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霸王别姬同人之入戏-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蝶衣过他们第一个元宵节了。
他去绘画室找程蝶衣说这个事儿,一进去就是一片漆黑,原来蝶衣又在看电影了。
自从周璇带程蝶衣看了出自己演的电影,他就迷上了这玩意儿。求了宋濂给他弄来了台播放机,自己没事儿就看着玩。自从宋濂用孟小冬用过的一套戏服和头面好说歹说的换来了谭鑫培那段《定军山》的默片,程蝶衣更加是撒不开手了,整日翻来覆去的看,虽说这默片只有图像没有声音,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耐下性子等程蝶衣看完了,屋子里的窗帘又给拉了起来,宋濂说道:“君越,又看电影了?”
程蝶衣被宋濂哄着久了,自然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调笑着说道:“也不只是谁答应了我,说要帮我拍个京剧有声电影的,如今只怕早就抛在脑后了。既然不能演,那我只能看了。”
宋濂心里觉得好笑,解释道:“好君越,不是我忘记了,不过咱们在北平只能拍出个无声的,得去上海那儿的摄影棚里,才能录出声音来。你什么时候愿意去都行啊。”
程蝶衣一听录个有声的电影这么复杂,还得赶到上海去,心里就有些失望了,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走了,那戏园子那里怎么办呢。”
其实宋濂有个私心,希望程蝶衣能从戏、从北平走出来,迈出去。只有眼界宽了,才能让他人戏不分的想法淡一些。他说道:“也不是不行啊,那坤已经开始栽培新人了,你也已经成了角儿,去哪儿不是个唱?再说了,周小姐在上海也盼着你去看她呢。”
程蝶衣一听“周小姐”这三个字儿,原本有些奄奄的情绪又抬了头,他一双杏眼瞧着宋濂,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我,我能去吗?去上海那里唱?还有小璇,走了这么久也只给我来了一封信,还说是好朋友呢。”
宋濂见自己这个说客做的还算不错,便答道:“怎么不能去。你别忘了,梅兰芳梅先生和孟小冬孟先生都是在上海唱过的,懂行的人不少。”
程蝶衣听了心里便安稳了,既然好些个梨园大家都去过,自己固然也能去的。便点了点头,只听那厢宋濂又说道:“去上海的事儿不急,今儿个倒是有件急事。”
程蝶衣闻言,好奇地问道:“什么急事儿?”
宋濂笑了笑说道:“今儿个是元宵节,有庙会夜市,你想不想去玩儿?”
程蝶衣当然想去了,以前自己在戏班里的时候因为师傅怕他们乘乱逃跑,像这种庙会集市是一律不许去的。后来他渐渐成名了,几次三番约了师哥一起去闹花灯,段小楼都笑他小孩子心性,不肯同往。这事儿便只能作罢。但今天宋濂这么一提,程蝶衣立刻欣喜道:“你可是说真的?”
宋濂见程蝶衣语带兴奋,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太忽视君越的真实想法了,只是一味地想着自己,只想和蝶衣过二人世界。如今见程蝶衣听到可以出去逛庙会这么开心,他心里也有些发酸发软,说道:“我何时唬过你?放心吧,今后只要你想,咱们出去玩的机会多的就是。”
程蝶衣听了自然是高兴的,当下就站起身来要去做准备了,他说道:“既然要去,你还坐着干什么,快,咱们还有好些东西没有准备呐!”
宋濂只觉得好笑,说道:“缺什么咱们上庙会上买就是了,若是大包小包的怎么逛得起来?”
程蝶衣被他这么一说脸皮儿薄得又红了,悻悻地说道:“那,那面具总是要有的吧……”
“哈哈,这个我早就给你买了个猪八戒的面具,活灵活现的。”宋濂有心逗他,说道。
程蝶衣一听顿时炸毛了,声音尖着叫道:“什么?!猪八戒?!”他又看见宋濂强自忍笑的表情,顿时又明白这人只怕是在戏弄自己,杏眼竖起,说道:“好啊,将军大人,成天的欺负我来劲了是吧!”
宋濂憋笑憋的实在难受,把程蝶衣拉倒身边,亲了亲他气鼓鼓的脸说道:“我怎么敢欺负你,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程蝶衣被他略带些露骨肉麻的话弄得有些羞恼,捂着脸上那处被宋濂亲到的地方,气道:“你,你好不要脸……我,我上去换衣裳了……”说完逃也似的奔上楼去了。
宋濂高声喊道:“快些换啊,我还要带着猪八戒出去大吃一顿呢!”
