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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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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煊沉沉望他一眼:“最多半个月。”
  少典神情一变,脸色瞬间苍白:“什么!”
  抬袖抹去眼角的泪,吴煊低沉一叹:“璋川这劫怕是躲不过了。”说完离开寝室,沐冲和律岩深看了一眼顾璋川也离开了房间,整个屋里,只剩下少典一人。
  情至巅峰,终将衰败,少典回眸看向躺在床上的顾璋川,眼泪蜂拥而出,滑落脸庞,曾经笑如润玉,舒缓宁致的那个人,曾经把酒言欢品评天下的那个人,曾经战火猎猎马踏北疆的那个人,就这样毫无血色的躺在床榻上。
  少典坐在床边,默默拉起顾璋川的手在脸颊处摩挲,眼泪控制不住簌簌往下落,“我知道你不舍得子夜离开,所以我拦下她,没入凤府换成水凝,我知道这一仗你是非打不可,所以我不劝,跟你同来一起面对,我知道你想活捉凤陌南,所以我去捉,不惜囚了凤晟音,我知道你讨厌我拿你身边的人做要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利用她们,可是不这样,我如何能护得你的平安?你有要守护的人,我也有,你有要争取的东西,我也有,你只去关心在乎别人,而我,只关心在乎你,你知不知道。。。。。。”
  见他一动不动,少典哽噎难鸣的哭了起来,“璋川,你知不知道我痛恨这种无力的感觉,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冷雨潇潇,飘落人间,四月末的气温仍卷着寒冬里的肃杀之气,春日里的花苞在阴沉天色下显得干净而孤冷,顾璋川只着中衣半躺在,身子无力倚靠在床棂,静看桌案前青瓷瓶里插着的几只白玉兰,高洁纯净让他想起那一抹清秀的笑颜,也似这玉兰一般真挚动人。
  少典端药而入,见顾璋川望着白玉兰发呆,走上前将药盏递给他:“我见这院里玉兰开的不错,叫人采了来放到屋里,闻着香了没?”
  饮下药盏,顾璋川虚弱的嗯了一声,将空盏递还给少典,刚想说话便是一阵咳嗽,少典忙递上绢帕,顾璋川接过掩唇低咳了几声也不看那丝帕,抬眸看向少典,气息微弱,脸色如雪,“我已耽搁太久的时间了,凤陌南怕是已经回西川,我时日无多,这仗恐怕得你来打了。”
  面上难掩痛色,少典低声道:“你光操这些心,身子能好吗?既然病了就好好歇着,这仗谁打都一样,赢的都是乾国。”
  顾璋川神气昏沉,脸上无丝毫血色,他淡淡摇头:“你不用瞒我,我也算半个大夫,我知道我还剩几日,少典,你记得,无论如何活捉凤陌南,”他喘了一阵子,复又说道:“还有,不要伤害晟音。”
  心尖被利刃划过一般痛的叫他无法再面对,少典握紧顾璋川的手,垂眸掩下眼底的悲伤,启声道:“好,这仗我来替你打,我去活捉凤陌南带到你面前,叫他认罪伏法,子夜永夜还有水凝的账都要他拿命来还。”
  “不要伤心,人总要一死,”顾璋川极为虚弱的笑笑,“我这一生,能认识你们是我的福气,我很知足。”
  少典眼泪瞬如雨下,千言万语似在喉底哽住了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九章 夜探昆仑

  话说彼岸离开凤府后去了昆仑山脉,西川距离昆仑山并不远,彼岸打算先去昆仑再去极北的天山取明兰冰莲,最后回到京都,这样路程能短些,就能更快的去救溟王。
  可巧的是太医王德厚奉太后之命去取那三样东西,先取哪个后取哪个他是思量过一番的,太后也曾告诉过他玄冰玉床在西川由少典来取,如今的形式顾家七少攻打西川,想来太后已经通知过少典,此事不必自己操心,那就还剩下两个,天山极寒之地的明兰冰莲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即便自己去了恐怕也是一无所获。这样算来也就只有昆仑山的水了。
  彼岸的速度快于王厚德,但也因此有更多的人命丧他手,一开始彼岸会犹豫会选择,最后到昆仑山人烟稀少,彼岸无从选择也就遇人杀人遇兽杀兽,那双妖异红眸由浅及深,如妖似魔。
  昆仑山乃万山之祖,风景奇秀,冰山巍峨,蜿蜒而去万里不绝,山顶如云似雾,将昆仑山脉半掩其中,越发神秘。彼岸举目遥望,只见山峦气势雄伟,仿佛巨龙卧山沉睡,气度非凡。
  “应该就是这里了,”彼岸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那黑河的源头在哪里?不如先回一趟溟间,阿株应该是预备好了药膳,等入夜再来。”
  溟间的模样一如千年之前,只是多了一条溟河,自溟界最高的山崖飞流直下,溅起银白河水,如万丈白发铺于其上,银光熠熠。彼岸来到溟王殿,见阿株正站在殿门口等他,笑道:“你怎知我今日回来?”
