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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instinct-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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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雄探出头盯着临也,而后者扬了扬眉,把热气腾腾的牛肉饭送进嘴,故意出声抱怨:“讨厌小静静~你怎么像老妈子一样啊~☆”
“闭嘴!”鞋柜咚地一响,看来受了重创。
“好可怕!开个玩笑而已嘛~~~”临也喜滋滋地一缩脖子,毫不在意。
反正他最多到这种程度,绝对绝对不会再对自己亮出拳头了。
所以才心安理得地享受戏弄他的快乐,真的好快乐啊。
“小静静不吃吗?”临也对着玄关问道。
“你以为现在几点啊?我临时请的假,还有工作呢。”静雄最后一次探过头,点上烟:“你,都给我吃完啊。”
“知道啦~~☆”临也挥挥手,听着门锁合上,默默地数数,数到静雄应该已经离开公寓后,才猛地站起来,冲到洗手间开始翻江倒海的呕吐。
饥饿感存在,却没有吃的欲望。吃下去的东西仿佛眼睑里的异物让他难受不已,胃似乎彻底失去了消化能力;不,是在消化前,就开始拒绝承载食物——这样奇异的感觉。
呕吐完刚刚咽下的完整饭粒后,混着苦涩味道的酸水让喉咙有种嘶哑的疼痛。好像窒息一样地喘息着,每一下破碎的喘息似乎都在喉咙里撕开更多的创伤。
照这样下去,在毒发前就会饿死的吧。饿死的话就太逊了啊。这样自嘲地笑着,从床底下找出藏好的一次性吊针和葡萄糖生理盐水的调和药液。
拉高袖管,露出手肘内侧的皮肤,那里已经有数个小小的针眼,有的已经快看不见,有的还在微微发红。
“都已经扎了这么多次啦。”临也淡然地仿佛事不关己地低喃,多次的实践让他熟练地吊好药瓶调好速率,找了一小块不是那么针眼密布的皮肤扎下去。
真像蜂窝一样的,有点恶心的感觉。他想。
可除了那一块,还能扎哪里?手背?那一定很快就会被小静静发现的啦。明明是单细胞却在奇怪的地方敏锐,真是的。
摊在沙发上静静地汲取赖以生存的能量,临也百无聊赖地用舌头在口腔里转圈。啊,又起了一个泡……如果照照镜子一定会很恶心——满嘴白花花的溃疡和水泡,好像尸斑一样的呢。
因为缺乏营养嘛,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只能提供基本的生存能量而已,其他的维生素啊蛋白质啊完全无从摄入。这样靠着注射苟延残喘,糜烂地生存的样子,好像瘾君子啊。
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啊,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多活一刻——
盘旋的疑问怎么样都找不到答案。
浑身都在痛,好像包裹着毯子被人击打的钝痛,让习惯了大伤小伤的临也有些难以忍受。
如蚂蚁不断不断地啃噬骨头,细微却一刻不曾停下的痛感像要把人逼疯一样,这样地存活着,好辛苦,辛苦到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然而却顽固地坚持着,一直要坚持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所以说——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啊。
这样生不如死地挣扎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自己都不明白。
拔下药尽的针头站起身,猛然袭来的晕眩让临也一阵恶心,输液速度太快了吗?没办法啊,他可不想再经历上次那样,在小静静开门的十秒钟内拔针头、藏药瓶、装睡,那真是身心的双重挑战啊。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小静静知道——开玩笑,让他知道再押着自己去新罗那里吗?
况且,现在这种软弱无力的可笑惨样,自己都觉得丢人啊——怎么可以在小静静面前示弱啊。
我才不要——哪怕一丝他的怜悯和同情啊。嘲笑就更敬谢不敏了。
扯下一张卫生纸随便擦了擦渗出血丝的臂弯,连同药瓶和吊针一起扔进了一只新的垃圾袋。今天是丢可燃还是不可燃垃圾的日子呢?管他的,反正是小静静的公寓,要挨骂还是小静静被骂。
讨厌,这种混乱的日子,真像个可恶的玩笑。
“所以说……为什么我要陪小静静上街?”
“冰箱空了,今天工作得也有点晚,所以出去吃个饭。”
“自己去啦!又不是小孩子,一个人不能去吗?”
“……已经在路上了,不要再抱怨了。而且,你也该出去走走了吧?你都呆在家里多少天了?”
“我愿意!而且在路上也是小静静用蛮力造成的!”
