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云梦城之谜-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红叶楼绝没有今天的声势·花梦是我最感泪的人·月明这次南来,有甚麼用得著我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我是站在月明这一方的·」
辜月明随他绕过宏伟的主堂,踏足曲径通幽的中园,闻言心中一动道:「既然如此,我不客气了;我想把马儿暂时寄养红叶楼·」
周胖子拍胸道:「这个完全没问题,我可保证照料得月明的坐骑妥妥当当的·」又叹道:「近日为了筹备我们红叶楼的十周年晚宴,每天只睡二、三个时辰,出奇的精神反特别畅旺,真古怪·」
辜月明心叫来了;这只是开场白,也佩服周胖子在话题的转变上,令人感到自然舒服,颌首表示明白·
周胖子压低声音道:「月明是郎先生的老朋友吗?」
辜月明淡淡道:「可以这麼说·」
两人走上一道长桥·左边的挂瓢池如一面明镜,平整洁净,清澈见底,大群的鱼成群结队的游过,消遥自在,湖的四周映上岸旁水榭树木的倒影,偶有微风吹来;泛起粼粼波纹,令人看得心旷神怡·
周胖子凑近他道:「月明是不是怀疑郎先生是五遁盗冒充的?」
辜月明平静的道:「我没有这样说过·」
看在花梦夫人的面子,他对周胖子算有耐性了·辜月明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不爱与人说话,花梦夫人是唯一例外·或许最孤独的人,有时也有倾诉心事的需要·
周胖子犹豫片刻,以恳求的语调道:「大家是自己人,我不想隐瞒,现在郎先生实在是我们十周年庆典成败的关键人物,全赖他的出现,百纯想出来的八美图大计,始能付诸实行·所以···所以我对月明有个不情之请,假如···」
辜月明接下去道:「假如他真的是五遁盗,我须为他隐瞒,对吗?」
周胖子不好意思的道:「月明真是通情达理·唉!我这个要求是不是令月明为难呢?说到底,月明是皇上御用专门捉贼的高手·」
辜月明道:「或许他真的郎庚,周老板过虑了·」
周胖子领他穿过一座斑竹林,叹道:「听月明的语气,令我更担心·这样好吗!一切待他完成八幅美人图再说·哈!到了·」
路尽处出现一个月洞门,院墙内树影里隐见房舍,在灼热的阳光下宁静安详·
辜月明望著走得满头大汗的周胖子,微笑道:「请让我一个人进去见他·若周老板听不到有人破窗逃跑的声音,你的八美图该没有问题,可以如期完成·」
丘九师往天空看去,道:「天色变暗了,看来有场雨·」
百纯微笑道:「我们要不要未雨绸缪,先移桌椅到里边去呢?」
丘九师仍在研究天边疾走的乌云,耸肩道:「棋竖我们吃饱了肚子,又有顶盖遮头,洒几颗雨点不是很爽吗?天气闷热得很厉害·我小时候每逢大雨,总爱脱衣服往山上跑,直至冷得打颤才回家,但从来不会因此著凉生病·」
百纯柔声道:「公子的家在哪里呢?」
丘九师脸上露出深刻的悲伤,那是对一切希望破灭後,没法挽回过去的北哀·摇摇头,吁出一口气道:「我再没有家·」目光重投百纯俏脸上,沉声道:「我们所处的是个没有希望的时代·皇帝无能,奸佞当道;外则异族入侵,内则民生凋蔽·对不起!我不应谈这些扫兴的事·」
百纯道:「不!我爱听你胸中的抱负·」
丘九师再吁一口气,似欲驱走心中的情绪,道:「说来好笑,我从小爱看天上风云的变化·我是个不爱哭的人,很少掉泪,可是当我看著天上风云色变,巨雷轰鸣,闪电裂空,我会有想哭的冲动,更感到自己的渺小·尤其当你身处荒野,突然来一道炫目的激电,照得人睁目如盲,忽然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再分不清何者是天,何者为地,天地合成了一体,那种感觉会令我心中充满激情,不狂叫几声,难洩我心中情怀·」
