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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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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璋川的眸底随着眼前的这一幕而渐渐深沉,一种莫名的情绪自心底慢慢浮生,是淡淡的酸楚,亦或是涩涩的怒意,他说不清楚,只是负于身后的那双修长苍白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凤晟音秀目微张,视线点点上移,于那浓厚纯净的稳重怀抱中抬起眼眸望见了那双深邃惑人的眸子。月圆星疏,夜色空迷,是暗媚的夜衬了他蛊惑噬人的笑,还是幽凉的星坠入他朦胧醉人的眼,竟是看的那般不分明、读不出,亦无法懂。
“身子未好就喝酒,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又是那让人痴迷的宠溺与关切,明明带着怒意的斥责却说得如此透人心脾,叫人挨了训还倍感窝心。
“我。。。。。。”凤晟音刚要解释,脑海中突然想起搁在心底的恼怒,秀眉一剔,借着酒劲一把挣开凤陌南的怀抱,大声责怪道:“你还敢说我,你那块什么凤凰令的,怎么一点都不好使,拿出来别人都不认识。”
轩眉一挑,凤陌南略带惊讶的看着凤晟音,疑声道:“谁不认识?”
凤晟音赌气转身,谁也不看,只道:“还说什么单凭一个凤字,天下无人敢轻视,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诓我。”
凤陌南微一垂眸,并不做解释,只是淡然静立,闲定自若的淡看面前月华如浮雾的密林,默默无声,那俯瞰天下的王者之气自他身上弥漫开来,仿佛身后之人只是前来觐见的堂下臣、帐前兵。
顾璋川从容一笑,向前踏出两步,而后抬眸,温柔的看向凤晟音,“凤少说的不错,那凤令的确天下无人不识,无人敢轻视,那日是我太过震惊,一时之间闪了神,晟音,这怪不得凤少。”
这话说得温润舒朗,那清淡如兰般的风雅自他笑间淡淡迷漫,轻柔的舒缓着夜色笼罩下孤绝山岭里阴寂寒冷的气氛。
头微侧,笑缓生,凤陌南轻柔拉起凤晟音的手,将那凤令再次放到她的手心,带着他温软的热度和不容抗拒的气势,一双古潭般幽深的双眸熠熠发亮,锁定在她的眸心,“这一次,可要牢牢抓紧,莫要再弄丢了。”
摊开手心,静静垂眸,往日清晰的头脑于酒后显得迟缓,眸心闪过一丝诧异,凤晟音问道:“怎么又到你手里了?”
淡淡一笑,凤陌南避开了这个问题,轻声道:“先说说你为何不老老实实呆在马车旁,反而四处乱跑。”
眼底一顿而后极快的划过一道异样却没能逃过凤陌南犀利的眼眸,凤晟音轻眨了两下眼睛,虽饮了些酒却在此时脑中急闪一道心思,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个,我出来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匪贼,怕还像上次一样不小心中了匪贼的毒烟。”
话音刚落,自空茫夜色中传来一阵诱人娇笑声:“呵呵,毒烟?这般形容我倒是第一次听见,不过,这毒说的倒也不差,可那烟,呵呵呵,痴儿,那可不是烟。”
三人愕然抬眸,望向夜空中那一轮皎洁明月,山间空邈,寒风阴冷,噬人心肺,顾璋川身体偏弱,本就耐不得这寒厉,吸入肺腑中的那丝丝凉气竟引得体内痼疾蠢蠢欲动。
莹莹碎散幽光自月色一边如银河绸带一般缓缓自那三人头上流过,颗颗晶莹剔透、粒粒幽亮净白,于三人身前那平坦光洁的青石上淡浮静落,林间周围恍若水流涌动,潺潺声不断,三人四周不足一米远的地方竟升起层层水帘,幽幽闪闪,犹如隔绝一般,呼吸声在自身耳边沉重响起。溟兽吱溜一下钻到凤晟音身后两块青石的夹缝间。
浮光掠影,幻化成形,那幽冥之光淡淡汇聚,于那青石之上浮现出一抹精致曼妙、妖媚无比的人影。婀娜多姿的神态不足以撼动人心,最让人目醉神迷的是那双魅惑黑瞳,在那渺渺月夜下,隐隐泛起殷红色的光。
