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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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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赤足走在软沙上,暖融融的细沙踏在脚底,偶尔浪过,漫上一层薄薄的海水。
    赵云牵着他,任由他一步慢似一步,走在沙滩上。
    “主公是怕你跑了,所以要亲自来接你。”赵云笑着说。
    “接我?”郭嘉道,“想必又是孔明出的主意。”
    说着,还踢了两脚沙子,宣泄不满,然而却一下子没有站稳,被赵云抱着直接摔坐了下来。
    赵云将他拥在身前:“这回,奉孝错怪孔明了。”
    “嗯?”郭嘉一转头,却正好将自己的脸颊送到赵云的唇边,羞赧的模样惹来赵云一串的笑声。
    少顷,赵云道:“此次却是主公自己要来的。”
    “他自己?”
    赵云:“云长书信我道,孔明亦是劝过主公,当前首要的是刘璋,我与你,等平了交州自然会回去的。”
    “嗯。而后呢?”郭嘉已隐隐觉得有甚不妥。
    “后来,主公却是坚持要亲身来交州,云长揣测,他一是为了陆绩,二是为了你。”
    郭嘉手里抓着白沙,然后一丝一丝地从指缝间洒落。
    “子龙……”郭嘉低低道,“玄德公该已知晓你我的事了吧。”
    赵云将人抱紧了些:“嗯,我们也未曾刻意隐瞒,奉孝是担心主公会有微辞么?”
    “嘉……不知道……”
    交城大热的时候,刘备轻装简行。这一次,诸葛亮没有随行,来的却是庞统。
    “子龙能在这么短的时日内,拿下交州,实乃大功一件啊。”刘备笑言,左右顾首后,面上微微一僵,又立时恢复道,“听说黄公覆亦被打回了江东,呵呵哈哈,备此行要来封赏,子龙可莫要推却啊。”
    庞统站于一侧,一眼瞥见刘备眼神有异,当即上前问道:“子龙,怎的不见奉孝?
    赵云直言:“奉孝乃云的家人,接迎主公实乃为公之事,奉孝亦不便在场。”
    “呵呵,子龙这话却是不对了,奉孝虽是你眷属,亦是主公之臣……”
    庞统话音未落,已被赵云打断道:“非也。”
    “你。”
    庞统刚要发作,刘备却笑着打了圆场:“是士元错了,一直以来,奉孝确是从未说要认备为主啊。呵呵,士元你先下去吧,备有些话想同子龙说说。”
    南方酷热,屋中先前洒过了水,到这会儿,也已经干透了。
    刘备拉着赵云坐下:“子龙,想你从公孙瓒后,投奔于我,匆匆也已快十载了吧。”
    茶水声,泊泊落下,在茶盏里,溅开一圈一圈的水晕,清清澈澈的,便如刘备这刻的话语,不加掩饰。
    “备昔日东奔西躲,无处安身,子龙亦是从不曾弃,如今,总算是能按下居所了,备有一言,还望子龙能听备说道一二。”
    “云惶恐。”
    赵云待要起身,刘备一手按下他说。
    “子龙,备想要奉孝。”
    “砰!”
