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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 指尖阳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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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站在一旁的家养小精灵及时使用了魔咒将罗贝尔的小小身体漂浮了起来,这样罗贝尔就不会因为从坚硬冷冰的大理石楼梯上滚落而受到更多的伤害。夏尔赶紧跑到了罗贝尔的身边,小小的孩子在漂浮咒下看起来身体软软的,两只手耷拉在了身边,两条腿也是那么毫无活力的垂着,没有惊叫,没有哭闹,没有…声响,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安静的就好像是楼梯上的装饰雕塑般静默。夏尔惊恐的发现罗贝尔的眼睛紧紧闭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罗贝尔,罗贝尔,我是夏尔哥哥。你看看我,罗贝尔。”
夏尔抱着自己心爱的弟弟,轻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罗贝尔好像失去了意识般的完全没有反应。“罗贝尔,怎么了,不要吓唬哥哥,不然哥哥不带你出去玩了。”
罗贝尔的身体摸上去凉凉的,他本应有的略高的体温就在短短的的时间段中,在滚落的那可见的时钟走过少少的几格中,被披着黑袍的死神漫不经心的带走。围绕在苍白着小脸蛋的罗贝尔身上的是一种不祥的,来自深渊的阴暗晦涩气息,一种来自曾经繁花似锦下隐藏着毒蛇和匕首的宫廷时代的散发出变质龙涎香的诡异香气。
“科科,赶快去喊医疗师,现在,立刻,马上,快。”听到小主人的命令后,家养小精灵鞠了个深深的躬就一个响指消失了。感觉到了罗贝尔身上那比平常要低的体温,夏尔一边喊着弟弟的名字一边紧紧的抱住他,用力的好像想留住本来应该属于小小孩子的那略高的体温,留住那本来满溢出小小身体的却现在消失殆尽的活力。
“罗贝尔,别吓唬哥哥,只要你看看哥哥,我就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可是,夏尔的声音好像根本就没有能够进入到罗贝尔的耳中,他的呼唤他的声音就象是毫无意义的气流般的滑过了罗贝尔小小的身体而不见。
奥莉阿娜在听到了希尔贝特的消息后,本来和煦永远保持着适宜温度四季如春的小客厅竟然让她觉得浑身发冷,那冷冰的感觉是从骨髓中蔓延出来,本来柔情温雅的客厅颜色也变得让她无法忍受的压抑,好像,那雕花鎏金的天花板在沉沉的压迫下来,那本来纯洁的百合也白得如同毫无生命力的裹尸布。奥莉阿娜只想赶快见到罗贝尔,只想将自己那已经中毒受伤的孩子拥在怀中,她不会将这个坏消息告诉罗贝尔,她只想用自己的吻和爱来鼓励罗贝尔支持过这短暂但又非常漫长,漫长到可以决定奥莉阿娜以后岁月,决定她将来是否幸福还是永远绝望痛苦的五天,。
虽然心中在大喊着要见到亲爱的小儿子,但几十年的贵族教育让她也无法无礼的离开,再加上希尔贝特一再的请求着看一下罗贝尔的情况以便能够寻找更好的方法。因此奥莉阿娜还是勉强挤出微笑,但她并没有顾及希尔贝特,她只是用尽所有的力气让自己的步伐在贵族允许的范围内走到最快的极限,她只想,能更早的更快的将罗贝尔拥入怀中,每时每刻的陪伴在他的身边,每时每刻的驱赶掉惊吓她那比一切都重要,承载着她所有爱和希望的孩子的噩梦和迷雾。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就听到了大厅中的喧哗声,奥莉阿娜皱了眉头,是谁竟然敢这样的大声吵闹,如果吵到了罗贝尔怎么办。
她快走了几步,然后,看到了让她的心脏好像突然停止跳动般的景象。在大厅里,她的宝贝,她最爱的罗贝尔好像失去一切的活力,好像丧失了所有生命力般的软软躺在焦虑万分的夏尔怀中,而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那个自从两岁后就算再困难的试炼,就算训练中跌断了腿也不哭的大儿子,眼圈红红的带着哭声在大声的喊着罗贝尔的名字。
“夏尔,怎么了?”奥莉阿娜觉得脑中无比的混乱,希尔贝特讲过的话如同残暴洪流般的在脑海中激荡,五天、四天、四天、五天,这几个单词驱赶走了其他所有的思绪。奥莉阿娜头一晕,身体明显的晃了一下,但她马上摔开希尔贝特担心扶住她的手,直直的冲下楼梯,看着夏尔怀中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反应的罗贝尔 “夏尔,罗贝尔他怎么了?”