百纯感动的道:「原来公子是个感情丰的人,真教人想不到·」
倏地一阵狂风吹来,割得两人衣衫飘扬,街上尘屑卷上半天,行人争相走避·此时乌云得势,占据了大半边的天空·
几滴雨点洒下来,点砸在平台雅座的上盖,发出轻重不一的淅沥声音·
丘九师道:「这场雨比我预期的更大·」
话犹未已,又一阵风吹来,比先前的更凌厉,街道两旁的树不住摇晃,然後大雨骤然暴发,豪雨从天上倾泻而下,雅座外的天地变成一个水气迷茫的混沌,再分不清楚是树是街,车马或行人,迷茫冷飕,而平台雅座则似变成这个混乱中见规律的世界上唯一安全的避难处世之所·
百纯喜道:「百纯还是首次感到平台雅座的妙处·平台雅座是斑竹楼独创的,其他的都是跟风者·既在楼内,又是在楼外·难怪斑竹楼能名列岳阳三楼之一·」
丘九师大感兴趣的问道:「岳阳三楼,其他的是甚麼楼呢?」
百纯答道:「岳阳因岳阳楼而名著天下,所以岳阳城内为叨岳阳楼的光,都冠以楼名·众楼之中,当然以岳阳楼居首,接著是我们的红叶楼,斑土楼敬陪三楼末席,但已非当难得·公子今天的心情很好呢!」
丘九师含笑道:「我的心情的确不错·不瞒百纯,刚才我丘九师是破题儿第一遭陪姑娘家进膳,百纯令我感到原来看人吃东西也可以如此赏心悦目,生趣盎然·」
百纯羞涩的垂下螓首,不依的道:「公子在调侃奴家,我的吃相最难看呢·」
丘九师呵呵笑道:「当然不是这样,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百纯朝他瞧去,轻柔的道:「如果打开始公子是眼前般的态度,百纯绝不会心生怨怼,公子究竟有甚麼心事?」
丘九师想说话,忽又哑口无言·正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辜月明从敝开的门步入风竹阁的厅堂,有个人坐在厅中央的桌子处,面向大门,正目光灼灼的打量自己·
那是一双很特别的眼睛,隐含神秘莫测的冷静,但绝不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凶狠戾气,隐藏著莫以名之的活力,会随著心意变化,可是你永远掌握不到他心内真正的想法,那是双超越了一般人理解力的眼神,似永远在追求旁人没法明白的东西·
五遁盗真人要比悬赏图上的他有魅力多了·他虽然凝坐不动,辜明明却看出他不动则已,动则灵活如灵狐狡兔,纵然武功胜过他,甚或人多劫众,要逮著他仍非易事·
乌子虚欣然道:「我的老朋友来了·辜兄请坐·」
辜月明在他对面坐下,解下佩剑,搁在桌面上,不以为然的道:「我是你的老朋友吗?」
乌子虚笑吟吟道:「我们不但是老朋友,且是天生一对·辜兄是专门追贼的兵,小弟是偷东西的贼,在各自的行对上攀上最高的位置·老天爷既有此安排,当然是注定了我们要碰头的,只没想过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辜月明不置可否,岔开话题问道:「为人可如此智呢?冒充郎庚肯定是个愚蠢的错误·」
乌子虚一脸无奈的神色,道:「我当时是因心急赚门入楼,画仙郎庚四字冲口而出,事後想起来把门的怎晓得郎庚是甚麼劳什子,说庚郎与郎庚毫无分别,最後还是以银两打道关节·唉!郎庚是个跛子,只要像辜兄般对他略有所闻,便可以拆穿我·我真的失策,像被鬼迷了似的·」
辜月明淡淡道:「你顶多只有十多天的时间,以阮修真的审慎,定会设法查证京城是不是有此号人物·」
乌子虚大喜道:「如此辜兄是决定帮我隐瞒了·」
辜月明轻描淡写的道:「我从不管别人的闲事·你的事我不会插手,不会揭穿你,但亦不会证实你是郎庚·」
乌子虚讶道:「既是如此,辜兄大可当没听过郎庚,更不用来见我,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辜月明道:「我爱怎样做便怎样做,我没空去理会别人怎样想·」
乌子虚为之语塞·
