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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穿越乱世虐恋楚汉风云:特工皇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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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邦一直不开口,张良又道:“也许,直接斩杀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刘邦的心猛地抽搐一下,杀了她,不让自己再蒙羞?可是,心口痛得厉害,心不愿意,杀了她,自己会不会心疼至死?

张良意识到,眼前的汉王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已经心如玄冰。他满脸悲伤,微微垂首,“大王有了决定后臣会亲自去执行。臣先告退。”

刘邦点点头,张良疾速退下。

黎明将至,夜色似乎更暗了。

刘邦微微抬头,仰望着东方天际。新的一天又将开始,他与海遥之间似乎也该有个了结了。

等了一夜的海遥起身,走到闭着双眼斜靠在案边的虞妙戈身边,“我们即刻出宫,否则就来不及了。”

虞妙戈默默起身,绕过海遥走向房门,望着一片漆黑的院子,对隐卫们道:“我们即刻出宫,前往齐地与大王会合。”

隐卫还在担忧海遥的身体,“可是,昨日没有寻到董太医,姑娘的身子禁得住舟车劳顿吗?”

虞妙戈回头看一眼死气沉沉的海遥,“你们放心,她禁受得住。”

隐卫们自从跟项羽进宫,便摸熟了王宫的一切明路暗道。因而,一路行去,并没有遇到人。离开王宫的最后一刻,虞妙戈避开隐卫们单独问海遥:“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

海遥苦涩一笑,“你把帛书送出去已有三个时辰,以我对张良的了解,事关王子,他断然不敢知情不报,可是刘邦迟迟没有前来接我。意思还不明白吗?刘邦对我已生芥蒂,再等下去,估计就是兵戎相见了。”

虞妙戈语调凄冷,“男人无情起来,都一个样。”

海遥的委屈、悲苦在心里翻江倒海不停地撕扯着,可神情却无喜无怒,无惧无忧。

虞妙戈看了她一瞬,“想哭就哭吧,没人笑话你。”

海遥眼眶里顿时涌起了水雾,可脸上却涌起了笑意,“哭什么?难道哭自己有眼无珠?!”

虞妙戈大步赶向隐卫们,“海遥,别硬撑了。我知道这种滋味,哭出来会好受些。”

海遥边走边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隐卫们满脸担忧。虞妙戈却逼着自己不回头,不看她,不安慰她。

项羽由鲁南出胡陵,长途奔袭,进至萧,首先击溃汉军一部,接着又绕道,赶到彭城西、南两面,趁着夜色,命令所有骑兵用布包裹马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五国联军的归路。

拂晓之际,立于三万将士前的项羽举起手中令旗,正要往下挥落,东面隐约出现几个人影。

项羽心里一惊,沉声吩咐身边将士:“拿下他们。”

将士一挥手,身后十名身手敏捷的精兵迅速跟上。

很快,来人便被带到项羽面前,“是你们!”

隐卫们齐齐抱拳施礼后,瞬息之间便消失在黑暗里。

虞妙戈沉声对项羽道:“楚宫已被汉王刘邦抢掠一空。五名诸侯王随军驻扎在彭城外,王宫里,刘邦身边只有张良、樊哙等汉军将领。”

项羽一直盯着海遥,想从她脸上分辨出喜怒,可她始终沉默无语,整个人呆呆愣愣,既不喜也不悲,他无法揣摩出她的真正情绪。

虞妙戈见状,沉默地走到一边。

项羽一个翻身,人已跃至马下,大步走到海遥身前,人却又犹豫了。刘邦就在眼前,他却命令虞妙戈和隐卫们寸步不离地监视着她,阻碍她与刘邦见面,她心里恨他吗?现在的她,最不想见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一丝耀眼的光芒突然自东方天际跃出,海遥茫然抬头,望向那丝光亮。

项羽清楚地从她脸上看到泪痕,一丝惊喜从他心底炸开继而蔓延开来,压下心头激荡,试探着把海遥揽入怀中,“他……不……愿意见你?”

