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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狐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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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反扑。”
  顿了顿,陈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双眸中立即浮现出一层责怪神色:“明明是个对人冷淡的,怎么那毫无用处的李逸然就入了你和李承宇的眼,懒散嘴刁目中无人,着实叫我厌恶之极。”
  然而陷入法术的两人谁都不会回答他的问题,陈容越说越有些不甘,遂收回了正摸着李炎枫脸颊的右手:“还是快点开始吧,反正炼化完成后,你们就只能听我命令了。”
  
  陈容纤长的手指在半空中虚点几下,随后掌心一翻,一个精致的玉鼎便缓缓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玉鼎高度约有两寸,表面雕着繁复的花纹,鼎内却是空荡荡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陈容一手托着玉鼎,另一手拇指轻刺,将食指指尖上的血珠迅速按在了李承宇和李炎枫的眉心。
  
  血液化作的那点嫣红刚挨着两人皮肤,便立刻有光芒隐隐一闪。
  陈容见状丝毫不敢大意,用最快速度催动阵法,手下更是片刻不停,飞快地在玉鼎周围划动,准备结印。
  
  而此时的鬼车和白琮,还在搜寻着那名抓走黑绛的新生。
  “不是这间……”正趴在人家宿舍门上的白琮喃喃道,继而转身,“下一个。”
  “这都第七层了,你那烂招到底有没有用?”鬼车拢拢身上的衣服,一脸郁卒地问道,这大冷晚上的,明天还有地狱式训练呐。
  
  内心饱受煎熬的白琮根本没空理会他,只全神贯注地一间间宿舍往过试,大有找不到黑绛就要把整栋宿舍楼翻个底朝天的架势。
  鬼车也不再说话,毕竟白琮不可能大范围催眠,再惊扰了哪个学生就麻烦了,不过这麻烦倒不是指善后,而是时间必定会被拖延的问题。
  
  “小琮?”就在白琮即将走到第七层最末端时,一声细细的呼唤传来,带着浓浓的惊讶与安心意味。
  白琮瞬间扭头,一只小黑猫正蜷缩在水房门口,紧盯着自己的一双明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
  “喂,你脑袋里塞得果然都是稻草,哦不,白葱。”鬼车扶额,是谁说的黑绛在新生宿舍里来着?
  
  白琮此刻完全顾不上在意鬼车的讥讽,一个纵跃跳至黑绛附近,刚想靠过去动作却骤然一滞:“小绛,你的腿——”
  只见水房门口处的墙壁上不知何时伸出了一根细细的链子,竟残忍地穿透了黑绛的右后腿,死死将它扣在了那里不能动弹,地上也有几处暗红的血迹。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黑绛抽抽鼻子,许是看到白琮后终于放下心的缘故,话语中带了点哭音,“当时你走后不久,我突然就闻到了一阵很淡的香味,等再有意识时就在这里了。”
  “而且这个,”黑绛看向自己的腿,“我挣了好久都能成功,似乎有法术强化了这条链子。”
  “我会解开的,你别害怕。”白琮安慰地舔舔它的脸。
  
  鬼车也跟着凑过来,在楼梯口的壁灯柔光下,仔细打量了番那条锁链,接着蹙眉道:“这东西没有接口,你的爪子能行么?”
  白琮其实心里也没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道:“我也用法术试试。”
  
  “嚓!”白琮的爪子刹那间暴涨了两倍多长,狠狠扎进了锁链与墙壁接触的地方,它没敢直接去砍断黑绛腿上的那截链子,而是寄希望于破开硬度相对较软的墙壁,以便先找出锁链的两端。 

