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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天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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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光灼灼,疾射向远处的明黄色大帐!
  
  当太监禀告云天祈夫人求见时,杨清又一次从好眠中被吵醒,是以又再次非故意衣冠不整地接待了这名貌似无盐的女子。
  
  “何事?”杨清以一惯地随意态度说道,对於这名女子,他绝对说不上有好感,以貌取人是他的本性,尤其是对女人,这是他本性,他也无意掩饰。
  
  “皇上如若想召贱妾入宫,贱妾自当奉行,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追究外子不敬之罪。”
  
  杨清停顿片刻,扑哧一笑出来,阴阳怪气地道:“召你入宫?朕干嘛要召你?难道说你以为朕看上你了?哈!说什麽傻话?”
  
  这话恐怕出乎端正跪著的女子意料,她身子微微一抖,很快又强自冷静了下来,仍是努力维持平淡的口气说道:“贱妾自知貌丑,只是拼得一命想请皇上开恩,饶外子一命!”
  
  “朕干嘛要饶他?你是谁啊?你叫朕饶朕就饶?”
  
  “皇上不怕此等丑事传扬开去有损皇家英名吗!?”
  
  女子的口气如滚水在薄冰下沸腾,充满了爆发前的张力,杨清看得越发好笑,挑起嘴角道:“你话说完没?说完了就出去,朕懒得听!”
  
  女子还想说什麽,杨清却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朕说的话你不懂吗?朕,不想,听!或者说,你觉得让侍卫把你扔出去,更好一点?夫人,你还要不要名节了?”
  
  这话说得恶毒之极,杨清这大恶人倒打一耙,女子离开时的背影如寒风中飘摇的小树,悲凄单薄,杨清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後,却泛出个慵懒的笑容,对里帐的管里道:“朕演的不错吧,她回去後肯定会和她老公哭诉,这下子云天祈会更恨我们,大功告成!”
  
  半天听不见应声的杨清转头看去,管里脸上带著少有的阴沈表情,望著女子离开的方向发呆,他不由打趣道:“喂,不要告诉朕你看上那女人了。”
  
  管里斜睨他了一眼,张口欲言,却又合上了嘴,苦笑一声後便准备离开,见著管里脸色不似平常,他如发现新大陆般跳下床来,上下打量了半天,灵光一闪,扬声叫道:“双儿!”




第三章 皇上“英明”(11)

  管里停下了脚步,看著帐外跑进来一个小女孩,在那名刺杀失败的丫环死後,杨清便凭著长相,从宫女中挑了这个双儿过来,她有张圆圆的脸,灵动的大眼睛,带著点婴儿肥,看上去煞是可爱,听得他的叫唤,便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应道:“皇上?”
  
  杨清咧开嘴问道:“双儿,你可想嫁人?”
  
  小丫头没想到这是问题,愣了愣後立刻羞红了脸,答道:“皇上,双儿还想服侍你呢!”
  
  “胡说什麽,女娃儿长大了总要嫁人的!”杨清眼神飘到管里身上,“你觉得李将军如何啊?”
  
  小丫头张大了嘴,目瞪口呆,以她的身份,能够嫁个正常的人,而不是太监就该偷笑了,嫁给骠骑大将军?那是云端上的美梦,想也不敢想的。此时突然被问了,一时张口结舌倒说不出话来了,待听见皇帝又问了一遍,这才清醒过来,如她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早已成了人精,知道此时绝不是推脱的时候,便急忙点头如捣蒜,连害羞都顾不上了。
  
  管里听见杨清意味深长地问他意下如何,不由皱起了眉头,随口拒绝道:“末将心悬国事,不想太早成家。”
  
  杨清问道:“当真?”
  
  “当真!”
  
  “你确定?”
  
  “确定!”
  
  看著管里的瞪眼,杨清笑道:“你可不要後悔……唉,给我杀了双儿!”
  
