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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之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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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皱眉:“现在这城归罗大人管,我不能将檀痕放出去。为何不通知罗大人?”
  “问题不在这里。”差役摇头,似是有难言之隐,“我还未敢知会罗大人,只希望公子能赶紧去将事情解决……”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公子有所不知,这个自称宁极的,本名叫罗腾,是罗大人的亲生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假放完了……


☆、新的危机

  第六十九章  新的危机
  (背景乐:HIKARI——ELISA)
  清平冲到城墙上时,城门上已经围了不少看守。
  如同隶公河所说的,城墙依然完好无损,但是更棘手的事情在城下。
  周围的守卫议论纷纷,有人在城墙上拉紧弓弦,却又不敢放箭,见清平来了,都向他求助。
  “公子,你看这……”差役一脸难色:“他是西羌的副将,但是又是罗大人的……”
  清平站在城墙上越过城垛向下看。他以为宁极会带着西羌大军直追过来,但是周围别无他人,只有宁极一人站在那里,连马都不曾骑。
  “清平!”宁极沙哑着嗓子大吼,“你出来!”
  周围的差役听闻立马拉住清平:“公子不可涉险,这其中说不定有诈。”
  清平笑了起来:“不去看看永远不会知道,即使有诈,我也没有选择不是么。”说着便直接从城墙上跃了下去。
  宁极原本以为清平会从城门中出现,见他从天而降,立即拔出腰间的刀。
  “宁极大人。”清平在沙地上站定,躬身作揖。“前些日子多有叨扰,清平向您请罪。”
  “你居然是阳翟的奸细。”宁极一脸鄙视,“没想到连你这样的人也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原想待你不薄……”
  “奸细不敢当。”清平脸色黯了黯,摇摇头,“但是我确实没有真心想投靠您的意思,这样的欺骗,确实非常不该。” 
  “那就把檀痕交出来。”宁极简洁地说。
  “对不起,我无法这样做。”清平也一口回绝。
  “那就交出你的命来换那孩子的命!”宁极大吼一声,说着便举刀冲来。“居然将檀痕逼迫到如此绝境……”
  “檀痕还活着!”清平大声阻止,“我们并没有杀他!”
  “我不会再相信你!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活着!”
  “我不会死,当然也不会让您死。”清平见宁极就要砍到他,也快速抽出许久不用的剑。“——别放箭!”他突然朝着城墙上的守卫喊了一声,“我答应过檀痕,他就一定能见到您。”
  不消几个回合,清平就将宁极逼迫至城角。城墙上的守卫扔下绳子,清平握过绳子,看了看。
  “宁极大人,我并不想绑您。”他认真地说,“如果您愿意,请随我进城;如果您不愿意,那么……”
  “想用我来要挟西羌军么?”宁极冷笑着打断他,“那你们的算盘就打错了,我并没有这种用处,休想让我踏进阳翟城一步。”
  “檀痕在等您。”清平也不恼,“他非常想见到您。”
  “可笑。”宁极脸上露出不信任,“那孩子我最了解不过,他为了自己的尊严绝不会任你们羞辱,想用那孩子来骗我……我不会再上当。”说着便举刀抹向自己的脖颈
  。
  清平不得已,又一个手刀劈下去。宁极的身形比他魁梧些,扛起来有些吃力。正当他步履沉重地向城门走去时,城墙上飞下一支冷箭。
  “我说过别放——”他惊险地躲过,连宁极一起摔在沙地上,同时不满向头顶的方向吼去,却突然又刹住。“罗大人?”
  “没想到他还有胆量回来。”罗成站在城墙上,手中握着长弓,冷冷地说:“我最大的耻辱,就是有这么个叛徒弟弟。”
  晌午的空气弥漫着狂躁的气息,连树枝上的鸟雀都纷乱地飞着,抖落的树叶漫天飘散。
  古旧的牢房四周缠绕了荆棘,一只乌鸦拍着翅膀,刚刚飞离。
  “怎么把本尊引到这个地方来了。”我不满地蹭着土墙上的灰,“牢房有什么好看的。”
  乌鸦拍拍翅膀,似乎是很不情愿。在空中悬停了片刻后,落在地上幻化出年轻神族的身影,脸上还带着之前被我放火熏黑的痕迹。
  “只是看到了奇怪的人罢了。”轸飖面无表情地说道。“昨晚有个少年被关在这里,今天一早另一个男人便寻他到了城门前。”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耸肩:“不想同伴被关进大牢的人总是有的吧。”
  “那个男子,是这个阳翟城的敌对势力——西羌的副将领。”轸飖的声音毫无起伏,“似乎中了某个青年的计谋,遭到西羌军队的误解和拘禁。”他伸手向北边一指,“我看见他被关在西羌的营帐中,但是他居然杀了看守,连夜策马赶来。马匹跑死在途中,他在沙漠中跋涉了几十里才来到这里。”
  “哦~很有毅力的人嘛。”我不由得起了兴趣,忍不住向牢房的栅栏窗中张望。“明知道杀了守卫跑来阳翟的话,两头都是死……”
  “愚蠢之极。”轸飖突然说道,“放弃尊严理想,不过为了一个玩物一般的少年,目光太过短浅。”
  我摇摇头,“那你觉得怎样的东西,才值得放弃尊严理想?”
