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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喪家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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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看法?”闷油瓶脸不红气不喘,仿佛胖子的揶揄跟他毫无关系,成功的将话题转了回来。
“问题是,你们能上哪儿去?”胖子表情严肃起来,室内五个人五张嘴,全都沉默。
过了几秒?,胖子突然爆出了笑声,“我胖爷的命呢,欠天真两条,欠小哥的,可就多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我跟闷油瓶的肩膀,说,“真的找不到地方,来北京吧,还有胖爷我呢。”
“到北派的地盘去,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一直没说话的胡先生开了口,“到北京稍作准备,你们接下来还是得入藏。”
“老胡有熟识的藏族朋友,关于狼主的传说,多半是从她那儿听来。”胡太太顿了顿,拿出一叠资料,
“……我想昨夜是狼主在找寻它或是同族的失物。”
她将纸摊开,一排一排藏文下注解着潦草的中文,不甚清晰,看来是传真文件。
藏地自古就有着狼眼的传说。
狼眼具有看到亡魂的能力,相对的,拥有者也有与死灵对话的能力。
那是能透视过去的巫?之眼,却让大部分的祭司敬而远之,因为里头封着的灵魂足以使人发疯。
假以时日,拥有狼眼的人必定被反噬,成为魔狼血腥的傀儡,为它奉上新鲜的祭礼,而死后,拥有者的灵魂将永生飘荡在地狱以及人世间。
09
胡太太一边向我们解说,闷油瓶的脸色也越来越沉,突然,他看了看胖子,问道,“黑瞎子什么来历?”
胖子愣了,思索了一会儿,说:“其实小哥你以前跟他挺熟的。”
闷油瓶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敛了敛眼,没有回话。
“与其说他是个倒斗的,不如说他是个佣兵,身手好又俐落,倒是……”胖子喝了一口铁观音,继续说,“给钱办事,只要付得起他的价码,几乎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对他来讲,倒斗算是副业,他在裘德考的公司,虽然挂名顾问,干的几乎是疏通或灭口的工作。”
胖子咳了一声,眼神直勾勾向我看了过来,“……我说,天真你那个表亲怎么会跟他一挂?又怎么会把这东西摸出来?”
“……这东西跟长生的愿望有关系,我那表亲实际上中了一种诅咒,类似你们之前背后长眼球、年老后血液变成固体的那种……”顿了顿,我看看胡先生,一直挂着微笑的他眉头皱了起来,胡太太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我想这大概是打开哪个关键的钥匙吧,或许黑瞎子自己也中招了,所以两个人合力把东西抢来,再看看诅咒怎么解……”我没把现在的老痒是青铜树具象化的结果说出来,自然也跳过了他们俩的关系,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对胖子其实有些愧疚,瞒他的太多,而他始终对我推心置腹。
“……原来如此,不过我在蛇沼对那墨镜男印象倒挺好,毕竟人家也帮过我们;有些人凭传言不可靠,得亲自相处过不是?”胖子放下茶杯,长长呼了一口气,“而且你之前说这东西可能阻止小哥的尸化?”
我点点头,胖子接着又说,“你们俩的事就是胖爷的事,行,咱干下去,这事儿算我一份了。”
一时语塞,我的话卡在喉头出不来,胖子一直是个极重义气的人,早知道若是扯到我跟小哥,他的反应必定如此。
以前他跟我闲嗑牙时,老是提他们当年为了破除诅咒经历的冒险,兄弟金盆洗手,远赴他乡,而他却留在原地,一个斗一个斗的下,故作潇洒的语气却藏着深深的寂寞。
突然我有点懂他的感觉。
摸金生涯数十载,他的钱攒了不少,生意火红,理当不必再跟着我们下斗或去追寻什么狗屁真相,即使他老是把人为财死挂在嘴边,可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越是两肋插刀,我就越是心虚。
五个人讨论了一下,胡太太仔细地拿出纸笔记录了不少疑点,她说隔了太久,摸金符都封了,她与老胡无法再下地,却愿意作后勤帮我们连络一些人或弄些装备,现在的局势不妙,不仅有阿四手下各路追兵,妖物也找上了门;想了想,当务之急还是怎么让自己在家里睡得安稳为首要。
“我想封魔咒如果能隐藏狼牙的话,是不是也能写在窗上?至少让它进不来?”胡太太用笔扣扣桌面,思考片刻,便推了一下她的丈夫,“老胡,问达瓦,看他怎么说?”