  双儿哪里反应得过来,她只来得及瞪大眼睛,唉的身影已兜头罩下,掌风向著她前额印去!
  她只能僵在当场,惨呼声卡在喉咙里,双手反射性地去挡,如若真被唉击实了,她这双嫩手,自然只会落得个残肢断骸的下场,所幸,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唉的手被一直关注著杨清动作的管里挡住,他架住唉的突袭,令唉也露出微小的惊讶神情,不等招式用老,便收了回来,换只招式,身体如游鱼般,试图绕过他,换个角度攻过去,
  管里後退一步,正准备再行捕杀时,杨清的声音及时响起:“唉,停手。双儿,下去吧。”
  
  听见这命令,小丫头不愧是宫里头长大的,从震惊中迅速恢复了过来,闷不吭声一溜烟跑出了帐中,唉也即刻後退,高大的身影消逝在阴暗之中,管里抚著发麻的手臂,忍著胸中积郁的怒气,冲著满含顽世不恭笑容的杨清道:“你何必杀她?”
  
  “我不是没杀嘛?况且,朕就算真杀了又如何?”杨清往前一步,却脚底一滑,他低头一看,原是踩著了血迹,他这才发现管里的手臂被唉拖出长长一条伤痕,鲜血顺著手腕滴落在地,看起来触目惊心,他掩起鼻子翁声翁气地道,“朕……我是觉得啊,你们这些人,演得久了,还真当自己是世界里的人物了啊?你是谁啊?你是管里!不是骠骑大将军!再说了,你如果接受她,我就不会想要杀,你为什麽不接受?”
  
  管里紧抿著嘴唇,眼中一片冰冷,却不知是对著杨清,还是对著自己,他的视线落小丫头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我曾经听说,金乌鸦里有个人,无论经历了多少任务,都能够保持著乐观的心情。”他看向杨清,冷冷地道,“现在看来,不是乐观,只是冷酷而已。”
  
  管里的声音缓慢低沈,如阴云压顶,杨清却视若无睹,伸了个懒腰,深吸口气,闻到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皱起眉头,漫不经心地应道:“有这人?我倒觉得其他人太无聊了,进来时一个个欢得跟什麽似的,干的越久就越是苦瓜脸,整天一付苦大仇深的样子。”他瞄了眼管里,“就和你一个样。整天板著脸,除了工作也不愿意多说话,真无聊!你们太想不开了,这些世界里发生的事,都是假的,反正一回去了,谁不管这里发生了什麽事?你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管里沈默半晌,突然一指阴影处道:“那些暗卫,即使你看不见他们,他们也在呼吸。”
  
  杨清咧嘴一笑,对著阴影处勾勾手,那暗卫果然听话地显身出来,他走至那人面前,轻轻按上那人胸口,感受到手下有力的心跳声,忽然一拳打向那人腹部,那名暗卫挺直腰背,硬生生受了下来,凭著杨清的力量,受伤倒不可能,只是心里却吓了一跳。
  
  “和充气娃娃差不多,挺好玩的。”
  
  管里面无表情,看著杨清脸上真诚的笑容,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他一转身,快步离开帐营,头顶蓝天之後,不自觉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
  
  静静地想了片刻,他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长叹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返回去时,一匹马儿与他擦肩而过,往著杨清的帐营直夺而去。兵营中不许骑马,这马不仅是疾弛,骑手脑袋上还绑著红色头巾,头巾已不复鲜豔的大红,看起来灰尘遍布,仿若长途奔袭般,而红色头巾,正说明这是八百里加急快报,定是有什麽大事发生。
  
  管里顾不上再去计较杨清的态度,直奔营帐而去,一见到杨清,他便放松下来。
  
  杨清满脸喜悦的表情昭示著是好消息,他把手中的书信扔给了管里,潦草的字迹显示出写信人惊慌的心情,而管里看了,却也是微微一笑,毫无慌张之意。
  
  那上面清楚地写著:丞相叛,京师乱!