    赵云猛然站起,连带着桌几一同被撞翻,一盏茶,摔得满地。
    “主公此话何意?”赵云强自按捺下狂乱的情绪,忍着嗓音发问。
    刘备躬身搬起桌几,叹了一声:“子龙坐下再言。”
    赵云庆幸郭嘉不在,或者,他暗下盘算,之后都不想让他再出面。
    刘备唤来了人,重新换上了新茶,还亲自沏了一杯:“子龙,今日你我不做君臣,便当兄弟。”
    赵云捧着茶,迟迟不饮。
    “不瞒子龙,备对奉孝,确实存过不纯之念。备依然记得,当年他只身匹马,来平原寻我之时,虽然长路风尘,但一身清泠温雅之姿,备已然心中微动。”
    “主公……”赵云皱眉。
    刘备摆摆手,继续道:“不过,备亦知道,这人于备,是如冷月高悬。所以备唯有按下凡人心念,能得见之,便已足矣。而后,备得悉你同他之事,备忽然又起了杂念,一直在想,既然奉孝是此道中人,那备是否……也可……”
    赵云望着刘备,眼神深邃地似一双幽潭,不起涟漪,不起情绪。
    “呵呵,让子龙见笑了。”刘备怅然道,“那日你带奉孝从西凉回来,备终是明白,此念万不可再存了,若再存这念头,却是辱没了他。你二人为我大业拼尽心力,我却心怀邪念,备愧对你二人,更愧对那些一心追随备的忠良。所以,备要予你赔罪,亦同奉孝赔罪。”
    刘备说着,竟是当真起身,朝赵云礼数周全地施了一礼,赵云没有避过,坦然受之。
    “备亦不敢奢望奉孝能认备为主公,如今这般,便是最好。”刘备徐徐道,“备知奉孝同阿斗交好,只盼日后,也能这般,提点下阿斗,也算是全了备想留下他的私念吧。”
    刘备跨出大门,却瞧见郭嘉立在院中,月白直裾,眉目姣好,宛若那日平原初见。
    郭嘉微微颔首:“玄德公。”
    刘备退开两步,向郭嘉抱拳作揖,而后笑着唤他:“奉孝。”
    月下,风微凉。
    郭嘉站在廊下,看着青石板上,片片树影斑驳。
    赵云提了纱灯来寻他:“饭后便不见了你,在这站了许久了吧。”顺手将披风披在他的身上,再替他系好了绳结。
    “主公说,他明日先行启程。让我们也尽快打点后赶赴益州。”
    郭嘉应道:“子龙,玄德公是有何事了么?”
    赵云:“为何这么问?”
    郭嘉摇头:“他的话,我总觉得有些……古怪……”
    赵云牵过他的手,往屋里走去:“主公身边有庞军师,再如何古怪,也有他去忧心。你这两日好生歇息,待我整好了队伍,咱们便出发。”
    “嗯。”
    赵云等人出发前,却接到了诸葛亮的快马军函,让他们二人暂且折往巴郡,先不要到涪城。
    军函来得急快,而且是诸葛亮草草书写而成。
    郭嘉肃然道:“涪城定是出事了。刘璋邀玄德公入川,必是计谋无疑。”
    赵云道:“刘璋却是为何?”
    郭嘉在帐中来来回回,赵云不敢扰他,退在一边,目光却半刻不离眼前之人。
    郭嘉忽然止住脚步:“子龙,荆州如今谁在?”
    “云长。”
    “我等即刻赶往荆州。”郭嘉匆匆忙忙道,“我怕入蜀之计乃是江东所献。”
    赵云愕然:“江东?”
    “江东,周公瑾。”
    赵云心下一沉:“我这便就去整军出发。”
    “等一下。”郭嘉将他喊住,“派人报于诸葛亮,我问他要一人。”
    赵云:“何人?”
    “长沙郡,韩玄部属,黄忠。”
    荆州,江陵。
    守将糜芳见到赵云时,呆立半晌,最后还是傅士仁捅了他一肘子,他才把人迎进城来。
    “子龙不是在交州么?怎会来了江陵?”糜芳看了眼傅士仁,小心翼翼问道,“眼下主公正在益州同刘璋大战,子龙可是要往益州,芳可以让部下备妥入川的船只。”
    南郡郡守糜芳,赵云在郭嘉身边多年,察言观色之术虽习不得全份,但好歹也是颇有长进。
    糜芳言语虽然未错,可眼神躲闪,还时不时地瞥向傅士仁。赵云心下冷哼,面上却慢慢说道:“云不往益州,是主公让云来荆州相助两位。”
    “啊?”糜芳讶然,“相助我等?相助我等什么?”
    赵云反问:“荆州不是关将军的镇守之地,何以不见关将军呢?”
    傅士仁抬了抬眉梢:“关将军令我等驻守江陵,备送粮草,他亲自带军北往襄樊去了。”
    “备送粮草?”赵云道,“那粮草可有准备妥当?”
