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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渡里有人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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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情怀这种东西,也是要看情人的。
待柳帷神彩奕奕地开门为岑越去做豆腐饭时,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叶然和韩冲,惊讶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叶然回忆了一些,回答道:“从你们发出啧啧声时到的。”
啧啧声柳帷也跟着回忆了一番,那岂不是他色吻岑越的时候。
!!
为什么他会认识叶然!
柳帷又羞又恼又恨兀自纠结了一番,再看二人,韩冲难得在若有所思,叶然则一心一意在往石桌上雕刻着什么。
想到这几日,叶然几人的探望与关心,柳帷面对感激道:“这几日多谢了,岑越他没事了。”
叶然抽空点头道:“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
“就是整个城东的百姓。”
“城东!”
韩冲回神,好心解释道:“你昨晚哭得彻天响地,除非是死人,只要是活人,都听到了。”
“。。。。。。!”
柳帷将实话实说讨人嫌的叶、韩二人赶出了院子,正碰上小晱送豆腐过来。
柳帷将饭煮好,唤了岑越,二人坐在院子中吃午饭。
吃得还剩下小半碗饭时,柳帷拍桌子懊悔道:“我们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吃这豆腐饭?”
拍完了后,发觉掌心一阵痛,抬掌一看,一块尖细的石子扎进了肉里,再看石桌,一盘没雕完的蜜饯马蹄糕正与柳帷对望。
叶然,又是叶然!
怎么凌梵那样一个出色的人,怎么就看这叶然这个让人又气又无奈的人了呢每天堵心堵肺,每天被气得七劳八伤也是一种乐趣
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柳帷捧着碗继续吃豆腐饭。
既然岑越醒来了,路费也有了,去匩源山便再一次提上了议程。
柳帷将段木培植香菇的方法教给了霍氏母子,又去了一趟县郊的农庄,教了那两位当初热心助人的庄嫁夫妇。
作别了叶然凌梵几人,便要上路。
叶然邀二人有机会去安州碧桃山庄作客,柳帷答应了。
叶然其实很可爱,禀性纯良坦然,与俊雅清贵的凌梵正好相配。
第31章 第 31 章
柳帷在离别之前终于不带情绪和偏见正视了叶然一回。
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两匹滇西的枣红马,柳帷与岑越终于再次踏上去匩源山的路。
途经奋煟Ц保龅搅诵旃椤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尾随着徐归进了天香阁,又进了头牌芸娘的房间。
待二人柔情蜜意正浓,宽衣解带正好的时候,柳帷和岑越大大方方联袂出现了。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徐归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白花花的一身肉就这样坦诚在二人面前。
芸娘则惊呼一声,钻进了背窝。
“我们,我们当然是来谢你纵火之恩的。”柳帷想到那场火灾令岑越昏迷不醒三天,就恨得咬牙切齿。
提到那场火灾徐归的脸顿时白了,令他害怕的不是他此举的不善,而是那一场在万里无云下的一场暴雨。
当时他便想到了天谴,所以才会在纵火后,当天连滚带爬地来到奋煟ЦT诜軣'府安份了两天,没什么异状发生在自己身上后,他便放松起来,趁着叔父徐天碫去司马府中赴宴,他才溜出来,偷欢一下,哪知冤家路窄碰到了柳、岑二人。
他虽然垂涎岑越的美色,但也对岑越的棍子记忆犹新,当下惊疑不定地望着二人。
柳帷扫了一眼徐归那一身白肉,翘起嘴唇,整张脸讨喜又活泼,“我们来玩纹身吧。”
徐归虽不明柳帷到底要何为,但知对自己不妙,张嘴欲呼救,岑越顺起桌上的烛台,敲在徐归的脖颈,“呯”地一声闷响,徐归应声软倒在地。
“你粗鲁好多了。”柳帷对岑越道。
岑越哼了一声,“难道你想让他叫人来吗?”