第三章 皇上“英明”(12)

  “老丞相干得好!”杨清一脸得色,为这意外之情而雀悦不已,“看来离我们完成任务的日子快了。”
  
  他正沈浸在喜悦中,唉的身影从暗处浮现,以不变的沈稳打出手势:皇上,是否要早做准备?
  
  “无妨,什麽也不要做!”杨清说完这句,隐约看见唉眼中有什麽东西破灭般,明亮的双眼暗了下来,他盯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问道,“唉,你有什麽要说的吗?”
  
  唉站了一会儿,开始打起手势,很短、很快,杨清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古怪,那手势的意思是:皇上,如果您决定离开这个世界,请带我走。
  
  对这个杨清管里来说,这里一切都不过是工作而已,一切都是虚幻的,而对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一切却都是真实。也许管里会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受著影响,可是杨清却绝对炼就了金刚不坏之心,视一切如无物,老僧入定也不如他“四大皆空”。
  
  不想在唉说完这句後,他却愣了片刻,瞄了眼沈浸在思绪中的管里,缄默半晌,还是不知该说些什麽好,便挥了挥手,让唉退了下去,待唉的身影消失之後,他又暗掐手背,觉得自己中了魔。
  
  接下来的日子,丞相叛乱的消息传遍全营,将领士兵们跟著皇帝跑来这边境,一开始的大胜仗倒是相当鼓舞人心,可是接下来,他们便只能缩在营里,即不出击,也不班师回朝,这般呆了月许,早已变得无所事事,士气尽失,整天只有传著小道消息。他们分作几堆,小声议论著,流言传播的速度和被城管追赶的小贩一样,管里的周围谣言四起,他却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静观事态发展。
  
  京城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了过来,军队中人心惶惶,杨清与管里自从那天双儿的事,好一阵子没有互相说话,只是在这个世界里,他们等同於世界上的最後两个人,有些话,除了对方也实在没有人能说。人最怕的,莫过於孤独,谁也没有说什麽道歉的话,一杯酒即可抿恩仇,他们之间纠纠缠缠的公司恩怨,也非是一两天可以理清的。
  
  “丞相那老东西要多久才能打到这里来啊,慢吞吞地烦死老子了。”越等越不耐烦,杨清三杯酒下肚,又开始唠叨,喷著酒气把战战兢兢侍奉的双儿赶走,对著管里嚷道,“再这样下去老子等不及都要先自杀了!”
  
  管里拿走他的酒杯,一转手自己倒喝了,一杯不过瘾,拿起壶来又斟满,一杯接一杯的,没过多久便已微薰。
  
  杨清隐约听见暗卫们的呼吸声,暗卫们这些日子看他的眼色越来越诡异,他自己想想也是──原以为皇帝亲征,初战大胜,收复失地唾手可得,自此开创一代盛世,国泰民安,谁知只是月把间,事态直转而下,丞相举叛,商国蠢蠢欲动,再图报复,皇上就呆在前线,整日美酒佳人,寻欢作乐,不问政事,甚至还欺侮将军的妻眷,军营中一片萧瑟之意。换作他杨清是士兵之一,恐怕也会觉得退路已绝了,说不定更是早开了小差溜掉。
  
  即使如此,杨清仍觉得暗卫那带著悲意的叹息,在如水凉夜之中,听起来还是那麽刺耳,他喝著三分醉七分睡,朦胧间听到,满心烦燥顿时化作怒意,狂叫道:“谁在这儿唉声叹气的?给朕拉出去,杀、杀了!”
  
  没人动手,他的身边本已没剩下多少人,暗卫中出现一人,拱身沈声道:“皇上,小人有一话,请容小人说完,自去领死。”
  
  他如没听见一般,管里盯著温热火盆暖光飘摇道:“有话说吧。”
  
  那暗卫向著管里行了一礼,又对著仰躺榻上的杨清行叩拜大礼,端端正正地全礼了,这才坐起道:“皇上,您自幼便我们护著您,盼您成千古名君,国泰民安,想您能让天下太平,让西国一统天下,这些,其实都不打紧的,依小人……我们来说,最希望的莫过您能够当好皇帝,万民称颂,可是您现在,尽沈溺温柔乡中!”
  
