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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之后by兰道先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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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伦敦带回来的客人吗?”一位青年对我笑道,打量我后眼神便冷淡下来,“只是一个转化时间还不到十年的小鬼而已。”
“乔治你这么说真是太失礼了。”甜美小姐佯装生气说。
“不是么,甜心。”乔治从侍者的盘子里取过一杯酒,“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连我年纪的零头都不到吧?”
我有些难堪地避开他们的视线。这些形形□□游荡在大厅的人们,应该都是卡斯尔的族人,每个人的资历都比我高。我曾为成为吸血鬼而羞愧,如今却依然要为自己所处的等级羞愧。
好在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我走到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举着香槟透过琥珀色的酒液看着宴会上的人们。吸血鬼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颓废,一种特殊的美学,他们不必为生命流逝而烦恼,在死去后又享受着活着的快乐。
所有人的身影在弧形的杯壁上迅速扭曲,像附着在酒里的恶魔。这里面单单没有卡斯尔。忽然,一个黑色的巨大影子映入眼帘。我放下酒杯,看清了那是一个黑色箱子。
气氛更加活跃起来。每个人都用灼灼的目光看着那个箱子。一位侍者走上前,将盖子打开,随后从里面拽出一个女孩。
女孩看上去吓坏了,因为我看见她浑身都在颤抖。她穿着华丽得晚礼服,上面点缀着的珠宝闪闪发光。侍者将她打横抱到大厅最前方的楼梯上,抓着她的手腕,像是在展示一件商品。所有人一下子全都聚集到台阶下面。
我也忍不住挪动脚步,走到近处,才看清她的长相。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年轻又苍白。但是她看上去快哭了,浑身止不住颤抖。
我听见那侍者说:“今晚的甜点——”底下的吸血鬼们纷纷露出了獠牙,恨不得直接扑上前去咬断那女孩的脖子。然后侍者不疾不徐地说:“当然是要给我们尊贵的客人,米洛沃森先生第一个品尝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所有的目光立刻聚集到我身上。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吸血鬼们自觉为我让开一条路,越过人群,我看见侍者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微微欠身,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我僵硬地穿过人群,忽略掉其中一些嫉妒的目光。但我完全不想咬死这个女孩。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这七年来,我确实靠吸血维持生命,但每一个被我杀死的人,都是一些伪善的、道貌岸然的所谓的“绅士”。我从来没有,哪怕一次,伤害过无辜的人。
我终于走上了楼梯。伸出同样颤抖的手接过了侍者递给我的,女孩的手。侍者在我耳边低语:“这是处|女,沃森先生,最美味的甜点。祝您用餐愉快。”
我想都没想问道:“如果我不咬死她……”
“不管您是否咬死她,她都将被剩下的所有人分餐享用,先生。”侍者毫无情绪的声音穿过我的耳膜,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划过我的心脏。
女孩扭过头来,看着我像是在求救。我将嘴唇凑近她白皙的脖颈,伸出舌头舔了舔,我发誓这只是用餐前的礼仪。我不想杀死她。
“求求您……好心的先生……别杀死我……”女孩瞪大眼睛,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于是我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腕翻过来,在她纤细的胳膊上,用尖牙撕开了一个小口。一道细小的血流涌了出来,我慢慢吮吸着,却完全没有心思体味那血液的甘甜。我在吸食她的生命,一个无辜的孩子的生命。
“天哪,他在磨蹭什么!”
“一个毛头小子,他知道怎么品尝鲜血吗?”