“当然不想,你其实可以点穴的,干嘛要用烛台砸,显得你多孔有武力啊。”
“孔武有力,勇武有力有何不好。”
“当然不好,不衬你的身份。”
岑越沉默了一会道:“我不会点穴。”
“哦。”柳帷点头,“这倒情有可原。”
岑越墨眉染了怒色,柳帷见好便收,神仙可是不能随但调侃的,“别恼,我们来整徐龟蛋。”
柳帷道:“当然是给他弄个身份,但凡有身份的人都喜欢彰显,就怕别人不知道。”
柳帷走近床头问缩在被子里的芸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岑越冷哼了一声,以示自己不悦。
柳帷也不回头,反手在后虚空摊开手掌。
岑越虽不屑地侧头,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柳帷握着岑越的手捏了捏以示安慰,方开口对芸娘道:“这个人是一个仗势欺人的混帐,不知迫害了多少渠安县的百姓,我们是来教训他,替受害的人出气的,你莫要声张,可好”
芸娘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她望着一脸真诚的柳帷,点点头。
柳帷舒了口气,又道:“你的胭脂水粉都放在哪里,请借我一用。”
芸娘点头,从被窝里坐起身来,露出白晳的香肩。
柳帷脸红了红,拉着岑越转过身,“你先把衣服穿上。”
在柳帷的要求下,芸娘把梳妆匣拿了出来,又找了一根尖细的绣花针。
柳帷把昏死过去的徐归搬到桌上,开始对徐归进行纹身。
先用描金笔在徐归的左胸画了一只乌龟,当然鉴于柳帷那三娴四不熟的功夫,乌龟自然画得很难看。
连在一旁执烛台的芸娘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为防感染,柳帷在下针前,还把针对着烛火烤了烤,才对着描样,一点一点刺下去。
细细的血点涌上来,柳帷用布抹了去,才用凤仙花汁调制的染甲水,涂洒在针孔处,抹抹涂涂,最后一只伸头摇尾的红壳乌龟便成功纹在了徐归白白的左胸上。
这若想去掉,只怕得连皮都刮下来,这徐归一个娇养的富家子弟,哪里会吃了这般痛,这样一来,他便不能再恋色淫乱。
左胸纹完了乌龟,柳帷又在他右胸书写了鸡扒过似的红字:徐龟蛋。
“怎样,还不错吧。”柳帷向岑越讨功。
“嗯。”岑越点头,眼里破天荒地也出现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柳帷见状,更骄傲得欲翘上天了。
趁着天香阁宾客正多时,柳帷用冷水泼醒徐归后,将他提到楼梯口,岑越抬脚,徐归便惨叫着滚下楼去,赤条条地躺在天香阁的大堂中。
引得堂中众人皆来围看,待看到徐归胸上那一只龟,三个字时,哄堂大笑起来。
徐归又羞又恼,想逃避,又因从楼梯上滚下来伤了腿骨,根本动不了,只得用手护住关键位置,恨恼得脸发黑,这是他有生以来奇耻大辱!
柳帷欢乐地笑了一阵,与岑越携手离去,临走前,柳帷蹲到徐归面前,居高临下放狠话道:“你若从此改过自新便罢了,若是不改,哼哼,到时唤来万钉雨,把你扎成刺猬。”
徐归黑脸变白,恨恼变成恐惧,他虽不知刺猬是何物,但总归是不好的,更何况听柳帷的言下之意,那天那场暴雨便是他们唤来的了,想到这超法常的能力,怎么不让他恐惧。
自此以后,徐归还真夹着尾巴,安安份份做了一世人。
回到客栈,柳帷心情奇爽,一种除暴安良的大侠感油然而生。
用过晚饭,沐浴过,钻进被窝还在得意轻笑。
岑越没办法理解,却也没出言阻止,只是背对着他,自顾入睡。
最亲密的事情都二人都已经做了,为了节省节支,二人只要了一间上房,所以才有了一个被窝里一个径自傻笑,一个独自入睡的情景。
柳帷笑了一阵,觉得脸僵住了,便收了笑。
虽然不笑了,可大脑依旧兴奋着,没有一点睡意。
对着岑越那对漂亮的蝴蝶肩骨看了一会,色心渐起,伸手去摸摸蹭蹭。
最先,岑越还能忍受那只手在底衣里到处吃豆腐,可是钻进底裤里,让他便没办法再忍下去。
捉住那只惹事生非的手,岑越转身,冷着脸看向柳帷,以示警告。
柳帷见岑越脸虽冷,但眼中情欲已动,哪里会惧,凑上去便亲住岑越的嘴。
岑越不知低骂了一句什么,胳膊一伸将柳帷压在身下。
柳帷开始挣扎。
“不是你想要的吗”岑越见柳帷挑动了双不从,很恼火。
“我想要在上面。”柳帷一边挣扎一边道。
“休想。”岑越拒绝。
在岑越的禁锢下,柳帷根本挣扎不出来,最后喘着气道:“你不是答应我三个愿望吗,那我要用第二。”
岑越愕然,想不到这时柳帷会提三个愿望的事。
柳帷见岑越正走神,一咬牙,一使劲,抱着岑越在床上打了个滚。
“我的第二个愿望就是我要在上面。”柳帷坐在岑越的腰上,将第二个愿望说出来。
岑越闻言,勾嘴笑了,魅惑倾国。
柳帷看得热血膨胀,撕扯二人身上的衣物。
“你答应过完成我三个愿望的,你是神仙一定要守诺,不能出尔反尔。”柳帷怕岑越不从,又说道。
“好,如你所愿。”岑越果然不挣扎,放松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柳帷一边擦鼻血,一边亢赤亢赤剥下二人的衣裳。
很快,二人便坦诚相见。
从哪里开始下手好呢,都是那么诱人,全部都是我的。
柳帷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好容易压住了晕眩,柳帷先对岑越优美如白天鹅的脖子亲吻起来。
“别像小狗一样乱舔。”岑越训斥道。
“我是小狗,你就是我的美味骨头。”
“谁是谁的美味还说不定呢。”
“当然是我的,啧啧,你的腰又细又软。”
“你喜欢吗?”
