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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穹窿银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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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抬起手,紧张地护住我的气管,然后慌乱地扭头去找小花,只见那边的睡袋已经空了,小花正倒吊在帐篷顶上,手里拿着一把藏刀,见我醒了,突然打了个让我躲一边的手势,腰上一用力,一个翻身下来就直劈其中一条大狼。
小花的力道极狠,又借着体重,一下连刀背都没进狼毫里。大狼哀号一声,阵脚一乱,我一个骨碌爬起来,小花拽着我就往帐篷外跑。外面黑眼镜和胖子都已经在外面候着,手里拿着家伙。那三匹狼聪明得很,叼着羊肉从帐篷里窜出来后,见我们手上都有枪,身子一矮就往黑暗中窜去。黑瞎子比我们几个反应快,想堵住一匹狼,但那玩意儿很快闪到我这一边,直接绕过我跑了。
瞎子啧了一声:“狼这东西欺软怕硬的,现在估计回去找头狼了,咱们得赶紧走,天亮前他们很有可能带着整个狼群回来找咱们算账。”
话音还没落,我就看见峡谷两边的山丘上,像是燃起灯光一般,出现了一盏又一盏绿色的鬼火,幽幽照亮的地方,仿佛是黄泉路。
我看着那些眼睛的主人,吞了口唾沫,喃喃道:
“你错了,他们就是带着大部队来的。他娘的刚刚是侦察兵。”
第23章 第 23 章
第二十四章坠崖
我看着在远处闪烁的狼眼,手心里的汗虚虚地浮了一层。现在狼群在我们面前的山坡上居高临下,而我们背后是象泉河,如果刚刚没有看错,河对岸也有狼群,涉水而过根本不可能。狼群的包围圈极度有耐心,如果不到万全,是不会现身的。
隔着高寒植物的矮丛林,我与其中一匹狼沉默对视。脖颈上的肌肉抽搐着想让我转头,但我知道,狼就在等我心虚转移视线的那一瞬。我用余光瞟向周围,想看胖子准备怎么溜,结果竟然看到黑瞎子慢慢地抬起了手中的霰弹枪。
“你疯了。”我动了动嘴唇,一边还直视着那双犀利的眼睛:“不能打。”
瞎子笑了笑,算是对我的回应。在那个瞬间,他抬起手冲我们三个做了一个逃的手势,然后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声响在峡谷里炸开,震得人整个心脏都为之一颤,似乎裂开。我条件反射地沿着象泉河弹了出去,疯狂地往前跑。渐渐意识到瞎子刚刚射击的方向,是下午我们发现的坟包。
青铜砖破碎的惨烈金属音在山谷里层层回响,我才想起,狼是非常怕金属声音的。
我转过头,看到瞎子还在原地站着,毫不动摇地冲着刚才的方向开了第二枪。
他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我冲他吼了一声快跑,但随即张开的口腔和耳朵所受到的冲击让我头痛欲裂,耳朵里也似乎流了血。胖子回头看到我,一把拽了我继续往前跑。而我看到小花一咬牙,转身冲了回去去拉黑眼镜。我心下定了定,卯足了劲继续往前奔。
毫无战术可言,我根本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我追着胖子的脚步,隐约意识到他在往山坡上跑,而那个山坡,按照地图所指示的,另一边是一个更低的山谷,陡峭指数无异于悬崖,高差在两百米左右。
黑暗中,我听到远处有生物迅速逼近的气息:草丛里的移动,咝咝的呼吸声,兽掌贴着岩石奔跑的闷响……背后的冷汗一出,心里狠狠一动,心说,死就死吧。总比被咬死好。
我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把登山绳和登山扣挂在了身上,胖子做了一个固定,我们俩分了差不多二百米的绳。如果长度不够,吊在半空就完蛋了。
胖子和我只有一只手电,几乎看不清底下的具体情况。我对天祈祷了一下,就往悬崖探下身子。胖子爬得比我快,一直在底下打着灯光。我本身视力就差,这样勉强能走下去。可是再过了一会儿,我刚刚下到十米左右的地方,那灯光一闪,忽得消失了。
