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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子-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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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兄高见,那现在我们……”
    欧玉泉淡淡道:“等!每天派人守着,等他熬不住降价,咱们就用最快的速度将盐买光!”
    旁边一人苦笑道:“欧兄的法子是好的,可是……先前盐署的盐价就定的极高,咱们为了买那些,就已经掏空了家底了,结果又多出这么多,就算还是按原价来卖,咱们,也买不了那么多了啊……”
    欧玉泉淡淡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可别忘了林楠怎么说的,若是我们败了,就要等着倾家荡产。”
    又道:“这个时候可不能舍不得,再怎么都得搏一把,更何况,将盐放在手里,随时都可以变回银子……”
    几人还在迟疑中,门突然被重重的推开,王会长神色沉重的进来,开口第一句就是:“我们上当了!”
    众人皆楞。
    王会长面露苦涩坐下,道:“我们都上当了。”
    欧玉泉道:“什么上当了?王会长把话说清楚啊!”
    王会长叹了口气,道:“我们都错了,林公子让盐署涨价,不是为了赌我们不够银子,他是为了拖住我们!”
    欧玉泉楞道:“这话怎么说?”
    王会长叹道:“他假装涨价将我们拖住,实则私底下已经将最后剩下那批盐都卖了出去,而且是以先前两成的价格!”
    欧玉泉失声道:“什么?他疯了?将盐署最后的盐全都卖出去,盐署无盐,他就不怕惹出大乱子来?”
    王会长苦笑道:“盐署无盐有什么关系,只要老百姓能吃上盐,难道还怕我们几个盐贩子上街闹事不成?眼下林家公子在扬州,我们若像先前一样挑动百姓闹事,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又道:“他不仅将剩下的盐全部卖给了一个大商人,而且还提出条件,此人将食盐卖给百姓的售价,不能超过原本售价的六成……也就是说,比我们先前在盐署买入的价格还要便宜!”
    欧玉泉咬牙道:“也就是说,他一边用涨价拖住我们,一面将剩下的盐流通出去,等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手里的盐已经不值钱了不说,连销路都被人抢了……”
    此言一出,房中顿时充满了哀嚎声。
    “血本无归……真的是血本无归啊……”
    “好狠的林公子……”
    “这可怎么办啊!为了买这些盐,我连园子和店铺都抵出去了……”
    “……”
    忽然有一人道:“我们还等什么,既然知道了,赶紧回去把盐卖出去吧,能少亏一点是一点啊!”
    “是啊,怎么说销售渠道谁也没有我们多,动作快一点,说不定还能回本……”
    见众人纷纷向外冲,欧玉泉忙大声道:“大家且慢!”
    见他们只看了他一眼,依旧向外走,欧玉泉忙道:“大家有没有想过,也许林楠就是希望我们这么做!”
    众人这才停步,狐疑的看向他,欧玉泉松了口气,道:“昨天天色已晚,我们虽进去看了,但是看的并不真切,谁也不敢肯定,那库里装的全都是盐!若我们自乱阵脚,将手里的盐放出去,就上了他的当了!”
    王会长不悦道:“那库里的盐老夫是没看真切,但是今儿那人手里的盐,我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的!老夫一片好心来报信,你既不信便算了!老夫要回去寻销路,省的真的血本无归。”
    欧玉泉忙道:“王会长误会了,小弟没这个意思!”
    不待王会长说话,又道:“听王会长的意思,是认得此人?”
    王会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叹道:“若不是认识,又怎么会知道此事?”
    又道:“那人原是茶商,和我是旧识,后来又去买了两条海船,便一发不可收,挣得钱不比我们少……“
    说完摇头苦笑道:“这次的事,老夫认栽就是,等将手里的盐处理一些,挪出点活钱来,便送一份厚礼上京,就算舍了一半的身价,能让林家消气放老夫一马也值了。”
    这却也是一条出路,眼看人都围到王会长身边去了,商议如何给林家送礼之事,欧玉泉忙道:“各位同仁,烦请各位再相信小弟一次,一天!给小弟一天的时间,必然解决此事!若是解决不了,各位这一天的损失,便算小弟的!”
    王会长皱眉道:“此话当真?”
    欧玉泉信誓旦旦道:“这是自然!”