  轸飖默不作声。片刻,“有人进来了。”他轻声说。
  我也望向破损的铁窗。只见一个腰间佩剑的青年跨进了昏暗的大牢,转个弯朝通往地下室的阶梯走去。
  “他来了。”清平沉声说,“檀痕,你就可以见到宁极大人了。”
  少年抱膝背对着清平,似乎是不想相信他的任何言语。
  “他在罗大人那里。”清平兀自说道:“我此前并不了解……宁极就是罗大人的亲弟弟。他们之间似乎有些芥蒂……”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少年突然发出一声抽泣。
  清平紧张起来,半天才听到檀痕小声自语:“我不信……不信……”
  “什么?”
  “他会死的!”少年哭了起来,“最想杀了宁极大人的人……就是他的亲哥哥!你挑拨我们与西羌的关系,宁
  极大人在西羌中已经很艰难,现在你们想逼迫他来阳翟!他不会这么做的!”
  清平愣了,他突然觉得罗成在城墙上想要射杀宁极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在一向和蔼的脸上看到的瞬间闪过的恨意,同宁极死也不屈服于阳翟的表情扭曲在一起。
  但是,怎样的恨意,也没让罗成在清平将宁极带进城的时候,再一剑解决了他;怎样的自尊,也没能阻止宁极冒着危险只身一人来到阳翟,只为了寻找檀痕。
  “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要啊。”清平转过身去,不理会身后少年拖动枷锁的声音,“你觉得宁极大人不会为了你而冒危险……事实上他来了……他觉得你不会忍受屈辱而自尽……但是你为了他仍旧活着……不是么?”
  身后的锁链拖曳声停住了,清平却开始向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能够开始理解一些这样的心情。他踏上地下室湿滑的石阶,火把的光在墙壁上摇曳。
  “……你们会一起活下去的。”他转了个弯,迈入外面的阳光中。
  接近正午,城中突然开始戒严。
  我在街上被行人推搡着前行,变作乌鸦的轸飖在头上盘旋。终于拐进一个巷子,远离的城中的差役。我招招手,示意轸飖飞下来。
  乌鸦落在最近的屋顶,却不肯再变作神族的样子。我无奈地扶额,正想打听下原因,冷不丁和巷子口拐进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对方是个不出二十岁的青年,双目明亮很有精神。虽然没将我撞倒,但是还是非常惶恐,“在下走路不注意,冒犯了这位小姐。”说着就要行礼道歉。
  我抬手阻止,神族还不需要凡人为这种事来赎罪。青年直起身,腰间的佩剑映入我的视线。之前有窗子遮挡,这下终于看清了。就是方才去到阳翟大牢,进入地下室的那个人。
  “没关系,我没事。”我摆摆手,不动声色,“这位公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时值正午,为何要戒严?”
  “这……”他眼中闪现出为难的神色。
  “公子不必介意。”我眨眨眼睛,眸中泛出红光。“我并不是这城中人。”
  “确实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他瞥了一眼我的眸子便垂下眼帘,“刚才传来斐河断流的消息,阳翟眼下没有了水源。罗大人为了避免百姓恐慌,下令封锁消息,并且禁止靠近斐河附近。”
  的确,没了水源,对于沙漠中的城镇确实是恐怖的灾难。我点点头,正想打发这个人走,突然熟悉的感觉袭来。我看向眼前的青年,他的表情显得不明就里。
  很熟悉的感觉,似乎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这张脸却没有任何回忆的细节。
  “你叫什么名字?”我厉声问道。
  青年似乎是被我的语气吓到了
  :“在下……在下清平。”
  清平?我挑眉,确实是没有印象的名字。但是眼前这确实存在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
  我眯起眼睛,燃起眸中的火焰。
  原来如此,这熟悉的感觉,来自灵魂。我灭了火焰,冲这个叫清平的青年屈膝行礼。“多谢公子关心,方才多有冒犯。这就不打搅公子行路了。”
  “您没事就好。”他也回礼,便匆匆离开。
  “呵……”我轻笑,“这阳翟真是愈发有趣了,居然能在这里碰到这么特别的灵魂……虽然我不是魔鬼,但是也忍不住兴趣呢……轸飖,你说是不是?”