美人清清一笑,百媚丛生,一双波光粼粼蕴了天穹星宇的媚眸,幽幽望向凤晟音,朱唇轻启,柔声道:“他可有伤到你?”话刚一说完,一双水漾魅瞳便漫淡飘向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脸色顿时一变。
一个冷眼凝视,身上带着凛然王者之气,怀中半搂着凤晟音。
一个温润相视,淡雅却似病态苍白的脸。
眸中寒意一闪而过,“枉我来瞧你,没想到竟撞见这等幽会的场面。”美人双手向前一探,那莹白纤弱的柔夷竟生出十条如藤蔓般旋曲的红色绸条,自俊美之人妖红色衣裙前幽幽晃晃,如纷吐信子的火蛇一般,张狂而恐怖,“一女二男,你倒是逍遥的很哪。”
见此景,凤晟音心中骇然,酒意顿消,知道彼岸定是误会了,急声喊道:“彼岸。不可以!他们只是我的朋友。”
不听还好,凤晟音此话一出,彼岸心中怒气横生,十指一抬,操纵着那十条藤蔓自凤晟音两侧激射而过,嘶嘶夺命声刺破空气霎时响起,直奔那两个眸中惊愕的男子。
凤陌南惊愕是因为此刻的他恍若脚底生根,穴位被点一般,想动却未能移位分毫。
顾璋川则是被彼岸那使出的妖惑之术深深震撼住了,那异于凡人的力量竟被自己亲眼所见。
说时迟那时快,在两个人震愕的同时,彼岸十指幻化的彼岸花瓣绸光交错,已经牢牢紧缠在两人脆弱的喉间。
眸中大惊,心中骤然升起害怕和焦急,不知是为了两人中的哪一个。凤晟音瞬时回眸,冲彼岸大声喊道:“彼岸,我求你,放过他们,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声音中带着央求,隐隐蕴着一丝哭腔。
彼岸冷冷俯视凤晟音,如高高在上傲然扬眉的凤凰,指尖微动,将缠绕在他们喉间的花瓣蔓藤收紧,身前炫光红衣于那夜色渺然的林间无风自舞,舞出一道冷漠、一份绝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爱别离苦
“彼岸——”凤晟音腿间一软,冲着彼岸噗通一声重重跪下,“我求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只求你放过他们。”话语中带着万分恳求,鼻头一酸,凤晟音眼底竟泛起涟涟泪水。
彼岸漠然而视,丝毫不见凤陌南淡紫色的嘴唇和顾璋川惨白如雪的脸色,指尖抬高,将那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的两个男人缓缓抬离地面,唇边轻抿,透着一股狠厉,在那惝恍迷离的俊美容貌上显现分明。
“彼岸——”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凤晟音几步匆忙,跪走到彼岸脚下,抓住那飘散波动的裙摆,哀求道:“我什么都听你的,所有的一切都听你的,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晚那双冷厉阴寒的双眼,那生不如死的锥心之痛,那几欲让人窒息而亡的恨意,灵光一闪,凤晟音忙说道:“他们是两个救过我的人,也是帮我去找红琮的人,彼岸,你不能杀他们,杀了他们,我就无法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你的心愿。”
此话一出,彼岸那双冷漠的眸微微一动,稍稍有了些暖意,略微沉思了一下,彼岸垂眸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凤晟音迎上了彼岸探究的目光,慌忙点头。
眸色一松,彼岸微一抬手,那血红色藤蔓倏的一下点了那两个男人的穴位,自他们身上急速抽回,化作十条回掠鞭稠,逐渐细化,回收到彼岸指尖。
只听得嘭的一声,两个陷入昏迷的男子皆从半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地面青石上。
彼岸居高临下,宛若俊美谪仙,俯视着身前跪着的凤晟音,冷声道:“你可有喜欢他们?”
