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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玄衣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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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倾雪仰天狂笑,神色凄然。
“白玉堂……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就那样落了下来。
笑够了,也哭够了,龙倾雪慢慢冷静下来。略带颤抖地指着他,说:“好,很好。就算我龙倾雪瞎了眼,爱错了人。白玉堂,我对你仁至义尽,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第十七章·南宣
事已至此,白玉堂再笨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么长时间以来龙倾雪对自己的情意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感情之事岂可勉强,她又不肯明说,自己总不能上赶子拒绝人家去。这才拖来拖去拖成今天这个局面。
可是展昭如今身中毒蛊,时间紧迫,除了她以外还真不知道何人能解。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再求她一次。
“龙姑娘!”见她转身要走,白玉堂连忙出声叫住。
一身骄傲的雪白,那样笔直地跪倒在雪地里,字字铿锵:“此事错在白玉堂一人,与展昭无关。展昭心系苍生是个好官,请姑娘能看在汴京百姓的份上救他一次。白玉堂任凭你处置。”
龙倾雪身形微顿,漠然道:“白玉堂,你别跟我来这个,没用。处置?我处置你做什么?莫怪我没提醒你,你身上重伤未愈,受不得寒气,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负责任。”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进屋,重重地摔上房门。
夜风呼啸,大雪纷飞。
凛冽寒风中,略显单薄的身影依旧挺拔。
屋内,断断续续地响起笛声,百转千回,在夜空中传出好远。
——如果你肯进宫的话,定可一生平安,锦衣玉食。只是,未必会感到幸福……
——在玄衣巷中,有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可是这个人的感情,会很别扭。他注定要去爱一个不能爱的人……
——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如果不能爱他,就为他死……
“如果不能爱他,就为他死……”圣姑婆婆的话犹言在耳。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是天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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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过去,笛声未歇。
开封府内,赵虎抱怨道:“大晚上的谁还有心情吹笛子……”
包拯询问一旁的公孙策:“白少侠跟龙姑娘去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息,会不会出什么事?”
“应该,不会吧……”公孙策捻须道:“相信他能应付的来。”
玄衣巷口,漫天的大雪里,青衣男子风尘仆仆地下马,背上还背着一架古琴。
笛声骤停,龙倾雪推门迎出:“南宣,你来了。”
“我一听见你吹笛子找我,就从洛阳赶过来了,”唤作南宣的少年理了理衣装,问道:“师姐,你这外面怎么跪着个人啊?”
龙倾雪黯然一叹:“带他进来吧。”
“哦。”楚南宣伸手去拉白玉堂:“哎,这位兄台,起来吧,我姐答应你了。”
膝盖以下早已没了知觉,白玉堂一手撑地艰难地站起来。龙倾雪看到他似乎是微微地笑了,似乎是想说谢谢,终是眼前一黑栽倒在楚南宣身上。
扶白玉堂回屋,切了切脉,楚南宣摇头:“啧啧,这人伤的不轻啊……师姐,你这么急着找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龙倾雪瞟了眼白玉堂,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在他身上下续命蛊,行不行?”
“啊?续命蛊?”楚南宣连忙回身重新切了下脉,“用不着吧,这人还死不了啊。”
“死不了也快了。诶,反正一言难尽,你照做就是。”
“喔,好吧。”楚南宣挠挠头,忽然问:“姐,你是不是跟二师姐打起来了?”
龙倾雪并没显出太大惊讶,淡淡问:“你知道了?”
“我猜的。”南宣笑:“今天早上‘听见’二姐的箫声,就觉得奇怪,她很少亲自跟人动手啊,所以就想到也许是因为你的缘故。可是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怎么突然又……”
龙倾雪突然打断他:“南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真跟你二姐动起手来,你帮谁?”
