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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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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电光火石间,管里的视线已经突出悬崖,显然,他被拉了出去,拉离了生的境地。他试图转身找回平衡,只是少年却不让他有这机会,四肢如同蛇般紧紧缠了上来,他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急速上升的景物,最後的视线是枯枝烂木乱飞的景色,以及少年嘶哑如鬼魅的耳边低吼:“你休想甩掉朕!一辈子也不要想!”
管里突然地睁开眼睛,倒把杨清吓了一跳,他忆起昨晚没再被“皇上”因“宠”而留宿,当然,也没有阴冷的地面,他睡在床上。
“你做梦时真变态。”
第三章 皇上“英明”(16)
管里保持著标准十字双臂抱胸型睡姿,眼珠也不转动一下,应道:“怎麽?”
“脸上表情换来换去,身体却僵硬得象木乃伊。”
“是吗?”他慢慢坐起来,“以後我会注意不动表情。”
“……”
自从长公主来了後,杨清的好日子到了头,飙悍的公主在前线军营无聊之极,这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都城的夜夜笙歌,她打扮得再豪华,衣裙拖拽、环佩之声在刀剑交击不绝於耳的军营中显得份外刺耳,除了让那些在她看来下贱之极的兵士饱了眼福外,毫无用处。
她便闷气起来,她一闷气,便要找人发泄,除了那些可怜的宫女太监外,杨清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杨清通过在无聊时间里孜孜不倦的挖掘,很快便把零散的过去串成了画卷,他记得在皇帝还未进入明君路线,仍是那个性子懦弱、胆小怕事的孩子时,便已非常宠爱妹妹,几乎是百依百顺。进入明君路线後,虽然变得沈稳狠辣,对她的宠爱却长胜不衰,唯一一件没依她的事,便是她与李胜的婚事。自那之後,这位长公主似乎打定主意不嫁人,硬是赖在宫中,皇帝居然也随她去了,也由此,她认为皇兄必是心中有愧,对於李胜的恨意,也就逾发深重。
所以当她再次找到杨清发泄烦燥时,并不觉得有什麽不妥,只是她又哪里知道,这位皇兄面上没变,里面却早换了个人。杨清正为著云天祈和丞相的事著急上火,耐性比起初见她时,就又少了一分,再听见她的絮絮叨叨後,不禁开始打坏主意,正想著用什麽办法来好好整一整她时,但当“李胜”这个词落入他耳中时,云游太虚的魂魄终於被拉回了本体。
“皇兄,难道你忘了,当年您在那件事後,亲自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自那之後也一直是皇恩浩荡爱有加,可是他呢?虽然表面上对您毕恭毕敬,可私底下谁知道怎麽样?您小时候他是怎样对待您的,你没忘吧?”
杨清笑著道:“当然不会忘。”转过头来,等公主走了,他立即招来管里,问道,“你小时候是怎样对我的?”
管里反应极快,道:“你来问我?”
杨清从鼻子里喷著气,道:“我的资料里没这部分!”
管里托著下巴想了半天,只能回忆起资料上记载的零碎片段:“小时候你很依赖我,凡事都与我商量,说要与我一起守护这个国家,我似乎对你……”
杨清大感兴趣,问道:“怎样?”
“并不服气。”思虑片刻,他选择了这个柔和的词,“很多时候,我会故意与你对著干,事实上大部分的事,我的意见也很正确。”
杨清并未感到不悦,倒是兴致勃勃地反问道:“那我就没什麽反应?”
“没。”管里垂下眼帘,不想泄露梦境,“你一直对我很信服,无论我说什麽,你都准了,只是那次……”
“哪次?”杨清等了一会儿,听不见下文,不耐烦地催道,却看见管里眼神飘向暗处,再转向帐外,会意过来,朗声道,“暗卫们出去!”
阴影中响起几不可闻的破空声,不久之後便安静了下来,杨清与管里对视一眼,正要准备再开始说话,明显的脚步声响起,似乎在提醒他们般,转头一看,唉第一次没有因为皇帝的召唤而出现。
杨清有些吃惊,问道:“你怎麽出来了?我没叫你。”
唉摆了几个手势,杨清脸上显出诡异的神色,转头对管里说:“唉说他知道那件事。”
管里挑挑眉,并未接口,只是点了点头,杨清便开始翻译唉的手语:“那天,李将军来找皇上,说有要事相商,我自然隐在一边,距你三步之遥,听见李将军对皇上您说,我要皇位。”
这四个字的突然出现,管里并不知道唉说的时候是何心情,至少面容不变,手势也未有任何停顿,杨清翻译时,却有几分呆滞,片刻後才唏嘘一声,冲管里道:“你还真是够厉害的。”
杨清眼神里并未带著谴责,显然他没有把管里当作李胜,对他来说,游戏就是游戏,而管里则心中郁闷,想起梦中的场景,按理说,管里的身体并非“李胜”,真正的李胜,也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他怎会做“他”的梦?难道说公司又开发了什麽新技术?
