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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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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溟濛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笑道:“地司你还活着哪,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不过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已经很老了,现在一千年过去了,你咋还那么老呢?”
  “你,你,你。。。。。。”地司气的稀疏白眉直抖,指着溟濛不住发颤,“我辛苦把你救上来,你张口就咒我!”
  “好啦好啦,”溟濛轻轻拍拍地司的肩头,揪揪他气的上翘的胡须,安抚道:“别生气啦,是我说错话了,您那该去哪儿忙就去哪儿忙吧,我改天再去叨扰,”回过头冲阿株笑道:“阿株,我饿啦,有吃食没有?”
  阿株许是太过惊喜,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见她回眸,忙眨了几下眼,隐下那泪,笑了笑道:“有有有,我这就去准备。”
  溟濛吃饱喝足,沐浴更衣,简单的问了阿株几个关于溟王的问题,阿株略想了想,未将彼岸去就溟王的事情说出,只道了句殿下不在。
  溟濛带着阿株四处游转,听阿株讲述千年前发生的事,她这才知道为何千年前没有那条溟河,原来是玄龙璃纹剑的剑穗幻化的。
  阿株讲着讲着停了下来,溟濛扭头看她,“然后呢?怎么不讲了?”
  阿株勉强一笑:“后面,后面也没有什么了。”
  “嗯?”溟濛转过身来,清秀的眸间藏着疑问,“你还没讲彼岸呢,他是从哪儿来的?为何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阿株垂下眼眸,目光躲闪了几下,“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姑娘还是去问殿下吧。”
  “不方便说?还是他不让说?”
  阿株道:“阿株觉得此事还是由殿下亲自告诉姑娘好些。”
  “既然你不愿说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
  想起那日她们干人等站在往生镜前看着阳间发生的一切,眼睁睁的看着溟王失手杀了龙浠,让她灰飞烟灭,阿株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仍一阵心悸,“那——”阿株怯怯的抬眸视于她,“姑娘可还恨殿下?”
  “恨?”溟濛一挑凤眉,“我不恨他,不知道该恨什么,又觉得即便恨也都是可以原谅的。他爱我,他没有错,我不爱他,我也没有错,既然大家都没有错,哪里还有恨呢,再说,他杀我也不是故意的,就算当时我死了,可现在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么?”说完溟濛冲阿株盈盈一笑,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阿株看着溟濛一副云淡风轻自由潇洒的样子,笑道:“总觉得姑娘身上哪里不一样了,不光是外貌,连这性子都不同了。”
  “那是因为,”溟濛对阿株狡黠一笑,眼睛透着贼贼的光芒,“我马上要去往生阁了。”
  “姑娘不会还惦记着那个和尚吧,一千年,他早就死了。”
  溟濛伸出右手食指,在阿株面前摇摇,说道:“不不不,我不是去找净然的,我是去找另一个人,他可不是个和尚喔。”
  说罢也不理会阿株,径自朝向往生阁的方向走去,无声的摆了摆右手,未曾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二章 往生镜

  往生阁一点都没变,如同一千年前,溟濛有些唏嘘感慨,时间仿佛忘记了溟间的存在,没有在这里留下一点痕迹,可物是人非,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她了,千年之前她无能为力,千年以后她随心所欲。
  地司其貌不扬,缩在垒有一尺多高的生死卷后面,老眼无意一抬便看见溟濛正在四下打量,好像在找人,他猛然缩起脖子,身子一点点下沉,躲到桌案下面,脑袋里急转遁走之法。