辜月明沉吟片刻,道:「我来见你,是因为想弄清楚一件事·」
乌子虚不勇道:「是甚麼事呢?」
辜月明双目射出奇异的光芒,定神看著他一字一句的缓缓道:「阁下挂在百纯居处的大作,画中乘古战车的美女,是否确有其人,他现今在何处?」
最後一句话刚说完,蓦地狂风大作,从不同方向的门窗卷进厅子里来,阁外树摇叶动,天地变色,雀鸟惊飞·两人你望我,我看你,都生出异样的感觉·
雨点洒下,开始时还蛮有节制的,不旋踵天像崩塌了般,大雨一发不可收拾,阁外变成了一个水的世界·
丘九师叹了一口气·
百纯幽幽道:「真是这麼难说出口吗?」
丘九师点头道:「确是如此,因为我说出来,怕你会认为我疯了,又或阮修真疯了·」
百纯精神大振,秀眸闪亮的道;「原来这麼有趣·快说出来,我最爱听荒诞离奇的事·愈是荒诞离奇,愈好·」
丘九师开始发觉百纯深藏的另一面,她追求刺激的一面,和她说绝不会感到沉闷·楼外的雨愈下愈大了,一切都被暴雨包裹笼罩,似只有他们的平台雅座独立其外,而岳阳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一切人事再不关重要·忽然间,他感到说甚麼都没关系,只要够刺激便成,投百纯的所好·
丘九师收回望著外面的目光,向百纯瞧去,看到她的渴望和期待,沉声道:「若要用最精简的话去形容,就是我和修真正对抗一张由某一无形手操纵覆天盖地的命运之网,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网中之鱼·而这个情况只有我和修真晓得,其他人任他三头六臂,智比天高如五遁盗、辜月明之辈,仍只是条可怜无知的网中鱼·」
百纯容色转白,道:「百纯给你说得心寒了·」
丘九师苦笑道:「那我是否应说下去?」
百纯喜孜孜的道:「说得这麼好听,当然说下去·为何你们会有这个想法,你们从何得这麼离奇的推论?」
丘九师登时对她的灵悟刮目相看,大奇道:「百纯真的明白我在说甚麼?」
百纯白他一眼道:「有甚麼难明的·快说!你们凭甚麼根据?」
丘九师道:「主要是根据两件事·道先是修真在不同日子为同一件事起卦,卦虽不同,卦象如一,显示厉鬼作祟·接著我们收到消息·指一个貌似五遁盗者凭手上一两银,在洞庭南一个镇的赌馆连赢七局,任赌馆的人如何出千用术,都败下阵来,让他携五百两银扬长而去·修真因此生疑,到那间赌馆去调查赌馆的人是如何输的·我则到岳阳来见钱世臣,原因是认为钱世臣传家之宝天女玉剑,会是五遁盗下一个盗宝目标·当日百纯被那甚麼岳阳六公子拦著马车,修真刚赶到岳阳,在这个雅座向我详述调查的结果·」
百纯蹙起黛眉,凝神看他,缓缓摇头道:「我仍不明白!」
丘九师道:「此事超乎常理,实不易明白·先说修真调查的结果,就是赌馆的赌术高手像被鬼迷了似的,明明该掷这个点数,却掷了另一个点数出来,修真由此得出结论,冥冥之中,有个无形的敌人,正在布下一个命运之局·此局以五遁盗为核心,旁及所有与五遁盗有关的人·」
百纯深吸一口气,道:「世门竟有此异事?如果你们不是过虑,便既恐怖又刺激,且不是人力能抗拒·可是这与你和我有甚麼关系呢?」
丘九师道:「就在我从这里跃往街上的一刻,修真恍然大悟,岳阳六公子为何不早点截著百纯,又或迟些儿,却偏要在斑竹楼前发生,令我们无法置身事外,正显示那个无形的敌人,在暗中操控一切,引导事情往某一他属意的方向发展·而这个局一环扣著一环,只要我们能破坏他其中一个环节,可破掉这个命运之局,一切尽回我们的掌握中·」
百纯倒抽一口凉气道:「给你说得我毛骨悚然·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们的相遇,是这个命运之局其中一个环节,可是我能够起甚麼作用呢?」
丘九师道:「至少百纯为五遁盗争取到八天宽限之期·直到此刻,我们仍看不破他整个布局,只深信这个无形的敌人是站在五遁盗的一方·而我们正一步一步被他牵著鼻子走,处於一风守势·」