  阿株语气微冷,看他的眼神满是责怨,“我不知你哪日回来,就每天都等,你终有一日会回来。”
  见她恼了,彼岸顽皮的从背后抱着阿株,用头不停蹭着她脖颈,哄她道:“好啦好啦,知道你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快将药膳拿过来,我入夜还得去阳间。”
  闻言阿株一惊:“怎的又去?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不得不去,”彼岸正色道:“王受了重伤,我要去救他。”
  阿株瞬间被震住:“殿下受了重伤?这怎么可能?谁能伤的了他?谁会伤他?”
  “是女娲娘娘,”彼岸眸间一暗,叹道:“可能是因为我的事,王与她起了争执,被打落凡间,法力尽失,所以你快去准备,这一次我要大量的药丸。”
  “早就备下了,我这就叫它们去取。”阿株应下,扭头忙去吩咐了几句,随后帮彼岸沐浴更衣。
  入夜,彼岸准备好一切再次返回昆仑泉,原本彼岸在阳间是无法白天行走的,因为日光猛烈会让他法力全失,动弹不得,但自从吸了人血,彼岸发现即便是偶尔出现在阳间,身上也无大碍,如此算来救溟王的时间能再次缩短,彼岸暗想这也算是误打误撞。
  其实彼岸不知道,他能正大光明出现在阳间是月光菩萨对他有所加持,那日在撕裂空间里,月光菩萨将彼岸送到西川时默默注入一道法力,使其能接受阳光照射而不枯萎。
  昆仑山脉里有一处河水,名叫黑河,倒不是这河水黑,而是周围土质黝黑,加上河水藏于山脉隐蔽处,终日不见阳光,从远处望去,一片漆黑,故而名曰黑河。
  洞深百丈,极为难寻,彼岸连着找了几日才找到这黑河水的入口,洞口似桥洞,很宽很高,湿气很重,阴气更重,彼岸觉得若不是昆仑山是仙山,自己倒愿意呆在这里,一步一步往深处走,洞口越来越窄,越来越暗,洞壁湿滑,彼岸索性踏入河水中,顺着河水逆流而上。
  谁料他没走几步,身前河水突然泛起波澜,咕咕往外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冒出来。
  彼岸一惊,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向面前漆黑的一片。
  河水越来高,翻滚的也越来越厉害,骤然间一头鹿从中窜了出来,眼如铜铃,闪着冷光,宛如一只上古神兽。
  彼岸瞬间怔住,那鹿犹如人一般歪头打量着彼岸,唇间一动,口吐人言:“是只花妖?你来此地作甚?”
  彼岸压下心中凌乱,忙敛色道:“彼岸不知此地是前辈清修之所,有所冒犯,还望恕罪。”
  那鹿道:“这昆仑山乃仙家圣地,岂容你一只小小花妖在此放肆,还不快滚!”