“妈妈,罗贝尔从楼梯上摔下来,然后就一直这样,没有醒过来。我已经让家养小精灵去喊医疗师了。”夏尔满脸是泪“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让他慢点走下楼梯。”
奥莉阿娜颤抖着手摸上了罗贝尔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她头都没有回,低声的问“希尔贝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对不起,奥莉阿娜,看上去罗贝尔已经陷入了幻觉。我…我只能祈祷他能够撑过去。”希尔贝特无力的回答
“一般陷入幻觉能…能撑几天?”
“最多…三天不到”
奥莉阿娜疼惜的象是捧着最脆弱的珍宝般从夏尔手中抱起了罗贝尔,她轻轻的唱着歌,唱着罗贝尔最爱听的童谣“伦敦大桥垮下来,垮下来,伦敦大桥垮下来…”,她抱着罗贝尔进入卧室,轻柔的帮毫无反应的孩子换上舒适绵软的睡衣,帮他把黑黑柔软如同丝缎般的头发理顺,然后,温柔的将孩子放在大大软软的床上,盖上了绣着星星月亮的小毯子,奥莉阿娜给了罗贝尔一个好像倾注了自己所有感情所有期望的吻。“宝贝,妈妈就在旁边,宝贝,睡醒了一定要喊妈妈哦。妈妈要给宝贝一个早安的吻呢”
奥莉阿娜没有看夏尔,没有看希尔贝特,她的心神全部放在了那失去意识毫无动静的孩子身上,这个孩子,前一刻还在撒着娇述说自己小胳膊上的疼痛。看着白如纸的小脸蛋,看着失去血色的小嘴唇,奥莉阿娜捂住脸哭了。
她连希尔贝特的告别和离开都没有理会,在这个时刻,整个世界只有罗贝尔才是她所关心的。莫雷尔也扔下了手上的所有事物赶回了家,医疗师在全身检查后,摇摇头,他检查不出有什么的异常,从表面看来,罗贝尔好像只是睡着了,只是无法被别人从梦中唤醒一般。
………
“母亲,罗贝尔怎么样了?”希尔贝特刚回到家,赫胥黎就冲到了她的面前,那一贯注重自己仪表的小男孩同样满脸的慌张,当他看到母亲含着泪水的双眸后。
“母亲,告诉我,罗贝尔没事,他没事…”
希尔贝特摇摇头“我也希望他能够没事。”
“我要去看他,我一定要去看他。”
“在这个时候,西多尼亚家现在不会想看到你。除非,你能带去好的消息。”希尔贝特悲哀的说“罗贝尔的情况并不好,我,我只能祈祷。”
“母亲,我想去看他,我真的想去看他。”
“不行。”希尔贝特坚决的拒绝了儿子的哀求。
赫胥黎悲伤的低下了头“母亲,求求你了,母亲。如果罗贝尔出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
无论母亲怎么样的呼唤,无论哥哥怎样的讲着有趣的故事,无论父亲如何陈诺将给他买最喜欢的魔药,小小的罗贝尔躺在床上,在一开始,他对于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刺激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就象是孩子的神智迷失在了浓稠白雾中回不到自己的身体。
然后到了夜晚,等到黑幕将天空全部遮盖住的时候,他突然开始大力挣扎开始嘴里不知道含糊的绝望的喊着什么。为了不让罗贝尔无意识的动作伤害到自己,莫雷尔眼中含着泪亲手将他最爱的这个小小的孩子用细致的绷带死死的绑在了床上。
一整个晚上,奥莉阿娜都陪在了小儿子的身边,穿着罗贝尔最喜爱的睡衣,跪在床头,她摸着罗贝尔的凉凉的小手,一声声的呼唤着
“罗贝尔在哪里?妈妈的宝贝在哪里呢?”