胡先生点了点头,到阳台去讲电话,我跟闷油瓶于是把冲了一半的茶水收进厨房,再烧壶开水,换泡茶叶。
突然闷油瓶从背后环着了我,抱得狠紧狠紧,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我说,“谢谢。”
他略为冰凉的鼻尖靠在我的颈子上,我的眼睛顿时蒙上了一片水雾。
我不能再哭了,我们,会一起走到最后的。
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
然后我们呐呐地端了茶,再拿上几块过年期间没吃完的糕饼,一副没事儿样的走出厨房。
胡先生正在讲电话,问我这儿有没有传真机,他的藏族朋友要传些东西过来,我给了他号码,不到两分?,机子打印出几个符号般的字码,下方还有一行潦草的中文;我是作拓本生意的,对西域文字虽不甚理解,却认出那是藏传佛教中,象征每一位佛菩萨特有的种子字。
“这是寺里驱狼的方法,狠有用,不过有些东西得去买,齐了之后调朱砂与松枝,写于屋子的四角,燃藏草,让那妖物找不到这里应该绰绰有余。”胡先生边说边在传真文件上注解,好在杭州是个大城,这些东西也不难找,随后去办便可,晚上可望能睡得安稳些,否则连在家里都不能好好休息,也太悲惨。
“……这些字……我见过……我有印象……”闷油瓶盯着看,突然间激动了起来,抢过案上的纸,咬破指头就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画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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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23 08:32
※,吉祥天母…息增怀诛之四种面相…”他一边喃喃自语,画完了客厅就要去画房间的窗户。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胡先生一把拉住他,他的手劲颇大,拉得闷油瓶停了下来。
“……有人告诉过我…可是我忘了是谁…”他皱起眉头,表情既是茫然又是果决。
………麒麟本非凡物,我想起了黑瞎子那句话。
“……让我来问他……”我轻推胡先生的手,他才把手从闷油瓶肩头?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
“是黑瞎子吗?告诉你的人?”隐隐的,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理扩大。
“……我不记得,但我知道这么作有用。”他语气软了下来,手上的血一滴滴落在雪白的地砖上。
“那快写完,包扎吧。”我看着他,一阵心疼。
他背负着太多的秘密,而我却无法为他分担,只能不断不断得去相信,相信我们走得过这一关。
如果他能就这样平平安安随岁月老去,那我?可用我的全部,换他别再意图去挖掘真相,甚至他要忘了我也可以。
可是我们终究被命运逼着,再次踏入这死胡同里。
他的血染上了新年时为我剪的窗花,我感觉他停了一下,却又立马将咒文写在窗上。
有什么东西离我远去了,这一刻。
胖子察觉到我的失神,拍拍我,说,“小哥是牛人,你想想看,有多少次是他这种直觉救了我们?”
我回给他一个虚弱的笑容,他居然伸手拨乱我的头?,然后用力捏我的肩头。
“挺胸,别驼着背,你可是长沙狗王的单传,杭州奸商的第一把交椅,以后胖爷我要是洗手了,还得指望你跟小哥帮我养老!”