  月光菩萨那句话铭刻心间,彼岸不敢造次,急忙跪下,也不顾那水淹到腰际,“前辈息怒,彼岸却有紧急的事情,必须要去取黑河源头处子时涌出的水,还望大仙手下留情,放过彼岸。”
  那鹿眼睛一瞪,“我本想留你一命,你却不知好歹,”黑洞之中霞光一闪,一道霹雳乍然劈向彼岸,彼岸仓猝后退仍无法躲过这诡异的光斩,两手交错,一堵彼岸花形成的花墙在虚空中浮现。
  那神鹿冷哼一声,彼岸神念像是被闷棍狠狠一击,不由天旋地转,那花墙被光斩猛力击打,寸寸碎裂开来,花瓣四散飞去,化为无形。
  那光斩却半分停止之意都没有,破了花墙直砍向彼岸,彼岸面色惨白,两手结法印,灵光狂闪,口一张,一个“惑”字从口中喷了出去,那字发出邪性妖异的光芒,红绿黄黑变换不停,有如琥珀般晶莹凝厚,眨眼间迎上那光斩。
  惑字同光斩方一接触,爆炸声大起,各种光团在洞中闪动不已,声势惊人。
  彼岸被震出几丈远,跌落在水里,溅起大片水花,那神鹿却不受影响般静立原地。
  “惑术乃禁术,你这妖怪,竟使得此术,快说!从哪里偷来!”
  血气在体内乱窜,欲要滚滚而出,彼岸抬手想压下却没压住,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才觉体内精气顺畅了些,深喘了几口气,彼岸侧头望过去,“我叫彼岸,来自溟间,惑术是机缘巧合从溟间禁室里偷学的,溟王已经惩罚过我了。”
  神鹿仰起头,目露傲色,“溟王?你说的是溟玦?”见他姿色美艳,连天宫仙女也被比下几分,琢磨了一下,说道:“你不会就是溟王身边那个彼岸吧。”
  彼岸道:“是,溟王受伤,我来取黑河源头处子时涌出的水,还望前辈饶我一命。”
  “真的是你?难怪溟王如此喜欢你,长得确实极美。你很幸运,遇到了我。要是我师兄在此,你今日就葬在此地了。”
  见他松了口,彼岸强撑起身体,跪在他面前,“多谢前辈,前辈大恩彼岸感激不尽。”
  “免了,我不过是在此偷会儿懒,谁想到遇见了你,”神鹿摇身一变,化作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童,“念你也是个可怜之人,我不为难你,子时快到了,你快去取吧。”
  彼岸再次起身,谢过鹿童,朝洞中深处走去。
  那鹿童远远看着他的身影,想起师父南极仙翁昨日被女娲娘娘召至九重天议事,貌似是关于溟界归属,还听说此次西方的几位佛祖菩萨也一同前来商议,师父猜有可能是溟王爱上自身骨血的事。鹿童在心底一叹,彼岸光想着救溟王,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真是个可怜的人。
  算算时间,彼岸怕耽搁时辰,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个旋身变作无数条细长红色花丝朝洞深处飞了过去。
  子时刚到,彼岸就自半空旋身而落,从身上拿出准备好的水袋。
  黑河尽头是一个泉池,四周由岩石砌成八卦图案,中间一股泉水从池底蓦然喷涌而出,好似一个透明莹亮的蘑菇形,又像一层层盛开绽放的莲花花瓣,池水无声四溅,如碎玉落入一泓清池。
  彼岸将水袋放入泉眼正中心,接了满满一袋,贴身装好,拿出阿株为他准备的药丸,全部吃下后往洞外走去。
  鹿童早已消失不见,彼岸也顾不得打坐调息,他要尽快离开这昆仑山,大不了去外面的庄子再饮几人的血。
  只不过,彼岸胸口剧痛,呼吸之间恍若重锤击打,眼底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彼岸手扶着洞壁,一点一点走着。
  这一受伤,彼岸走出那山洞竟用了三四个时辰,再出来时太阳已经出来,天边徐徐放亮,黑夜低眉顺目退避开来。 
  彼岸一步不停的朝山外走去,日光越来越凶猛,彼岸本就体力不支,再加上这暴戾的太阳,彼岸觉得自己就像干涸水中的鱼,下一刻即将倒下。
  天色如此白净,一丝云都没有,脚步不听使唤的朝前走着,彼岸眼前开始恍惚。
  地上不知有什么拌了一下彼岸,忽的天旋地转,彼岸自此倒下,昏迷不醒。
  过了不知多久,一辆疾驰的马车飞奔而来,马车前后各跟随着几队人马,其中一人发现了彼岸,向马车上的人禀报过后,将其救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章 结伴同行

  当彼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山下村庄的某个农户家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嗓子干痒,彼岸忍不住咳嗽了一阵,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哑声道:“你救了我?”