“弱者……”
耳边突然响起尖利的话语声,我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台阶下的众人。他们全都在小声议论,我敏锐的听力一句不落地全都捕捉到了。
“可怜的小家伙,注定要被吸血的一族所孤立。”
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的理智瞬间被“孤立”那个词击得粉碎。我不希望被任何人孤立。于是我放下了女孩的手腕,重新将嘴唇贴上她的脖子,咬开了一个小口。颈动脉的血比其他部位都要美味,滑进口腔残留着甜腻的香。我忘情地咬着她的脖子,啜饮她的鲜血,完全没有留意自己的神情正在发生变化。我脑中想的只有快点融入这个群体,不想被他人孤立在外。
女孩脖子上的伤口被我的尖牙撕扯得越来越大,鲜血泉涌般溢出来,我的嘴唇被这些血染得鲜红,渐渐地,女孩的胸|脯不再起伏——她已经没了心跳。
我低下头继续喝干剩下的鲜血,不去在意那些急不可耐的声音。这时,大厅的门再一次打开,全场阒寂无声。
我目光涣散地抬起头,看见卡斯尔穿着黑色的礼服,像一个鬼魅一般站在门前。他看着我,我知道在他眼里我是什么样子,满嘴鲜红,就连胸前的衬衣也被染得一塌糊涂,像一个毫无自制力的瘾|君子。
他向我走过来,我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松开了束缚着女孩尸体的手,慌张地走下台阶,随手抓过侍者递过来的手帕,疯狂地擦着嘴上的鲜血。
而卡斯尔,只是在我身边取走了一杯红酒,没有再看我一眼。
吸血鬼们蜂拥着冲向楼梯上女孩冰冷的尸体。我回过头看着这地狱的景象,拿过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冲刷着口腔中的血腥味,却也灼烧着我的喉咙。
我看向卡斯尔,他并没有理会我的意思,举着酒和其他人谈笑风生。我的喉咙一阵发紧。于是我问侍者:“这酒很不错,能再给我一杯吗?”
Chapter 11
侍者把酒递给我。几乎看都没看,我仰起头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回侍者的托盘里,我重新拿起了第三杯。我举着酒杯,在宴会大厅里漫无目的地闲逛。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应该打开大门走到甲板上,一个人静静地让冰冷的海风将我吹醒,但是我没有那样做。
我一直在看着卡斯尔。他是整场宴会的焦点。那些血族们,不管年轻或是年长,全都围聚在他身边,仿佛和他说上一句话都是极大的荣幸。而他也微笑着回应每一个人。
他银白色的头发整齐地束成一束垂在头后,黑色的礼服剪裁得体,就像一个优雅的王者。而我,胸前的白衬衣凌乱地染着似干未干的血迹,落魄得仿佛只是路过此地的流浪汉。
几名吸血鬼从女孩躺着的台阶上走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沾满了鲜血,我的视线飘忽不定,但惟独不敢看刚才的那个被我咬死的女孩。瞧瞧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从来没想过杀死她,一个无辜的孩子!我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食欲,除非饿到无法忍耐,我对食物的口味并不挑剔。我本性中还残留着一点人性,哦,得了,今晚的事让我彻底成为了彻头彻尾的魔鬼。回想起咬死她的原因,我的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我只是不想被他们孤立。我渴望结交新的伙伴,哪怕他们并不是那么友好,但至少让我知道除了卡斯尔,还有其他愿意与我结交的人……
但是没有人。没有人过来哪怕和我说上一句寒暄的话。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游离向卡斯尔,看见他打了一个呵欠。他看上去很累。我想起之前上船后,他就一直在船长室里睡觉。今晚的宴会他也迟到了。他在忙些什么?为什么如此疲倦?
卡斯尔的精神比宴会开始时更差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着那些举杯与他交谈的族人。我把杯子放到另一名侍者的托盘中,同时又取了一杯走到角落里。那些侍者仿佛都一个模样,而且如影随形,只要我伸手,就有酒杯递过来。到最后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酒。我低头看着樱桃色的地毯,眼神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聚焦。大厅中的人们在我眼前模糊成一片片的色块。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软软的棉花上。
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将我稳稳扶住:“沃森先生,您不能再喝了。”我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到朱利安拿着一条毛巾,他的脸在我眼中分裂成两张。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不顾一切地冲出大厅,跑到甲板上,冰冷的海风吹得我的头隐隐作痛。
我用手扒着护栏呕吐起来。冷汗顺着我的额头一直向下流,我的双腿也在不停打颤。不知吐了多久,我感到胃稍稍痉挛起来。我用手擦了擦嘴唇。
手背上是鲜红色的血。刚才喝掉的血全都被我吐了出来。我自嘲般地咧开嘴笑了,一只手突然搭在我后背轻轻拍了拍。
卡斯尔站在我身后,月光倾洒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隐隐勾勒出他修长的身体轮廓,就像海上升起的神明。他用毛巾将我的嘴擦干净,动作很轻,仿佛在安慰一只狂躁不安的小动物。我一把推开他,声音沙哑地吼道:“别碰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宴会的种种让我心里不能平静。我杀死的无辜女孩和吸血鬼们的嘲笑。我想要发泄。卡斯尔愣了一下,随后语气平和地开口:“我带你去浴室洗干净。”
“我自己去。”我扶着护栏,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稳,刚走一步就跪倒在地上。他扶起我,一把将我扛起来,我的身体无力地倒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把我带下甲板。我的视线所及,只能看见铺满整艘船的红色地毯。
门锁打开的声音,脚下的地毯突然变换了花纹。我意识到这是他平时休息的船长室。卡斯尔打开浴室的门,把我丢了进去。
我趴在浴缸边沿,一只胳膊浸在水里,他俯下身想帮我把衣服脱下来,我气急败坏地甩了一下胳膊,将水溅了他一身。他抓住我的手腕,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那力度。他生气了。
“纳撒内尔,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卡斯尔的语气不再平静,他的声音压抑着愤怒。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后衣领将我的头按到水里,我呛了几口水,挣脱他的束缚,瘫坐在地上,冷笑着:“什么样子?我能是什么样子?我就不该和你上这艘船!”