    又道:“但要烦请王会长将此人介绍给小弟认识。”
    王会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叹道:“罢了,便再信你一次!”

  ☆、第139章

全大昌最有钱、日子过得最奢侈的是三种人,河工、盐商和海商。
    河工吃的是国库,盐商掏的是每个百姓的腰包,而海商则专挣有钱人的银子,卖的是个新奇,比起前者,海商的银子,倒还算干净。
    现如今,河道上被李资一顿整治,河工抓的不少,杀的不少,便如盐商们将林如海唤做阎王爷一般,那些河工何尝不是将三皇子当成了三阎罗?虽现在李资已经没有日日守在河道上了,但规程已经定下,且又有于长笺这油盐不进的老儿管着,是以河工们虽看着海量的银子在眼前,却再不敢可劲儿的捞。
    而盐商这边,更是连财路都要断了,一个个人心惶惶,也唯有海商,虽利润极高,挣的却是良心钱,倒还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王会长介绍给欧玉泉的海商名为刘湘,名字极为普通,但人却风采逼人,儒雅中带着豪气,上唇两撇小胡子,更添几分沉稳霸气,是让人一见便为之心仪的人物。
    听完王会长的介绍,刘湘也料到了他们的来意,似笑非笑的看了王会长一眼,漫声道:“王老哥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王会长苦笑道:“老哥也知道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可是老弟啊,老哥以后还要过活呢……”
    欧玉泉不待他说完,便截断道:“听闻刘老板做的是海上的生意,现在突然将手伸到咱们盐商这边来,怕是不妥吧?”
    刘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早就听说盐商霸气,几乎是分疆裂土、划片而治,甚至下令南地之民不得买北地之盐,今儿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咱们海商可没有盐商这份气势,只能见缝插针,哪里能挣银子就到哪里去,倒是让欧老板见笑了啊!”
    见两人说话都带上了火药味儿,王会长苦笑道:“大家都给我个面子,坐下来好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刘湘笑笑,低头把玩一阵手上的祖母绿的扳指,才又抬头道:“小弟向来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不是小弟不讲义气,而是盐署开的价码太高。两成入,六成出,只需将东西转运到几大城市,一开张就是数倍的利润,而且拜诸位所赐,眼下盐市正空虚的很,而小弟以六成价格出盐,几乎立刻就能打开销路,不是专商,胜似专商,日后自是财源广进;更何况……”
    他顿了顿,笑的高深莫测:“这次,小弟也算是帮了朝廷的忙,帮了林家的忙……这人情可是多少银子也买不到的。”
    末了望向欧玉泉,嘴唇微挑:“欧兄哪来的信心说服小弟,让小弟放弃这大好的财路?”
    欧玉泉淡淡道:“既然在商言商,欧某的信心,自然还是财路二字!”
    “哦?”刘湘眼睛一亮,态度认真起来:“欧兄有更好的财路介绍?”
    欧玉泉道:“金山银山就在眼前,就看刘兄肯不肯伸手去拿了。”
    刘湘抱拳道:“请教欧兄。”
    欧玉泉道:“眼下小弟等人正与盐署斗法,想必欧兄也知道。现在九成的盐都在小弟等人手中,唯独只剩下欧兄手上的一笔。只要欧兄将它在手里扣上几日,一切就迎刃而解……”
    虚虚的向京城方向一抱拳,道:“介时朝中自有人说话,朝廷自会重设专商,小弟可以做主让欧兄在其中分一杯羹,虽一样是卖盐,但是否专商,这里面的区别……欧兄不可能不清楚吧?”
    说完笑道:“这笔财路,比之金山银山如何?”
    刘湘拍了一下手掌,道:“好!何止是金山银山,金山银山有穷时,这条财路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欧玉泉双目一闪,正要说话,却听刘湘话音一转,又恢复到兴趣全无的模样,道:“只可惜,金山银山虽好,却是远在天边。刘某人向来目光短浅,只看得到近在眼前的东西……”
    笑笑道:“若是欧兄拿不出什么有诚意的东西,以为就凭着几句话就能打动小弟,那就错了!”