还不待管里想出个所以然来,杨清已带著兴奋继续翻译下去:“我听见李将军这麽说,就注意看了,怕他出手。皇上虽然怯懦,可在这件事,仍知晓大理,无论李将军怎样说,都不肯点头,最後李将军恼了,突然出手袭向皇上,我挡了下来,皇上您在一边叫‘不准伤他’,我与李将军过了几招後,他不敌我,便停了下来。”
唉说得轻描淡写,可当时的情形肯定一触即发,李胜必然又气又怕,惶恐无措,可面对唉此等的高手,再加上又把那等大逆不道的话说了出去,那时定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杨清象听戏一般,催促停下的唉道:“後来呢?後来发生了什麽事?”
第三章 皇上“英明”(17)
唉飞快地瞄了一眼管里,继续打起手势:“後来您放了李将军离开,并且下令此事不可外传,但从此之後,李将军便处处与您作对,还公开宣称,‘尊龙无爪,国之大祸’,您听了也什麽没说。”
後面的“话”,手势颇慢,显然是“说”给杨清听的,他象是没心没肺地蒙然不知,还安抚地拍拍唉的肩膀,笑道:“过去的就过去了,那是哪年的事?”
唉报了个年号,杨清算了下,道:“十一年前,朕十六岁?”
唉点点头,打了几个手势:“您十六岁,李胜将军十五岁。”
“你多少岁?”
杨清的问题让唉一愣,垂下眼帘,似乎想了一会儿,才打手势应道:“二十一。”
“真没想到李将军居然还比朕小。”这等莫名其妙的话唉也听得面不改色,杨清站起身来,一揽他宽阔的肩膀,笑道,“多亏有你在身边。”
唉怔了很长时间,眼中似乎有某样东西在溶化,在杨清挥手後,仍躬身行了个礼,悄然无声地隐於阴影中,管里沈默了许久,才道:“唉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杨清苦笑起来:“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谁叫他那麽有用,实在是万能保姆啊!”
“你带不走他地。”
杨清撇著嘴,斜著眼:“你这是在报复我前面说的话对不对?故意的,你故意的!”
管里难得一笑,举杯说道:“不。”
“那什麽?”
“你活该。”
十天之後,入冬的第一场狂风突袭了军营,军士将军们纷纷缩进帐蓬里,聊天睡觉,连值班的士兵,也裹著厚衣,跺著脚,一付苦瓜脸,更不用说来军营没多久的公主了。
她无聊地躲在帐蓬里,透过帐蓬缝瞧著枯草荒地,哪有什麽趣事,不要说“趣事”,连能够称之为事的都没有,她每天每天唯一的乐趣只有骚扰杨清。
“皇上,您没忘了当初李胜说的话吧?他可是与您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时候却那样说您,您现在还如此待他!早该治了他的罪,把他除掉才对!”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提来做甚?”杨清皱著眉头,裹著厚衣围著火炉,面前摆著香茗鲜果,可惜身边却不是美女环绕,而是姿色平平的长公主,不停地吱吱喳喳唠叨,如果不是她的命运影响著世界的发展,他立刻会把她嫁去南极和亲,“再说他後来不是对朕很忠心吗?”
长公主听见这话,双眼一瞪,气势十足地拍案而起:“那是他巴结丞相没成功!丞相那老东西,我早看出他有二心,想要您这九五至尊之座!怪不得当初没看上李胜那麽个小将军,有了您,丞相还要他个小将军干嘛?李胜准是看风头不对,又转过脸来想巴结您,您不理他,他跑去军队,美其名曰为您为忧,实际上是想掌军威胁您,这些都是天下人眼里看到的,可不是我胡诌的!”