他松开我的手腕,将手指埋进我的湿头发里:“你害怕了吗?你害怕这里的人都孤立你,害怕重新跌回那孤独里吗?”我抬起眼皮,看着他灰色的眼珠,他眼里有一个扭曲的人影。我知道那是我。我低下头,他的手就摸着我的额头,成了我上半身唯一的支撑。
“我总希望你能自己明白。不管是尤金的事也好,陪着我去美国也好,我希望你能自己做决定。学会拒绝。”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极具魅惑力。
“那为什么不在他们嘲笑我的时候出来帮帮我……”我抓住额前的那只手,紧紧攥着,声音也颤抖起来,“为什么……我也想尽力融入你们……”被我抓住的那只手向下滑,抚摸着我的脸:“为什么不去拒绝呢,纳撒内尔?你和他们不同,为什么要融入他们?”
“你怎么会明白,斯特林先生?”这一次我使用了他的姓氏称呼他,“你是全场的焦点,即使你不去融入他们,他们也会一个个过来。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卡斯尔对于斯特林这个生疏的称呼怒不可遏,他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自己醒悟,可你给我的只有失望!”
我的头发被他揪得生疼,眼角也微微发酸:“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对我寄予希望又有什么意义?血契的对象吗,我倒是不知道这个仪式关系究竟有什么重要性!”
他松开了抓着我头发的手,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冰冷,我听见他平静地开口:“你就那么自暴自弃吗,纳撒内尔?你就不能成熟点吗?你想知道你对于我是怎样的存在吗?”他恢复了那晚在地下室里那副陌生的模样,强大而不可抗拒,我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后缩了缩,慌张地站起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卡斯尔拉起我,打开浴室门,在他连推带搡地想要将我带出浴室的时候,我双脚仿佛长了钉子一样,死死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拽着我的手,我扶着门框,但我的力气远没有他大,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地。
我们就这样扭打着到了卧室。最后我的身体狠狠撞到墙上,已经晕头转向的我手臂下意识地向身后的墙壁摸去,却碰到了一条冰冷的金属——
我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打量着挂在墙上的东西,那是两把交叉而挂的长剑,看样式已经年代相当就远了,剑身光秃秃的,实在没有什么欣赏价值,和整间船长室的格局品味也很不相称。
我的头又开始抽痛起来,然后鬼使神差地一把抽下了其中一把剑。卡斯尔在我取下剑的瞬间表情变了变,“别动它,纳撒内尔!很危险!”
“你在瞧不起我吗,斯特林?你觉得我拿不起这把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慌张,那样的表情实在罕见,我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
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忽然收缩了一下。
卡斯尔向我伸过手,“把它挂回去。”
我取下另一把剑丢给他,“来比比吧。”我笨拙地举起剑,锋利的剑刃对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伤到自己?你不觉得你对我的保护太过头了吗?”