百纯皱眉道:「你就是因为要破局,所以爽约不来见奴家·唉!百纯不知该怨你还是同情你·告诉我,五遁盗对你真的那麼重要吗?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理了·」
丘九师像忘记了楼外愈趋狂暴、肆虐岳阳城的风雨,双目奇光迸射,语调铿锵的道:「我和修真早在加入大河盟前已亘相认识,且有共同目标志向·修真研究古今治乱与衰,我则修习兵法武功·我们没有称王称帝的野心,却希望能拨乱反正,令国家重上正轨·要达到此一目标,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是我们加入大河盟的原因·」
百纯欣然道:「口说自己有大志的人比比皆是,可是像公子和阮先生付诸实行者,百纯还是道次碰到·可是我不是清楚表明了立场吗?百纯是不会阻挠公子的男儿大业的·」
丘九师叹道:「情况岂是如此简单,在某一些情况下,问题将会出现·」
稍顿续道:「有些话我真的不想说出来,说出来後,百纯对我的看法和印象,会永远不能回复到说出来前的样子·」
百纯大感兴趣的道:「你似乎是要主动介绍自己的缺点,对吗?」
丘九师目光投往雅座外被水帘封锁了的世界,满怀感概道:「当我选了要走的道路後,便晓得终有眼前的情况发生·面对能使自己动心的女子,但却无福消受美人恩·」
百纯欣然道:「我从未听过这样悲壮的情话·公子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丘九师的目光回到她身上,双目亮起来,沉声道:「我研究过自古以来各大小战役後,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战争是绝对不宜胆小鬼又或道德家参与的·战争的本质就是无情,只可以动脑筋,不可以动感情·举个例来说,例如在一场战争里,我和修真各率一支部队,在不同位置与敌人交锋,如果赢了此战,最後的胜利将属於我们·而致胜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我必须犠性自己和部队,以得到最後的胜利,而我会毫不犹豫的那麼做·可是当我丘九师心有牵挂,便会犹豫,致坐失良机,输掉最後一场仗·百纯你明白吗?如果你成为我的女人,我是不能不为你著想的·」
百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点头道:「我开始有明白了·可是我深信在战场上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你根本不会遇到你害怕的那种情况·」
丘九师苦笑道:「百纯你错了,类似的情况早出现了,只是你没察觉罢了!」
百纯娇躯轻颤,花容转白,道:「你是指五遁盗?」
丘九师闭上虎目,好一会後再睁开来,道:「百纯确是冰雪聪明·我明白百纯,对五遁盗是同情的·坦白说,如果我有选择,我绝不会碰五遁盗半根寒毛·可是我没有选择,这再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又或五遁盗是不是罪该一死·而是为达致最後胜利,任何人都可以被牺牲·五遁盗正变成这麼一个关键性人物,为了更远大的目标,我们必须杀五遁盗·百纯明白吗?」
百纯的脸色更苍白了,说不出话来·
丘宆师惨然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要做违背良心的事·该死的是我们帮主的不肖子,绝不是五遁盗·可是除非我放弃自己选定的路向,否则我只有一个选择·我可以告诉百纯,在这事上我是绝不会改变的·百纯可以接受我这样的一个人吗?」
