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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之入戏-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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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再回头时,赵登禹的瞳孔已经散开了。但他仍然睁大着双眼直视前方,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倒下,他不愿意在鬼子面前倒下!
满腔的愤怒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宋濂脸上毫无表情。他将自己周围尸体身上的弹药迅速收集,不顾秋明的劝阻,躲避着弹锋,靠近宋哲元,说道:“若我有任何意外,二十九军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自己一个人冲进了枪林弹雨之中,掩护剩余部队撤离。还凭着自己的身手炸翻了一辆坦克装甲车,至于被他击毙的鬼子,来不及点,也点不清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际,他的余光扫到了远处一个黑洞洞的炮口,心里一个激灵,一个鱼跃向后方跳去。
“嗡————————————”
宋濂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空中翻了几翻,又重重地落了地。
他的耳边除了蜂鸣听不见任何声音。半个身子完全没有了知觉。
视线开始模糊扭曲,只看见宋哲元和秋明焦急地看着自己,张大嘴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所有的情景都像是慢动作化,眼前的天空仿佛又升起了两个太阳,亮的让人张不开眼。
一片白光从视线两侧向中间包围袭来,整个人仿佛躺在温温的水中。
下一个瞬间,那篇白光就像被突然掐断了电,刷一下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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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正在擦拭着头面道具的程蝶衣突然揪住了自己的心口。一个没留神手上的东西就脱了手落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一阵刺痛之后左胸骨上突突地随着呼吸的起伏抽痛着。左眼皮疯狂地跳动,疼痛过去之后胸腔里面则是袭来的心慌。
这是……怎么了…………
当天半夜时分,一阵急促而凄厉的电话铃声在宋沨于上海英租界内的住所响起。睡得正沉的宋沨被靠近自己的烛火惊醒,却看见自己的女仆满脸局促惊慌的表情,惴惴地对自己说:“夫……夫人,大事不好了!”
程蝶衣因为白天的不适一直没有完全散去,半醒半梦只见自然也听见了那阵电话铃声。这个时候,是谁会打电话过来?……
他随手抄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下了床就走出了房门。令他感到有点奇怪的是,宋沨的房门大敞着,屋子里的灯已经完全亮了起来,里面隐隐约约又说话声。
他仿佛听见了周妈刻意压低了的嗓音在说着什么“不好了”。程蝶衣的耳朵立马竖起来,心又开始突突地跳个不停。他缓缓地靠近了宋沨的房门口,背靠墙壁,越听心里越凉。
宋沨听到这话心里一个大大的咯噔,一下子睡意全无,强自镇定住自己,说道:“周妈,别大惊小怪的!小心吵醒了程老板。”她在肩膀上披了一条薄毯子,坐起来了一点,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周妈这个时候却没计较宋沨不善的口气,声音打着颤说道:“北平沦陷了,那边来的电话……说是,说是……您的弟弟…………”
宋沨一听到“北平”两个字,凤眸里的黑色瞳孔猛地一缩,心跳到了嗓子眼。又听是“弟弟”,她直觉地觉得周妈接下去的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她紧紧抓住周妈的手,压低了声音说:“什么?!他,他怎么了?!”
程蝶衣站在外面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根钢丝一直戳着磨着,敏之,不会是!……
那女仆咬了咬牙,只得接着说:“您的弟弟,他,他……受了重伤,生命垂危……没办法转移,被藏起来养伤了。”
宋沨听到这个消息,抚了抚胸口,重伤?!生命垂危?!平日里再怎么冷静自持,宋沨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压抑地低声嚎哭起来。
躲在门口的程蝶衣只觉得自己浑身从内脏到外面都浸在冰水里一般,头皮发麻,眼前一发黑差点栽倒过去。记忆不停地在闪现着:
“君越,玩的开心点……”
“君越,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君越,依赖我……”
“君越……”
脑子里闪过的或是敏之温柔地朝自己笑着说话,或是敏之维护自己的模样,或是亲吻自己时灿若星辰的眼眸……
程蝶衣抬起仿佛被灌了铅水的手捂在嘴唇上,触到了冰凉颤抖的唇瓣,让自己忍住不要出声。
又听见里面的宋沨似乎冷静了一点,只是略略有些抽泣声。程蝶衣可以听得到宋沨冷着声音,嗓子还因为刚才压抑地哭泣哑着,突然问道:“哪里来的电话?谁打来的?!”
