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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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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是何人?”
    “蜀军,刘禅。”
    “刘备的儿子?”孟获愕然。
    “曹操如今须同时应对西凉和东吴,两头都忙不过来,又何来心力,再同孟王联手?阿会喃不过是受司马懿唆使而已,怎么,孟王却是瞧不清么?”
    孟获哼了哼,不愿答话。
    “奉孝在何处?”赵云插口问道。
    “奉孝?”孟获茫然,“哦,那个来我南地的中原人啊?哈哈,夫人所料不错,他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人在哪里!”
    “不知,大概已经死了吧。我夫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赵云盛怒之下,直接带兵踏平了永德。
    只是他从祝融手里交换回郭嘉的时候,这人却是真同死了一般。
    脸色苍白,连唇上的血色也是褪尽,全身冷得簌簌发抖,软倒在赵云身上,柔若无骨。
    “奉孝……”
    低唤,赵云抱紧了人,只觉自己的心腑像是被片刀一刀一刀地割破,心疼到难以自己。
    郭嘉蜷缩在他的怀里,不住地往他胸膛蹭去,想要汲取点点的暖意,怎奈何,从心底散开的冰寒,仿佛正蚕食着他仅剩的意识。
    军医看了许久,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吞吞吐吐地说,像是中毒之症。
    入了夜,帐中显得愈发得湿冷。
    赵云贴身把人拥住,剑眉却越拧越紧,因他察觉到郭嘉肌肤上的温度竟然比之前又低了一些。
    “将军。”门外吏兵来报,扔进来一名蛮族女子,“将军,这女娃说要找将军。”
    赵云道:“你是谁?有何事?”
    少女偷偷瞧了瞧床上的郭嘉,喏喏地说:“我知道先生中了什么毒。”
    天光微曦,大营仍是一片沉寂。
    赵云谓刘禅道:“主公且暂驻永德,云去去便回。”
    刘禅点点头:“嗯,现在阿会喃他们皆在我军手中,况且孟获刚刚大败一场,料他此际也不敢轻举妄动。子龙你且安心去找万安溪吧。”
    “嗯。”
    郭嘉闭着眼,被赵云揽着,靠在他的肩头,由头至脚都裹在厚厚的裘衣中,刘禅上前握住他的手,低声叮咛:“嘉嘉,你一定快些好起来啊。”
    林间山径,一骑白马正四处兜转。
    赵云心下着忙,偏偏越寻不到那条万安溪。
    “子龙。”怀里的郭嘉忽然出声唤他。
    赵云慌忙勒住玉狮子:“奉孝怎么了?”
    郭嘉嗓音低弱,几不可闻:“远山……有庙……”
    却是郭嘉被他这般胡乱转醒了,模模糊糊地望见山顶上的那一方古庙,赵云再是定睛看去,果真有一庙宇。
    山崖峭壁,陡耸入云,竟是人马难攀。
    赵云深吸了口气,侧首看了看与自己缚在一起的郭嘉,一把抓上山壁上的藤葛。
    “奉孝,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75章 破朵思再擒蛮王

巍峨崇山,云海缭绕间,只一道身影攀在岩壁上,艰难地向上爬去。
    粗重的喘息,汗湿的额角,赵云抓着藤蔓的掌心渐渐起了血痕。
    突然,他脚踩的山石掉落,人当即一并滑落下去。
    刺耳的拉扯声,赵云猛力拽紧了藤葛,终于止住了下坠的势头,只是方才爬过的那一段,又得重新攀爬。
    赵云抹了把眼前的汗水:“奉孝,没事吧?”
    身后那人并未答话,只是将搂在他颈间的手臂又收拢了几分,挨上他的肩头,沉沉地“嗯”了一声。
    赵云抬头望了一眼山巅,臂上一使劲,又再往上爬去。
    山顶果然是一座庙宇,塑着一尊端坐的将军,赵云近前辨认,却是东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庙,昔年他为平蛮入此地,旁人为祀其功勋,遂为之立庙。
    赵云在庙前庙后转了几转,不见有人,却听见正殿上有人惊呼,匆忙赶了过去。等见到那人,心弦顿时懈了下来。
    “先生,你怎么来了?”