“妈妈找不到宝贝了,宝贝在哪里了?”
“妈妈的罗贝尔宝贝呢,在哪里呢?”
她期待着如同捉迷藏般的,当她故意说找不到罗贝尔的时候,可爱的小儿子会得意的从厚重的丝绒窗帘后炮弹般跑出,伸开藕节般的小胳膊要她抱。她期待着在下一刻在下一秒,躺在床上的罗贝尔会睁开黑黑的大眼睛,撒娇般的说“妈妈的宝贝在这里。”
可是,孩子还是躺着,躺在魔法台灯那淡淡洒下的光线中,无知无觉。
“罗贝尔在哪里呢?妈妈的宝贝,在哪里呢?”
一声声,一遍遍,奥莉阿娜不停的呼唤着,不断的重复着,房间里回荡着母亲哀求般的温柔又悲哀的声音
“妈妈找不到宝贝了,宝贝在哪里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章应该算是过渡吧小包子不会有事的~~~~~
☆、第 13 章
罗贝尔的健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最珍贵最稀有美丽的毒药带着迷人的微笑随着特有的典雅香味一步一步的摧毁着,死亡的阴影象是展开的翅膀高高的悬在他的上空,带着黑色兜帽拿着闪亮镰刀的死神就斜靠在黑暗的墙角准备收割这新鲜美味的灵魂,跟随着时钟的滴答声,死神慢慢的走近,越来越近,将会触手可及。
罗贝尔在白天光亮,将黑暗驱散的时候昏迷不醒,无论父母和哥哥怎么想办法,无论如何的呼唤,他就象是沉入了无底的湖泊,除了周围的孤独水声再也听到到其他的声音,孤单寂寞冷冰害怕。就算奥莉阿娜在他身边弹起他最爱听的歌曲,就算奥莉阿娜唱起他最熟悉的歌谣,他还是无法听到,毒药制造的幻境已经将他狠狠的用无形的鞭子抽打着驱离了亲人的保护,将他扔进了绝望的被人憎恨,自我厌弃的世界。到了夜晚,幻觉会更加清晰残忍的将他死死握在手心,慢慢的加大力量要摧毁他所有的意志和灵魂,在这样的时刻,罗贝尔会大力挣扎脸上全是绝望和恐惧。因为根本无法进食,连水也喂不进那紧咬的牙,罗贝尔曾经可爱的比收获的第一个苹果还要饱满清新的婴儿肥也在短短的时间内如雪融般的消失不见。二十四个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很快罗贝尔就瘦得好似长期营业不良的受到虐待的孩子,在暗淡无光皮肤的包裹下,锁骨,肋骨都支楞了出来。他那小小的瘦弱身体在原本宽大的床中,在毯子下面看上去那么的小那么的容易消失不见,就象是颤抖着的白色的蒲公英般,只要微微的风就会飘荡到无法预知的方向。
奥莉阿娜一遍遍的细致的帮他擦身,一遍一遍的把昏迷中的孩子抱进浴缸,用暖暖的水来温暖他已经凉凉的让人心中无比不安万分担心的身体,再帮他换下满身冷汗湿透的睡衣。每一次都是加重的折磨和心疼,每一刻都是刀子加重在心上的伤口,一刀一刀的割下去,在同意个地方。她的罗贝尔,她那本来养得白白嫩嫩的漂亮孩子,她的会用糯糯象是东方糕团般甜甜声音撒娇的孩子,她的喜欢睁着天真乌黑如同黑水晶眼睛带着世间所有的甜蜜和信任依赖看着她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衰弱到随时可能停止呼吸的样子,怎么会受到这样无情的折磨。奥莉阿娜宁可受伤中毒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到罗贝尔受到任何的伤害。
同样的,莫雷尔和夏尔也一样的难过,这是他们心底发誓要保护好的,要让所有困难和忧愁都隔离在外的,要让他无忧无虑,开开心心,满足其一切要求的孩子。这是灌注了他们最深切的爱最大的期望,这是他们希望能够代替那些在二战中离去的在闭上眼睛是还那么年轻的亲人,代替他们得到无边无际的爱和关心,代替他们得到阳光下所有可见幸福的孩子。
看着如同灵魂已经到了不知名国度再也回不来的孩子。莫雷尔和夏尔已经痛到连眼泪都无法流出,伤心到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好像,愤怒,哭泣,难过都无法宣泄出无法表达出他们现在那无法言喻的痛苦和难过。他们,没有能够保护好这个最爱的罗贝尔;他们,没有能够照顾好本来用生命宣誓要保护的他。内疚和痛苦就好像是毒蛇般的在啃咬着他们的心灵,同时,作为男子汉,作为家庭的支柱,作为继承人,莫雷尔和夏尔也无法如同奥莉阿娜般的情绪外露,如同她一样的痛哭。