周妈回忆了一下,依旧压低着声音说:“是一个自称秋明的人,他还留了联系方式。”
宋沨的心完全沉到谷底,如果是秋明的话,这个消息无疑是真的了。她高傲的声线又一次响起,带着心碎的脆弱:“别让程老板知道,走漏一个字我就让你走人!”
程蝶衣此刻完完全全地明白了,让自己来上海“拍电影”、“玩”的所有真相。
其实卢沟桥打仗第二天听南翔馒头店里的人谈论,他就大致猜到了一些。但他潜意识里并不想要相信,所以才那么干脆地相信了宋沨安慰他的一番说辞。
他跌跌冲冲、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带上房门,重重地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冲过鼻子里的酸意。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程蝶衣强自镇定了一会儿,握了握拳头,觉得刚才一下子被抽干的气力回来了一点,迅速从床上站起身来收拾起行囊。
他的东西真的很多,但时间紧迫,况且路远无轻担。程蝶衣对着满柜子的衣服和自己心爱的头面首饰,换了一件瑞蚨祥的新衣服,又掏出几件不起眼的替换衣服之后非常干脆地关上了柜门。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了所有的银元钞票和一些零散金银,带了一把宋濂以前给他防身用的匕首,一气塞到了那个牛皮旅行包里。
做完了这些事,他随手找了张纸,留了个便条:“
宋小姐、小璇,
敏之出事,心急如焚。我要回北平。抱歉让你们为难了。
宋君越留”
笔落,他便无声无息地走出房间走下楼梯,愣是没有惊动一个人,在门口叫了辆黄包车就赶往火车站了。
当他义无返顾地坐在开向北平的火车上的时候已是清晨,周妈这才发现他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只留了张字条,她连忙把这张字条带到了宋沨跟前。
“真是胡闹!北平都乱成一团了,他去了能怎么样?!”事态的无法掌控加上连夜的担忧叠加在一起让宋沨实在是无法维持她一贯的贵族派头。
周妈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也不能这么说……程老板这是担心宋将军嘛……”
宋沨听了火气稍微平息了一点,心道这个程蝶衣还算可以,估计是昨天晚上听见了她和周妈说的话了。她叹了口气,自己下了楼,问道:“你昨天说的那个秋明留的联系方式呢?”
周妈赶紧把自己记电话的小纸条翻了出来递了过去。只听宋沨说道:“周妈,你赶紧帮我订一张去南京的车票,北平一旦沦陷,家里那边的事也得我去担心了……”
☆、藏身之处(上)
程蝶衣刚下火车,肩膀上就被人拍了拍,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小厮打扮胡子拉碴的年轻男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要伸手撇开那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听见那个人低低地说:“程先生,是我!”
