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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台情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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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没有声音了,戚少商等了很久……这次,真的没有声音了。
  
  戚少商曾经对顾惜朝说过,“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麽过。”
  真到了没有他的时候,日子还是得往下过。
  诸葛和追命都担心他,戚少商却笑了,“老板,别给我的宿舍安排其他新人,我没有惜朝那种气度,睡不了上铺。”
  
  他跟以前一样,出任务,训新人,打沙袋……只是有一样,他再也不会跑到厨房去惹人讨厌,局子的厨师默契地再也不做那道糖醋鲫鱼。就算做了,这全局的人,估计也没一个咽得下去。
  戚少商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在他打沙袋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要是哪个不识相的在他单练的时候去找他麻烦,保准被揍得满地找牙,哭都没地儿哭。平时挺随和的一个人,戴上拳击手套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凶狠无比。
  后来有一次,追命来找戚少商,“头儿正张罗着要给你找个新搭档。”
  戚少商仰天无声一笑,“我的最佳搭档只有一个。”
  再后来,不管是诸葛还是追命,没人去跟他提什麽搭档的事了。
  戚少商的上铺就一直空着,一直空着……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的灵感仍然来自NCIS(《海军罪案调查处》),具体来说,就是小顾被辐射的情节。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傍晚时分,戚少商快步走出电视台工作室。
  停车场里四下空旷无人,电视台的工作永远跟朝九晚五搭不上边,各人都有各人的工要赶。今天戚少商难得准时下班,坐上驾驶座之后连忙打开车载收音机,说不定还能听到一期完整的节目呢。
  
  呵,还是没赶上开头……八年了,从他在学校电台开始,戚少商就开始听他的节目;八年了,从来没有断过。
  
  “刚刚已同大家讲过,今天我们的话题是一起走过的日子。来这座城市已经六年,最初的时候……”
  顾惜朝清朗的嗓音缓缓叙说着过往,通过电波传出的声线轻柔地敲击着戚少商的耳膜——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嘴角,这小子今日换风格走怀旧路线了?
  
  戚少商转过方向盘,车子驶出电视台大门,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是啊,那时,每天傍晚,跟现在差不多的时候,他都要听他的节目。
  那时他们还在读书,G市广播大学的建筑偏向欧化,整栋整栋的宿舍楼从外面看仿若欧洲中世纪的古老教堂。顾惜朝住在戚少商的上铺,两人都是学编导的,学校广播台招新人,顾惜朝轻而易举地过了关。
  节目刚起步,顾惜朝言辞犀利,言语锋利,说的不可谓不是实话,只是这样尖锐的个人风格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
  戚少商每天捧场,起初只是因为他自己说过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帮朋友当然是天经地义。发给栏目的短信,说的无非是些没有实质意义的话,
  
  “二食堂的辣子鸡越来越不上路啦,只有花生没有鸡啊……”
  “这次的迎新晚会上有个女生唱歌蛮好听的……”
  “又要搞小测验,有没有搞错,我们在念大学不是高中啊……”
  
  后来戚少商交了一个女朋友,短信就变成了他倾诉苦水的最佳阵地。
  
  “今天陪她逛街,比跑完一万米还累……”
  “迟到一分钟,她就说要分手,男人难当啊……”
  
  短信的最后戚少商总会打上一行字——
  上铺的兄弟,我撑你。
  
  真的只是废话。戚少商也没指望顾惜朝会读出来,他看到就好,他知道在这个校园里,还有个人在听他的节目就好。
  顾惜朝的确没有念过他的短信,从来都没有过。但他总会及时给他回复,每次都是同样的话,天下最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收到回复的戚少商就会咧着嘴笑,笑容隐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地竟有些晃眼。
  一直都是这样,戚少商在帮朋友,在帮兄弟,帮那个睡在他上铺的兄弟。
  
  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味,戚少商早已记不清,甚至连自己是怎麽跟女友谈分手的都记不清楚。唯一记得的,是跟他小心挑明时,那人眼里略显惊诧的神色——不是厌恶,不是拒绝。
  戚少商觉得那比骂他恶心更可怕。
  外面的电视机在闹哄哄地吵着,欧洲杯的现场报道热闹非常。A组的焦点之战即将在德国队和英国队之间展开。戚少商知道,顾惜朝是德国队的死忠。
  他浅浅扯出一抹笑,侧过身子,“看球去吧,当我没说过就好。”
  或许,真的只是一时情迷,过一阵子就好了……戚少商安慰自己,可心却终是为他那一瞬的眼神而迷茫。
  