  这位中年男子的语调一变,急促起来:“皇上,丞相举叛,将军怨恨,为何您要做至如此地步!皇上,请您立刻下旨平叛,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暗卫们只关心从小护著长大的皇帝,对他们来说,这个小皇帝不仅是他们的希望,也是他们生命中唯一亮眼的东西。
  
  如今,这一切都将灭绝。




第三章 皇上“英明”(13)

  那人声声切切,悲切之意直透心中,管里听了,却只把眼光转至酒杯之中,水色荡漾,冷月映杯,他知道,那人无论讲什麽,都不可能打动杨清。
  
  帐中沈默,杨清果然从鼻子里喷出一团酒气,含糊地道:“说完了?说完就去死吧。”
  
  那人面上显出苦笑,长叹一声,举掌便向天灵盖打了下去,唉没有出手阻拦,阻拦的是管里,他把酒杯扔了过去,正好打伤那人手臂,也阴了他自杀的动作。那声音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杨清,他四叉八仰地躺著,昂起首掀起眼角来偷看,有些气闷地想道:管里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怎麽尽喜欢管闲事?
  
  “下去吧。”管里的语气淡漠,盯得杨清地不情不愿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他重新倒满酒杯,直视著杨清的眼睛道,“我真怀疑你的心怎麽长的。。”
  
  抿尽杯中物,他一边倒,一边又以冰冷地声音道:“或者你根本没有心。”
  
  杨清一笑,扯开嘴角,道:“朕问你,你同情这些人,觉得他们可怜,可是你有没有发觉,刚才他的话中,有想过朕这个角色,要做什麽?这个皇帝本来的命运是被生下来,被规定著,按照别人的想法来过,况且本来最後还是个落个国破人亡,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可是我们这些局外人可是知道的,你怎麽不同情这个皇帝?”
  
  管里没有应声,独自喝著酒,杨清冷哼一声,半醉半醒地端起面前的酒杯,透著帐帘看头顶月光,用慵懒地语调道:“人都自私,你要伟大,离我远点去伟大。你们这些人,做久了,觉得这工作受不了,是因为投的感情太多了,别忘了,你们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他一口灌入整杯酒,往後一仰,看著帐顶透过来的朦胧月光,喃喃道:“朕……我在这里杀了多少人,干了什麽,都不要在乎,游戏而已,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个游戏。”
  
  许是酒喝多了,杨清眼前似乎出现上次没吃到嘴的美人,他伸出手去,想当然却扑了个空,有些郁闷地道:“什麽时候才能回去啊?好累人,浴室、美人、法国大餐、PARTY……”
  
  “那唉……呢?”
  
  熟识管里的人都知道,他讲话犹豫时,并不是在考虑,而是他心情不悦的标志,杨清被这话问得一愣,沈默半晌,突然哀嚎著抱起棉被,在床上滚来滚去,口中反复道:“为什麽不能把世界里的人带回去啊?为什麽不能?为什麽不能?”
  
  “你怎麽不觉得唉是玩具了?”
  
  杨清脸向下闷在被子,有气无力地道:“因为他太有用了,所以没办法把他当玩具。”
  
  管里的眉角跳了一下,仍是沈默无语,继续喝酒,帐中只剩两人呼吸声,过了许久,杨清才模糊不清地说话,颇有忿忿之意:“我知道你意思,你不就是叫我对这个世界的人慈悲点吗?叫我做观世音,广撒恩德,那还不如叫我去撒精子……”
  
  他闷闷地边笑边说:“你脸色现在肯定很难看。我说你啊,这里的人不明白,难道我们就不明白?投了感情,也算一种投资,你叫我对这世界的好,不就好象是叫去买一支注定会清盘的股票吗?你说你还有没有良心?”
  