作者有话要说:红毛这厮,竟然连舍友的长相都没看清记准。




20

20、炼化【有图一枚】 。。。 
 
 
  然而那足以削金断玉的利爪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墙壁仿佛变成了水的质地,一刺之下竟随着白琮的攻势凹陷了进去,待爪子拔出又悄然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白琮接连试了三次都是如此,只得绝了从外部入手的念头,转而对黑绛道:“乖,忍一忍。”
  “嗯。”黑绛自然明白它的意思,于是顺势俯□,将后腿尽量贴近墙壁,以至于锁链不会绷得太紧。
  
  白琮稳了稳心神,接着狠狠一爪砍在了锁链上,霎时火星四溅。
  “唔!”尽管黑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谁知那锁链似乎有生命一般,承受住了白琮一击不说,还猛然抖动了几下,将黑绛腿上那处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再度扯裂。
  
  “原来是予生咒,”白琮收回爪子,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担忧与焦躁,“像这种被法术赋予了暂时性自我意识的东西,对付起来的确棘手。”
  “刚弄出来的豁口也自动消失了。”白琮补充道,这应该是由于锁链自行转化了它的攻击能量所致。
  
  等等,白琮看向黑绛的后腿伤处,那里渗出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流向锁链,好像被什么东西引导着似的。
  “我们时间不多了。”白琮沉声道,但它没有说出锁链会吸收黑绛的生命力这件事,现在状况已经够乱的了,再添困扰根本毫无益处。
  
  “要不这样吧,”一直安静蹲在旁边的鬼车突然出声道,随即翻手按住锁链,“我尽力把这段控制住,你瞄准一点后就别停,连续攻击,只要比它自我愈合的速度快就行了。”
  白琮其实并不觉得鬼车能有多大力气,不过除此外也别无他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那你可压好了。”
  “没问题。”鬼车点头,但他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既然自己的灵魂融合度达到两成了,那么也该……
  
  “嚓!”白琮挥爪,鬼车瞬间咬紧了牙关,手下一阵发麻,可他依旧死死按住了那条锁链,任对方如何挣扎也不松脱。
  “嚓!嚓!”白琮知道自己不能分心去留意鬼车的情况,便只拼了命地去砍锁链,回回都朝着上一次落爪的位置。
  链子渐渐开始出现了裂口,一人一猫更是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就怕功亏一篑。
  
  “咔!”然而正是紧要关头,在这种不间断的强力撞击下,白琮的爪子终是不敌,其中一根竟从中间断开了!
  正等待着时机的锁链骤然反扑,连黑绛的血液都顾不得汲取了,只想脱离鬼车的掌控。
  “你——”鬼车一脚抵着墙壁,一脚屈膝跪在地上,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双手,“做梦!”
  
  但如今的鬼车到底是普通人,没了原先那具真身自然无法与灵物抗衡,前后不过两秒,他的两手虎口处已然崩裂,鲜血顿时喷溅出来!
  “快松开!”白琮被之前的反作用力掀的连连后退,一时也来不及过去帮忙。
  “喵!”黑绛也急急叫唤了一声,毕竟再这样下去鬼车的双手只怕就保不住了。
  
  “……唔!”鬼车此刻完全无暇说话,也不听两猫的劝阻,只全力抓紧了锁链,任汩汩流出的鲜血将其表面浸染了一大片。
  千钧一发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正吸收着送上门来的能量,准备奋起反攻的锁链蓦地一抖,无力地轻晃两下,便摔落于地动也不动了。
  
  “赌赢了。”鬼车见状也松了手,一抬身朝后仰倒,靠在墙壁上不住喘气,垂下的双臂犹自颤个不停,明显是过度脱力了。
  “还不过来把这玩意了结掉?”鬼车用下巴向白琮那边点了点,示意道,“我的血有麻痹效果,虽然不比从前,但这么一大滩总不是白流的。”
  
  正摆出一副不可置信表情的白琮立刻回神,这次只一下便砍断了锁链,小心从黑绛腿里抽出来,然后将其连着地上狼籍一起,扫进了随手召唤出来的幻境里。
  “果然是很不错的垃圾回收站。”鬼车满意道。
  白琮闻言不爽地回头看他一眼,却没像以往那样针锋相对,到底是鬼车救了黑绛,俗话说拿人手软,何况是欠了对方恩情。
  