百纯咬著下唇,低声道:「你不觉得这像一种注定的宿命吗?为何你不去对抗他,另找一个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丘九师点头道:「若阮修真的脑袋仍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世上极可能没有这麼的一个可能性存在·百纯回家去吧!设法忘记我·我丘九师会破坏你的生活,你可以恨我,甚麼都好,我根本配不起你·」
大雨继续肆虐著岳阳城·
第三章完
第三卷第四章同病相怜
第四章同病相怜
乌子虚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很邪门呢?」
辜月明冷冷道:「只是一场突来的风雨,你的胆子很小·」
乌子虚坦然道:「正因为我胆子小,所以想出来的计划总是缜密周详,从不犯错·接连犯两个错误,是不可能的,可是偏偏发生在我的身上·」
外面风雨飘摇,分外显得厅堂安全、隐秘和宁静·
辜月明道:「我不是来听你诉苦的·」
乌子虚苦涩的一笑,道:「百纯问过我同一个问题,其他人只是觉得我的战车女神很诱人·事实上我可以向辜兄提供同样的答案,但却可能差之毫釐,谬以千里,会令我感到对不起辜兄·」
辜月明出奇的没有不耐烦,道:「阁下高姓大名?」
乌子虚讶道:「为何忽然对我有兴趣起来?小弟本姓乌,自立志为盗後,改了乌子虚这个名字,取意是子虚乌有·这正是我妄想自己会成为的人物,待我金盆洗手後,五遁盗将变成疑幻疑真,似是子虚乌有·」
辜月明平静的道:「乌兄可以长话短说吗?」
乌子虚忙道:「整作事须由我犯第一个错误说起,我亡命奔逃,用尽浑身解数,终往大江南岸,慌不择路下,只知朝荒山野岭跑,岂知敌人竟能紧追在我身後,直至我失足掉下水潭,被水冲得不知多少里远,醒来後发觉自己置身於一个非常古怪的地方·」
辜月明皱眉道:「凭乌兄的身手,即使追捕你的是丘九师,怎可能在林木盖天的荒山野地,仍能紧跟在你身後?」
乌子虚叹道:「我像辜兄般不明白,最离奇的是我见不到人影,只听到蹄音·我的娘!马如何攀山越岭呢?事後回想起来,有点像被鬼迷的情况·唉!我不知开罪了何方神圣,错事蠢事全做齐了·」
辜月明深吸一口气,道:「你给冲到甚麼地方去?」
乌子虚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双目闪著惊惧的神色,道:「那是个丘陵起伏,布满河池沼泽,长著奇花异树的地方,永远覆著一层雾气,我还以为自己死掉了,到了幽冥的世界去·」
辜月明一震道:「云梦泽!」
以他的冷静,仍禁不住头皮发麻,隐隐里,他感到阮修真的猜测是有道理的,面对这个似不相关的人,极可能与自己有微妙的连系·
乌子虚摇头道:「不是洞庭湖,是洞庭湖南湘水以东的地方,我後来才弄清楚我的位置·」
辜月明没有解释洞庭湖和他所知的云梦泽的分别,默默聆听·
乌子虚续道:「我回後知觉时,发觉自己躺在一道湍急河流旁的泥滩上,下半边身还浸在水里,手脚麻木,没法移动·」
辜月明点头道:「那条定是无终河·」
乌子虚大讶道:「辜兄不是京师人吗?怎会对僻处南方一的仍远河流这般熟悉?」
辜月明淡淡道:「说下去!」
乌子虚显然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因他带著命令语调的说话而不悦·道:「就在那时刻,我听到马群踏地的声音,还有车轮践地的响声·」
辜月明愕然道:「这是不可能的·」
第三卷第五章真真假假
丘九师由头湿到脚的回到八阵园,手下迎上来道:“布政使司钱世臣大人来了,阮爷在大厅招呼他,阮爷吩咐丘爷回来后,请丘爷到大厅去。”
丘九师有点重回现实的滋味,不关肉体的事,而是心神的回归,大感事情的不寻常。
钱世臣虽在捉拿五遁盗上摆出全面合作的姿态,可是从多次的接触中,丘九师总感到他心神不属,并没有在此事上“尽心”。钱世臣忽然主动来访,实有异于他以往在此事上的被动态度。钱世臣方面究竟出现了甚么变量呢?