    摇头道:“而且,小弟很怀疑欧兄能拿的出比盐署更大的诚意来。”
    见二人面面相觑,刘湘起身道:“小弟还忙着起货上船,两位,若没什么事,小弟就不多打扰了。”
    又对王会长道:“若是王老哥过得不顺,可以来广东找小弟,小弟可以介绍门路,让王老哥买船出海。”
    看着刘湘潇洒下楼的背影,欧玉泉又觉得脸上的伤口开始一抽一抽疼……
    最后一笔,就剩下这最后一笔……
    为山九仞,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不成?
    就差这最后一笔,食盐就全部掌握在了他们的手中了,便是林楠,为了不激起民愤,不引起大乱,也只能乖乖低头认错……
    想到那个嚣张狂妄的少年,欧玉泉心里像有一条毒蛇在噬咬,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侮辱过,便是上头那位爷,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那个狂妄的小子,凭什么这么欺他辱他?
    就差这最后一步……
    若是输了,他的计划全盘落空,日后没有了大笔的银子上供,他便是不沦为弃子,也将成为可有可无的小卒,这让呼风唤雨惯了他如何能够忍受?
    若是赢了,不仅日后财源滚滚,更能狠狠打击林家父子的气焰,在主子面前风光一把,地位更进一步……还有那个嚣张的小子,也让他在自己面前,再也嚣张不起来!
    猛地一咬牙,一握拳,快步追了上去:“刘兄,欧某想和你单独谈谈……但是在此之前,欧某要先验验货。”
    刘湘耸耸肩,道:“好啊,东西正在装船,欧兄有兴趣,尽可一包一包的验看。”
    ******
    两人的生意达成的很快,倒不是欧玉泉性急——他倒是还想拖一拖,可是刘湘却没这个耐心。是以就在当天,欧玉泉几乎是一包一验的将大批的盐搬上了自己的船。
    天香阁内气氛热烈,一众盐商围着欧玉泉恭维不绝,倒把王会长冷落在一旁。
    “多亏了欧老弟力挽狂澜啊,这次林家那小子可没招了吧?”
    “就是,现在连最后一批盐都在我们手里了,他还能怎么着?”
    “我们现在安心等着他来给我们磕头谢罪就行了,哈哈哈哈!”
    “不过林家到底势大,等他真来了,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
    “是啊,该给的台阶还是要给的……”
    正讨论的火热,忽然外面猛地冲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道:“不好了!不好了!盐署、盐署……”
    欧玉泉心里咯噔一下,大步冲了上前,急切道:“盐署怎么了?”
    那人喘道:“盐署、降价了!盐署的盐降价了!”
    “什么?!”
    “这不可能!”
    “盐署怎么会还有盐卖?”
    “他们的盐不是都被我们买光了吗?”
    “……”
    欧玉泉伸手止住他们七嘴八舌的问话,道:“降了多少?”
    来人伸了五根手指头出来,欧玉泉松了口气,道:“五成?”若是只降了五成,倒有可能是盐场那边又送了新产的盐过来,撑不了几天。
    来人点头,哭丧着脸道:“是五成,不过……是原来价格的五成……”
    现在的价格是原价的五倍,若是原价的五成……
    “这不可能!”欧玉泉脑子乱糟糟的仿佛变成了一团乱麻,语无伦次:“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哪来的盐?他怎么可能还有盐……”
    原价的五成,岂不是要被人抢疯了,若是盐署没有足够的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决定?可是,他们怎么可能还有盐,自己的情报不可能出错啊!难道、难道是林如海?难道他私藏的盐不止那么一仓库?这也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料到数年之后的事,提前藏了那么多盐……
    他尚且如此,剩下的盐商更是如丧考妣,脸上的血色尽退——盐价降到原来的五成,也就是说,他们手里的资产,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缩水了大半。且他们都惯了用手中的盐做保,去钱庄借贷,再买更多的盐,这次为了专商之事,每个人都竭尽全力,自然能借的钱都借了。
    更有为了买更多的盐,为了在未来的利益中占更大的份额,将房产抵押地皮都押了出去的,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就从富可敌国的巨商,沦为普通的商贾,甚至已经倾家荡产……多少年积累的财产,就这么一下子付之东流,让人情何以堪!
    房中静的落针可闻,一个个盐商颤着唇,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能开口说话,却在这时,又有一人冲了上来,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又是一个不好了,吓得众人心惊肉跳,等看清来人,又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自己家的。
    只有汪老板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上前沉声喝问:“什么事大呼小叫的?还有点规矩没有!”
