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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子-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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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民生民计的大事业。”
斜睨了李资一眼,笑道:“看透学生自私自利的小人本色,三殿下是不是很失望?”
林楠神色看着轻松,心中却有些不安,他的话里,多多少少带了几分试探。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一心想要为大昌、为百姓做点什么的,从江南案到河工事,从他的一言一行,林楠都能感觉的到。
但是林楠自己,他很清楚,自己或许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去作恶,也不会对发生在身边的恶行麻木的视而不见,但是若要他舍己为人、伸张正义,要他一生一世只为国为民而活,他做不到。
即使是这次献策以图变革盐政,虽有对此间百姓的怜悯,可更多却是因为李资,他记得李资曾说过,将瓷砖之法交给工部,就是为了能为朝廷多挣些银子,等国库丰盈了,不再过分依赖于盐稅,或许就有机会改了盐政,让百姓的日子好过一些……
他和李资虽是志趣全然不同的两个人,但他尊重李资,不反对也不反感他去做这些事,甚至也愿意帮他达成心愿,但是,李资是不是也同样能尊重他容忍他?会不会在了解他的本质之后,将他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当成了眼睛里容不下的那颗沙子,疏远甚至反感?
林楠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目光散漫的落在窗外,耳中却听见李资长长的吁了口气。
林楠诧异的回头,便见李资放松了身体靠在车厢上,语气颇为懊恼:“早知如此,我就不必日夜兼程的跑回来了!马都跑死了两匹……青鹰都陪了我半年了,被活活累死扔在了半道儿上……昨儿晚上到了也不敢直接去找你,林大人他上次……”
李资到底没敢把林如海的坏话说完,慢慢歪过来,靠在林楠肩头,闭上眼,“让我眯一会,困死了。”
林楠皱眉:这算是什么鬼反应?
却又听见黯哑低沉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不管为了什么,都别豁出性命去……”
末了又低声模糊的嘟囔了一句:“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肩头传来的份量渐渐沉重,那人的鼻息落在身上,有点痒,有点烫,有点醉人,于是林楠也闭上眼,靠在车壁上,静静的倾听身侧悠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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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楠到达工部,辛苦为几人讲解图纸的时候,号称要商议盐政的李熙,正在杏林的一个凉亭中为林如海斟酒:“杏林的景致,也就这时候还能看,等杏花谢了,叶子长出来,四下的虫子也都钻出来了,别说赏景了,连打这儿路过都难受的很。”
又叹道:“朕记得你爱吃白杏,特意令人种了几棵,早几年也挂果了,只可惜这玩意儿太不经放,几天就坏了,半生的摘下来又酸的很,竟一直没能让你吃上……”
虽然知道江南什么都有,虽然知道这个人总不会委屈自己,日子定然过得比自己还舒坦,可就是觉得像亏待了他似得。
林如海端起酒杯嗅了一口,心不在焉道:“难为陛下还记得……嗯,真是好酒,陛下几颗不值钱的杏子倒惦记着,却忘了臣最好美酒,宫里什么好酒都有,也没见陛下给臣送几坛去……”
李熙冷哼道:“送去给你招待那些个狐朋狗友吗?江南好酒不少,怎的没见你给朕送一坛两坛?”
林如海正细细品酒,闻言瞥了他一眼,道:“江南地方上每年不知道上供多少佳酿,还不够陛下喝的吗?臣在江南是管盐的,总不能贡上几筐上好海盐给陛下品尝吧?”
李熙又好气又好笑,咬牙道:“多少年不见,还是这副臭脾气,哪里都不肯让人,真真是……”
李熙话没有说全,林如海笑笑不语。
这虽是他的真性情,但十多年的官场沉浮,他岂能还学不会压抑自己的性情,以面具示人?只是眼前这个人,你若对他恭敬了,他当你还在与他赌气,摆出一副苦情幽怨的模样来令人厌烦;你若对他顺服些,他又得寸进尺的今儿看戏明儿听曲的烦人,倒不如就将少年时的任性拿出来,还能得个清净。
却听李熙忽然叹了口气,起身慎重的给他作了个揖,道:“楠儿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林如海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陛下是想让臣给您跪下磕头吗?”他虽能让李熙给他倒酒,但又怎能让李熙给他行礼?到底是一国之君……
李熙苦笑着直起身子,给林如海重又斟满,才缓缓坐下,道:“我知道你不想提及此事,但我更不愿让它成为永远横在我们之间的一根刺。”
顿了顿,见林如海低头不语,只得自己说下去,道:“蔡氏是我的妻妾,蔡航是我的妻族,他们对楠儿和玉儿下手,仗的是我的势……我知道你的脾气,若不是因为是我,你早已将我当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岂能还在这里陪我喝酒。”
林如海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陛下有没有想过,臣还坐在这里陪陛下喝酒,并非是因为当年那个同臣相交莫逆的人,而是因为——您是陛下?”