  以后的日子,戚少商依然和顾惜朝称兄道弟。日子如水般滑过,两人的关系并未因为那天突兀的表白而有任何改变——至少,表面上并没有改变。
  
  德国队小组赛的最后一场以惨败告终,三战未有胜绩的老迈战车提早打包回家。电视屏幕上,曾经的追风少年代斯勒双手抱头单膝跪在球场中央,手指纠缠进发丝,狠狠地捶打着……
  房间内,顾惜朝一人独坐上铺,冷冷地灌着啤酒。爱上一只球队是一件奇妙的事,为它痴为它狂,看不得哪怕一点点的缺憾。即使球员来往无常,你对它的爱却从来不会减少。
  
  戚少商噌噌爬上去,跟他并肩坐在一起,“四年一次。”他轻轻地说。
  顾惜朝明白他的意思,是,四年之后还有机会。可,还有四年呢。
  戚少商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着晶光,突然就觉得心痛,两手自发地揽住他,硬是把他的头狠狠按下。
  顾惜朝没有挣扎,抬起手继续喝酒。
  戚少商去拿他的酒瓶,顾惜朝不给,戚少商并不放弃,欺身上去——窗外有着很好的月光,他的眼角突然瞥见床头墙面上用钢笔仔细写的一个字——晴。
  晴?
  傅晚晴,顾惜朝的电台搭档。
  戚少商在那一刻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就在他看到“晴”的那一刻,他确认,他对他,绝不是一时的情迷——那一刻,他明确地感知到自己的心痛。不是痛彻心扉的那种,却是淡淡的痛,想要伸手去抓去挠,却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戚少商依然会为顾惜朝的节目捧场,依然会在短信最后加上一句,“我撑你。”
  即使他现在已不再需要。
  
  学生们总是抱怨日子过得太慢,可一转眼的功夫就要各奔东西。
  顾惜朝去了G市电台,戚少商觉得这算是大材小用了。顾惜朝却不以为然,“我喜欢做电台。”
  戚少商还是准时收听他的节目,因为加班听不到的话他就从网上down下来听。他也依旧会为他捧场,只不过现在不传短信了,他会把那些无聊的话Email给节目组。
  人没变,节目风格没变,犀利的评论没变。顾惜朝依然我行我素,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说遍。头儿找他谈话,他淡淡的反问“不然cut?”,轻而易举地叫老板闭了嘴。市民们爱上了这个勇敢的电台主持。戚少商知道,早已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撑他,然而在每一封邮件的最后,他仍然会加上一句,“我撑你。”
  私底下,有人说顾惜朝很凶,审片的时候,他会为了配乐上的一点小错误,朝助理大吼,“谁干的?”
  却没有人看到,每次顾惜朝点开那位忠实听众发来的邮件,都会看上很久,似笑非笑的侧脸隐在夕阳里,干净而美好。
  邮件跟当年的短信差不了多少,戚少商告诉他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个吝啬鬼,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又告诉他上周买了注彩票,中了五等奖,去领奖时才知道奖金只有五块钱,他发誓再也不买彩票了。再告诉他自己养了条狗,比加菲猫还懒……
  一样的无聊,一样的废话,顾惜朝却看得津津有味。
  
  那天顾惜朝给他打电话,“欧洲杯下周开赛。”
  戚少商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却只能遗憾地婉拒,“我在外地,出外景。”
  小组赛期间,戚少商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是抽空看了体育新闻——古老的德国战车难逃厄运,连续第二届欧洲杯小组赛被淘汰。不再年轻的代斯勒没有像上届失利时那般无措。他只是安静地站在球场中央,没有失控,没有痛苦,但那寂寥的背影却被定格成本届欧洲杯最悲情的瞬间。
  心里忽然痛了一下,戚少商想起四年前的时光——他还会不会如那晚一样孤单地喝酒泄愤?他还会不会为了那份炙热的梦想再次演变成失望和饮恨而彻夜难眠?
  ……
  回来后立刻去找顾惜朝,那人笑着对他说,“早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了,你还指望我为它流眼泪?”
  戚少商盯着他的眼睛看,半天没说话。
  “下届欧洲杯我陪你一起等德国队复活。”
  