李胜当初是听皇帝之令,接近丞相,依著丞相扶持,年轻的皇帝才把朝政掌在手中,後来李胜又被派去军中,这全是皇帝的命令。可见人嘴两片皮,要不是杨清看过资料,心里清爽,公主这话倒也歪得象模象样。
杨清懒洋洋地敷衍几句,眼见她似乎又要发怒,急忙摆正颜色,好言相劝,说了好些时候,费了不少口水,才把愤愤不已地长公主给劝走了。送那位姑奶奶出了帐,再回来,看向帘後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恨恨。果然,管里走出来时,脸上带著幸灾乐祸的表情,长公主来时他正与杨清商议著事,无处可躲下只好躲进里帐,自然把一切都听在耳里。
杨清恼羞成怒:“丞相到底什麽时候才来,这公主烦得朕都要自杀了!”
话音刚落,似乎世界听见了他的愿望般,帐外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一人,小兵打扮,脸上蒙著块破布,只露出两个眼睛,全身风尘仆仆的,衣服上划出四五道口子,嘴唇已干裂得没了血色,一进来就趴在地上狂吼道:“皇上,丞相打来了!”
杨清精神一振,喜上眉梢,正想著该给予气势汹汹而来的丞相什麽援助时,不想一边的管里突然拍案而起,厉声喝道:“三军列阵!迎战!”
第三章 皇上“英明”(18)
杨清吓了一跳,看向管里的眼神象看外星人,等著小兵大喊得令冲出帐後,他才惊醒了过来,跳起来一把拉住管里吼道:“你发神经了啊?迎战干什麽?太投入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是吧?”
管里瞪了他一眼,一付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丞相如若叛变成功,接下来会怎样?”
“会怎样?”他脸上一阵迷糊,顺嘴道,“诛杀反对势力,巩固统治……啊!”
看著管里眼中暗示著“明白了吧”,他显出苦笑:“如果丞相赢了,西国就不会灭亡了。”
“丞相是夺权,云天祈才是叛国,不能让丞相赢。”
杨清前面都没想到这一层,此刻抓抓脑袋,听见营帐外士兵集结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些头疼地道:“现在怎麽办?朕不会打仗啊。”
管里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你居然以为会有人让你指挥?”
“朕好歹也是皇帝。”
他臭著脸道,管里的回答却更让他郁闷:“所以你是装饰。”管里走到帐营门口,回过头来见他黑著脸,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可以喊喊口号。”
初冬的寒风刮还算温柔,没有冰碴子也没有冰雹,西国与商国交战地处北方,只是不知今年为何至今已近十一月,都还没降下初雪,士兵们都议论,那是天佑西国,是以无雪渡冬,大吉!
杨清评价:“还不如来只大鸡炖了补补!”
所谓战争,就是一堆精力过剩的男人们聚集在一起,想著法子以人多欺人少罢了──杨清看见那位明君皇帝在兵书上的注解时,不禁拍案叫绝。
自从迎战的命令下达後,死寂的军营瞬间活了过来,富含活力的骚动一直持续著,士兵们带著杀气与兴奋四处奔逃准备著,有些已经准备完毕,穿著军甲跑去集合,在路上与别人撞在一块,又是一片混乱。车马弓箭辕骑等等,各门各部都象不断被投下石子的池塘,拼命泛起涟漪。
西国的军甲全由玄铁打成,黑煞煞的一身,穿上全甲的士兵看起来威严可怕,光是气势上便涨了三分,当这黑甲兵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连绵的方阵後,那气势便成倍的增涨起来,哪怕是宿敌商国,看著这黑色阵甲,心头也不是没有怯意的。
军队的集结花了整整半天,杨清这次在旁边从头看到尾,终於明白为什麽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把这麽一帮象苍蝇般嗡嗡乱跑的人,变成一支听指挥的军队,那得花多少心血,又得花多少精力。
大军集结在都城来的路上,杨清站在车上看去,看著好象黑色海洋一般的队伍,耳中听著兵器交击的锵声不时传来,寒风一起,肃杀之气映衬得士兵脖上的红巾好似飘洒的鲜血一般。
探马来报,丞相大军还有一个时辰便开拔来,跟随杨清左右的将军看了看天色,说道:“皇上,日头尚早,我军精力充沛,叛国长途奔袭,是疲军,不如给予迎头痛击,定可大获全胜!”
杨清斜睨了一眼这位想著表现的将军,懒洋洋地道:“那就这麽著吧,具体你去安排。”
那位将军面露喜色,撒马去了,不一会儿便奔了回来道:“还请皇上与士兵们说话,鼓舞士气!”