海遥挣了挣没挣开,索性趴在项羽肩头无声哭泣。

项羽心里隐隐地疼,不由自主地加重手臂的力量,想把怀中的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海遥,还有我。不要伤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三军将士悄无声息,只顾沉溺于自己情绪里的海遥根本没有留意到眼前的局势,正哭得伤心,耳边突然传来战马的响鼻声。她顿时回神,抬头望一眼项羽身后的万千将士,慌忙退后两步,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项羽凝视着海遥的眼睛,“我要进攻了,你……你……”

海遥明白他的意思,望一眼东方后,脸上的悲苦、委屈等诸多情绪顿时消失,她冷冷收回目光,走向虞妙戈,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别人夺走你的都城,你自然可以出兵讨伐他。”

项羽听出了海遥的言外之意,刹那间,眉梢眼角全是无法遮掩的欣喜。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交代虞妙戈:“保护好她。”

虞妙戈神情冷漠地点点头,“妙戈定不负大王信任。我在,她就在。”

项羽令旗挥下,英勇的三千将士如猛虎般扑向彭城。

海遥望着渐渐远去的漫漫烟尘,内心一片苍凉。

虞妙戈看出海遥内心的痛苦,“海遥,安心跟着大王吧。这世上只有他会全心全意地待你,刚才,若你表现出一丁点儿留恋刘邦的意思,我想,他肯定会放刘邦一条生路。”

海遥低头苦笑,“苏瑞,你真的甘心吗?”

虞妙戈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被千万把刀一起割着,不自觉地捂着心口后退几步。

海遥的笑容更加苦涩,“我们都是苦命人。”

“别说了,闭嘴。”虞妙戈满脸怒容地盯着海遥,“若再对我提这件事,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海遥轻轻一叹,不再开口。

项羽由西向东猛袭五国联军侧背,联军乱作一团,自相践踏,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中午时分,联军大败。

消息传进英风殿,张良力谏刘邦,“大王,五国联军不能有效地配合,眼前,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放弃彭城,退守关中,以关中为中心,图谋良策,正式开始与项羽逐鹿天下。”

刘邦握在王座扶手上的双手因太用力,而显得指节发白,“孤自从沛郡出来征战,这一次是人数最多的一次战斗,没有想到,却也是第一次无功而返。”

城外的隆隆战鼓声渐渐弱下来。显然,战斗已接近尾声。

张良重重地跪在地上,恳求刘邦:“大王,走吧!”

刘邦一向理智,在劣势下也能沉静自若。他疾步迈下台阶,扶起张良,交代樊哙:“飞鸽传书给我们的人马,减少伤亡退回关中。”

“我们呢?”樊哙掏出袖子里紫末为他准备的炭笔,言简意赅地写了封信,然后走到殿外招来信鸽。

刘邦带领张良等将从樊哙身边经过,“我们单独突围。樊将军,立即撤出楚宫中寻人的将士。”

樊哙担忧的正是这件事,见刘邦面无表情大步前行,赶上去不死心地追问:“可是,我们的人还没有找到夫人。”

刘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她既然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自然是为了躲我们。”

“可是……”

“即刻出宫。”

风越吹越疾,长发飘在脸前,海遥眼前一片模糊。

一行十几骑踏着漫漫烟尘,飞一般驰来,虞妙戈急忙拉着海遥退到一棵巨树之后。

海遥呆呆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十几个人,眼眶一热,成串的泪便簌簌落下。也许,今日之后再无相见之日;也许,肚子里的孩子将永远见不到亲生父亲的面;也许,今日一别就是永别。

虞妙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后松开了手。

这时,飞驰中的樊哙突然扭头,恰好看到扶着树干身形还在摇晃的海遥。昨夜,他正熟睡时,张良突然不请而至,告诉他,大王要他寻找夫人海遥。当时,他顾不得穿外衣就飞奔而去,可赶到海遥的藏身地却是人去屋空。在这里意外相见,他又惊又喜,勒住战马大叫一声:“夫人。”

马上的十几个人纷纷看过来。

海遥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稳,走出来,与刘邦面对面站着,幽深双瞳凝望着他的眼睛。

虞妙戈全神戒备地紧紧盯着海遥,唯恐她突然改变主意跟刘邦走。

刘邦双眉略皱,表情冷漠,“为什么要离开?”

