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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空之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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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聊侥幸自己没有回答,那根本就是另一样东西,只是恰巧名字相同而已。突然,他一怔,这面具男拍下白面团,不是用来成仙的。
“我投下一万金,若能制得此香,价值必翻百倍。”少庄主说着,抓过身边白面团的一只手,另一手从怀中拔出了一把匕首,对着白面团的手臂就划上一刀。
看着那宛如在世的肌肤,余聊以为会溅出血来,忙扑上去,却是来不及,那皮肤豁开一道口子,看那质感,像是昆虫的角质层,裂口向里凹了进去,没有流血。
少庄主没有停手,拉开那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灰色的东西,那是干枯成蜡状的脂肪层,像一层塑料,窜出一股扑鼻的异香。余聊闻到那味道,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在哪儿闻到过。那念头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那样可怕的一个想法,这家伙,要将这具活俑做成香料,要将暗希的家人做成香料,这是何等亵渎的事,他必须要阻止。
“不可以。”他叫着,从少庄主手上夺下了白面团的手臂。趁着那人发愣,赶紧将白面团抱起,退后了两步。车子还在行驶,颠簸,余聊没有站稳,一个踉跄,一头撞上车梁,白面团落了地,自己也摔得头晕目眩。
少庄主见到这副场景,突然没了笑容,问道:“你识得他?”
“你不可以将他做入香料。”余聊还没爬起,却再次强调。
“你识得他?”
少庄主问的,还是同一句话。余聊好不容易才从趴着的状态变成坐姿,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些,这面具男一定认识这身体的主人,别人都说他不是,这家伙却反着来求证。如果对这个白面团在意、识得,不就证明自己便是那人。看来,他不是那个复生计划的参与者。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你认识这身体?”余聊指着自己的胸口,看着少庄主,那人戴着面具,只有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从面具上的孔中露出,看起表情来有些困难。
“你果然不是。”少庄主的口气满是失望,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余聊看着那被半张面具遮得严严实实的脸,突然觉得看到了落寞的表情,明明眼前那人那样年轻,却透出无比沧桑的气息。
过了许久,余聊实在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认识这副身体?”
“我要你帮我对付一个人。”少庄主突然说道。
余聊反应不过,“什么?”
少庄主似乎从回忆里走了出来,重又露出笑容,“你随我回澜庄,我要你帮我对付一个人。不要多问,到时你自然知道。”
余聊还是想问,却见少庄主将手摆在了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只好闭了嘴。
突然,车子一震,整个倾斜了起来,树枝从外面戳入,余聊感到天旋地转,身体撞击在车厢上,然后感到一轻,整个人被甩出了车子,在路边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待他回过神时,发现车子正卡在林子里,原本驾车的几个人都七歪八倒地摔在路边。
也不知道那面具人怎样了?
余聊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向车子。那车子侧翻着,一个大树干堵在了车门上,塞满了断枝残叶。他爬向车窗,扯开窗上的帘子,少庄主被几根枝桠顶在了车壁上,没有看到流血,但似乎撞晕了。他伸出手,正好够到他的脸,便拍了拍,没反应,再一掐人中,那人总算提上一口气,醒过来。
“喂,伤着没有?”余聊问,要是受了伤,就不能随便挪动。
少庄主用手拨开了身上的枝桠,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对着余聊说:“拉我出去。”
余聊便将手递给他,等那人一手往他手臂上一搭,他便双手用力,拼命将人往外拉。
人总算露出半截身子来,那几个摔在路边的也向这边跑来。可那一瞬间,余聊觉出了不对劲,好好的,车子怎么会翻呢,翻了怎么没动静了呢?他心中大叫不好,连忙按住少庄主的头,将人往车子里塞去。
呼呼,几声破风之音,余聊感到有什么打中了他的后背,又连着撞了几下,一股巨大的推力让他往前扑去,护住了窗口。呯,有一箭正射在窗框上。余聊感觉后背心里凉凉的,有一股钝痛,低头看去,才发现有三支箭穿透了自己的身子,在胸腹中露出尖锐的箭头,血正往少庄主的脸上滴。
他脑子没转过弯来,回头看去,有几人向他们奔来,有几人拿着刀剑向另一边冲去,还扔着什么,在山林间轰轰地炸开。“嘿,这地方还真有自制的炸弹呐。”
刚还在笑,蓦地剧痛袭来,这时候,余聊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死在这儿了,便低头看那面具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心里想,既然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命要交待在这儿了,总得干点什么纪念一下。他又想了想,好罢,还没耍过人,好一个少庄主,你认识我是吧?你想利用我和矛良他们是吧?算你小子倒霉。
余聊便挤出一个笑容,对那少庄主说:“你没事,就好。”
那家伙猛地回过神来,撕下布料给余聊堵着伤口。
余聊忍着笑,看那面具上的两个眼洞,里面的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水渍。
这家伙应该见过大场面,死个人算啥,但这到底是证实了他认识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而且关系还不赖。
行了,有人肯为他流点泪,也不算白来一遭。
☆、万象城之约
这一次,四周都是昏暗的,余聊摸索着,什么也没有,黑洞洞的,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难道是死前耍了人,老天爷不给他投胎?这下亏大发了。
既然找不到,他也不是什么坚持不懈的人,便停止了动作,静静呆着。
呆久了,他忽然有些害怕,难道就这样,一直都这样?他便向前走去,没有方向,仅仅是向前走去,感到自己在活动而已。突然,他听到了声音,从什么方向隐隐传来,他便顺着那声音走,看到了一点光亮。那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
是一个人的哭声,仔细着听,那不是赵玫的嗓子么?