回应他的是二楼上“砰”的一声摔门声,程蝶衣背抵在门上,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自言自语道:“谁是猪八戒……大猪头,只知道吃!”
晚饭之前,去逛庙会的诱惑全面压倒了程蝶衣心里面的那点不自然。这不,他也微红着脸颊磨磨蹭蹭地下楼来了,走到宋濂身边,白了他一眼,说道:“猪八戒的面具拿来!”
宋濂在心里笑得都要抽了,面上却不好再露出来,太过了只怕君越就要生气了,拿出了一张木质的面具,递给了程蝶衣。
程蝶衣乍一看之下见这个面具并没有猪八戒那两只大大的耳朵,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还好还好,敏之只是开开玩笑。不然这真的带了个猪八戒的面具上街去,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他再仔细地看了看,面具上倒像是只白面狐狸,又有点像狸猫,不像平日里的那些面具,这个东西脸上画着红色和金色的樱花。总而言之,挺漂亮的。
他这下倒有些好奇了,问道:“这画的是什么?”
宋濂笑了笑,帮他仔细戴在了脸上,看着面具上那两条细眯着的两个眼睛缝,回答道:“这个是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一个日本的同学送给我的,叫玉面红狐。也不太清楚是用于祭祀还是其他用途,反正挺漂亮的,干脆就给你用了。”
程蝶衣又见他自己拿了一个黄黑相间的面具,等他带上发现,居然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虎脸,顿时有些不甘心了,说道:“你这面具好神气,我的这只就只是有些漂亮……”
宋濂笑着说道:“你能瞧着我戴着这么漂、亮的面具上街去吗?我这五大三粗的……”
程蝶衣在心里想象了一下宋濂戴着狐狸面具的样子,不禁竖了一阵汗毛,恶……还是老虎比较适合他。自己这个玉面红狐也挺不错的。当下也不说什么了,只跟着宋濂出了门。
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北平自然是热闹非凡,路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这个时候,高官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今天晚上所有的酒楼都应该是人满为患的,偏他居然能在龙源楼订到了最大的包厢,真真是好大的面子。两人吃过了一顿饭,北平城这个时候也进入了今夜最热闹的时候。街上的人更多了些,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摩肩接踵地走在路上。
宋濂本来在附近的茶楼里定了最靠窗的位子,可以看见下面等一会儿热闹的表演,踩高跷,杂耍等等都会从这条街上游行而过。不过见程蝶衣跃跃欲试,当下也不管那个位子如何了,拉了对方的手就下楼去了。
街上的人真的很多,宋濂一路上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帮程蝶衣挡住些。程蝶衣的兴致从来没有这么高过,他瞪大一双杏眼,抬头看着楼与楼只见串起来的各色花灯,简直应接不暇。街边叫卖各种小玩意儿和吃食的他也不肯放过,每个都逛了一圈。还求着宋濂给他买了串冰糖葫芦吃着玩儿。
现在他又看见那边儿有个套圈的游戏,一大群人哄在那儿,便拖着宋濂跟他过去试试手。宋濂自然不会扫了他的兴,买了二十个圈儿,给了程蝶衣十五个,自己五个,套着玩儿起来。程蝶衣纵然手上有十五个圈儿,但一是瞧不上离得近的玩意儿,二是没有练过手腕,自然套一个一个不中。
见程蝶衣一直套不中有些灰心,宋濂先扔了一个圈儿试试平衡,便问身边儿的人说道:“想要哪些个东西?”
程蝶衣有些疑心宋濂的能力,心想大家这都差不多,就算宋濂军人出身身手比他好些,也没那么厉害吧。当下就故意挑了个最远的那只笼子。笼子里面的是一只白乎乎的小奶猫,不过看着品种很好,一只眼睛是碧蓝的,一只眼睛是金黄的,径自舔着爪子着实可爱。
宋濂笑了笑,自然明白程蝶衣的小心思,也不多说什么。微微蹲下稳住下盘,手腕姿势调整到最佳,此时的宋濂到真的跟他头顶上戴着的老虎面具相得益彰,虎虎生威。只见他手腕咻的一抖,手中的套圈便直直的飞了出去,正当大家都开始惋惜这力道太大要飞过的时候,这个圈儿又像被施了咒似的,婺地往下一沉,真真切切地套在了笼子的一角上。人群中顿时喝彩叫好声一片,都说“真神了。”
捧着小波斯猫走出摊子的时候程蝶衣忍不住问宋濂道:“你扔的怎么那么准?有什么诀窍不成?”