  那老者正是太医王德厚,他接过随侍熬好的药,递给彼岸:“是老夫救的你,你受了重伤,经脉俱损,来,先把这药喝了。”
  彼岸想都未想,接过药盏一饮而尽,将碗丢与王德厚,抬眸扫了一眼他身后那个随从,问道:“他对你重要吗?”
  “嗯?”王德厚一愣,没明白彼岸的意思。
  “看来不重要。”彼岸抬手,指尖猛然伸出一条花蔓朝那随从脖间缠去,事发突然,王德厚一时惊得不敢言语。
  待吸干那人的血,彼岸闭上双眼调整呼吸使意气相和,片刻后睁开看向王德厚,“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有要事在身,等办完事,我会报答你的。”说完就要起身离去。
  王德厚虽震惊眼前发生的一切,却也一把拦下他:“你不能走,你现在伤的很重,若是不好好调理一番,你会死的。”
  彼岸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死?我就是从地狱来的,难道还怕死?”
  王德厚一脸严肃:“那也不许走,我是个大夫,我有自己的判断,在没确定你可以离开之前,你不能离开。”
  彼岸唇角一挑,皮笑肉不笑,指着地上那具干尸,“我杀了他,你还要救我?”
  “救。你杀了他是你的事,救不救你是老夫的事。”
  彼岸眉一挑:“你不怕我再杀人?”
  “怕,那老夫也要先把你救活。”
  彼岸顿觉无语,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真是个烂好人。”
  王德厚道:“你先躺下,你现在需要静养。”
  彼岸边依他之言躺在床上,邪邪一笑道:“我跟你不同路。你不怕留我在身边,是个祸害?”
  “那也得你先养好伤。”
  见他冥顽不灵,彼岸恐吓道:“老头,你信不信我一日之内便能让你在这村里孤身一人。”
  王德厚抬起苍老的眼睛,望着彼岸,“等你伤好了,你想去哪里我不会拦着,但这些人的性命,你必须得给我留着,我上昆仑山还用得着他们。”
  “你上昆仑山做什么?”
  王德厚俯下身子察看地上那侍从的尸体,心中思量,若彼岸不是常人,若他真的来自地狱,那是不是可以帮到自己,沉思片刻,他起身对彼岸说道:“你方才说要报答我,我现在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助,你若能帮到我,就算还了我救你一命的恩情,你看可行?”
  彼岸眸间一闪,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来听听。”
  王德厚肃声道:“我本是乾国太医,奉太后旨意去昆仑山取黑河水,太后还吩咐另外两件宝物,时间紧迫。。。。。。”
  彼岸开口打断他:“黑河源头子时的水?”
  王德厚目光一顿,停在彼岸脸上,惊问:“你如何知道?”
  不理会他的问题,彼岸再道:“还有玄玉冰床和明兰冰莲?”
  王德厚更加震惊的看着他:“是的,你怎么会知道太后旨意的?”
  难怪溟王会藏身在皇陵深处,彼岸何等聪明,眼珠一转就把前因后果猜了个□□不离十,他挑唇一笑,眼媚如丝,“老头,看来我们目的相同,你的那些侍从就留给我到天山时享用吧,不过,这村里的人,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那黑河的水?”