  溟濛一眼望去没看见地司在哪儿,便寻个魂女问了一声,魂女指了个方向与她,溟濛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这一去,正好逮住了想要逃遁的地司,溟濛俯下身子,眉开眼笑的看着一脸倒霉的地司,笑道:“地司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真是个冤家,那地司老儿的眉间的皱纹蹙的要多紧有多紧,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认命般的说道:“你又想看谁的?那个和尚早就死了,你想看的话也只能上天去看那轮回镜,我这里,看不了!”说完将头一偏,一副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样子,看得溟濛笑不可抑。
  “我不看净然的,我看另一个人的,只看这一世,属于你能力范围,地司老伯伯,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看看嘛。”溟濛耍起赖皮,拉着地司的胳膊左摇右晃,“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一直缠着你,一天不给我看,我就缠你一天,一个月不给我看,我就缠你一个月,直到你给我看为止。”
  地司抬起溟濛的手,指着红琮珠道:“你手上有红琮珠,要看的话,自己去阳间看去,莫要来烦我。”
  “唉,要是红琮珠可以带我去阳间,那我还求你做什么?”溟濛一叹气,也跟地司一样,盘腿席地而坐,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红琮珠。,幽幽道:“我刚不久才知道,我去不了阳间,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溟间。”
  “什么?”地司睁大他原本就很小的眼睛,仔细观察了一阵红琮珠,片刻后缕缕稀稀拉拉的胡须,想了想道:“看这珠子色泽倒不似以前那般莹亮,我猜,有可能是殿下那一剑不仅划断束魂绳,还触碰到这珠子,伤了红琮珠本身的法力,所以你暂时去不了阳间。”
  见地司知道些什么,溟濛忙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溟阳两间来回穿梭啊?”
  地司白了她一眼:“千万年才生出这么个宝贝来,我怎么知道,等殿下回来,你问殿下去?”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地司道:“殿下的事情,岂是我等可以过问的?”
  溟濛探过头去,猛的一张脸出现在距离自己不到三尺的地方,地司老头又被吓道:“你又想干嘛?”
  溟濛双手合十,不住的冲地司行礼:“拜托,地司大人,求求你了,我只看,反正我也去不了,你不用担心我会改变他的命运。”
  见他面色有所松动,溟濛忙变换了个姿势,端正跪坐,举起三个指头,“我发誓,我不改生死卷,不妄动任何人的性命。”
  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地司实在拗不过她,于是叹道:“好吧,我可以让你看,但是只看这一次,以后你都莫要再来找我了。”
  “好的好的,”溟濛忙起身将地司扶起,笑着应道。
  黑色边框,一个巨大的撑架,支起那面灰蒙的镜子,里面浓雾翻滚,一片灰暗,溟濛跟着地司走到镜面前。
  “他叫什么?”
  龙浠一笑:“楼信彦。”
  地司默念了几句咒语,右手朝那镜面一指,指尖霎时间射出一道光芒,打在镜面,那镜子吸了光,乍然一亮,浮雾渐渐向两边散去,露出景象来。
  晴朗天空似水洗般蓝的发白,楼信彦一身竹青色长衫,冷峻挺拔站在山谷之中,烈风劲猛,身后幼嫩枝桠被吹得东倒西歪,他却似是在跟这风对抗,居然纹丝不动,负手而立,身影寂冷如山,淡淡的看着山谷里百人操练,黑衣交错,刀剑相交,光影四射。
  一双清冷眼睛,毫无情绪,唇角微抿,透着凌厉,刀刻般的侧脸,让溟濛觉得恍如隔世。
  若是早知道那一次的死亡能换取今生的再见,溟濛怕是早就挥剑自刎了,何苦执着。
  溟濛痴痴的看着他,那巨大的镜面里楼信彦孤冷的双眼,她很想抚上那双眼,告诉他她还活着,她很想他。
  从他是雾十时朝夕陪伴到淮城山外夜光阁里每晚的默默注视,从山洞一役他挥出的那把匕首到海边他紧紧拥她在怀中,深深呼吸,溟濛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楼信彦身上安定而温暖的气息。