宋濂一笑,答道:“我之前试着扔了一个圈,有点手感罢了。这些圈都是竹片所制,随意圈了起来,重心本来就不稳,一般人套自然是十之有九套不中的。但是我在军校里学的多,不管大小重量的匕首飞刀都要扎准目标,又何况这个套圈呢。”
程蝶衣听了,半懂半不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不太了解宋濂所说的“重心”是什么,但基本的意思他也知道了,当下就睁着一双杏眼略带崇敬地看了眼宋濂。
但是下一秒他的还兴奋着的表情就凝滞住了,像是被什么抽走了笑容一般,捧着猫笼子的手也差一点儿要脱了力。
见他如此反常,宋濂皱了眉头回过头,心想这是瞧见什么了。
不远处,正是菊仙挽着段小楼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地在灯谜摊子上猜灯谜玩。
宋濂心里有底了,但也觉得没底。把段小楼跟君越分开也有些时日了,看君越的样子,段小楼在他心里面也是越来越淡。不过现下看来,似乎自己有些想岔了。
并不是什么都能靠时间冲淡的……
☆、闹花灯(中)(小修)
宋濂和程蝶衣都是长相出众的,往人群中这么一站自然是存在感极强。菊仙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两道直视的目光,她头一偏,正正好看到宋濂和程蝶衣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和段小楼。
她心里面突地跳了一下,好不容易自己拉了段小楼出来逛逛。要知道自从段小楼跟着他那帮狐朋狗友天天地往外跑,竟然染上了赌瘾,每天不摸上两把浑身不得劲儿。自己好不容易打跑了那些人,又狠狠跟段小楼吵了一架,才勉强劝的段小楼略略收了心。
哎,也不能全怪他。这阵子,小楼是越发憔悴了,戏院里捧场的人也少了,好些人都明嘲暗讽说他这霸王脱了虞姬还怎么唱得下去。他每天叫嚷着不得志不得志的,成天泡在酒缸子里,一来二去,也就跟这些个酒肉朋友混熟了。还不是上次惹了他师弟生气……
现下那两个主瞧见了自个儿,总不能当着宋濂的面就佯装视而不见,毕竟人家的位子摆在那儿呢,北平城里谁也得罪他不得。她拉了拉身边一点儿知觉都没有还在看灯谜的段小楼,轻声说道:“小楼,你师弟在那儿呢。”
段小楼听了,脸上本来嬉笑的表情也顿时收住了。他看向宋濂和程蝶衣站着的方向,心里顿时有些不快和不自然,轻轻嗤了一声,说道:“哼,逛大街他宋大将军总也管不了我吧。”他心里还是记得宋濂暗示他说过的那句“段老板,别把你自己往我这儿对号入座。”这句话真真切切地说到了他的心里。他又不爽地说道:“你急什么,要打招呼总也得当师弟的先来。”
菊仙自然之道段小楼心里气程蝶衣几次三番不给他面子,如今又和宋将军……只得安抚道:“都在这北平城里,又是一个戏园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真的闹僵了呢。而且,宋将军咱们可得罪不得……”
段小楼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完全不同人情世事,只是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也不再反对了。菊仙见他不反对了心里面舒了一口气,正想着怎么过去打招呼,一双大眼睛正好落在了程蝶衣手中抱着的猫笼子上,心下便有了主意。
她脸上堆起笑容,挽着段小楼的手臂,穿过人群走到宋濂和程蝶衣面前,说道:“这波斯猫儿可真是少见,宋将军、蝶衣,真是好手气,我刚刚可不也看中了这只小东西。”
程蝶衣捧着笼子的手紧了紧,并没有答话。宋濂见状,便接过话头说道:“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宋濂这话倒让菊仙不太好接话了,但她到底是窑子里出来的,嘴皮子上的功夫可不浅,笑着说道:“师弟,我瞧着你气色真的不错,想来宋将军是待你极好的。”
段小楼一听这话,肚子里酸的都能冒泡了,当下就瞪了菊仙一眼,喝道:“女人家的,站一边儿去!”又扯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师弟,还闹别扭呢?咱们这一个霸王,一个虞姬,总是分开了唱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他暗示性地瞄了宋濂一眼,说道:“总也不能老是住在宋将军府上吧,师哥可念着你呢。”
宋濂一听就有点冒火。什么叫闹别扭?!当初是谁明里暗里说君越学着有些戏子没脸没皮地傍了有权有势的人?!现在这是想怎么样,借着他和君越这么多年的情谊要从自己身边抢走他?