这下我完全陷入了黑暗。
我叫了几声,可并没有得到胖子的回应,心里忽然泛起一股紧张。四下完全没有灯光,黑得如同涂了一层又一层漆,浓重感压在身上,使得手心的汗变得更多。而我所扳住的山石,也有了松动的痕迹。
再不动的话一定会掉下去。
我深呼吸了几口,闭着眼睛回忆登山训练教过的知识。想象着可能下脚的地方,把左腿伸了下去。踩住了某个突起的石块,我稍稍缓了缓,又摸着黑把右脚送了下去。
可紧接着,那块石头忽然一松。我手心一滑,整个人便从岩壁上剥落了下来。
那或许是无数次死亡中最淋漓的体验。
我在下一个瞬间感觉到腰部的重量消失了,那个时候脑子的运转速度极快,只花了一秒我就明白过来,飞爪被狼拱起来了。
坠落感的袭来伴随着一阵恐惧,我像被忽然遗弃在空中的孩子,上下左右都是虚无,怎样奋力地挣扎都是徒劳,但你却仍可笑地企图从空气中抓住一个依靠。时间和生命在指尖一寸一寸溜走,在那个瞬间,冷汗全部风干又全部汹涌而至。我眼前发黑,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摔死在悬崖上。多么可笑。
抓住空气,抓住风,抓住时间……绝望。
而下一秒,绝望被震惊所代替。
我看到有人穿破了风,穿破了黑暗,穿破了山与山,天与天,时间和时间的界限,像我冲来。
我起初只看到一个黑影。那个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我在空中被人拉进了一处怀抱。
我的依靠。
在那一刻,所有的狼,所有的星星,所有的山和水在坠落间与我耳鬓厮磨,发出低沉又震颤的呼喝。我紧紧抓住那个人的肩膀,原本是天空的地方被那人的眼睛所覆盖。
终于。
剧痛从我身体深处袭来,来自胸腔,发自肺腑,整个心脏都因为轰鸣而不能自已。那一刻,我不知道这痛到底是来自于悬崖坠落——
还是来自于你,闷油瓶。
第24章 第 24 章
第二十五章入口
我是被清晨的寒露和缺氧所带来的恶劣反应冻醒的。再一次发生缺氧反应,我的身体已经能够启动自保机制。看来真如小花所说,我需要独立。我转了转僵硬的头部,感觉到脖颈后茂盛的草丛,一下清醒过来,想猛地抬起身子,却被剧痛钉死在原地。
接着我听到小花的声音:“醒了醒了。”
一个巨大的物体一下子挤入我的视线,把我的眼眶都快撑爆了。我眨了几下眼睛,才发现那是胖子。胖子看着我愣了一会儿神,然后突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我脸旁边:
“天真,你可真是福大命贱。相对差二百多米,我真想知道你怎么摔下来的。”
我瞬间回想起我摔下来时的情景,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下子坐了起来,挣扎着往上看。
我们还在那个我掉下来的悬崖下方,抬头就是陡壁。我看着天空,又猛地看向四周,没有闷油瓶。胖子扶住我的肩膀,很是奇怪:
“摔成脑震荡了?”
“……西,西西奥——”我开口,却根本说不出话来,似乎嗓子上堵了一块。黑眼镜在一边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我背后,猛地肘击我的背,我狠狠地咳嗽了几声,感觉喉咙畅通了,就急急地看向胖子:
“小哥!我看见小哥了!”
“……”胖子看向小花:“他娘的好像不是脑震荡,这是回光返照啊。”
我摇了摇手,拍开胖子,指了指上面:“他就在这儿,是他救了我,他和我一起摔下来的。”
“那他现在在哪?”
我看向四周,山谷里都是浅浅的草丛,根本没有人。看着这片染了雾霭的荒芜,昨晚那种深刻的疼痛和喜悦又回到了身上,让我不可抑制地颤抖。
“不可能是幻觉,绝对不是,那太真实了,如果看错了,我吴字儿倒着写。”
“好吧,吞家小三爷,你以后姓吞了。”
“……”我看着胖子:“如果是假的,为什么我还活着?”
“因为你福大命贱?”
我瞪了黑瞎子一眼,往上看着看着陡崖,忽然一愣,转头问道:
“你们是怎么下来的?”
“终于想到我们了。”小花说:“我们跳到了河里,踩水踩了一晚上。狼群散得很快,估计是被胖子吸引走了。”
我转过头看着胖子:“那你呢?怎么下去两秒钟就没影儿了?”