    来人抹了抹头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道:“刚刚老黄回来了,说……”
    汪老板一听老黄两个字,心里便是咯噔一下:“说什么?”
    来人道:“说,说昨儿晚上接到老爷您约定的信号,就赶紧把船沉了……这会儿已经赶回来,问老板您有没有事……”
    汪老板顿时觉得一阵天昏地暗,牙齿抖得咯咯作响,半日才说出话来:“你说什么?船、船、船……船怎么了?”
    “船沉了啊……”
    汪老板一口鲜血喷出,瞪大了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船,沉了……
    盐,没了……
    他的全副家当,都化成了滔滔江水……
    留给他的,只有拿盐、拿房子、拿店面抵押借来的一屁股的债……
    就是卖儿卖女,也还不清啊!
    看到他这幅模样,一众人不免升起兔死狐悲之心,吩咐人找大夫的同时,也心生警惕——说是看了约定的信号沉的船,也不知是巧合还是……
    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正要令下人去传急信,忽然又有脚步声催命般的响起:“老爷,老爷,不好了……”
    这次的消息丝毫没有出乎众人的意外,依旧是船沉了……
    又一艘船沉了……
    而后是第三艘、第四艘……
    已经没有人去试图传信,因为现在即使传信,也没有用了——这些船都不是刚刚才沉的,事情都出在昨儿晚上或今日凌晨,只不过消息今儿才传到罢了……
    半个时辰之后,厅中几乎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的人,一个个失魂落魄,恍如一群丧家之犬,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捶胸顿足;有人老泪纵横,也有的麻木呆滞……
    “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啊……”
    “我好恨啊!我好恨啊!我好恨……”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若是规规矩矩当了正经的盐商,虽然挣的少了些,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报应啊!”
    “……”
    ******
    林楠睡了午觉起来不久,便盐署见到了联袂而来的欧玉泉和王会长。
    刚刚梳洗过得林楠,穿一身宽大飘逸的儒服,透过腾起的水雾,看那白衣黑发,和清美如同西湖山水般的容颜,浑不似凡人,林楠捧着茶杯暖手,低头嗅了嗅茶香,却一口不喝,淡淡问道:“想说什么?”
    欧玉泉狠狠盯着他,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盐署里卖的那些盐,是不是我们的?”
    林楠摇头失笑,道:“这话说的……盐署里的盐,自然是朝廷的,不过你若肯花钱来买,说是你的也无不可。”
    欧玉泉怒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盐署中原本有多少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那些盐还在船上,你敢派人去弄沉那些船?”
    林楠摇头道:“看,又说错话了吧?弄沉那些船的,不是各位老板自己吗?没人说在河边放几枚烟花犯法吧?”
    欧玉泉伸出颤颤的手指指着林楠:“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林楠轻轻嗯了一声,淡淡道:“没错,是我,那又怎么样?”
    他此刻也懒得装模作样,不再是一口一个本官了。
    “你……你……”
    “自己太笨就不要怪别人,”林楠淡淡道:“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居然把盐装到船上……也不想想,河道上,那是谁的天下。”
    欧玉泉一口血喷了出来:“漕帮……”
    他只想着只有盐在水上,才能威胁林楠,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却忘了,河道,那是漕帮的天下,而漕帮,向来唯林家马首是瞻……那些盐要运上船,瞒的过谁也瞒不过漕帮,以那些人的手段,只需在半夜迷晕了船上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将盐掉包,若是有内鬼在,就更容易了……
    可是现在他就算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拿林楠没法子,那些被掉包的“盐”现在都已经被沉倒了水底,再也不可能重见天日,是真正的死无对证……
    他猛地想起一事,瞪向王会长,道:“我记得这个主意,是王会长你出的吧?”
    王会长淡淡一笑,道:“所以公子爷才说,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径直从他身边越过,大大方方的站到了林楠身后。
    欧玉泉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你……”
    林楠淡淡一笑:“没读过三国吗?庞统巧献连环计……活学要活用啊!”
    “难怪你能凭空变出一仓库盐来,难怪盐署的盐怎么也卖不完似得……原来都是你!你……”
    林楠淡淡道:“欧老板真是天真的可以,我父亲在扬州任职十多年,怎么可能在盐商中没有安插人手?前年杀了一拨儿,今年又杀了一拨,要乘机扶持个把人起来,也不算太难吧?”