李熙苦笑,道:“如海,朕不是傻子,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或许有,但是人人争抢的天大的馅饼,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砸在一个毫无准备的人头上……当年的事,朕虽不是全然清楚,但七八分总是知道的。当年我是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份,可你也并非坦荡无私,这些旧事,我们无需再计较。但你的本事,我却是知道的,当年你既然敢布天大的棋局来影响皇位更替,想必也不会在乎与一个皇帝为敌……”
林如海苦笑道:“陛下实在太高看臣了。”
李熙长叹一声,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豁然站起来,道:“我可以指天立誓,当初我全然不知蔡氏与楠儿及黛玉的事有关,若是知道,我绝不会允许他们多活一刻!”
顿了顿又道:“后来我得知此事的时候,你正在来京的路上,是我一时糊涂,想拿处置蔡氏来讨你欢心,却全然忘了,这件事原就是因我而起——你若不是替我把着盐税,也不至于让他们记恨,他们若不是仗着我的势,又如何害的了楠儿他们?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林如海低着头,暗暗叹气,当年的事儿,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好在已经过了十几年,一笔抹过,可是这次栽赃陷害皇后的事儿,他仗着李熙对皇后没什么感情,对蔡航也早有不满,是以做的也不算隐蔽,想着反正以李熙的性格,既是不在乎的人,且又罪有应得,便不会怎么在意,就算被揭穿了,他抵死不认就没事儿……
可是他千算万算,又忘了将这个人的感受也算进去。当年的事,让这人以为是自己背信弃义辜负了他,内疚了十多年,好在有小兔崽子那几首诗词,让这人以为自己过得不好,才在得知真相之后也肯一笔勾销,这次若再让他内疚上几年才发现真相的话……记得这人发起脾气来,也怪吓人的……
于是主动替李熙满上一杯,苦笑道:“往事已矣,楠儿和玉儿都平安无事,恶人业已伏诛,臣都已经不再纠结此事,陛下又何必耿耿于怀?喝了这杯酒,日后休要再提。”
李熙大喜,和他对饮:“日后再不提此事!”
心情一时大好,和林如海闲聊对饮,又想起一事,道:“听说如海最近家中客似云来,门槛都快被媒人踩烂了?”
林如海一提起此事就头大如斗,叹道:“那小子中了状元,玉儿也将及笄,偏偏这等事,臣委实是……算了,不提了!”
这个时代流行榜下捉婿,便是一品大员有时也会为自己的女儿抓一个进士回家。如此风气,非是因为爱才之心,而是因为在大昌,爵位可以继承,官位不能,尤其是文官,除非是陛下殊恩,否则必须经过科举以正途入仕。
是以在朝的大臣,即使是权倾朝野,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子孙就一定能平安富贵——便是靠着自己的余威能风光一时,等自己老了、退了、没了呢?所以抓一个进士回家,趁着手里还有些权利的时候,扶持起来作为日后的依靠,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林楠本身是状元,就已经是人们眼中的香饽饽了,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做一品大员的老爹?再说了,他们家遗传基因那个好啊……如此情景之下,林家若是不被媒人踏破门槛才叫奇怪。
还有黛玉也是,她爹她哥她家的基因且不提,玉芙园已经修的七七八八,只等天气转暖就开始运营,京城但凡有点份量的世家或官宦,几乎都缴了年费,黛玉身为园主,其重要性可想而知……把她娶回家,就等于将玉芙园娶回家,就等于一下子拥有了偌大的人脉——怎么能不抢破头?