  乌鸦沙哑地叫了一声,算作是回答。
  “我能肯定这是西羌军队干的。”清平重回驿馆时,隶公河已经起来了,正在屋子里踱步。罗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仿佛结了冰。
  “戒严已经差不多了。”清平解下腰间的剑,接过隶公河递过来的茶杯。“只是不知道我们能坚持多久……阳翟能坚持多久。”
  “没有其他水源吗?”隶公河有些焦急。
  “阳翟是沙漠城镇。”罗成板着脸说,“原本是斐河流经的一片绿洲,古时被北狄国迁徙的先民发现,无数年的发展才有今天的规模。”他顿了顿,“虽然此后商路的拓展让土地和城镇显得紧张,但是这么多年来斐河从未断流过。而沙漠下的暗流又时常变动,大家也就逐渐放弃了打井等方式,全靠斐河供水。”
  “有没有可以支撑的贮存?”
  “官府和一些大户人家有水窖。但是撑不了几天。”
  “那么就请传令下去,每户每人限定用水。有水窖的人家将水窖交由官府保管,同时停止一切农业灌溉。违者请重典。”隶公河一口气说出来。“我会让高家商队的其他兄弟去寻找别的水源,不能在这里闲着。”
  “可以。”罗成点头应允,立即吩咐门外的差役去贴告示。
  “你确定是西羌军干的?”清平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隶公河。
  “这是我的失算……”隶公河咬牙,“原想按照他们的速度,正午就能到这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有周围的工事,我们未必会这么快失守。但是没想到他们玩阴的……”
  “驻扎在上游迟迟不来,想是西羌军也知道在沙漠中直接冲突的棘手,况且我们刚烧了他们的营房和部分给养……”罗成一脸愁容,“想拦河挡水,这样困死我们……他们借机进行修整……”他一拳砸向桌面:“可恶!”
  “眼下也想不出什么对策。”隶公河无精打采,“罗大人没有把那个宁极怎么样吧?他留着可是非常有用的。”
  “在下还没有将私怨带到公务的地步。”罗成显得非常不快,“宁极在战事结束前需要保证活着。”
  “那就好。”隶公河
  点头,冲清平眨眨眼。“在下觉得疲累,先去休息了。”说着便扯着清平走出了会客室。
  “没有时间了。”隶公河嘭地一声关上卧房的门,开始收拾桌案上的包袱。“现在,快点出发。”
  “去北方探查吗?”清平见他紧急,“如果是探查河流的情况,晚上出去更隐蔽些。”
  “去东边。”隶公河头也不抬地把长剑和行囊推到他怀里。“我要你去找老爷。”
  “找……元皓?”清平重复一遍才明白他的话,“我不知道元皓在哪里。”
  “在东边。”隶公河含混地说,“阳翟撑不了多久,我们需要老爷的能力,也需要他出主意。说不定他可以直接摆平西羌军。”说着他就把清平往门外推。
  清平被他推得踉跄,心中却在考量。“你的大宛马拴在马厩最外面,草料都喂足了。”他听到公河这么说,突然回过神来,转身把公河推回屋子里。
  “你怎么不走?”隶公河急了,“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你。”清平盯着他的眼睛,“你打算让我逃走,逃回东方去,对不对?”
  “开什么玩笑!我是让你去找老爷,他和雅乐这么久不归,现在我们需要他!”
  “你明知道东方地域广阔,他持着君子扇任谁也寻不到行踪!”清平吼道:“以你从不做无把握之事的性格,怎么会将赌注都压在毫无音讯的元皓身上?若是有那个时间,找水源或者同西羌决斗都比这个来的实际!”
  “你这个笨蛋!我这次就是压了赌注!”
  清平没理会公河的叫嚷,他感到所有的血液都在冲向头顶,便一把按住公河的手将他压在墙上。“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他质问道,“没想到你隶公河到现在还将我视为不可以并肩奋斗的人!”