他突然感到心里一暖。赵玫嘴巴硬,但心软,人死了,居然哭得这么伤心。说不定,自己一回阳,醒来第一句话,向她求婚,说不定那口是心非的女人就会答应了。想着,心里就乐起来。
他便朝着那光亮跑去,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小帅哥,今天我和你所说的话,你可都要好好记在心上。”赵玫说。原来那些世界要毁灭,三四维空间的交集,拯救世界使命的言语,都是赵玫说的。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今天天气这么好,我约你出来,就不能讲些有关于我们未来的事吗?”余聊感到好笑,真是又气又好笑。
“我说的就是你的未来。”赵玫看着余聊,细细看着,“我能看到一个人在不同时间中的样子,而你,却没有你未来的样子,也就是说,在我的眼界之内,你没有未来,你的未来也许根本不存在,或者说,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余聊还是笑,“你对每一个男朋友都是这么说话的?”
赵玫摇头,“当然不是,但是我对每一个没有未来的人,都说一遍同样的话。”
余聊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华贵的木刻雕纹,心里便是一沉,转了眼珠,果然看到古色古香的装饰,那戴面具的少庄主正坐在一边,看到他醒来,勾起唇角一笑。
“怎么是你?”余聊没空动脑筋,赵玫呢,赵玫在哪儿呢?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嗓子干涩得很。抬眼一看,那少庄主蓦地收敛了笑容,僵在当场。那面具后面,余聊总觉得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便应景地说,“水……水……”
少庄主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想将人扶起来喝水。
身子一动,余聊便觉得剧痛无比,忙大呼:“别动我。”
那少庄主忙抽回了手,愣在那里。余聊这才发现,这房间里就他们两人,就只有这笨手笨脚的家伙在照顾他,呵,好大的面子,澜庄的少庄主亲自照顾他。
那家伙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然后举起手中的杯子,自己喝了一口。余聊顿时猜到了他的意图,浑身汗毛直竖,忙叫道:“我张开嘴,你往里倒就是。”
那人这才恍然大悟。
好不容易喝了水,余聊呛得满脸都是。少庄主又拿巾布给他擦脸,仔仔细细的,轻声说:“这么有精神,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你装笨倒是装得挺像,在车上差点把我给唬住。”
余聊心道不好,车上可没想唬你,现在才是把你给唬了,现在人没死,日子还要过下去呢,瞒是瞒不住的,该怎么解释才好。
“差些又是死生诀别,醒了就好。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想再睡一会儿。”
少庄主大概松了口气,在旁边的卧榻上坐下,斜靠了身子,手托着脑袋,闭着眼睛歇息。
余聊虽然刚醒,身子难受,脑子可不难受,一个“又”字,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少庄主认识这身子,还有过一声生死离别。
第二天,少庄主大概也是累了,见人醒来,便换了汀欢照顾。余聊在和汀欢断断续续的说话中了解到,自己已经身在澜庄,整整昏迷了六天,澜庄的少庄主带着他驾着骑兽狂奔了一天一夜,这才带回庄上,请名医治疗,终于保住了性命。
汀欢这女人喜欢瞪起眼睛,对着余聊嫉恨地说道:“你本就是拿钱押货,不过救了少庄主一命,少庄主衣不解带照顾了你六天,够还你了。”
余聊不还嘴,懒得管她怎么想,只是觉得委实可爱。
这身子果然不同凡响,那么重的伤,所幸没死,在床上躺了十来天,居然好得差不多了。那个白面团,几番相求,虽然没有求得不入香料,但龙涎香的制作本就废功夫,其他几种香料的准备,也至少要花上七八个月。到时候,就靠小七想办法了。
再者,和小七的一个月之约,前后算来,没剩几天。余聊一能下床活动,便想着得马上赶去万象城。矛良和屁羔子来看过他几次,之前揣的银子铜钱都用得差不多了,便让他们帮忙用银票兑了些碎银子。他们两人已在澜庄下安顿下来,做来往水道的生意,才和人起学,暂时不能动身去万象城。