卡斯尔接过剑,没有说话,我看得出他没有比试的愿望。但当他一步步缓缓向我走来时,恐惧又开始在我心底滋生,我看见剑尖银色的光点在月光里晃动。
“别过来。”我威胁道,“我说了——”
噗。
很轻的一声,一颗血珠沿着光滑锋利的剑刃滑落下来,一直流到我的手边。他的左肩正一点点吞噬着我的长剑,那里醒目地濡|湿了一片。
“别过来……”我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他又向我走了一步,那把剑便埋得更深了。我睁大眼睛,看到他面色温柔,灰色的目光像一块柔软的天鹅绒。
剑一下子就脱了手掉在地上,几滴鲜血从剑身上弹起,又落进地毯里,转眼就被吸收。
我愣在原地。他走过来,伸出手臂抱紧了我,几乎要把我揉碎在他怀里。他的头埋在我的颈窝里,鲜血的气味刺激着我的感官,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
“我想要你。”
他的手连同我的身体一起颤抖着,他的声音里饱含绝望。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一把将我扔进床里,床很软,我一下子就陷了进去。而他则飞快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月光下,他象牙似洁白的身体就像一尊希腊雕塑,伤口早就消失不见。我用恢复的一点力气努力使自己坐起来,卡斯尔就在这时凑了过来,把我压回床里,疯狂地吻了上来。
我扭过头躲过他的吻,他用手死死禁锢着我的手,将它们举过头顶,另一只手解开我的衬衣,低下头继续一路亲吻着。他的舌头滑过我的喉结,充满恶意地咬噬了一下。我被他的动作刺激得一个激灵,身体颤抖着发出一声轻微的□□。当我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时,不禁羞愧难当。
“你的身体还是……这么敏感。”卡斯尔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的,我们面对面,双腿交叠在一起。胸口一阵冰冷的金属触感,是他挂在脖子上的项坠。他的头发扫过我□□的肩膀,像是丢进火堆里的木柴,我身体中心某个地方立刻燃烧起来,但我极力抑制。这和那鲜血的魔法一样。我对自己说。冷静点,米洛。
卡斯尔一把扯下了我的裤子。
“不,停下!”我央求道,此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即将做的事情。而我还没有准备好。我的手被他抓着束缚在身后,整个身体只靠他拉着我的手保持平衡,这迫使我曲着双腿跪在床上。我在心里祈祷他能慢一点。
但他就像一个抢回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一样,从开始到进入,一刻喘息都没有留给我。
“纳撒内尔,叫我的名字。”他粗重的呼吸在我身后响起,虽然不是紧贴着耳朵,却感觉近在咫尺,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双腿渐渐发软,他扶在我腰上的手成了我最后的支撑。我的意识涣散,到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
身体某个部位涨得发疼,却还没有得到足够的刺激使它释放。最后几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哀求道,“卡斯尔……”
这个名字的力量超过我的想象。不知这样折磨的过程又持续了多久,终于一股冰凉的液体留在了我的体内,同时顺着我的大腿缓缓下滑。
我软瘫回床里,精疲力竭地喘着气。卡斯尔伸手将我拉起来,下身的痛感卷土重来,我倒吸一口冷气,借着月光看清了自己腿上那条混合着血迹的白色液体。我闭上眼,尽量不去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卡斯尔轻轻擦去了我眼角残留的泪水。我眼神涣散地看着他,他已经冷静下来,不再狂躁。他用手捧着我的脸,想要亲吻我。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袭来,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跌跌撞撞地滚下床去。
身下的钝痛让我直接摔在地上。可柔软厚实的地毯也没有减轻我的痛苦。我想逃离,离开这间屋子!但此刻我只能蜷缩在地上,听天由命地等着卡斯尔下一步动作。他拉过我,将我揽进怀里,手却向下触摸到了我刚才没有得到满足的地方。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肩膀。
“纳撒内尔,坐到我腿上来。”他说着一把抱起我,我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双手的指引下缓缓坐了下去。现在我们面对面了。痛感再次袭来,我浑身颤抖,手指紧紧抠进他的后背。似乎是察觉到了我被冷汗浸湿的后背,卡斯尔抬起头,用他的嘴唇亲吻我。我低下头,迷茫地对上他的唇。
我像一个得到了安慰的孩子一样哭了出来。我用手捧起他的脸,失魂落魄地吻着他。身体逐渐适应后,我开始自己动起来。而他一直在用手抚慰我,从我的头发、眼睛、嘴唇到那个最隐秘的地方。不安的火苗也被他一一抹平。
我们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四肢百骸渐渐温暖起来,像一股喧闹的洪流终于安静下来,在身体深处的某地汇聚成一汪湖水,恐惧、害怕全都被湖水包裹起来。我沉浸在这种温和的气氛中,和他同时达到了□□。
那一刻,我仿佛丧失了全身的力气。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我疲惫地合上了眼。
Chapter 12
我是突然间醒来的。我的作息在认识卡斯尔之后被完全打乱。周身包裹的柔软羽毛被让我不想起身,这可比冰冷的棺材舒服多了。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卡斯尔并不在身边。我坐起来,身下残留的疼痛让我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的脸发烧似的烫了起来。
“你的脸色很不好。”床对面传来卡斯尔的声音,他披着头发,穿着睡袍坐在壁炉边的圈手椅中,手沐浴在阳光里,就像某种圣物。地上散落着很多信件,他正捏着一张纸,漫不经心地看着。
“我没事。”我口是心非地回答,宿醉带来的头痛让我难以集中精神,但我试着盯着他手上的信,“那是什么?”
