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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锦瑟华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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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生听了低头琢磨了下。
“当然,来学制琴的文人雅士,大多从打了粗胚合琴之后开始,学镶龙龈,龈托,冠角,岳山等等,然后就是披布刮腻子。”掌柜掰着手指说道。
“嗯。”芸生坐下认真听着点点头。
“这刮腻子的时间最长,需要反复打磨修补。且最好经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这琴音才能稳定。”掌柜说到这儿,忽然眼睛一亮,“对了!说起来还巧了。店里现正好有把已具数年工艺的琴身,只是制琴师傅得了病,前阵子回乡养老了。那琴可是块难逢的好料啊。”
“哦?是吗?”芸生站起身。
“我还能唬您吗。不是好料师傅能这么精细吗。”掌柜笑笑,又一皱眉:“不过……话虽如此,也只有一个琴身,离完工还是要不少功夫,磨平,补腻什么的,您这……”
“你明天带我去看一下,好的话我就定了这块料了。接下来的功夫,我自己来下。”
“成,既然白大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这立马回去给您再安排个最好的师傅,您看怎么样。”
“那就有劳柳掌柜了。”芸生跟柳掌柜拱手道谢。
数日后,将军府,饭堂。
“这几天大哥去哪儿了,开封府当班回来就没影了。”艾虎边吃晚饭边问。“可能是自家生意上的事吧。”卢珍答道。“那也不用三更半夜才回来吧。而且一副很累的样子。”“你又知道?”“我昨晚去皇宫当夜班,准备出门时正巧碰着了。”艾虎不依不饶地说。韩添锦顾着埋头吃饭了。徐良只是听着,看了看卢珍。卢珍会意,没有再问下去。徐良一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何况他觉得芸生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想必是有事在忙。
三日后。早晨,将军府饭堂。
“大哥,你的手怎么了?”卢珍看到芸生拿筷子的手指两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说。“哦,不小心划了一下,没事。”芸生缩了缩手。但卢珍隐约看到芸生的掌心还有几处血泡。“大哥……”“四弟别多话,快吃,今天我们还要押送犯人去刑部呢。”卢珍刚想说什么,就被徐良打断了。
吃完早饭,众人走出饭堂。“大哥,我房里柜子上有去水泡的药。你这样手不好握剑。”徐良走过芸生身边时说了一句。“不用……”“你不去我帮你去拿。”说着徐良就要转身。“我去,我自己去。你和四弟先到刑房押犯人吧。这次案子是刑部负责,我们可不能移交时让人给跑了。”“好,那我走了。”徐良点点头,走出了院落。徐良虽然不知道芸生怎么弄的,但如此不怕疼痛辛劳,想必也是值得的事。
芸生低头看了眼自己磨破了一层又一层的手心,自小练武,十几年来,原以为已磨出厚茧,不会再有什么。没想到,制一把琴,也能如此。还是自己太心急,打磨时过于使力了。
两天后,入夜。
“三哥。”卢珍拦住了徐良的去路。“干什么?”徐良看着卢珍。“我还是想去问问大哥,这几天得空的时候都去哪儿了,怎么今儿手背上又多了一道口子。”“那你去吧,拦着我做什么。”“我怕大哥不告诉我。”“那你问了还有什么意思。”“我……”徐良也没听下去,回自己院去了。“我这不是关心大哥嘛”!卢珍一跺脚。
第10章 第十章