  “你就是不值得信任!”隶公河扭过脸,“又懦弱又顽固又没有头脑!就连俘虏也要同情!我真是昏了头才阻止罗成不杀他弟弟!我真是……”他声音颤抖起来,挣脱出一只手捂住眼睛。
  清平担忧地看向隶公河的眼睛,但是后者把头深深地低下去。
  “我真是昏了头……才会……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嗯公河我喜欢你……


☆、守

  第七十章  守
  (背景乐:杀手——西界)
  “我真是昏了头……才会……喜欢你……”
  清平觉得脑袋像是被闪电劈中,手上不觉松了力度。当他反应过来时,隶公河早已挣脱,夺门而出。只剩他一人对着空荡的卧房和地上散乱的包裹。
  这是怎么回事。他觉得最近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走向了疯狂。公河刚才说什么?
  公河说……喜欢自己?
  公河会喜欢自己?公河是男的吧。诶等一下,雅乐也是男的,问题不在这里好像……清平胡乱抓着头发,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公河明明是元皓最信赖的账房管事,也是自己认为值得信赖的朋友,又冷静又机智的——当然,有时候脾气很臭……
  喜欢……清平重复这个词,陷入深深的迷惑。
  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公河会说“喜欢”自己,或者说,自己有什么值得公河喜欢的地方。他不由得回忆初遇公河的时候,一见面就遭到非难,当时自己应当是被他讨厌着的才对,在那之后……
  似乎是在兴邑的晚上,自己中了箭伤,隶公河半骂半打地照料自己,还送了贵重的雪莲散。
  沙暴中,隶公河冲过来,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却又在最后将护卫长失踪的责任独自承担下来。
  关北沙漠里,隶公河放弃带着队伍离开危险的机会,同自己一起意气用事地回到阳翟。
  城墙上,隶公河同自己持着一柄弓,冷静地鼓励自己。又在自己失去控制的时候,不顾危险地阻止失控的自己,替自己收拾残局。
  清平迷惑着,公河所做的这些,到底是出于友情,还是出于……喜欢?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考虑自己的状况,费尽心思兵不血刃地拿下马贼,到最后还不放心地在城墙上朝自己丢下绳子。抑或是第一时间阻止罗成杀掉宁极,仅仅为了自己对檀痕的口头承诺。
  刚才如果没有猜错,公河是想借着找元皓的名义,让自己逃离这个地方。
  这就是“喜欢”吗?清平使劲扯着头发。他记得小桃在安静的沙漠里对他说“喜欢”的语气,也记得檀痕和宁极在听到对方名字时,那不同寻常的反应。
  似乎都并不在乎对方会怎样,就像自己只希望雅乐能够平安快乐的心情。清平曾经觉得檀痕与宁极都是非常不幸的人,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有多重要。
  可是现在才明白,他们都是幸福的人,被喜欢,被爱。
  当然,自己也是。
  公河却是一个人在承担,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雅乐。清平突然想到,于是便一跃而起。
  无论怎样,都要解释一下,眼下的情形,已经不能再给他增加负担。
  然而隶公河却一直躲着自己。无论清平试图在任何地方碰见隶公河,后者总会找个借
  口马上离开。白天同罗成商量对策时也不露面,只是派个兄弟送信报告一下是否有了新的想法。这让清平一直没有机会。
  水源的问题同样也迫在眉睫,在城中打井一无所获,偶尔能打出的潮湿的泥土也会被沙子很快埋没。几个派出城打探的差役也没能再回来。尽管罗成下令将用水的开支一减再减,几个水窖也开始见底。城里已经出现渴死的人,牲畜早就不剩几头,作物在开裂的田地里只剩下枝干。
  惊恐的百姓有不少开始逃难,可是像之前派出去的差役一样,没有人有生还的消息。
  因为罗成忙得焦头烂额,清平便干脆接下了所有的守城工作,同时每日在城中巡逻,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几天都碰不到隶公河一面。
  宁极与檀痕都被分关在阳翟的大牢中,罗成的审问一无所获。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绝望,十多日之后,干涸的河床从上游滚下什么东西。清平带着人冲过去时,周围早就围了不少人。他拨开人群,大惊失色。
  是之前出逃的一些百姓和派出的差役的尸体,在干燥的沙漠中居然还能生蛆发臭。清平立即喝退围观的百姓,命令差役警戒,同时喊来驿馆的大夫。
  虽然焚烧处置及时,但是尸体上的疫病还是传染了不少人,就在罗成为这又一轮危机发愁的当天晚上,西羌的军队鬼魅般出现在阳翟城外。