程蝶衣再仔细一看,这才明白,这个看上去非常狼狈邋遢的男人正是秋明!平日里见他都是衣服笔挺,非常整洁的。现在这身打扮,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脑子里的神经再次绷紧了,秋明这个样子分明让他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味。昨天晚上只是模模糊糊听到周妈说宋濂被“藏起来了”,程蝶衣不敢想象原本在北平没人敢得罪的宋濂如今竟然需要被藏起来养伤,形势不大妙……
他有些紧张,眼睛飞快地扫了扫四周。果然,有好些日本兵握着枪支在出口做着检查。程蝶衣倒有些紧张自己穿得是瑞蚨祥新做的衣裳,这下不会有什么麻烦吧。不过还好的是,仅有的牛皮包里面也只是一些随身衣物和一些钱。
程蝶衣压低了声音问道:“秋副官,敏之他……”
秋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了火车站,路上我和你慢慢说。”
程蝶衣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能做的就是完全的配合,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出任何岔子。他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秋明有些狼狈疲倦的面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道:“等一下什么话都不用说,您只要摆出一副眼镜长在头顶上的姿态,其他的我来。”他想了想,又说道:“想想大小姐的模样就行了。”
程蝶衣被他最后一句话惹得直想笑,绷紧了数天的弦倒意外地松了一下。他露出一个明白的表情,回忆了一下宋沨平日里的高傲劲儿,不消多时,就进入了状态。他现在身上穿得有眼力劲的人都知道是顶顶贵的,配上这副表情,倒是十分相得益彰,整个一个富家少东家。
秋明接过程蝶衣手上的牛皮包,略微躬了一□子。心下却有些惊讶,他倒没想到程蝶衣这么配合,还配合得这么好。微不可闻地深吸了一口气,领着下巴抬得老高的程蝶衣就往出口走去。
“とまれ!ごようあらためである!”一个日本兵托起手中的步枪大声喝道。
秋明当然听得懂,不过他现在是小厮的身份,只能装作一脸茫然,惴惴不安。他用余光看了一眼程蝶衣,见他虽然身子有些僵硬但表情却未动,还学着宋沨挑了挑眉毛露出个不耐烦的神态,看向一侧那个梳着小分头的翻译。
日本人看到程蝶衣这副派头也不敢大意,虽然北平和天津都被攻陷了,但是上级有命令要表现得友善一些,“大东亚荣辱共存”嘛。当下也不太为难他们,示意了那个点头哈腰的翻译。
那个中分头的男人也不愿意做这个事儿啊,那个正经人愿意做通敌卖国的汉奸,实在是一大家子人都被扣着,不做也不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说道:“这位皇军的意思是要例行检查。”
秋明一听佯装恍然大悟,弓着腰连忙把手里的皮包拿出来递了过去。那厢几个日本兵一通乱翻,还翻出了好些钱,攥在手里几个人相视一笑。
程蝶衣知道这些人不得些好处是不会罢休的,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攥地紧紧的,面上却任然是那副高傲的神情。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说些什么,必然要引起怀疑了,便对那个翻译说道:“那些小钱就算我请太君们喝酒吧。”
一旁的秋明低垂着眸子,一颗心砰砰直跳。听到程蝶衣开口他吓了一跳,他本来以为这个程蝶衣只是一个戏子,什么都不懂,没想到这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遇到了事情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没用。程蝶衣话音一落,他赶忙堆着笑应和起来。
那厢翻译把程蝶衣的话用日语说了,那几个日本兵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些,这个人还算上道。有叽里呱啦说了一阵,那个翻译官赶紧说道:“皇军想知道您二位是什么身份,来北平干什么?”
秋明赶紧开口,说道:“这位是我们少东家,小的在少爷于北平城南家传的粮油店做事。我们少东家一个月前去上海谈了笔生意,这才回来的。”
日本兵听了这番说辞倒也信了,毕竟粮油店可大可小,看程蝶衣这个样子倒像是从小被宠大的少爷,却也不像读书人。他又长得细皮嫩肉的,说是商人出身,的确很像。领头的那个对翻译说了几句,便两边站开了。
中分头说道:“原来是少东家,太君说了,这位少爷配合检查,就不搜身了。”
程蝶衣学着宋沨扯出了一丝假笑,真真的是有那副派头,说道:“那真是多谢了。今后若是有缘,在下再请各位喝酒!”
见程蝶衣这么识趣,那几个日本兵吧啦吧啦说了一阵,让开了通道让他和秋明通过。秋明弯着腰脸上堆着笑过去拿了皮包,程蝶衣也对着几个日本人笑笑点了点头,便跟着秋明抬着下巴出了出口。
等到二人走出了火车站,若不是程蝶衣被秋明扶着手臂,他早就要腿一软瘫下去了。刚刚神经绷得太紧,现在一下子过了,那股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干一般。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露馅,害怕对方看出端倪连累秋明和敏之……
冷静了一下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来北平了?”
秋明稳稳地托住程蝶衣的手臂,笑了笑答道:“大小姐。”
程蝶衣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没有说一声就从上海来了北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怕宋沨阻止他。他镇定了一下自己,慢慢和秋明边走边说:“是这样啊……那,敏之他怎么样了?”