楚南宣笑道:“二姐做得不对,自然是帮你。不过么,我还是希望,即便胜了,你也能像当年一样,再放她一次。”
“可是南宣,你知不知道,她当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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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醒来的时候,龙倾雪正在桌前擦拭着一支白玉长笛,楚南宣则坐在她身边摆弄着瓶瓶罐罐。
翻身下地,活动一下手脚,已经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看来果然是又碰到了高人。
没等白玉堂开口,龙倾雪很自然地做了下介绍,就仿佛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位是楚南宣,我师弟。”
白玉堂抱拳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楚南宣亦抱拳:“哪里,举手之劳而已。白五爷,久仰久仰。”
龙倾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行了,都是自己人就别客套了。白玉堂,摄魂蛊的解法很危险,你可想好了?”
“愿闻其详。”
“首先,你要想办法接近展昭,克服掉他的魔障。”龙倾雪伸出一根手指在白玉堂胸前比了一下:“据说心肺之间这个位置,被利器刺入的话,如果救治及时,人不会有生命危险……”
…… ……
…… ……
白玉堂见到被困于迷阵中的展昭的时候,那人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原本清秀的容颜愈显清瘦,唯有额头上的红印依旧鲜明,看得人莫名地一阵心痛。
“猫儿……”白玉堂轻轻唤道。
听见响动,展昭嚯地睁眼,巨阙出鞘,眸中寒星点点,全无半点往日温柔。
白玉堂不由被震慑得后退一步,惊道:“展昭,我是白玉堂啊!”
不说还好,贺兰雪对白玉堂下的是格杀令,一听见这三个字,展昭提剑便砍。
无奈之下,白玉堂只好拔剑相迎。
巨阙画影再一次和鸣,熟悉的恍如隔世的梦境中,展昭隔着一片迷离看到,那是谁踏月而来,雪衣飞扬,倾尽了深巷整晚的月光。
二人本来实力相当,毕竟怕伤到展昭,白玉堂被逼得连连后退。一式金蛇摆尾,两剑相磕,画影应声挑落在地。
“猫儿!你不记得我了吗?!”
剑锋指着白玉堂胸口,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巨阙竟生生停在那里。
曾经,湛蓝晴空下,芦花荡里那是谁凝眸浅笑,为他静静吹一片苇叶。
曾经,江南细雨中,巷陌深处那是谁眉目如画,为他轻轻撑一柄纸伞。
汴河十里长堤烟波浩渺,瘦西湖畔细雨挥洒,白衣蓝衫,并肩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那是心底最深处珍藏的记忆啊……却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记不得那人的模样?
白玉堂看见,那双星灿的眸子里,分明闪动着不一样的光芒。
微微笑了,忽然向前一步,胸膛便撞上了剑尖。
逆着剑锋,一步一步地靠近展昭,握住剑刃的双手染满鲜血。
一字一顿地开口——
“开封府……陷空岛……玄衣巷……”
记忆的碎片零零散散地撞击着展昭的脑海,那是灵魂深处的契合。白玉堂看得到他的挣扎,看得到他额上的那片红云深了又浅,浅了又深。
“五行阵……卧冰谷……百步冰梯……”
抬手抚上了那人的眉心,尾音几乎颤抖得听不出来。
“展……昭……”
“白……玉……堂……”
猫儿,你可记得了?
“白玉堂……玉堂……”展昭嗓音嘶哑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逐渐清明。
红印终于彻底消失,摄魂蛊,破了。
白玉堂低头看去,胸口近乎一剑穿心。慢慢伸手握着剑刃拔了出来,艰涩地笑了,唇角却滴下血来。
好累……
是在那人的怀里吗?是不是有人在疯狂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玉堂,不、不要睡……我是展昭……你看看我……看我一眼好不好……”
很想睁开眼睛告诉你,没事了,却为什么这世界,骤然黑了下来……
第十八章·前尘
妙手回春的楚南宣加上续命蛊的双保险,这一关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迷迷糊糊地昏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一睁眼便瞥到那一抹蓝色的身影,正伏在桌案上浅寐。
白玉堂轻手轻脚地下床,悄悄溜到桌旁。也许是太累了,展昭还没有醒,逆光看去,羽睫微笼,就像一只蜷缩在太阳底下睡觉的小猫。
“猫儿……”白玉堂怔怔地看了许久,慢慢俯下身,试探着伸出手触到那人的面颊。展昭骤然惊醒,看见白玉堂站在浅金色的阳光里,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盈盈如满月。
“玉、玉堂?”展昭站起身。
迎接他的是一个深深的拥抱,白玉堂突然用力地一把抱住展昭。不需要多说什么,一腔炽烈的深情都化为这一刻的深情相拥。
——不追究了,什么也不追究了。只要此时此刻你还真实地在我身边。
——我们携手闯过了一关又一关,如今已经再没什么能够阻挡我们相爱。管它逆天而行也好世俗伦理也罢,爱了便是爱了,是对是错又能怎样!身败名裂又如何!万劫不复又能如何!