夏尔并没有回学校,在知道如果撑过五天,罗贝尔还有醒转希望的时候,他一脸坚决的要求留下,留下来等待着弟弟的醒来,等待弟弟低声喊他的名字,等待着到时候带恢复健康的弟弟去游乐园玩耍,带他去吃着冰激凌坐旋转木马。夏尔会坐在床头,摸着罗贝尔的黑发,轻轻的讲着他的计划。他要怎么偷偷的带自己的弟弟溜出去,他会带罗贝尔去哪些商店买什么东西,他会带罗贝尔去哪里看池塘中游来游去的小鱼。他一边说一边的轻笑“罗贝尔,小笨蛋,快点醒过来吧。到时候,你要到哪里玩,哥哥全都带你去。你醒来后,无论你要什么,无论你想干什么,哥哥都会支持你。所以,快点醒来吧。”
罗贝尔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房间里只有小小风铃的细碎响声,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深夜,奥莉阿娜趴在罗贝尔的身边,一整天的照顾和呼唤让她心力交瘁,就算她再怎么想着要支持住要看着自己的儿子,疲累到了极点的身体还是不自觉的睡着了。莫雷尔悄悄的走进房间,他心疼的将妻子抱起放在罗贝尔的身边,帮她将毛毯拉好。然后他,将椅子拉到床边,将魔法台灯的光线调暗。他在自己小儿子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拿出口袋里的玩具坩埚和玩具魔杖。这本来是想给罗贝尔一个惊喜的,没想到,罗贝尔并没能看到。他将玩具放在了孩子的枕头边。莫雷尔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当罗贝尔开始挣扎的时候,他坚定的将孩子的手脚按在床上,眼泪慢慢流出了这个坚毅男子的眼眶…
……………………
天刚亮,在地平线上微微的露出了一点红,慢慢有着在黑色幕布上晕染开迹象的时候,看到奥莉阿娜长长黑黑的睫毛开始颤动,黑色眼睛慢慢睁开。莫雷尔站起来,走上前,摸摸妻子的额头,体贴的小小声“亲爱的,罗贝尔没事。他又睡了,晚上还好,我一直在他身边。我相信他能够撑过这几天的。”
莫雷尔没有告诉妻子晚上罗贝尔那疯狂到丧失完全理智的挣扎和惊恐得快要崩溃的呼喊,现在奥莉阿娜的神经已经快到跌落悬崖的边缘,有些事情,还是由他来承担吧。
他微笑着看起来非常镇定的吻了下妻子“亲爱的,早餐别忘了。我们的宝贝睁开眼睛的时候肯定想看到的是笑的漂亮的开心的母亲。如果看到你为了他而憔悴的话,我们听话懂事的小宝贝会难过的。”
奥莉阿娜勉强笑了下,“我知道,我会去换件他喜欢的衣服,亲爱的,你说那件灰色绉纱的长裙宝贝应该很喜欢吧,还有发型,你说他会想看到我挽上发髻还是头发披下来呢?恩,我想,如果象他送我的那陶瓷小像上的发型应该会不错。当他醒来的时候,我的罗贝尔宝贝会看到我最漂亮的样子。”
看到憔悴的妻子虽然满脑子还是罗贝尔,但终于稍微提起了精神,莫雷尔也不想打扰她和罗贝尔的相处,他悄悄的离开了房间。刚走到楼梯口,家中的老管家阿蒙就向他汇报“主人,夏特勒罗夫人刚到,想见女主人,不过,女主人已经吩咐过了,这几天她一个人也不见。您看看,是不是您去。。。”管家阿蒙很为难,他也同样不想打扰到已经陪着妻子儿子一整夜的莫雷尔。但他接受的传统礼仪让他不能无理的将夏特勒罗夫人拒绝在外。
“阿蒙,你做得对。不要去报告奥莉阿娜了,这几天她太累了。你就带夏特勒罗夫人去我的客厅吧。”莫雷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阿蒙,请顺便帮我拿几瓶精力魔药,谢谢”
“是的,主人。”阿蒙鞠躬后就退下了。
莫雷尔喝下魔药,然后走进接待一般客人的豪华但没有个人风格,摆放着各种时期装饰,和谐却无亮点搭配的大客厅,眼圈红红的希尔贝特就走到他的面前“莫雷尔,我知道这次赫胥黎闯了大祸,我知道你们现在恨不得他永远也不要出现。但是,我作为他的母亲,我希望你能够同意让他来看看罗贝尔。他已经求了我一天了,莫雷尔。”
“希尔贝特,这次并不能完全怪到赫胥黎的头上。是的,我完全知道这点。可是,当我看到我的儿子被绑在床上的时候,我就…”莫雷尔摇摇头“阿纳托尔怎么说,能不能再快点?”