    他爹杀人,怎么可能半点儿针对性都没有?他爹借着耶律良才之事,刚宰了前一任的会长和会长候选人,才送了王会长上台。
    又道:“你想知道的事,想必都已经清楚了,我就不多留你了。”
    忽而一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出了这个门,该朝哪个方向走呢?你花了你们家主子那么多钱,天下之大,不知道可还有你的容身之地?”
    欧玉泉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刘湘,那个刘湘……”
    如果王会长是细作,那刘湘呢?那自己抵押的东西呢?刘湘答应自己三年之内绝不去动那些产业,只要他按时还清欠款,就将东西原封不动的交还给他,可是现在、现在……
    林楠淡淡一笑,打破他最后一个妄想:“我可不认识什么刘湘,不过,我是讲信誉的人,你看,我说要让你们将吃下去的,一粒不剩的给我吐出来,就真的吐出来了吧?所以,欧老板和那个人的生意,自然还是作数的,那些田庄、酒楼、园子……我会一一派人接收……”
    话音落,欧玉泉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虽然还醒着,但是整个人身上连半点活气儿都不见了。
    林楠招了两个衙役进来,吩咐将人关到牢里去。
    颜逸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戏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直到现在才道:“这不太好吧……”这欧玉泉也不算犯法,拿什么罪名关他呢?
    林楠耸耸肩,道:“罪名啊,审审不就有了?”
    又道:“嗯,时辰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颜逸茫然道:“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林楠诧异道:“当然是回京啊,还能去哪儿?”
    颜逸啊了一声,道:“先生这就走?”他很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家这位先生,一路上优哉游哉的晃了十几天才晃悠到,谁想才到了不到两天的工夫,就三下五除二的将让他焦头烂额几个月的问题解决了个一干二净,在然后……就要走了?
    林楠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道:“不走留在这里陪你过年啊?”
    颜逸道:“可是……”路上晃了十几天,结果到地方才两天就回,这也太……
    林楠冷哼道:“可是什么?如果剩下这点手尾都要我来解决,还要你这个学生做什么?”起身出门。
    颜逸无奈苦笑,跟着送到门口,欲言又止。
    林楠看了他一阵,笑道:“可是觉得我行事太过张狂,要劝我收敛一二?”
    颜逸点头,郝然道:“既然先生知道学生的心思,想必是学生多事了。”
    林楠笑道:“我一向认为,有两种人,行事张狂些反而更让人放心,一是皇子,二是才子……我正好可算得上是个才子——当然,不管哪一类人,张狂到没边儿就是自寻死路了。”
    四下望了一圈,诧异道:“那个家伙呢,怎么这个时辰还没过来?”
    林全牵了马过来,道:“他让我转告大爷,说,有船不坐,傻子才骑马……还说京城再见。”
    林楠咬牙骂道:“呸,不晕船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全很认真的点头道:“是的大爷,不晕船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林楠气的没言语,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马儿轻嘶一声,冲了出去。
    ……
    来时不情不愿、不紧不慢的林楠,回去的时候却是快马加鞭,只数日就赶到了京城,可是一到京城,听到的却是李资刚刚下江南的消息。
    林如海轻描淡写道:“你从江南传信过来,让户部派人去取钱收帐,三殿下不知怎的得了消息,来拐弯抹角的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所以我也拐弯抹角的告诉他,你已经在路上了……想必我的话说的太委婉,他以为你在去庄子窝冬的路上,就向陛下讨了差事,跑到江南算账拿钱去了……”
    林楠听的目瞪口呆,看着他爹,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第140章

被自个儿的爹耍了的、有苦难言的林楠在家窝了两天,将一路骑马磨出来的伤养好了些,才出门露了露脸,吃了几顿接风宴,才消停了不到一日,柳湘莲到京,又在一起狠狠热闹了几天。
    这时天气已经很冷了,林楠向来畏寒,便不再怎么出门,开始窝冬。
    他现在闲的很,巡盐御史的差事了了,鸿胪寺那边万事不管,是以这冬窝的比可他爹幸福多了,后来被实在看不过去的林如海提醒,才想起来交了差事,该去吏部报个到。
    等再次出门,他才知道自己在坊间又有了新的外号,正被街头巷尾津津乐道——杀头的尚书,抄家的翰林,灭门的皇子……
    林楠深感冤枉,是有不少人因为被他爹拿捏住丢了脑袋,可也不能算是他爹干的啊,他爹先前是御史,现在是尚书,哪个都没权利杀人,最多就是……建议一下?