    华佗扶着郭嘉,正焦急喊道。
    赵云匆匆两步:“华大夫。”
    郭嘉昏迷不醒,华佗转身问向赵云:“赵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赵云垂着脑袋,黯然坐在一边,把来龙去脉草草地说了一遍:“华大夫,奉孝他中的毒,可是能解?”
    华佗叹道:“此间瘴气、毒泉密布,也难怪你们不敢深入。”
    “华大夫……”
    “此地有四处毒泉,正东一处,曰哑泉,饮该泉之水者,不能言语,数日而毙;东南一泉,名曰柔泉,泉水冰冷极寒,人若饮之,则如堕冰窖,体内再无暖意,身躯软弱而亡。”
    “柔泉?”赵云看向郭嘉。
    “嗯,我观先生中的毒,便是这柔泉之毒。”华佗道。
    “可是能解?”
    华佗捋须笑道:“有老朽在,即便不能解,也要解之。将军且随我来吧。”
    辗转山路,途径一处漆黑的洞穴。
    路上,华佗先问起,之前留下的香膏,可有用过。
    赵云含糊着应了句:“用过了。”幸而这山洞黑暗,华佗走在前面,瞧不见他此刻的窘样。
    华佗在前提醒:“先生身子不好,将军还是得顾着些他的身子,这事莫要太频繁了。”
    赵云“哦哦哦”地应下。
    华佗又再说起另外两处毒泉。正南处一泉,曰黑泉,倘若不慎溅之人身,手足俱泛黑色而死;而西南那一泉,终年滚沸,人若掉入其中,如堕油锅,皮肉尽脱后死。
    赵云越听越是心惊:“这般说来,这南蛮岂不是难平?”
    “恩,百多年来,平南之将众多,而唯有伏波将军终抵此地。”
    赵云眼前一亮,原来已是走出了山洞。
    入眼处是一片山谷,溪水潺潺,鸟语芬芳,和此前不见天日的森林相比,宛如仙境般不可思议。
    “华大夫,这里是何地?”
    华佗将人领进一间茅舍:“万安溪便在这里。”
    不多时,华佗又带来一位老者,赵云见之,当即横过涯角枪,把人拦下。
    老人笑道:“哈哈,久闻常山赵将军之名,今日有幸得见,果然英武不凡。”
    赵云道:“老先生究竟是何人,为何同那孟获长得如此相像?”
    老者笑盈盈地解释:“某乃孟获长兄,孟节。”
    孟节说,孟家有三人,次子孟获,在南地强横惯了,素来不归王化,他身为兄长,见屡次规劝不得,无奈之下,只好隐居在此,没想到数月前遇上了华佗,更没想到,蜀军竟然已南攻到此。
    孟节令童子打了安乐泉的泉水过来。
    “赵将军,蛮境险恶,毒瘴丛生,凡是饮了毒泉的人,只有安乐泉的泉水方能化解。”孟节递上茶盏,“不过,某看这位,是不是还身染他毒?”
    赵云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摔了手里的杯子,急道:“还有什么?”
    “子龙先莫着忙,奉孝应该还沾染了泸水的瘴气,没有大碍。”华佗安慰他说,“等奉孝醒了,你带他往万安溪中浴之,便可化毒。”
    晚间,童子做了饭菜,来找赵云一起。
    然而郭嘉未醒,赵云哪来什么心思吃饭,虽然华佗和孟节都同他道,此毒能解。只是没瞧见这人醒来,他七上八下悬着的心始终未能放下。
    赵云被割破的掌心已经缠上了绵帛,握在郭嘉的手心,有些粗粝。
    一点一点曲起的手指,一点一点睁开的眼眸。
    郭嘉哽在喉咙的那一声还没说出口,人却已让赵云猛然抱住,伏在他的耳边,一遍遍的呢喃。
    “奉孝……”
    洇湿的领襟,凉凉的,却是渗着他全部的记挂。
    郭嘉环上他的脖子,眼角亦是凝出一抹泪痕,唇边却含笑:“子龙,我无事了。”
    柔泉的毒既然已解,那万安溪,郭嘉便嚷着自己前去即可,赵云傻傻地杵在边上,惹得两个老头大笑不止。
    还是华佗解围说:“先生,这万安溪毕竟在林中,保不准周围有兽类出没,还是让子龙随行得好。”
    “华大夫所言有理。”赵云甚是高兴地冲了过去,直接把人抱起带走了。
    孟节问:“我久居此地,怎么不曾听说有猛兽?”