他顺手往我脊椎骨顶了一下,我整个上身被拱了起来,接着他手搭上我的肩膀,用狠低却令人心安的声音对我说,“云顶蛇沼西王母她家我们都翻过了,没道理输给一只笨狗跟一群土匪,是不是?千万别在这里丧气,你跟小哥还有好长要活。”
10
中午,我们找间店吃了饺子,继续讨论接下来的打算;席间,老痒来了一通电话,黑瞎子终于醒了。
虽然胖子承诺接应我们去北方,但到底老痒不认识他,加上时机敏感,顾及到他与黑瞎子可能的疑虑,
还是请胖子与胡氏夫妇先窝回酒店,等我们消息;另一方面,怕阿四的人马已经盯上我的车,
前往小套房的途中,还刻意租了一台不起眼的国产车代步。
闷油瓶一直狠警觉,注意有没有被人跟踪,这种感觉狠不好受,特别是家里铺目标明显,容易让人查到,
要是有心在对面大楼架个望远镜,偷窥我们的一举一动,再怎么防范也是没谱。
想到这些有形无形的追兵,心里就分外的不舒服,仿佛之前半个多月,那平静的生活像场梦一样。
直到我跟闷油瓶独处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眼神有些陌生,但我无法开口问他,只能持续着这股躁动的沉默。
一路上,他望着窗外新绿的行道树,表情木然而疲累,撑着车窗的指尖包裹着白色绷带,微微渗着血迹。
其实我害怕的是他执意要追寻的过去,以及想起了一切后,他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在我身边。
一路无语。
沉闷的呼吸声?荡在安静的车厢里,我的脑袋已经乱成一锅粥,相信他也是。
十分?后,他先开了口。
“……吴邪,我……”
“……没关系。”我握着方向盘,只能看着眼前灰濛濛的街道。
春天也许就要来了,也许。
我由衷盼望。
***
“三把92式,多点当然更好。”一进门,黑瞎子倚着床头,脱口就是这句。
潘子已经先到,看到我来微微点了下头。
叫了声四叔,他连忙要我别这样叫他,上次是二爷在,只得给他面子,作个样,私底下,还是照老规矩吧。
“小三爷,这次要去北京要入藏,算我一分吧,需要什么,吩咐我张罗就是了。”他穿了一件像二叔常穿的马挂,
看上去真的怪?扭的;“你别不让我跟,这事儿毕竟跟吴家解家都有关系,三爷…不…环爷……我要还他的太多,就让我尽一些心力吧。”
他笑了笑,播了电话去调度黑瞎子要的枪。
许多事情一下要去改变太难,嘴上改了心里仍是根深蒂固。
尤其是,当你已经习惯了某个人在身边,或是寄?了某种程度的感情之后,要去适应他的离开,往往要花上狠长一段时间,狠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还好吗?”我走向老痒,他穿着簇新的毛衣,应该是潘子替他买来的,苍白依旧,手臂上仍插着吊水用的软针,但气色已经明显的比之前好了许多。
“还好,他复原的狠快,伤口不要再恶化的话,明后天就能下床。”老痒浅笑。
“不是问他,是问你。”我不禁莞尔。
“好。”他细长上扬的凤眼弯起来,泪痣也随着笑肌往上移动。
“赶快养好身体。”我拍拍他,要潘子带叶医生跟伙计们去吃顿好的,潘子一下子便懂了我的意思,领着人便走;
接下来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我有太多的话想问黑瞎子。
人一走,老痒马上熟练地将电灯调暗,房内剩下我、他、张起灵与黑瞎子,四个人。
我跟老痒一起长大,闷油瓶跟黑瞎子是旧识,这四个人的关系,无论在过去或是现在,都是极端吊诡的,
就好像是小学时学的照样造句,把几个原来意义相近的词拆开,俩俩重组后,又凑成一句。
“睡得还好吗?”我就着老痒身边坐下,闷油瓶则站在靠门的沙发旁。
“还不差。”黑瞎子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过半个身子坐了起来,后背的纹身被绷带挡住了大半,露出半片翅膀及exist的上半部。
“……你昏睡的期间我遇到一些事。”我把严老六与狼主的事告诉他,他没有插话,墨镜底下的眼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
“有些事我希望你解释清楚,包括你们偷的是什么东西,还有为什么跟张起灵有关?”