  虚弱的城池,似是随时都会溃败。清平从一排面色发黄的守卫身边走过,遇上从对面走来的隶公河。
  这段时间来第一次正面相遇,清平打量着隶公河:因为省水而一直没有洗脸,同自己一样,满是污垢;眼眶深陷下去,眼睑下有阴影,但是那双眼睛依旧透出冷静与机智的光。
  隶公河没说话,径自走过清平。清平也转身,向城门楼走去。他推开门,拿起屋子里的一套铠甲。
  曾经觉得自己不会需要这样的东西,可是城下西羌军队那饿狼一般的姿态已经让他没有选择。进入这样的包围,任是怎样的能力也没有办法脱逃吧。
  像一个普通的兵士一样去战斗么。他开始穿戴铠甲,护肩冰冷坚硬,胸甲非常沉重,当他束好头发将头盔戴上时,一双手从背后环过来,开始为他系腰带。
  “他们已经做了巨型的城梯。”隶公河在他身后轻声说道:“我们架空在四周的工事已经没有用了。”
  清平叹了口气,并不显得惊讶,其实这个消息已经不算雪上加霜了。
  “大家都知道没有赢的可能。”隶公河急促地说:“罗成也有心理准备的,如果抵挡不了……一定要保全自己……我们可以……”
  清平突然转身,伸手将隶公河揽在怀里,将他后面的话挡了回去。
  隶公河比清平矮一些,清平能看到他乱蓬蓬
  散发着汗味的头顶,隔着铠甲也能感到他最近的憔悴。怀里的人明显挣扎一下,随即绷直了身体。
  也只是一瞬,清平便放开了他。“没有退路。”他凑在隶公河耳边说道,便拎起一旁的剑推开门走出去。
  清平不记得这场战斗是怎样开始的,也不记得是哪一方先动手。只记得城外火光漫天喊杀声遍地,城中哀嚎四起。
  西羌军队人数比想象中要多,队伍后面都带着几丈长的铁城梯,显然是有备而来。无数士兵越过城周围的流沙,迅速攀着城梯向上,还有一些用巨木撞击着城门。
  隶公河站在城墙上,大声命令守卫射击城梯上的敌人;罗成手握长戟守在下面的城门旁,防止敌人突入;清平则拔出剑同登上城墙的士兵搏斗。
  无奈人数相差实在悬殊,在西羌军的箭雨掩护下,城墙上已经变成厮杀的战场,清平能感到头盔与箭矢撞击的震动。原本射击敌人的守卫已经放下弓箭,持刀与敌人近身搏斗。
  天色太暗,火把的光忽明忽灭。清平看不清周围的情形,刚一剑放倒面前的人,又闪身躲过身后的偷袭,却也分不清是敌是友。周围惨叫声此起彼伏,脚下踩着的城砖因为浸了血而打滑,被砍下的人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常年征战的西羌军果然不是区区马贼可以比的,无论是体能还是装备都是顶级。清平抹了一把眼睛里的血,一边格挡一边寻找隶公河的身影,后者似乎正一手持着算筹另一手持着一支箭左右开弓,但明显被逼到了墙角。
  得阻止他们继续上来,清平这样想着,一脚将身边的一个敌人踢到城墙下,自己也顺势跳了下去。
  “你要做什——”他似乎听到隶公河在身后的喊声,但那喊声随即又被武器撞击的声音淹没。脚下轻微的震动,清平沿着墙落在沙地上,面前的敌人立刻围了上来。清平横过手中的剑大开大阖,剑锋掠过之处扫倒一片,他趁机向城梯搭立的地方靠过去。
  移动比想象中更困难,敌人如同数不清的蚂蚁一般涌来,他正要抓住城梯,突然地上被他打倒的一个士兵扯住他的腿。
  清平拼命踹着腿想要挣脱,却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头上立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虽然有盔甲保护着,撞击的力道也足够让他头晕眼花。
  杀掉地上那个挡路的人。熟悉的声音说。
  清平没有犹豫,一剑下去,血花四溅,地上的人不动了,腿上的禁锢也松开了。
  对,就是这样,杀了所有人。那个声音继续说着。
  想要生存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想要守护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极限。清平一边回旋一边向最近的城梯靠近,身后的敌人如同割草般倒下。
  很好,让他们看
  到你的力量。熟悉的声音似乎充满喜悦。
  “闭嘴!”清平突然大吼。此时他已经移到最近的城梯之下,双手握剑开始聚气。
  只有强者才有剥夺的权力,弱者只能哀求……那个声音依旧非常得意。
  “你……休想……再控制我!”清平前踏几步,聚起的气凝在剑刃,泛着蓝光。他大吼一声,隔空挥出一剑,剑气穿过结实的铁梯,片刻后,半米粗的金属应声而断。剩下的一半梯子无法支持上面的重量,向一旁折去。一根梯子又砸断另一根,所有的城梯便像并列的骨牌一般顺次倒下去,直到连梯带人滚落到城墙下的流沙中,巨大的震动让整座城为之一震。
  西羌军见城梯坠落,纷纷向后撤,清平追着过去,回头一看,自己已经离城墙很远了。落进流沙中的幸存敌人挣扎着爬出来,眨眼间便将清平围在中间。
  “笨蛋!”城墙上的隶公河终于摆脱了多数敌人,却见城下被敌人包围的清平。他疯了一般抓起背上的弓,一次性搭上三支箭,射向包围清平的敌人。“笨蛋!”他大喊着:“快点回来!”