展昭愣了愣,终是无声地反手回抱住他。
——我懂,我全都懂。我懂你,正如你懂我一样。
——哪怕此情注定不容于世,就算要对峙整个天下,亦无所畏惧。
两颗心紧紧地靠在一起。那就这样沉沦吧,千年万年,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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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传来细微的敲门声。
“两位醒了么?”龙倾雪轻声问。
展昭顿时大窘,只见白玉堂非常之淡定地放开手,应道:“请进吧。”
龙倾雪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楚南宣。龙倾雪笑道:“二位看来气色好多了。”
两人动作非常一致地抱拳施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龙倾雪径直坐在桌案前,一摆手:“二位请坐。展大人,今天我来是有事情跟你说。”
两人分别落座,展昭问:“是有关贺兰雪的事么?”
龙倾雪低眉,似是下了很大决心,默然点头:“不错。我是来请你将她……缉拿归案。”
“此事本因我而起,展某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不行,这太危险了!”白玉堂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那贺兰雪武功那么高,你斗不过她的。我跟你一起去。”
展昭疑惑道:“可是,她还没走吗?”
“没有。她不会走,她还在等一个结果,不、是赌一个结果。”龙倾雪轻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就在东角门外土地庙,你可信得过我?”
“自然信得过。”展昭起身要走。
“可是……” 白玉堂站起身还想说什么,被展昭一把摁了回去,“放心。”
龙倾雪道:“白五爷,那一剑没扎死你算万幸了,你就别去添乱了,展大人可以应付的来。”
白玉堂不情愿地坐下,问她:“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龙倾雪摇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慢慢讲给你。”
“十四年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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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土地庙。因为年久失修有些破旧,香火也不是很旺盛。
贺兰雪孑然立于神像前,一身紫衣依旧清丽秀雅。看到展昭进来,并没有显出太大的惊讶。只是黯然转身道:“你来了。”
展昭扬眉道:“你知道我会来?”
“算是……知道吧。”贺兰雪苦笑道:“你,愿意听我说个故事吗?”
展昭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
“那是……十四年以前。”贺兰雪的思绪渐渐飘远:“苗疆有个女孩,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双双亡故了。她被迫流落街头,直到有一天碰见了另一个女孩子,她们俩很投缘,然后她就跟着那个人走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带她走的女孩就是苗疆圣姑的关门大弟子,龙倾雪。之后,龙倾雪引荐她拜在了圣姑婆婆的门下,她那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大家只道是被龙倾雪捡回来的,就都叫她阿雪。”
“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她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都没有,就只好拼命地练功,让自己变得更强。直到两年以后,她认识了楚南宣……”
…… ……
玄衣巷。
龙倾雪道:“……阿雪性子很孤僻,不爱与人亲近,但她天资聪颖,学艺又肯下苦功夫,所以圣姑师父一直很偏爱她。因为她太过要强,又怕伤了她的自尊心,师父就不动声色地暗中多传她一些本事。所以单是论武功的话,我们这些弟子中谁都不及她。”