秋明听他提到宋濂,本来还笑着的表情黯淡了一下,沉默着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要让自己的言辞惊吓到程蝶衣,说道:“将军他……不太好。一直昏迷着……”
这么严重?!程蝶衣一听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他紧紧抓住秋明的手臂,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秋明被他抓得有点疼,却也没有挣开,说道:“将军差点被炮弹击中。”
程蝶衣死死地盯住秋明的脸,不放过对方一丝表情,问道:“差点?”
秋明答道:“将军跳开了,但余波仍然把他整个身子都甩了出去,头部估计受到了震荡……”
秋明每说一个字,程蝶衣的脸上便白一分。他知道秋明应该还有些未尽之言,但他此时是一句也不想听了,只想尽快见到宋濂。程蝶衣抬起手示意秋明停下,抬起眼睛,肯定地问道:“敏之现在在哪?我现在就要去。”
当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秋明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狡诈的意味,说了三个令程蝶衣大为吃惊的字眼:“宋公馆。”
程蝶衣真真是呆住了,日本人能不知道宋公馆是敏之的寓所吗?总指挥受重伤失踪,必然是走不了多远的,就这样放在日本人肯定会搜查的宋公馆,这样真的么问题吗?
他有些焦急地说:“宋公馆虽大,但是藏了人总会被发现的,何况又是在日本人眼皮底下……”
秋明朝他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宋公馆并非一般的地方。”
他随手招了一辆黄包车,这里离火车站还不算远,万一有人对他们起了疑心就不好了。秋明扶了程蝶衣上了车,自己小跑在黄包车旁边,对拉车的说:“伙计,去城南福盛泰粮油店。”
随着拉车人一声响亮“好嘞!”,两边路旁的景致慢慢往后倒。程蝶衣坐在车上,思绪很乱。戏文里虽然也是提到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连他都知道的事,日本人能想不到吗?
他瞥了一眼在车旁边小跑着的秋明,见他脸上并无犹疑,虽然定心了一些,但心里总还是吊着。一刻见不到敏之,估计自己一刻都不能放心吧。程蝶衣在心里苦笑着嘲讽了一句。
作业在火车上,他一宿没合眼。脑子里想的全是一个月前宋濂跟他挥手道别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太傻了,敏之明明白白是早就知道即将要打仗的事,硬是把自己送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去,让他认为安全的人来照顾自己。
呵。不知道敏之看到自己就这样枉费他一片心意回来了,会作何感想。
福盛泰是一家规模不算小的粮油店,门面也算气派,离宋公馆并不远。下了车看着偌大的招牌,程蝶衣又糊涂了,不是说敏之藏在宋公馆吗?秋明把自己带到这里干什么?感情还真有个粮油店,不是唬人的?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程蝶衣跟着秋明走进了这家店。只见秋明跟门口的掌柜点了点头,就走向了里间。一进去,进入眼帘的事数十口装米的大缸。程蝶衣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想法:民治不会是被他们藏在这米缸里面吧?!
很快他的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秋明移开了其中一个米缸的盖子,程蝶衣向那边伸了伸头,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啊,也装着米……
下一刻他却忍不住要张大嘴巴。只见秋明双手伸进去,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的边缘一样,使劲儿把那个东西拎了出来。程蝶衣一看,才知道这是一个米缸底部大小的铁盆!上面盛满了米,放在缸底完全不会被看出来。
铁盆被捞出来之后,程蝶衣发现缸底赫然是一个堪堪只能一个人钻过的洞。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通向哪里。原来是别有洞天!
☆、藏身之处(下)
但他很快又不自主地想,如果是躲在地下,不多时就会被发现的,毕竟北平城里大多数人家有地下室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那厢秋明示意让他先下去,自己跟在后面把米缸重新摆放好。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之后递给了程蝶衣,说道:“下去了之后等我一下,不要乱走。”
难道这个地道里面还有文章?!程蝶衣也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慢慢爬了下去。站定之后,他拿着火折子照了照自己周围。前方是不知通向何处的甬道,仿佛有风吹来,火光跳动。地道里静得可以,他只听得见秋明在头顶上方搬动东西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到秋明弄好了,程蝶衣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小声问道:“秋副官,你从下面弄那个铁盆,万一从上面看露出来了怎么办?”