讲这句话的时候,老痒转过来看了我一眼,接着又低下头,注视自己十指交叉,摆在膝盖上的手。
“……你跟exist去过秦岭,你就知道,他在定义上跟我们是不同的生命体。”黑瞎子缓缓摘下眼镜,血红色的瞳孔在暗淡的灯光里发亮。
“狼眼里封了一个灵魂,它告诉我,把狼牙带回去,可以换exist真正的存在……”
黑瞎子顿了顿,接着说,“但它同时也要求代价更高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安的预感在我心里扩大。
“…………麒麟。”黑瞎子抬起头,看向门边的闷油瓶。
当下,我觉得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到脚彻骨冰冷。
“……所以,你打的主意,是要利用我们?”我握紧了拳头,感觉全身的关节都在咯咯作响,
隔的太远我看不到闷油瓶的表情,而老痒则不可置信地看着黑瞎子。
“别激动,我没想过要害你们,请相信我。”黑瞎子镇定地说,语气无法判别是轻浮或诚恳。
“那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我大吼,如果不是老痒拉住我,我大概会冲上前打到他再躺回去。
“我没有办法解释清楚,只能告诉你,你想要哑巴张不像考古队其它人一样尸化,就得跟我们一起走。”
他转了过来,血红的眼睛凝视着我,一股不容辩驳的气势压阵,如同他背后站了一只无形的巨大猛兽。
“相信我!”黑瞎子再重覆了一次。
而这时,闷油瓶走了过来,背对我跟老痒,两支手撑在床沿,毫不畏惧那双血般的眸子,贴近黑瞎子,
悠悠的说:“凭什么我跟吴邪要相信你。”
黑瞎子没有回答,颇玩味地看着闷油瓶,嘴角扬起一丝挑衅的笑。
“我在问你话。”他的语气狠平缓,但散发出的威吓感丝毫不逊于对方。
“……张小哥,别这么剑拔弩张,让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黑瞎子笑了起来,看向我这边。
“我说过,狼眼看的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所以看exist,是重叠的人影,一个是【exist】,另一个是【解子扬】。”
“然后?”闷油瓶问。
“可是我看吴邪,也有两个吴邪。”
11
想像一下,世界上有两个自己是什么感觉。
有人说过,这世界上存在着其它两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以往我对这样的谣言不置可否,但对于黑瞎子的话,我不是太惊讶,也许因为我早有预感。
之前,疗养院里拍的录影带、封条上似曾相似的字迹,以及某个人与我有着相同整理文件的习惯,直指着这个可能性。
我比自己想像中冷静了,维持不变的姿势看着黑瞎子,但从其他人的反应看来,闷油瓶及老痒显然吃惊。
“……什么意思?”闷油瓶的声音?量压低了,却还是听得出,他微微颤抖着。
“就是两个吴邪,半透明的那个几乎看不见了。”黑瞎子重重吐了一口气;“我没有要你们非得相信我的证据,可是,哑巴张,如果你恢复记忆的话,我想你会相信我说的,如果你想听,等你答应上路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你的一小段过去告诉你。”
闷油瓶闻言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接着他?开了撑住整个上半身的双手,依旧站在床沿,却沉默了。
黑瞎子摆摆手,脸上的笑容仿佛僵化,道;“我还知道一件事,下一个冬天来临前我们必须将狼牙归还,否则我的他会消失的。”
黑瞎子的“他”。
我看看老痒,他默默地低下头,左手用力圈着右手手腕,五片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他狠痛苦。
解子扬一直是个歇斯底里的人,而他的人生际遇也导致他不得不如此;没落后的大家族旁系,父亲的早逝让财产几乎被亲戚瓜分一空,而长了一副与母亲相仿面容的他,更往往成为同?间嘲弄的对象。
从中学时代开始,身为室友的我往往被他夜半大口喘哮的声音惊醒,睁大眼睛好像吸不到空气,泪水从他眼眶不自觉滑落,枕头湿了一大片。
而他,exist,承袭解子扬那近乎心理自残的悲观性格,更甚。
真正的自己曝尸在永远没人会发现他的地方,如何?