  再次睁开眼眸,溟濛坚定的望着他:“我愿以七船痛苦换半茶匙幸乐,信彦,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五月初十,寅时,云震大军突然北上攻打桐城,喻七也在此时同崔峤兵马交锋,封四以五万迎战二十万血染平城。
  三军齐齐出动,大军士气高涨血战一天一夜,云震作为西川左凤翼将军一路骁勇,势如破竹,带领九万大军如剑如矢浴血奋战,直捣桐城防卫最薄弱的西门。
  不论云震如何在城门外叫骂,顾璋川据守不出,封四也一连几日奋战未曾见少典出现。
  这几人深知少典善观大势运筹帷幄,否则也不会有得少典便得天下的说法。
  望城城主李宗渊知道此一役决定乾国未来,本打算做个墙头草,两边摇两边都帮,但一见凤从洺便立刻乖乖将城主大权尽数交予凤从洺,以后听从其指令但凭调遣。
  有了望城粮草供给,云震自不怕与顾璋川相持不下,看谁能耗得过谁,他就不信顾璋川二十万大军每日的粮草消耗能少于他的。
  桐城内,城主府院子里开满了玉兰,白净如玉,雪色冷然。
  顾璋川的身体一日不济一日,少典知道凤家开战,每日军报皆按时送入他手,将具体细节吩咐下去他便再回到顾璋川身边。
  抬手打起垂帘,瞥见侍女端着米粥站在那里。
  粥也不喝,少典一挥手将她打发,看着身形消瘦恹恹一息的顾璋川,不用说他,现在就是少典自己也茶饭无心,千愁万恨堆上心来,他真想就这么随顾璋川一起去了,也算是一件幸事。
  吴煊进屋见到少典一脸凄怆,心中亦是难过,“你快去歇歇,这里我来看着。”
  少典摇头:“能多陪他一日便多陪一日。”
  吴煊道:“如今你下令封锁川儿的病情,两军交战,你怕影响军心,这我可以理解,为何老夫人那里你也不让告诉呢,你连漠涯都瞒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典怕打扰顾璋川,默默对吴煊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到屋外,见四下无人,少典沉沉一叹看着吴煊说道:“七少在出征之前向老夫人告辞,他对老夫人说若是他能打赢这场仗,收复西川是他毕生夙愿,死而无憾,若他打不赢这场仗,他愧对皇太后嘱托,也无颜再见老夫人。”说着说着少典有些动容,眼睛发红,“他对老夫人说他会选择一处宁静淡泊之所,安度余生。老夫人经历了那么多怎会不知七少如何想的,当七少跪在老夫人面前时,老夫人就知道七少这一走不是生离就是死别。这仗无论输赢都无法挽救七少的性命,所以也就不用再打了。”
  脸色一变,吴煊道:“难道你这几日忙碌不是在为了这场战事?”
  少典唇角微微一凌,傲然道:“这战事哪会费我如此多心力,凤陌南就算把西川所有将士派出来也未必能赢我一分。”话锋一转,接着道:“我得到消息,凤陌南派云辞护送千年寒冰玉床运往京都,我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玄冰玉床我是势在必得,我之所以要攻打西川,不是为了乾国,不是为了皇太后,而是为了这张千年寒冰玉床。”
  吴煊一双眼睛将他看透:“你是为了川儿。”
  神色一暗,不复方才那般倨傲,少典点头道:“是,我是为了七少。”
  “唉——”吴煊沉沉一叹:“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这天下要有战争,若无战事,川儿只用做个翩翩公子,世事无忧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一生不是很好吗,为何非要打仗,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深深看向少典,“不如你走吧,带着川儿离开这里,对于你我来说,乾国再重要也比不上川儿。”
  少典回望着吴煊,“我已经下令再有十日,宜城桐城平城三大城池停止战事,三位城主大开城门。”
  “那你何时带川儿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 深谋远虑

  “就在今夜,”少典转身望向顾璋川所在的房间,淡淡道:“按照云辞的速度,今晚他们会落脚在平城外的傛山,傛山山势平缓若取近道他们必定会经过一处山谷,我抽调三万大军埋伏在山谷周围。一旦得手,我和文庄带着七少一起北上去往极寒之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吴煊思量了片刻,反问:“若是云辞他们不走此地呢?”