静雄揪着临也后领在街上走的画面无疑吸引了许多眼球,临也有点庆幸又有点怨念自己的衣服太过结实,揪了一路都没烂。
“行、行了!放我下来!我去行了吧,我自己走!这样很丢人啊!!!”
“你已经第三次这么说了,每次放你下来你都是拔腿就跑,怎么可能再上当了啊。”
“这次是真的了,小静静,快放手啦!”
“再唧唧歪歪就把你当麻袋抗哦。”
“哦~欢迎~静雄吃寿司?哦~临也也吃寿司?”赛门看着走近的两人,完全不因两人的姿势吃惊地打着招呼。
“啊,找个两个人的位置,麻烦你了。”静雄放下临也,但手丝毫没送地抓着临也的帽子。
“好的~欢迎光临~~~”赛门笑眯眯地把两人迎进店,“很多,认识的人,都在,哦~所谓的猿粪?是吧?”
刚一进店,以非战斗姿态同行的两人就吸引了全店人的视线。
临也和静雄竟然没打架!
临也和静雄竟然好好地坐在一起!
门田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哭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看到这两人和平相处比看到小刀自动贩卖机乱飞要恐怖的多。
“哟,小田田,帝人君、正臣君都在啊?”临也硬着头皮打了招呼,门田四人组和来良三人组齐聚,该说真巧吗……
静雄向老同学点个头打了招呼,点起烟向赛门点单:“……啊,就这个拼盘……对,不要芥辣卷。临也,”他看向临也:“你是喜欢金枪鱼的吧?那再来一份金枪鱼。”
静雄先生竟然在给临也先生点单……帝人惊愕地吞了口口水,而正臣强装镇定继续给杏里讲冷笑话,但从他颤抖的声线来说,镇定失败了。
“好体贴哟小静静~~知道小临临的口味还特地帮他点,真是好萌~~~小静静好像好丈夫一样的啊~~~”狩泽眼中冒着星星。游马崎赶忙去捂她嘴:“笨蛋,不要当着真人YY啊,YY也不要讲得这么大声,会被听到的!”
已经听到了。看着脸抽了抽的临也,门田只觉得折寿三年。
“……我不要。”临也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不要金枪鱼?那你挑一个喜欢的吧。”静雄把菜单推到临也面前。
“不是不要金枪鱼,是不要吃啊小静静。”临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吃你的吧,我不饿。”
“……这叫不饿啊。”静雄猛地伸手一按临也的腹部,本就细瘦单薄的小腹可怜兮兮地凹进去,明显到连毛领大衣都遮掩不住。“拼盘和金枪鱼,麻烦你了赛门。临也你这家伙,看你那脸色,还不好好吃饭呢?”
门田看着两个老同学可以称得上是“亲密”的动作,有种眼花的感觉,激动得无声尖叫的狩泽快把桌子给掀了。
被碰到的腹部像打开了开关似地溢出钝痛,仿佛已经半死的器官扭曲着缓缓地痉挛。临也低下头悄悄地小口吸气,试图缓解这让他无法维持常态的痛楚。
“……临也先生有点不大对劲啊……”细心的帝人眼尖,看到临也有些惨白的脸上薄薄地沁出汗来。“他的脸色白的不太正常啊。”
“有什么不正常的啊。”正臣不屑地扭头:“他天天都是死白死白一副小white face的衰(sui)样,你管他干嘛。”
“只是白就算了……都有点发青了的说……”帝人有点担心地低喃。
“哦~静雄和临也的拼盘和金枪鱼~~”赛门端着盘子过来放好:“请用~~~很好吃哟~~~”
静雄点点头,择了一块星鳗嚼起来。“你也吃啊,你不是喜欢寿司、尤其喜欢金枪鱼的吗?快吃啦。”
临也忍着痛,苦笑着摇摇头。往日自己最喜欢的食物,此刻比毒药还可怕。鲜嫩的淡粉色鱼肉仿佛散发着腐烂的气息,习惯于呕吐的喉咙反射性的抽动。小静静你真是的,虽然不想让你看出来什么,但是迟钝成这样,还一直一直逼我,我可是真的会讨厌你的啊。
“……啊……你真是——!!!”静雄“咔”地一下咬起牙,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豪迈地用可以捏断水泥柱的气势举起筷子,意外轻柔地夹起一片金枪鱼刺身——那柔软的鱼肉没有被夹断就是证据。“快吃!还要我喂吗?不张嘴就卸了你下巴塞进去吃完再把你下巴安回去哦!”