七日后。日落时分。两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了开封府门口。
卢珍刚当完一天班跨出府门,“展……展大哥?!”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展翔,惊讶道。“四弟,许久不见。后面这些是家里人让我带来给你们的。”展翔笑笑,指了指后方家人正在卸下的一箱箱礼。“不,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卢珍看了看展翔,想必是兼程赶路辛苦了,有些乏了。“出了什么事吗?”卢珍关心地问。“没有,在正家闲的无聊,接到三叔的家书说已回京,我也就回来了。”展翔微微红了红脸,这省亲一半的日子还没省完呢。“展大叔看到你一定很高兴。不过他今晚和五叔在宫里当值,要明天才能见到。”“无妨,大人和师傅在府中吗?”“在,我跟你一起进去。”“好。”小哥俩前一脚后一脚地进了府内。
拜过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后,两人又一同会来将军府。“二哥,展大哥?!”艾虎在前院跟人聊天呢,看到两人进来又是一愣又是一喜。“五弟,多日不见,可好?”展翔温和地问道。“好,你看我,吃得又肥了两斤,正被几个哥哥们唠叨呢。”艾虎拍拍臂膀。“展大哥给你带好酒好吃的了,在外头马车上呢,还不去看看。”卢珍拍拍他的肩。“得令!这就去。”艾虎听了一转身就朝门口奔去。“哪有什么好酒,就是自家酿的些花雕,女儿红。”展翔看着艾虎一蹦一跳乐呵的背影,忍不住说道。“展大哥带的肯定不差,况且他那酒虫你还不知道吗。”卢珍摇了摇头。“对了,展大哥,今晚正好我们几个都不守夜,府里有张龙赵虎几位叔叔,宫里有展昭和五叔。”卢珍凑近展翔说:“要不我们去酒中仙帮你接风吧。”“这……不用了吧。”“怎么不用,不过不是我们请,而是你请哦。状元郎的赐得赏银听说不少啊。”卢珍用手肘挤了挤展翔。“那走吧。你看吃什么。”展翔笑笑。
“小五,今晚我们小兄弟几个去酒中仙为展大哥接风。我和展大哥先过去点菜,你叫齐了过来。”卢珍说着压低声音凑到艾虎耳边道:“尤其是大哥,快找找,务必找来。”艾虎看了看卢珍,点点头。
约摸两盏茶的时间过去。
酒中仙的包间里,卢珍和展翔点好了菜,卢珍就开始跟展翔讲述从白玉堂那里听来的,他和展昭在西夏的经过。说得正起劲,艾虎,韩添锦和徐良几个撩帘子进来了。“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卢珍站起身,“大哥呢?”凑到艾虎耳边问。展翔看到有人进来心里就一激动,兴许是许久没见,总是期待重逢的……但一看到大家都来了,就差那人,展翔忍不住有些许的郁闷和失落。“不知道啊,分头问了找了好几条街,白家的店铺都打听了,没有啊。”艾虎皱着眉头回答道。“展大哥一路辛苦了。”徐良走到展翔身边说。“三弟,近来可好。”“谢展大哥,我一切都很好。今晚大哥有点事不能来,我替大哥跟你赔罪。”徐良说着一拱手。展翔想了想,或许芸生有事要忙,自己这般小气,是否太计较了。“说那里的话,正事要紧。”展翔赶忙道。
本来饭菜吃的好好的,大伙儿喝的聊的也正高兴,恨不得下次也跑趟西夏瞧瞧。但艾虎酒一喝高,嘴就不把门了:“我说这大哥不知怎么了,这阵子除了当班抓贼,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卢珍和徐良听了就是朝他一瞪眼。“展大哥,你说大哥是不是在外面交了新朋友了啊,这一出去,三更半夜都不见回来。”艾虎闭着眼睛喃喃道。卢珍看到展翔放下杯子不说话,脸一红一白的,马上桌下踹了艾虎一脚。“哎呦,谁踢我!”艾虎睁开眼,“干嘛,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看就是认识了哪家的姑娘了。要不怎么……啊呀!”