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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一毒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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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儿和花凤凰几人含泪点了点头。
这个善良又心思细腻的女子啊,就连最后,也这样为着身边的人着想。
凤大人近年一直身体不好,若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人这样残忍的害死,会要了他的命的。
而楚荞,她一直将凤缇萦视为最交心的姐妹,便是许多不与人道的人心事,她也告诉凤缇萦。
若是知道了这些事,知道凤缇萦是因为她来到白野,是因为要打探她的消息而遭到如此非人的折靡,那真的会……真的会把她逼疯的。
一行人起程回往西楚,魏景怕凤丞相受不了,先行回去寻了借口将老人家送到了别处,以免让她看到了凤缇萦这般模样而痛心难过。
等在白野城外接应的诸葛无尘,与他们会合之时,看到所有人个个满面悲恸,一再追问之下,方才得知了真相,当即便气得吐了血,旧疾复发。
燕胤一路坐在马车里,将凤缇萦抱回岐州王宫的,那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那时候离他们原定的婚期还有一天。
可是,他的王后,却永远走了。
他沉默地将他带回了凤缇萦原先居住的寝居,小心地将她放到了床上,对着已经哭得泪如雨的沁儿和玉溪请求,声音嘶哑得都快让人听不清,“能不能帮忙洗干净,换身干净的衣裳。”
“我们会的,我们会的……”玉溪泣不成声,哭着点了点头。
燕胤点了点头,木偶一般地出房门,坐在外面静静地等。
屋内,玉溪,沁儿,花凤凰个个强自擦干了眼泪,端水的端水,拿衣服的拿衣服,没有人说话,只有一室无声的悲哀与仇恨。
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玉溪颤抖着手掀开了裹着凤缇身上的袍子,顿时一把捂住嘴,泪水再度夺眶而出,“天啊,怎么会这样!”
因为,那了无寸缕的身上,竟无一处还是好的。
“这帮畜生!”花凤凰咬牙切齿地骂道。
她追过去的时候,是杀了不少人,却让那个罪魁祸首的畜生给逃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亲生抓住他,让他承受比死还要绝望的痛苦。
这么多年,她一向是混迹在男人堆里,楚荞和凤缇萦他们几个是她唯一交心的女子朋友,她们都那样聪明而善良,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好的人,总是那样坎坷悲痛。
“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沁儿气得浑身颤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杀过人的。
此时此刻,看到这样的凤缇萦,她真的很想……真的很想把那些欺负过她的畜生,全部都杀干净。
半晌,花凤凰深深吸了口气,“咱们快些动手吧,楚荞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总不能让她看到这些……”
他们仅仅与这个人相识五年,便已经心痛成这般,何况是楚荞。
她与她相识那么多年,已是刎颈之交的姐妹,在她失去了女儿,失去了父母之后,又要失去她最好的朋友……
她们无法去想象,楚荞知道这一切的悲痛。
玉溪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拿起巾帕小心地擦洗着她脸上的污泥,可是那眼中的血泪的痕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三个人,忙了整整一夜才将凤缇萦从头到脚洗干净,换上原本大婚之日该穿的凤袍,头上梳了她喜欢的发式,戴上了燕胤送给她的金步摇,做完了这一切,天已经亮了。
玉溪打开/房门,望着已经在外面坐了一夜的燕胤,说道,“王上,已经好了。”
燕胤点了点头,起身进了房中,搬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说道,“你们出去忙吧!”
相识这么多年,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他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宫中五年,只能遥遥相对,咫尺天涯两相隔。
岐州这五年,他一直忙碌于应对战事,虽然每日相见,却从未有时间好好面对面说过话。
玉溪几人刚刚出了门,便看到一脸病容的诸葛无尘过来,玉溪上前道,“王上现在在里面,左贤王你进去吧!”
诸葛无尘望了望已经合上的房门,道,“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好了,让他在里面陪着吧!”