  戚少商停下车子,等红灯的间隙,电波另一头的顾惜朝似乎心有灵犀地停下了话头,顿了一顿,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早讲过要将每一期的节目当成最后一期来做,这一天已经越来越近。今日之果,昨日之因,我无怨无悔,只是辛苦了各位街坊。”
  戚少商心里一惊,身旁停着的一部出租车吸引了他的注意,车头上铺展着一副大大的海报,上面只有几个字,“顾Sir; G市撑你。”
  他们喜欢这位犀利的顾Sir;深信为自己说话的顾Sir;立撑心中永远的顾Sir……
  没来由地心里一阵慌乱,戚少商突然间不知所措,红灯明灭几下,绿灯亮。
  下意识地往前行,收音机里传来那人带笑的声音,“各位街坊,最后一次为你们做节目了。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时间快到了,我就不再多说,最后为大家播放一首我自己唱的歌,特别送给一直撑了我八年的兄弟。”
  一阵轻微的电流噪音之后,戚少商第一次听到那人的歌声。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无声无息的你”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
  “如今再没人问起”
  
  ……
  
  “你来的信写得越来越客气”
  “关于爱情你只字不提”
  
  没有你,我还可以提谁?
  
  “你说你现在很多的朋友”
  “却再也不为那些事忧愁”
  
  是,我有一堆喝得昏天暗地的朋友,但你早已不在我身边。
  
  “你问我几时能一起回去看看我们的宿舍我们的过去”
  “你刻在墙上的字依然清晰”
  “从那时候起就没有人能擦去”
  
  刻在墙上的字,刻在墙上,刻在……
  
  戚少商即刻掉头,全速冲向广播大学的方向。
  
  当年的宿舍,客厅里几个毕业班的男生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屏幕,体育频道正播放预告片,“今天是德国队的专题报道……”
  戚少商走进房间,拉过一把椅子踩上去,刚好够与那个字平视——
  商。
  用刀子刻上去的一个字,只有一个字,简简单单,清清楚楚。什麽时候刻上去的?欧洲杯那晚?还是毕业那天?
  
  旁边的“晴”字早已看不清楚,非得睁大了眼睛仔细瞧才看得出轮廓。
  
  初夏的时节,快七点了,太阳尚未完全落下,余晖斜斜洒进室内,戚少商整个人浸在暮光之中,眼睛里似乎也蒙上一层水气。
  
  房门再次被打开,顾惜朝静静立在门口。
  戚少商从椅子上下来,一手把顾惜朝拉进来一手带上门。
  
  电视里的声音隐约飘进来,中年的主持动情地说着,“八年的等待,德国战车重返战场……八年的等待,其实我们从未离开。”
  
  上前轻轻揽住人,戚少商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轻轻地开口,“我陪你等德国复活。”
  怀里的人笑,“如果这次又是小组就被踢回家呢?”
  戚少商没笑,拥紧了他,“那我会和你一直等下去。”
  窗外的阳光完全隐去,清风吹进房内,吹进一室和煦温暖……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注:
歌词是老狼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第一次听的时候蛮有感觉的。




他来听我的演唱会

  上
  
  戚少商做经纪人这行时间并不算长,可名气却不小。也许是那对一深一浅的酒窝让他占尽好处,又或者是他开朗的性格帮了大忙,总之,经纪人这个吃力的角色,他扮演得算是有模有样。
  他手下的艺人倒不比其他经纪多,难得个个都是撑得起台面的人物,别管年纪轻还是资格老,没出过什麽乱子就对了。戚少商不会对新人摆架子,对谁都是酒窝闪现的亲近样子。也正因为如此,他跟公司员工的关系很是和谐。
  但,凡事总有例外。
  
  “少商啊,他叫顾惜朝,刚入行的,就交给你了。”黄金鳞拍着戚少商的肩膀,向他介绍那个一脸不耐烦的明日之星。
  “您放心,我会好好带他的。”戚少商笑得满是诚意。
  “好了,你们先聊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黄金鳞眯着小眼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戚少商和刚刚认识的新人——顾惜朝。
  “你是唱歌还是学舞的?”戚少商边给人倒咖啡边随口问道。
  “都可以。”顾惜朝接过水,淡淡道谢。
  戚少商笑得更加亲切,嗯,看来还挺狂的,都可以?唉,还是太年轻,这个圈子,能歌善舞的可不只一个两个,要成名却难如登天……
  顾惜朝接过咖啡却没喝,忽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听说你以前也是艺人?”语气里竟透出一股轻蔑的意味。
  戚少商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很久以前的事了。”
  顾惜朝啜了口速溶咖啡,皱了皱眉头,终是没有把那句“怎麽沦落到这份上了?”问出口。
  虽然没问出来,但心里毕竟还是有芥蒂的。顾惜朝不喜欢这种随遇而安的人。艺人做不下去了就做这行?给艺人善后收拾烂摊子的工作?当然,最看不惯的是他对什麽人都笑意满面的样子。有什麽好笑的?对着那麽多虚伪到令人作呕的嘴脸,你就真能笑得那麽开心?
  