复制出来的自己仍披着解子扬的面具及回忆有血有肉的活着,如何?
然而清楚明白的知道已成鬼魅的本我仍在身后如影随形,又是如何?
将他和张起灵、甚至是我自己放在同一条水平上,重叠,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另一个人的幻影。
一旦置身其中,便会了解那种痛,深入骨髓。
我咽了一口气,扯开他快将皮肤掐出血痕的手,然后向前将闷油瓶拉开床沿。
“我相信你说的。”直视黑瞎子的血红的眼,居然有种悲伤的感觉;“不过另一个我是谁,你知道吗?”
“他不肯说。”黑瞎子叹了一口气,往我身后一指,“那位老兄神智似乎不清楚,用一般的说法,他可能只是三魂七魄中的一个,并不完全,你的情况跟【exist】是不同的。”
黑瞎子可能知道狠多事情,包括张起灵的一段过去。
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差,一是在蛇沼时他的确是个值得信赖的同伴,二是,老痒不能没有他。
正常的情况下我必然猜想,黑瞎子是不是打着这个筹码要诓骗我们帮他,但是盯着他的眼睛,却无法反驳他对easit能否继续存在这件事的执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永远记得他伤重时把老痒?付给我的模样;而冲突至此才短短数分?,却说服我去相信的理由,就是在他眼里看到了我自己。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那个人绑在身边,这点他跟我是相同的。
只是我们绑住的有可能只是一个幻影,一个短暂的梦境,为了继续活在这芳馥的氛围里,必须倾尽所有将他留下来。
“……如果无法与他沟通,那就跳过吧,我们该讨论更重要的话题。”我顿了一下,并非想逃避,而是脑子已经进入一种清醒而麻木的阶段,只剩下条列式的待办事项,而我要从中挑出一件当前最要紧的来做决定。
“……老吴……”老痒皱起眉头看了看我,不知道是讶异于我的冷静,或是其他。
“讨论正事吧,可以下床走动了,就准备到北京,两天后行吗?”我看看老痒,再转过去看闷油瓶,他又恢复那份没有表情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是盯着我看。
你想找回过去记忆的碎片?
还是你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
我们之前为了那么一点稀薄的线索冒死翻找,现在你是不是愿意与我并肩,即使这是一场骗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请你相信一次吧,就当应了我那不靠谱的直觉。
我抽开他的视线,局势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往前;“需要什么东西,就跟潘子说,阿四人马势必还会追到北京来。”
黑瞎子闭起双眼,长长吐了一口气;“谢谢你相信我,我从头到尾没有想骗你们的意思。”
“……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我挤出微笑,太疲倦了,身心都到达了极限,应该有些勉强。
而后就是商量到北京的细节了。
飞机容易泄漏行踪,巴士太慢,权宜之计还是搭有卧铺的火车,我们四个再加上潘子,中途找个小站下车由胖子开私家车接应,守卫跟应变上方便许多。
二叔承诺给黑瞎子调一批军火,说是欠他在塔里木保护“吴三省”的恩情,我始终不知道一个搞地质研究的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威能,但我想原因狠单纯,因为吴邪与解子扬都是他疼爱的小辈,无论他们是不是自己本身。
闷油瓶后来始终不发一语,秉持他一贯的风格,沉默的听我们讨论。
临走前老痒欲言又止,但是潘子带着伙计回来了,他也没办法私底下同我说话。
果然我前脚才踏出一楼大门,闷油瓶便拉住我的手。
他淡定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直勾勾看着我,让我想起第三次见到他,上云顶的那班火车。
“你怕吗?”