    “这……”糜芳支吾。
    “自然,不敢怠慢,粮草早早便已运往襄樊了。”傅士仁抢过话语,“赵将军宽心便是。”
    赵云来见郭嘉,直言二人有言辞有异,生怕关羽背后着火,想要亲自赶往关羽处一探。郭嘉辗转思量:“子龙,你守在江陵,嘉去。”
    “不行。”赵云脱口否定。
    “子龙,糜芳和傅士仁倘若真是其心有异,唯有领兵之将方能在此制住全军。而云长那边,不缺将帅,只要他能听我言,这一战哪怕无胜,也不至大败。所以嘉去,方最合适。”
    “奉孝……”赵云仍是拒绝,“你一人,我怎安心。”
    郭嘉“唰”地拔出青釭剑:“打不过,嘉还不能跑么?”
    荆州,襄樊。
    八月,大雨。

☆、第65章 左右难择破迷局

秋分,郭嘉沿路北上,道上,烟尘滚滚。
    随行的吏兵问:“先生,我们是先往哪处?”
    “襄阳。”郭嘉道。
    “先生,襄阳守将可是曹仁?”。
    “是。”
    大雨滂沱,日日行军,皆在雨中疾驰,那些吏兵皮糙肉厚倒也还好,却是苦了郭嘉,每日衣衫尽湿,再经夜风一吹,更是难受。
    吏兵得了赵云的叮咛,要将人照顾好,只是毕竟有殊别,无法照顾周全。
    “先生,你无事吧?”
    “无事。”郭嘉不愿拖慢速度,硬是与他们接连赶路。
    襄阳城阙,已在近前。
    “什么人!”
    众兵团团围住的一群人,竟是曹军。可再仔细看去,竟是残颓得厉害,有些人连兵器都没拿,个个萎靡,见了郭嘉他们,慌忙扑倒在地,口中喊着。
    “愿降,愿降。”
    郭嘉令人将他们捆了,近前询道:“襄阳发生何事了?你说明白了,我便允你一条生路。”
    “好好好。”
    曹仁南袭,从襄阳发兵,欲夺江陵,关羽奉命镇守荆州,又岂能坐看曹军入荆。遂领兵北上,战襄阳,困樊城。
    逼得曹仁不得不退守樊城,求援曹操。
    汉水涨水之际,于禁率七军前来,欲解樊城之困,孰料,关羽竟然引汉水淹于禁大军,生擒于禁,斩庞德。
    而这些人便是从大水中逃生出来的残兵。
    郭嘉裹着蓑衣,可仍然抵不住雨水的滚落,顺着肌肤淌下,夹带着入秋的凉意。郭嘉紧锁着眉头,辨识远处的襄阳城。
    当年,他从这里走,如今又再重临,却不知这襄阳,又是一番怎样光景。
    “去上庸,找张燕将军,让他出兵……”
    副将不明:“先生,关将军既然大胜,定会乘势追击,此刻寻飞燕将军,会否不太妥当?”
    郭嘉自顾自道:“我若是曹操,又岂会孤注一掷地比拼云长。于禁虽败,但樊城仍然未破。”
    “先生?”
    “快去!让他即刻赶往荆山。”
    关羽大胜,威名更往日。可随行的吏兵却瞧见这几日里,郭嘉对着那张荆州地图,整宿整宿未睡。
    襄樊、江陵、还有益州……
    一步一步,宛如他人摆下的棋局,等着他们慢慢踏进。
    “先生!”吏兵匆忙来报,“先生,江陵出事了。”
    江陵急报,周瑜亲率水师,过沔阳,直往江陵奔去。
    “先生!”又一人,慌乱滚来,“先生,曹操已派徐晃率部南下,援救樊城。”
    “先生,咱们是不是要先回江陵?”
    江陵……子龙在那里……
    是要应对周瑜么?
    樊城……却是关羽……
    对手,是曹操。
    郭嘉按上眉眼,迟迟,涩然说:“往樊城。”
    这年夏尽秋起,雨水久久未歇。
    乌云笼罩着整座樊城,暗无天日下,是震耳欲聋的凌厉喊杀。
    城墙下,关羽大军俨如天上暗云,卷向樊城。
    青龙偃月提在手中,关羽扬刀,指向城头:“曹子孝,你可敢出城与某一战!”