  少典想也不想道:“若是不走此地,那他们就要舍近求远绕过傛山,再往北走上几日就是淮城的边境了。淮城边境有楼信彦的总坛在,我不用他动手,只需拦那么一拦,我三万大军从后追击,将其包围也不是难事,十日的时间绰绰有余了。而且,西川还有我的一粒棋子,待我临走之前下上一下,定让他凤陌南自乱阵脚。”
  吴煊一直尽心尽力去医治调理顾璋川的病情,于这政事上从未上过心,但听少典这么一说,只觉乾国举国一战在他手里如同下棋一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战,那凤少绝打不赢他,想和,十日之后便将三座城池拱手奉上,这一切只要少典想,没有不可能,没有做不到,仿佛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一切都在他一念之间。众人皆以为他在抗敌,他却封锁顾璋川的所有消息神出鬼没要去抢夺那寒冰床,寥寥几句将后事安排好,说走就走。
  或许,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猜透少典,否则凤从洺也不会下定决心为了凤氏家族的荣辱牺牲自己。
  或许,也只有顾璋川能明白少典,否则他也不会得少典如此珍重。
  少典并不知道凤从洺活了过来,他的这一安排将凤从洺的宿命打入无尽的深渊。
  入夜,少典收拾好东西叫上文庄、沐冲和律岩一起,准备带顾璋川离开桐城,刚转进院子就看见顾璋川一身天青色锦缎长衫站在白玉兰树下,绝世独立。
  那一株一株的白玉兰树错落有致,在月光下更显洁白如玉,顾璋川闲闲而立,略仰着头看身前那一株,他看得极为用心,极为仔细,少典、文庄四人瞬间呆愣当场。
  许是听见他们的脚步声,顾璋川回眸雅然一笑,轻声道:“你说,这院子里的白玉兰开的不错,我出来一瞧,果然如此,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锦袍玉冠,玉树临风,少典疾步上前,难以置信的看着顾璋川,自言自语道:“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俊眸含笑,顾璋川伸出手,温柔的自枝子上摘下一朵玉兰花,放在鼻尖处细细问了问,“香味清新脱俗,像极了晟音给我的感觉。”缓缓侧头,冲少典一笑,温文尔雅,“她回到凤陌南身边了?你可不要再为难她了。”
  少典跟文庄对视了一眼,轻声道:“她应该是自哪儿来回哪儿去了。”一语双关,将他和文庄谋害凤晟音的事情悄悄掩下。
  顾璋川看着他们一笑,黑亮的眼睛将他们的心思看了个彻彻底底,“你们两个啊,没伤她性命便好,若是她回了那个地方,我很快便也能见到她了。”
  少典有些自责的垂下眼眸,听到他最后一句微恼:“这又是说的什么胡话!”
  “你知道的,这不是胡话。”顾璋川淡瞥一眼文庄身上斜挂着的包袱,问道:“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这仗你们不打了?”