“喜欢,我最喜欢了。”
“你喜欢就好,等下别叫不要。”
“怎么可能,你,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你想做的事。”
“我想的不是这样,我要在上面,上面!啊!”
“你不就在上面吗”
“不是这样的,嗯。。。呀。。。”
余下的便是粗重的喘息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第二天上路,柳帷哀怨了。
岑越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道:“我昨天有照方法替你松腰,为什么你还那么难受”
柳帷狠狠地瞪了岑越一眼,不是腰痛,是受创部位红肿,松腰有什么用!
岑越驾马靠近,将柳帷从马上提到自己身前,侧坐。
“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唔。”柳帷点头。
“那好,你抱紧我,上路了。”
柳帷双手抱着岑越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还是有些心气不平,手在岑越腰上捏了一把,头钻进岑越的面纱里,在他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这才稍稍满意地笑了。
第32章 第 32 章
二人行行走走了十天,途经一处山涧时居然碰到白猿吱唧。
吱唧识得二人,从山峰上跳到树枝,往柳帷身上扔了几个野果。
吱吱唧唧地直叫唤。
柳帷原本笼着的愁眉终于舒了,举着果子对岑越道:“只要有吱唧在,我们即便是没钱也不用愁吃喝。”
岑越知柳帷为了他伤痛缩成八天发作,且伤痛加巨一直愁眉不展,此时见他难得开颜怎会拂意,当下顺其意点头应是。
柳帷将吱唧招到马背上,犹自喜颜道:“吱唧能逃出神仙界真是太好了!”
岑越毫不意外道:“缺月神猿为天君兽魁,岂能容易伤到。”
提到伤,柳帷又垮下了脸,满脸担忧道:“你镜伤发作日期缩成了八天一次,每次都痛晕了过去,可是唤那场大雨所致?”
岑越不语。
柳帷担忧更甚。
岑越见柳帷急得眼睛也红了,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在取出元丹推进红薮鸟时,在元丹上分了两道元气护住心脉,可令他没有元丹亦可如常生活,那天的大火虽烧不死他的神仙体,但柳帷一介凡人,会在火海里化为灰烬,近千年来唯一至深的羁绊,他岂会不周护安全,所以催动体内的一道元气唤来暴雨倾盆,以换来柳帷安然无恙。现下体内只剩一道元气,要护身又要抵御镜伤反噬,收效自然差了许多。
“如果……”柳帷颤抖着声音询问,“如果最后一道元气也没有了会怎样”
岑越扫了一眼满眼小心翼翼的柳帷,别过头,淡淡道:“不生亦不死。”
“植物人?”柳帷小心确认道。
岑越皱眉想了一回,不知何为植物人,但见柳帷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想询问,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说有了吱唧,我们便不愁吃喝是何道理?”
柳帷强笑道:“你想,它能在山林中给我摘果子饱腹啊,那时在你的神仙界里,就是他天天摘各式果子给我吃。”
岑越:“我们并不时时都在山林里赶路,遇到市集人家怎么办?”
柳帷:“可以让它卖艺,当初我就是从耍猴人手中买下它的。”
岑越:“哦,竟是这样。”
柳帷提了提精神,将其间经过讲了一遍,末了问岑越,“那根红玉柱体到底是什么,让吱唧那么雪白的大猿缩成一只土不啦唧的小猴子。”
岑越想了想道:“神隐针,此针为巫姬所有。”
柳帷那双夜明珠般的眼睛亮了,“巫姬是谁与瑶姬有什么关系与天君有什么关系怎么她的神隐针会在吱唧身上她跟吱唧有何仇怨?”