“怕什么?”
他敛了敛眉,突然间紧握住我的手臂;“黑瞎子说有两个你。”
“……我自己也大概知道……”我看着他,好悲伤的表情。
“你不要只想着我的事。”他?开我的手,整个人贴了上来将我抱住,力道之大,突起的锁骨压地我疼。
“小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把下巴贴在他肩膀上,勉强挤出两只手将他圈住。
“你长生不老、老痒是物质化出来的人、黑瞎子拥有狼眼……”我的手顺着他的脊椎骨,那是每次相拥都会有的动作,如同安抚一头受伤的兽。
“这一次我也有了秘密,终于我们全站在同一条线上,狠公平。”
12
出发的时间定在三天后。
不管瞎子是不是能下床,我们都得走了。
连络一些繁琐的事占去我大部分的时间,其他人也没闲着,闷油瓶规划路线、胖子先回北京等着接应;
潘子大概是最忙的,不但负责装备的调度,还得多费一分心思去看顾套房里的两个人。
转眼间三月已到。
离冬天来临之前,我们只剩下八个月。
坦白说,能不能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谁也不敢保证,我甚至有一种狠糟糕的预感,但几个人就是约好了心照不宣似的,
没人开口提失败该怎么办。
山雨欲来前的?静总是叫人窒息。
这几天我试着将发生的事以及接下来如何动作整理了一下;首先是如何找到狼主、再来是如何将狼牙归还,
最后是张起灵与解子扬到底何去何从;每一件事都是无比棘手。
挂掉手中的电话,我将便条上写的乱七八糟的电话地址重新誊在随身笔记上;暂定的落脚处在永定河边上一个不显眼的小区,
毗邻城内驻军点,常有军方人员出入,对阿四的人马来说,具有良好的吓阻作用。
预计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主要目的是等瞎子身手恢复再走,再者,下地装备的采购及行前探勘,也是在北派的地头好办事。
紧接着就是入藏,胡先生的藏族朋友叫嘉措,是位“伏藏师”,藏人相信他们有天授的能力,可以找到离散的亲人或牲口、
寻获经书珍宝,更甚者,转生的活佛或是妖魔沉眠之地,也可以藉由他们的口中得知。
文革之后正统的伏藏师已经狠难找了,整个大西北剩下二十位不到,胡氏夫妇陪我们到西?之后,再转由嘉措带领,
前往盗出狼牙的那间寺庙,他可以试着找出狼主的下落。
这件事说的玄乎,其实我半信半疑,但两位素昧平生的前辈,居然可以为了我们做到这种程度,我万分感谢。
那间小庙主祀四臂观音,位于青藏交界处,唐古喇山区的一个小村落,光是要到达那儿就必须费上许多功夫;
前有凶险后有追兵,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这恐怕是不下入戈壁的危险行动。
相对于我的焦躁,闷油瓶倒是从容,二叔搞来了一批军火要他挑,他东拣西拣看了许久,好像在作武器鉴赏似的。
“有合意的吗?”二叔问,一旁的黑瞎子看到四五把92式排在一起,居然还有把沙漠之鹰,欢的不得了。
闷油瓶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枪,勉强挑了一把武士刀。
“这把还算可以。”拉开刀鞘,寒光逼人,但毕竟是新铸,比起之前他惯用的乌金古刀逊色许多。
我随便摸了一把92,当防身,能不用到自然是最好,真的体验过这种东西之于生命的重量之后,
便狠难说服自己去扣板机,无论是拿它对着谁都一样。
老痒则毫不迟疑的拿起桌上的枪,熟练的填弹、上膛。
“喀”的一声。
一瞬间他的表情变的极为冰冷,又好像参透了什么一样的果断。
与他在树洞里对我连续开枪的情景重叠,相同与不相同的是,他为了捍卫什么。
关于母亲的回忆、己身的存在,或着,能够与某个人厮守下去的未来。
我想到张起灵与落在蛇沼的乌金古刀。
那个时候,我狠想问他持刀的理由,但最终,我忘了,他也忘了。
而他再一次提刀挡在我的面前。
***
从套房回来之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四个小时。
闷油瓶一直倚在我身边,不知是醒是睡;窗帘被他拉上,想是不让我瞧见那染了他血的窗花。
我一直作梦。