  少典道:“打,怎么不打,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打法。”说罢伸手搀扶他,又道:“走,带你去看一场以多欺少的仗。”
  跟上他的步伐,顾璋川忍不住一笑,朗月般温润,“这以多欺少的事,你可没少干。”
  少典见他有说有笑,心情也渐渐好起来,笑着回嘴道:“那也要看为谁,为了你,被欺负我都认了。”
  顾璋川唇角逸出一丝微笑,“还有人能欺负的了你,你不欺负别人就算万幸了。”
  出了院门,少典带着顾璋川走向后门,仿佛早已安排好,一路上没什么人,抵达后门时已有马车在等候,将顾璋川扶上马车,五人一路朝北驶去。
  山谷幽幽,寂静清冷,邢天和云辞带领着数十人站在傛山脚下,邢天骑马遥看远处层峦叠嶂。
  “邢大哥,我们怎么走?”云辞策马立在他身旁问道。
  “这一路我们不停绕弯路,因此拖了太长时间,若是再绕道,恐怕一个月内到不了京都,”说完,他驾马前行,“我们抄近路。”
  看着前面漆黑的山脉,云辞问:“若是有危险,怎么办?少典一向出其不意,这一次我怕。。。。。。”
  “怕什么,”邢天道:“少典要是真打我们主意,无论我们走哪条路,他都会设下埋伏。”一扭头,他冲云辞说道:“走吧。”
  车轮声沉沉响起,在这山谷里显得格外突兀,越走近那山谷,邢天越感觉到一丝不安,是那种被人盯着的危险,那种箭在弦上正瞄准自己的岌岌可危,邢天杀人无数,多次身悬鬼门关而不死皆因他的第六感极为敏锐,目露精光,邢天霎时握紧缰绳,马队止步。
  邢天不知道少典悄然陈兵三万于傛山山谷,但他料想前面有凶险在等着自己。
  云辞见他停下,问道:“邢大哥,要不要换一条路。”
  邢天道:“我们分头行事,你将玄冰玉床自棺椁中取出,绕到淮城,我们五日后在淮城城主府见。”
  “好。”云辞知道邢天稳重思虑周详,他这番计划定是有原因,所以云辞也不去跟他争论谁进山谷更保险,那样太矫情。
  差人将玄冰玉床取出,云辞差一队人马跟随自己往西北方走去,邢天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继续策马前进。
  速度放慢,邢天缓步进入山谷边缘,眼睛一眯,无声眺望了四周,漆黑冷寂。
  他走的极慢,慢到让人一眼看上去倒像是信马由缰,在这清明月色下散步,欣赏风景一般。
  少典站在一片阴暗密林处看着这一幕,眸光一转,他唤来一个沐冲和律岩,低低几句吩咐下去,二人领命离开。
  少典转身刚想对顾璋川说些什么,扭头不见他身影,忙上马车掀帘一看,只见顾璋川已经安静的躺在软垫上。
  “累了?”少典原本紧张的眼底闪过一丝释然,“累了就睡会吧。”
  顾璋川不答,似是睡得极为香甜,少典无声一笑,俯身将马车上早就备好的薄裘轻轻搭在他身上,慢慢躬身退出马车。
  文庄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旁,等少典从马车上下来,文庄犹豫了片刻,道:“七少他。。。。。。”
  少典嘘了一声,低声对他说道:“小点声,七少睡了。”
  文庄道:“少典,七少他根本。。。。。。”
  “住口!”少典突然喝住他,眉峰一剔,压低声音沉沉道:“我说他睡了,你没有听见吗!”
  文庄看着他,一字一句:“马车里,没有气息。”
  其实早就明白,何须文庄点醒,顾璋川一脸闲适月下欣赏木兰花的时候,少典就知道,那是回光返照。
  即便再明白又如何,他不愿如此清醒的活着,谁都无法让他清醒的活着!
  泪水瞬时浅浅浮在少典坚定的眼底,他直直盯着文庄,斩钉截铁道:“我说,七少已经睡了他就是睡了!你听到没有!”