看着已经戳到嘴边的筷子,临也知道他真的能干出这种蠢事。
真讨厌啊。被迫妥协这种事。半真半假地瞪了静雄一眼,临也乖乖地微启双唇,在狩泽憋不住的嚎叫声中,含下了那片鱼肉。
——只能用上厕所为借口去吐掉了吧。一小会儿应该可以忍下来的。
沾着咸鲜酱油与薄薄芥末的鲜滑鱼片,切得薄厚适中,有着蛋白质弹性口感的鱼肉上恰到好处地晕染着脂肪的香气,不会腻,又很适口。
而此时在临也却是另一种感觉。
如干枯沼泽的口品不出任何味道,满嘴的伤口被酱油和芥末刺激得齐齐发疼,酸痛涩麻的牙床嚼这种软物都觉得费力。嚼烂咽下的那一刻,极强的生腥味道让他恶心不已。
这毕竟是冰凉的生肉啊。强硬地在喉咙里使劲想逼迫自己咽下,可胃过早涌现的呕吐感让嚼烂的鱼糜不上不下地卡在食道里。胃酸与胰液飞快地分泌,从胃沿食道逆流而上地烧灼,完全化解了临也费力吞咽的力气。嘴里不可抑制地充满了酸苦生腥与血的味道,再咬紧牙关也没法抗拒不断上涌的生理反应。
————不行了。
刚刚吃下一片金枪鱼刺身不到十秒钟的临也突然捂着嘴,飞快地冲向洗手间。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关上门的洗手间响起了可以听的很清楚的呕吐声,那样快要死了一样痛苦的声音。
“临也?!”静雄马上反应过来冲向洗手间,所有人都惊愕地面面相觑。
“咦?今天明明用的是新来的鱼~肉啊?不是人肉哟~~~为什么会吐呢?~~”赛门很纯良地问。
“根本就没用过人肉啊————赛门!别开这种诡异的玩笑啊!!!”店长很郁闷地看着惊愕地看向赛门的食客们。
“呐呐,小临临一定是怀上了对吧?GJ小静静!手脚真快呀!生子什么的又雷又萌最棒了!!!”狩泽双手交握激动滴直冒心。
“不可能有————!!!”
这次众人倒是意见一致。
冲到洗手间的静雄一眼就看见几乎是摊在洗手池边的临也。刚刚咽下的鱼肉和因刺激而分泌的酸水很快就吐完了,吐无可吐又恶心不止的临也无法自制地浑身颤抖着干呕,呕吐的声音很快带上了嘶哑的调子;静雄把他从洗手池上拉起来时,他嘴边的唾液还混着血丝。
“……你是怎么了?!”静雄看着惨成这样的临也有些惶乱:“怎么吐成这样——还有血???”
粗重地喘着气,临也用尽力气扯出一个促狭的笑:“……我说是怀上了你信吗————”看到静雄勃然变色明显相信的震惊脸孔他急忙改口:“——开玩笑啦~~胃的老毛病,吃两粒胃药就好了。”
借着静雄的搀扶临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所以我一直说不要吃你就是不听嘛~~小静静真是的……”
“抱歉,我……我竟然没有发现你不舒服……”静雄沮丧又自责的低沉声音燃临也没来由地有点难受。又相信了啊,我的谎言,越来越轻易相信我,真的让我失去了很多让你上当的愉悦感啊,完全没有了玩弄你的趣味了啊。
让我心虚、让我不安、让我想安慰你、对你竟然含有愧疚的挫败感,怎么会出现在把说谎当职业病的我身上啊。
“…………没什么……又不是你的错。”不甘心地,还是没能像往常一样落井下石。像这样沮丧的如同一只做错事的大型猎犬一样、老老实实道歉的小静静,为什么没办法狠下心欺负他呢。
折原临也明明既不会心软也不会心慈,是个大坏蛋才对啊。
腰间猛地被环住,静雄让他靠在身上扶着他。“回去吧,躺一躺吃点药会好受一些吧。”
没有力气拒绝,也没有力气去看店里面熟人的眼光。连店外微凉的夜风和喧闹繁杂的人声都好像与自己没关系了。
脚步虚浮地好像踩在棉花上,一半是因为静雄担下了他大半的体重,一半是因为他确实虚弱,还未从那呕吐的后遗症中挣脱。
可是身体再虚弱,神经仍是该死的敏锐。在心里冷笑两声,抬起眼,冷厉地环视了一圈。
真讨厌啊,偏偏在这么糟糕的时候。
“小静静,”临也抬起头:“去买胃药。”
静雄左右看了看,马路对面果然有一家便利药店。刚想抬起脚却被临也抓住手臂:“放开我,我在这儿等你。”
“你一个人?”静雄松开揽住临也的手臂,但皱起了眉。
“没关系啦~~~你当我几岁?少走几步我会比较轻松的。还是说,小静静不敢一个人过马路?”临也语带嘲笑的意味。
“谁会啊!”静雄有些不爽的反驳:“你,好好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知道啦~~平和岛老妈子先生~~☆”临也笑得讨人嫌。
“闭嘴!”静雄憋着气愤愤地扭头过马路去了。
眼角与嘴角的笑慢慢消失,临也深深地看一眼静雄双手抄兜的高挑背影,“‘闭嘴’吗?这个作为临别赠言,也太伤人了吧?哈哈。”转过头,与静雄背向而行,很快地闪入一条黑暗的小巷,指尖流利地触到放在内衬袋、许久不用的冰凉刀具。
男人紧紧盯着那个人。
那个人是夺去他一切,毁了他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最可恨的人。
那个人消失了快两个月,现在终于出现了。他要报复那个人,他要杀了那个人,他要为自己两个月来的绝望与悲痛找到出口。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绝对要杀了他,那个让自己生不如死的人,那个让自己没法再活下去的人————!!!
