陈靖仇还是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宇文拓恼怒地起身,披了外衣就要出去。
他想自己真不应该把这些告诉陈靖仇,那人不但完全不信,可能还会把自己的话当做是狡辩。他想到这里,恨不得直接用昆仑镜回到醒来之前。宇文拓甩手就要离去,衣袖却被人猛地扯住。
他转头,就看见陈靖仇的眸子亮得惊人,说不出是诧异还是欢喜的感情含在那双眼睛里,满得就要溢出来。
陈靖仇的嘴唇轻颤着,过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你是说……你做的那些,从来都是为了封印天之痕?”宇文拓见他还是不信自己,不禁不耐烦地应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当皇帝?”紧接着,他就看见陈靖仇从床上坐起,两步上前,用力地抱紧了他。
“真好……真好……”
陈靖仇就只重复这三个字,宇文拓本想推开他,却隐约感觉到自己肩头的衣衫变得凉凉的,他低了头,就看见陈靖仇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正如自己刚才做的那样,因为劳累而瘦削的双肩一抖一抖。他这才感觉到,那一句句“真好”里似乎带了哭腔。
宇文拓有一刹那感觉自己很傻。
为了他的骄傲、为了某些可怜可笑的后知后觉,有些话瞒了陈靖仇这么久,有些心思一直没有说出口。他叹了口气,心底一种后悔的情绪涌了上来,然后他轻轻拉开了陈靖仇紧抱着自己的双臂。那双泛红的眼就这样落进了他的心底,宇文拓垂了头,将双唇郑重地印在陈靖仇的唇上。
第一次细细的吻、细细地磨。
我告诉你,我爱你不是为了神器,我爱你不是想要玩弄你,我爱你不会顾虑你是否同样爱我。
宇文拓突然明白,他在与陈靖仇纠缠的这漫长的痛苦里,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可是,一个从小惯于用凶狠伪装自己的人,哪里学得会无私?
他所谓的真正的爱,在隔阂面前,不堪一击。
第 7 章
章七
天道往复,世事无常。
如果不是宇文拓一时冲动,把有关天之痕和失却之阵的实话都告诉了陈靖仇,如果不是陈靖仇单纯到了无论宇文拓对他说了什么都无条件相信的地步,他们可能还兜兜转转地在缘分外徘徊。
在仙人岛上,除了古月仙人,陈靖仇不知道该找谁来分享自己的快乐。可当他高兴地奔到了然翁居并把宇文拓的那些话复述给他时,仙人不过摇了摇头,连手里的活儿都没有停下。陈靖仇一时有些无措,他看不懂古月的意思,只是存了小小的心思,希望有人能够承认宇文拓的好。
古月仙人看陈靖仇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无奈地叹了气,又摇头道:“天道往复。”然后抬头看着陈靖仇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世事无常,且惜之。”
陈靖仇当然是不懂的,但听着这话,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他想要再问下去,可古月仙人却已经取了竹篮,快步走出了居处,转眼间就走进了山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犹疑,转身又进了他与宇文拓的房间。宇文拓难得老老实实地坐在桌边,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陈靖仇笑着抬起手,在那人眼前晃了两下:“你在发什么呆?”
宇文拓这才意识到有人就坐在自己身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却又用余光捕捉到陈靖仇那个令人熟悉的笑容,身体顿时放松下来。
“你怎么无声无息的?”