这一生,他们两个人相聚相依的时候太少了,这个时候,他不想去打扰。
萦萦一直爱着这个人,义无反顾爱了这么多年,却又在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与之永别。
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
王宫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但依照凤缇萦的遗言都在归锣密鼓地准备着丧礼,要在楚荞赶回岐州之前,出殡下葬。
不然,依她的性子,不会相信凤缇萦已经过世,一定非得看到她的遗体。
那一看,不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所以,对外,都只宣称新王后是病逝而亡。
与此同时,楚荞已经从锦州赶着回来参加凤缇萦的婚礼,特意让庄内的制了一顶举世无双的凤冠为贺礼,一路上怕给磕碰坏了,都是自己亲手拿着。泷一是在她准备离开锦州之事找上她的,很是急切的样子,她心有疑虑,追问之下,他也只是答说沁儿和诸葛无尘等人不放心她一个人到大燕境内,派着他赶过来保护。
楚荞只是笑了笑,因着近来一连串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多加追问。
回去时经过白野城,知道白野城太白楼的酒特别有名,而且那店里的厨子手艺好,她之前经过的时候特意过来请人做了喜饱,这会儿回来的时候,便立即过去取东西,顺便买些好酒回去作喜酒。
太白楼生意一向好,客似云来,楚荞过去的时候,店里却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小六和掌柜的正准备收拾着关门。
“掌柜的,这才正午呢,怎么就急着关门了。”楚荞进了门,笑着问道。
“咱们关门停业了,客官若是来吃饭,换别家吧!”掌柜的叹息着劝道。
楚荞抿唇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之前来你这里,请你店里的厨子帮我做几盒喜饼,我一个姐姐明日成婚,等着用。”她说着,拿出了之前预订的字据。
掌柜的接过字据,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自己写的,便叹了叹气道,“客官,真不好意思,咱们店里死了人,任叔过世了,这喜饼还没来得及给你做,我这就把定金退还给你。”
“过世了?”楚荞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天的事,任叔前日去金武卫右卫营送酒菜,再没有回来,我们寻着去的时候,人死在白野原上,还有一同去的一个新来打杂丫头,小英还不知是死是活,我们没尸首都没能给找到。”掌柜的说着,眼角泛起了湿意“任叔在这太白楼也好多年了,一直是咱们的招牌,如今他不在了,这太白楼也开不下去了。”
楚荞闻言叹了叹气,道,“掌柜的,你节哀,那喜饼没做便算了,你店里还有陈酿女儿红吧,有多少都给我拿上。”
此时,她并不知,他们口中那打杂的丫头小英,就是……凤缇萦。
更不知,此刻自己一心要回去参加的婚礼,已经变成了葬礼,而她就在她方才经过的白野上,凄惨地离开了人世。
“酒倒还有,都在酒窖里呢,我这就带你去。”掌柜的说着,领着他往太白楼后院走去。
泷一听到那番话,却不由变了面色,凤缇萦是来白野打探消息,但一直没有给他放信号表示已经和西楚的大军会合。
楚荞含笑跟了上去,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金武卫右卫营,什么时候来的白野,怎么又走了?”
金武卫右卫是大燕皇帝的亲信,若是来了白野,不是冲着她来,便是为了对付西楚而来,可是现在这些人,都没了踪迹。
这就让她,难以理解了。
“他们啊!”掌柜地说到这里笑了,一边走,一边回头望了望她,说道,“就在前天夜里,西楚王突然带兵前来,短短几个时辰就把白野城拿下来了,现在这里已经是西楚的国土了,那些金武卫右卫营的人,屁股尿流的回上京去了。”
“是吗?”楚荞笑了笔,心中却冒出更多的疑问来。
白野城占剧地利之便,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时辰就打了下来,而且若是金武卫的人在这里是为了对付西楚,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人打得撤走啊!
“那还有假,你一会去看看城门上的旗子,那可是西楚的图腾。”掌柜说着,打开了酒窖的门,“原本我还打算是搬到岐州去住的,如今白野也是西楚了,也就不用搬了。”
“掌柜的若是还想开酒楼,以后可以到岐州找我,我也是经商。”楚荞笑着说道。
掌柜的笑着摇了摇头,“这太白楼开了这么多年,操心了这么多年,如今关了门也好,回去安安稳稳地过几日悠闲日子,不想再受这累了。”说着,指了指酒窖里的酒坛,“所有的存酒都在这里了,女儿红在这里,还有一些其它的酒,也是不错的,反正我也要关门了,又食言没做出你定下的东西,别的酒我也一并带去吧,不算钱了,当作是太白楼给你那位姐姐的新婚贺喜吧!”