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良后脑勺来了一下:“你喝了酒胡说什么?!”“我这……”艾虎刚想辩解,就被徐良一个眼神瞪回去了。“展大哥,我想大哥恐怕是自己家里的事要处理,所以……”卢珍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无妨,大哥自有大哥的理由。”展翔朝卢珍笑笑。“大哥不来,那大哥的份我吃了啊!”韩添锦拎起一块烧鸡腿,狠狠咬了一口。“没人跟你抢!”大家看着他的样子,都笑了。一段尴尬就这样在韩添锦的大口吃肉喝酒中化解了。展翔虽表面不说,但心里还是不免一阵疙瘩,于是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酒席散去。入夜。
卢珍和徐良扶着微醺的展翔回到书香院,吩咐白远好生照顾。“大哥还没回来吗?”卢珍回屋路过芸生的院子瞧了瞧。“我去跟守卫说一声,让他见大哥进门了就告诉他展大哥回来了。”徐良说着朝门口走去。
夜深。
芸生抖了抖浑身的细屑,刚跨进府门就被守夜的家丁拦住了。“白大人,徐良徐大人让小的见您回府就转告您,展大少爷回来了。”“什么?!”芸生听了就是一吃惊,“当真?!”“小的怎么敢骗您呢。”守卫地立刻解释道:“今儿日落那会儿回来的。这会儿应该在书香院歇息,好像还喝了些酒。”“我知道了。谢谢你。明天去总管那儿领一坛子好酒吧。”芸生拍了拍守卫的肩。“谢谢白大人。”守卫听了眉开眼笑。
书香院。
芸生刚轻手推开展翔里屋的房门,微微闻到一股酒味,就是一皱眉。走到展翔床边,只见那人侧着身,被子半敞着,微微泛红的脸一半埋在枕边。芸生坐在床沿,为展翔拉了拉被子。坦白说,他真没想到展翔会这么快回来,听着消息真是又惊又喜。虽然不能确定是否是为他而提前赶回,但私心总会不禁这样想。看着展翔脸上的倦容,芸生说不出的感动。
“大少爷。”白远端着热水轻脚进门。“醒酒汤熬好了吗?”芸生转过头轻声问。“正厨房温着,刚才不敢叫醒展大少爷。”“去拿来。”“是。”白远放下热水轻轻退了出去。
片刻后。
“翔弟。”芸生俯下身子轻声唤了声,“翔弟。”芸生轻拍了一下展翔的肩。“嗯……”展翔迷糊间微微睁开酸涩的眼。“喝了酒不好受了吧,来,起来把这汤喝了。”芸生说着端起汤碗吹了吹。展翔听到是那人,心里的气就上来了,都没转身。自己嘴上跟家人说不急,却路上几乎未停,坐在马车上,手里翻着书,心里却都想着他念着他……一路风尘仆仆赶了回来。结果他倒好,自己不在的日子整日不见踪影,不知道出去见谁去了。敢情自己这一折腾,还打扰了他。
芸生见那人睁开眼睛却不肯侧过身来,就知道他在生气了。也是,他那样辛苦赶路,回府第一时间却没见着自己。听守卫的意思应该是跟小兄弟们喝酒去了,缺他一人,心里不郁闷才怪。“怎么了,离府这些时日,回来不想见大哥了吗?”见展翔听了索性闭上眼睛不理自己,芸生笑着温柔地说:“不理大哥也成,你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行吗?”“……不喝。”展翔睁开眼,憋着气说了两个字。“来,趁热喝了,冷了就不好了。”芸生一只手扶过展翔的肩,“我不喝。”展翔朝里床缩了缩。“不喝怎么行。快点。”芸生俯下身说。“说了不喝。”展翔朝后一推手。“砰”地一声,芸生没想到展翔会伸过手来,一个没拿稳,汤碗打翻在地。“大少爷,出什么事了。”白远听了声音进来,“这……您的手……”看到芸生被热汤烫了微红的手背问道。展翔听了就是一颤。“没事,你先出去吧。”芸生按住了烫伤的地方说:“先别收拾了,再去煮一碗。”“是。”白远瞧了瞧,退了下去。