  鬼车也不多待,张嘴含住自己的虎口,等血流的不太凶后便撑起身,“好了,回去吧。”
  
  而另一边。
  陈容已将最后的结印步骤完成,玉鼎顷刻间飞离他的手心,在李承宇和李炎枫两人中间落定,鼎身快速旋转起来,散发着一层诡异的红光。
  “去!”陈容轻喝一声,那红光立时自玉鼎剥离,分化开来钻进了两人的眉心。
  
  然而不等陈容继续催动法术,两股极强的力量从李承宇和李炎枫身体里激发而出,顺着红光行进的路线倒推回来,直指玉鼎。
  正不停转动着的玉鼎霎时一个趔趄,鼎身劈啪作响,逐渐浮现出了数道裂纹。
  这下反噬可谓是正冲着蛇之七寸,玉鼎本就与陈容心神相连,因而法器受损形成的联动反应差点使他的五脏六腑一同被击毁。
  
  陈容嘴角处不可遏制地流下丝丝红色,但他根本顾不得去擦拭,只尽全力去维持住玉鼎的旋转速度,与那两股力量开始了你争我夺的拉锯战。
  
  连半神级的青珏鼎都不能控制住两人元魂?陈容既忧且喜,忧的是自己不一定能成功,喜的是若成功了则必然会得到传说级别的神器。
  不错,陈容打的就是这等如意算盘。他早就察觉到了双胞胎身上那与众不同的灵气,李承宇内敛,李炎枫外露,一矛一盾,简直就是最适合用来炼化的承载体。
  而且那灵气藏得虽深,可如何能逃过修真者的双眼,于是凭借自己六百四十年的道行,陈容为了避免两人被其他人夺去,便决定趁早动手。
  
  有人接近!陈容一惊,再也来不及考虑自身灵力是否会耗尽的问题,瞬间成倍加大了对玉鼎的能量输出,看样子李逸然已经回来了,他所剩时间已然不多。
  怎么搞的?以猫妖首领目前的本事,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破解掉被施了予生咒的锁链,难道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可眼下陈容也没空再细想下去——
  无论如何,他必须得尽快拿下这两人!
  
  “那我和小绛先离开了。”走到三楼楼梯口,白琮道。
  “嗯。”鬼车应道,他并不介意白琮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反正又不能在军训期间还带着两只猫吧?
  白琮脚步顿了顿,随后又道:“多谢你。”
  正往自己宿舍走的鬼车闻言头也没回,只背对着它挥了挥手。
  一人一猫分道扬镳。
  
  走廊上的鬼车瞅瞅自己的造型,除了两只手上的血迹有点渗人外,别的倒没什么异样,估计应该能将那两人蒙混过去,明早随便编个受伤的理由就行。
  轻轻转动门把,鬼车蹑手蹑脚的准备进屋,虽然催眠术效力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但小心点总是好的,若被抓到现行的话,自己再否认都没用了。
  
  “嘭!”宿舍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拉开,弓着身子的鬼车躲闪不及,直接一头撞了上去,正中对方胸口。
  “我在梦游……”鬼车赶紧闭眼装出一脸茫然的表情,“不要打扰我……”
  谁知对方根本不曾理会他,一阵风似的奔出了宿舍。
  
  “?”鬼车探头看向门外,“这不是那个叫陈容还是什么的家伙来着?急着投胎去啊?”
  好像有股子血腥气,鬼车耸耸鼻尖,又看看四周,可剩下的三个人都依然沉睡着,屋里看似一切正常。
  可能是自己带进来的味道吧,折腾了大半夜,鬼车见着床铺就困意上涌,立即甩掉鞋子,爬到自己的位子上,顺便美滋滋地在被窝里磨蹭两下,还是这儿暖和啊。
  