  文庄看他如此坚持,低低一叹,转身离开。
  狠狠握拳,任由指甲将掌心扎痛,缓缓合眸将黑眸深处的痛不欲生掩盖,温热的泪水划过冰冷的脸庞,少典身子沿着马车滑落,跌跪地上。
  璋川,你怎么舍得抛下我。。。。。。
  就在邢天一队慢悠悠的走到山谷中间时,山谷两侧猛然响起一道声音。
  “杀——”
  数万道声音自山谷响起,震耳欲聋,惊天动地,邢天扭头看去,数万人呐喊冲杀自谷顶各处纷纷而来,这喊声震得邢天身后的马儿一惊,慌乱不已。
  邢天淡淡看向为首策马扬尘的那个人,一身煞气,紧紧锁定自己。
  文庄带马上前,身后乌压压一片轻甲骑兵,皆是少典为保护顾璋川的安全挑出的最优秀的精兵良将。那轻甲骑士们有秩序的慢慢将邢天包围了起来,让他插翅难逃。
  邢天静静看着为首那人,霎时间眼中狠戾骤现,猛风袭面而来,电光火石之间拔剑迎向对面之人突袭的凌厉剑势。
  寒芒光影,至柔至刚,忽的邢天如鹤冲天拔起,剑势暴盛罩于那人周身,光影横空那人迎头一剑,消弱邢天剑势的同时反手制敌势如蛟龙,那人舞剑似行云流水般游刃有余,邢天刚猛霸气与之势同水火。
  相持不下,见招拆招,来来回回几百个回合仍无法分出胜负。
  双剑相交,叮叮当当不绝于耳,邢天剑势陡然一变,与那人乍合即分,两人齐身回转,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祸起萧墙

  那人持剑抱拳:“阁下好身手,请教尊姓大名。”
  邢天亦回礼:“邢天。”
  那人闻言一副不可思议又恍然的神情,“邢天?消失了七年的邢天?怪不得能与我不分上下,原来是你。”那人挥剑入鞘,“在下文庄。”
  “哦?”邢天挑挑眉,“都说少典攻谋略,得少典得半壁天下,文庄攻武学,得文庄得永世安生,这世人所说倒也不假。”
  文庄道:“若不是今日之事,在下倒想与你好好讨教讨教。”
  邢天淡笑道:“今日为何不可?我看今晚月色正浓,山谷幽静,正是时候。”
  文庄一笑:“看来阁下是装糊涂,我要取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邢天嘴角一挑,“不论你取什么,都要问问我的剑。”
  文庄也不回头,朗声道:“兄弟们,你们听好了,此人交予我,其余,杀无赦!”声音响彻四方,听得人不由得浑身一震,众将领命慢慢包抄邢天身后之人。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邢天怎会不懂,他未等敌方出击便身形一动剑斜身侧朝文庄掠去。
  与此同时,那些黑巾蒙面的黑骑渐渐逼近邢天身后那不足百人的队伍,虽然跟随邢天的侍从们个个英勇善战,但跟正规军比起来,尤其是比自身多了数十倍的正规军,这一仗胜负已分。
  邢天知道如此纠缠下去毫无用处,他先发制人,与文庄单打独斗起来。
  邢天和文庄都不知道,少典就在顾璋川离世之前得知云辞带一路兵马绕傛山而过,他让沐冲和律岩遣了五千人去拦截。
  少典看邢天入谷的速度料想他是在拖延时间,真正的寒冰床在云辞手里,于是他驾着马车跟着那五千人去围追堵截云辞。
  当五千精兵将云辞等人包围起来时,云辞就知道今日这劫很难度过。
  精骑无声而动,沐冲律岩各领一队人马自行向两边退避,让出一条道路来,少典自道中间走来,边走边道:“云辞,好久不见。”
  云辞稳居马上,见到少典,道:“上次见你,还是在望城。当时没杀掉你,今天我一样不杀你。”
  少典似是听到了极为好听的笑话,仰天大笑一番后道:“区区几十人迎战我五千精兵,你何来胜算?”
  云辞自信一笑:“这宝贝是何人所要,你恐怕并不清楚,所以才会动手来抢,若你知道了,便不会笑的如此放肆了。”说完他扫了一眼身前那黑压压的军队,“你这五千精兵又如何,整个乾国都会因为他的怒气而陪葬。”
  “你少危言耸听,我少典自打出生还没怕过谁,凤陌南在你们眼里算个人物,但在我少典眼里,他一文不值!”