胖子挠了挠头:“这个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胖子指了指陡壁:“我找到了入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整个峭壁上被植物和石头掩盖着一些小的洞穴。我眯起眼睛看了很久,恍惚觉得,是不是闷油瓶就会在这其中的一个里藏着。
“我发现这个的时候,往里探了探,其中有一个很大很深,是人修的,而且通向的方向就是那女型山,估计是工匠逃出来时修的。”胖子说道“他妈的,一般人看到那个地图会直接去找这座山的脚底板,结果入口他娘的更远,是在这妞脱掉的鞋上。”
我想了想,发现胖子说得很对,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山的位置,看起来真的很像那座女型山的鞋。
我叹了口气:“这东西叫寄死窑,和模子坟很像,这里一定有人守墓,并不是工匠逃跑的出口。”
“你觉得这是正门,会有机关?”小花抬头看着上面:“这他妈的有点高难度啊,棺材是怎么运上去的?”
“如果是汪藏海设计的就不奇怪了,毕竟云顶天宫那种地方他都能把棺材放进去。”我话一出口,所有人就沉默了。是的,或许这次我们又撞对了,这是汪藏海曾经到过的地方。
黑眼镜叼了一根烟,笑道:
“是不是他设计的墓,只要看进去邪门儿不邪门儿就够了。”
小花他们从象泉河里出来的时候回了我们夜宿的营地把装备都拿了出来,黑眼镜甚至带来了一条狼丢下的羊腿。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边休整(主要是我得休整),一边开始重新分配物资和装备。我分到一把95式,瞎子仍旧拿雷明顿,胖子用一把自己组装的猎枪,小花拿着M…16——反正总之,我和胖子一看就很寒碜。胖子不服,他觉得我应该比他更寒碜点。
到了下午过了太阳的直射点,光照柔和了许多。我们带着护目镜,开始攀登我昨晚掉下来的岩壁。期间的过程不必赘述,我满脑子都是闷油瓶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想更是恍恍惚惚的,有好几次险些踩住胖子的手或者风干的鸟屎。胖子一开始还骂我两句,后来也灰着脸不说话了。而我自己不知为何,总觉得无所谓——如果真再掉下去了,闷油瓶是不是就会出现?
回过神来,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躲在第一个能够见的寄死窑里休息的时候,看着地下没有任何植被的灰色岩壁,心下不由苦笑。
真是魔障了。
攀登两小时后,拨去树枝和烂掉的门扉,我们找到了胖子说的洞口。洞是壶壮的,口和普通的寄死窑差不多,都是半人高,一米左右的宽,寒酸得很,但一进到里面立马便宽敞起来。能感到有风徐徐的扑在背后,又吸进洞的深处。我往里照了照,青铜砖铺出的路有十几米,再往里便成了天然的岩洞,三十米左右就往女型山那个方向拐弯了。我关了手电,背着风打开打火机,点燃一支烟,靠在洞壁上休息。
那个时候不知道是直觉还是什么,我转过头去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黑下来的洞穴深处。只有一刹,一个脱兔般的身影在稠密的黑暗中动了一下。再定睛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我的烟掉在地上。
“天真?”胖子转头看着我:“怎么了?”
我回头望向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见我的表情,摇了摇头,在我身边坐下来:
“如果想抓住小哥,我有个计划。”
“你……”我压低声音:“你相信我看见他了?我刚才真的……”
“我不信,但是妈的,你如果再这样下去,还没进斗就得把所有人都拖死。”
我愣了半晌,决定无视他的后半句话:“你为什么不信?”
“因为你他娘的对小哥感情太深了。”胖子摇了摇头:“你的主观因素太多了。如果是花儿爷或者瞎子看到小哥,我就会信。”
“但是你也没理由完全否定我。”
“所以我有个计划。”
胖子眯起眼睛。
第25章 第 25 章
第二十六章苏州花码
背起枪的时候我暗自提醒自己,如果我再相信胖子,一定会遭到报应,死无全尸的那种。
在我看到他胸有成竹的阴险表情,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所谓的计划之后,胖子站起来,向小花和黑瞎子宣布了我要打前阵的消息,并且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地描述了我如何如何思念小哥,如何如何饥渴,如何如何急不可耐想要找到他的消息,所以咬着牙含着泪主动请缨作前锋云云。
我看到小花瞟了我一眼,黑眼镜已经挤眉弄眼地过来和我握手了,搞得跟国【百度】家领【百度】导人接【百度】见航天英雄似的。
“小三爷终于长大了啊。”
“……”
你不加一句“为娘的好开心”还真是对不起你多年来的照顾了。我哭笑不得地看着黑眼镜,他冲我一笑,低声念了句“放心”。小花又看了我一眼,背起枪来:“别搞死我们。”
我心下对他们的反应有点惊讶也有点感动。如果真是为了我去找闷油瓶,那么他们对我任性的宽容已经到达了某个界限,让我不由得在心里一遍遍肯定,这些都是过命的交情。
我打开手电,开始往岩洞中探去。身后是黑瞎子,胖子第三,小花殿后。小心翼翼地走过青铜砖那一部分后,我放松了一点,后面都是天然的岩洞,有机关的几率并不大。而青藏高原上的盐喀斯特地貌使得很多机关都会很快腐蚀老化,这让我安心了一些。
拐过一个弯,岩洞变成了山隙,底下很窄,头顶上三米处突然变宽,显然是凿出来的。上面有索道的痕迹,看来棺木是被这么吊进去的。我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最后的小花传来一个疑问的低语。我停下来转头看他,只见小花正抬头照着上面剩余的钩锁,表情有点奇怪。
“怎么了?”我问道。
“这东西应该是用来挂棺材的吧?可是这钩子,从受力角度来讲,根本不可能挂得动木制棺材,更别说铁棺或者玉棺了。”
我想了想,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说道:“有可能是孩子的棺木?这里葬的是个女婴?”