    华佗理所当然地应道:“自然,将军猛如虎。”
    “咳。”孟节无言以对。
    孟节亲自将两人送出谷:“赵将军,我二弟此番兵败,我怕其心不灭,去寻我三弟孟优。”
    赵云问道:“孟优有何不一般?”
    “孟优是无不凡之处,不过与孟优交好的朵思大王却有些手段。”孟优取过几大包的药草,“此草名为薤叶芸香,一人口含一叶,则可保瘴气不侵。朵思善于用毒,与之对战,须得万分小心。”
    赵云拂袍,单膝跪下:“云代吾军谢过孟老。”
    华佗拉着郭嘉在一旁千叮万嘱:“老朽当日提过的话,先生可是考虑过了?”
    “华大夫……我……”郭嘉低着头。
    华佗长叹道:“先生这是还想折腾自己多久,不是每一次都能险象环生的。”
    “嘉……知道了。”
    华佗从袖子里掏了半天,还是空着手出来:“也罢,这方子,我还是交给子龙比较放心。”
    “华大夫。”郭嘉抬头,“如今玄德公新逝,阿斗他尚且年幼……”
    “大公子不小了。”华佗哼了哼。
    “虽然攻下了成都,但汉中不定,我……”
    华佗:“有诸葛先生在。”
    郭嘉终是无力争辩,只得妥协:“呃,华大夫,嘉答应你,等此间事了,嘉便去寻你。”
    “先生可是放不下子龙?”华佗按上他的肩膀,“先生不曾问过,又怎知他会不愿?”
    郭嘉眼底茫然一片。
    照夜玉狮子一路撒欢了跑,等赶回永德时,刘禅正在同诸将商议,见了郭嘉,箭步而上,抱住人蹭道:“嘉嘉,你可算是回来了,禅儿都快担心死了。”又再瞥向赵云,“辛苦子龙了。”
    说完,牵过郭嘉,直走进大帐,赵云一脸怔然,只好哭笑不得地追了进去。
    帐中,蒋琬说起,孟获自永德大败之后,就又往西南逃去,哨子回探,孟获如今正在孟优的寨子,而那些蛮兵,都在往秃龙洞的方向汇合。
    “秃龙洞?”郭嘉问了声。
    蒋琬应道:“秃龙洞的洞主是朵思王,听这里的土人说,此人善于用毒。”
    “是他。”赵云打断他,又转身出去将几包药草拎了进来,“主公,朵思之毒无足惧也。”
    刘禅将一枚薤叶芸香捻在指尖,突然说:“嘉嘉,你又瘦了好多。”
    郭嘉忍俊不禁,赵云却是嘴角一阵抽搐,接着,又看见刘禅反冲他眨了眨眼,挤了个得意的鬼脸。
    孟获南遁,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郭嘉说:“与其等他卷土重来,不如我军先下手为强。”
    夜风,火光。
    秃龙洞内,孟获和朵思王把酒尽欢,岂料,酒未经三巡,洞外突然炸响震天的喊杀。
    孟获醉意之下,提刀便要冲出,反被朵思衣袖一拽,拦下道:“孟王勿扰,瞧我军的能耐!”
    一声大吼,朵思整了羽翎冠,阔步迈出洞外。
    朵思一眼惊骇,只见火借风势,烧得熊熊烈光,将他大半寨子都烧成了灰烬。
    “毒箭队何在!”
    箭弩手,被用作护寨之责的毒箭,此时,射在蜀军的身上,只作不知,揭出一块血肉,鲜艳无比,哪来半分中毒之像。
    朵思不解,一向所向披靡的箭队怎么突然毫无用处了。
    容不得他不解,杀声骤起,一将已跃至他的面前。
    “朵思王,是不是还在诧异你的毒箭为何无效?”
    朵思愣是答了一句:“为何?”
    魏延一通狂笑:“因为天命汝亡!”
    刀光斩!瞬间激破火光!