    擒于禁,斩庞德,本可一鼓作气拿下樊城,谁知曹仁居然守城不出,任凭关羽如何叫阵,如何以言语激将,曹仁皆是不为所动。
    反倒是关羽,暴雨之下,甚难攻城。
    每战一场,便要折损无数士兵。
    “曹子孝!有你这般胆小鼠辈,实再辱没了曹军之威名。”
    关羽将偃月刀展开,拨开从天而降的箭矢,赤兔马在雨中飞驰近城。
    城楼上,曹仁不言不语,冷面无情。
    有身边人说:“将军,关云长如此辱骂将军,传于三军中,却是有损将军颜面。”
    那一人一马,战场上,左右拼杀,但是鹅车攻不进城门,他再如何,也是徒劳。
    “取我弓箭来。”曹仁突然道。
    乱军中,箭指那人,铁镞上,是幽冷的寒光。
    “呯。”
    弓声响,箭离弦。
    曹仁道:“独逞匹夫之勇,又有何用。”
    话语方落,城上城下,皆见关羽骤然翻身落马。
    关羽中箭,臂上创口一日比一日腐烂,全凭其一股心气高傲,不言丝毫痛楚。
    郭嘉便是在这时找到关羽的。
    “奉孝怎的来了此处?”原是面若枣红,可眼前这人,如今却是面泛苍白。
    “云长受伤了?”郭嘉一眼瞧见他臂上包着一圈帛布。
    关羽不屑道:“小伤,不碍事。”
    郭嘉坐下说:“云长不该如此莽撞。”
    “奉孝此话何意?”关羽凤目敛起,望着他道,“曹仁来犯,如今某替大哥打下襄樊,震慑曹吴,又有何错?”
    郭嘉远途而来,这会儿连身上的湿衣都来不及换,便急急赶来见他。
    “云长,听嘉一言,即刻拔营回江陵。”
    “奉孝,樊城几已到手,你要我此时撤军,岂不是前功尽弃?不行。”
    郭嘉扶额:“即便让你攻下樊城又何如!若是失了江陵,我军在荆州,便要被东吴一截为二,前后不能照应,还要这樊城作甚!”
    关羽见他呼吸促得很,脸上又是殷红,却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
    “奉孝一路辛苦,不如先行歇息,此事改日再议。”
    说罢,便要起身,却听郭嘉叹了一声:“云长……信我一言……回江陵。”
    关羽的脚步停在帐门口,略略一滞,随即甩步出了帐子。
    郭嘉到底还是累了,迷迷糊糊地睡至半夜,忽然帐外火光冲天,杀伐之声处处。
    “先生!”大帐门口直接冲入一人,“先生,曹军袭营!父亲命我来接先生。”
    关平一手提刀,一手护住郭嘉,犹豫道:“先生,父亲应当早些信你所言。”
    徐晃闯营,竟然绕过樊城,夜袭关羽大营。
    夤夜下,暴雨依然瓢泼,而那些沾着火油的火把,竟仍是燃得旺盛。
    徐晃截住关羽,对众军高喊:“得关云长首级者,赏金千两!”
    关羽勃然大怒,抢步而上:“徐公明,我念你我同乡,本欲手下留情,岂料你!”
    “不必!你我已然道不同!不必顾虑!”
    徐晃一声断喝,一把大斧甩开,火光舞动,照出两厢拼杀。
    郭嘉刚一踏出大帐,一枪瞬然从边上刺来,被关平回手一枪,将人刺倒:“先生,小心。”
    “嗯。”郭嘉亦拔出青釭,跟在关平身后,一路斩杀出去。
    人喊马嘶,惊破整座樊城,城中曹仁见徐晃偷袭得手,当即也领兵杀出城来,左右夹击关羽军。
    一夜,血流如河,一夜,白骨成堆。
    关羽整条伤臂,早已是鲜血淋漓,麻木到连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都几乎感觉不到了。
    “喝!”
    斧影砰然砸落,汹涌来势,撕空裂地。
    “当。”
    青釭剑飞出,郭嘉被震得虎口爆裂,血涌如注。
    关平随之挡住徐晃:“父亲,快走!”