“他还在画,而且,这个方法会非常的危险。”希尔贝特很困难的说“莫雷尔,真的,我恳求你,让赫胥黎来看一下罗贝尔吧。”
莫雷尔走到透明的大落地窗前,他看着依旧风景优美整饬的干净舒适的大大庭院,想起平时罗贝尔在这个时候会开心的在矮矮的灌木迷宫中跑来跑去,会咯咯笑着去抓被风吹到一边的喷泉的细流,会在听到父母的呼唤后满心依赖的冲进父母的怀抱。
他是西多尼亚家族的家主,他要考虑到法国的魔法界,他不能将罗贝尔父亲的身份,将罗贝尔父亲的感情凌驾在一切之上。莫雷尔轻轻的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门钥匙,放在巴洛克风的矮桌上“今天晚上八点后,我们会早点休息,罗贝尔的房间暂时没人。”
“谢谢你,莫雷尔。”希尔贝特满心的感激,然后,迟疑的说“我,我能不能看看罗贝尔?”
“阿蒙,带夏特勒罗夫人去罗贝尔的卧室,不过不要让夫人察觉。”莫雷尔没有看希尔贝特一眼。
“是的。主人”阿蒙伸了下手“夏特勒罗夫人,这边走。”
………………………
不停抹着眼泪的希尔贝特看到了倔强站在客厅里站了整整一天的儿子。她叹了口气,将口袋中的简单门钥匙递给了一脸渴望看着她的赫胥黎。
“八点后,你可以去看罗贝尔。注意不要吵醒其他的人。”
“他怎么样了?罗贝尔怎么样了?”赫胥黎满眼通红,他晚上做了个噩梦,让他满身冷汗的从床上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他很不好。赫胥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罗贝尔他,已经病得非常的厉害。我怕,我怕他撑不过去。”希尔贝特完全不想回想她看到的情景,她不愿意相信那个躺在床上的瘦弱到好像一碰就会变成沙散落在地的可怜孩子是前几天还甜甜笑着的罗贝尔。她不愿意说出当看到罗贝尔被紧紧绑在床上时她受到的冲击。
“不会的,罗贝尔肯定没事的。我到现在,我到现在还欠他不少的东西,我还有很多答应他的事情都没有做。”
“啪”的一声轻响,赫胥黎拿着门钥匙出现在了西多尼亚庄园一楼的大厅里,他穿着精致的睡衣,脚上套着柔软的拖鞋,熟悉的迈着自己的短腿非常小心很是警惕的走上了在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大理石楼梯,就算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他还是非常自然的转弯,然后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某间房间门口。
赫胥黎伸出手,脑海中又响起了母亲的话语“赫胥黎,你要知道,罗贝尔现在的样子…”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小男孩更加担心罗贝尔的健康。他咽了下口水,轻轻的转开精致的黄铜门把手,踮着脚象是小猫咪般的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房间。然后,等到视线适应了房间中的暗淡的光线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里面让他的心被狠狠揪住的情景。
赫胥黎再一次的想起了噩梦中的情景。
和往常一样可爱的笑得比冰激凌还要更美味的罗贝尔在灿烂的阳光下一边愉快笑着一边转着圈,一边用他特有的童声念着歌谣,随着歌词在赫胥黎耳边变的渐渐清晰,赫胥黎看到罗贝尔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阳光也在瞬间消失,四周看不见一丝的光亮,空气潮湿而阴暗,歌声从各个方向挤压着赫胥黎身边的空气,让他根本的透不过气来,而同时,罗贝尔快乐稚嫩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唱着阴暗的黑暗歌谣:
谁杀了罗贝尔?是我,赫胥黎说
我杀了罗贝尔,用我的鲁莽和冲动
。。。
谁来挖坟墓?是我,赫胥黎说
我将为他挖坟墓,用我的眼泪和悲伤
谁将他抱出棺材?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突然间歇性精神沮丧,我会尽量保证更新。。。
☆、第 14 章