    战场上,蛮兵如无头苍蝇乱窜,而朵思所谓的弓//弩手,眼见毒箭无效,又被蜀军来回冲杀,皆是丢下弩//箭,疯狂逃命去了。
    且言孟获见朵思被魏延一刀斩翻,生死不知,早已夺马而逃。奈何他夜半逃亡,只一通乱撞,根本不知前路。
    “啊!”
    孟获突然惨呼一声,那马竟然前蹄一曲,直扑在地,狂奔之势难收,直接将孟获给飞了出去。
    “是谁!”
    是谁人的绊马索!
    发冠跌落,孟获被摔得狼狈不堪,拿着刀,如疯癫一般,左右空砍。
    “是谁!”
    “给本王滚出来!”
    如夜枭呜鸣,四下里,只有冷冽风声。
    “想不到孟王居然也会临阵脱逃?”
    蓦然,四周顿陷一片亮色,簇簇火把,亮得孟获连眼都睁不开。
    孟获抬手遮住双目,指缝间,惊见又是那一身熟稔的银甲。
    “唔!又是你!赵子龙!”

☆、第76章 泸水难渡三城

孟获被缚在帐前,披头散发,引来蜀军纷纷围观,孟获左右怒视,恨不得将一双眼直接瞪到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的身上。
    可惜,口中被塞了布,不然他定要破口大骂一番。
    刘禅挥退了围观众人,“孟王欲借朵思大王之手,除灭我军,赚我军入死泉,不想我军有上苍庇佑,全然无恙。如今,孟王又再度被擒,可愿降否?”
    “呵,蜀中竟是无人了吗?怎找一小子来同我议和?”孟获斜眼睨着刘禅。
    “孟王错了,我不是来与你议和的,而是来问孟王,可愿归降?”刘禅眼中笑意不减,只是背在身后的拳头握紧了些。
    “归降?小子在说笑吗?汝使计擒我,又非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败我,我如何肯降!”
    “既然不愿,那便再放你回去,等你重新整合兵马,再与我军决一胜负,孟王,这般可好?”刘禅命人替他松了绑。
    孟获狐疑:“你肯放我走?”
    刘禅坦然道:“自然。只不过下次再擒住,你若再要不服,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孟获前脚刚踏出辕门,刘禅却在他身后喊了一嗓子:“孟王,好生守住三江城啊,莫要再弃城而逃了!”
    “咚。”
    孟获脚下踉跄,扑在了地上。
    刘禅忍着笑,眼角的余光一瞥见郭嘉的身影,又立马换了样子,蹭到郭嘉身边:“嘉嘉,我刚才表现得好不好?”
    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意思就是,嘉嘉,快来夸赞我一番。
    “嗯,大公子说得很好啊。”郭嘉赞许地回了个笑容,赫然发现,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高过他的肩头了。
    刘禅跟着他,边走边道:“嘉嘉,你怎么能确定孟获肯定会往三江城?”
    “三江城原是祝融夫人的祖地,孟获如今接二连三兵败,一路从永德退到这里,除了三江,嘉想不到,他还能往何处去?”
    刘禅歪着脑袋看他:“那为何嘉嘉一定要收伏他呢,擒了两次,放了两次,这般冥顽不灵的人,还一再对他忍让。”
    郭嘉笑道:“不留他,难道让大公子留在这里管束蛮人么?”
    刘禅眼珠咕噜一转,恍然道:“以蛮人治蛮人。”刘禅嗷了声,一把抱住郭嘉,认认真真地说道,“嘉嘉,父亲当年对你有芥蒂,不过……禅儿保证,一定不会像父亲那样。嘉嘉,你留下来吧。”
    郭嘉推了他两下:“大公子又听到什么了?”