程蝶衣低垂的眼眸自然看得到宋濂微微紧握的拳头。他本来就是个能察颜观色的人,又经过这么多月的朝夕相处,宋濂如今任何一个小动作,程蝶衣都能明确的知道他的意思。
其实他现在真的很矛盾。他没有忘记和师哥以前两个人开开心心唱戏的平静生活,他也没忘记自己那是最想的便是和师哥两个人唱一辈子的戏。但是自从跟宋濂接触了之后,他了解了很多戏文意外的事儿,也懂了很多道理,甚至还交了一两个朋友。这都是他师哥没有给过他的,或者说是压根没有费心想要给他的。
他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恰恰相反,他程蝶衣对很多事情都很敏感也很清楚。以前是觉得师哥若真的跟自己在一起会有些委屈,因此总是委屈求全着。但是跟敏之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却过得很轻松,很开心。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
但段小楼的话音一落,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在了手心,快要捏爆了。如果在那天晚上师哥能这么跟自己说这番话,一切的事,自己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吞下不谈。
但是如今,他就像却像大梦初醒一般。虽然还留恋着那个美梦,却也知道,那只是梦而已。况且师哥如今已经有了家室,那个侵入者,跟自己的娘一样,窑子里的出身。那天在他们的院子里,是个对他说过的话,字字锥心,让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这个男儿身,他是就算没有菊仙的存在,他也没有一丝可能。
那也是头一回程蝶衣真切的明白了,他“本是男儿身,不是什么女娇娥。”他和师哥之间的距离,说近也近,说远也远。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呢……
他又看了看被菊仙挽着手臂的段小楼,心里不禁一阵抽痛。师哥真是憔悴了许多,哪还有一星半点儿霸王的气势?听师傅说,师哥这些日子沉迷于赌场,输了好些个以前辛苦攒下的钱,把戏糟蹋得不成样子。
他此刻多想就忘了所有的不快,收回自己说过的所有的绝情话。但他是程蝶衣,他虽然偏执,但也知道很多话并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很多事并不是说抹平就能抹平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心,抬起一双杏眼,木着脸直直看向段小楼说道:“师哥糊涂了,我说过咱们今后各唱各的。都是唱戏,有什么分开之说呢?”
其余三个人乍一听程蝶衣这么一番话,都有些吃惊。每个人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蝶衣(君越)什么时候变得勇敢决绝了许多?
而段小楼在吃惊之后更多的则是不虞。自己都这么说了,师弟怎么还不下台阶?!他狠狠地扫了一眼宋濂,心道,自从蝶衣和宋濂这个人处在一起之后,蝶衣是一天比一天地不听话,三番两次地给自己没脸儿。想到以前的事儿,段小楼的脸色铁青,只想甩袖子走人。
菊仙在惊讶之余反而觉得庆幸。她有些气恼段小楼说那些话,那不是明摆着要他师弟回去跟他和好嘛?!他将自己置于何地?!虽然说依着小楼的脾气不会真的把自己给扔一边去了,但是人家毕竟十来年的情分在呢。幸亏程蝶衣没有答应,否则不说别的,光是宋将军的怒气他们就承受不了。
菊仙这想法倒真是冤枉宋濂了,如果真是那样,也不外乎是和一开始一样的情况罢了。再说这也只是四、五个月的时间,滴水也能穿石。不过宋濂倒是非常意外,他一直以君越对段小楼还是有感情的,只要段小楼肯,那么他宋濂压根就没有一丝机会。却没有想到如今君越并不吃这套,心里当下就有点欣喜,想着自己的心意果然没有白费,君越可以感受得到。
他吃了颗定心丸,挑了挑眉峰,说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相信段老板和君越都是君子人物,说过的话自然是记得的。”
段小楼被宋濂的话呛了一下,居然是给他戴了顶大高帽,暗示让他记着那天自己和宋濂说过的那番话。他也并没有忘记,只不过是看到宋濂和程蝶衣如今亲密许多,元宵节还一起出来看花灯,关系非凡。当下脑子里就生出了各种联想,越想脸色越黑,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口不择言地说道:“可不是还记得一清二楚,段某还记得对您说过,将军届时成了家,我师弟该置身何处啊?”