那个人旁边还有别人,没关系,与那个人扯上关系就自认倒霉吧,一并杀掉好了。
忽然那两个人分开了,那个人独自拐进小巷。啊,正好,就让那肮脏黑暗的地方成为他的葬身之所吧。男人想着,再也抑制不住杀气,含着让他嘴里发苦的怨恨,发疯似地从明亮喧闹的街道一头扎进黑暗的小巷。
无法立刻适应的深重黑暗 ,让男人几乎成了睁眼瞎。但小巷不宽,也没有什么地方好藏。疾奔几步的男人因为黑暗与寒冷渐渐找回了理智,放慢了脚步。他一边谨慎地向前摸索着走,一边用符合他身份的头脑飞速思考。
那个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夜里小巷是很微妙的危险地带,那个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人是那样狡猾的家伙……
猛然惊觉,难道那个人知道他在跟踪他,所以故意引他到这儿来……?
脚步因惊疑停下的一瞬间,冰凉的、锋利的金属已抵上了后颈,清朗动听的青年嗓音,带着好以整暇的戏弄之意响起。
“不~许~动~~~~血要是溅出来,可是很难洗的哟~~~”
被算计了。男人僵硬地站直,大脑飞速运转。
“那么~先把手里的刀扔到地上,三棱刮刀什么的是管制刀具哟,会被警察蜀黍请去喝茶的呢~~☆”
男人识势地把手中的刀扔到地上,钢制的刀具撞击在地上发出响亮的“铛”的一声。
地面传来“咣朗朗”的声音,是那个人用脚把刀踢远了。
“好~啦~”男人感到刀锋滑到自己的侧腰处,“请慢慢转过身来吧,啊,动作一定要慢哟,我这个人容易手滑,一乱动被我捅破肾脏什么的,可就会挂掉的啦~~”那个人语调轻快地上扬,和说出的狠厉话语截然相反。
男人无法,只好咬着牙,服从命令。感到那刀锋随着自己的行动一直紧贴着肉又没有伤及自己,不禁暗叹这个人使刀的手段。
终于,男人面对了那个人,借着一丝月光的微亮,可以看见那个人比自己矮一头的纤细身影,端丽的脸孔,血色的瞳仁眯着促狭的笑意。
就是这个人,折原临也。
“哦~~”临也歪着头笑了笑,“原来是速水组的‘前’组长速水宏先生啊,你还活着呢?真是的,我要去投诉那些自称是职业杀手的家伙们啊。”
两个月前,速水组的组员在一天之内连遭“意外”,位于新宿的根据地也遭遇大火,应该是全灭。不过速水宏侥幸逃了出来,东躲西藏活到现在。
“真无聊啊,你拿着刀跟踪我是想干嘛?杀气还那么重,是想报复我吗?”临也扯了扯嘴角:“你可没有那个资格啊,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呢~~~还是说,老牌黑道速水组是完全没有‘任侠’精神的地痞流氓组织?啊,也差不多啦~~~黑道什么的,本质上也没差吧。”
“失去所有的感觉怎么样?一定难过得要死吧————不过活该,因为我绝对不是个打落牙和血肚里吞的傻瓜,欺负我的人,怎么会放过呢?所以给我后悔吧,后悔会让你更加悲惨,更加痛苦,也会让我更加快乐呢~~~~池袋和新宿都是我的战场哟,想夺走可是不行的呢。”
速水宏沉默着,抵在腰间的刀提醒他不能冲动地反驳、也不能乱动。然而渐渐烧灼的恨意撕扯着剩余的理智。
————反正也活不下去了,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了,索性就……
“啊咧?不回嘴吗?真无趣啊。”喋喋不休的临也终于停下来:“难道说已经认命了?那就给我转过去,背对我向前走。”
速水宏默默地照做。
看差不多有安全距离了,临也开口:“停下吧。啊,也不用害怕啦。你以为我会杀你吗?才不呢,最近我发现比起死,绝望地活着反而比较悲惨呢~~~我不会去杀人,也不会阻止想死的人……所以请努力地苟延残喘下去吧,这样我会很高兴呢。”