还是孩子的赫胥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渡过这一夜,漫长没有止境,如同站在彼岸的勒忒河边,往前看不到存在的源头,往后黑黑沉沉的没有尽头,连羽毛都会沉入的水流都那么的死寂,好像没有流动,好像凝滞住了一切的思想、灵魂和生命。前行或者后退,都茫然无思绪。
夜晚中,罗贝尔一直象是要挣脱黑暗幻觉中伸出的森森白骨手般而在挣扎,死命的惊恐的,象是要逃离什么般的全身用力,有的时候,他会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好像被残酷虐打过后般的想要将身体蜷起来蜷成小小的,卑微的样子。可惜,被牢牢绑在床上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的剧烈动作只会给身体带来更大的伤害,再柔软的细棉布也已经把他的手上擦出了血迹。赫胥黎一边低低哽咽的哭着一边按努力住罗贝尔的四肢,原本胖胖肥肥藕节般的手臂现在细瘦得仿佛石膏般的一折就断,曾经嫩嫩的小脸蛋已经瘦到脸颊凹陷,曾经粉嫩嫩水灵灵比果冻更诱人的小嘴唇,已经脱皮开裂。
赫胥黎在痛哭,有什么东西好像是钝钝的刀子在慢慢而坚定的切割着他的心,让他感觉到呼吸都是如此的困难,他需要随时压抑住那出现在喉咙里的大声的喊叫。罗贝尔,这个在他心目中比清晨牛奶还要香,比刚出炉的布丁还要嫩滑,比夏日午后最清凉丝滑冰激凌还更可爱的孩子现在变成了如此可怜的样子,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惹的祸,就如同噩梦中听到罗贝尔咯咯笑着,迈着胖胖的小短腿转着圈,开心拍着手背有着可爱小小凹陷的小肉手清脆地唱的,用稚嫩熟悉的童音唱着象是蛇鳞般滑腻冷冰的诡异歌谣:
是谁杀了罗贝尔?是我,赫胥黎说
是我杀了罗贝尔,用我的冲动和鲁莽。
…
淡色雕花藤蔓缠绕的床头柜上那小小的魔法台灯上,童话中孩子守护神那小仙子摸样精致的水晶吊饰安静不动,小小一片淡黄光线界限外是无边的黑暗,在绝对的安静中好像存在着不知名的危险。赫胥黎手下死死按住的罗贝尔还在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缩成团,缩成看不到的存在。赫胥黎在他耳边温柔轻呼着他的名字,没有用,赫胥黎努力的说着对不起,一样的毫无用处,罗贝尔的神智已经被毒药所制作的牢固墙壁残忍囚禁在内,无法呼救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一个人,孤零零的毫无依靠般面对着所有的噩梦和没有尽头的冷冰嘲讽恶毒讥笑。
夜晚好像很长很长,长到赫胥黎无法忍受,他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个躺着的已经气息奄奄神智混乱昏迷不醒的细瘦孩子是他最喜欢的罗贝尔。那指间流沙般挽留不住的消散活力,那碰触间冰凉如同寒夜冷风的皮肤温度,那在台灯下更显得黯淡如同墓地洒落一地白花的脸蛋,让赫胥黎很心疼,也许,在这一刻,本来只是单纯将罗贝尔当成最宝贵亲人最珍爱弟弟的感情在慢慢的产生着缓慢但本质的变化。
赫胥黎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在管家阿蒙轻轻敲门走进房间的时候,他茫然的呆滞的看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管家,他甚至有点模糊了自己所在的地点和维度,茫然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因为,他所有的心神全部都灌注在了手下那小小瘦弱的男孩身上,片刻不离,分不出其他的关心来给予无关的事物。
“夏特勒罗少爷,天快亮了。主人们也快起床了,我想,夏特勒罗夫人一定会担心了您一晚上,夏特勒罗夫人现在一定在等待您的回去。而且如果您惊动了主人们也不太好。”阿蒙说得很尊敬鞠躬也非常的到位,但他赶人的意图已经明显到了彻底的外露,甚至,原本阿蒙都是亲切熟稔的唤他赫胥黎少爷,现在都换成了礼貌客气但疏远冷漠的夏特勒罗少爷。
“天亮了?”赫胥黎呆滞的看向被厚厚丝绒窗帘遮盖住的窗户,没有光线的偷偷跑入,看不到一丝天亮的迹象,他嘶哑着嗓子低低声“我该走了吗?”