楚荞望了望,想到花凤凰还有虎威堂那一般酒鬼,点了点头,“好,那便多谢了。”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拿不走,我让店里的几个小厮给你装了车,随你送到岐州去。”掌柜的说道。
“那便再好不过了。”楚荞感激道,但愿还赶得及回去参加婚礼,不然萦萦真得跟她急了“现在就装车动身好不好,明天就是正日子了,我得连夜赶回去。”
“行,你在前面稍等一会儿,我这就让人搬。”掌柜的道。
楚荞自酒窖出来,等着人将酒装车,向泷一吩咐道,“你去城门口打探一下,金武卫右卫营和攻打白野是怎么回事?”
按计划,进攻白野城是明年才实施的,燕胤不是那种冒然而为的人,怎么会突然出兵拿下了白野城。
一刻钟时间,酒都装好车了,泷一打探回来,回道,“现在的守军确实是西楚的兵马,但具体怎么回事,他们也不清楚,看来只有回去问西楚王了。”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一边翻身上马,一边道,“那便回去再说吧,你照应些后面送酒的,我先快马赶回去。”
“是。”泷一点头,应声道,看着楚荞快马离去,心中却笼上巨大的不安之色。
既然西楚已经出兵拿下了白野城,为什么凤缇萦就没有放信号通知他们呢?
她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借故将楚荞在锦州拖延了一天,探查到金武卫已经撤回了上京,两人方才启程往回赶。
楚荞想着回去参加喜宴,归心似箭,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回到岐州城的时候,天刚刚亮,城内还很安静。
她骑了几天的马,累得一身都疼,索性下了马走回去。可是,刚进城走了没多远,还安静地城内响起了丧乐之声,这让她不由皱了皱眉,今天明明是凤缇萦的大婚之日,城里怎么出了这么晦气的事。
她皱了皱眉,左右望了望,思量着从哪条街绕道,以免撞上了这样的事,再去参加婚礼,会给凤缇萦带来不吉利。
丧乐声越来越近,隐约看到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过来了,她连忙牵了马,准备往右边的街道走,避一避晦气。
刚走了没多远,不经意侧头望了一眼,顿时僵硬地愣在了那里。
为什么……出殡的队伍,全是王宫里的人?
花凤凰,沁儿,玉溪,诸葛无尘,燕胤……他们所有人一身刺目的白,满面悲戚地走着,所有的人都被浓重的悲痛所笼罩。
沁儿哭得泣不成声,抬袖抹了抹眼泪,不经意望见愣愣地站在街口处,迎风而立的女子,惊讶地喃喃道,“楚姐姐……”
她不是应该在正午才回来的吗?
为了不被她撞上这一幕,他们特意赶在天一亮就出殡下葬,怎么偏偏……偏还是让她回来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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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欠了她一生的幸福
秋日的清晨,冷风瑟瑟。舒槨w襻
随着沁儿那一声楚姐姐,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随之望向了街口处风尘仆仆的女子,殡葬队伍停在了那里,每个人面色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慌乱和担忧。
楚荞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向灵敏的思绪此刻却变得有些异常迟钝,她怔怔地望着那风中飘动的白幡和漫天飞扬的冥钱,缓缓将目光又向了那副楠木棺上。
谁死了?
她松开手中的缰绳,一步一步走了近去,望向走在最前的燕胤,“……谁死了?妾”
燕胤目光死寂如灰,再不复以往那般的神采飞扬,仿佛是一夜之间已经沧老了十年,半晌才看清站到了自己面前的人,却终究一个字没有说。
楚荞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又望向诸葛无尘,追问:“谁死了?”
然而,诸葛无尘也只是痛苦地别开了目光,没有说话甓。
“你们到是说句话,到底谁死了?”她目光一一望过沁儿,玉溪,花凤凰,魏景,可是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她的话。
她咬唇点了点头,决然道,“没有人说是吧,那我便自己开棺来看!”
她说着,便走向虎威堂众将抬着的棺木,想要开棺看个究竟,可是每一步都走得虚浮,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摔跟头……
虽然她还没有看到,但心中已经涌起了巨大的不安和恐惧。
“死者已逝,就不要再打扰她的安宁了。”花凤凰拦住了楚荞,说道。
楚荞却面色沉冷,喝道,“让开!”
她害怕知道那个答案,但她不得不让自己知道,那棺木之中的人,到底是谁?