    山路湿滑,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泥泞。
    那夜大败,关羽拖着残部慌忙南逃。偏在此时,半道上听见,江陵守将糜芳归降东吴,江陵失守。
    郭嘉一连奔波,加之夜半鏖战,身心俱疲之下,听完这一消息,当下晕了过去。
    “奉孝,若某早些听你所言,也不致有今日之败。”
    一把斩敌无数的偃月刀,此时竟被关羽当做了拄杖,戳在污泥上,艰难前行。
    那夜,关平没有追上来。
    关羽闭口不再提及这个儿子:“奉孝,如今江陵已失,曹军又在背后追赶,我欲进西川寻大哥,你觉得可否?”
    郭嘉摇摇晃晃地坐在马上,眼神迷茫,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关羽的话。
    关羽唤来副将,欲让大军西进。
    “等一下。”郭嘉蓦然道,“回江陵。”
    关羽:“江陵已经失守。”
    郭嘉:“没有。”
    关羽:“奉孝……”
    郭嘉凝目,望向他道:“云长听何人所言,江陵已失?道听途说之言,不可信之。”
    “哨子也已探明。”
    “若此刻西进,方才会中了对方的诡计。不过……”
    郭嘉话没说完,人已直接趴在了马上。
    连月大雨,终于停下。云开天亮时,天气越来越冷。
    吕蒙在夷陵守了许久,却仍未见关羽突围而来,心中渐渐开始忐忑。此一局,江东谋划多时,不仅暗地里心照不宣地同曹操联手,还许诺了益州的刘璋,在涪城一带牵制住刘备。
    江东要的就是重夺荆州,不管今日镇守荆州的是何人,关羽也好,张飞也罢。
    明面上,周瑜领兵直攻江陵;暗中,吕蒙渡江,占夷陵、秭归。
    可是,关羽明明应该已经走投无路了啊!
    “将军!关羽来了!”
    吕蒙拍案起身,取过头盔,快步走出帐内:“终于来了。”
    不过十余骑,从麦城北门小道而逃。
    “堂堂虎将关羽,如今这是落荒而逃吗?”
    吕蒙厉声吼道:“谁与我去取关羽的项上人头!”
    “我来!”身边猛然跃出一将,吴将马忠。
    “哼,无知小儿。”关羽把刀一横,“便要拿你祭刀!”
    刀光!携过猛烈寒风。
    “轰!”
    长刀对上长刀。
    马忠的手却已剧烈发抖,刀上传来巨力,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碾压进尘土。
    一寸,半寸……
    再然后,血珠,飞溅。
    关羽一把拔出偃月刀:“吕子明,你以为只你江东有计吗!”
    “杀啊!”
    四下里,突然喊杀声响成一片,从八方涌来,竟是数之不尽的大军,旗号鲜明,打着那一字。
    张。
    “张飞?”吕蒙茫然,“不对,张飞在涪城,这是……”
    “关云长,你叫老子好等啊!”
    黑脸黑甲黑马。
    张燕!
    张燕大叫一声:“正是你老子我!”
    “杀!”
    蜂拥而出张燕大军,如其主将一般,兴奋难挡。
    吕蒙千般算计,却偏漏算了个张燕,谁会想到,一个在上庸不问世事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荆山,麦城。
    “哐!”
    张燕一刀斩向吕蒙。
    “再不出来活动活动,你们都快忘了老子了!”
    江陵,遥遥可望,城楼上,东吴旌旗招展。
    郭嘉正要入城,却被一人从身后蓦然搂住,附在其耳畔,柔声道。
    “是我。”

☆、第66章 大东去将星落

糜芳降吴,连同傅士仁一并将江陵和公安都送予了江东。如今,江陵城中,周瑜正与糜芳把酒相谈。酒意正酣之时。
    “大都督,吕将军被困荆山。”
    周瑜当即摔了酒杯:“关云长不是已经穷途末路了吗,吕子明又岂会被围荆山?”
    前来报信的那人伏在地上,埋着头说:“大都督,吕将军本已可以捉拿关羽了,谁知半道上杀出一个张燕?”