赫胥黎掉转头看着终于不再动作的好像展开着翅膀死去蝴蝶般的罗贝尔“我,我能不能留下来陪他?陪着他?”在这个孩子面前,在也许会再也看不到罗贝尔的可能性的威胁下,赫胥黎忘掉了答应母亲的承诺,他忘掉了他发誓过的天亮前悄悄离开,不惊动任何人的承诺。
“对不起,夏特勒罗少爷。主人们快起床了。”阿蒙低着头一脸客套但坚决的看着茫然哀求的赫胥黎。“罗贝尔小少爷也需要让夫人来帮他换衣服了。”
赫胥黎还想说什么还想再度恳求的时候,在门外站了一夜受了一整晚折磨的夏尔再也忍受不住。那是他的弟弟,那是他正在受苦的弟弟,为什么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可以待在罗贝尔的房间了。愤怒的他大力挣脱了父亲的手,他恨恨的走到了赫胥黎的身边,然后,用力一把抓住他,将他拖出了罗贝尔的房间。而这些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冲突都没有让昏迷中的孩子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夏尔将赫胥黎毫不客气的直接从楼梯拖到了大厅,没有多说话,夏尔直接将他狠狠的一把推出大门,同时,夏尔冷冷的说“赫胥黎,如果我的弟弟有什么事,作为西多尼亚家族的继承人,我发誓,西多尼亚家族将永不会和夏特勒罗为友,永远不会。”
大门“砰”的毫不留情用力得在赫胥黎的面前关闭。赫胥黎看着紧闭的拒绝态度的大门,他并没有尝试着去敲门,而是低下了头握住门钥匙,离开了西多尼亚庄园。
…………………
五天时间,据说被“珍宝“俘获的猎物中从来没有人撑过五天,据说那血红的戒指可以得到她想要得到的所有破坏和攫取及毁灭。可是,也许是父母哥哥那悲切深情的呼唤,也许是梅林的奇迹,也或许是,罗贝尔那小小身躯中蕴含着旁人所不了解的坚强的灵魂。小小的孩子,在父母和哥哥含着泪光的眼中,撑过了五天,虽然他已经只剩下了最后的半口气息,虽然他大半个身子已经彻底的进入了亡灵死寂的国度,虽然他的身体已经瘦弱到看上去一碰就断的可怜程度,但是,他还是撑过了这致命的五天。
在得知魔法阵就快完成的消息后,莫雷尔带着家人,抱着已经轻得毫无分量和羽毛一样轻飘到无法抓住的儿子,坐上了家族的马车,宽大的马车轿厢里垫着厚厚软软的垫子,以免最轻微的震动也会伤害到罗贝尔脆弱无比的身体和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小小生命。考虑到奥莉阿娜已经心力交瘁,莫雷尔坚决的将包裹在白色柔软毛毯中的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带着西多尼亚族徽的马车悄无声息又平稳快速的驶往了夏特勒罗庄园。
快步进入大厅,赫胥黎正直直的迎接他们,男孩那如同天色初晴般灰蓝色的眼睛专注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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