展翔忍不住侧回身,看向芸生,只见芸生朝自己笑笑:“还生气吗?”展翔看着芸生按住的手背,咬唇不语。“你等会儿,等汤熬好了喝过了再睡,很快。”芸生温和地说。展翔没有说话,掀开被子,穿了鞋下床。“怎么了?”芸生站起身问。展翔走到柜子边上,看了看,拿过一瓶烫伤药,又走到脸盆架子旁边,抽了块手巾沾了沾冷水。展翔转过身,慢慢来到芸生近前:“把手给我。”“你不生气了我就把手给你。”芸生凑近展翔的脸道。“我没有生气。”展翔拉过芸生被烫伤的手,把冷毛巾敷在上面。“回家怎么样?家里人都好吗?”芸生看着展翔问,展翔点点头。“赶路辛劳了,这几天先好好休息。”芸生另一只手抚上展翔的肩。展翔低头看了看芸生的手背,还好烫的不算很严重,“你坐下吧,我帮你擦药。”“好。”芸生微笑着坐上桌边的椅子。
“你的手怎么了?”展翔帮芸生擦药时发现芸生的手指和手背上有不少大小深浅不一的划痕,新伤旧伤都有。“没事。”芸生轻声道。展翔下意识翻过芸生的手,掌心也是水泡后,层层退落的手茧,展翔疑惑地看向芸生。芸生笑笑,没有多说什么。数十日下来,制琴倒也摸到些门路,熟悉了起来。掌心的水泡破了结茧了,又破了又结茧。这回,都已经厚实了。“听说大哥你这些天晚上都不在府里,这是去跟人比剑练武了吗?”展翔看着芸生的手,想不出其他。“过阵子你就知道了。”芸生看着展翔些许憔悴的面容,“路上好几天没睡好了吧。”展翔放下药膏,坐了下来。看着芸生,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来的一路上自己也想了很多,别离一这些时日后自己要跟芸生说的话。二叔夸他给的茶好喝,奶奶跟自己问起他,爹爹和白大叔又遇上了一次,自己给他带了不少家里做的酒酿糕点等等。可是再见了面,不是跟他闹脾气,就是打翻了汤碗烫了他,这番情形下,话也不知怎么开口了……芸生看着脸上表情不定的那人,只是笑笑,等着看看他会不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大少爷,汤好了。”白远在门外敲门道。“拿进来。”“是。”白远把醒酒的鱼汤搁在桌上,把方才打翻的扫了扫,退了下去。“这回该把汤喝了吧。”芸生笑着问。“对不起。”展翔低下头轻声说,想了许久,也只有这一句了。“把药喝了就快歇着吧,已经不早了。”芸生边吹汤药边说,展翔点了点头。
芸生看着展翔把汤喝完,躺到床上,盖上被子,这才安心道:“睡吧。明天别早起。多睡会儿。”展翔看着芸生不语。“那我走了。”芸生拍了拍展翔胳膊,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大哥……”展翔自己也不知怎么的,看着芸生快要出门的的背影,半坐起身,脱口而出叫住了他。“怎么了?”芸生转过身走回床边问。“你上次说,我家的酒酿酿地好,这回我多带了两坛过来。”展翔看着芸生,轻声说。芸生没有言语,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注视着展翔。“远房亲戚过来道贺,送了两袋子核桃松饼,我尝了尝,很好吃。所以也带来了。”展翔见芸生不说话,有些尴尬,攥了攥被子,“我拿你送的紫竹茶具泡茶,二叔说很好喝。”展翔看了看依旧不语的芸生,知道自己方才从他一进门态度就很差,不知芸生心里不会不是恼着的。“我……我……”展翔尴尬地微醺着的脸更红了。芸生看着那人些许慌乱的表情,听着那人诉说着的每一句,都是关于自己的。再加离别多日,本就甚是想念,心下那骨子血不断往上蹿。展翔有些放弃了,头也昏昏的,只看着被子沉默了。只见芸生忽然一步走近床沿,握住了展翔的胳膊,展翔吃力,抬起头看想芸生。
不再是压抑后平和的表情,不再是隐藏后温润的眼神,那里有渴望,有情意,有灼热。展翔觉得看着这人这双眸子,自己紧张地快难以呼吸了。彼此对望许久后,芸生缓缓俯下身子,凑近展翔的脸。感受到芸生的热气呼在脸上,展翔睁大眼睛,浑身僵硬着,看着芸生,头脑空白如也。芸生想起这些日子,时时念着这人,日日牵肠挂肚,连梦里都是他在抚琴……觉着自己脑中理智的那根弦,快被思念磨地崩断了……