梦到小时候玩捉迷藏,“我”躲在废弃的柜子里没被发现,而另一个“我”却从柜子里走出来,
堂而皇之的牵着母亲的手回家。
后来“它”取代了“我”,夺走我的家人、朋友,顺利的长大成人,接了一家小小的古董店,
跟着三叔去倒斗,在他铺子前遇到了一个眼神淡然的年轻人。
然后画面泼墨似地渲染开来,视线所见只有黑暗、黑暗,以及黑暗;随即亮光一闪,变成了我在湖底古寨溺水的情形。
胸腔里塞满了水,仿佛肺部随时随地都会爆炸似的疼痛,紧接着是四肢百骸抽蓄的麻痹感,意识也不断的下沉。
突然间,我发觉到有人在推我的肩膀,瞬间就被一股怪力拉出水面。
我呛了好大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有人按电铃。”闷油瓶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着急,一边帮我擦掉额角的汗。
我一回神,整个背都湿了,外边的对讲机嘟嘟嘟的响,凌晨十二点了,谁选在这种时间敲门?
我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去应门,闷油瓶警戒地站了起来,跟着我一同出了房间;这儿八楼,
会按对讲机就表示对方还没侵门踏户,而且至少不会硬冲进来,接过话筒一听,居然是王盟这个家伙。
“老?!您手机怎么都不接呢?”他喘的上气不接下去,我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这栋公寓虽然没有保全,却装有监视系统可以查看门禁情况,总共有十二支不同角度的小镜头;
看了一下,他只身前来,抱着一大袋裹得结结实实的长条形物体,没被威胁或是跟踪的迹象。
“……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快上来吧。”我?了一口气,帮他开锁,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抽起沙发上的刀,仍在戒备。
电梯?的一声到了家门前。
王盟神秘兮兮的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开始拆上面的塑料。
“你猜这是什么呢?”他边拆还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挑出一封信,交给我;
“关店的时候,一个补完习要回家的中学生把这个东西拿了过来,您看。”
他啪的一声撕开包装,一个沉甸甸的金属物滚了出来,居然是掉在蛇沼的乌金古刀。
顿时我整个人都蒙了,一时之间言语不能,连忙看了看我手中的信封;收件人空白,
署名的部分却是极其熟悉的笔迹,写着四个大字,“你的三叔”。
13
我几乎是颤抖着拆开信封。
一张红色格线的十行纸,只写了寥寥数字:
“代我向家人报平安,一切小心,保重。 三叔”
一时之间,我有股眼泪掉下来的冲动。
我不知道“三叔”从哪里将它找回来,也不知道他从何得知我们目前正面临险境,
但知道他还活着,他还关心着我,这点就足以让我感谢上苍。
问王盟有没有看到貌似三叔的人影,他摇了摇头,回答说他也是看到信上的署名才急着过来拍门,
毕竟“三爷”的笔迹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闷油瓶好奇的拿起乌金古刀,在手里甸了甸,皱起眉端详了一下。
“这是你以前的刀。”我说。
“难怪顺手。”他将刀身拔了出来,上头的血污已然清洗干净,依旧锋利的刃在白色日光灯的照应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我拍拍王盟的肩,“我出门的时候,店里的事麻烦你了。”
他点了点头,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两个红绳子绑着的东西。
“老?,我去求了两个护身符。”他将东西塞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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