“南宣的双亲是洛阳鼎鼎有名的医圣,早年与师父颇有些交情,却因江湖纠纷遇害。临终托故友护送他千里迢迢来到苗疆,既是为了躲避仇人,也是为了学成一身本领。南宣孤身一人来的时候才七岁,比我们还小一岁,阿雪与他同命相怜,以至倾心相许。”
“哦?那后来呢?”白玉堂好奇道。
“后来……我们三个就一起长大,感情甚笃。阿雪喜欢南宣爱得那么深,可是从来不肯说,说来惭愧,我们竟然一直都没有发觉,只当那是普通的手足之情。那时候南宣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报仇,什么儿女情长的也都没大放在心上。”
“六年前,我们即将师满下山,师父想要将苗疆的秘术分别传予我们三人,并留下一人继承衣钵。南宣要回洛阳,所以阿雪自然也不愿意留下,可是师父不想放她离开。或多或少是有些私心,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师父说若阿雪去中原,必会搅得天下大乱。”
“于是最终,师父她想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就是让我们三个公平表决,然后,瞒着阿雪悄悄跟南宣和我串了供……”
…… ……
土地庙里。
贺兰雪自顾自说道:“苗疆的三样绝技中,离魂主攻击,占星主防御,续命主治疗。南宣没得说,自然是选了续命,矛盾就出在剩下的两个身上。按理说占星是这三种里最厉害的一个,未卜先知甚至逆天改命,都是用以做出一番大事业的,所以选择离魂的要留在苗疆。”
“阿雪知道师父想要她留下,可是她不甘心,龙倾雪的本事明明不及她,她想守着南宣一辈子。但师父提出公平选决的时候她还是同意了,她以为龙倾雪能懂她,以为楚南宣会帮她。哪里想到,他们两人竟一致让她留下。她悲愤难当,最接受不了的是楚南宣居然说龙倾雪学了占星之术必能成就大业,要比阿雪更合适……”
“那是好久好久以后了,她才知道,南宣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她好。因为每一种秘术都有致命的缺欠,尤其是占星师,每占一次,折寿一年,若逆天行命,整整折阳寿四十年。因此不到重大事件,不能轻易使用。”
展昭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也就是说,上一次龙倾雪为了救白玉堂,几乎将半条命都搭了进去……
“可是当时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阿雪哪想到那些,当夜便闯入圣殿,夺走了记载摄魂术的禁书,一心想与龙倾雪较量个高低……”
…… ……
白玉堂问:“那她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炼成什么摄魂这东西?”
龙倾雪答道:“摄魂是苗疆的禁术,不准传人,祖上留下来的古籍只有粗略的记载,本就很难炼成。只是那时候我们都没想到阿雪会这么做,当夜我奉师命擒她回来,乘快马将她拦截在河岸,她死活不肯听我解释……我还记得那夜她对我歇斯底里地吼她爱楚南宣,还质问我为什么我们都要逼她。之后我俩就动了手。”
“我当年的武功还不是她的对手,打得很吃力,然后南宣就随后赶到了,二话不说就先帮我一起制住了她。于是,这误会就更说不清了。”
“南宣点了她的穴道想带她回去,没想到她脾气那么倔,硬是逆行经脉冲开了穴道,当场受了很重的内伤。我们想帮她,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碰她。她还说她宁自绝于此也决不回苗疆,然后那天晚上,我自作主张地放她走了……”
“后来,师父很失望,她说早知定会是这样,必有此一劫。然后她让我带着举荐信来到京城,暗中辅佐大宋,就是现在这样。”
…… ……
贺兰雪叹道:“……那天阿雪七经八脉皆伤,他们走后不久就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过久,幸而被一个很美的妇人所救,她就是贺兰将军现在的夫人。阿雪认了她做干娘,认将军做义父,改姓贺兰。就是如今的贺兰雪,也就是我……”
“将军膝下无子,于是这些年我一直以男装示人,要助义父颠覆大宋。最重要的,我要赢过龙倾雪,倾覆天下证明给楚南宣看!”
展昭说:“可你不该害这么多无辜的百姓。”
贺兰雪却笑了:“那么展大人,你今天来抓我,又有几分胜算呢?”