“这么快回来……可是为了我?”芸生看着展翔的眼睛,低沉的声音问道。展翔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无论怎样逃避,自己内心不就一直在期盼芸生问一句话吗。可是,人家问了,自己为何却没有办法回答。该点头吗,点头了会怎样,算是自己承认了吗,彼此会有什么吗?若是摇头了呢,是不是就什么都不会有了。他不会得到自己的答案,彼此不会再起波澜,也许这一生他都不会再问了。可是……他的眼睛这样迫切地看着自己,这样迫切地想知道是与不是……展翔微喘着气,攥紧了手心,额头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芸生明显感觉到展翔的身子在发抖,是自己唐突了吗,还是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问这个。很难回答吗?真的很难吗……芸生看着展翔慌乱无措的表情,微微松开了展翔的胳膊,侧过身。“你早些睡吧。”芸生说完站起身,径直向门口走去,把门带上,出了屋子。
展翔一下子瘫了下来。可是,回想方才芸生侧过头那一瞬间的失望和隐忍着的苦涩与悲伤,自己的心就揪了起来。我,我到底在逃避害怕些什么……是那些所谓的应该或不应该吗……他一定很伤心吧,明明鼓起勇气问了,我却……会不会,就这样失去他了……会不会,他再也不理我了……展翔想到这里,侧头看向窗边的那盆兰花。这花,还会长还会开吗,开了还有人看吗……这一夜,展翔就这样抱着膝盖看着寒兰,一直坐到了天亮。
次日。展翔书房。
“别离经日几许,笛冷落,竹清瘦……”展翔轻轻拿起书桌上的文纸,看着那人熟悉的笔迹。寥寥数语,却是掩不住的思念之情……展翔将这几句话贴在心口,心中过更是难受。
“五弟,大哥今晚当班吗?”展翔傍晚时分,拦住了一脚踏进院子的艾虎。“不啊,今晚我和四哥,大哥好像是明日。”艾虎挠头想了想。“谢谢。”展翔说完回了书房。大哥,三个,四哥,还有展大哥,一个个都变得奇奇怪怪的。艾虎撅着嘴,看着展翔的背影,心里嘟囔着。
这一晚,展翔在房中等了许久也不见芸生回来。后来索性到院子里等着,一次又一次地看向院外。月影西移了,那人还是没有回来……“展大少爷,你还是回屋吧。这要着了凉,我没法跟大少爷交代啊。”白远拿了件披风出来给展翔披上。“我不冷,你忙你的去吧。”展翔依旧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守着。“这……呦,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白远看着沿廊上的一抹白色身影松了口气,展翔立刻站起身走了过去。
“大哥。”在芸生踏进住处院落时,叫住了芸生。芸生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如果说展翔昨夜未眠,芸生岂不更是。夜里辗转翻侧间,恨自己的冲动与鲁莽,恨自己如此沉不住气……但每每想起展翔那无措慌乱的眼神,和僵硬为难的表情,就是又一阵心凉与心伤……难道,是自己一直在单相思吗……把他对自己的每一句关心,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笑,都当做给自己的暗示和回应……其实,搞不好人家根本就不是……“大哥?”展翔见芸生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又轻声地唤了声。“你怎么还没睡?”芸生侧过头看向展翔。“大哥你……喝酒了?”展翔走近芸生,一阵酒味入鼻。“稍微喝了点。”今天出了雅翠轩在芸生就在一品居看着月亮独醉。“我这一身酒味的,先回去洗洗。”芸生说完朝自己房间走去。展翔看着芸生快步回房的背影,尴尬地被留在原地,走也不是,跟上去也不是。只好低下头,呆呆地站在院中。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芸生洗浴完,穿上衣服,走到窗边。只见有一个单薄的身影,像石化了一般僵在那里,夜晚冷风吹动着他的发丝,他的衣襟,可他仍旧一动不动……芸生赶紧奔下楼。