余聊只好自己去。趁着汀欢和少庄主都不在,收拾收拾了包袱,往肩上一背,就朝外面去。他住的地方,小桥流水,杨柳低垂,修得跟个苏州园林似的。余聊在石径小路上绕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个人,园子里虽凉快,但六月底的天气,还是热得汗流浃背,便看到依着水池,建着一座楼阁。草木繁盛,遮挡视线,他便决定到阁上登高望一望,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楼阁只用雕花的门板围起,里面是空的,正中一座楼梯。他踩着楼梯上了二楼,那地方也是空的,正前方没有墙,只建了处倚栏。他趴着栏杆看,芦苇从池边升起,钻入楼阁,几乎填满了半个倚栏,池水中荷叶荡漾,落花凋残,莲蓬亭亭而立。真是好景致。放眼望去,树林掩映,亭台错落,整个澜庄望不到边。
这该怎么出去呢?余聊犯了糊涂。这时,他眼睛尖,看到一处袅袅升起了炊烟,便立刻记清了道路,向那边去。
果然被他找到一处灶间,那里人多,正在采买食物,热闹得很。几辆牛车拉来东西,卸下,然后牵到一边。他趁人不注意,就躲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那牛车走动起来,估摸着往外边去。余聊管不了那么多,多日躺着不动,只走了那么一小会儿,就累得很,便缩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车子咕噜咕噜走了好久,总算听到了开门声,接着车子一震,大约是过了门栏沟,又是咚地一声关门声。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各种妇孺童叟的吆喝,大约是到了外面。余聊爬到车仓外瞧了瞧,果然是街市的模样,便跳下了车。
到万象城得雇辆车。余聊心里打算,一路问去,顺道买了些干粮,总算找到了一家车行。车行外面挂着标价,他仔细看着,最便宜的车到万象城也要五两银子,骑兽要另算,钱问题倒是不大,但不识得路。搭乘的只需要二十铜,只是得在路上走五天,算算时间,太紧了。正犹豫着,突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余聊,这么巧?”
余聊转过身,看见一人从车上下来,不正是女先生。他乡遇故知,便有些激动。忙上前拱手,“先生,你也来碧城?”
女先生还是以前那身打扮,笑起来如清风拂面,说:“夏乔将军府就在这碧城里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来找我就是。”
“有空就去拜访。”余聊对着她笑。
女先生在他左右看了一会儿,问:“希爷呢?他还好吗?”
余聊摸摸头,答:“还好,没被你玩死。”
女先生听到,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了一块木牌,递给余聊,“有事来将军府找我,拿着这个就行。”
余聊便愉快地收下了,连声道谢。
“告辞。”女先生说完,就回到了车上。车子继续往前驶去。
余聊进了车行里面问,知道今天就有一辆搭乘的往万象城去。那车子是日夜兼程,两天就到。便连忙付了钱。伙计领着他往后院去,院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一旁的槽子后面,一排骑兽正在低头吃东西。后院侧门外,停着一辆又大又长的棕木车,里边人头攒动,两边的座位都坐着人,车板上铺着铺盖,躺着五六人。余聊小心翼翼地钻到靠门边的角落里,蜷着。
那可真是个好地方,白天阳光直晒,热得冒气,晚上风呼呼地从门里灌入,本来夏夜凉爽也挺好,但一睡着,又有些冷。车子抖得厉害,这样折腾了一天,余聊便觉得浑身发麻,伤口开始疼起来。
第二天,余聊就有些发昏,被太阳晒得浑身滚烫。不过车夫告诉他,下午就可以到万象城了,他心里头便有种快解脱的高兴劲儿。
忽然,车内骚动起来,一群人往门边挤,探头往外望,余聊可不想掺乎,但奈何自己就在门口,顿时被挤出半个身子去。他提了神一看,浑身发起抖来。
车道另一边来了一辆装饰奢华的大车,漆金顶,镶银窗,三匹狮头虎身的骑兽拉着,四周坐着一圈仗剑的护卫,而那车后面,用绳子绑着一人。那车子驾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中。
余聊的脑袋轰地炸开,那车子后面的,不正是小七吗?