压在心底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滚滚热泪顺着脸颊哗哗直流,带着一丝嗔怪、一丝赌气,她扬声冲他喊:“你既然不愿意见我,又何必管我是走还是留。”

张良悄声提醒刘邦:“大王,此地不易久留。是带走她,还是留下她,要马上做出决断。”

樊哙一听,先狠狠地瞪了一眼张良,然后掉转马头奔向海遥,“夫人,大王昨夜命我寻你一夜,没想到你竟被这姓虞的婆娘带走了。”

仍与刘邦遥遥对视的海遥心中激荡起来,原来他并不是舍弃了她,原来他命人一直寻找着她,多么愚蠢!她竟然不相信他。

见海遥不由自主地走向刘邦,而樊哙也越来越近,虞妙戈毫不犹豫地抽出剑,抵在海遥颈间,冷冷地喝道:“樊哙,马上停下来。”

樊哙大惊之下,飞一般跃下马,指着虞妙戈道:“你这狠毒的婆娘,还不赶紧放了我家夫人。”

海遥自始至终盯着刘邦,见虞妙戈拔出剑抵在她颈间的那一刻,他微微变了脸色,忽然,她高兴起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得到抚慰,她喃喃开口:“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相信我。”

又是一道烟尘由远到近,疾速而来。

张良急道:“大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江山与女人,孰轻孰重,大王您心里要有数啊。”

烟尘之前,一骑白马上的人赫然就是项羽。

刘邦扬起手中的马鞭,重重抽下去,马儿如离弦之箭快步向前狂奔。张良一边紧紧跟着刘邦一边侧身命令樊哙:“樊将军,保护大王要紧。马上回来。”

樊哙忌惮虞妙戈伤了海遥,既不敢轻易动手,又不想这么轻易离去。急切之下,他口不择言冲刘邦喊道:“大王,夫人自鸿门堡后失去了一身的武功,她不是不想回到你身边,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回去。大王,请念在夫人一手创立情报组织的份儿上,带她离开。”

难怪她会轻易被虞妙戈胁迫。刘邦心里颤了颤,忽然勒住缰绳,在张良等人诧异的目光中,掉转方向朝海遥奔来,飞驰中,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海遥。

项羽的大军已经越来越近,海遥止不住泪流满面,“刘季,赶快走,不要管我。只有你在,我们才会有相聚的一天。”

项羽距海遥不过数米,刘邦盯着海遥,面色煞白,紧握着鞭子的右手簌簌直抖,不管了,没有比肩欣赏的女人,秀丽江山又算得了什么!无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无论她是不是薄情寡义见风使舵的女人,只要是她,只要她亲口对他说,愿意继续跟着他,他就一定要带走她。无论成王还是败寇,永不负她。

项羽的注意力都在海遥身上,浑然忘了眼前只要把刘邦和张良这十几个人赶尽杀绝,汉军就会群龙无首,只要消灭了汉军,其他的诸侯王就不足为惧,这大好河山就会是项家的天下。可是,他已经不能思考,只有一个目的:绝不能让刘邦带走她。

海遥用尽全身力气和虞妙戈撕扯,一会儿工夫,颈间已是鲜血横流。虞妙戈只顾急急地向项羽的方向退去,根本没有留意到手中的剑锋已深深划进海遥的脖子里。

项羽满脸愤怒,“妙戈,撒手。”

与此同时,张良边策马紧追刘邦,边向樊哙喊:“阻止大王。”