  顾惜朝不喜欢戚少商。这一点,戚少商几乎是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明了的事实,心里也隐约猜到他讨厌自己的原因。戚少商不急着辩解,有些事,不需要所有人都了解。
  即使关系并不热络,两人的配合却依然默契。顾惜朝的性格冷淡,不喜交际。戚少商不是新手,自然看得出这一点,除了必要的录歌、练舞之类的工作,其他通告是能推就推。开玩笑,黄金鳞把人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就警告过,“不是一般的雏儿,小心点儿。”
  戚少商即刻明白,这个新人有来头。不过看样子,这家伙是想凭着自己站稳脚跟。
  “哪儿有那麽干净的世界,还是太年轻了,不懂事呀。”
  
  “不是这副手套,你有没有脑子?昨天刚跟你说过的,要黑色的!”顾惜朝冷声冷语地训斥服装师助理,小姑娘都快哭出来的样子。
  戚少商赶紧走上去,安慰性地拍了拍小助理的肩,“好了,你去服装间再找找,我昨天标上5号的那副手套就是了。”
  小助理感恩一样地谢过戚少商之后,一路小跑出了门。
  戚少商转过脸对着顾惜朝,“别这麽严厉嘛,她也不是故意的。”
  顾惜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戚少商手插到裤子口袋,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惜朝,“嗯,让我看看,今天是顾大明星第一次开演唱会呢,啊,还真是迷人……”
  话没说完就被顾惜朝打断,“我只是助唱的。”
  戚少商无趣地摸了摸鼻子,“以后有机会开演唱会的。你看,这麽快就能做表演嘉宾,很不容易了。”
  顾惜朝看了他一眼,用一种极其忍耐的音调说道,“你有没有一句半句真话?搞这麽虚假的说辞你不累吗,戚先生?”
  戚少商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镇定,刚要开口说话,门被轻轻敲响。
  “这是您要的手套。”小助理压下急跑之后的气喘,把那副黑色手套递给顾惜朝。
  戚少商对人挥了挥手,“好了,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顾惜朝径自拿了手套转身就走。戚少商在他身后扬声说道,“如果要再排练一场的话我叫你的伴舞过来。”
  “不用了,就是把小魔术那里再排一下就好。”顾惜朝带上手套。
  其实也不是什麽正经魔术,为了带动气氛玩个小把戏而已。唱到副歌部分,手套上会窜出一簇火苗,火灭了之后出现一朵红玫瑰,就这麽简单。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专注地做着最后的排演,那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竟让自己一时有种难以言状的迷幻感。仿若看见几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为了第一次上别人的演唱会,拼命练习着。
  瞬间,戚少商的眼前豁然一亮。
  “该死!”顾惜朝低声地咒骂了一句。
  这句话将戚少商游离的神智拉了回来,看到顾惜朝的双手被淹没在一片火光之中,他蓦然觉得心中一紧,没来由地疼了一下。连忙抄起桌上的灭火器朝那包裹在黑色手套中的修长双手一阵猛喷。
  “好了,已经灭了。”顾惜朝皱着眉推开灭火器。
  戚少商执起他的手,脱下手套,仔细查看伤势,紧蹙着眉宇,“就没见过你这麽拼命的。”
  看到他再也不是那副没心没肺嬉笑的样子,顾惜朝心里竟有丝高兴,“那是因为我专业啊。”
  戚少商看没什麽事,放下了他的手,讥讽地回了他一句,“嗯,你专业所以你自虐。”
  顾惜朝难得地没有反驳。
  