脑海中倏地突显第一次见顾璋川,眼中一丝犹豫,凤晟音小声道:“我。。。”
彼岸眸中滑过一道凌厉,冷哼一声,甩手扇向凤晟音,只听得“啪”的一个声音,一个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溟濛,我警告你,在你心底只能喜欢一个人,不论他要不要你,爱不爱你,你都要爱他生生世世。”一字一句,如冰刀剔骨般生寒。
这一耳光打的极重极狠,仿佛恨其不争,怒其不成,凤晟音承受不住,栽倒在一边,左脸顿时红肿起来,那压在心底的委屈腾地一下随着方才的担忧顺着泪水流了出来。
彼岸冷眼瞧着,寒声道:“我实话告诉你,若是找不到红琮,你身边的人都要死!”
“为什么?”凤晟音凄然抬眸,泪流满面。
彼岸唇边挑起一丝孤傲的笑,“因为我想让他们死。”
“彼岸——”凤晟音心中一痛,泣不成声。
依旧是那张冷漠到冰寒的俊美侧颜,依旧是那双魅惑黑瞳,可凤晟音却不知为何觉得那般心疼,仿佛彼岸是她心底最牵绊的柔软,“好,我答应你,去找红琮,我一定会找到,也一定会陪在王的身边,只是,找到红琮又该如何。”
“红琮会带你去溟间,”目光飘远,彼岸抬眸静静望着夜色苍穹、月光如华,“千年前,红琮失落在阳间,我曾找了几百年,不论极北冰川、大漠深海,都没有丝毫发现,可我无法时常游历于溟间之外,于是,我放出溟兽,想来那畜生倒也有些灵性,或许会有点头绪。”
月华如练,凤晟音抬眸仰望,月下的彼岸红衣飘飞,暗香拂面,哑声道:“为什么是我?”
彼岸垂下眼眸,淡淡看了她片刻,“红琮是龙浠留下的,你拥有她部分残魂,自与红琮有缘,也许,也只有你能找到。”
有那么一刻,凤晟音很想问问彼岸,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千辛万苦将自己带来,不惜浪费掉自己的精魄,到底是,为了什么!可看着彼岸坚定冷静的眼神,凤晟音突然觉得,问不问已经不重要了,彼岸心中的信念早已将她深深折服,尽管,她不知他的信念是什么,但就这份执着,她也愿意去相信他。
“彼岸,王说,他恨我。”心下思量,凤晟音决定还是先从溟王入手,毕竟,彼岸不会害她,溟王,她可说不准。
眸中忽的一黯,彼岸静垂着眼眸,恨,是因为还爱着,恨了千年,亦是爱了千年,而自己呢?
唇间苦笑,彼岸回眸道:“你的前世生于千年前,王爱着你,却因为你被天庭惩罚,罚千年之内不得踏出溟间,他想来见你,却不能。”
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凤晟音道:“那我为何不去见他。”
彼岸一声冷笑:“因为你没有找到红琮,没法去溟间寻他,转世之后的你又将前生之事忘却。”
“可王分明来到阳间两次了?”
“因为我带你来此世的那天是我循着你的残魂找了到你,也是王罚刑被解的第一天。”
凤晟音点点头:“也就是说,我找了一千年,他等了我一千年。”
彼岸柔柔一笑:“是。所以,你要爱他,用尽你所有的疼惜和爱恋,那是千年之情,莫要负了他。”
心头莫名一痛,恍若那晚王对自己的剜心之举,凤晟音目光沉着,语气诚恳,轻声道:“我会的。”
彼岸眸中深深,如浩瀚星空,藏了无穷心事,纳了万千情绪,幽幽垂眸,静看凤晟音,漫漫青丝自颈畔飘散,沉默了极短的刹那,彼岸媚眼如丝,流转如光,斜飞如鬓,哧的一笑:“痴儿,说话可要算数的哦。”
凤晟音庄严跪坐,“我对天起誓,找到红琮珠,我会跟王在一起。”
“好。”彼岸自那青石上轻点赤足,红衣如花瓣绽放飘洒,裙底飞旋涌动,“那我就静候你的佳音了。”言毕,凌空一个回旋,曼妙的身姿翩然起舞,于那石面之上不停旋转,越旋越快,身形也渐渐模糊,那盈光般散碎的星辰再次出现在眼前,浮光幽凉,淡影清薄,渐渐消失,四周那隔绝水帘也凭空消散,化为枝叶上晶莹的夜露,缓缓飘回密林深处。
凤晟音急忙起身,回跑几步,跪在凤陌南和顾璋川二人之间,手间用力,不停的晃着他们的身子,声音焦急的喊道:“凤陌南,醒醒,顾璋川,快醒醒,凤陌南,快醒醒啊。”
“唔。”凤陌南眉头先是一皱,抬手抚上丝丝疼痛的脖颈,而后睁开眼睛,微敛目力,望向凤晟音。
与此同时,顾璋川也清醒过来,起身便是一阵重咳,经脉震动,痒痛不已,难受至极,费力自袖口处拿出药丸,塞入口中,屏气合眸。
凤晟音细细看了看两人的伤口,问道:“你们有没有事?”