陈靖仇摇摇头:“我脚步声很响的,是你自己在发愣。”宇文拓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他远远听见了其他人的声响,故而能做好准备、冷静镇定。宇文拓不熟悉这种出乎意料的感觉,可是他或许没有发现,自从与陈靖仇纠缠不清之后,他已经尝试了太多的不熟悉。
情之一物,给人的除了甜蜜,更多的是痛苦。这痛,更像是小孩碰了火之后才懂得灼热、遇了水之后才懂得冰冷,在无知的时候好奇,去一遍遍地品尝这些苦,可等到伤疤结了痂,又忍不住再去触碰。
或许在其他所有的事情上,宇文拓都能有万分的自信,可是唯独爱这个字,他和所有初尝的人一样茫然青涩。
情是一把刀,伤人伤己,遇上它,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懦弱。
宇文拓索性不想,在看到陈靖仇的笑颜时也笑了起来:“靖仇,把神农鼎给我,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陈靖仇的笑一下子变得僵硬。“神农鼎在古月仙人手上。”他突然有些畏惧,也开始渐渐明白:即便是宇文拓想要用心地爱着自己,那些过往的冷漠和虚伪已经成为烙在他心底的印记,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可是依然习惯性地用陈靖仇为之铺路。
陈靖仇想,他可以用尽一切心力教会宇文拓温暖和真诚,只要宇文拓愿意。可是他说出的话却还是:“我把你的话转告了仙人,仙人没有说要不要相信你。”他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无形之中将自己与宇文拓画了界限。
宇文拓的神色一冷:“那你呢?”
陈靖仇其实是愿意为宇文拓拿到神农鼎的,或者说,他愿意为宇文拓做任何事情。因为在他的心里,即便宇文拓做的都是错事,也与自己付出的那一份心毫无关系。只要他爱他,有什么他不能给宇文拓?可也正是因为他爱他,最不能容忍宇文拓的怀疑。
“你其实也不相信我的话吧?”宇文拓冷笑一声,“在你陈靖仇的心里,只有那个剑痴是正义的,你这些天对我好,是不是也是因为我沾了剑痴的面子?”
陈靖仇深吸了一口气,不说话。
宇文拓看他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这番话正拆穿了陈靖仇的伪装,藏在角落里的怒火刺啦一下窜上来,话语间更是咄咄逼人。
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懦弱。
懦弱即是固执、怀疑、患得患失。
我爱你不是为了神器,我爱你不是想要玩弄你,我爱你不会顾虑你是否同样爱我。
这话如今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早该想到,”宇文拓拽了陈靖仇的衣领,脸上像冻了千年寒冰,“为了剑痴你连身子都敢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你推脱不想把神农鼎给我,不就是为了自己!”陈靖仇听着宇文拓的随意栽赃,甚至是下流低俗的言语,气得浑身发抖,话堵在喉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宇文拓用力拉起他,将他向床上一甩,没等陈靖仇反应过来,就用力压了上去。
陈靖仇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却被宇文拓封住了声音,任是撕心裂肺,也一个音都发不出。几天前仙人岛外,他被宇文拓用结界封住,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为了保护自己与杨素拼得只剩半条命;可现在那个人又一次封住了他的声音。
却不过是为了干这样的事。
陈靖仇听见了裂帛声,然后胸口一阵凉意。他狠狠地瞪着伏在身上的宇文拓,那目光里除了恨,还有点不甘、有点委屈。然而宇文拓没有看他的眼睛,他满腹心思全是如何占有眼前这具身体,让他从此只属于自己。没有别人,就是一个名字也休想留在心里。
陈靖仇挣扎着想要摆脱宇文拓,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即使是与重伤方愈的宇文拓相比,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转眼间,他的手就被解开的衣物紧紧缠住,绑缚在头顶。他乱蹬乱踢的腿,甚至只被一只手就压制在了身下。
宇文拓恼他无休止的挣扎,手钳住他双脚的脚踝,用力一握,陈靖仇只觉得锥心的痛沿着脚骨传到了头顶,他仰头失声痛呼,可声音被闷在结界里。双腿终于无力地落回床上,宇文拓这才空出了手,贴着紧致的肌肤上下搓弄起来。
可那和温柔不沾边。
如野兽般发泄怒火,哪里还需要温柔?
陈靖仇疼得难受,却发不出声,说不出话,连一句叫骂都做不到。他绝望地闭了眼,任由宇文拓弄去。倒是施虐的人停了下来,看着陈靖仇涣散的眼神,不禁怒意烧得眼通红,他甩了一巴掌,看着陈靖仇偏在一旁的脸,冷嘲:“你被剑痴玩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吗?跟具死尸一样,难道他还有这种兴趣?”