第十九章·夙命
玄衣巷。
白玉堂恍然道:“哦,原来你们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龙倾雪道:“是啊,自从六年前一别,我们就再没见过面。南宣回洛阳平了当年的案子,就开了家医馆,成了远近驰名的神医,过上了平凡人的日子。阿雪从那以后也没了消息。我呢,就被留在了苗疆,师父对我倾囊相授,包括苗疆秘术以及各种蛊毒的破解之法。我们三人终究异地相隔,一直再没有了联系。”
“原本我还以为都这么久了可以相安无事地过去。可是半年前,师父说中原要有变故,于是我只身来到汴京。带着那对玉雕隐居在玄衣巷,然后遇到了你,再之后,就找到了有关贺兰雪的消息。我们苗疆的秘术彼此间都有感应——我的笛子,阿雪的玉箫和南宣的琴。曾经联络的讯号如今却变成了追踪的武器,多么讽刺……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终究还是无法更改……”
“我用传音曲召南宣来的时候阿雪也能感应到,所以她是在赌南宣你的立场。摄魂蛊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它与施蛊人是没有感应的,但中蛊人却能感应到施蛊人的方位,因此即便被破除也不会有反噬的危险。可是有利也有弊,这样她按理说并不知道南宣有没有来,展护卫的蛊有没有破,她不甘心就这么带着遗憾离开中原,于是只能亲眼求证。至于土地庙,那时我们早年时约定的‘老地方’,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就只会在那里等展昭,在等一个结果而已。”
“然后,我在展护卫身上下了化仙散,能于一刻钟之内不知不觉地封住她所有功力。”
白玉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好像有点听明白了。那猫儿身上带着冻玉,化仙散应该无效吧?”
“不,化仙散是师父所制,它的药性是无论如何也避不了的。阿雪炼制摄魂六年,这药就为她准备了六年。我昨夜观星,有七煞之象,所以……”
“姐,这些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南宣手指微微有些抖:“七煞之象……那不是要死人么?”
龙倾雪沉默不语。
“你不是答应过会放她一条生路的吗?”楚南宣一时激动,伸手抓住她的双肩:“师姐!你回答我!……你说啊!”
“晚了……我已经报了官……”
“什么……”楚南宣抱起琴,忽然就转身向外冲去。
“南宣你不能去!”龙倾雪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听我说,贺兰雪她杀了很多人,我……”
“别说了!”楚南宣指风一扫回手点了她的穴道,对白玉堂一抱拳道:“交给你了。”言毕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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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庙。
展昭伸手抽出巨阙,欲催动内力,却突然发现浑身绵软,内力竟如泥牛入海般分毫不剩。展昭心中大惊,莫不是刚刚分神,着了贺兰雪的道?心想着,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巨阙。
却见这边贺兰雪也是一副错愕的表情,怒道:“展昭,你居然也会用毒!”
展昭正莫名其妙间,忽听外面官兵整齐的脚步声,眨眼间,整座庙被围了个严严实实。有人在门外高声道:“大胆钦犯,还不快束手就擒!——”
贺兰雪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展昭,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
“我……不是……”展昭一头雾水无从解释,只见为首一人手提单刀身躯凛凛,乃是将军庞元。
“来人,拿下!”庞元一声令下,一众持刀的衙役呼啦一下便围了过来。
“住手!——”这时,忽见一道人影飞跃众人头顶,抱琴稳稳落于贺兰雪身边。却正是楚南宣。
二话不说,撩袍直接跪于展昭面前:“展大人,求你放我姐姐一条生路。”
展昭被弄得一愣:“少侠这是何意?”
“我知道我姐姐她杀了很多人,若被缉拿焉有生还的道理?求大人法外开恩,放我们离开。大恩大德,南宣永世不忘。”
“我恐怕,没有这个权利。”拒绝得出奇的干脆,连展昭自己都吓了一跳。也许是因为贺兰雪那么折腾玉堂,自己就是从心里往外的不想帮忙。
楚南宣颤声道:“那是我姐啊……展大人,求你看在我也算救过白玉堂的份上,放过她行不行?”
“南宣,不要求了,你不该来的!”贺兰雪拉他道:“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阿雪了,跟你没有关系,你走吧。”
“这……”展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庞元道:“大胆贼人,竟敢勾结朝廷官员,放与不放岂是尔等说了算的?来人,将这三人统统给我拿下!”