  可惜鬼车到底没能如愿,今晚他的运气很差,刚躺好准备睡去,就觉得两边有人在翻身,声响还不小,他耐心忍了会儿,可对方却依旧动个不停。
  “有完没完?”鬼车终于怒了,勉强支起眼皮道,“你们——”
  不过后半句话还没出口便被他吞了回去,不是不想说,而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只见李承宇和李炎枫双目赤红,大冷天里竟满额是汗,全身不住颤抖。
  “这才是真、真梦游……”鬼车嘴里断断续续地开着玩笑,手下可没停闲,努力去掰李炎枫扼在自己脖间的五指。
  尽管神智恍惚的李炎枫手指并没有太过用劲,但饶是如此,待鬼车挣脱开时,虎口处的伤也跟着再度开裂。
  
  难不成是中了法术?鬼车联想到疾奔出去的陈容,心下犹疑,他现在已无法察觉到灵气,只能凭感觉了,既然如此——
  鬼车抬起胳膊,一手一个按住了还在翻滚不停的双胞胎,将双手的鲜血抹在了两人□的皮肤上。 

作者有话要说:君君给画的红毛初稿,有点温柔了(傻傻的?),大爱!
打算用来做封面,不过完稿要等君君一月考完试~




21

21、梦醒 。。。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做一个很长很奇异的梦。
  梦境的最初,他既没有名字也没有形体,只是虚无的一部分罢了。而若非具有着一丝极淡的意识,他恐怕连自身的存在都无法肯定。
  
  那时的天地间还是一片空白,因此他经常性会陷入休眠,清醒的时间越来越没有定数,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外界时光的流逝对于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再后来,异世大陆骨架渐渐形成,生灵诞生,虚无亦化作了支撑整个空间的混沌之力。
  光与暗也相应地产生了,混沌之力便一点点分化开来,他作为两者融合交界的部分,意识也随之被分裂,由一变二。
  
  他开始试着和另一个自己交流。
  我们估计快要具象化了,他道,扶桑和饕餮就是例子。
  ——嗯。对方的回应很简洁。
  你猜会是什么样子?他又道。
  ——兵器。
  是么,他心情有些复杂,的确,身兼两种属性的他们极有可能会以从属者的身份出世,因为只有受到制约,世间才能继续维持原本的力量均衡。
  
  不久,果然如另一个自己所说,他们化作了一把双刀,而化形时,他刻意动了些手脚,使外型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普通兵器的模样。
  就算是从属者,也应该挑一挑才是。如果有形体,他说这句话时,嘴角边一定有抹温柔无害的笑意。
  
  握刀的手臂一个接一个的改变着,那些生灵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找到了更强大的武器,自然不会再使用他们这种平淡无奇的刀。
  也许以后都是这样的模式了,他想。
  ——那很好。
  是的,与其认这些追求外物倚靠的生灵为主,还不如永远隐藏着他们的真正力量。
  
  直到那一天,他们被再度遗弃,然后遇到了那只全身均是火红色羽毛的九头鸟。自此,双方间的命运一起被悄然改写,揭开了新的篇章。
  
  这只九头鸟可谓是个异数,行事不按常理不说,还因为兽形没办法使用武器的缘故,天天把双刀搁在自己窝里用爪子翻着玩,或者自言自语着说些有趣的见闻。
  九头鸟并非有九个头,名字由来是源于背上那处九凤图腾,据说他诞生时本该隶属神兽一族,却一意孤行地逃离了扶桑的庇佑,所以才被剥夺了九凤的称呼,只得改叫九头鸟。
  那老东西唧唧歪歪的,我才不要听。——某只被划分到了凶兽阵营的家伙有次无意中如是说道。
  