小花否定:“且不说孩子用的翁棺一般要更大更重,你看那个索道,如果是小一些的棺材,完全可以把绳索放得低一些。没道理把绳索放得那么高,多费劲。”
我无可辩驳,看了看上面,闭了嘴继续往前走。胖子的声音却忽然响起了:
“也许吊进去的是个空棺呢?”
我背后一寒,头皮有点发麻,便听到黑眼镜笑嘻嘻的口气:
“有可能有可能,省去棺液和陪葬,棺材虽然还是很重,但仍旧轻了不少。”
“这里又不大可能也没必要抬着尸体往里走,所以……你们想告诉我尸体是自己走进去的么。”我叹了口气:“你们三个,是故意吓我的吗?”
“不,是你在吓我们。”小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都能看到面前那么诡异的壁画了,怎么吴邪你还不停下来。这样下去,我们可能真的会被你搞死。”
我一愣,才发现前面又是一个巨大的转角。而面前我照到的区域内,出现了令人发毛的诡异字符。那些字符像是小说里群魔乱舞的密码一样,在墙壁上以某种形式排列着,异常狂乱,但又能看出是一句一句分开的。
“我靠,怎么有点像数学老师的板书。”
胖子嘟嘟囔囔。我刚想骂一句你他娘的上过数学课吗,就被忽然看到的一个字符钉住了:
“还真给你说对了。”我喃喃道:“这是苏州花码,就是数字。”
多年做生意的经验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在倒腾成套的瓷器的时候,底部经常贴着这种编码。这是苏州商人简化后的数字,用于速记,也用于商品走【百度】私,非常常见,我很熟悉。可是就算这样把这一墙的苏州花码转换成普通数字,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古人总不会记电话号码银行卡密码什么的吧?
“这是二次加密,就算转成数字,咱们也得慢慢来。”我叹息。
黑眼镜拿着相机开始拍照,我看向拐角后通向的岩洞,心里有点不安。这种不安并不是恐惧,而是某种非常令人焦躁的期待。
离闷油瓶太近了。感觉自己都要炸掉了。
如果真的见到了,我该说什么呢?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不要丢下我们……
或者,我带你回家?
我拍了拍自己,心说想得真是他娘的太多了。如果没有找到,那我得被自己的这份期待折磨死。
接下来的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冗长的山体裂缝很多地方都呈九十度角攀升,我们手脚并用地爬了两天,累得筋疲力尽。而我感觉胖子似乎对于我们的平安无事很不满意,好像有点期待我的体质发挥下特异功能招来只粽子给他玩玩儿似的。
在这两天的休息时间里,我和小花开始慢慢破译苏州花码。这种中国的数字密码和国外的摩斯密码原理肯定完全不相同,因为英文字母只有二十六个,而汉字太多了,没办法用概率去推断密钥。最后还是小花想出了一个可能性——笔画。
这些数字,每个都代表了一个字的笔画。
比如花码“五”代表了笔画为五的一个字。
这就大大缩小了范围。而接下来的破译工作主要是我一个人的做的,因为在这里,只有我对古体字最为熟悉。先从数字最小的花码猜,一开始确实不好下手,但是等后来,把几个字连在一起看后,唯一有可能通顺的句子就出现了,而我终于看出了些端倪。
我看了一阵,对昏昏欲睡的三个人说道:“很奇怪。这里讲的,是一位女帝。”
“是谁啊?”