  彼岸柔魅一笑:“我已拿到,你可以歇着了。”
  “哎呀呀,”王德厚高兴地一拍大腿,“怪不得我临行之前托人起了一卦,卦象上说我有贵人相助,原来这贵人就是你。这水已取得,你歇几天我们就上路去天山。”
  “不用歇了,直接上路吧,明兰冰莲也不难取,脚程快些的话,十几天也就到了。”
  王德厚不住点头,笑道:“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老夫这辈子救的最值的人便是你了,你保全我们王氏家族几百条人命啊。”
  彼岸也不作答,只在心底默默算着时间,加上玄玉冰床,一个月内三样东西定然能集齐,不知溟王怎么样了,伤势重不重,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定是性命攸关,否则他早亲自来寻了,也不会将此事托给凡人。
  彼岸将王德厚撵了出去,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王这个人,就是喜欢一力承担,就不会好言好语先哄下女娲娘娘,下这么重的手,定然是王出言不逊在先。
  王啊王,你就不能偶尔服服软么。
  简单收拾了一下,王德厚便吩咐启程,带着受伤的彼岸一起踏上去天山的路,路程虽远,不停不休倒了速度极快。
  只是这短短的几天,足以改变乾国的命运。
  凤陌南坐镇西川,他不知道少典会作何布置,因此尽可能的做好防御,将西川四城布置的铜墙铁壁滴水不漏。
  凤从洺吩咐左凤翼云震将军跟随自己入驻望城,又命令泽五和喻七攻打宜城,封四攻打平城,雷三攻打颖城,这样一来,如果顾璋川和少典发动攻势,三路军马一起夹击,少典纵然有天纵之才也会如瓮中之鳖般只有束手待擒的份。即便少典能突破重围自平城绕道去取西川,雷三和封四两路军马也可将其中途拦下,到时候凤从洺和云震半路杀出亦可将其斩灭。
  五月初,暖春骄阳,万里无云,百花齐放,凤陌南站在城楼最高的那个看台上,望着眼前一片大好河山,伸手,皆在掌底,从未有过如此心境,仿佛唾手可得的江山近在眼前了。过去乾国国君不动西川,他与父亲师出无名,自是不能妄动,而后父亲突然病故,他一心只用在集齐六部溟卷上。现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全部笼在凤家身上,如何能不叫他心潮澎湃,血脉喷张。
  “顾家七少,你的好运气已经到头了,该轮到我凤陌南尝尝这顺风顺水的滋味了。”
  “报——”一个侍卫上前单膝跪地,“启禀凤少,有一只军队正朝凤城南门驶来,看衣着打扮似是莽国人,城门守将魏大人请凤少示下。”
  难道是燕九回来了,凤陌南自城楼下来策马穿城,待走到凤城南门处时,城门守将魏炀早已恭候,见他策马而来,忙迎上前去,手捧着一封信笺。
  “启禀凤少,燕大人。。。。。。”
  翻身下马,凤陌南挥手打断他,接过那信笺,说道:“你速去凤府将莽国七公主接来,快!”
  魏炀领命躬身退下:“是。”
  打开信笺,凤陌南展信读去,燕九略交代了一下此去莽国的过程,最后下结论为莽国七公主确实是小七,全名为娜娃尔,因排行老七,那玉佩是莽国国君娜乌莎钦赐,正是调兵遣将的令牌。
  凤陌南一笑,低声自语道:“鬼眼算的不错。”拿出火折子将那信笺一并烧掉,扬声道:“开城门!”
  南城城门缓缓拉开,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一支威严的军队自城门缓步入城。为首两人一个是燕九,一个凤陌南不认识,不过单看那人风度气势便知其亦是个英雄般的人物。
  燕九下马朝凤陌南一拜:“启禀凤少,莽国前卫大将军方缇携三万人马相助西川。”
  方缇从马上一跃而下,冲凤陌南行了个军礼,道:“在下方缇,见过凤少。”
  凤陌南亲切的打量他一番:“将军年纪轻轻,威武不凡,到了西川便如同在家一般,莫要拘束。”
  方缇一笑:“谢过凤少。”
  “听将军名讳,将军是汉人?”