陈靖仇猛地将头转回来,一双眸子看不出是怒、是恨、是哀,还是苦,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宇文拓。宇文拓不想看他的眼睛,就低下头咬他的脖子,皮肤被牙齿咬破,血液一滴不留地被他允进嘴里,那一刻,宇文拓恍惚地觉得陈靖仇已经属于自己。陈靖仇疼得将头歪了歪,铺散的发丝蹭着宇文拓的脸,还有一些被疼出的汗水黏在颈侧。
乌黑、玉白、血红,陈靖仇任由他压着,却让这景象更是淫靡。
陈靖仇恍惚地自嘲起来,他和宇文拓之间总是这样,甜蜜留不了多长时间,更多的是相互伤害。他自暴自弃地想:我救不了宇文拓,可又不忍心看他怒、看他愁、看他烦闷、看他孤单一人,我离不开他,就只能这样让他发泄,至少能告诉他,有一个人还是真的甘愿为他的,他对我做什么又如何呢?
可是想想,这哪里是自暴自弃,根本是自甘下贱。
无论是当年面对剑痴,还是如今爱着宇文拓,他都是这样卑微。
宇文拓突然停下了粗暴的动作,他撑起了身体,用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陈靖仇的:“这里,剑痴有没有碰过?”陈靖仇不说话。他哪里记得剑痴和自己在崖下那一晚的事,只知道宇文拓曾用力咬过他的唇角,现在还留着一个细小的疤。
“那这里呢?”一只手滑向下面,握住。陈靖仇下意识地抬起腰,牙齿用力咬住下唇,却忘了自己本来也发不出声音。
“这里?”那只手又移开,慢慢到了身后探入。丝毫没有润滑,突兀的一根手指让陈靖仇猛地收紧,宇文拓只觉得那里柔软、紧密,温热地包裹着自己的手,方才退下的热度又一次席卷上来,抬高了陈靖仇的双腿,不顾一切地闯入。
陈靖仇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直着阻挡异物的进入,温热的液体从结合处疯狂地涌出,他昂起脖子,像一只垂死的天鹅。疼痛想要冲破喉咙,却又被一次次不顾一切的顶撞噎
回胸腔。眼神已经无法聚焦,模模糊糊地呈现身上那个男人的影子,甚至分辨不清那个人是谁。耳边隐约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唤着自己的名字。
他松开了紧咬下唇的牙齿,红色沿着嘴角滑落。疼痛流向四肢百骸,然后直直撞入胸口。陈靖仇回想自己追逐大哥的时候,又想起和宇文拓在一起的这近一年时间,苦涩就像是破了洞的天,任雨倾盆。
我不顾是非、倾尽勇气地爱你,最后却还是这样的结果?!宇文拓,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了?
他忆起与宇文拓一次又一次的相互伤害,恨到深时,又忆起宇文拓对自己的温柔备至,恨不得、爱不得、杀不得、放不得,至死方休。
我能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呢?
宇文拓听不见陈靖仇的痛呼,只知道一味地耸动。极窄的甬道和剧烈的摩擦带给他灭顶的快感,更重要的是,恍惚中他有一种征服的快乐。好像有什么他终于得到了,可又总是怀疑再次失去,于是更用力、更疯狂。
他抬起头胡乱地吻着陈靖仇失色的冰凉的唇,一双手从腰部一寸寸往上移,抚摸过纤细的脖颈,然后又慢慢摸上脸颊。他本来用粗糙的指腹蹭着,却突然停了下来。指尖触摸到的冰冷,让他顿时从炙热里缓过神来。他顿住了一切动作,迷茫地看着身下那具布满红痕的身体。
他方才还在抚摸的脸上,静静地淌过一滴泪。
宇文拓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上面微湿的痕迹,猛然觉得那滴泪不是冷的,而是烫,滚烫。他重新摸上陈靖仇的脸,想要将手上的湿润擦去,却不想那人眼角的泪越来越多,越流越快。宇文拓怔怔地看着乱成一团的床布上润湿了一片,突然有一丝慌乱。
陈靖仇何曾哭过?