“我不知道……”我盯着我写出来的一句话“可是,看样子有点像西王母。”
第26章 第 26 章
第二十七章告捷
因为同一个数字可能代表的是笔画相同的不同字,所以我只专注翻译了墙壁中央的那排苏州花码。唯一可能通顺的句子读来也非常奇怪:
女帝携牛角刀子见先白王。
女帝是谁?先白王有是谁?
如果先是故去的意思,那么白王这个人是早就死了的。可是好歹是个王,女帝怎么能拿着刀去见他?
“而且,牛角刀子在文法上太说不通了。”小花道。
我点点头,忽然愣了愣,感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仔细看了几秒后,忽然想起以前看电影时学到的解码——阿兰图灵——
“三次加密!”我叫起来:“这是三次加密!”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几个字并不是完全的真相。
我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我的思路,皱起眉头:“我想胖子说的对,这他娘的真的是个人的板书,但这人和达芬奇一样,习惯了随手加密。不然这个密码不会这么简单。”
胖子已经打起了瞌睡,听我一说勉强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你解出来了?”
“你们听说过明昭娘吗?”我道:“她的名字叫昭媂,她和汪藏海是一个时代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拼字游戏,女帝并不是一个女皇帝,而是“媂”:这是女人的名字。因为字上的避讳,古代历史上敢用这个名字的女人,也只有昭媂——明昭妃。那个即使与皇帝相差十八岁,也独揽恩宠三千,毒杀皇子,后宫干政的狠历女人。
我回忆起琉璃孙那个保险箱的密码,第一个纹路所表示的便是日召女帝四个字,拼起来也是昭媂。心里便知道没错了。
她在历史上不如吕雉武则天慈禧那般出名,但这妞事实上比这些女的都更有手腕。人玩儿姐弟恋玩儿得风生水起,她和当时的明朝皇帝相差十八岁——十八岁,皇帝能娶人时她都是个现代意义上的老姑娘了,但皇帝就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更令人吃惊的是,昭媂是宫女出身,完全没背景,当年皇帝还是小太子的时候,她就是个保姆兼月嫂。
“如果你觉得女帝指的是‘媂’的话,那么后面的先白王便是先皇,因为先字没法和其他字拼——真是随意的加密。”小花喃喃道。
一直沉默地黑眼镜忽然开口:
“那么,这个‘牛角刀子’也应该是拼字吧。”
我看了看,摇头:“我不知道能拼成什么字。”
黑眼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花,忽然一笑:“这不是很明显吗?小三爷和花儿爷看不出来?难道——是我对这个字太敏感了么。”
黑眼镜用手蘸了些水,在地上把牛角刀三个字换了顺序,拼在一起。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那是“解”字。
……
“媂携解子见先皇。”小花叹了口气:“……这一路,我最怕见到的就是一个解字。”
我们都不再说话,默默地躺下休息。除了胖子那个没心没肺的,所有人都藏着心事。随着胖子的鼻息渐沉渐重,我眼前的黑暗稀释,散开,又重聚。我知道我又有些缺氧,便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但或许是这黑暗聚散离合太过晕眩,我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坠崖的那一晚。
过滤掉一开始看到那张脸时的震惊,我渐渐拾起当时屏蔽掉的其他感官。穿颊而过的风,他的头发,沉着的气味,在风中微微散着热的温度……我喘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四周一片寂静,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越来越沉重的呼息,任由思念浸透了我的身子,把我陷入一张绵密的网中,拉入黑与浓稠的深渊。
我在想他。
我在思念他。
那种沉重的期待,喜悦的疼痛,原来是思念。我从不知道我是如此地想念他,这么多年来,想要让他回来,无非是希望他活着。但现在,这种想念来自于我自己内心一块巨大的空洞。
我需要他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就要痛死了。
我艰难地咽下哽在喉咙的酸痛,就在那时,我忽然看到胖子转过身,对上我的眼睛。
我错愕地看着他。
他忽然笑了笑,对我说道:“咱们出发吧。”
“……休息了没两个小时,出发个屁。”我骂了一声。
“不对,我用错词了。花儿爷,黑爷,走了,要逃命了。”他忽然一指我背后,我顺势看过去,就看到岩壁上爬着一只浑身干皮的禁婆,妖眼正森森地盯着我。
“他娘的终于来了!”胖子叫了一声,抱起自己的枪“计划开始。”
“什么计划?!”我叫道,然而那只禁婆已经猛扑了过来。我往前一闪,抓起背包开始狂奔。小花黑眼镜还有胖子都在我背后跟着,因为之前探的路并没有什么机关,所以我跑得很快,转了两个弯就发现山隙已经走到尽头,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岩洞,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正中间一条笔直的通道旁两面都是灭掉的长明灯。灯奴延伸的方向是一个阴气逼人的地宫。
而大道两旁,全都是在琉璃孙拍的札达的照片里见到过的碗状的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都是模子坟。
我听到背后小花招呼了一声,就发现他们都往模子坟的方向跑去。我一愣,就看到从岩洞里出来了不止一只禁婆,至少有七八只叫嚣着向我们冲来。
我赶紧跟着他们进去。只见小花像耍杂技一般勾上了一座模子坟的顶端,果然看到这个坟包和上面我们发现的那座一样,都没有封顶。小花打着手电看了一圈,就回头冲我们叫:
“跳进来!守住洞口一只一只解决!”