  演唱会进行得一如意料之中的成功。
  从顾惜朝上场时,戚少商就紧紧盯着他的手。虽然自己也觉得有些多余,但就是担心,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当火光渐熄,玫瑰缓缓出现的那刻,戚少商清晰地听到了台下掀爆顶棚的尖叫声。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顾惜朝问过戚少商,觉得他那天的表演怎麽样。戚少商很认真地回答他,“你让我想起了圣诞的清晨。”
  顾惜朝像是不太满意这样的腔调,“你以为在拍电影?”
  戚少商便笑着搂住他,不再说话。
  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那天,演唱会结束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庆功。
  主角不是顾惜朝,他却意外地成了众矢之的。
  “小顾呀,来,给我个面子,喝一杯嘛。你才进来不到一年,都能上Alan哥的个唱了,啧啧,前途无量。赏个脸,走一个。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人大概是喝高了,端个酒杯摇晃着就朝顾惜朝嚷道。
  戚少商心里一惊,顾惜朝平时不擅交际,有意无意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今天这局面,看来也是躲不掉了。
  偏偏顾大少是个不服输的主儿,端起杯子就灌。戚少商知道顾惜朝心里是怎麽想的,只得在心里苦笑一下,站起身挡在他面前。
  “这小子还要唱歌呢,弄坏了嗓子你让我拿什麽赔给老板呦。来,今晚我陪你们喝,保证尽兴。”
  众人一片叫好声,“戚老大就是爽快,好,今天兄弟们就敞开了喝!”
  顾惜朝看着身边的戚少商,站在那里摇晃着跟一桌子的人拼酒。刚开始酒窝还能时不时地晃晃,到后来是连站都站不稳了,手要按着桌面才撑得住自己。
  看着那个昏暗灯光下偶尔摇摆的侧影,顾惜朝不知怎麽回事也感到一阵难以言明的晕眩。
  ……
  也不知喝了多少,最后总算是有人提议时间不早,该散场了。
  顾惜朝扶着戚少商走到停车场,小心地把人放到车里。
  “你住哪里?”顾惜朝问他。
  戚少商难受地动了动,“你不识路,帮我叫辆出租就好了。”
  顾惜朝看了他一眼,踩下油门。
  车子在暗夜里平稳地滑行,戚少商只觉胃里一阵一阵翻江倒海的酸苦。
  
  顾惜朝把戚少商架进门的时候,戚少商忍耐地问了一句,“洗手间在哪里?”
  
  听着从洗手间传来的压抑呕吐,顾惜朝轻轻摇了头,走进厨房倒了杯清水。
  “喂,戚大经纪,你从来都这麽拼命的吗?”顾惜朝靠在门框上,故意学着他的强调说道。
  戚少商接过他手中的水杯,漱了口之后说道,“我没带过像你这麽不省心的。”
  顾惜朝挑了挑眉,半晌之后再开口,神色是难得的认真,“谢谢你。”
  戚少商抬头,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匆匆漱完最后一口水,“没事,以后你少给我惹事就好了。”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顾惜朝在他身后叫道,“你干什麽?”
  戚少商头也不回,“回家。”
  
  虽然顾惜朝还是会时不时地讽刺戚少商见人就闪的酒窝,但是从那晚开始,似乎还是有些什麽,变了。
  收工之后戚少商总是急匆匆就要走,顾惜朝终于忍不住,“你好像有很多事要忙?”
  戚少商笑了笑,“要填饱肚子就要拼命呀。”
  顾惜朝其实想跟他聊聊的,现在也不觉得他的酒窝有那麽碍眼了。
  戚少商却是抱歉地一笑,“我有事,真的有事。”
  顾惜朝挥手,叫他走人。
  
  下
  
  顾惜朝第一张EP的发布会,出了点儿问题。
  “小乱,顾惜朝呢?怎麽还没到场?”戚少商问助理。
  “啊?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他,他……”小乱的毛病,一紧张就结巴。
  戚少商也不罗嗦,“他在家?”
  小乱点头,戚少商拿了车钥匙就出了会场大门。
  