  很快,这只总喜欢到处惹事的九头鸟化形成功,人形长着张虽然稚嫩但满是邪气的脸孔,那身赤红的羽毛也化作了一头红发和一双红瞳。
  个性也一点没变,不顾自己身上还赤、裸着,就急吼吼的第一时间拿起双刀,砍翻了一个上门来挑衅的凶兽,然后用刀尖点着对方下巴,语气极为嚣张的道:“你这个手下败将记清了,我叫鬼车。”
  
  于是,战魔鬼车的名号不胫而走,与他那目中无人的性格一同,招来了无数仇家。
  
  可不论战败了多少对手,九头鸟却始终不曾更换过手中使用的武器,就算对手拿着再强大的兵刃,他也从没有动过要占为己有的念头。
  摸来摸去的都那么多年了,手感不错。换句话说,也就是他懒得换。
  
  第一关通过,在暗中观察了他很久的双刀满意道,但仅仅如此是不够的,如果没有一个强韧的灵魂,不要说无法驾驭他们,就连本身的心智都会崩溃,进而变成被武器反操纵的行尸走肉。
  然而事实让双刀再一次感到了惊讶,趁着九头鸟战斗时开启单方面的灵魂联系,本想要一窥对方思想,结果却一无所获。
  展现在双刀面前的,居然是一处空旷的深渊,其中什么都没有。
  ——吾之所为,不过是遵从本心。
  
  接下来的一切自然都是顺理成章,双刀认主,神兵现世,得名“天羽破风”。
  
  ——九,你在干什么?
  “叫我鬼车,你看不到吗?我在砍树。”
  ——拿我来砍树?有你这么暴殄天物的?
  “不要这么小气嘛,瞅瞅天羽,他都没什么意见。”
  ——砍树的是我!
  “呿,要不是你主攻击,我还不爱用呢,一点小事就罗嗦个不停。”
  ——你……
  
  ——好了,不要吵。
  “都是破风挑的事。”
  ——好了好了,我会让他注意的。
  “嗯,还是天羽明理,我正准备用你除掉这些树枝上的叶子。”
  ——啊?
  “破风的剑气太强,我怕会损坏我的劳动成果。”
  
  ……双刀沉默,树林中顿时只剩下了锯木头的摩擦声以及某只无良鸟的欢快哼唱。
  
  以上类似事件多的不胜枚举,以至于双刀足足被鬼车压迫了数十年的光景后才得以翻身。
  当然,想在语言上扳倒鬼车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落于下风,毕竟还有无视对方存在这一绝招可用,所以对付鬼车的唯一办法,就是要不动声色地设下圈套,让他自己钻进去。
  大不了表面上给他点便宜占,被磨练成精了的双刀心道。
  
  之后的日子过的既定成俗,但那却是鬼车心境最平顺的一段时光,身侧佩着相当于同伴的双刀,不仅战斗时很是方便,没事时也可以当做闲谈对象,顺便拿两句话挤兑他们一下,借此来打发那种生活所带来的无聊感。
  感情一事本就细水长流,它往往会在双方都没有察觉之际,便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彼此。
  
  然而鬼车实在是太能惹事,得罪一般的生灵也就罢了,偏偏去挑战重明鸟,结果招来了饕餮的杀机。
  还处在成长期的鬼车如何能战胜混沌之力衍化出的饕餮?幸好他及时保住了自己的内丹,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时空漩涡竟然正巧在此时出现了。
  
  那其中的乱流绝对会将重伤未愈的鬼车搅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双刀无法,只得强行解开了契约施加给他们的力量限制封印。
  从属者若有违反契约的行为,就会被法则自动视为背叛,因而双刀仅仅护着鬼车刚穿过乱流,刃身便让反噬回来的力量给彻底粉碎了。
  
  但混沌之力本身不灭不息,何况双刀也已认主,所以他们并未回归虚无,而是进入了一对即将出生的胎儿体内,借此来到了另一个与异世大陆重叠的世界,作为这里的人类居民——长子李承宇,次子李炎枫。
  