宋濂凤眼微微眯起,一只手指伸进猫笼子里轻轻挠着那白色波斯猫儿的下巴,那猫儿被逗得舒服的紧,一下子就躺下来肚皮朝天任宋濂给它摸摸,嗓子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只听宋濂说到:“宋某也记得自己和段老板说过,我只要君越一人,不论男女。”说罢又用余光看了一眼段小楼,整个人在战场上的戾气一点儿不少地冲着段小楼散发过去,他冷着声说:“更何况,宋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得到段老板插嘴了?”
程蝶衣听了,这才大概猜到那天在院子里他们二人说了些什么。他一面是感动于宋濂对他的心意,另一面又是心痛于师哥对他的看法。
那厢段小楼被宋濂的气势压得有些腿软,但还是强撑着不肯退让。菊仙一见这状况有些剑拔弩张,立刻出来打圆场,笑着说道:“哟,将军,您可别往心里去。小楼啊他就是性子直,一点儿坏心都没有,这不是为蝶衣着想嘛。”
☆、闹花灯(下)(大修)
宋濂心道这个女人的确厉害,三言两语就想将这个事儿带过。不过他虽然不是那种揪住了小事儿不肯松手的人,但也见不得别人对他评头论足。
况且那天他已经和段小楼说的很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他都说得一清二楚。本来这些也都不需要他宋濂跟段小楼多废话,不过是看着段小楼幼时照顾君越不少,留些情面。当日见段小楼没有理由能再反对自己和君越在一起,宋濂还以为他已经退让了,没想到这人今天又旧事重提,摆明了是要君越和自己离心。
他收了手指,换来猫儿不满的叫声,说道:“自然,段老板是做师哥的嘛,关心师弟也不为过。”
菊仙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点,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点儿,因为接下去宋濂说的话简直让她的心跳到嗓子眼去了。
只听宋濂说到:“不过,人言可畏,还希望段老板能谨言慎行。宋某如何如何,这北平城里还没什么人敢轻易置喙。但对于段老板这样的君子来说就不一定能那么轻松了,就好像万一有泼皮无赖无端造谣,说段老板嗓子倒了,岂不是无中生事,平添不快?”
段小楼听了脸色发白,蹬着一双眼睛,话都说不出:“你!你……”这分明是威胁他,要是他再敢乱说蝶衣和宋濂一个字儿,他的名声可就完了!这北平城里谁还来听个嗓子倒了的“角儿”唱戏?!而且他心里也非常清楚,宋濂绝对是有这个本事的。段小楼当下只是脸色青红变换,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宋濂说这番话,就是要让段小楼知道,别拿自己太当回事儿。他宋濂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他还在德国时,成绩最优秀的就是那门侦查潜入,阴的事儿不仅能做,还做得很好。要真来阳的,只怕他段小楼承受不住,这点口头上的警告,不过是些许毛毛雨罢了。
菊仙还能怎么着,人家宋将军都这么着说了,他们这些下九流的人能斗得过?连忙狠掐了段小楼一把,让他闭嘴别说话。她笑着接口说道:“可不是这么个理儿嘛,您放心,咱们小楼是最不喜欢嚼舌根的人了。”
程蝶衣心里乱的很,一个是放在心里放了多年的师哥,另一个是让自己无法割舍的人。他知道宋濂对师哥说的话有些生气,那次在院子里他就已经非常失望了。他希望师哥明白,敏之不是那种登徒子,自己也更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为什么师哥就是不能明白呢?自己都已经尽量离开师哥和他的女人了,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对待他?!
他的心突突地抽痛着,他不想再说什么了,强忍住泪意,拉了拉宋濂的袖子,说道:“敏之,不早了,我也有点乏了,回去还得给这猫儿收拾收拾,咱们回去吧。”
段小楼一听程蝶衣的话,心想程蝶衣他竟然还这么向着那个姓宋的。合着现在自己在宋大将军面前人微言轻,是一点儿说话的分量都没有了。也没有想其他的事儿,径直走过去紧紧抓住了程蝶衣的手臂,说道:“不许走,今儿个咱们把话说开了,就在这儿!”