    “张彦明?”周瑜问。
    “是啊。”
    “此人当年同赵云一起归顺刘备,从来不是个杀伐主将,我等一直以为他只是出个人,并不出功。”糜芳在旁解释道,“当初赤壁之后,诸葛亮令其誓要取下襄阳,结果仗打了一半,他却丢下了襄阳,转往上庸。派人传信于诸葛,说是那个曹仁太难打了,他一人打不下来。”
    “哼,这等临阵脱逃之将也能困住吕子明?”
    “这……”
    “自然能困住吕子明,他又不是曹仁,又无城廓可依,何况还有云长一道,困不住,才是奇怪了。”
    离江陵城不远,襄江边上的一处村子。
    郭嘉捧着茶盏,盏中是刚煮沸的茶水,缭缭水雾,缠绕上他的手指。
    赵云问道:“还冷么?”
    掌心的温度,暖了许多,郭嘉应道:“好多了。”
    郭嘉那日赶回江陵,见到赵云后,撑了多日的精神终是懈了下来。赵云将人带到此地时,人便早早地昏睡过去。
    赵云怕他犯病,便想往江陵城中寻个大夫过来,郭嘉迷迷糊糊地拽着他说:“嘉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赵云寸步不离,陪了他两日。郭嘉不说,赵云仍不免觉得愧疚。
    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一遍一遍地婆娑着,想要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烫暖他微凉的指尖。
    郭嘉见他失神,唤他:“子龙在想什么?”
    “想你。”赵云脱口而出。
    “唔。”
    杯中的茶水似突然变得滚烫了。
    赵云笑着,扯回了话头:“我已在葫芦口安排妥当了。”
    “周公瑾想要借曹操之手,取利荆州。”郭嘉道,“哪能这般容易?吕蒙被困,他定然要去救的,一旦他出兵,便叫他去得归不得。”
    “嗯嗯,想他们以为云长兵败麦城,却是给了我们个大好的契机。”赵云把玩着他颀长的手指,“云长的确兵败,但还未至末路啊。”
    郭嘉想要抽回手,却被赵云抓得甚紧,只得嗔怪了他一眼,可惜眸中含笑,毫无半点威慑:“江陵城中的伏兵可是都准备好了?”
    “自然。”赵云忙点头,“当日你让人快马报我,先舍再得,我怎敢不从?”
    郭嘉笑出声道:“我们在江陵时,我已觉得糜芳和傅士仁有异,与其留他们在此,让二人继续心怀不轨,不若借此机会除去,其实,嘉是想图个一劳永逸,毕竟江陵重城,乃荆、益两州重要的交汇之地。”
    “只是……”
    赵云:“只是什么?”
    郭嘉微微蹙眉:“只是不知益州怎样了,我给孔明的书信也已多日,却不曾见有来信过来,虽然有孔明和庞统在,但刘璋的心思,唉,不知道会不会又掺杂了他人的。”
    “等定了荆州,咱们入了蜀地,便能知晓了。”
    江陵城,城门大开。
    周瑜领兵出发,留程普守江陵,与其说守,倒不如说仍是放心不下糜、傅二人,留下程普监视两人而已。
    周瑜星夜赶路,半刻不停,只因他派去荆山的探子竟然无一人返回。
    与他并骑的是东吴大将甘宁,神情肃然,一言不发地只顾拍马赶路。离了江陵城,沿襄江往北,过了葫芦口便是荆山。
    周瑜喝道:“全军急行,今夜必须过葫芦口!”
    大都督之令,大军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骑兵跑个一时半刻,还能缓缓,只是那些个步兵,不得不提起双脚,拼命赶路。
    “都督,葫芦口道路狭隘,不如我等今晚还是葫芦口外扎营吧。”
    奔袭了一路,甘宁头一次开口,说的居然是反驳周瑜之言。
    周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色,天上仍有淡淡的霞光:“吕子明有难,我岂能在此耽搁?”
    “都督,万一此间有埋伏……”
    “刘备大军皆益州,荆州不过关羽,而他早已被曹军打得片甲不存,即便多了个张燕,想挡我军,亦是蚍蜉撼树之举。”
    葫芦口,道上一片宁静。
    落满荒草沫的山路,更像是许久未曾有人走过。云霞渐晚,映在路上,昏黄中,仿似前路都落入了迷雾。
    “大都督。”甘宁又再喊了声。
    周瑜咬咬牙道:“虽是兵不厌诈,但无论从益州,或是江夏发兵,这些时日都不够往来此间。我便赌一次,刘备在荆州已无兵力。驾!”