答道:“通知阮爷,我换过干衣便来。”
乌子虚从侧门走出去,来到风竹阁临湖的平台上,仰望天空。
一道金光灿烂的阳光,从破开的云幕斜射而下,照得湖面粼光闪闪。展现在他眼前是令人没法联想到刚才风雨肆虐的动人天地。云散雨收后的晴空干净澄澈,蔚蓝色的美丽天空又再君临大地,逐渐主宰人世。在湖岸的佗丛草树里,蜜蜂彩蝶穿梭飞行,嗡嗡嗡的趁着热闹,一群水鸟队形整齐的掠过湖面,投往林木去。
远近充满声音,无数的呜蝉正尽力鸣唱,艳阳的火热又重新统治大地、天地充满活力和朝气。
乌子虚压在心头的垂云闷气亦一洗而清,心中斗志旺盛,在没有可能中营造出可能性,一向是他追求的成就和热享生命的法门。
他仍然沉浸在刚才与辜月明的接触和对话。对他来说,辜月明并不像传言中那么难以接近,孤傲无情。
至少辜月明肯向他透露心中的秘密。
自小乌子虚便没有朋友,而他也喜欢没有朋友的情况,因为他是不宜与任何人有密切关系的。可是在短短的相聚里,他竟在辜月明身上找到朋友的影子和感觉。他几敢肯定辜月明不会视他为友,但有甚么关系呢?只要两个人能互相了解,互诉心声,虽无朋友之名,已有朋友之实。
那感觉真是爽快新鲜。
足音在身后响起。
乌子虚转身笑道:“蝉翼姐是不是念着我呢?”
蝉翼隔远止步,嘴角不屑的撇撇,道:“大小姐要见你,快随我来。”
辜月明站在厅堂中央,大惑不解。
他是抱着再遇上另一次被伏击的心情返回君山苑,岂知却没有任何事发生。若那女郎没有来过,可显示她选择了另一个刺杀他的时间,或许夜晚更适合她的行动。但他灵巧的鼻子却捕捉到地留下的气息。
她为何来去匆匆,他真的想不通。
她芳香的气息确实迷人。
辜月明心中暗叹,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自昨天看过乌子虚那幅女子画像后,自己似乎再不是以前那个对任何事物都不会动心、了无生趣的辜月明。
钱世臣和阮修真两人都是神色凝重,丘九师只看他们的神情,即知事不寻常。他在两人对面坐下,皱眉道:“甚么事这般严重,要劳烦钱大人大驾光临。”
钱世臣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望向阮修真。
阮修真看着丘九师隐现水光的头发,微笑道:“丘爷在途上遇上风雨吗?
丘九师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样子。不要卖关子了。”
阮修真道:“现在我们说的话,只限我们三个人知道。钱大人刚才向我透露,季聂提这次只是借缉捕通缉钦犯之名而来,实则却是暗度陈仓之计,要对付的正是我们大河盟。”
丘九师讶然望向钱世臣,他毫不讶异季聂提要对付他们,却不明白钱世臣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冒诛九族之险来警告他们,为的是甚么?
钱世臣颓丧的道:“我已把原因告诉阮兄,我也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为保着家产性命而奋起应战。”
阮修真从容接下去道:“钱大人有人在京中办事,暗中知会钱大人,季聂提这回南来,拟定了一石二鸟的计划,不但要连根拔起我们大河盟,更要诬蠛钱大人勾绪我们,看中的不但是钱大人丰厚的家财,更因钱大人长期在湖广当官,与地方势力关系太过密切,不利朝廷施政。辜月明更是凤公公手上最厉害的棋子,专用来对付九师你。”
丘九师哑然笑道:“若季聂提有这个意图,那他好该调动大军,凭区区一个辜月明,即使加上他和带来的三十六个厂卫,是不可能有甚么作为的。”
阮修真道:“这正是钱大人来警告我们的原因,季聂提肯定会秘密调军,趁我们全神在岳阳抓大盗的当儿,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钱世臣道:“只要贵盟提高警觉,有甚么风吹草动,绝避不过贵盟的耳目,那时两位当知我所言皆实。”
丘九师同意道:“有道理。”
阮修真道:“钱大人已决定和我们共同进退,如果我们举义,钱大人将成我们的后盾,特别在粮草饷银上鼎力支持我们。”
丘九师立即双目放光,望向钱世臣,沉声道:“钱大人会后悔吗?”