见林如海苦恼的模样,李熙笑道:“那小子的事也就算了,黛玉嘛,我倒有个想法……”
林如海现在几乎是看见稻草就抓,而且知道面前这人还是比较靠谱的,顿时精神了些,道:“陛下请讲。”
李熙道:“玉儿眼下的情形,要将她嫁给权贵之家,是万分不妥的,想必如海的目标,应该是清贵的书香门第,或者是低阶的武官,只是前者一般规矩大,后者又未必能给玉儿一个安稳的生活……”
林如海点头叹气,若非如此,他何必纠结这么久……
李熙迟疑了一下,试探道:“你看,朕的老五……怎么样?”
林如海皱眉,将黛玉嫁给皇子?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嫁入皇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熙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不情愿,凑近了些,道:“你当初想将黛玉嫁给贾家那个衔玉的小子,不就是因为他没出息,脾气又好吗?若论没出息,还有谁能比朕的老五更没出息?论脾气,最知情识趣不过!论安稳,就更别提了,天底下还有谁能比他更安稳?”
见林如海神色微动,又再接再厉道:“就凭了玉儿手中的园子,放在哪个贵胄手里都不合适,但朕的老五就不同了,一个闲散王爷,无权无势,身份又高……虽说是终身不能出京,但玉儿一个女儿家,凭她嫁给谁,也别想五湖四海的到处跑是不是,能有个安安稳稳陪在家的良人,岂不是最好?”
一时心有所感,叹了口气,道:“朕那几个儿子,朕也是了解一些的,他们想过的日子,朕能给的也尽量给……老二老四心怀大志,朕便给机会让他们试试,老三想踏踏实实做点儿事,朕便让他去做,老六桀骜不驯,最是受不得拘束,朕便放他飞……至于老五,朕的皇子里面,他算是顶顶聪明的一个,所以他想要的,也最简单。当然,朕也不是没有私心,到底是朕的儿子,便是没有野心,朕也不想他日后给人欺负了去,那园子放在他手里,黛玉省了心不说,老五说的话也有人听,是不是?”
林如海微微沉吟,不得不说李熙的话很有吸引力,他想给黛玉找的,不就是一个安安稳稳,知情识趣的郎君吗?若真嫁给了五皇子,旁的不说,安稳这一项上,当真是无人能及——大昌的闲散王爷,没差事,没责任,除非是脑子不清楚去参加谋反,否则妥妥的一辈子荣华富贵。看五皇子的性情,也不像是会谋反的——若真有这个心思,就该趁现在好好争一争才是。
那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五皇子的性情了,这个得好好看看才行。
李熙见他意动,大喜道:“你放心,老五这孩子,虽然爱玩了些,却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且他从小儿跟着皇后,见的多了,最恨妻妻妾……额……”
连忙息声。
林如海看了他一眼——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一群妻妻妾妾的?
口中淡淡道:“容臣回去想想。”
☆、第117章
林楠一回家,就被告知父亲大人有请,还以为终于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硬着头皮进了书房,才知道为的是黛玉一事。
林楠同林如海一样,第一反应就是摇头:“五皇子殿下?不合适吧?”
林如海不置可否,道:“你对他印象如何?”
林楠同五皇子接触也不多,想了想道:“儿子和他不熟,看的也未真切,五殿下给我的印象,一是聪明有心机,二是假。”
林如海摇头,反问道:“有心机?是你没有心机,还是我没有心机?”
林楠一时答不上来,林如海道:“心机这种东西,不能用来判断人品,至于假……皇宫里长大的,哪有不假的?若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我倒要怀疑他能不能护的住玉儿了。”
林楠思忖片刻后,认真道:“若是撇开人品不提,五皇子旁的条件倒还不错。”
林如海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林楠道:“先是关于玉芙园。那园子是大昌第一名园,又是御赐的,当初儿子让玉儿折腾它,是想让玉儿即使到了婆家,也能有个立身之本,但没想到现在倒成了尾大不掉之局。现如今形势不明,若玉儿嫁给权贵之家,就怕有心人要利用这园子的人脉做些不该做的事——几位皇子都已经大了,暗地里下了注的不在少数,有了这园子,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顿了顿,又道:“但若妹妹嫁与普通人家,虽玉芙园不需妹妹费什么心思,但是身为园主,总少不了要和这些夫人贵女们打交道,若是玉儿身份太低,说不定就会受些夹板气。虽现下有父亲在,尚不至于,但是谁也难保以后不会有什么起伏……但若是妹妹做了皇子妃,无论在谁面前,都可以挺直了腰杆说话,那园子,才能真正发挥出作用来。”
林如海微微点头,道:“还有呢?”