杨清演了这麽久,除了前段时候出征,倒还真没见过这般壮观的景象,慢腾腾站在阵前,看著管里一付“快结束吧”的表情,一时之间舌头扭成了麻花,不知该说什麽好。直到管里连清了数声嗓子後,他才回过神来,刚一张嘴,那本就不大的声音便被狂风刮得支零破碎:“各……位,尽……力而战……受伤算工伤!”
没有太监传话,队伍里也只有就近几个人听见了他的话,远的不要说听,有些士兵连他动没动嘴都看不清。一片肃静中他正尴尬间,立於他身边的将军不知是想好的,还是急中生智,突然拔剑举天,宝剑出鞘的尖锐声响起,如同发令的枪声,灼灼白日之下,森铁照玄甲,满含劲气地啸声喝道:“受伤算工伤!”
其他将军们心领神会,有样学样,拔剑举天同时喊道:“受伤算工伤!”
兵士们接著齐声重复道:“受伤算工伤……”
杨清突然觉得有点自豪。
第三章 皇上“英明”(19)
杨清看过不下几百次战争场面,有电视上看的,电影上看的,工作时看的,在魔法球里看的。但是实际亲身临第一线,亲密接触战场,却还是第一次。
在迎击开始前,他还是抱著终於可以看见真刀真枪的心理,有些兴奋,只可惜到後来却大失所望。除了开头喊了几句话,鼓舞一下士气,众人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才讲完,便一涌而上把他包围起来,死死看住,谁也不敢再让他做些什麽,尤其是“皇帝最信任的骠骑将军李胜”吩咐过,“皇上身体微恙,务必多加看护”,暗卫们都显了身,紧紧靠在他的身边,满眼所见尽是人的後脑勺,令他大为郁闷。
人墙外面他听见丞相飘忽的声音传来,远远地听不清楚,他心里痒痒,便差太监去问。小太监一溜小跑去,一溜小跑回,气喘吁吁地应道:“丞……叛军头领叫我们速速就降,以免被别国乘机拣了便宜,自家内斗,亲者痛,仇者快……”
听得这一串客套话,杨清不耐烦地打断了小太监的絮絮叨叨,正在此时,外间又传来几声喊话,模糊不清,他立刻再把小太监赶了出去,如此反复几次,每次得来的尽是一些普通的互骂劝诱,他在无数电视剧中看过上百遍,不禁在心中叹道:艺术来源於生活!
这般对骂了一刻锺後,随著一声有些熟悉地长啸声,杨清反应过来,那是管里!他的心里此时就象被千百只猫挠著一样,充斥著好奇的猫叫声,令他坐立不安。
“李将军在干什麽?”
听见皇上没有再赶他跑去看,满身大汗的小太监松了口气,从人墙之外努力伸出头去看了看,答道:“禀皇上,李将军已带著前锋队出阵了。”
“朕也去!”
小太监双腿一抖,脸立时沈了下去,对著周围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心领神会地挤紧了圈子,他大叫道:“皇上,您可不能再有闪失了!”
众人听见这话,想及原先他做过的疯狂事,立时再度压紧了一点,个个人高马大的,把本来不矮的杨清遮得只见黑衣不见天,慢慢便烦燥起来,怒道:“给朕让开!挤得累不累?”
不想暗卫齐声道:“皇上恕罪!”
“知罪就让开啊!”
“皇上恕罪!”
“靠!你们只会讲这句啊!?”
“皇上恕罪!”
“……”
他这般百无聊赖地挤了一会儿,终是觉得脚累疲乏,最终无可奈何,只有一屁股坐下。在这一瞬间,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再连著东西撞地的声音,似乎是什麽东西飞了起来又落下。他的好奇心被提了到极致,站了起来扒开最近一名暗卫的脑袋,左右看了看,突然伸手到空中,大吼一声:“唉,带我出去看热闹!”
话音未落,他的手里已握著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唉凌空出现,提起他用力一掷,接著两脚一点,人如飞燕般越过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头顶,正好接住下落的皇帝,脚下发力,两人电光火石间已窜出三丈多远。目瞪口呆的保镖们此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高叫著“保护皇上”,纷纷涌了上来。
杨清此时没兴趣再管其他人,他睁大了眼睛,看著远处硝烟滚滚战场上的变化。唉当然不会带他真得闯进战场去,他也不会真的要求去刀光剑影之中。身在云中不见山,他明智地选择了附近的一个山崖,虽说高尔狭窄,但至少能够纵观全局。
战场上的西国军队身穿黑甲,丞相的叛军也身穿黑甲,不同之处只在於脖子上没系红色脖巾,两只黑龙绞在一直,站在高处的杨清根本分不出双方,不禁恶质地想,如果谁的脖巾掉了,那不是立刻要被自己人杀掉?