  管里抬起半只眼,看著杨清如滩烂泥的样子,听他难得慢吞吞道:“你喜欢这种注定没结果的事我没意见,我不喜欢难道不行?每次最後都是死,既然都是死干嘛要自虐地去找罪受?我就是一炮灰,做演员的投入那麽多感情你是想早死是不是?”
  
  管里知道他喝多了,如若不是如此,依他那种嘻嘻哈哈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讲出这般剖心挖肺话来的。
  
  他抬起头,冲著暗处低吼道:“你们这些个暗卫,别整天给朕谏啊谏的,看得心烦,小心朕诛你们九族!”从某方面来说,他是个合格的演员,比如面对别人时,从来都没忘了自称为朕,虽然也有摆谱的情绪在里面。
  
  这天管里难得没有对杨清喝得烂醉如泥罗唆什麽,他只是看著太监们服侍就寝,再走出营帐,独自离开。
  
  日头越来越冷,随著冬天的到来,帐营也越发地不抵寒了,军营里见著皇帝似乎对丞相叛乱或者攻打敌国都没有兴趣,各种流言已是满天飞舞,可是却仍在将军们的命令下,按时操练,准点布防,这点上看来,西国的军队还算是训练有素,不过也是吃老底了。
  
  杨清每天盼著远方冲来一骑,递上坏消息,比如丞相自立为王之类,又或者有人惊惶失措地奔进来,说云天祈投了敌国,带著大军杀过来了。可是,他却一直只得到失望,军营中平静得象一潭死水。是以当门外又冲进一人,手中举著封信时,他已经不复一开始的激动,瞥了眼管里,示意他去拆开。
  
  管里接过来,快速地扫过,又递给杨清,他接过来看了看,再递还给管里:“念给朕听。”
  管里挑高了眉毛:“不识字?”
  
  “我识字,可是不识这种狂草。”




第三章 皇上“英明”(14)

  信上的字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写的人匆忙所至,寥寥数笔如鬼画符般,饶是管里这样因为职业需要──他曾经长期被公司派驻“类中国古代世界部”──对书法有长期研究的,也是看了半天,才勉强地猜测道:“近期将至,望迎接。”
  
  “什麽乱七八糟的?”杨清皱皱眉毛,拿过来又细细看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啊,这是皇妹的手谕。”
  
  管里疑惑地挑了挑眉毛,深知杨清的不求上进,绝对不可能是从字上看出来的,便又翻过来倒过去地把写信的绢布看了半天,仍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杨清一边半躺著往嘴里扔瓜子,一边说道:“那个绢,和皇妹随身带著的手帕一个样。”
  
  管里狐疑地道:“你肯定?”
  
  “照相机记忆,忘了?”杨清即使提起他唯一的优点来,仍是一付无赖的模样,“把记忆调出来对比一下就行了。”
  
  管里怔了一下,问道:“那你来做这种工作?”
  
  “工作劳动时间短,不用动脑筋,还高薪,不来做的是傻瓜。”杨清吃完手中的瓜子,坐起身来寻找更多的食物,“你又为什麽来做这种工作?”
  
  回答他的是管里离开的背影。
  
  七天後,明媚初冬的清晨,一反常态黄沙漫天的日子里,杨清的妹妹,长公主一行到达了前线军营。
  
  这位公主是杨清所扮角色唯一的血缘者,想来这个世界也合该毁灭,他所在的国家,皇室支系人丁兴旺,可是直系人丁中,却单薄得好象飘零的秋叶。皇帝的直系子女,只有他们兄妹二人,是以他记得资料上显示,无论明君路线还是昏君路线,这位皇帝都被无数臣下劝谏了无数次,早生龙子,可是无论哪条路线,他却都没能有个一男半女。
  