“还有……嗯……说了恐怕父亲要生气……”
林如海淡淡看着他不说话,林楠首先败下阵来,没敢先讨个免死金牌才开口,小声道:“五皇子的母妃已经不在了,宫里皇后也没了,妹妹嫁进去以后,也没个正经婆婆,搬到宫外建了府,陛下也不常见,就没那么多的规矩要立……二舅母的事儿,父亲你也知道——若是摊上一个恶婆婆,比嫁给一个渣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谓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在这个时代,做人媳妇委实不容易,且不知道贾母是怎么想的,让府里那群女孩儿家整日琢磨琴棋书画这些玩意儿,当家做主、为人媳妇的规矩本事半点儿也没教,尤其是黛玉,更是被养的娇娇怯怯、弱不禁风,整日的只知道伤春悲秋。
林楠上京后的这一年,黛玉的性格虽开朗许多,且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养,但到底底子薄弱,若真要嫁去规矩严厉的人家,又不知要受多少罪,掉多少眼泪。
可若是嫁了五皇子,皇子的身份够高,头上又没有正经婆婆,李资也没工夫去管教他们,两个人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好,比在一个大家子里头做个夹缝里的小媳妇儿,成天和人斗心眼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只是没有公公婆婆管束这一条,在现代是许多女孩子家择偶的标准之一,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大逆不道的想法,尤其是林如海是为人父母的,听到这话肯定会不舒服。
只不过林楠却忘了,人心都是偏的,有了王夫人的前车之鉴,林如海对这些内院的手段也甚是警惕,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林楠暗地里松了口气,却又皱眉道:“只是我先前看五皇子,委实不像是甘于寂寞的,若是他真有什么想法,妹妹嫁给他,岂不是掉进了火坑?”
林如海淡淡道:“现在他自己还有没有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林楠微楞,林如海不待他发问,便开始打发他走:“五殿下和三殿下最为交好,你去寻三殿下打听打听。另外,改日请五殿下来府里坐坐。”
林楠应了一声,却没有告辞离开,又道:“工部如今要挑个人去建盐场,尚书大人说,二舅舅身为工部郎中,掌经营兴造之众务,且为人忠正端方,是最适合的人选……儿子没有当场答应,想来问问父亲的主意。”
建盐场的事不难,却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业,做得好了可以大大的出彩。这件事着落在工部,便是工部尚书的一大政绩,他显然是投桃报李,拿贾政来做人情。
林如海道:“你如何认为?”
林楠道:“二舅舅为人正直有余,机敏不足,若是让他去管人事或治理地方,恐怕都不大放心,但若是管工程,应该还是胜任的。”
“办厂子最多也就被手底下的人多贪点儿,总比在其他地方坏了事强,对吧?”林如海老实不客气的将林楠藏在心底没说完的话说完,林楠讪讪,林如海冷哼一声道:“既想好了,做就是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先前你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的时候,怎没见先来问我一句?”
林楠不敢吭气了,林如海不耐烦的挥手令他退下。
林楠回房,写了帖子送去诚王府,约了李资晚上去醉仙楼喝酒——因他今儿状元及第,明儿府上就要开始大宴宾客,等热闹完这几天,只怕李资早回河道上去了,也就趁着今儿晚上的空当能会一会。也幸好有林如海的命令在,他约人也约的光明正大。
林楠既是做主人的,便特意提前了小半个时辰过去,谁想到了地方,发现李资去的竟比他还早,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儿便睁开了眼睛。
林楠在他对面坐下,道:“看你上午困的厉害,便特意约了晚上,怎的下午不曾小憩一会?”
李资道:“已经睡过了……自打担上河道上的事儿,就没过几天消停日子,习惯了一有空闲便闭上眼睛迷一会儿,倒不是真困了。”
林楠点头,笑道:“可以想象。”
虎口夺食原就不易,何况还是一群而不是一只?只怕睡着了一要挣一只眼才行。
李资见他依旧是一副悠闲散漫的模样,有些羡慕的叹道:“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做的!我在河道上,安细作、行反间、动刀子、放谣言……明的暗的,软的硬的,但凡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稳住局面,不知道多少次差点被他们翻了船——便是如此,也不过是镇住他们一时。你倒好,轻飘飘的一纸策论上去,不用劳心费力,只一招釜底抽薪便彻底解决了盐商之患……盐价下降七成,天下百姓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一面伸手接过林楠倒来的热茶,道:“你倒是也给我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将河道上的事儿也一并了了?”