话音刚落,一个温暖的手心贴于左脸,轻抚着红肿的侧颜,凤晟音抬眸便落进了一双深邃眼眸,眸底带着心疼,沉沉锁住她的眸心。
自昨晚从雾十口中得知那超乎世间寻常的玄妙神力之后,凤陌南便深知她定是身负重任来到阳间,依照她那倔强的性子,上次的受伤怕也是为了保护身边无辜的人不受牵连,一如方才。“这一巴掌,是不是为了我。。。”本想只说我字,凤陌南淡淡瞥了一眼身侧的顾璋川,改声道:“我们。”
顾璋川缓缓睁开眼睛,便望见了让他心生酸楚的一幕。他们,不是兄妹,顾璋川心底异常清楚,却在此刻宁愿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们彼此的关心只限于兄妹。
凤晟音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轻咬着唇,眸间暗沉,说道:“什么都不要问,若再碰到彼岸,记得一定要离我远些。”
凤陌南看着她,淡淡一笑道:“你觉得,我会吗?”
眸中划过一道伤痛,凤晟音凄凉幽然的望着他:“凤陌南,我只是一个过客,不想这个世界上的人因为我而受伤、死亡,你也是,所以,请你答应过我。”
这一次,凤陌南不像往常那般不带迟疑的回答,而是凝视她肃然的眼眸,略微深思后,点头道了一声:“好。”
而这一声好,犹如承诺一般,同样在顾璋川的心底沉沉落下,眼眸轻动,默默看向她,远离是吗,自己定当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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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间,缚魂泉池里,彼岸正闭目养神,面前上百只溟兽有组织有纪律的排排站,偶有几只在队伍前头吱吱叫唤着,如同报幕者一般,其身后跳出十来只,在原地蹦跶了几下,忽然后蹄用力一蹬,来了个前滚翻腾三百六十度跳跃,随后只手倒立,这十几只溟兽动作整齐划一,流畅完美,最关键的是它们通体油黑,从高处望去竟像是一个整体,让人分不出有差。溟兽们做的卖力而优美,只可惜泉池中那个始作俑者此刻正在小憩,没能欣赏到这精彩的一幕。
以前这个时候彼岸是会兴高采烈的观看,有时心情大好还会自行编排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一旦溟兽因动作失败而丑态百出时恰是彼岸最开心的时候。只是此刻,彼岸很累。每次往返阳溟两间都会大大折损他的精魂,原本他不想让溟王再为自己私自去阳间的事情生气,然而上次看到溟王黯然孤寂的背影,他便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哪怕灰飞烟灭,哪怕永不得生也要让溟濛找到红琮,来到溟间。
阿株无声出现在泉池一边,静静垂眸,深望着莹白池中半倚青岩的彼岸,池水自他腰际处轻缓浮动,将他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嫩滑,一头墨色长发柔顺的静垂颈肩两侧,纤黑秀长的睫毛于那秀媚的眉下深深划出一道弧痕,唇色红樱,润泽而光亮,他如同初生的婴孩一般,这么安然的睡着。
阿株实在不忍叫醒彼岸,便一挥手遣散了那群正欲叠罗汉的溟兽,只一人自一旁轻站,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溟兽脚步轻盈,井然有序的缓缓后退,不消片刻便消失在这充满危险的地方。
明明溟王有令宣彼岸入殿议事,明明知道事不宜迟,需叫彼岸即刻赶往溟殿,明明知道溟王会怪罪,甚至动怒牵连自身,这一切,明明都知道,却奈何不得心头的那份不舍。
溟兽一退下,泉池便悄然安静下来,彼岸眉间一皱,慢慢睁开眼向四周淡淡瞥去,看了一眼静立的阿株和早已不见溟兽的干净泉池边,彼岸嘴角一牵,嗔怒道:“又是你把它们散了,你就不怕我真让你去跳溟河?”