黑乎乎一片混乱中,有一支队伍份外显眼,他们手执大刀,身披重甲,步伐整齐,即使身边同伴倒下也不停止前进,但这些都不是吸引杨清的原因,吸引他的是,那队伍最前面骑在马上,身穿大红战袍的管里,赤红在黑海中乘风破浪,所过之处死亡接踵而至。
管里的骑术极佳,配上装备精良的身甲,撕杀互搏之中并无损他的丝毫魅力,反而凭添他的英武气息。
杨清看得兴起,用尽全身力气冲著管里方向大吼了一声:“杀啊!李将军,GOGOGO!”
赤红身影似乎听见了,左右打量著,杨清正得意间,红色身影的上半身猛得往前一冲,不自然地往右边倒去,再起来时,肩头上已多了一枝箭羽。
他吹了声口哨,满面红光:“见血了!李胜,打回去啊──!”
第三章 皇上“英明”(20)
管里终於辨别清了方向,往杨清看来,见著他手舞足蹈,笑嘻嘻地站在山顶上看著,抽了的嘴角,毫不客气地亮起中指。杨清笑嘻嘻地正准备竖回去时,管里的上半身又是一倾,又一支箭射中了他,大概敌方终於发现他身穿奇服,应是个不小的官,自然想要一箭立功。
杨清看著管里面不改色,先是手起刀落,砍了身边敌军的脑袋,再揪住箭尾,直接连皮带肉地拖出了箭支,哼也不哼一声,看得连下属都面色铁青,杨清却鼓掌吹哨,兴奋不已。
杨清正看得带劲间,感觉有人碰他,扭头一看,唉打出手势:丞相一方势弱,李将军应安然无恙,请皇上放心。
一听见这话,他便认真考虑了下如果就这麽让管里死了,公司会不会向他要巨额赔偿。恰在此时,下方战局突然异军突起,远处一小队骑兵纵横而来,白甲白骑,显眼无比,正是云天祈。他带著的骑兵同样身穿白衣,如洗衣粉洒入脏衣服般,瞬间在战场上开辟出一圈通道来。
杨清看见管里调转马头,试图支援其他的同伴,正好背对著云天祈,身在战场看不清局势,他在高处却看得明白,心中一凛──难道云天祈终於要动手报仇了?
此时,他便面临一个选择,救还是不救?
管里在昏君路线中,本该是饥饿而死,只是来了後,他逐渐发现饿死这事实在太难成功,这麽长的时间,谁知道中间又发生了什麽事。好比上次,打进天牢,他又再三吩咐,本以为高枕无忧必能成功,谁想到能仁义士非要掺和进来保住国之栋梁,天天鸡鸭鱼肉的往牢里塞,甚至还有牢头小弟一本正经地跑来安慰他“皇上很快就会息怒了,将军必会再出去的”云云,每天念得他双眼血红,恨不得杀人。
杨清听完管里的复述後,狂笑半个时辰,下巴脱臼,痛不欲生。
至此之後,他们对於饿死的信心大减,这事可遇不可求,杨清甚至出馊主意,把人活埋了不是和饿死差不多吗?自然被管里教训了一顿,他便再也懒得去烦管里的事,随便他想办法得了,真要说起来,管里明明是敌对竞争公司的,为什麽要他操心?
此时,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救,还是不救?
杨清正想著这糟七糟八的,冷不防站得太前,下面战场转移间,已慢慢靠近了他所处的山崖。有眼利的看见了,高呼一声“昏君”,数道目光立刻齐刷刷地射了过来,饶是唉眼疾手快,一把拉过他,也有数支箭羽擦著他的鼻子飞了过去。
他骂了一声,双拳难敌四手,唯有和唉两人落荒而逃,不想才下了山脚,便听见背後蹄声震天,偷眼望去,几只黑骑紧追了上来,唉顾不上礼节,一把揽过他的腰,脚下发力,如流星一般向已阵窜去!