林楠放下茶壶,舒服的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便是盐场的事儿,你且看着吧,过不了多久,瘦了多少盐商,就会养肥多少贪丨官,不过因着食盐敞开了卖,这笔钱,总摊不到百姓头上就是。”
贪也贪的是国库,不过若是朝廷有钱,这笔钱是无关痛痒,但若是国库空虚,最后还是一样要着落在百姓头上。
见李资眉头深锁,林楠笑道:“其实,朝廷多贪官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啊。”
李资愕然:“贪官能有什么好处?”
林楠笑道:“养肥羊啊!”
见李资茫然,笑着比划道:“国库空虚的时候,随便挑一只宰了,民心也有了,银子也有了,岂不是妙哉?”
记得前世乾隆皇帝宠丨信贪官和谇∷篮螅吻斓鄞雍瞳|家中搜出了相当于十年国家财政收入的财产,令得因乾隆晚年奢靡而花的七七八八的国库立刻丰盈起来,当时便有“和梗吻斐员ァ钡拿褚ゴ觥K灯鹄矗赫乩从小俺一实邸钡拿烙恢朗遣皇且蛭滴跻舾募业弊攀挡欢嗟脑倒省
见林楠说的跟真的似得,李资摇头失笑,为了银子养贪官去祸害百姓……亏他想的出来!
叹道:“贪官肆虐,古今皆然,阿楠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能彻底断绝贪腐的一天?”
完全断绝贪腐……林楠摇头失笑,在他的那个时代,百姓自个儿选出来的官,也不敢说个个就一清如水,更何况是这个时代?或许等到社会真的进步到了按需分配的时候,就不再有贪官了。
笑笑道:“等这世上的人,都不再争着抢着想要做官的时候,就说明没有贪腐了。”
不再争着抢着做官?李资失笑,这一点在他看来,比没有贪腐还要不可思议。
林楠忽然想起前世看的一篇关于狮子和狼的微型小说,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连换个角度来讲也不曾——时代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消磨的,那个时代的东西,有些可以拿出来用,有些,若他没有挑战整个世界的打算的话,还是忘了的好。
李资也觉得难得同林楠出来一趟,不合聊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便招呼了小二温酒上菜,又将河道上的事儿,捡了有趣的来讲给林楠听。
讲他修坝的时候曾趁着水泥没干,偷偷在偏僻的地方踩了一个脚印,原想留着日后带林楠去看,不想第二天就被人发现,几下就给抹平了,那人抹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他忍了许久才没站出来承认是自己踩的,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怕吓到那家伙……
讲哪一处堤坝上有一头水泥狮子是他亲手捏的,可惜捏的不像,只好找人在上面重新裹了一层,不过底座上的字却是他亲手划上去的,比他往日写的字要差了许多……
讲他曾亲自扮了民夫去挑石头,因为态度显得不够恭顺,被监工特别照顾,同一帮子“刺头”一起被寻去教训,说要是谁敢将工地上的事儿传到“三殿下”的耳朵里去,就如何如何,听得他又好气又好笑……
听着这一点一滴的小事,林楠才知道向来只给他留下沉着稳重印象的李资,也有着许多孩子气的一面,本以为只有黑白色的人,原来也是如此的鲜明生动……只是这些事,虽说是趣事儿,却听得人却有些莫名心酸。
林楠也说自个儿的事,只是他这几个月的日子过得着实乏味的很,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可以分享,于是变成狠狠的一顿诉苦,说被他爹逼的写文章写的都快吐了,喝补药喝的是真吐了云云,每天困得眼睛一闭上就能听到呼声……
虽聊的起劲,林楠到底还是没有忘了正事儿,在李资面前,他也不必拐弯抹角,直接将李熙的意思说了,问他这事儿靠不靠谱。
李资皱眉沉吟,事关林楠妹子的终身,他也不得不慎重,想了一阵,道:“五弟他……”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见敲门声响,成三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爷,林大人,五爷来了!”