    还有李资,他的确在河道上杀了几个人,但是都只杀了直接作恶的,也就是在抄家的时候,牵连的稍微广了一点而已,这能叫灭门吗?那些人不都还好好活着吗?最多不过活的凄惨些罢了!
    最最冤枉的就是自个儿了!天可怜见的,他什么时候抄过家了!那些盐商自个儿做买卖赔本了,也要算在他头上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惹的多天怒人怨呢!
    等到了吏部,难免就要遇到熟人,比如说在吏部历练的四皇子李时。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林楠办完正事,正和几个熟人闲聊,李时便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
    见林楠含笑抱拳行礼,李时用一双略显清冷的眼,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突兀的一笑,道:“林郎的差事,做的可真是漂亮,林家果然在江南,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江南,是姓林的呢!”
    这却是诛心之言,说的一旁和林楠说笑聊天的官员们噤若寒蝉,神色不定的看着两人,李时身后之人,则用戏谑的眼神望向林楠。
    林楠漫不经心的笑笑,道:“幸好陛下不是四殿下这般想法,否则咱们这些底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官了。”
    李时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说的话是不好听,但最多只能算是挑拨,但是林楠的话,却是直接指责他的胸怀气度不配做皇帝。
    而且此言一出,不仅方才同林楠闲聊之人,就连李时身后的人都露出几分深思之色——没有哪个臣子,愿意坐在宝座上的那个主儿,是个喜欢猜忌底下人的。若林家果真在江南为非作歹也就罢了,可是人家在江南无一劣迹不说,且现已经远离江南、合家赴京,结果将差事办的好了,倒成了错了……
    只听林楠继续道:“好叫四殿下知道,这大昌的天下,不管是江南还是其他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是陛下的,陛下愿意让我们在哪个地方呼风唤雨,我们这些做官的,就可以在哪个地方呼风唤雨。”
    他不解释林家如何清白,他只说,林家的一切都是皇上赐的。
    皇上能让他爹在江南为官十几年,就是信他,就是不怕他在江南影响大,而林家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一道圣旨,立刻放弃一切,合家进京!这才是为君为臣之道!否则,一面让人在一个地方一直呆着,一面却又疑心他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太长——这让做臣子的何去何从?
    李时摇头失笑,道:“阿楠果然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是本王不好,不该和阿楠玩笑。”
    又道:“时近年关,衙门里忙的厉害,阿楠回京十来天了,竟也没能替你接风洗尘——阿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坐坐?”
    林楠不为己甚,笑道:“殿下正忙着,下官又怎敢多做打扰,不如等殿下忙完了再说好了——反正下官是闲人一个,什么时候都行。”
    李时笑着应了。
    林楠起身告辞,笑道:“前儿我在江南,抓了一个甚是有趣的人,昨儿刚好到京,现拘押在刑部,二殿下约我去刑部看热闹呢!再不去怕要晚了,下官这就告辞了!”
    送走林楠,李时脸上的笑容淡去,同身侧的官员打了个招呼后,骑马出了吏部。
    ******
    出了吏部的林楠并未去刑部,而是去趟珍宝阁,买了几件玉饰,和珍宝阁的掌柜七拉八扯的聊了小半个时辰,又去了户部。
    林楠在户部晃荡了一圈以后,才去见林如海,林如海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若不是有相当要紧的事儿,绝不会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来打扰,是以将身边的人不着痕迹的打发了出去,问道:“怎么了?”
    林楠道:“父亲,我发现,好像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因林如海总是翘班,所以他上班的时候还是挺忙的,闻言才放下手上正看着的卷宗,望向林楠:“很大是多大?”
    林楠想了想,道:“就是连父亲和我,也只能做棋子的那种*。”
    林如海微微眯起眼,做棋子吗?他可没这样的爱好……
    于是微微一笑,轻飘飘道:“那就掀了他的棋盘好了……”
    ******
    又过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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