  *****
  
  “哥,醒醒。”当清晨第一束阳光映进屋内,鬼车就被人在脸上轻拍了好几下。
  他才刚躺下好不好?忙碌了大半夜,又是洒血又是搏命的鬼车很是不爽,火气十足地打掉那只还在他脸上作怪的手,转过身继续睡。
  “哥,你先起来把早饭吃完。”对方话音刚落,一阵食物的香味便飘进了鬼车的鼻子。
  
  “咕……”鬼车的神智还没清醒,空荡荡的胃部却已经自动开始抗议起来,让他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踢开被子,鬼车眯着肿到睁不开的眼睛,一张口就问:“饭呢?”
  对此李承宇早就见怪不怪了,根本不提早饭的事情,径自取过干净衣服递到他的手里:“水都倒好了,快去洗脸刷牙。”
  
  “唔。”鬼车拿起衣服随便往身上一套,看来还是得速战速决了,因为一向只有洗漱完毕后,双胞胎才会允许他吃饭。
  总会用诱饵骗着自己起床,肚子醒了人还怎么睡?鬼车暗自嘟囔了两句,然后抬手准备去揉自己酸涩的眼睛。
  
  “别动。”李炎枫捏住他的手腕。
  太可恶了,鬼车大怒,勉强将眼睛撩起一道缝,打算先确定好目标物的具体方位。
  然而李炎枫却顺势拉着他下了地,并且很有技巧地没有牵动到他虎口处的伤,言简意赅道:“鞋在这里。”
  
  嗯?鬼车这才后知后觉地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撕裂的伤处已经被仔细地包扎了起来,还裹着层薄薄的透明纸,以免他等会洗脸时有水溅进去。
  穿好鞋子,鬼车动动手指,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比昨晚好多了,而且纱布包得也很简洁利落,并不会妨碍到他的日常生活。
  
  最后用冷水冰了冰肿胀的眼皮,鬼车从水房走回宿舍,他现在终于彻底清醒了,所以——
  “今天似乎起的有点晚?”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夹了片火腿,鬼车试探性的询问道,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移动到“七”的位置了。
  真是迟钝,李承宇啼笑皆非的道:“今早来的通知,二十位教官集体生病,所以我们暂时放假一天。”
  
  集体生病?那些教官可一个个都是身体健壮、气色红润的主儿,哪会这么容易还这么凑巧的全被疾病放倒了?
  鬼车接着开始咬一只黄澄澄的荷包蛋:“陈容呢?”
  “据说家里出了点事,回去了,”李承宇道,“导员刚来过。”
  
  “那啥,我昨晚可能梦游了,”鬼车再找不到话题,便主动提起自己的伤势,“所以无意识间……”
  “那哥现在醒了么?”李承宇打断他的解释。
  “啊?醒了、绝对醒了。”
  “那就好,经常梦游的话可是个麻烦。不过哥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因为——”李承宇眸光微微一闪,“因为我们也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陈容应该还有出场机会。




22

22、认亲 。。。 
 
 
  共计十一天的军训结束后第二日,A大便正式开学了。
  报到当天,校园内人来人往,各大社团更是沿着几条交通主干道设下了驻地,拉起赞助商的横幅到处拦截新生。
  
  鬼车刚开始还很有兴趣地在人堆里钻来钻去,然而待新鲜劲儿一过,他再见着那些热情过头的学长学姐,就直接面部扭曲着转身溜掉了。
  双胞胎倒没强制鬼车不许乱跑,两人极有默契的互看一眼,然后李炎枫跟上了自家那不让人省心的主人,李承宇则留下继续听人胡吹乱侃。
  
  “要回家了?”李炎枫陪着鬼车走了会儿,突然道,“回家走左边那条路。”
  正打算把脚往右边迈的鬼车立即若无其事地转个方向,想了想又觉得不甘心,遂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对这里地形似乎挺熟的啊?”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对我心里想什么似乎也挺熟……哎这位兄弟你是寄生虫吗?
  