临也倒退几步,收回刀悠闲地挥挥手转身离开。
“就这样啦速水宏先生,你就好好享受你一无所有的人生吧~~~☆”
“等一下。”
“嗯?”临也回头的同时听见一声不太吉利的“咔嚓”,然后闯进眼帘的是在月光下闪着沉重烤蓝的黑洞洞的枪口。”
不妙了。
临也努力维持着笑容不变:“诶~~~~你竟然还带着‘巧克力’啊……也对,你也算是个老牌黑道的组长啊。”
两人相距不近,但这种距离还是在枪械的射击范围的。
大意了。善于算计的大脑竟然忘了考虑这么重要的一点,飞速地搜刮着主意脱身;太狭窄了这个地形,连躲都没有地方躲,一枪命中是绝对的。但这里不远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了……冷汗静静地滑过微笑的面容。
“好啦好啦~~我投降~~~”临也很无奈似地举起双手:“这是作弊犯规啦~~真讨厌啊速水宏先生,要公平一点嘛~~~~”
速水宏咬着牙,恨恨地说:“公平?你毁了我的一切谁他妈跟你讲公平?我一定要宰了你这个混蛋!!!”
“呵~~~~”临也轻轻一笑:“因为你也毁了我的一切啊……我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呢。”
“你!!!”速水宏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用了几分力,临也摇了摇头,轻快地说:“冷静冷静哟~~~~这样哪像个组长啊,这么冲动的说~~~鉴于你是外来人士,我就告诉你几件好事吧————”
“第一,”他竖起一根手指:“这条巷子是死胡同,墙头很高而且装了铁刺,不能翻。”
“第二,”他竖起两根手指:“这个巷子回声很大,踢个垃圾桶外面都能听到。”
“第三,”他竖起三根手指:“外面就是池袋最有名的大街之一60楼大道,这个时间真是警察巡逻的点,巷外20米就有一个执勤岗。”
“你的‘巧克力’……应该没装消音器吧?那么一开火,就会“梆”地一声巨响,引来警察的哟~~~到时候……”
“‘速水组’可就真的全~完了呢~~~~”
速水宏僵直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垂下枪口,但仍随时可以举起。临也知道他在考虑,他就是要让他考虑。
临也赌的,就是速水宏对于“生存”的渴望和对自身“基业”的执念。速水组好歹也有八十多年历史了,也算一方响当当的老牌黑道;要面子的黑道一定不愿意看到它覆亡,速水宏是人,也一定抱着东山再起的幻想想活要下去。就算他不想活了,也要顾及速水组,速水组在他手里灭亡————他一定不想这样。临也捏住的正是这一点。
在混乱了在混乱了,临也不动声色地缓缓倒退,脸上是轻松自在的笑,背上却静静地有冷汗滑落。那毕竟只是个拖延时间的烟雾弹战略,不排除这个家伙死脑筋搞同归于尽的可能…………开玩笑,我的命可比你的值钱多了。
刚刚全神贯注的对峙让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接近空虚,精神集中连带的感官痛觉也变得明显。一点点移动的腿脚不可抑制地颤抖,就算没被枪指着,恐怕也不怎么跑的动了。
真是……最糟的情形啊。
然而俗话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糟糕的情形也是没有下限的。
临也正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后退时,一直似乎在犹豫的速水宏突然开口。
“玩够了吗?”