“楚姐姐!”沁儿哭着上前,与花凤凰一起拦着她。
原本是想赶在她之前下葬,以免她看了伤心,可如今却偏偏让她回来给撞上了,这已经是让人难以承受的噩耗,若再让她看到里面那样的凤缇萦,她会疯了的。
诸葛无尘靠近过来,尽量以最平和的声音,说道,“萦萦她……病逝了。”
楚荞闻言仿若木偶一般地转过身,望向身后的诸葛无尘,“你说……谁?”
“萦萦前日……已经病逝了。”诸葛无尘声音尽力想要平静地告诉她,以免吓到了她,声音却还是难掩悲痛的颤抖。
“萦萦?病逝?”她皱着眉望着诸葛无尘,木然地重复他说的话。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今天是萦萦的大喜之日,他怎么会说这么诅咒她的话?
半晌,她都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似乎怎么也理解不了诸葛无尘那句话的意思?
“阿荞?”诸葛无尘轻声唤着她,被她这般的反应给吓到了。
楚荞被那一声轻唤拉回了神智,僵硬地望向被众人抬着的棺木,举步便走了过去,她不相信,她相信那里面的人会是凤缇萦。
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还说好了要回来参加她的婚礼,要给她带回来最漂亮的凤冠……
她跟她说好,她一定等到她回来才嫁的……
为什么等她回来,一切都变了样了?
“阿荞——”诸葛无尘伸手抓住她,阻止她去接近棺木。
她大力想要甩开他的手,往那棺木扑过去,奈何拉着她的人怎么也不肯松手,整个人被她拉得从松轮椅上滚了下来,她也被拖得摔倒在地。
诸葛无尘却还是小心地护着她,以免她磕伤了头,拼命地将挣扎着要起来去看棺木的楚荞按在怀里,便是她急切之下重拳砸在身上,也未肯松手。
“让开!让开啊!我要去看,我要去看她……”楚荞大力地想要推开他,急得都动了武,抱着他的男人也没有松手。
玉溪和沁儿捂着嘴,哭得满面泪痕。
突地,楚荞失控之下重重一掌将诸葛无尘击倒,吐血在地,挣扎着爬起就往棺木上扑,正要一掌劈开棺盖时,一根极细的银针刺在了她的头上……
她伸着手朝那棺木抓着,却最终无力地倒了下去,落在诸葛无尘怀中……
温如春拔掉那根射出的银针,摸了摸她的脉搏,微皱着眉头,说道,“先让她睡两天,她最近一两个月也没好好休息过,再这样下去,会出事……”
五年前的明珠之事,楚荞早产刚刚一个月便长途奔波,又在之后明珠死了,悲痛在心,一直都未好好调养回来。
这五年也是常年常波各地,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
花凤凰上前,望了望楚荞,又望了望诸葛无尘,道,“温大夫,你先送楚荞和左贤王回王宫里,送葬的事,我们去就行了。”
楚荞方才那一掌,诸葛无尘应该也伤得不轻。
诸葛无尘望了望还站在最有,始终不曾回头来望的燕胤,担忧地说道,“魏景,花姑娘,你们注意些燕胤。”
从带着萦萦回来,她在房里守了一夜,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所有人的悲痛,又如何抵得上他心中的痛,他身边亲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一个比一个死得惨烈,可是那样的他,一直以来都是那样明烈如光,坦荡如风,带给这些一路生死相随的人以前进的希望。
可是,他的希望,又有谁来给?