秋明拍了拍手上的米灰,拿过了程蝶衣手上的火折子,火光在他脸的一侧忽明忽灭,说道:“掌柜是我们的人。”
也是,如若不然,人家根本不会让你随便进入里间就不出来了。想通了这条,程蝶衣就跟在秋明后面慢慢走着。走了几步,后面那块地方就完全黑了,风一阵阵地吹过,程蝶衣觉得背上仿佛有一只冰冷冷的手在戳着。一个激灵,赶紧上前两步紧紧跟住了秋明。
只听秋明说道:“程先生,务必要跟牢我的脚步,这个地道里的路错综复杂,一个不小心走到死路里就不好了。”
程蝶衣自然是要跟紧他的,且不论说走错了路的问题,关键是他老觉得后面像是有人,汗毛竖起,心下惴惴。赶紧应了一声是。
秋明微微转头,借着火光看见程蝶衣略有些不安的神情,安慰他说道:“没事儿的,这条通道除了将军的嫡系和你没有别的人知道。修建宋公馆的时候就已经埋在地下了,四通八达。”
程蝶衣被他岔开了心思,问道:“你说的四通八达是什么意思?什么地方都能到的了?”
秋明笑了笑,笑声在空旷的地道里面回响,说道:“怪我没说明白。这个地道只能来回福盛泰和宋公馆,我说的四通八达是指死路。我们经过的每个路口都有很多条支路,但是这些支路中只有一条可以通往宋公馆,其他的不是此路不通,就是转圈的迷宫。”
“那你们怎么记得往哪条路走呢?”程蝶衣的好奇心完全被挑了起来。
秋明举高了火折子,说道:“这个火折子不是为了照明的。”
程蝶衣看见那簇火苗被风吹地向后仰,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一线光,是风!
见他自己想明白了,秋明也不多说,继续不紊不慢地带路。因为路上有秋明跟他打岔,不觉得多时,他们就到了一扇黑漆漆的门前。只见秋明掏出了一把不起眼的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进去之后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屋子。
看上去像是个储藏室,存放着很多食物和酒,空气里可以闻得到酒精挥发的气味儿。风很大,应该还有一个通风口。
秋明走进房间,随手捞了两条腊肠抛给程蝶衣,说道:“今天的吃食。”说完就灭了火折子。屋子里完全黑下来了之后,程蝶衣才看见头顶上那边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光缝。秋明用力将手指掰住边缘往上一推,光线就从那块方形的砖头外射了进来。
程蝶衣被秋明拉了一把平爬出地下室的时候,在光线下不适地眯了眯眼睛,这才发现他们站着的地方已然是宋公馆的后园!平日里扫洒的仆人全都没了影,空荡荡的一片。
秋明细心地将那块方砖放回原处,又将那块砖周围的草丛打理好,见程蝶衣呆立着,说道:“仗一打起来将军就把公馆里的人遣散了,宋管家也在他的安排下回了南京。现在日本人正在忙着安抚,没空来找那些躲起来的人。您也算来的是时候,再过两天等日本人反应过来,估计就要来搜了,到那时我们就不太好在这里走动。”
程蝶衣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但心头的那丝疑虑仍然没有打消,不再粮油店,也不再精心设计的地道里,那宋濂究竟会被藏在何处?
他忍不住问道:“秋副官,我看刚才那个储藏室挺隐蔽的……”
秋明知道他心存疑惑却一直忍住没有问出口,此时也就体贴地回答道:“地下通道和储藏室都只是掩护而已。如果敌人真的顺藤摸瓜找到了福盛泰,经过那么复杂的地道,肯定会认为储藏室就是将军藏身之所。即便发现储藏室里没有人,也不会再多做想法,只会以为将军又被转移了。退一步说,就算敌人是在这个院子里发现了地下室的,顺着路摸出去也只会得到同样的结果。”
程蝶衣此时才知道这么复杂的设计原来是这么个用意,更加好奇了,问道:“那敏之究竟?”