钱世臣狠狠道:“事实上我对朝廷的腐败无能,早看不过眼。这次凤公公竟敢来谋我的私产,我钱世臣于此立誓,绝不退缩,否则教我万箭穿心而亡,永不超生。”
丘九师和阮修真两人为之动容,想不到钱世臣如此坚决,哪想得到个中另有原由。
阮修真道:“我已把我们的情况告诉钱大人,只要擒获五遁盗,我们便可高举义旗,以讨伐凤公公和季聂提号召天下,先攻取应天府,然后挥军北上,直捣京师。”
丘九师道:“既然如此,我们应否先收拾季聂提和辜月明呢?”
阮修真道:“在擒拿五遁盗前,我们不宜轻举妄动。”
转向钱世臣道:“钱大人以为如何?”
钱世臣慷慨激昂的道:“由现在开始,大家就是自己人,你们的事等于我钱世臣的事。当京师的消息传回来后,我会立即把信函交到两位手上,我更可以调兵包围红叶楼,再由两位到楼内去捉贼。”
丘九师沉声道:“如此大事定矣。”
蝉翼领乌子虚进入睛竹阁的厅堂,道:“大小姐刚从外面回来,在楼上更衣,你站在这里等侯大小姐。记着!我们红叶楼有红叶楼的规矩,没有大小姐的准许,你不可以坐下。”
乌子虚讶道:“你不陪我一起在这里恭候大小姐吗?”
蝉翼瞪他一眼,道:“你现在是红叶楼最清闲的人,只要每天画好一张画就成。我像你那么懒散吗?我还有很多其它事要忙。不和你说了。”
乌子虚最爱看她生气的样子,耸肩道:“走便走吧!不过如果没人看管着我,说不定我会到楼上去看看大小姐更衣的情况,或许可以帮大小姐地递衣裳。”
蝉翼对他的轻薄无行早习以为常,笑道:“你爱上去便上去吧!看看有甚么后果!”
说罢不顾而去。
乌子虚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么的丢下自己一个在这里,实在于理不合。幸好他最善于随机应变,见一步走一步是好的应付办法。
想着,想着,目光落到自己的超水准杰作“古战车女神”上,心忖辜月明说观赏此幅画时,画内的女神像是活过来似的。难道自己制造了一个“画中仙子”出来?如果画中的美女真的可以走出来,和自己共谱恋曲,岂非是名副其实的梦想成真。
只恨任他移左移右,近望远观,从不同的位置和角度瞧去,画中的美女仍没有活过来的迹象。
心中失望时,百纯下楼来了,足音很轻,近乎无声无息,且速度迅快。几乎是他刚听到她的足音,百纯已来至他身后。
乌子虚这才晓得百纯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心中明白过来,百纯是要试探他。
“喂!”
乌子虚装作给吓了一跳,惶恐的转过身来,百纯一身紧身劲装,正提脚往他下阴疾踢过来,又快又狠。
忙摆出一副惊骇欲绝的生动表情。
百纯娇叱一声,在差一寸命中乌子虚的要害前把脚收回去,尽显收发由心的功力。
乌子虚此时始作出反应,往后踉跆倒退,还立足不稳,跌个四脚朝天。
百纯扠起小蛮腰,骂道:“窝囊废!”
乌子虚勉力从地上坐起来,喘气喘得说不出话来。
百纯望着屋梁,生自己的气道:“我真蠢,不过丘九师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