    刘禅摇摇头,踮了脚,在他耳边说:“那日子龙来找我,他说嘉嘉你身体不好,这几年来,又跟着他东奔西走,耗尽心神。他说他亏欠你太多,太多了。这一次你中毒,他怕你真的会……所以,子龙他……”
    “他来向我请辞,戎马十余载,他说他如今,只想与你避离烽火。”
    郭嘉脑中顿时一片嗡嗡作响,连面前的刘禅都有些模糊。
    刘禅扶住他道:“禅儿明明知道子龙说的不错,可是禅儿却是私心。父亲新逝,虽然我军得了成都,可益州仍是未稳,张鲁北据汉中,曹操依然独大。而禅儿刚刚接位,许多事许多人,我都不懂。
    嘉嘉,你再留下几年好不好?就几年,等禅儿并下了益州便好。禅儿保证,一定不会再让你受累。嘉嘉……”
    没有殷红的眼眶,没有儿时撒娇的软糯,此时的刘禅,眼神通彻,分外清亮,而一抹潜藏的倨傲,终于开始慢慢生起。
    言辞未变,可郭嘉却已然看见。
    曾几少年,终成王。
    浅浅的笑意衍在唇边,郭嘉点头道了声“好”。
    营帐里湿冷,赵云特意让人将把秃龙洞打扫了一番。山壁上,点着油灯,火光微微跳动着,郭嘉站在灯下,望着偶尔窜落的火星。
    那日,华佗的话语言犹在耳。
    “先生不曾问过,又怎知他会不愿。”
    刘禅告诉他,赵云向他请辞……
    而孙尚香说,她要择一城而终老,择一人而伴余生……
    郭嘉自言自语地说着:“子龙,若就此离去,可愿放下?”
    赵云答曰:“只道与你一起,云何处去不得。”
    郭嘉蓦然转身,已是跌进赵云的怀中。浅吻细细落下,落在他微润的唇。
    搂着他的人,说:“奉孝,我一直自顾自地以为我能护你周全,可是,那日你昏睡不醒,那般脆弱,仿佛眨眼就会离我而去,我忽然发现,原来这天下与我无关。”
    赵云说:“我想走,然后,带你走。”
    郭嘉闭了闭眼,忽而泪滚落。
    直到日色泛白,洞外吏兵通传,银冶洞洞主求见。
    赵云走出山洞,却见刘禅竟然也在外头等着。
    “主公。”
    刘禅朝洞里探了探头:“嘉嘉呢?”
    赵云:“奉孝还睡着。”
    刘禅“哦”了声:“子龙,杨锋来了。”
    “奉孝找他,便是笃定他能成此计。”
    刘禅:“为何?”
    “杨锋本就是中原人。”
    银冶洞二十一洞洞主杨锋。一身犀皮甲,墨色盔,腰悬弯刀。
    刘禅举了酒樽:“这次要麻烦杨洞主了。”
    “哈哈,刘主说得哪里话,奉孝来南地寻我,若不是我那儿远了一些,其实该当早早过来的。哈哈。”杨锋在蛮地呆得久了,性子也越来越同蛮人那般,嗓门忒大,“咦,怎么不见奉孝?”
    “奉孝他近日疲累,这会儿还没起。”赵云解释。
    杨锋灌了口酒:“哎,他那时说要亲自去找孟获,我就同他说,就他那瘦弱的身子骨,怎能入得了这蛮地,这下可是受累了不。”
    “杨兄这是又在背后数落我么?”帐帘被人掀起,郭嘉缓缓步入。
    杨锋哈哈一笑:“果然人后不能说人。”
    杨锋提到自己引了三万兵马,在三江城外扎营,来此地的只有他和几个亲信,虽然他不明白郭嘉的用意,但仍是坚信道:“奉孝,你说吧,这仗是要我作先锋,还是援军。”
    “嗯,都不是。”郭嘉狡黠笑道。
    “呃?”
    杨锋一时怔住,赵云和刘禅也同时一愣。
    不过晌午时分,杨锋跨坐在马上,对几人抱了抱拳。
    “奉孝,你们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马蹄扬尘,不过片刻,消失在众人面前。
    郭嘉低低咳了几声:“大公子,我们也该出发了。”
    三江城,泸水、甘南水、西城水之交,三面临江,独一面旱路。
    祝融站在城头,似乎远目尽头,她已能望见呼啸而来的蜀中大军,望见千军汹涌杀到,一双秀目半敛,面上却不知道神情哪般。
    “夫人不用担心。”孟获走到她身边道,“三江城有天险可依,只要我等奋力守住这一面,我就不信他蜀军有翻江倒海的能力。
    祝融却道:“王,我们多少的天险,都让他们给破了?”