  “我之前有看校区的平面示意图。”李炎枫一板一眼地回答,仿佛完全没懂鬼车话语中的另一层含义。
  碰了个软钉子的鬼车只得干巴巴的道:“啊,是嘛?你真有先见之明。”
  他本想揪住对方小辫子并趁机抢占语言优势的,但却未曾料到这平常像个闷葫芦的李炎枫,竟也不知不觉间变得无懈可击起来。
  
  不,是有苗头可循的,鬼车稍稍回忆了一下,双胞胎最近的变化很明显,应该是从军训第六天开始,两人整体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就好像出鞘了的刀剑,鬼车想,虽然不至于咄咄逼人,但也算是锋芒毕露了。
  
  虽说容貌与以前相比并无不同,但那种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带出的气质,以及双眸中偶尔掠过的细微神色,足以让他察觉到两人哪里有些不对。
  也许旁人感受不到,但鬼车一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二来又一直颇为留意两个“饲主”,自然不会忽略那股异样的违和感。
  
  难道是那天晚上自己用血液放倒了梦游的两人,但效力过猛致使他们脑袋也坏掉了的缘故?鬼车恶意的想。
  
  除去本身的改变,两人在对自己的态度上也是奇怪,不仅将他的心理活动掌握了个通透,而且眼底也染上了十成十的真诚意味。
  不再像过去那样半真半假,也不再带有那种类似于对待宠物的放纵情绪,鬼车踢飞脚边一颗小石子,这两个人目前着实让他有点焦躁。
  偏偏身体还总比大脑快一个反应,没等自己记起要远离两人的决心,手脚便早已自发享受上对方体贴的照顾了。
  
  这绝不是个好现象,鬼车瞄了眼身侧的李炎枫,他投注在这两人身上的注意力有些过多了,完全不符合他的本性。
  暂时性的玩乐可以,然而一旦倾注了大量的情感进去,他可就要体会被束缚住的滋味了。
  自由对鬼车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他再不能恣意纵情,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到家先别急着和白琮出去疯,”待两人走进宁阳街后,李炎枫拉住鬼车手臂往旁边带了带,避开一辆正在拐弯的轿车,这才继续道,“下午要回学校拿书,明早还要上课。”
  潜台词就是:你给我乖乖在家里窝着,别又惹事情出来。
  
  你真的不是寄生虫?鬼车低头,用眼刀狠狠扎戳李炎枫那两条长腿,当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由于不敢直接违抗“饲主的旨意”,所以才转用的这种精神胜利法。
  “知道了。”鬼车很不情愿的道,两人在这方面简直惊人的一致,管东管西不说,还非得要他作出肯定承诺。
  
  他们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会遵守?明明睁眼说瞎话的人多的去了。
  话虽如此,鬼车却只想仰天哀嚎一番,因为他的确是将言出必行这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欺骗向来是被鬼车所不屑的,无论出发点是善意也好,恶意也罢,他始终固执的认为,一旦给予了他人回应,那就必须做到。
  不过鬼车的承诺从前是没人敢要,如今是没人会要,哦,除了双胞胎。
  
  B17号公寓很快就到了。
  不得不说,双胞胎的眼光着实长远,虽说公寓面积不大,但却占尽了地理位置方面的优势:处在大学城与闹市区的交界处,既不会显得吵闹也离学校比较近,而且日常生活也很方便,基本上需要什么东西的话一出门就能买到。
  
  “是、是小然吗?”正当鬼车跟在李炎枫身后准备进门时,却有一个颤抖的女声突兀地从围栏外响了起来,话语中满满都是惊喜。
  还在为自己将来哀叹的鬼车自然没有留意到他那个人类名字的变异体,而李炎枫却蓦地回过了头。
  也许真有必要给公寓附近安排点人手了,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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