  到了他家门口,戚少商按下门铃——没有动静。无奈地拿出手机,戚少商给门里的人拨了电话。
  “是我,在你家门口,开个门吧,大明星。”
  过了好一会儿,顾惜朝才把门打开。
  戚少商一脚跨进去,看着客厅一地的瓶瓶罐罐,皱着眉头问,“喝酒了?”
  顾惜朝没说话,径自窝到沙发上。
  戚少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很多记者都到了。”
  顾惜朝吸了吸鼻子,说了句没边没际的话,“我失恋了。”
  戚少商“嗯”了一声。给小乱打了个电话,“顾惜朝身体不舒服,你跟记者好好解释一下,发布会再找时间。”
  顾惜朝自己接了下去,“我早感觉她心里有别人,就是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我大学的师兄,更不知道,原来他们早八百年就在一起了。搞了半天,我是第三者。哈,情侣嘛,吵个架算正常,亏我那时看她哭得那麽惨还傻子一样把肩膀借给她,还以为这样的相遇很像电影剧情。喂,你说,是不是很傻?”
  戚少商挠挠头,耸耸肩,“女人的事,真是不好说。”
  顾惜朝挑了挑眉,“哦?你也被女人的事烦过?”
  良久,戚少商点点头,伸手捞起一瓶没开封的啤酒,“我以前也唱歌,那时刚和一个女孩合作出了首单曲。那天也是庆功酒,我跟她都去了。有个主管当着大家的面叫她喂酒,我那时年轻气盛,就站出来替她说话。后来呢,你看到的,就成现在这样了。”
  顾惜朝蹙起眉头,“那个女歌手呢?”
  戚少商靠到沙发上,“听说去香港发展了,好像还不错。”
  顾惜朝的眉头越蹙越紧,怎麽这世界竟是如此现实?有人为你失了前途,你却还能潇洒地享受生活吗?
  仿佛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一样,戚少商睁开眼睛,“也不能怪她,当初她跟我建议过,说两个人一起去香港,是我自己没答应。”
  顾惜朝不解,“为什麽?”
  戚少商坐起身,“那个主管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别想出专辑了。’就为了这句话,我想,就算不做艺人,就算当不成明星,我也一定不会输。呐,其实现在,也混得不错嘛。”最后一句的音调是轻快的,顾惜朝却听出了一丝自嘲的无奈。
  戚少商一拍他的肩,“年轻人,失恋不算什麽,勇敢往前冲吧。”
  顾惜朝笑了出来,伸手要去拎桌上的酒瓶,谁知耳边响起戚少商的声音,“女人,真是麻烦。”
  两只手同时触到同一瓶酒,指尖相碰,顾惜朝转头,看到的是戚少商近在咫尺的脸。不知为什麽,心跳陡然乱了几拍。
  究竟是谁先吻上去的,事后谁也说不清楚了。还能想起的,就是凌乱衣衫下的细致肌肤,以及意乱情迷间的撩人喘息。
  ……
  等两人都清醒过来,戚少商记得顾惜朝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是,“我会忘了今天的事。”
  而他记得自己说过的唯一一句话是,“对不起。”
  各自起身穿衣。
  离去前,戚少商和顾惜朝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后来再见到戚少商,就又是那样一副笑意满面的样子,跟以前一样——跟那天之前的样子一样。
  顾惜朝有些没来由地气恼,戚少商当没看见。
  
  那天,顾惜朝说要转变风格,唱抒情的曲风。
  制作人雷卷敲着桌面摇头,“你的条件不适合。”
  顾惜朝不服,“我都没唱过,怎麽就知道一定不适合?”
  雷卷一指录音室,“那就试试吧?”
  顾惜朝转身就进去了,抱着把吉他就唱了起来。果然是首慢歌。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
  ……
  曲终,雷卷的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顾惜朝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满意,放下吉他就走了出去。
  
  推门进了自己的工作室,顾惜朝靠在墙上冷冷地问戚少商,“你觉得怎麽样?”
  戚少商笑笑,“这歌有难度。”
  顾惜朝想打掉他那对碍眼的酒窝,“我问你,我唱得怎麽样?”
  戚少商敛了笑容,“你不适合唱这种歌。”
  顾惜朝瞪着人不说话了,戚少商摸摸鼻子,“没什麽事的话我先走……”
  “你不能不笑吗?”顾惜朝勾起嘴角,斜斜一笑,嘲讽的意味尽显。
  戚少商仿佛被这句话刺到一样,缓缓走近,一手撑在墙上,盯着顾惜朝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说要忘了那件事,现在你却希望我对你跟以前不一样,这是不是不太公平,太子殿下?”
  顾惜朝浑身一僵,“你说什麽?”
  戚少商深吸一口气,“顾炎成的大名,在B市应该还没有人不知道。顾大公子,令尊是大亨嘛。”
  顾惜朝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怎麽知道?”
  戚少商轻笑,“公司里谁不知道?虽然是私生,也够了。”
  顾惜朝怔住。好,原来,自己就跟动物园里的猴子没两样。以为自己够好,够本事,够实力才得到这麽多机会……谁知道,原来——公司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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