    孟获沉默,冷下了眼神,道:“蜀军未渡泸水,便不算得入南境。”
    泸水,水流缓缓淌过,仿佛无声无息,就能卷走水中的一切,包括那些意欲渡河的人命。
    离开泸水的范围,蜀军的营帐齐齐整整,主帐中,刘禅皱着眉头问道:“只要我军扎筏渡江,便能直抵三江城。嘉嘉,为何现在不能渡江?”
    “我初入蛮地之时,不慎染上的,便是这个泸水之毒。”
    郭嘉的话语方落,却有大将魏延出声:“这水有何毒,想必是先生体弱,让这林野间的毒虫噬咬了吧。”
    “主公,延愿带本部军马,先行渡江,拿下三江城。”
    “魏将军勿要意气用事。”郭嘉的声音亦是硬了些。
    只是魏延仍旧不依不饶:“主公,延肯立下军令状,不擒孟获,绝不退兵。”
    刘禅看向郭嘉,郭嘉却是摇头:“大公子,嘉不赞成。”
    刘禅于是道:“文长,你这番建议,就此按下,等子龙寻来了土人再议。”
    “主公!”魏延甚是不甘地又吼了一声。
    “你先出去吧。”
    待魏延走后,郭嘉面上顿时显出了一抹疲惫,坐在椅之中,揉着眉心。
    “嘉嘉,很累么?”刘禅在他身边,替他扇着风。
    虽是在万安溪解了毒,但也如华佗所说的那样,郭嘉此时最应该做的是休养身子,绝不是再四处奔波。
    可惜,不言他们如今身在南蛮,何况,他既已应了下了刘禅,又岂能草草甩手。
    “大公子,其实你可以答应他的。”
    缓了一会儿,郭嘉睁开眼,就看到刘禅忧虑重重,“嘉歇会便好。”
    刘禅愤愤不平:“不要。父亲在世时,就说这个魏文长自视甚高,孔明也言其脑后生有反骨。如今父亲刚刚过世,他就这般咄咄逼我,我若再任其妄为,那禅儿要如何在军中立威。再者,他明知我敬你如师,他居然还是当着我的面驳你所言,简直是不把禅儿放在眼里。哼。”刘禅似模似样地挠了挠郭嘉的胳膊,语气婉转了许多,“嘉嘉,你莫要生气啊。”
    郭嘉正想要摸上他的脑袋,不知怎的,笑容一时有些僵住,连同那只悬在半空的手。
    “大公子不必为了嘉,同他们生分了。”
    “生什么分呀。”刘禅抓着他的手,自个儿把脑袋凑了上去,蹭了几蹭:“入蛮以来,禅儿知他魏文长的心里一直憋着股劲,觉得几次擒下孟获,都是让子龙占了功劳,他虽然嘴上没说,那心底的怨怼并不少。所以这一次,我索性让他彻底死心一把。”
    少顷,郭嘉道:“阿斗当真是长大了啊。”
    刘禅眉眼弯起,咧着嘴,笑得得意。
    日高正午,魏延不顾刘禅之令,擅自领了本部,推筏入江。
    魏延立在筏上,顺水而往,隐约可见泸水尽头,孤然耸立的三江城。
    “呵,泸水有毒,岂不笑话。”魏延讥笑一声,高吼着加快撑篙的速度。
    “将军,后面的大军并未跟上。”副将慌张禀报。
    “怎么回事?”
    副将支吾着:“好像是被赵将军给拦下了。”
    魏延大怒:“我的兵,与他何干!”
    偏在这时,副将突然身子一晃,一下翻进了水中,再浮起时,口鼻出血,竟是猝然死了。
    “将军,这……这是……”
    身边人人惊诧,筏子上的兵士居然一个一个地跌入江中。
    “砰!”