  这位公主也顺理成章地受到极大重视,希望她早日生下皇家血脉,没想到她的肚子也没争气,长年平平。可说他们这对兄妹,在延续血脉上,令西国人民饱尝失望。杨清当初边看资料边吐槽:“这个世界真是没救了。”
  
  杨清也是在军营里呆得太闲了,皇妹要来那天,他自动请缨,亲自去营外相迎,光是他动用的随行阵仗,便绵延数里,同样闲得发霉的士兵们,也纷纷跑了出来,看个热闹。
  
  他站在官道之上,远处尘土漫天,一抹明黄旗帜在尘雾中隐约可见,飘扬之间显出一点贵气来,与他的阵仗相同,这位公主的阵仗也是庞大奢华,光是宫女的数量,便令他看直了眼,等宫女排成的长龙缓慢无比地走过去,他才终於见著一顶光彩夺目大轿出现。
  
  饶是他当了一段时间的皇帝,仍为那轿子的豪华而目瞪口呆,从顶上垂下的软金流苏,如同金色瀑布般,随著轿身的摇动而飘扬,轿顶上的盖帽镶满了祖母绿与翡翠,而四根支柱,也全用纯真打造,就连下轿的踏板,也用玉石切割而成,边角点缀著无数细碎的蓝绿宝石。
  
  这顶沈重的轿子由八名英俊高大的汉子抬著,放下时,却轻得好象没有重量,大汉们却胀得脸红脖子粗,也不敢让轿子晃动一下。方一停稳,立刻宫女迅速上前,无视脏兮兮的地面,跪在地上,纤细小手摆上布制软垫,可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一只如石膏般惨白的玉足便踏了上去,宫女脸上痛苦神色一闪而过,却咬紧牙关深深地埋下头去。
  
  杨清很是期待这位公主,看见那脚时,虽然觉得过於惨白,却仍有著很高的评价,可是当那位公主的全貌出现在他眼前时,他便立刻失望地撇了撇嘴,这位公主实在是长得不够靓丽,虽然身著豪服,妆容敛滟,可是离美女仍有著相当远的距离。
  
  唯一可取之处,便是这位逃难的金枝玉叶,即使风尘仆仆之中,仍散发出那份从小培养出的贵丽气质,举手投足间皇家范儿十足,但是落在杨清眼里,倒是很想看她那拖拖拽拽的环佩长衫在逃跑时的狼狈相,这是种小人物可悲的仇富心理而已,更是一个炮灰妒忌的腹诽罢了。
  
  “皇兄,为何还不发兵平叛?”公主才一见著杨清的面子,没有下跪请安,倒是直接便是气势汹汹的质问,粉脸含怒的模样把他唬得一愣。
  
  按照公司的工作说明,越是能够推动世界发展的人,越是会在改变後,引起更大的波澜,好比投入水中的石子,越靠近石子的波浪越大。这位皇妹无论是昏君路线还是明君路线里,都以火爆脾气、残忍冷酷著称,天不怕地不怕,一付天地间我为王的气势。
  
  她的身份,注定她一旦改变,便会对世界的改变有极大影响,是以杨清只好小心翼翼地应付道:“皇妹怎会突然来这鸟……荒凉地方?”




第三章 皇上“英明”(15)

  那女子狠狠睕了他一眼,莲步轻移,紧逼过来,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来道:“皇兄,您在这里一呆数月,丞相在京城都翻了天,为何您迟迟不发兵平叛?诸将俱在此处,只要您一声令下三军齐发,何愁大事不定?”
  