以前有剑痴,他不会哭;剑痴离他而去,他不肯哭;宇文拓伤害他,他不屑哭;二人形同陌路,他不能哭。
可今天,他却哭了,一发不可收拾。
宇文拓不知道陈靖仇的哭究竟是无声的,还是因为结界而传不出声音来。他用指尖一遍遍擦过他的眼角,有些讨好的意味。可陈靖仇没有看他,没有动作。
宇文拓慢慢退出了他的身体,垂头看见血疯一般地从他抽出的地方涌出。那一刻,后悔和疼惜全压在他的心头,宇文拓愣怔地坐在那里,目光落在陈靖仇惨白的脸上。他想,或许陈靖仇可以忘记剑痴,可他却不会永远相信,他不如陈靖仇那样坦然,可以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所以这一辈子,他和陈靖仇之间也许将一直用仇恨来维持。
没有爱,只有恨,很到极致,就能永世不忘。
陈靖仇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
自己是醒着的,还是依然昏迷着。他昏昏沉沉,以为自己睁开了眼,人还在仙人岛上的屋子里,甚至感觉宇文拓依然在无休止地强迫他,又觉得他和宇文拓这种肮脏的关系被完全剖开,放在古月仙人面前。他不敢出声,不敢反抗,不敢抬头,不敢离开。
他想起那个相似的夜里,他和所谓的大哥纠缠,然后被挞拔玉儿发现,听她说“靖仇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现在想想,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陈靖仇在这片恍惚里莫名地感受到了恐慌。如果他再次醒来时,就像是在那个山洞里一样,没有人在自己身边……即便是睁眼看见宇文拓,即便宇文拓一开口就是羞辱,也好过他离自己而去。如果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不如再也不睁开眼。
陈靖仇感觉所有的痛都在一瞬间涌上来。
他不愿睁眼,可是刺痛让他不得不从黑暗中清醒过来。他侧了侧头,却只见空旷的房间。不是仙人岛,而是一处他熟悉了好几个月的房屋。可是,那个房屋的主人果然不在。
果然。
还在奢求什么?难道宇文拓会坐在自己身边好言好语地安慰么?……他现在,现在自然是在准备失却之阵的事情。一个陈靖仇,必是及不上这些。即便是陈靖仇自己,在这种时候也会优先选择天下苍生。
他已经习惯于为宇文拓解释。
真可悲。
他重新闭了眼睛,只想就这样再睡过去,却不想越躺越清醒。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让宇文拓离开,我不甘心像个懦夫一样逃避。
陈靖仇不能因为一个人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爱,从此就这样萎靡。
他不配。
宇文拓答应过他们一起离开仙人岛。现在那个人做到了,他应当高兴。赤贯妖星就要来临,补天痕迫在眉睫,如果宇文拓的话是真的,他如何能这样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
失却之阵,需要五人分别作五神器的护法。
如果是宇文拓,如果宇文拓还相信自己,那就应该把这件事交给自己。
哦……是了。陈靖仇暗自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宇文拓本来就怀疑我开启失却之阵是为了换回大哥,现在有这个机会,他如何能让我参与?
他们的爱情总是摆放在摇摇欲坠的危楼上,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陈靖仇试着挪动了身子,明显感觉到身后的黏腻已经没有了。他小心翼翼地下床,套上刻意放在一边的干净衣服,隐约带着宇文拓身上的味道。不顾一切地伤害,又小心翼翼地补救,他和宇文拓之间就是这样,不会爱太多,也无法恨太多。
他发了烧,也不知道在太师府躺了多
久,现在下床,除了有些不习惯之外,身上的伤倒是都不见了。走到门边开了门,却直直撞上挞拔玉儿。挞拔玉儿惊呼一声,手里的水盆倒扣在地上。
“大黄?你醒了?!”