其实他还真是冤枉程蝶衣了,蝶衣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被段小楼几次三番的话弄得很伤,又不想自己的最重要的两个人:师哥和敏之产生误会和不快。却没想到被段小楼曲解为“向着宋濂”。
程蝶衣被段小楼抓得生疼,眉毛都不自觉地皱起来,表情却变得麻木起来。这个样子,倒让宋濂想到了段小楼成亲的那晚!
程蝶衣两行眼泪瞬得挂了下来,眼睛空洞洞地直视前方,说道:“师哥,你为何要这样?你和我说过,咱们终究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的。既然不能一辈子,何必又要这样?”
段小楼被他这种情状一下子呆住了,抓着程蝶衣的手臂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濂本来真想就这么算了,口头上吓吓段小楼就是了。眼见着段小楼居然在自己的面前狠狠抓住了程蝶衣,还把他弄得又想起了伤心事。宋濂一双凤眼和斜飞入鬓的眉毛都竖了起来,这是真生气了。自己平时捧在手心里的人竟然被这个人渣这么粗暴地对待!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伸了过去,死死掐住段小楼抓着程蝶衣的那只手,正正好的掐在了段小楼的手腕关节上。段小楼只觉得手腕一阵刺骨的酸麻疼痛,身子不禁都要软下去了,更别提那只紧紧抓着程蝶衣的手了,立马就没了力气。
宋濂掐着段小楼的手腕,皱着眉问立于自己身边的程蝶衣:“你没事儿吧?!”
程蝶衣只是落泪,手臂无力地垂下来,没有反应。
宋濂恨恨地看向疼得弯下了腰的段小楼,冷哼了一声,身子周围煞气四溢,咬着牙根说道:“段小楼,看来我一直对你太客气了。竟然在我的面前动他?”
段小楼此时哪还听得进什么话,他被宋濂掐的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嘴唇发白,满头是汗。菊仙本来还恼段小楼又血冲头顶了,见段小楼这付模样,赶紧淌了两滴眼泪,软声求道:“将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过小楼这回吧。我保证,以后小楼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您和程老板的!”
其实这次本来也不是他段小楼来“打扰”宋濂和程蝶衣的,不过是碰巧撞上而已。不过此时这菊仙还不是宋濂怎么满意怎么说?
程蝶衣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师哥的那副样子,整个人木呆呆的。宋濂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身边这个人,心里面也有些抽痛,原来,段小楼与你,竟是这般重要!
仿佛是为了扫除自己的这个认知,宋濂猛地揽过程蝶衣的腰,觉得刻也不想再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了。一下子就松了手,冷着声音说道:“希望你们记着我说的话,走了,留步。”
说完便揽着程蝶衣,提了猫笼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段小楼捧着他那只被捏的脱了臼的手腕,呆呆地盯着那二人的背影。
一旁的菊仙却在段小楼愤恨的眼神中觉察出了一丝别的东西,那一丝情绪让她看了心慌,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再真切不过了。窑子里的女人可不是经常有这样的神色吗,嫉妒和后悔的滋味儿苦啊。
宋濂揽着面色麻木的程蝶衣回了宋公馆,一路无话。宋濂又沉默着给小猫儿洗了个澡吹干了毛,洗漱了之后,便让程蝶衣躺到了暖和的床里。那只半大的奶猫非常粘人,循着味儿的就跳上了宋濂和程蝶衣的大床,一点儿也不磨蹭地钻到了两人中间,蒙在被窝里,从外边看就像鼓起了一个小包。
程蝶衣喝了杯热牛奶,心里面微微缓过了神来。想到师哥那样对自己,他想哭,又想笑。整个人猛地扎进枕头里,默默地留着眼泪。若是在平时,宋濂肯定上去安慰他了,但今天晚上,他不想这样。
宋濂也不说话,只是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个小药瓶,握在手中。把程蝶衣从枕头里捞出来,温暖而干燥的大手擦干了那张脸上的泪光,看着程蝶衣说道:“手伸出来。”
程蝶衣目光呆滞地伸出了左手,直叫宋濂看得有些无力,说道:“另一只。”
那人眼神微微清明了些,脸色微红,立马换了另一只手,伸到宋濂面前。只见宋濂轻轻地把睡衣袖子卷到手肘上方,眉头皱的更深了。果然,都红了,明天过来只怕就要发青发紫。他把药瓶颠倒在手中,两只手互相摩擦到热了,轻轻地给程蝶衣揉起来,他手法纯熟,蝶衣除了感觉有些火辣辣的,竟然也不觉得疼。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