两名官兵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押住了展昭。楚南宣抱琴起身,决然挡在贺兰雪身前,素白的指尖拨响了二十一弦琴声铮铮,雷霆万钧直穿人心。
面前的众人纷纷捂紧耳朵,万分痛苦地向后退去。
楚南宣感觉到全身的功力正在慢慢流逝。化仙散……也就是说,我们仅仅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玄衣巷。
白玉堂有些担心地问:“龙姑娘,楚少侠此去不会有事吧?”
龙倾雪摇头:“不知道,但恐怕是凶多吉少……白五爷,你还是去看看吧。”
“那你……”白玉堂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我不妨事,南宣点的穴道旁人是解不了的,半个时辰之后自然会解开。你快去吧。”
“那好,我先告辞了。”白玉堂掩上门,纵身而去。不知为什么,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到底还是担心楚南宣会让那猫儿为难吧……
土地庙。
一刻钟的时间说快不快。地上已经躺了很多官兵,楚南宣也只剩强弩之末。庞元及余下的兵丁远远退出庙外,突然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不要!”展昭欲出声阻止,但已经迟了,密集的羽箭已然对准了庙中的二人射去。
楚南宣拨弦抵挡,可是,已油尽灯枯的功力,终究挡不住迅猛的攻势。唯有后退一步,用身体挡在了贺兰雪面前。
万箭穿心。鲜血染红了手中的琴弦。
“不!——”贺兰雪一声嘶吼,一把抱住楚南宣。抬手,掌心鲜红刺目。
“停!”庞元一摆手:“她是朝廷钦命要犯,抓活的。”
“阿雪……对不起,南宣没能带你……”苍白而无力的一个微笑,楚南宣安静地阖上眼。
“南宣……南宣……”贺兰雪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那么,自己等的这个结果,可是满意了?
如果这注定是夙命,为什么偏偏还要循着命运的安排?
一整圈的枪尖对着贺兰雪,仿佛没看见一般,贺兰雪无声地伸手握住楚南宣胸口的一支羽箭。
猛一发力,拔出箭头,之后,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胸膛……
展昭默默地闭上眼,黯然一叹。
天地寂寥。
那是多久以前的苗疆,翠竹林里,三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嬉戏笑闹。
——大师姐、二师姐,你们看,我抓到好大的一只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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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玉堂赶到时,庞元正下令将展昭押走。
“住手!”白玉堂飞身护在展昭身前:“将军这是何意?”
庞元振振有词地说:“展昭勾结朝廷钦犯,我正要将其收押。”
“笑话。”白玉堂望向地上死去的二人:“朝廷钦犯分明已死,何来勾结一说?”
“此乃本将军亲眼所见,岂容尔等江湖草莽插手!速速离去,否则,连你也一并缉拿。”
只听见“咻”的一声,没有人看到那飞蝗石是怎样发出的,庞元的头冠已被狠狠打落在地。
庞元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诶?庞将军,这话说的可不对,哪个看到是白某人打的你?”白玉堂折扇一展,冷然道:“白某劝你一句,有那闲心不如去干些正事。免得下次这暗器偏下一点点,你这小命就交代了。”
威胁、□裸的威胁……
庞元愤愤地一摆手:“我们走!”
众人前脚刚离开,展昭突然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白玉堂一下子就慌了,忙伸手扶住他,关切道:“猫儿,你怎么了?!”
“没事……许是刚刚被琴音震荡了,旧伤复发的缘故,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这猫儿,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白玉堂嗔怪道。突然不由分说,一把将展昭打横抱起。“走,我带你回去找先生看看。”
展昭额头青筋暴起:“喂!白老鼠!你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老实呆着……”
…… ……
第二十章·赐婚
这大概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白蒙蒙的一片苍茫之中,立着一座新坟——
楚南宣、贺兰雪合葬之墓。
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孤零零地跪在坟前,目光哀戚。
可曾有后悔?一己私念,让她一日之内失去了世上最亲的两个人。
这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龙倾雪颤抖着伸手抱紧了墓碑,低低呜咽:“阿雪、南宣,对不起……”
贺兰雪和白玉堂,她只能选一个,她到底是选了后者。不仅仅为了家国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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