  “皇妹,这等大事怎会如说的这般简单……你远道而来也累了,先歇歇吧。”
  
  皇妹仍柳眉倒竖,不饶了杨清,仍旧大声训诉著,把他个皇帝训得跟孙子一样,令他这唠叨成癖的人,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恶有恶报,但当她看见管里的身影时,立时停下了脚步,轻巧地转了个身,掂著脚步,微微挑起一边嘴角踱了过去,几乎是贴著管里才站定,娇声道:“李将军,一段时间不见,您与皇兄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管里的记性本不如杨清好,再加上他根本没注意这位皇妹的事,所以对於两人间的关系一头雾水,此刻只好含糊地道:“托公主的福。”
  
  “哼!托我的福?”皇妹突然一瞪眼,厉声喝道,“你还会说托我的福?你以前是怎麽对皇兄,怎麽对我的?现在突然来做狗了?只是你这条狗就算吠死了,也就是只狗!”
  
  杨清看管里一付吃瘪的样子,正暗地幸灾乐祸间,皇妹突然又设置枪口,大声冲他骂道:“皇兄也是!为何相信这等无耻之人?他这狗东西没有信义,转眼间就会再度出卖我们!您早该治了他的罪,前些日子您把他打入天牢时我还高兴了会儿,如今他又给你灌了什麽迷魂汤药,让你如此宠幸於他?”
  
  这位长公主确实飙悍之极,足足骂人不带脏字地说了大半个时辰,在几百双仆从的眼皮下,把西国的皇帝与骠骑将军骂个狗血淋头,大气也不敢出。杨清与管里无奈之下,只有唯唯喏喏地服了软,小心翼翼地送她去到安排好的帐蓬。
  
  忙完後相对一眼,才发觉背後衣服早汗透,贴在身上,被冷风一吹,异常难受。管里挂念这位长公主的背景,一转身便去了杨清帐里,逼著他回忆资料。
  
  “这位长公主原先与你有婚约,後来在那件事之後,不知道为什麽你退了婚,侍功自傲,我拿你没办法,就退了婚。自此以後,她更是恨你到死,所以说,她有今天这表现不奇怪。”
  “哪件事?”
  
  杨清脸上显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就是十六岁那年皇帝失踪,然後昏君突然变明君这事,不要问爷你为什麽要退婚,爷也不知道!”
  
  管里一时无语,可也拿杨清无可奈何,公司资料中没有提供的事,他们也没办法从被顶替人那里继承记忆,只有通过推测或者猜想。为著这事,员工们没少向公司抗议,可是公司高层永远是一句“技术仍有待改进”,转身便以这为理由,削减整个技术支持部的奖金。是以技术支持部和业务部之间,总是弥漫著看不见的硝烟。
  
  管里整个脑子里都在转著皇妹、十六年那年等等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他晚上往床上一躺──晚餐时,皇妹在听说杨清夜夜“留宿”於他时,立时勃然大怒,是以今天,他终於能够睡在自己的床上,虽然并不柔软,可是至少要比地上好──当他眼中再度出现那个黄袍少年时,他比上一次更快地明白过来发生了什麽事,他在做梦。
  
  少年用纤弱的手扒住悬崖边缘,祈求的目光中满是浓浓的绝望,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步之外,缓步走向少年,那极慢的步子,仿佛是种折磨,象是猫戏老鼠般。最终,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崖边,冷冷地看著少年那张满面泪痕的脸。
  
  “皇上,我们就此别过。”他的声音里有著淡淡的感伤,“皇……我的皇上,後会无期。”
  
  说完,他附下身去,一根一根手指的,扒起少年的手。少年的挣扎越来越少,到後来,几乎是自动松了手,他发出深深的叹息。当少年剩下一只手抓著地面时,他停了下来,挣扎著想说点什麽:“皇上,我……”
  
  後语还未说完,少年突然发出一声咆哮,如同濒死的野兽,以单手之力居然撑起身体,一把揪住他的长发,管里痛得大叫起来,头被拉得贴在地上。少年的脸扭曲著贴近他,化作狰狞的厉鬼,恨意从口中倾泻而出:“跟朕一起死!”
  
  只是电光火石间,管里的视线已经突出悬崖,显然,他被拉了出去,拉离了生的境地。他试图转身找回平衡,只是少年却不让他有这机会,四肢如同蛇般紧紧缠了上来,他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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