“你这是干什么?”一把拉过独站了许久的那人,芸生摸到一双已被夜风吹的冰凉的手。展翔低头咬着唇,没有说话。“对不起,我喝了点酒语气重了些。”芸生柔声,:“很晚了,你快回去吧。”展翔抬起头看向芸生,芸生却逃开了展翔的目光……许久后,展翔僵硬地慢慢转过身,一步步往回走,芸生听着展翔离去的脚步声,闭眼无语。
这时一个黑影“噌”地跳入院中。“贼人!哪里跑!”后面是徐良追了上来的声音。芸生睁开眼见状一惊,一步走上前拉过展翔护到身后。贼人前脚刚站稳,徐良后脚就轻飘飘落了下来。“我说你这人,胆子不小嘛,胆敢来夜探将军府。”老西儿站在贼人面前,甩了甩大环刀,冷笑了笑。“几个毛头小子,我有什么不敢的。”贼人猖狂道。芸生护着展翔和徐良并肩,徐良暗自抬了抬手,跟芸生眼神会了会意。而展翔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站在芸生身后,没敢乱动。“那也好,来者是客,来了我看你就别走了。”老西儿说完一抬手,大环刀刮着风就快到贼人耳边。贼人一闪身,反应也是极其敏捷,抽出腰间一根银鞭就朝徐良挥来。因为刚才急着下楼,又是自己家院子所以没带兵刃在身,不过芸生掂了掂手中徐良方才塞给自己的百宝囊,嘴角微微笑了笑。
贼人很是奇怪,这山西燕怎么打一阵退一阵,打打又好像不打了,刚想不打可以逃了,他又拦了上来。这样来来回回,十个回合一折腾,芸生大概也就看明白敌人挥鞭的路数了。在徐良跟自己一对眼时,抖手就是一颗飞蝗石。徐良一闪身,飞蝗石直奔贼人面门。贼人因徐良挡着哪看得到芸生出手,赶紧侧头闪躲,这一躲徐良的刀又到了。再躲,这飞蝗石又来了。几个回来下来贼人已是气喘吁吁。“恩,怎么样,将军府的刀削面和石包子还好吃吗?”徐良笑着问。“哼!”贼人看着闻讯而来的护院,寡不敌众,哼了一声就想上房遁逃。徐良先一步蹿上屋檐,“都跟你说了来了就不要走了”,在贼人跳上来之时一脚给人踹了下去。“啊!”敌人重重摔在地上,慌忙爬起来时眼角看到躲在芸生身后的展翔,且一眼就看出展翔不会武功。
好啊,叫你们厉害,又是刀削面又是石包子的戏弄于我,看我不回敬回敬你们!“好好,我认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们。”贼人说着作势扔了鞭子,举手乞降。“绑上。”芸生道。“是。”护院拿了绳子上去准备捆绑贼人,却不料贼人一脚将人踹飞,夺过护院的手里的大刀砍向展翔。一切发生地太快,芸生来不及跟敌人过招,护着展翔快速后撤一步,躲过一刀。这时贼人一个闪身又蹿到展翔身后,再是一刀,眼见这第二刀要快落在展翔后背之时,芸生转身将人拉入怀中,“啊!”后肩头一凉,生生地挨上了这一刀,疼痛瞬间蔓延开。“你个王八绿球球!”徐良见贼人使诈,兄弟挨刀,这下红了眼,回过神后飞身跳了过去。芸生忍着痛,甩手从百宝囊中扔出三支袖箭。贼人没想到芸生护着人受了伤还能伸手打暗器,而且这三支袖箭都精准地朝自己各要害处奔来,赶紧一个撤身躲开。谁知道徐良已经到了身后,想躲也不行了,只得往旁边去了些。“噌噌”两只袖箭分别叮在了肩膀和手臂。“哎呦!”敌人吃痛扔下了刀,还想怀里掏东西时直接被老西儿一刀刺穿了肩胛骨。“啊!!”这回真是疼的他满地打滚。“叫你动歪脑筋,等着到大牢在跟你算账。”徐良拔出大环刀在贼人身上擦了擦血。
“大哥,你怎么样?”展翔立刻扶住肩头流血,脸色发白的芸生。“没事,小伤。”芸生咬着牙,扯出一个微笑。“你们几个,把人绑住了压下去,止住血,把嘴也堵上别让他自尽了。”徐良吩咐护院道,“是!”几个护院拿了绳子将人捆住。方才那个被踹又被抢了刀的护院真是又羞又气,压人时狠狠给了贼人一脚。“展大哥,我们快扶大哥进屋上药。”徐良转过身走上前说。“好。”展翔点点头。徐良看了看芸生后肩的伤,还被砍地挺深,如果刚才刀锋偏个几寸,兴许这右手臂不没也得残了。