为了不让这双夜明珠黯淡下去,岑越耐着性子回道:“巫姬是雀灵长神,主管百鸟飞禽。与天君为从属关系,天君珍兽园的飞禽为巫姬豢养敬献。她的神隐针为何在吱唧身上,与它又有何仇怨,只有吱唧才能回你,至于瑶姬是谁我不知道,更不清楚她与瑶姬有何关系。”
话说完,看向柳帷,柳帷一脸要哭的模样。
岑越不明,问道:“怎么了?”
“岑越,这是你第一次跟我一下子说那么多话。”柳帷吸吸鼻子,满心的甜蜜溢了出来。
待把驾近了些,跨坐到岑越马背后,搂着岑越的腰,在他背后使劲地蹭了蹭,低笑了,和几声,声音里是满满的幸福与知足。
岑越不习惯柳帷这般热情的蹭偎,不自在道:“别把口水蹭我衣服上了。”
“蹭上去又怎样,反正你的衣裳都是我替你洗的。”
岑越不语。
柳帷又蹭了蹭,伸直脖子,在岑越腮边偷香了一个,才跨回自己的马上,拍拍吱唧的头道:“吱唧,我们出发,去匩源山。”
吱唧“吱吱”应声,他不明白,当初被岑越两次扔到神仙渡的人,怎么可以允许爬到身上去又蹭又亲。
两人一猿,南行数日,到达了渭州地界。在离渭州城还有八十里时,骤然秋雨瑟瑟而下,雨虽不大,却冷得很。
岑越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嘴唇微微有些发白的柳帷道:“这雨要下到明天,反正现在晚了,找地方躲雨歇过这一晚再走吧。”
柳帷虽心急赶路,但此时也由不得要缓缓。
在路边的山坡上看到药王庙,便栓好马,进了去。
进到庙中才发现已有两批人在此躲雨了。
一批是两个粗壮的汉子,其中一个脸颊到耳后有一条大疤痕,身边放着一把刀。另外一个汉子肩上缠着白布,隐有血迹,看似受了不轻的伤。这二人靠在庙堂西角,身下垫着蒲团。看到柳、岑二人进来,疤痕脸把刀紧了紧,有神的虎眸中露出警惕的神色。
另一批是也是两个人,一个小厮,一个年轻的公子靠坐在庙堂东墙,墙边放着一把琴。年轻的公子相貌十分秀美,不过柳帷每日面对岑越这般倾国倾城的美色后,其他的美色便入不了眼,只略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样五官长得不错,便将心放到岑越身上去了。
柳帷见庙堂东、西两边都有人,便与岑越在靠着药王泥像的堂中央歇下来。先弯腰将岑越长衫下摆的雨水拧干了,再从包袱里找出干布巾,把岑越头发擦干。擦过头发后,又翻了一块细棉软布,让岑越面朝自己,取下他的面纱,细细地将岑越脸上的雨水擦去,把面擦干了后,才从包袱里拿出另外一块干的面纱,替他戴好,顺手把鬓角刚擦散下的头发拢到耳后,这才又拿起软布牵起岑越的手擦了一遍,这才作了罢,捡起岑越用过的布巾开始替自己收拾。
柳、岑二人不知,这一番动作,让庙中的两批人都看痴了眼。
疤痕脸看痴的是柳帷,这一连番爽利又细致的动作,再加上那讨喜微翘的嘴唇,让他觉得这个男人比娘们还体贴暖心。若自己每日也能让他这般侍侯,那真是快活甚过神仙了。
年轻公子看的则岑越,他自诩秀雅无俦,从小听到的赞美车载斗量不下,刚柳帷取下岑越面纱,他看到被柳帷背影半遮住岑越的面容时,立时惊为天人,世人竟有这等绝色的男子,立时看痴了眼,回不过神来。
吱唧抖干了身上的雨水跳进庙中,柳帷一把抓住它,嘴里说道:“你也擦擦。”
吱唧百般不情愿地任柳帷把自己身上的白毛乱揉一通,一擦揉完,两下点跳,便跳到了药王泥像头顶。
“下来,不要对药王大不敬。”柳帷对吱唧道。
“吱吱。”吱唧不理。
柳帷从包袱里翻出一个香蕉,吱唧立即跳了下来。
“吃点东西吧。”柳帷拿出干粮递给岑越。
岑越摇头。
柳帷白了岑越一眼,道:“等下饿了,可不许摆脸色给我看。”
岑越看着柳帷手中的馒头皱眉。
“不许挑食。”柳帷将馒头硬塞进岑越手中,命令道:“吃!”