他怔着,不知该如何反应,便听得身边的人说,“那不是缭公子的车吗?”
“缭公子是谁?”余聊立刻回问那人。
那人错愕,然后一脸鄙夷地说:“那是越庄的缭公子,碧城的大人物,你竟然不知道?”
余聊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不是官府的,怎么可以抓人?”
那人对着余聊又是一个白眼,嘴上倒是耐心地给他答,“越庄来头大得很,据说祖上有予帝和文君亲赐的刀剑,可以官外自治,法外制恶。”
“可恶啊,不在碧城,看不了好戏了。”
“那家伙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不过被缭公子抓住,死定了。”
“缭公子抓的都是有罪之人,看他杀的时候才叫痛快。”
边上的人嬉笑着,仿佛那缭公子在为他们报仇一般。余聊却感到毛骨悚然,这小七,到底犯了什么事?
晌午刚过,车子就到了万象城。停在了万象城的门口。余聊跳下车,看见一座宏伟的城门。
那是真正的沧桑与厚重,每一块垒成城墙的石头,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中,仍是刀刻一般的轮廓,风雨的侵蚀,留下细小坑洼的痕迹,却毫不动摇那坚实的躯体。
余聊只那一眼的震撼,无心再看,看到接车的伙计,忙问:“你们车行最快的车是什么,多少钱?我很急。”
那伙计吓了一跳,心中疑惑,刚见这人从车上下来,怎么还要去哪儿,“你直接租个骑兽,那鼻托诺最快,去哪儿?”
“到碧城。”
“你不是刚从碧城来的吗?”伙计脱口而出,“鼻托诺一只,十两银子。”
“有车呢?”余聊不会骑兽,可不敢乱来,再一想,自己刚学会赶车,赶快车也是不行。
“带车加二两银子。”
“能帮我找个赶车的师傅吗?”余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车行的伙计。
伙计接过银票,说:“我给你赶,你等着,我去车行做个记录,再把车子弄过来。”
“好,好,多谢了。一定要快啊。”余聊对着伙计喊,那伙计摆摆手,进城门里去。
那一刻,余聊才突然意识到,要找的答案,凡世存在的基础,漩涡的中心,也许就在这城中,离得这样近,已经在这座城门口了,却是不能进去看看。
他忍下不甘心,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看见下车的地方竖着一块牌子,写着余聊二字,不远处,另一个车行的接车点,也竖着这么一块牌子。他好奇,便走近了看,没错,果然是他的名字,而且字迹工整遒劲,像是暗希写的。
“这是谁放在这儿的?”余聊扯过一个旁边的伙计,问。
那伙计说:“昨儿来了一人,给钱放在这儿的,你就是那余聊吗?”
“是,我是余聊。”
“哦,那人叫我传句话,说是余聊来了,就告诉他,不必等他了,他怕是不能来了。”
余聊听到,心里猛地一颤,这小七,看来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如果不是在路上看到他被绑了去,他居然还打算瞒着他。
那伙计去了许久,还没把车牵来,余聊明知道这伙计进了城去取车,需要一些时间,但还是急得团团转。
这时,一只鸟儿停在了牌子上。
余聊注意了这鸟很久,一直在这个地方徘徊,停落过几次,都在写着余聊名字的木牌上。这次停在身边,余聊便仔细看起来,蓦地一惊,这不是那只绿头鸡么?在旅店的时候,他仔细瞧过那鸟,就连翅膀上有几根黑毛都数的清清楚楚。那就是暗希的绿头鸡。他便弯过了身子,朝着木板后头看,果然看到了一滩褐色的斑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余聊便学着暗希的样子,轻轻捧住了那只天通鸟,翻过来一看,那鸟的脚上绑着一个条子。他解下来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什么,却只看懂暗希两字。这就是暗希的绿头鸡。看来小七正拿着这鸟和谁通信。
那个人会是谁?给天通鸟喂了两个人的血,小七一定很信任对方吧?余聊想着,便向周围的人借纸笔。
好不容易从一个记账先生处拿到纸笔。他写了几个字,看着那纸,怕风吹日晒一下就没了,便撕了衣服一个角,写上:“暗希困在越庄,速救!”