展翔学医也有些年头了,院里府里帮忙处理的大大小小刀伤剑伤也不少。但看着芸生这雪白衣襟上一块块刺眼的血红,心里还是窒息的疼。展翔忍着心疼的眼泪,咬着唇利落地剪开衣裳,迅速帮芸生洗净伤口,轻轻地一点点上药。芸生闭着眼睛,握着拳,硬生生忍着刺骨的疼痛。“这个王八绿球球,我刚才应该宰了他!”徐良看气愤道。“三弟你别冲动……快去看看府中还有没有……其他情况。”芸生喘着气说,“那人犯,明日……报了大人再说。”“好好,大哥你先别说话了。我这就去。”徐良站起身,“展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好,你去吧,多加小心。”展翔跟徐良点点头。徐良吩咐数个护院守着芸生院里。自己飞身上了房顶,飞檐走壁从将军府这个院绕到那个院一一细细勘察。
展翔止住了血,又在伤口上撒上帮助愈合的药,剪开了绷带,从肢窝绕着前胸和肩膀胳膊仔细为芸生包扎。此时的房中只有撕拉绷带的声音和细微的疼痛声。“你别担心。”芸生微微侧了侧头,“这种伤,很快就好的。”展翔没有答他,只是含着泪静静地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展翔在绷带末尾处打结收好,提笔开了几个药方,吩咐护院立刻下去抓药。回到房中,从芸生的衣柜中又拿了一套衣裳出来,展翔把衣裳放到桌上。低着头伸过手,解开了芸生的腰带,轻手帮芸生退下已经剪破的外衣,再退下中衣和里衣。芸生看着展翔近在眼前的容颜,紧皱的眉,含泪的眼,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待衣物都退去后,展翔又将方才取来的那件再帮芸生穿上。“不必,穿里衣就行了。等下躺下了也省的再脱了。”芸生笑了笑说。展翔点点头,为芸生系好里衣。把中衣和外衣给芸生披着。
“对不起,刚才让你吓到了。”芸生轻声说。展翔侧过头去,一滴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在他眼里,自己的难过,难道是因为受了惊吓吗……“别哭,我以后会多派些人手把守书香院。”芸生抬起未受伤的手擦去展翔的泪痕。展翔躲过芸生的手,摇了摇头。彼此沉默许久后,展翔轻声道:“我若不提前回来,你也方才也不会受伤……”“胡说什么。”芸生正色说道:“贼人何时会来谁也不知道。幸好你没受伤,要这伤真砍在你身上,我还不得疼死过去。”芸生本是心声,所以就这么脱口说了出来。谁知说了出来之后再一想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脸红了。“我……我去看药煎好了没有。”展翔转过身出了房间。
片刻后。
展翔端着热热的药走进来,放到桌上,吹了吹。“这药有些苦。但效果比较好,你忍一忍喝下去。”芸生笑笑,用未受伤的左手拿过药碗,忍着极苦难咽的滋味一口气灌了下去。展翔接过药碗,把一块香酥的松饼递到芸生嘴边:“吃了就不苦了。”芸生愣了愣,张嘴咬了一口。这松饼微甜,却是香酥无比,顿时口中的感觉好了许多。“这里还有碗甜汤,放了果物和桂圆。”“你以为还是三岁孩子吗,这点苦味都受不了。”芸生看着小碗甜汤笑了。展翔红了红脸,也笑了笑。“我喝掉就是。”芸生仰头把甜汤也喝了,这回嘴里都是水果的清甜,一点苦味都没有了。
“那你去躺着吧,小心些,别扯到伤口。”展翔站起身收起桌上的汤碗。芸生握住了展翔的腕子:“再陪我坐一会儿,行吗?”。展翔点点头,他也没说要马上走啊。“那你去床上躺着吧,别只着单衣着凉了。”“好。”芸生站起身。
这不巧就不巧在芸生偏偏伤了后背处,靠也不是,躺也不是。看来只能侧着或趴着,芸生站在床边朝展翔苦笑了笑。展翔看了看,从衣柜中拿出一条软软的棉被,帮芸生铺在床上:“晚上要是翻身碰到伤口了,兴许能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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