岑越不情愿地掰了一小块放进嘴中,柳帷满意地点点头,自己也翻出一个馒头,慢慢吞咽。
吃过馒头,又喝了些水,柳帷把吱唧拉伏下来,靠上供台边,自己与岑越则背靠着吱唧席地而坐。
“明天入了渭州城,不作停留,用过饭就上路。这样的话,两天就可以到森罗,三天能到安阳府,再有十天便能到匩源山了,两天、三天、十天,一共十五天,你还要再忍两次镜伤。”柳帷说到镜伤,不觉放低了声音,饱含疼惜。
岑越眼神闪了闪,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没有人这般温柔疼惜过他,或许在未成仙前,父母有过,但此刻柳帷的举动与声音却是如此地鲜明,鲜明到了血液和骨髓里。
夜渐深,二人相依着睡去。
年轻公子偷看二人,脸颈相贴,手腰相缠,有一股说不出的暧昧风流,绮丽缠绵,顿时红了脸。
三天后到了安阳府,正逢中秋佳节。
傍晚时分一入城府,更见城中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柳、岑二人先用过饭,又在客栈稍作了休息,柳帷便兴致勃勃地位着岑越上街了。
临走客栈前,客栈小二告诉柳帷,晚上最热闹当属安阳河的灯榭台上的串花灯,那里挂出来的花灯都是安阳府工艺性最高的花灯,还请了安阳府有名的鸿儒亲笔写了灯谜。届时在灯榭台上不仅会选出一年一度的花灯王,还能听到竹琴公子萧篱的《九落皇天》。
柳帷:“竹琴公子萧篱?”
客栈小二:“竹琴公子是我们萧员外的小儿子,琴技十分了得,他奏的《九落皇天》是失传了九百多年夏国的曲子,据说这曲子还是夏国的皇子作的曲,去年灯会上我远远地听过一次,真是好听的紧啦。这萧公子不仅琴技了得,还生得十分漂亮,再加上他安然修直的性格,就得了竹琴公子这一雅号。”
柳帷悄声问上岑越,“这《九落皇天》该不是你作的吧?”
岑越蹙眉,他想不起来了。
柳帷怕他伤神,牵起他的手摇道:“算了,我们就去听听看就知道了。”
第33章 第 33 章
二人不急不缓,顺着人流到了安阳河,见到水榭台上花灯结得富丽堂皇,台下人头簇簇。
柳帷虽有心也上前挤看热闹,但顾虑岑越,收了脚步道:“我们就在这儿听,隔着水,竟境说不定更妙了。”
岑越看了他一眼道:“琴者,大雅也,以虚静推于天地,通于万物,此之谓天乐。松沉旷远,雪躁静心,含至德之和平,以养君子之中和。如此轰闹纷杂之地何能号雅,又何能修中和之德。”
柳帷想起岑越在神仙界里唯一的消遣就是弹琴,对琴道自有一道看法,反正他也不甚清楚,当下受教般点头应是。
“你若喜欢听,来日我奏与你听。”岑越突然道。
“喜欢,当然喜欢!”柳帷立即应声回道,这是岑越第一次谈起二人来日的光景,怎能不让柳帷激动。
偷看了一眼岑越的神色,又道:“最好是弹个《凤求凰》之类的。”
“《凤求凰》。”岑越默念了一句。
二人在江岸,吹着凉风看着阑珊的灯火,喜闹的百姓,随意闲聊。
柳帷随意一转眼,便见衬着五彩斑斓灯光的岑越,一双流光蘊华的眸子,正与自己对视,心中一暖,吟诵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岑越闻言,讽道:“你是有多路盲才能找千百遍也找不到。”
柳帷被噎住,什么浪漫泡沫都化没了,只能干瞪着岑越。
岑越仿佛没看到柳帷的神色,又道:“凡人果然蠢愚,寻一遍不见,便罢了。既已缘尽,何必辛苦千百遍去寻。”
柳帷闻言身上一阵发冷,“你,你就是这样想的,寻我一遍不见,便不再寻了?”