然后把布条绑在绿头鸡的脚上,把它往天上一扔。那头鸟笨,一下子摔在地上,余聊刚想去捡起来看看摔伤了没,那鸟儿又一个扑腾起来,往天上一窜,霎时没了踪影。
☆、求救
余聊赶紧把纸笔还了,正听到记账先生和人聊天。
记账先生说:“昨儿晚上这里可是一场恶斗,越庄十几个高手,就是抓不住一小子,最后缭公子亲自出马,才擒住了他。”
“那小子犯了什么事啊?要越庄的人来抓他?”
记账先生摇摇头,“不知道,之前越庄的人抓人,总会讲清楚抓这人干啥,可这次一上来,一句话不说,开打,打完走人,什么也不说,真正叫奇怪。”
“不过越庄抓人总是有理由的,那小子犯了什么事吧。”
“天大的事要缭公子出马,真想跑去碧城看热闹。”
听着听着,余聊便预感小七凶多吉少,更是焦急得不行,早知道该在布条上按个血手指印,让对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行。
伙计这才拉着一狮头虎身的野兽过来,后面随着一小车。那伙计一招呼,余聊立马跳上车,催促着走。
“怎么这么慢?我急得很。”
“这不是去弄了些吃的喝的。坐好了,明儿早上就到。”伙计说着,打了一响哨,那骑兽一跃而起,猛地冲出去。余聊本想说什么,这冲劲将他一把掀翻在座位上,只好闭嘴把话吞了下去。
车子一路狂奔,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碧城。赶车的伙计见车里的人睡着,便把人叫醒。
余聊本想下车自己走,奈何疲累得很,便问那伙计:“这位大哥,你可认识夏乔将军府?”
“认识。”
“能送我一程吗?”
伙计想了想,说:“看在你给的钱的份上,再送你一程。”
车子就将余聊送到了将军府的门口。余聊强打起精神,谢了伙计,跳下车。
将军府两扇红漆的大门,足有三人多高,却没有挂牌匾。门口威风凛凛地站着两名卫兵。余聊走上前,掏出女先生给的木牌,给卫兵过目。这时他才想起,他不知道女先生叫什么名字,只好说:“我来找……女先生……”
“是来找大小姐的吧?”那卫兵反应倒快,给他一指路,“就沿着这路,一直走下去,进去吧。”
余聊忙做礼感谢,然后疾步沿着那路走。
将军府里可没有多少曲折婉转的小径和争奇斗艳的花草,有的是射箭的靶场,围栏中的搏击场,还有一路上摆放的各式兵器。那府内还错落着大量的巨型机械,有木制的,也有铜铁所制,或是混合在一起,余聊看不懂机械, 便也懒得赞叹。
这天本来就已毒日当空,正走着,又蓦地一阵热气袭来,那院子里造了个大火炉,只一接近就浑身冒汗。那火炉前,几个人正倒腾着一个模具,其中一人和别人一样一身短装,却是玲珑曲线,那不正是女先生?余聊看到激动,顶着热气跑上前。
“先生。”
“你怎么来了?”女先生转过身,抹了一把汗。
“借一步说话。”
余聊便领着女先生远离了那几人,然后道:“希爷被抓了。”
“怎么会?”女先生一脸惊讶,“谁抓的?”
“越庄。”
女先生眉头一皱,“你们怎么惹上越庄了?”她也是有些焦急,额上渗出点点汗珠,“其他好说,只是这越庄无能为力。”
“你怎么能无能为力?你们可是将军府啊。”余聊也急了,“这希爷一出事,你们也不好办吧?”