诸葛无尘和楚荞由温如春给送回了王宫内,燕胤一行人将凤缇萦葬在了岐州城外的凤凰山,墓穴的是他一个人亲自挖的,墓碑也是他一个人亲自刻的,自始至终都不肯让任何人帮忙。
下葬之后,燕胤还在墓前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走。
魏景想,他是想要留下留在这里多陪一陪凤缇萦,便与花凤凰等人先行回了城内,给他一片安静。
凤缇萦的死,激怒了他们很多人,也击垮了这个一直睿智坦荡的西楚王。
他们在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相遇,出身高贵的天之骄子和贵族千金,可就是这样的她与他,从云端跌落地落,在那冰冷的宫廷,一直不离不弃,彼此扶持,走到了今时今日。
可是,当他们经历重重靡难,幸福刚刚开始的时候,却被人无情残忍的扼杀。
他们回到王宫的时候,楚荞还未醒来,沁儿几个人过去看了,诸葛无尘静静在床边守着,因那一掌所伤,面色有些苍白。床上被温如春强行以银针所制陷入沉睡的楚荞,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不时地冒着汗,眉头皱得紧紧得,似是想极力醒来,却又怎么也醒不来。
“都办完了吗?”诸葛无尘望了望两人,问道。
“嗯,不过燕大哥还没有回来。”沁儿担忧地望着楚荞,回道。
诸葛无尘疲地点了点头,“让他静一静也好。”
燕胤总是那样的性子,他的脆弱与困苦,从来不会对人言。
“可是……楚姐姐怎么办?”沁儿红着眼睛说道,不管怎么说,楚荞也不可能接受凤缇萦过世的事实。
几人相互望了望,却是谁也没有办法。
“先让她睡两天再说吧。”诸葛无尘说着,望了望几人,“我会跟她说,她若问你们,什么都不要说。”
“我……”沁儿有些不明白。
花凤凰望了望她,说道,“她那心思,比谁都细,别说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就是咱们表情反应不对劲,她也能觉察出来,尤其是沁儿你,别看着她难过看不下去就给说了,那可是会害了她。”
那样的真相,他们所有人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让这个人知道。
“我知道了。”沁儿望了望床上的楚荞,然后道,“我这几天还是不过来了,等确定瞒过了她,我就先回大宛去待一阵。”
她自己知道,自己没他们那么心思周全,一不小心就会说漏嘴引起楚荞怀疑。
正说着,温如春端着药进来,递给了诸葛无尘,“你身体还未恢复好,方才又挨了她那一掌,最近几个月莫动真气,不然我也没那个本事再给你保命。”
诸葛无尘重伤昏睡了五年,就算治不好腿伤,要想体质恢复到以前,起码需要调养一两年时间,如今刚有些起色,又被楚荞重伤了一掌,甚是麻烦。
“你还好吧?”沁儿闻言,问道。
楚荞那会失控之下,根本下手不知轻重,他又怕自己运内力去挡震伤了她,就生生受了那一掌。
温如春走近香炉,将带过来的药香点上,“这是宁神香,里面配了些珍贵的药材,放这里她这两天能睡得好些,也有助于恢复人元气。”
“有劳温大夫了。”诸葛无尘感激道。
温如春点好了香,将香炉拿到床边的小几上,而后道,“你们都这样病得病,伤得伤,倒得倒,我这只有一双手,再这样下去,我可都救不过来了。”
“这些事,爷才不会干,不过爷会让杀人凶手痛得痛,死得死。”花凤凰说着,眼底寒光如刀。
若不是西楚如今境况不稳,她当真就一路追杀去上京,宰了那帮狗杂/种。
她这么一说,沁儿几人也眼底泛起冷冽的杀意。
诸葛无尘面色沉冷了下去,却又很快冷静下来道,“仇是自然要报的,但也要好好计划,才能让他们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而且,还不能让楚荞发现端倪,自然不能鲁莽行事。
花凤凰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愤怒,沉声道,“我知道了,一切等你和西楚王计划好了再行动。”
他们每个人都想为这个女子报仇,那他们给予西楚的侮辱报仇,但如今的西楚才刚刚成长起来,要对付大燕,就必须精密妥善的计划,还不能让楚荞察觉他们是报仇。
“沁公主,等阿荞好些了,请你务必回大宛走一趟。”诸葛无尘抿了抿唇,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们需要大宛的帮助。”
“我知道了,该怎么做,你写信我带给父王和王兄,他们一定会照做的。”沁儿一脸决然地说道。
她出生于宫廷,自小有着父王母后,王兄们的护佑,再之后随着楚荞,她也曾一直相信好人有好报,相信这世间的美好多于丑恶,可是在这里,在他们许多人身上,她真正看到了,命运的森凉。
“多谢。”诸葛无尘由衷颔首谢道。
所有的该做的准备,他必须赶在楚荞醒来之前,打点妥当。
“玉溪,你先去我父亲那里照顾,至于萦萦的事,暂且不要告诉他,他最近一直病着,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诸葛无尘说着,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他们一家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才得以重聚,还不到一年时间,竟又要面对这般痛苦的生死之别。
“我一会儿就动身去。”玉溪抬袖擦了擦泪,小声说道。
诸葛无尘感激地笑了笑,望向花凤凰和魏景,说道,“燕胤最近几日恐怕无心处理军处,军营的事,就劳烦二位多费些心思。”
“这是自然。”魏景道。
说完,诸葛无尘疲惫地敛目叹了口气,接下来他就要去想,怎么让楚荞相信,萦萦是病逝,而不是因为去找她,而被人残害的。
暮色降临的时候,楚荞还在睡着,诸葛无尘独自离开了王宫,去了凤缇萦的墓地,远远看到一身麻衣的男子如石雕一般坐在墓边上,一时间心底的悲痛之意,再度无边蔓延开来。
诸葛无尘驱动轮椅靠近前去,沉默了许久,想出言慰,自己却想不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不光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悲痛难耐。