樊哙虽然想救走海遥,可在大事上并不糊涂,见海遥已被带到项羽身边,他飞身上马迎向刘邦,“大王,已经迟了。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刘邦两眼直直地盯着海遥,似是没有听到樊哙的话。两个人身影交错的瞬间,樊哙跳起来,身形一个漂亮的翻转,人已坐到刘邦身后,伸出手掌重重地砍向刘邦后颈。

项羽跳下马,先检查海遥的伤势,见并未伤及要害,便冷声呵斥虞妙戈:“你告诉我,你在她就在。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妙戈,你既然略懂医理,包扎伤口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你。”

虞妙戈猛地抬起头,双眼盯着项羽,为自己辩解的话涌到嘴边,最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项羽的目光投向仓皇逃走的刘邦等人,拿起缰绳就准备去追。海遥甩开虞妙戈的胳膊扑到项羽身边,“放他走。”

项羽眼神渐冷,“海遥,我答应过你,只要刘邦在关中安安分分当他的汉王,我不会对他用兵。可是,他一边向我告密,说齐地田荣谋反,一边趁我征伐齐地时偷袭彭城,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放他生还。”

海遥不死心地问道:“齐地难道没有叛乱?”

“有。”项羽冷冷一笑,“不过,据我调查,齐地的动乱根本就是刘邦蓄意调唆的。田荣根本就是耳根子软的莽夫。”

“可是……”海遥话还没有说完,一阵狂风吹来,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眼前十几个人已成了小黑点,项羽心中大为着急,如果再让刘邦逃走,将后患无穷。因而,他避开海遥飞身上马,率先驰离,三千大军紧随其后。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海遥用尽全身力气呼喊:“项羽,我答应你。留在彭城。”

项羽急急勒马,怔怔地盯着海遥,“今日答应,明日反悔?”

狂风中,海遥的身子随风轻轻摆动,“项羽,我不离开彭城。”

“永远不离开我?”

一行清泪滑落,海遥哑声答应:“永远不离开。”

狂风吹过,树折草飞。

飞沙劈头盖脸地迎面而来,樊哙虽佝偻着身子把刘邦护在自己的身下,可狂风挟着的碎石仍不断落下。不时被砸的刘邦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后四下略一打量,没见到海遥,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樊哙,为什么对孤动手?”

两人共骑一马,马早已不堪重负。樊哙跳下去骑上自己的战马,“大王恕罪,臣不得不如此。”

一行十余骑冲进一个峡谷,风渐弱,风中飞舞的石沙也渐渐稀少。

刘邦勒紧手里的缰绳,战马的嘶鸣声中,一脸黯然地望向谷口。虽说周勃带着最精锐的那部分人马赶回关中,可五国联军五十六万人马,居然被项羽的一支骑兵打得溃不成军,可以想见战斗是何其惨烈。究其原因,他意识到,这是决策上的失误。现今天下十八诸侯无一不想称霸天下,可时局所限,只能乱中取胜。五国诸侯虽发兵与汉军齐攻彭城,可与汉军并不一心。另外,进入彭城后,他带进楚宫的人均是汉军将领,随军驻扎城外军营的五个诸侯王心中不服。他不该掉以轻心支走周勃,也不该对驻守关中的韩信加以限制。败之必然!败之必然啊!

樊哙性情耿直,既对这么轻易失去彭城感到惋惜,又暗恨自己没有救出海遥,心烦意乱之下道:“如果周勃没有赶回关中,单凭项羽身边的那三两万骑兵,我们绝对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惜!可惜!”

刘邦心灰意冷,虽说五国联军缺乏配合,可是,这一战也充分显示出项羽雄才大略的军事指挥才能,这样英勇果敢的对手,倾尽毕生之力能战胜他吗?