“我们当然不能让他出事。”女先生猛地抬起头,大概是被余聊的话激了,显得有些烦躁,“你们惹谁不好惹,偏偏惹越庄,即使是官府,也不能和他们作对。”她说着,对在炉火旁的一人招招手,那人便跑了过来,“找人去越庄打探一下,他们刚抓了人,马上。”
“是。”那人应了,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跟我来。”女先生对余聊说道,便迅速沿着路走下去,一直到那路的尽头,是一个书房。
书房外遍植了竹子,围了一个水池,立时凉爽了许多,到达那里时,有人正站在书房外面,见到女先生来,便递上一封书信。女先生打发走送信人,揭开书信一看,猛地抬头望着余聊。
余聊不知出了什么事,被她那一瞪,怔在当场。
女先生的脸色比刚才更差,说道:“回去吧,给希爷收尸。”
余聊刹那间茫然一片,继而焦急起来,“信上说了什么?”
“他违反了规则,我不能救他。”女先生回答。
余聊看着她,那脸上满是冷酷之色顿时如掉入了冰窟之中,这么炎热的天气,寒意却丝丝透入身体。
“走吧。”女先生下了逐客令,伸手一指大门的方向。
余聊对着她一拱手,“打扰了。”说完,直向外面跑去。
他还能想到的人,就只剩下澜庄的少庄主了,希望看在他救他一命的面子上,能出手救下暗希。
出了将军府的大门,一路打听,一路寻找,循着记忆,花了大半日,总算是找到了出来时的偏门。那偏门只有容纳一辆运菜车开过的大小,门紧闭着。余聊只好沿着墙走,一直找到了一扇澜庄打开着的大门。有几个侍卫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聊天,见到人进来,便拦住了。
“没见过你,有牌子吗?”侍卫问。
余聊摇了摇头,说:“我虽没有牌子,但与少庄主有些交情,你且去通报,他是一定会见我的。”
侍卫相视笑起来,“得了,走吧走吧。”说着摆手。
余聊一下收敛了神态,“麻烦几位通报一下,可别误了少庄主的事。”
“少庄主叫啥名?”侍卫突然蹦出一句。
余聊一惊,虽然控制住了表情变化,可人却定在原地,答不上话来。侍卫对着他笑,便把人往外边推。余聊被推搡出了门外,可是不甘心,就在不远处蹲了下来。当初费了心思出来,现在想进去,却这么难。他想了想,矛良和屁羔子在澜庄的水道上学生意,找他们也许要好找一些。
见有人经过,余聊便拉了问河道怎么走,那人给他指了路。河道就在澜庄的近旁,几百米远的样子,一下就找到了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非常多,到处都在装卸货物,忙得很。余聊好不容易找到个正在一旁休息的,问:“你知道矛良大哥吗?”
那人点点头,指着一个船房,说:“新来那个吧,力气很大的,在那边。”
余聊道了谢,又赶到船房,那里一地的零件,几只大船正在拆开和组装,忙碌的身影中,见到了矛良和屁羔子。矛良正举着一大块木板,而屁羔子在一旁摆弄零件。余聊走上前去,打了招呼,两人也发现了他。
“小兄弟,你怎么来了?”矛良放下木板,擦了把汗。
余聊便将暗希被抓一事说了,问他们能不能带他进庄找少庄主。矛良一听暗希出事,就急了,连忙拉着余聊走。走了几步,屁羔子一直跟着后头,突然拦住了他们。
“你说小七是被越庄的缭公子抓了?”屁羔子问余聊。
余聊点点头。
“那就不能去找少庄主。”屁羔子说道。
矛良性子急,插入话来,“怎么不能去找了?”
“知道少庄主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吗?”屁羔子问。
“有什么事快说。”
屁羔子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我也是听一个老工人讲的,那家伙有一次说梦话,被我听到,才问出来的。那少庄主的容貌,是被缭公子毁了的。”
余聊一惊,“仔细点说。”
澜庄的少庄主年少时,曾是碧城有名的风流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长得万分俊俏,仗着一身好样貌,在碧城可谓众人追捧。十年前,在一次斗诗会上,被越庄的缭公子擒住了双手,用烛火生生烧毁了容貌,差点连眼睛都没保住。从此以后,那少庄主便戴上面具,性情大变。庄里的人是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统统都换了,所以这件事也不再有人提及。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少庄主戴面具的真正原因几乎没人知道,但人人都明白澜庄从来不和越庄争斗。幸亏两个庄的生意大不相同,澜庄一再忍让,不如说是和越庄重叠的生意,全部放弃不做。总之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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