他终于抬起头来,视线落回我身上,“从美国寄来的信,是在我们离开伦敦的前一天送到的。”然后他冲我抖了抖手上的东西,“你想知道吗?”
“关于战况吗?”我问他,此时去美国最值得关心的自然是战况,我们会根据当地情况选择在哪里靠岸(普利茅斯显然不是唯一的选择)。可是他接下来的回答令我意外:“我们要带回来的人,已经找到了。”
上船之后他对此行的目的便只字未提,今天突然提起,我的脑子居然反应出一片空白。我一定是被冲昏头脑才会在完全不知情时就上了船。
“我们要把谁带回来?”我揉着头以缓解头痛。
“莱安法雷尔。”他说。
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我问:“他是谁?”
“某个和我一样的人的血契对象。”卡斯尔的回答模棱两可,“二百四十四年前乘坐‘五月花’号来到这片新大陆,之后再也没离开过。”
我对吸血鬼冗长的历史并不感兴趣:“他会和我们一起回来吗?”
卡斯尔笑了,拿起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封信,一字一顿地念给我听:“‘我们已经找到了法雷尔先生和他安寝的棺材。’很显然莱安已经陷入了沉睡。这和带一具尸体回来有什么区别吗?”
我正想赞同这个提议,但是静下来想一想,我有必要了解得更清楚,“为什么是由我们将他带回来?他的血契对象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卡斯尔放下信,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灰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两颗通透的玻璃:“你想知道吗?那么过来。”我看了看他身边那一大片阳光,说:“你先把窗帘拉上。我不想还没走到那里就被烧伤。”
趁他起身拉上窗帘的时候,我掀开了被子,迅速穿好衣服。当我赤脚站在地上时,疼痛似乎不再那么明显了。在我惊异于自己的愈合能力时,卡斯尔的声音在身后不紧不慢地响起:“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对于吸血鬼来说,大多数攻击都不能伤害他们,但惩罚与疼痛却是必要的。昨晚的宴会,无论你选择拒绝那个女孩的鲜血或欣然接受,都会得到称赞。唯独被人强迫进食,是最不提倡,也是最为失礼的。”后背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发烫,我心虚地转过身,试图转移话题:“我们来谈正事吧,卡斯尔。”
“到我身后来。”卡斯尔将一条发带交到我手上,“帮我梳头,我就告诉你。”我接过发带,绕到他身后。卡斯尔的头发顺直得不可思议,就像丝绸,不用梳子,我的手穿过他的发丝,一路畅通无阻。他的发色,白得就像一缕流泻于手中苍白又灼热的阳光。我用右手将他的头发拢成一束,抓住调节到他平时梳的高度,犹豫了一下,又向上移了移。左手固定住发带,为他打了个结。
“你把头发梳高了。”卡斯尔放下手中的信,头向后仰,脖子枕在椅背上。
“这样使你看上去更精神。”我说,“这两天你好像很累。”
似乎是为了验证我的说法,他打了个呵欠:“我快要沉睡了。你不是问我莱安的血契对象为什么不来带走他吗?因为他也沉睡了。”
“你们会沉睡多久?每一个吸血鬼都会陷入沉睡吗?”我不喜欢卡斯尔说话只说一半的作风,那样我不得不时刻提出问题,让我看起来很无知。但是更糟糕的是,我不得不展现出我的无知去获取问题的答案。
“像我和撒狄厄斯这样不畏惧阳光的‘日行者’,没错,撒德就是莱安的血契对象,大概会沉睡十年然后醒来。因为不受阳光影响,我们会消耗更多的能量。”他拉过我的手,把脸轻轻贴在上面。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抓住了。
“那莱安呢?他是不是‘日行者’?他不是也陷入了沉睡?”我试着让他集中于话题上,同时没有放弃挣开他的手。徒劳无功。