张良用狠厉的眼神支走牢骚满腹的樊哙,开口劝慰情绪低迷的刘邦:“大王,关中富饶,巴蜀一带经萧何三位姬妾的打理,已成为我汉军新的粮食基地。将士们英勇善战,粮草又极其充沛,我们有打持久战的能力。”

刘邦沉重地点点头,战争一旦开始就是至死方休。他内心清楚地知道,他与项羽必须要有一个人死去,楚汉之争才会结束。

张良道:“大王,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该走了。”

刘邦翻身上马,“张良,她……”

张良飞快地接口:“臣清楚地听到,她说,项羽,我不离开彭城,永远也不会。”

刘邦只觉得眼前一晕,面色已是煞白。策马驰向她时,清楚地从她眼中看到了欣喜若狂,在那一瞬间,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内心对他的绵绵深情。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是项羽的胁迫,还是她有不得不留下的原因?

风渐渐停了,众人却隐约觉得地面微微震动,山坡上的流沙碎石纷纷下落。这些人长年征战,自然知道这是千军万马的奔腾声。

张良面色晦暗,“走,大王。”

刘邦仰天悲叹一声:“是天要灭我刘邦啊!”

十几人顺着山间小道策马狂奔,最后面的樊哙跑着跑着却停下了。

张良觉察后朝他怒吼:“你这浑蛋不想活了。”张良是真急了,整个汉军的将军中,他是最斯文的人,樊哙人虽浑一些,可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樊哙皱皱眉,“听声音,追兵最少有五万人。项羽身边只有三万人左右。我回去瞧瞧,到底是谁的人马。”

这条峡谷是两座山的交汇地,奔行几里后,羊肠山道成了通衢大道,刘邦停下,“张良,樊哙一直没有赶上来,证明这队人马是我们的。只是不知道,是周勃去而复返,还是那五国的逃兵。”

张良一向谨小慎微,况且身边并没有军队,略作权衡后还是觉得不能冒险,“大王,我们应该即刻赶回关中。”

随行将军纷纷应是。

刘邦拗不过众将催促,只得再次纵马奔驰。前行不过一里地的样子,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樊哙兴奋地大喊:“大王,是周勃和韩信。”

大军途经峡谷费时,先行赶来的周勃和韩信与刘邦以君臣之礼见过。周勃四下打量,见一众将领虽说灰头土脸,但好在都没有受伤,顿时松了口气道:“大王,臣赶回关中的途中遇到楚将龙且,当时,他正带领楚军准备前去偷袭关中。臣与龙且作战时未见项羽,大惊之下速战速决,一举击败龙且,才从战俘口中得知,项羽带领三万精锐骑兵回救彭城。臣为防龙且去而复返,便故作迷阵,明着带领大队人马赶回彭城,暗地里留下两万特种兵迂回。”

刘邦虽知周勃赶来一定是途中遭遇了什么,但心中仍有疑惑,周勃只有两万人,那么剩下的三万人一定是韩信所带,有萧何在,韩信怎么可能调三万人马?

韩信窥破了刘邦的心事,开门见山道:“臣深知项羽为人,齐地那些腐朽势力,即便田荣生乱,他也不会倾巢出动。彭城空虚,只能是诱敌深入。”

刘邦心惊胆战,他怂恿田荣,项羽居然将计就计。这么说起来,还是项羽有计谋。张良说得不错,对付项羽,确实需要韩信这样的人才。

张良突然开口问韩信:“萧何呢?”

韩信跪地向刘邦请罪,“大王恕罪。臣绑了萧将军顺带抢了他的兵符。”

张良怒容满面,刘邦却哈哈笑着翻身下马,亲自扶起韩信,“是孤的责任。用兵不疑,疑兵不用。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汉军真正的上将军。”

韩信跪谢。

樊哙趁机拽出周勃,压低声音道:“夫人要我转告你,以后你按照以前我们训练的方法和她传递消息。”

周勃望一眼和韩信说话的刘邦,“夫人到底有什么事?”

樊哙一听便瞪大了眼睛,“有什么事,你和她通过信后自然知道。”

周勃为难道:“可是……”

樊哙大怒,“可是什么!若没有夫人,你手底下会有这么多精兵强将?远的不说,就是你与龙且的这一仗,若没有这两万特种兵冲锋陷阵,你打得赢吗?还速战速决,你速得了吗?”