不想那几骑也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拼了命,居然脱离了本阵,不管不顾地直追上来,唉一人带两人,两条腿怎跑得过四条腿。远远地己阵已出现在眼前,原先追著他们後面出去的护卫们许是走岔了,一个人影也不在,唉也无法发声,不要说通知远处的友方,这距离上,就算此时远处的本阵立刻发现,却也是迎之不及了!
追兵与他们只剩几步之遥,马背上的敌人浑身带血,双眼圆睁,一见杨清与唉进得攻击距离内,立刻粗臂一挥,长刀带著杀气往杨清的脑袋上下劈过来!
唉推开杨清,双臂一翻,交叉在额适当,居然堪堪挡住长刀的进攻。两相交击之时,居然发出金属声响,唉虽是带著护臂,却也承受不了厚重长刀挟著重力的去势,免不了骨裂皮破,他的双脚受不住人马合力的攻击,立时没入泥地之下。他知此时不能耽搁,忍著剧疼,一反手抓住敌将的刀柄,沈腰下蹲後移,顺力把那敌将拉了过来,袖中柳叶刀滑入掌心,银光一闪而过,敌将双眼圆睁,脖子上喷出一蓬血柱,身子一软跌下了马背,他便坐了上去,夺了马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漂亮之极。
杨清却对唉做了什麽一无所知,看也不看追兵,他知道敌人的目标是他,若是还傻呼呼地呆在唉的身边,等待援救,只会让两人都陷入危险之中,唉拖住敌人,他的任务就是一直往前跑!
此时真是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杨清可不管一个皇帝在阵前逃亡有多难看,如果此时死了回去,那真是功亏一篑,还不知会被白大褂们骂成什麽样,说不定把他身体切了去卖器官,那可不止是难看了!
第三章 皇上“英明”(21)
腥风一阵阵地灌进喉咙里,肺部难以忍受地火烧火燎起来,身後的马嘶啼响却是一刻不停地逼近过来。尖细的破空声从脑後传来,他反射性地低头一滚,正好闪过擦著他头顶过去的马刀,他只来得及在地上翻个身,仰面朝上时,看见的是一双高高扬起,正准备顺势落下的马蹄!
时间停止了,周遭的一切都定格了,杨清脑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工资啊!
疼痛没有传来,杨清眼中只剩一片红色,比鲜血和火焰还要豔丽的颜色,马儿悲鸣声连绵不绝,巨大的撞击声结束时,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寒日。杨清把满嘴尘吐了,从泥地里爬起来一看,管里正从敌将尸体上抽出马刀,面无表情地一瘸一拐走过来,鲜血顺著他的发丝淌落,在衣甲上画出蜿蜒纤细的红线。
方才情急之下,是管里骑著马,从侧面狠狠撞上了那敌人的马儿,两马相撞飞出去数丈,不然杨清非被踏成肉泥不可!
杨清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道:“凭丫这样子,我们回去就该要奖金啊!”
管里颤抖著举起手来,修长的手指蜷在手心,除了中指。
两人互相望了会儿,突然都笑了起来,便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当惊呼声响起时,他们一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管里觉得胸膛一麻,低下头去,看著透胸而出的箭尖,笑容中慢慢掺进几许自嘲,膝盖以下很快便象被抽去了般,渐渐麻木,他往前倒去,被杨清一把捞住。
管里觉得胸口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那箭准确地插进了他的心脏,肋骨被箭势敲碎带来的窒息感渐渐超越每一下跳动带来的痛苦,可是在他看来,这种疼痛却还不够,他甚至能数著心脏在剧烈地跳了一阵後,慢慢变缓的节奏。
他看著近在眼前杨清的脸,周围的声音象是隔著一层膜般模糊,血液失去了心脏的起搏,开始减缓流动的速度,缺痒的大脑令他进一步陷入混沌之中。他想说些什麽,可是张开嘴,嗓子眼里象塞著报纸,在呼出这个虚幻身体的最後一口气後,浓重粘腻的黑暗扑面而来的,就象每次完成任务之後一样,他又该返回“真实”的世界了。
他最後唯一想说的是──杨清,你是白痴!
杨清托著管里的尸体,看著周围赶上来的友方,那位谋杀管里的凶手已经被乱刀砍死,一切都尘埃落地,他想说些什麽,却说不出话来,嗓子眼里象堵著东西般,所以当那声尖叫传来时,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转移了。
长公主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出人群,妆容豔丽的脸上是数不尽的惊慌惶恐,带著不可置信的神情,用她修剪漂亮而又画著柔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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