阿株没去管彼岸的恼意,只轻声道:“溟王找你。”
眸间一惊,彼岸疑声道:“你告诉他我去阳间了?”
“没有。”
原本深红几欲成黑色的眸子因动用了花魂精魄而略有浅淡,媚眼一垂,彼岸心下思量,喃喃道:“这个点,他不是该去幽溟间四下巡视的吗?怎么会找我?”
忽一抬眸,一双妖惑猩红的眼眸瞬时凝视阿株,“殿里还有谁?”
阿株轻轻摇头:“溟王只传令让你过去。”
手一抬,彼岸拿起红色绸衣,起身踏出泉池,两手随意的将衣领一抖,随后将其凌空翻转,两臂一动,自衣间穿梭而入,素手一个飘然从袖口而出,玉指轻挑,将腰间那条蔓红色锦绳系了一个活扣。
阿株不敢直视彼岸,只低头静候,彼岸淡看了一眼阿株后,悠然离去。待他走到溟殿,未等通传便径自将门推开,娇笑了一声,喊道:“王。”
大殿里的气氛凝重而肃穆,漫天的蝉翼纱帐随着这迫人的气势在承天石柱间轻轻漾动,溟王高高在上,一双阴寒犀利的冷眸自彼岸身上一掠便定格在他那猩红的眸心。
唇间若有似无的一紧,溟王眼眸一细,一股寒意陡然升腾,自他周身无声漫延,将那原本沉重的气氛又添浓重寒意。
彼岸斜眸瞥了一眼跪了半响的幽溟地司,媚惑一笑道:“王,你找我。”
幽溟地司面对冷面溟王本就骇然,再加上一个任性胡闹的彼岸更是骇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拼命将头深埋于两膝之间,手心冷汗直冒。
从彼岸踏进大殿的那一刻,溟王的眼神便不曾离开半分,深而紧,幽而冰。
彼岸和溟王相爱了几百年了,只一个眼神便知道他气恼什么,可话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彼岸唇间微微一翘,目视于他道:“王,彼岸知错了。”
“跪下!”
这一沉声怒喝让殿外的阿株心下一惊,眉头深皱,不知彼岸这次又犯了什么错,让溟王如此震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怒发冲冠
彼岸顺从的跪下,低头敛眸,一声不吭,冰凉的寒石地面透过薄薄的绸衣紧贴在膝盖骨处,硌的生疼,他却不敢喊疼,因为他知道,这次溟王真的是动怒了。
“地司,将方才跟我说的,重新说一遍与他听!”
幽溟地司猛地一个寒颤,打的清晰入目,抬眸惊恐的看着溟王,急声道:“王,这——”
“说!”
“是。”被那难以抑制的怒气刺中,幽溟地司抬起微抖的手擦了擦额前的汗,说道:“为防彼岸再次篡改生死卷,幽溟阴司按照王的旨意,将每隔百年一查的生死卷改为每隔五十年,案上所呈为近五十年的核查结果,仍有几人被篡改,标注朱砂的是已被篡改的,请王过目。”
头顶上传来一道沉冷的声音:“继续!”
“经下官和阴司的查证,本次篡改数目为六人,较上次有所下降,其中五人尸首皆已被毁,其游离魂魄已被黑白无常带回,按生前所做善恶一一划分细算,如今已入幽溟地狱,按罪服刑,唯有一人,其尸首保存完好,魂魄尚未离开阳间,请溟王定夺。”
大殿内寂静无声,让人几欲窒息,谁都不敢抬眸望向溟王,也不敢启声询问。
良久后,溟王说道:“将彼岸带到幽溟地狱,依律处治!”