  云辞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愿意以性命赌之,那我也就欣然等着看你受死。”
  少典也不与他啰嗦,这天下迟早是凤家的,他和璋川还要在这块土地上落脚,若树敌太多恐为将来制造许多麻烦,再说,璋川也不希望他空造杀孽,想到此,少典扬眸视于云辞,道:“闲话少说,留下东西,你们走吧。”
  不想他竟然放了自己,云辞有点愕然,细细看他,眼睛沉静回望,倒不像是在耍他。
  云辞不是邢天,可以以一敌千,好汉不吃眼前亏,云辞握住手底缰绳,淡淡冲少典道:“告辞。”回头冲身后人马喊道:“我们走!”说完策马奔腾,扬长而去。
  少典带着顾璋川同律岩沐冲一起带领那五千轻骑一路北上,穿过淮城北面的群山,往西北之地而去,他早已命人在西北极远之地修建了一处宫殿,将顾璋川以及他的大部□□家迁转至此,少典未雨绸缪,将一切安排妥当,他不相信其他人,包括顾璋川的师父吴煊,因此他骗吴煊说他带着璋川去极北冰寒之地。
  同样他也骗了文庄,他让文庄留下去劫山谷那一队车队,自己则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天下,若没有了顾璋川,那还有什么意思,即便赢了也不觉得痛快。
  少典在马车里拥着顾璋川,若是璋川还在,他一定会轻咳几声,笑自眸中生的看着他,恼他一句:独断专行。
  他会回他一句:我不是一向如此么。
  顾璋川定然会摇头失笑,无奈的说一句:无法无天,还有人能管得了你吗。
  少典紧紧搂着顾璋川的身体,眼睛湿润,鼻间发酸。
  “只有你能管住我,你睡着了,这天下再无可管、能管我的人了。。。。。。”
  三月尽,春意浓,四月生,战事紧,五月断,局势乱。
  这天下的局势随着顾璋川病死略显凌乱,少典离开后邢天同文庄较量了一夜也没分出胜负,最后惺惺相惜,视对方为知己。
  桐城平城没有少典坐镇的事情凤从洺并不知情,他连续几日使用惑术,让云震一举拿下桐城,封四拿下平城,如此一来,雷三从颖城出发同封四一起乘胜追击攻下淮城,云震和喻七泽五汇合攻下徐城,三军会合,无往不利,长驱直入,直攻入京都。
  六月初,当凤从洺再次使用惑术攻下京都时,七窍流血,不治而亡,当真应了那句六月残凤冲天。
  要说为何这北上的军队里一直没有凤陌南,那要从他一直驻守西川开始说起了。
  楼信彦自从撂下那句“我会让你求我”一走了之后,他将自己深深藏了起来,默默无闻,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犹如一匹沉冷凶狠的狼王,当凤家与乾国打得水深火热时他傲雪凌霜站在高高的悬崖之上,垂眸低看,眼中寒气逼人,如那雪窖冰天。
  他冷峻的站在那里,仿佛脚下一切皆与他无关。
  他神情肃杀,一双毁灭众生的眼睛将凤陌南的一举一动冷冷盯住。
  当云震他们奋勇杀敌时,楼信彦将准备好的一张大网悄无声息的笼罩在凤陌南的头上。
  西川,防备的再严密,也逃不出楼信彦的眼睛。他曾在凤陌南身边卧底五年,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以及凤陌南为人处世早就深深印刻在脑海里,凭借他对凤陌南的了解和做事风格,楼信彦早已将西川的军防布置了如指掌。
  子时刚至,月正中天,凤荣曲轩四大城池里无数个黑影从天而降,刚落地便一个闪身消失无踪,如同鬼魅却又秩序井然。
  按照楼信彦的安排,兵分两路,一路直奔四大城池安放粮草之地,一路偷偷潜入凤陌南三个姐姐家中,利用迷烟将凤陌南的姐姐子侄们一并掳走。
  神出鬼没,无人察觉,直到四座城池相继出现大火,火势迅猛,祸连左右商铺,凤陌南得知消息为时已晚,待火灭清点粮草时发现四城数目相加毁掉过半。
  凤陌南咬牙切齿指天发誓要将纵火之人揪出,方缇却料想此时不杀凤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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