    道罢,马鞭一扬。
    甘宁一路小心翼翼,队伍已走过大半,然而,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伏兵,眼见葫芦口的山坳出口已在眼前。
    便是甘宁,也慢慢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果然刘备将大部人马都调往益州了啊。”周瑜嗤笑声,指着近在眼前的出口,“甘将军,我等定要将关羽同张燕一战擒下。”
    “是。”
    突然,一声巨响。
    “轰!”
    乱军踏尘,声如奔雷。从大军后方突然杀出。
    “大都督!”
    周瑜勒转马头,然而只望见滚滚浓烟肆虐,没有人影,没有马嘶,只有惊慌无助的哀嚎。无数兵士疯狂地逃向前方,直奔前军所在的方向。
    而这时,周瑜终于瞧清了那一幅令到哀鸿遍野的惨景。
    只见一头头发了狂的疯牛,牛角上戳着士兵残破的躯体。
    这是……这是奔牛阵?
    “大都督,快跑!”
    甘宁一鞭抽在周瑜的坐骑上,那马吃痛,迅疾窜了出去,直冲谷口的方向。
    骑兵有马,加之身后疯了的牛阵,俱是猛抽了马鞭,逃将出去,而那些来不及脱身的步兵,被牛蹄踩过,被蛮牛撞开,皆是还未反应,都已命入黄泉。
    谷口。
    “聿!”
    周瑜一下拽紧了缰绳,眼前像是突然凭空出现的敌人,将谷口围得水泄不通。而那些弓弩手,箭已上弦。
    “大都督,好久不见。”
    列阵两侧排开,一人当先近前,那抹银白,却是谁都不会认错。
    赵云!
    “放箭!”
    满天箭雨如蝗,将那些刚刚逃生出天的东吴士兵尽数扎在了地上。那些战马上,不知挂了多少支箭。
    “赵云!想不到你竟然也如此卑鄙!”
    甘宁一把长刀,战于马上,抬手拨开来箭,护着周瑜意欲突围而去。
    鲜血尚不及蔓延,一匹匹被扎得千疮百孔的战马倒下,猝然间,恍是在葫芦口的谷口筑起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赵云冷笑:“都督,兵不厌诈。”
    赵云一扬手,弓//弩手纷纷后撤,让出身后的长戟甲兵,墨甲黑戟,一手持盾,一手是黑亮的长戟。
    一声喊。
    “杀!”
    开始又一轮的屠戮。
    苟延残喘的江东军,枪戟握在手中,可是刚刚经历两场毁灭般的屠杀。一双腿,都隐隐在颤抖。
    戟尖刺落,必有一人血肉飞溅。
    “啊!”
    忽而,江东军中爆出一声惨叫,跟着,便瞧见一人撒开双腿,扔了兵器,横冲直撞地往阵外冲去。
    一双眼里,两行血泪,模糊了他整张脸容。
    “呃!”
    那人猛地扑跪,心窝处晃着一支冰冷的羽箭。
    “赵云!”
    甘宁暴怒而出,长刀摇起,与周瑜一同来战赵云。
    赵云低吼一声,催动银枪,一人独战两人,毫无惧色。
    枪寒、剑冷,刀芒淬亮。
    血雨腥风下,刀戟声撞起,三人已战上百回合。
    周瑜只觉手腕发麻,可赵云的枪势,竟是不减半分。
    赵云……他竟然漏算了此人。可这人分明应该在交州啊,又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荆州!
    他既然来了荆州,为何糜芳、傅士仁又不同他知会。
    “乓!”
    赵云一枪架开甘宁:“大都督以为糜子方当真归降了么?”
    “!”周瑜大惊,难道……
    周瑜回头往南边望去,心下一阵凉过一阵。
    江陵……
    江陵城,太守府中。
    郭嘉坐在首座,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糜将军,玄德公待你不薄,你与他又是至亲,何以要叛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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