诶?临也猛地看向那个一直都没被他认真看待的人。
“我说,你玩够了吗?”速水宏抬起脸,露出凶狠而阴森的笑容:“玩够了的话,就该我玩了。真是谢谢你的忠告啊,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不过……”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柱体,炫耀似地晃了晃,临也瞬间觉得从脊椎往下一片冰凉。
消音器。
小看他了。黑道的组长毕竟不是好混的,更何况是老牌黑道。
他刚才,一直在装。装作手足无措,装作失去理智,装作被自己算计……啊啊,真不愧是让自己吃亏的家伙啊。是说这家伙太能装太有城府,还是说自己已经迟钝成小混混级别的智商了?
不管是哪个,都糟透了啊。
“你觉得很开心是不是?‘把速水组的组长玩弄在鼓掌之间’这回事……哈,我就是要让你开心啊。有了甜头就会放松警惕,人和动物都是一样的,有了‘饵’就很容易上钩,得意起来就会露出破绽。看你自己为是以后惊愕的神情真的让人愉悦啊……小子,不要小瞧黑道啊。”速水宏扬起眉毛得意地说,重掌优势让他变得饶舌。
“对我来说,你还是个奶娃娃呢……也许再过几年,你那足以玩弄人心的才能会更纯熟吧,但很遗憾,你没有那个机会了。比起面子,黑道更重视报仇,给我记住了。”
指节扣紧扳机,速水宏终于狂妄地笑出来:“玩弄猎物是下三滥的行为,虽然你应该也没几天好活了,但还是亲手干掉你更解恨————去死吧折原临也!!!”
应该要垂死挣扎,但怎样也无法动弹;呆滞地听他说完,临也看着那黑洞洞的、直指自己的枪口,有些不甘又有些解脱地想。
没想到我竟然会被枪干掉……这个上新闻的话肯定丢人到家,还有……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到小静静那张讨厌的脸啊。
放弃一样地合上双眼,那也许就是痛苦的终点了。
小静静会不会哭呢……
哈,怎么可能。
经消音器迸射的子弹飞速划过空气,绽出沉闷的、嵌入肉体的钝响,感到身体狠狠地向后倒去,坠落在干燥粗糙的水泥地上滑了一小段距离才停下。
痛,摩擦地面的部位火辣辣地涌上难以言喻的燥痛,但却仅限于此。
不应该是这样的。手枪子弹怎么可能有这种猛力推搡一般的冲击力,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剥开皮肉的撕裂伤痛,我没有被击中?怎么可能,这种距离就算是小孩子都能打中,而且也确实听见了中弹的声音……
但自己的感觉,并不是被子弹击中飞出去,而是……
那样熟悉的,被奇异的蛮力扔出去的感觉。
眼睛猛地睁开,呆呆地坐起来确认那古怪又让他隐隐恐惧的可能性。
有人仰面朝天头对自己倒在地上,正挡在自己与枪口之间。
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个人?啊,刚才闭上眼时好像的确有听见脚步声,替我挡了子弹?喂……开什么玩笑啊……
脑中混沌而狂乱地不断涌现出残破的词句,但怎样都无法组成言语,眼球定定地死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太可恶了,太讨厌了,明明这么黑为什么还可以看见还可以分辨啊?逃避不掉、否认不了、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那突兀又醒目的金发与酒保服啊。
开玩笑吧,一定是开玩笑的。呆瞪着眼,嘴唇颤颤地不知如何动作。抱着一丝侥幸的自欺,临也拖着无力的膝盖手脚并用爬到那个人旁边,伸出的手指犹豫地抖个不停,鼻间可以嗅到血腥那让人不安的味道。咬着唇托起那个人的头颅放在自己的膝上,看不清脸,却可以摸到那让他心凉的墨镜,以及————由于姿势改变,暖暖滑过脸颊的浆液。
傻了一样把手凑到嘴边,舔了舔那夜色下只能看出深色的液体,明明知道的,充满口腔的只可能是那腥甜又悲哀的生命的味道。
被、打到头了吗?
小静静。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明明每次我用小刀划时只小气地露个血丝的;就算是大脑都是肌肉构成的小静静,也是有弱点的呢啊对了被抢打到头是个人都会死的吧小静静虽然一身狗熊似的蛮力但好歹也算是人呢所以也……
你怎么能死怎么能死怎么能在这里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死明明是我要亲手杀了你才对啊怎么蠢到被黑道的子弹干掉你个白痴傻瓜混蛋世界上最讨厌的家伙平和岛静雄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求求你。
小静静啊。
如果你现在爬起来说这是个玩笑,虽然我会嘲笑你,但我会给你奖励的好不好?让你打到爽而且绝对不还手哦,然后呢还会告诉你一件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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