周勃面红耳赤,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樊哙重重哼一声,“传不传?给个话。”

周勃轻叹一声,“传!传!”

樊哙眉飞色舞,“也不枉夫人这么信任你。”

入彭城,进王宫,到达霸王殿,项羽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海遥。她说,永远不再离开他。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天知道他有多么兴奋,多么开心!

见海遥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项羽一把拉住了她,“海遥,去看看我们的新房。是前往齐地前就准备好了的。”

海遥满脸的疲惫,“我累了,改天吧。”

项羽笑容顿时僵住,双目之中尽是苦涩,盯着海遥好一阵子才开口:“改日也好。”

海遥直接转身,前行两步后又突然返回,视线避开项羽探询的目光,“看看也好,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项羽盯着海遥的后背,一腔热情瞬间化作了寒冰,她这哪里是真心想看,根本是怕惹怒他,继而牵连到还没有赶回关中的刘邦。

跨进房门,见到满目的红色,海遥心中极其苦涩。目光从窗花、器皿、锦榻上……一路扫过,最后落在地上的一截红纱上,走上前拾在手中,她沉思一会儿后四下打量,在看到案几一角的熏炉时,头脑一晕,人差点摔倒。

项羽长臂一伸,正好揽住海遥,眼神关切道:“怎么了?”

海遥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熏炉。这个熏炉是刘邦进攻咸阳的前一夜,她让周勃替她找的。那一夜,她第一次用这个时空的方法对刘邦尽一个妻子应该尽的义务。刘邦来过霸王宫,她想象得到,在他看到这间喜庆的屋子时,心底的愤怒。

项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离开前并没有那个熏炉,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留下了没有心的她,自己到底做对了吗?

海遥站稳身子,走到案几前把熏炉小心翼翼地收起来,“那一晚前来营救我的人是韩信?”

项羽点点头。

海遥继续问:“项缠把女儿献给刘邦,是你默许的?”

项羽静静地望着海遥,再次点点头。

海遥快速从项羽身边经过,走到房门时冷冷道:“你真卑鄙。”

项羽迅速转过身,“项缠的女儿,他完全可以不接受。可是,他不仅接受,听说还极其宠爱她。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可以为虚无缥缈的江山舍弃一切,包括你。海遥,无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册封势在必行。”

海遥跨进门槛,头也不回往自己房间走去,“我只答应留下来,并没有答应做你的夫人。”

“难道你不担心我现在截杀刘邦?”

海遥步子一滞。

震怒的项羽重重地拍向案几榻,哗啦一声,案几榻四分五裂散落一地,“我既然答应过你,只要他安安分分待在关中做他的汉王,我就不会对他用兵。希望你也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由于周勃、韩信的接应,败退的刘邦迅速恢复了元气。项羽见刘邦迟迟不回关中,发出王令,对汉军开战。

汉楚两军战于京、索之间。这期间,汉军大将军周勃大力加强和扩充汉军的骑兵队伍,短短两个月,汉军骑兵队伍的作战水平已与楚军骑兵旗鼓相当。最终,汉军在荥阳之东击破楚军骑兵,扼制了楚兵西进的势头,稳定了整个战局。楚汉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双方对峙于荥阳、成皋一线。

刘邦巡视完营地,与张良一起走进周勃的营帐,进去后才发现韩信、樊哙等将领都在。行过君臣礼,刘邦微笑着夸赞周勃,“我汉军与楚军目前虽然相持不下,可孤认为最终的胜利肯定属于我们。周勃能在短短两个月间组成这么强大的骑兵队伍,我汉军还有什么打不下来的。”

周勃满心羞愧,可脸上却装作平淡,“这是大家的功劳,臣不敢居功。”

樊哙心里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内心很希望刘邦能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海遥所安排,因而在听周勃把谎言编得滴水不漏时,气愤地轻哼一声。