  这么远的距离清平当然听不见,即使精准的射击也只是杯水车薪。隶公河绝望地看着城下被包围的那个身影,周围的包围越来越密。中央清平的身影在左右突围,剑刃上闪烁的蓝光时隐时现。
  “没有……办法了么……”
  “哎呀,这就打起来了呢。”我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摇晃着两条腿。
  “看来是这样的。”轸飖坐在我附近的树枝上,望着城外火光混乱的战场。“阳翟气数已尽,被西羌攻下也是没有奇怪的。”
  “总觉得这样的手段有些卑劣。”我不满地看着城中已经干枯的河床,“先是堵住了斐河上游的河道,断了水源;又把染了病的尸体顺着河床扔进城,这帮凡人可真是够狡诈的。”
  轸飖瞥了我一眼,似乎在说我和他们半斤八两。
  我耸耸肩,“不过如果天明前阳翟被破城的话,这一趟出游岂不是无趣了。”说着我顺手从身边的树枝上摘下一片叶子,“现在无聊,不如我们来比赛扔飞镖如何?”
  轸飖又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确认我是不是开玩笑。
  “不要这样板着脸嘛小乌鸦。”我晃了晃手中的树叶,“反正这场战斗中不会有多少凡人存活下来——看。”我挥手扔出手中的树叶,叶子嗖地一声像刀片一般飞了出去,眨眼间城墙上便有个身体应声倒下。“我的准头还是不错的嘛~”
  “你瞄错人了。”轸飖毫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自我陶醉,“你刚杀了个受伤的阳翟守卫。”
  “诶?哎呀没有关系嘛~”我嘿嘿笑着,“反正他们早晚都会死……嗯?”
  身后突然传来闷响。轸飖警觉地
  在树枝上站起身:“我去看看。”话音未落他便变成乌鸦的样子向身后的方向飞去。
  “居然……是这样……”我察觉到了另一个方向的气息,不由地笑了起来。
  闷响变成轰响,似乎有岩石炸裂的声音。我也从树枝上站起,转身望向身后。
  错不了,这种力量……水的感觉。
  斐河似乎改道了呢。
  “隶先生!”混乱中有人拉住隶公河。
  隶公河正疯了一般在城墙上射箭,用光的箭袋堆在脚边,“放开我!”他拼命挣扎,阻止身后的人将他拖离战场。
  “隶先生!”就着城门楼的火光,隶公河才认出来人是高家的一个伙计,对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隶先生快看!”他激动地指着城的另一边。
  城的西北角泛起点点的水光,原本已经干涸的河床中,汹涌的河水重新从上游奔涌而下。河道上方的城墙上,一匹白得耀眼的马仿佛划过天际的流星,正急速向着自己的方向奔来。
  “是老爷!老爷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元皓你终于回来了……


☆、等待

  第七十一章  等待
  (背景乐:紫陽花アイ愛物語——美勇伝)
  不消片刻,白马便一声嘶鸣,停在隶公河身边。高元皓一身白色披风,在白马柔和光辉的映照下,仿佛游离于黑夜之外。
  “伙计们都安全吗?”元皓翻身下马,直截了当地问:“大家有没有受伤?”
  “目前应该没有。”隶公河只是瞬间惊讶,随即便恢复了冷静,“但是阳翟损失严重,而且就要撑不住了……”说着他偷偷地向城外瞥了一眼。
  元皓没有说话,轻轻松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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