我们几个便爬着挨个跳了下去。我爬得最慢,最后摔进那个模子坟的时候,小花已经把手电关了。我隐约能看到他们吊在模子坟的顶端,心里暗骂一帮混蛋也不知道等我爬上去了再关灯。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桌子,一边冲他们叫:
“打开个带火的东西,这玩意儿怕火。”
但是黑暗中谁都没有动。
我愣了一下,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心下一寒,完了,是跟着我爬进来了。
我转头一看,黑暗中能看到禁婆惨白败灰的手在地上按着。从我的角度,这里有太多的青铜砖,并不好用子弹,于是我稳了稳心跳,反手拿枪托对着她。一边暗暗祈祷着最好是上面他们三个中哪个人赶紧给这玩意儿来一梭子。
果然,黑暗中我听到有人慢慢举枪的动静。手指的滑动声非常稳定。但就在最后我准备往后跳,禁婆准备往我身上扑的那个刹那,我听到“咔”的一声响动,脑子一炸:操,谁的枪居然这时候卡膛了?!
我情急之下大吼了一声,那禁婆并没有被我吓到,连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扑了上来。
在我被禁婆的头发缠住的瞬间,我看到一个黑影迅猛地从房顶俯冲下来,与此同时枪声响起,血花四溅。我被粘稠的血液溅了一脸,却听到胖子的大喝:
“跳!”
一刹那又有三个身影箭一般冲将下来,我正在缠绕的头发里挣扎,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头重重磕向地面,眼冒金星,一时连气都喘不上来。然后我听到瞎子的低笑和胖子的欢呼,正想叫一声怎么回事,手电一开,全部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
小花,胖子,黑眼镜三个人缠在一起。而他们的中间,还包裹着一个人。
思念涨开,炸裂。明明心脏的缺口被兀得塞满,为什么却痛得要死掉了。
你看他。
……你看他。
“小哥。”我闭了闭眼,又睁开,他还在:“……小哥。”
大地无声。唯有心脏的轰鸣切近,又飘渺。
像在远方,死国天堂。
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八章小哥
我有几秒钟的时间被钉在原地,害怕只要我一动,他就会像被弄碎的涟漪一般消失。但同时我又无比的澄明,似乎上帝取消了我的近视,对我说好好看吧,这就是你要的。
我像是从绮梦惊醒般,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他的肩膀。
他穿着一件墨蓝的连帽衫。我碰到的刹那,那活着的,真实的触感让我眼眶一热。我紧紧地攥住他,又猛地清醒过来后撤身子——他眼睛里的疏远和陌生,让我害怕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我强迫自己抓住理智,看向绞着闷油瓶手的黑眼镜:
“瞎子,先放开他吧。”
“……从我手感觉到的来看,我一松手,他就会跑。”瞎子的声音带着笑,我看到闷油瓶的身子绷了绷,不知哪里一动,胖子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痛苦:
“我操,天真你有什么说的快点说,我们不松手也坚持不了三十秒!”
我看着他的眼睛,努力压抑喉头的颤抖:
“小哥,你……还记得我吗?”
首先问到最糟糕的情况,。
他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直视着我的神情没有任何动摇和疑惑。我屏息等着他的答案,记得或不记得,只是几个字,却像是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剑。所以当我最终意识到他根本不会回答的时候,我就炸了。
“妈的,不如我先来告诉你。”我声音大起来:“我认识你,我记得你,我等了你十年。我叫吴邪,你是张起灵,你也是个混蛋!”
我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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