“你。”岑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根本不用寻。”
柳帷又是一阵气苦,根本不用寻,意思就是知道他上赶着跟他了。
“我累了,回客栈了。”柳帷气鼓鼓地说完,扭身便走。
岑越不明他为何生了气,不过他已将柳帷的灵魂记到了魂引上,不论他在哪,自己都知道,何必去寻,直接去便是了,所以根本不用寻。这个凡人不为他高超的法术而欣喜,反倒生气了。
岑越虽恼,但还是跟在柳帷身后向客栈走去。
结果一转身,就撞到一个人,啪地一声,物什摔到地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声音嚷开来。
另一个赶紧拾起地上的物品,打开裹袋,朱红色的古琴的琴额一道明显的裂缝。
“朱凤靗翮。”岑越看了一眼古琴略有些惊讶,抬手在琴弦上拨了几声,自语道:“一徵稍破,七弦少铎。”
岑越侧头略听,又道:“七弦咽寒,琴额定有岔裂。”
“当然有岔裂,不就是你撞摔的。”
“章琴,莫放肆。公子请莫怪。”
岑越仿佛此时才发觉有二人在眼前,眼睛从古琴上收回来,冷冷地扫了主仆二人一眼。
“是你。”声音带着明显的惊喜。
岑越皱眉。
“三天前,我们曾在渭城郊外的药王庙中见过的。”说话的正是那天药王庙中那个年轻的公子。
这时路上有人已经认出了这个年轻的公子,上前来有道萧公子好,也有道淡竹公子好。
原来他便是淡竹公子萧篱。
萧篱此时满怀欣喜,且不说岑越的风姿折人,就是刚才一眼便认出一把琴是朱凤靗翮就很了不起了,要知道,这把琴是民间三大古琴之一,鲜有人识得。更令他惊讶的是,岑越凭着几个音调便能辨别出古琴残音在何处,所残为何,任是自认琴技了得的萧篱也佩服不已。所以对于识得琴越的欣喜远远盖过了对古琴的损坏的痛惜。
当然,他的心情一丝也没有传达给岑越,因为岑越不耐烦了。
萧篱看了一眼岑越的皱紧的眉头,忐忑地放下揪在岑越袖子上的手。
“公子定是琴中高者,我有一家琴行,公子可有兴趣去看看?”
“公子,你还有约。”琴章在旁提醒。
“你替我传口信,说我有事不能赴约,来日再补。”
岑越本欲拒绝,可又开口道:“可有卖琴谱?”
“我们萧家琴行的琴和谱是最全的。”琴章插嘴道。
“可有《凤求凰》?”
“有的,是参照孤本补全了的。”
“带路。”
柳帷气鼓鼓回到客栈,要了热水,沐浴过,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听啊听,听到几乎快睡着了,还是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气闷变成了担忧,想到岑越没有法力,又有镜伤在身,还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这把他放在外面实在是让人提心吊胆。
柳帷一边咬牙恨骂,一边穿好衣衫,出了房门。
刚出走出客栈,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而来,接着就见岑越跟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下了马车,下了车后,那公子递了一个东西给岑越,岑越接过放进了怀中。
柳帷的担忧变成了酸涩,眼睛直直地瞪着岑越,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柳帷的眼睛本来就很亮,如夜明珠一般,现在这样直直盯在身上,岑越岂有不能感应的,转身就见柳帷狠盯自己。
萧篱见二人气氛不好,自己也不知为何,自不好相劝,便告辞离去了。
“他是谁”柳帷质问。
岑越略想了想,刚才萧篱的自我介绍,“萧篱。”
“就是那个擅琴,长得像个女人的的淡竹公子?”
岑越点头。
柳帷吃醋更甚,原来是找着知音,怪不得肯假以颜色与凡人同坐一辆车了。
“你刚跟他去做什么了”
岑越道:“去了琴行。”
柳帷上前,伸手往岑越怀里掏,张口嘴里的酸气便往外冒,“他给你什么了,你这么宝贝,还要放到怀中。”
岑越侧身避开了,明摆着不给柳帷看。
这下真把柳帷深深刺激到了,岑越不仅跟别人同坐一辆马车,还接收别人的东西,居然还不给他看!
岑越看了一眼两眼通红的柳帷,略有些不自在道:“回房。”
回房后,二人开始冷战。
当然岑越并不认为他在冷战,冷战的只有柳帷罢了。
柳帷一改往日的贴心小媳妇形像,不替岑越安排洗漱事宜,大剌剌地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岑越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更何况他也不知柳帷气在何处,也无从安慰起,既然柳帷不替自己安排这些事,他便免了诸事,又见柳帷一个人占了大半个床,自己也没办法睡,便盘在榻上打坐调休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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