  “是”方缇应道:“在下父亲是颖城人,母亲是莽国人,自幼便跟随父母去了莽国。”
  凤眸一眯,凤陌南笑的如沐春风:“原来如此,”他眼神一带,透过方缇看向他身后一众队伍,笑道:“方将军一路辛苦了,今日凤某为将军接风洗尘。”
  “如此谢过凤少。”
  方缇刚行完礼,就见小七策马而来,方缇忙一脸正色,双膝跪地,身后三万军队皆正襟叩拜,行军礼,高声齐呼:“参见七公主——”
  一时间天地肃杀,威震四方。
  小七收握缰绳,端坐马上,扬声道:“免礼。”
  数万将士起身时一起喝出:“谢公主——”
  小七笑着下马,走到凤陌南身前,指着方缇说道:“这是方缇,我们莽国最英勇的将军,足智谋略不输给你。”
  “哦?”凤陌南顿时笑的春风灿烂,看向方缇时不免带着赞赏的眼光,“方将军一身本领倒叫凤某对来日之战心生期待了。”
  方缇客气了几句,凤陌南让燕九安排莽国军士休整,牵了小七的手同方缇一同回了凤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章 谋定后动

  就在方缇进入西川之日,喻七和泽五率四万兵马开始攻打宜城,谁料到宜城内顾璋川的帐前大将崔峤出城迎战,十万精兵铁骑竟叫喻七他们在此战中未能占到半分便宜。
  雷三两万军马欲破少典提前安置的三万兵马攻打颖城,虽说费了几个昼夜,但铁马铮铮仍叫他在第四天攻下了颍州城,不过雷三为此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两万将士折损一半还多。
  封四的平城是这三座城池里最难攻克的,当雷三他们开始发动进攻时,封四没有按照原计划一起攻击,这里面的原因说出来让人惊讶却又无可奈何。
  那少典竟派了二十万大军入驻平城,二十万哪,是封四所带军队的四倍,以五万迎战二十万,封四摇摇头自叹不是凤少,这仗没法打。
  原本顾璋川此次出征,拥兵四十万,还有十万被他藏匿在了平城里,当时一来为了方便少典调兵围堵凤陌南,二来防止云震和封四从侧面突围,没想到这次少典将计就计又加了十万人马进去,一个小小的平城竟然拥兵二十万,而粮草则由平城北边的淮城一应包揽。
  二十万兵马,挥兵东南可相助宜城,挥师西北可夺回颖城,当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桐城时,少典却反其道而行之,把重点兵力分散至桐平两城,以不变应万变。
  凤从洺低头看着军机图,云震等一干将领在旁静候,蓦然间他拿起笔在上面边勾画边道:“雷三已经占领颖城,所剩一万兵马。”
  移笔至宜城:“喻七他们以四万兵马对阵崔峤十万兵力。”
  手腕一抬,在平城处落笔:“封四的五万兵马对阵少典二十万兵力。”
  “桐城,顾璋川二十万。”
  “望城”凤从洺直起身子抬眸看向云震他们,“我们只有九万。”
  云震脱口而出:“我就说少典那厮一肚子鬼心眼,他把大军停在桐城那么久一点风声都不漏定然有诈,雷三虽取下颖城,但少典从平城抽出三分之一的军力去打颖城,那还不是片刻的功夫就又夺回来了?”
  凤从洺手指轻轻敲打桌案,想了一会儿,道:“封四那五万先按兵不动,我们集中军力去攻桐城。”
  “老爷子,”云震道:“如果我们攻打桐城,左有少典二十万,右有崔峤十万,前有顾璋川二十万,若三面夹击攻打我们,我们九万兵马应对五十万兵马,毫无胜算啊。”
  另有一中将冷韦似是想起什么,说道:“云将军莫不是忘记了老爷子当年如何将乾国百万雄狮乖乖纳入西川军帐为我所用的?”