张良的目光扫过樊哙看向周勃,“骑兵训练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马匹我知道,是萧何早就备下的,人呢?周勃,实话实说。”

周勃性子最直,不擅长撒谎,被十几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脑门子上全是汗,“我与夫人暗中有联系。我们军中的老人几乎都能马上作战,这是夫人在时操练军队的训练科目之一→文·冇·人·冇·书·冇·屋←。截止到现在才组成骑兵队伍,是因为我们的战马刚刚达到标准。”

一直沉默的韩信眼中闪过一道火光。周勃居然与海遥暗中有联系?

张良诧异地问:“什么标准?”

周勃只好继续解释,“我们的战马是全粟谷喂出来的。这种马体魄强健,韧性强,适于长途奔袭。”

刘邦沉重地转过身子,走出营帐。张良赶紧追上去,刘邦挥挥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宫,英风殿。

项羽端坐于王座上,静静听朝臣们禀报政事。这期间,不断有传令官跑进跑出,传递军情。

范增说:“大王,十八诸侯中真正能用的人只有英布。他身为五副将之一,在大王的恩德下才成为一方诸侯。此时战火四起,正是需要他报效的时候。”

英布与钟离昧最为亲厚,见钟离昧面色凝重,项羽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离昧,你意下如何?”

钟离昧回答:“龙且进攻关中的路上遭遇周勃大军,曾向英布求救,当时不知何因,前去传令的人并没有回来。而且,大王前几日曾派人传口谕给他,臣认为还是暂时等等,如果传令兵再次一去不返……”

钟离昧没有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范增满脸震怒,“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若不是君上收留他……”

听范增又要提起以前的事,项羽厌烦地挥挥手,“就按离昧的意思办。”

范增还要再说,传令官再次奔进大殿:“报!我军与汉军对峙于荥阳、成皋一线。我军粮草紧缺。”

项羽手上青筋直跳,满目怒火望向钟离昧,“离昧听命,孤派你再率五万人增援荥阳、成皋一线。并昭告全军,谁斩下刘邦的头颅,大楚的上将军就是他。”

钟离昧正要领命而去,另一个传令兵连滚带爬地跌进大殿,“报!九江王卧病在床,不能前往荥阳支援。”

果然被钟离昧猜中,英布果真拒绝支援。项羽愤而起身,“孤亲自带领大军征伐叛军。”

殿内众多朝臣议论纷纷,有的赞同有的反对。项羽大踏步迈下台阶,刚走到殿门口,霸王宫里的一个侍卫满脸惊惶小跑着赶来,“大王,不好了,姑娘要生了。”

刹那间,项羽脑子里一片空白,海遥要生了,要生她和刘邦的孩子!

见项羽脸色似惊似怒,侍卫双腿轻颤,“大王,产婆说,孩子是坐胎,很难接生。她希望得到太医院的帮助,以防万一……”

“万一什么?”项羽面无表情地问道。

侍卫擦着额头上的汗,“产婆害怕姑娘万一生不下来,会一尸……两……命。”

项羽转身,大步流星向霸王宫方向走去。

殿门口的范增气得身子轻轻抖动,指着项羽的背影道:“沉溺于女色的人怎么可能君临天下,我们这帮人,迟早是刘邦的俎上之肉。”

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海遥终于生下一名男婴,孩子十分健康,海遥却九死一生。若非太医院董太医当机立断,使用一剂还在试验过程中的药汤为她止了血,只怕她根本熬不到孩子的降生。

在这漫长的一天里,项羽的内心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最初的几个时辰里,听着海遥痛苦压抑的吼叫声,他虽然也心疼她,但大多时间他一直在思索,以后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可是,当日落西山,生产过程太长,海遥人事不知时,他告诉自己,既然接纳海遥就要接纳这个孩子,他虽是刘邦的骨血,但也是海遥的孩子。

黎明时分,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到房外。项羽匆匆走进房间,坐到海遥身边,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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