幽溟地司闻声急道:“万万不可啊!”
溟王左手搭在扶手处,右手轻放在翘起的腿上,一副高贵神色,沉声道:“有何不可?”
幽溟地司眸间有意无意的向彼岸那个方向一掠,想起上次溟王对彼岸擅自篡改生死卷的行为大为恼火,将他打入幽溟地狱第十一层剥皮地狱。
可彼岸是谁啊,是从溟王血幻化的彼岸花精魄里提炼出来的,说的好听点是仙,说白了就是花妖,再加上溟王三千宠爱在一身,就算众人有异议却无人敢提,这便造就了彼岸顽劣胡闹的性子。
彼岸未曾入过第十一层地狱,左瞧瞧,右逛逛,见什么都新鲜,一时好奇心起,玩心大动,不仅将第七层镬汤地狱里亿万万年的鼎炉搬了过来,把剥下之皮放入鼎中搅动玩乐,还将第十层寒冰地狱里寒冰也拿了过来,命人剥下皮后高高抛起,看看能否被他急射而出的冰刀刺中,如此这般,玩得不亦乐乎,竟将三个地狱闹的人仰马翻,那生前作恶的鬼魂享受了片刻的欢愉,纷纷喜爱上了彼岸,加上他俊美无双的容颜,更将其信奉为王,而那些阴溟小吏皆因知彼岸身份而不敢轻举妄动,再者彼岸天生具有灵力,又无法用溟间刑具束缚,一时间慌乱无措。幽溟地司和阴司一商量,决定向溟王谎报,上奏说彼岸年幼无知,不懂刑律,因而犯错,念其初犯,遂行刑一次,下不为例。溟王深暗彼岸性情,明知幽溟地狱现下惨状却不点明,心下暗自偷笑,面上极为无奈的接受了地司的苦苦哀求。
“说话!”溟王怒喝道。
心中一惊,幽溟地司心下急速思量,忽而眸间一亮,肃穆朗声道:“彼岸生性顽劣,若用刑罚缚之,不但不能起到教诲的作用,反而平添其逆反心态,莫不如,授之以德行,谆谆教导,令其感化。”
唇间挑起一抹淡淡冷笑,溟王微抬下巴,眼睛一眯,直视地司,冷声道:“生死卷上那六个人如何处置?”
“下官以为其中五人生前皆有恶行,阳寿减少也算是对其的一种惩处,可从现行的处罚上酌量而减,做到公平以待。”
“还有一人呢?”
“下官认为,那人魂魄未离,尸首未腐,可以将生死卷上的期限改回,令其还魂而生,所少年限也可为其增补。”
溟王眸间一转,看着乖顺的彼岸,心下冷哼,他也就是在此刻最为听话,犯了错也不见其焦灼,明摆着将他玩的烂摊子交给自己来收拾。
面色未见丝毫情绪,溟王启声道:“彼岸,做错事还不道歉!”
彼岸早已跪的双膝发麻,听闻溟王发话,身子未动半分,只侧头看向地司,一双血红妖瞳,纵然凄然却也惑人心魄,柔声道:“地司,彼岸知错了,待王惩罚过后,彼岸再去地狱向地司赔罪。”
“不用不用不用。”幽溟地司急忙摆手道:“只要你不去,这地狱就出不了事。”话一出口,突觉不对,抬眸望了一眼正垂眸低思的溟王,急声道:“若王没有什么事,下官先行告退。”
溟王微一点头,幽溟地司慌忙退下。
自地司一走,彼岸腰间一松,侧坐在地上,费力的把失去知觉的腿放平捋直,挥起如雪似玉的手,轻轻拍打着,“那帮凡人太讨厌了,我还没找到龙浠残魂,他们就集齐三块溟卷了,这可不能怪我,溟卷最后只能落在溟濛手里。”
溟王静看了彼岸片刻,随后起身,走至彼岸身边,伸出手臂,自他膝间、后肩两处一抄手,将他抱起,举步走向殿后,“腿还疼吗?”