    魏延也是眼前一花,忙将大刀拄在筏上,死命拽紧了。
    视线渐渐模糊,模糊了远处的三江城,明明就该在眼前了啊……

☆、第77章 欲擒故纵逐一破

众将陪着刘禅站在岸边,看着被抬到跟前的魏延,很是狼狈,面上淌着鲜血,只一双眼睛模模糊糊地睁着,看见刘禅,想要说话,结果却先是喷出了一口血来。
    刘禅对周围道:“子龙已寻来了土人,其曰,这泸水聚毒,炎日之下,正是毒气正甚之时,此时渡水,无异于自寻死路。”瞥向魏延,“魏将军,你的杖责,我先替你记下了。”
    魏延目含羞愤,嚅动着嘴唇,末了,咬出了血,昏厥过去。
    “王平听令。”刘禅厉声唤道。
    王平跨前一步:“末将在。”
    夜静水冷,似乎将白日里的毒气都一同沉到了水底。
    王平整军,把扎好的木筏一条一条地,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江中。水面宁静,远去的筏子一点点消失在漆暗的水面上。
    天未明,三江城一片平和。
    乍然,一声惊鼓,敲醒了沉睡中的三江城。
    蜀军攻城!
    孟获仓皇应战,睡眼惺忪时,望见蜀军竟然已经攻到了城下,那些抛飞入城的落石,砸得守城众军哀嚎遍地。
    孟获见之,恨然骂了一口,提着大刀,便要出城。
    “王,咱们不是说好只守不攻的么?你为何要开城门。”祝融匆匆赶来,将他拦下,“城中守军本来已是不多,若要出城再战,怕到时候,连守城的人都不够了。”
    “夫人!”孟获瞟见城外一将,正一箭一箭,射上城头。一箭取一命,例无虚发。孟获恼羞成怒,“夫人!这般打下去,岂不是让蜀军笑话我城中无人!不行,我要出战!”
    “王!”祝融刀背一转,敲上孟获的后颈,祝融无奈道,“王,只需挨过今日,我兄长已去请银冶洞二十一洞的洞主杨锋了,只要他能赶来,我军定能胜此一战的。”
    祝融令人将孟获带下城头,自己则亲身督战,将那些冲杀上来的先部一一斩落。然而,大军的冲杀越发凶猛,弥漫战场的喊杀,像是要刺破她的耳膜。
    城楼上每一寸的青石砖,都浸染了曲曲折折的血线。
    “轰隆隆。”
    祝融骤然听见城楼下一声巨响。再瞧去,一纵队伍已经杀出城门,直奔那个蜀将而去。
    “大王。”祝融惊呼,忙扑上城墙,嘶声喊道;“大王,快回城啊!”
    孟获被祝融一刀砸在后颈,可他皮肉糙得很,刚一下城楼,就已经醒了过来,少了祝融,谁还敢去拦他。
    大刀甩开,孟获一身兽皮甲胄,身先士卒地第一个杀入乱军中。
    双臂抡起刀光,砍瓜切菜地在阵中往来,胸腹间溢出一口恶气,竟是喊道。
    “赵子龙在何处!可敢与某正大光明地战上一场!”
    王平瞧见他越冲越近,杀得兴起,早已将他的那些随兵抛在老远。王平一扬手,令旗“唰”地高高举起。
    合围!
    一层层围堵上来的队伍,刺过的长戟。
    孟获坐下的战马忽而一记哀鸣,砰然摔在地上,庞大的身躯上,不知被扎透了多少支枪戟。
    孟获暴怒,发一声喊,长刀虎虎生风。
    但是,一将再勇,又如何敌得过千军之众。
    臂上,腿上,身上,被割裂,被刺破的大小伤口不计其数。一身甲胄,渐成暗红。
    “哐!”
    孟获一刀插入地,扶着刀柄,摇摇晃晃地扫过又一轮围上他的蜀兵。蓦然,仰天长啸。
    “赵子龙!你又设计陷我!”
    王平远远瞧见,断喝声:“孟王,今日必当擒你!”
    聚拢的大军将孟获愈围愈紧,密密匝匝的枪尖闪动,数之不尽的人潮,根本望不见边际。
    孟获颓然,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举刀横上自己的脖颈。
    “休得伤我大王!”
    祝融的卷毛赤兔马来得极快,瞬间已奔至在孟获的边,一柄丈八长标牢牢护住孟获,“王,你偏是不愿听我所言。”
    “夫人……”孟获惭愧。
    祝融将孟获托上马背,拔马冲杀过去,长标见者饮血,一条血路,直直铺开,顿时冲乱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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