李资和林楠对望一眼,正要说请,李旬已经自己闯了进来,笑道:“小弟是不是来的太唐突了些?唉,三哥难道回来一次,明儿又要走,小弟特来讨杯酒喝……”
明儿就要走?林楠看了李资一眼,李资回以苦笑。
方才酒菜虽上了,但两人只顾着聊天去了,菜只略动了动,酒更是一口没喝。
李资取了杯子给李旬倒酒,道:“往日里怎不见你这般殷勤?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如今你既见了真人,再满口胡诌就没意思了。”
李旬啊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三哥你知道了?”
李资不置可否。
李旬苦笑道:“三哥好快的耳朵。”
望向林楠,叹了口气,道:“三哥都知道了,想必阿楠就更不用说了——我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既然阿楠已经知道了,倒省了事了。”
林楠看着他,道:“五殿下请讲。”
李旬捧着酒杯摩挲着,迟疑的片刻,才道:“令妹的事,原是我央了父皇去说的。”
林楠愕然,既奇怪求娶黛玉竟是五皇子自己的主意,也奇怪他为什么现在说这个。
李旬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好叫阿楠知道……贵妇娘娘先前曾在父皇面前提过,想让父皇将令妹指给四哥,却被父皇训斥了一顿——张家之所以派了人到处败坏你的名声,也多是为了此事。”
原来贵妃娘娘竟曾打过黛玉的主意?还有张家败坏他名声……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李资也是首次听闻这些事,他近半年一直泡在河道上,京里的事儿知道的比林楠还少。
李旬苦笑一声,道:“这些事我便是不说,你和林大人迟早也会知道,若让你们自己查出来,只怕我更是一点机会都没了,倒不如我自己说出来的痛快。”
林楠听的微微皱眉,问道:“你曾见过舍妹?”否则为何一副情根深种、非卿不娶的模样?
李旬闻言大喜,他最怕林楠听过他的话之后,便借口要和林如海商议,再不提此事,那便是真的没戏了,既然林楠还肯开口盘问,证明还有指望,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老实道:“只在去寻静安公主的时候,在公主府远远见过一次。”
林楠皱眉道:“五殿下别告诉我,你就因为这一眼,就对舍妹一见钟情,恋恋不忘。”
李旬苦笑道:“只怕我说一见钟情,阿楠要立刻将我打出去了。像我这般在宫里长大的,不知道见了多少精心装扮的各色美女,温柔的、端庄的、活泼的、娇憨的、柔媚的、纤弱的……一个比一个扮的无辜,我若是要一见钟情,也不知道钟情多少次了……”
脸上的笑容越发苦涩,声音也干涩的厉害,道:“其实……我……是为了那园子。”
林楠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李旬苦笑道:“我知道阿楠对我的印象原就不太好……我承认,我的确是动过某些不该有的心思。可是我不是圣人,太子在的时候,我自然是心如止水;可是那个时候,父皇摆明了要给兄弟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若说我还能半点都不动心,我自己都不信……”
顿了顿,又道:“太子仁厚,在世的时候,对兄弟们都很是优渥,我可以一心一意做我的闲王,在京城看看戏溜溜鸟,隔三差五的给太子大哥找找乐子,大哥也不会看着我给人欺负了去。可大哥他英年早逝,我的打算也全然落空……阿楠你不知道,若是闲王不被陛下待见,过得是什么日子。闲养京城的王爷,手中是不许有半点儿权利的,虽然看着人人对你恭恭敬敬,可是私下被人踩到脚底下的多了——陛下怎么会为了自己不待见的兄弟,为了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去处置自己的重臣?可就是这些小事,才更恶心人!”
“而且,开府之后,府里的人口越来越多,但因一代一代的降爵,朝廷给的俸禄却越来越少,却又不许做官,不许经商,偏还有各色的应酬……除了钱上外,两三代之后的皇室子弟,和陛下更是疏远,除了一年一次的家宴,平日里连见都见不上一面,既没机会见着陛下,还有谁会怕他?说的难听些,连守城门的官差都使唤不动!”
“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所以才想奋力博一把,可是,我发现自己更坐不了那个位置……三哥打小有太子护着,该做什么做什么,可是我不行。小的时候,先生教读书,我背的比六弟稍快了些,一连好几天,照看我的嬷嬷都‘忘了’关窗,我病了好,好了病,足足折腾了两个多月。六弟不上学,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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