彼岸轻搂着溟王脖颈,娇声道:“起初跪在那儿的时候硌的疼,现在不疼了,只剩麻了,跟针扎似地,一戳一戳的。”
溟王闻言而笑,满目柔情看向彼岸,忽而眉目一敛,冷冷道:“阳溟两间,你倒是忙的很哪。”
眉峰一挑,彼岸嘴角一勾:“确实很忙啊,有人中了寒阴毒气,我是去看看她死了没,若是死了,那不是白费我一番功夫。”说完,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在溟王臂弯间荡来荡去。
溟王眸间一动:“不麻了?”
彼岸轻柔一笑:“你一抱我就好多了。”
黑瞳彼此映照,尽是宠溺与眷恋,溟王温柔笑道:“那就让我抱你永生永世,好不好?”
彼岸一双魅惑深瞳幽幽望向溟王,笑道:“好。”
云锦幔帐,不时幽然律动,芙蓉纱帷,掩下一场恩爱,彼岸清笑连连,偶有玩闹嘻语自那空旷阴暗的内室隐隐传出,阿株飘然立于外室门前,一双眼眸,怅然落寞。
入夜,凤晟音睡不着,自己悄悄离开队伍沿着一条山路走着,许是快到山顶,凤晟音看见一片草地极为平坦,静静的走了过去,快走到尽头才发现下面是悬崖。
山风凛冽,真是高处不胜寒,凤晟音神情落寞的如暗夜黑雾浓浓的罩在心底。
依照彼岸的意思,那红琮珠的事情定然不能与外人道,可是不说她自己一个人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凑齐六部溟卷?本来还想找顾璋川帮忙,这下好了,瞧他对自己的态度,恐怕。。。。。。
随波逐流吧,既然彼岸说红琮珠与自己有缘,走一步看一步,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不如静待。又站了片刻,凤晟音转身想走,未料眼前杵着一个人,寒冰似的脸,眸色安然无波的看着她。
“干嘛一身不吭的,”凤晟音秀美一剔,“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那里危险。”雾十淡淡看了一眼悬崖,冷声道。
“谢谢!”凤晟音没好气的说道:“我大好青春,才不想死呢!”
雾十一言不发的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下走,凤晟音见他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恼道:“喂,你放手!”
离那山崖远了一些,雾十冷不丁的松开手,凤晟音恨恨的瞪着他,声音冷厉:“你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我愿意站哪儿关你什么事!”
雾十依旧沉默,面色平静的好像无论凤晟音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雾十,我警告你,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凤陌南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不是让你来干涉我的!只要我平安,那些无辜的性命你都不许再随意杀害!”
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雾十声音冷沉:“那是我的事。”
不知是天气冷还是怒极,凤晟音气的手指头光打哆嗦,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下文。
雾十上前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态度强硬的拽着她朝车队的方向走去。
凤晟音狠命的要摆脱他却怎样都逃脱不了他掌间的禁锢。
轻云悠悠飘荡在青天碧空中,不紧不慢,缓缓移动,忽而一阵微风袭过,云形淡变,前挪右放,幻化出另一方景象,凤晟音如痴了一般,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左手支撑着下颌,一瞬不瞬的抬眸望着。
这是一家客栈,顾璋川一行人出了望山来到一座城镇,为防瞩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补充些水粮,待到酒足饭饱后继续赶路。店内客人极少,菜肴还未上桌,一时间大家纷纷静默不语,再加上顾璋川和凤晟音的不苟言笑,形同陌路,众人便更不知个中事由皆敛声屏气,遂眼问眼,眸寻眸,一番摇头低叹。唯有少典,心下明了却只淡饮清茶,口风严密,滴水不漏。
凤晟音虽紧盯天上浮云,可心神中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依稀记得凤陌南说他有些事要处理,怕是十天半月的奔波各地,这一路他要她跟着顾璋川,等他的事情有些许头绪后再来寻她。
眉头轻蹙,凤晟音眸中一黯,与其这样恍若陌路的冷漠跟随倒不如自行上京来的利落痛快,真不知顾璋川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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