秋明笑了笑,说道:“您跟我来。”说完就往屋子里面走。顺手在大厅壁炉前面抄起了一根长长的泛着银光的拨火棍。
程蝶衣跟在他背后上了二楼,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扶手和楼梯地板上多了一些灰尘。他实在不知道宋濂能够藏在哪里。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想再自己瞎想了,跟着秋明总能见到敏之的。
前面秋明在二楼走廊里停住了脚步,举起手里的拨火棍往头顶上猛地一顶,只听一声轻轻的“咔”,本来以为是楼道里顶部有些裂痕的楼板斜了下来,连在那道暗门上的竟然是一架折叠梯子!
程蝶衣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自己住了多年的宋公馆居然另有乾坤。真正藏身的地方居然不是那个地道,不是那个储藏室,而是这个藏在屋顶里面的暗室!
秋明朝他点了点头,把梯子拉下来,示意他上去。程蝶衣的刚刚的惊讶此刻却被宋濂占据了。他有些担心,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见到敏之头破血流的样子。现在只希望敏之的模样不要太狼狈,否则他的心脏就要被那只一直捏着的手弄碎了……
程蝶衣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便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阁楼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暗。顶上开了一个天窗,光线和风就从那里进来。程蝶衣的头刚刚越过阁楼板,就见到了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紧闭双眼的宋濂,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脚步停在了梯子上。若不是底下秋明轻轻推了他一把,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那一瞬间思绪全无。
他只觉得自己的脚步都是虚浮地飘着。还好还好,敏之看上去不算很狼狈,脸上除了冒着一些青色的胡渣,其余的都算干净,身上也被人换下了衣服。上身很大一片地方都被细心包扎了起来。
程蝶衣坐在床边,伸手帮宋濂撩开了遮在眼睛前面的发丝,这才发现他的额角有一小片狰狞的灼伤,一直蔓延到左眼角处,乍一看有些骇人。脸色苍白的吓人,若不是胸口还有一些起伏,程蝶衣还真要以为宋濂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并不想哭的,但是泪水还是忍不住地落下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这么没有生气,这么脆弱的敏之。一向是由这个如今昏迷在床上的人保护自己的,不曾想有一天这个人会命悬一线。
敏之就像是最遥不可及的那种人,优秀得让人嫉妒不起来,因为根本没有可比性所以也无需嫉妒。就连他自己,说句实在话,也觉得敏之对他好的太不真实了。
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喜欢,这是他一直没有弄懂的事。这几年的日子,愉快地就像一个美梦,自己在梦里却时时地担心着这个梦总有一天会醒来……
向他们这样的人,成也为戏败也为戏。很多戏子攀上了显贵,没个两三年就被厌倦了随手丢弃,仿佛他们就像是被玩坏了的玩具一般。
程蝶衣又看向秋明,问道:“秋副官,这大夫的问题怎么解决啊?”
秋明朝他一笑,说道:“不是我吹牛,普通的大夫还比不上我。何况如今北平城里不太平,就算好多药铺是被强迫了开业的,好些个厉害的大夫却也不挂牌了。拖了关系,我偷偷找了一个老大夫为将军施了针。”
程蝶衣点了点头,能跟着宋濂的人一向都不是一般人。他想了想又问道:“那那个大夫怎么说?”
“情形不大好……大夫说这三天都是危险期,虽然已经施了针,但是能不能挺得过去还得看将军自己……”秋明语气微沉说道。
程蝶衣一听,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不行!不能哭!
他用手背大力地抹干了泪珠,握住宋濂软塌塌的大手,语带哽咽轻轻说道:“敏之,你一直很勇敢的。一定要好起来,千万不能有事!”
宋濂依旧是躺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得不到回应的程蝶衣将他的手攥地更紧了,回头问道:“我能做些什么?那一些治疗需要的药材和器具……”
秋明答道:“那就拜托您多陪将军说说话。至于那些东西,将军早就备好了。”不过一开始并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秋明吞了后半句话,兴致也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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