“萦萦已经走了,西楚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你不能倒下。”
燕胤木然地望着那冰冷的墓碑,恍然之间之间又看到了那总是对着他笑意温柔的女子,伸手去摸了摸,却只摸到绝望的冰冷,最后颓然地倒在墓碑边上。
“我累了,累得就想死在这里……”
“萦萦不会想看到你活着,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活着。”诸葛无尘说道。
他的妹妹就是那样坚执的女子,她深爱着这个男人,从来未曾动摇过,只要是为他,她做再多事,牺牲再多,都无怨无悔。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我身边,我竟是从未好好想念过她。”燕胤说着,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幕,眼底蔓延起无边的悲恸。
可是,当她在他怀中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关于她的所有过往,排山倒海而来,占剧了他所有的思想……当年宫变之日,他被凤家从大火中救出,父亲被害,母亲被囚禁,自己重伤挣扎于生死边缘,是她在身边一直陪伴……
他绝望,悲痛,甚至想去死,是这个柔弱的女子给了他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在那黑暗血腥的宫廷,因为有着她,他才没有孤单无助,才一路安心地走了下来,以至于这许多年来,她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习惯了那样只是遥遥一眼,就尽知对方所想,习惯了那样不需要言语,就了然于心的微笑。
“这么多年,因为有着她在,我才坚定地走到了今天。”燕胤回忆着过往,静静地诉说着过往,“她一生最美好的青春,一生最宝贵的心意,全都给了我,我竟是什么都不曾给过她,不曾给过她一个承诺,不曾给过她一份安定的生活……”
当我想要给她,能够给她的时候,她再永远地离开了。
这么多年,杀父之仇,囚母之恨在他心头已经占剧了太多,多得已经让他忽略了心里的另一份情感……
可是今时今日,这个人永远走了,他的心里也只剩空荡荡的一片荒漠了。
血债血偿
三日后,微凉的秋风,吹得院内的树叶哗哗作响。舒槨w襻
楚荞睁开了眼睛,惊惶地坐起身,看到安坐在床边的诸葛无尘又缓缓舒了口气,起身一边穿衣下床,一边说道,“吓死我了,刚刚做梦,梦到我回来都说萦萦过世了……”
诸葛无尘闻言目光不忍,却还是说道,“不是做梦,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楚荞缓缓转过身来,望着说话的人。
诸葛无尘深深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悲痛心情,说道,“萦萦过世……是真的。妍”
楚荞愣愣地望着他,她只记得梦里她回来参加婚礼,婚礼却变成了葬礼,她想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她无法,亦没有勇气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就在几天前,她病逝了,因为……情况太过仓促,我们还未来得及通知你。”诸葛无尘每字一句,都说得痛苦而艰难筱。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这个女子面前说谎。
“病逝?什么病?温如春不是在这里吗?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楚荞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似是想要透过那双眼睛,看透些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诸葛无尘沉默了一会儿,悲痛地垂下眼睛,说道,“当时附近在齐州病了,温大夫过去了,萦萦病重了,我们接到消息赶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字一句,都带着哽咽的颤抖,说话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
楚荞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显然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可是手却忍不住地在颤抖,“我走的时候还好好,就在不久前我还收到催我回来参加婚礼的事,怎么就几天功夫……几天功夫人就没了,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要我怎么相信?……”
她刚开口的声音很低,说到最后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歇斯底里地质问,浑身冰冷地颤抖着,恍若已经跌入了冰窖一般。
诸葛无尘满面悲戚地望着她,却无从回答。
他们谁都希望那不是真的,可是事实已经发生了,他们不得不去面对,他也不得不这般去欺骗一个他最不想欺骗的人。
“我去看她……我去看她……”她还没顾得上穿鞋,赤着脚便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诸葛无尘伸手拉住她,说道,“她已经下葬三天了,你回来那天伤心过度昏迷,已经睡了三天了……”
“我还没看到她,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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