“莱安是因为力量使用过多才会沉睡。你知道,他是一个‘素食者’。”卡斯尔懒洋洋地说,一根根地摆弄着我的手指。
我听说过,有一类吸血鬼很特殊,他们从不吸食人类的血液,而是靠动物血液维持生命。他们不会饿死,但力量很弱。这么说来,造成他力量耗尽的原因可能是……
“他在新大陆创造了很多吸血鬼。”仿佛轻松读出了我的思想,卡斯尔说,“如果不是这个时期也没什么关系。美国正在发生战争,讽刺的是,他创造出来的吸血鬼也分成南北两派相互厮杀。而人类也在猎杀血族。他留在那里太不安全了。”
又是战争。我心想。废奴对于南方的种植园来说是巨大的阻碍,每个人都想追逐利益。人类为了利益发动战争,血族也是如此。
但卡斯尔不像是那种乐于帮助其他人的人。他这一反常决定让我很在意:“你为什么……这么尽力地想帮助莱安?”
“因为我欠他一个大人情。”卡斯尔拉着我的手,让我站到他面前,而他的眼睛始终看着我的手,“这些事情,之后会有机会告诉你。”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不告诉我,我也有的是时间去自己寻找答案。每个世界都有它的规则,面对规则,我已经不想一味服从。卡斯尔说得没错,我不会做选择,一直以来我都是逆来顺受。现在我想改变,或者变成原来的样子,那个卡斯尔口中的纳撒内尔。他在面对这些问题时,是否有自己的选择?
冰冷的嘴唇贴上我的手背。卡斯尔抬起头,玻璃一般通透的灰眼珠映着我的脸。
“你爱我吗,米洛?”
他没有叫我“纳撒内尔”。他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悲伤。
“纳撒内尔曾经爱过我。”他说,“但是我不知道你会如何选择。”
我的喉咙开始发疼,但如实回答了他:“我不知道,卡斯尔。”
他笑了笑,站起身吻了我的额头:“我们有的是时间,纳……米洛。”
“我知道的是,你可以叫我纳撒内尔。”我说。
卡斯尔愣了一下,随即像得到了宽恕的忏悔者一般微笑起来。他伸出双臂拥抱了我,将头枕在我肩膀上,仿佛在做一件无比惬意的事情。长发蹭着我的脸,像只爪子在心里挠。银白色的头发非常漂亮,纯净得甚至有些不自然。我伸出手撩起一缕他的长发,几乎是一瞬间,不知那是错觉还是现实,我看到他的头发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我,语气轻快地对我说:“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愉快,我刚才说的那一句话似乎给了他无限的救赎。之前的种种,他的冷漠与粗暴仿佛只是为了掩饰他心中的不安。
他带我来到了所谓的领航室。令我惊异的是,里面漆黑一片,竟然空无一人。所有的光亮全被厚重的黑色窗帘挡在外面。
卡斯尔走了进去,他问我:“可以拉开窗帘吗?”我点点头。我也在尝试短时间忍受阳光,因为我不讨厌光。
金色的手指划过黑暗,阳光如一把利剑一般刺进了领航室,也照亮了屋子正中间的桌面。
空气里的浮尘打着转,像是一把金色扬沙。银色巨舵也落满了灰尘,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摸过它了。我想起那晚在码头上看到的黑暗诡异的领航室,把这艘“月食”号衬托得更像一艘无人驾驶的幽灵船。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亮。在阳光照耀下,桌子上的东西像是在发光。那是一块精致的正方形白色石头,但是看不出材质。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上去是某种巨大图案的一部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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