  云震闻言恍然大悟道:“对啊,老爷子这突然带兵打仗,我竟然把这事忘记了,惑术一出,管他几十万兵马不都是咱们的吗!”
  说完,云震同众将士兴奋的仰头大笑了起来,凤从洺却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军机图,耳边回想起小七的话。
  “姥姥说,这种大阵仗下使用惑术是会折寿的,用一次减寿至少三十年,而且子嗣稀薄,所以伯父还是不要用了,姥姥也让我劝凤陌南不要再用了。”
  原本凤从洺只是想探听关于惑术更多的信息,故而那几日找了个时机准备套小七的话,没想到小七说完她姥姥年轻时夺权揽政控制朝堂的经历后来了这么一句。
  当年同父亲凤如声一起将百万军师收入西川时是父亲为主,他为辅,过了不久凤如声便去世了。
  凤从洺不知道七年前为何自己突然离世,如今又突然复活,但料想此事与彼岸和溟濛她们不无关系,他很想知道若这次他用了惑术,是不是局势逆转的同时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
  云震看着凤从洺默不作声,也不敢发问,只静静等待。
  凤从洺拿笔在望城和桐城之间划出一条线,顾璋川和少典一定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这一战若能出其不意,定能替西川,替南儿省下许多麻烦,再加上邢天一路护送玄玉冰床,一个月的时间无法让其绕道从颖城入淮城再到京都,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自己,指向平桐两城。
  拿下顾璋川和少典,自己可能命不久矣,若拿不下平桐两城,邢天和云辞一路护送玄冰玉床,少典未必能让他顺顺利利的走进徐城,若是玄冰玉床被少典截下,一月之期一到,彼岸岂能饶了自己性命。
  为了南儿,为了凤家世世代代,凤从洺暗暗下定决心。
  “云震,整肃三军,明日起挥军踏平桐城,拿下顾璋川!”
  众将齐声道:“末将领命!”
  不出凤从洺所料,邢天与云辞不敢堂而皇之的入城,只能绕道而行,然而平城多山峦,拉着无比沉重的玄玉冰床上山,饶是人受的了,马也受不了,这走走停停也花费了十日了,云辞一直在感慨幸好这不是夏天,要不然这床还没等到皇陵就化了。
  溟风淡缓,轻拂龙浠安静的漂浮在溟河河面上,一动不动,银白色的溟河湍流而下,溟濛却静止其上,让人见到不免惊讶。
  一个魂女突然发现去唤了更多的魂女远远看着,大家拿不出主意去找来阿株,阿株亦不敢靠溟河太近,敛目细瞧时竟发现她手腕上那串红琮珠,骇然惊叫,忙吩咐赶紧把阴司地司叫过来。
  地司小老儿看到此情此景也觉奇怪,众人商讨了一番,想了个法子用溟木做了个长棍,棍子前头处绑了个铁钩,一点一点将溟濛划拉到溟河边,再齐心协力,将其拖上了岸。
  地司用力压住溟濛人中穴,放叫她缓缓醒来。这一睁眼顿时吓了她一跳,头顶那个四方天里填满了脑袋,大眼小眼像看妖怪似的的齐齐看着她。
  仿佛睡了很久,久到溟濛都快忘了自己是谁,溟濛环顾了一圈,眼睛定格在阿株身上,死后再重逢,心头一喜,“阿株?”
  “你是龙浠?”阿株震恐的望向她。
  见她如此震惊,溟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现在是不是千年以后?是不是我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我现在是不是不是以前的样子,你没见过,对不对?”
  阿株点点头,怔怔的看着她,“是,你现在不是以前的样子。”
  皮囊而已,怎样都无所谓,溟濛冲她一笑,“那你是如何知道是我的?”
  未等阿株答话,阴溟地司道:“红琮珠认主,你带着红琮珠,不是你,还能是谁?”
  “地司!”溟濛欢腾的差点蹦起来,吓了地司一跳,身体往后一仰,悬些没栽倒在地上,他眉间皱纹瞬间加深,面色不满道:“我每次遇到你都没有好事。”
  溟濛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笑道:“地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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