陈靖仇有些不适应屋外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睛:“拖把?你怎么……”他本想问为什么她会在太师府,却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宇文拓要想走,肯定会把挞拔玉儿叫过来,或是阻止自己干扰失却之阵,或是免得自己一个人寂寞。
宇文拓又这样将他的生活规定好了,沉默而强势。
挞拔玉儿把盆子捡起来。之前看见陈靖仇一面发热一面说着胡话,一遍遍叫着宇文拓的名字,她求了上天千百遍,希望陈靖仇能快点恢复;可现在看见了陈靖仇,又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将盆子放在一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有一件事情,大黄你可能暂时接受不了……小雪用昆仑镜感知到了宇文拓的真正目的,他……我们过去错怪他了……”
陈靖仇看着挞拔玉儿欲言又止的神情,笑了一下。
“我知道,为了补天之痕。”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为了补天之痕,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无论是灭国还是血祭,都是他说了算。”
挞拔玉儿本以为陈靖仇知道了原因,即便不是高兴,也该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却没想他早已经知晓,如今竟出口还带着讽刺。
“拖把,就因为天之痕,你就把家人的生死全忘了?”
挞拔玉儿吃了一惊,越觉陈靖仇带着刺的反驳太奇怪。“这是两回事,一旦赤贯妖星从破口进入,天下死的就不止这些人。我肩上扛的是私仇,杀宇文拓也要等到天之痕补好之后。”她说着,顿了顿,“你也一样,靖仇。”
“哈……”陈靖仇抬起手,随意揩了把脸,“是,没错。”
他想起遇见宇文拓时那人说过的话,“强者,何惧这点渺小的牺牲。”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无论如何,他和宇文拓不一样。
他给了无数次机会,给了他能给的所有,是那人自己不珍惜。如果宇文拓的感情是不掺杂质的,那陈靖仇自然千山万水跟他走,虽死而尤未悔。可是没有,宇文拓永远把他放在最末,杀人、祭血、补天,就算是一个已经离开的人,也能成为他们之间巨大的沟壑。
陈靖仇终于明白,他永远也不能阻止宇文拓,在这么长时间的磕磕绊绊里,他们又一次回到了起点。
他不断地原谅他,原谅宇文拓伤害无辜百姓,原谅他伤害自己。
每一次伤害之后,他总会想,再许给彼此一点希望。可是宇文拓,从来学不会这样的让步,在那个人的心里,
他又能有多么低贱?!
甚至他拥有不了那个人一丝一毫的信任。
剑痴。
剑痴,这个名字被陈靖仇慢慢从心底拔除,却已经在宇文拓的心里种了一块心病。
宇文拓,我爱不动了。你还要让我原谅你几次?
……罢了,罢了。
第 8 章
章八
宇文拓和于小雪开始准备开启失却之阵,同时还有挞拔玉儿和张烈,至于剩下的那个名额,宇文拓命一个将军顶上。可是毕竟不是熟知阵法的人,中途会出什么问题谁也料不到,然而对于补天来说,一点马虎也不行。于小雪多次想要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却到了嘴边又咽回肚里。
她对宇文拓和陈靖仇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从宇文拓阴沉的脸和玉儿欲言又止的模样来看,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二。她没有办法,只能沉默地看着通天塔,对于女娲之女来说,今天的一切就好像是宿命。
宇文拓站在通天塔前,像是在等最佳的时间,又更像是在等着某个人。
张烈匆匆赶来的时候,挞拔玉儿还没有来。于小雪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同路,宇文拓奇怪的是,挞拔玉儿怎么还没有离开太师府。然而下一刻,他便猜到了。陈靖仇一定是醒了,只因为如此,挞拔玉儿才会迟迟不来。有一种心情很矛盾,宇文拓希望陈靖仇快点醒,他所做的那些混账事就能看起来轻一点;可他又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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