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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沫灵异事件簿(鬼巷外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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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符号,悬挂在光荣榜的角落。曾听说肖蕊现在也在研究一些科学不能解释的案件,不过这些都应该与我无关了才对,为什么现在陈麟又和我提起她?
“你要不要见见她?”陈麟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表情难得认真的一瞬,孪生的脸孔与我心底最软处的男人重合了起来。

去公安局的路上,陈麟总算是告诉了我来龙去脉。原来是肖蕊近期接了个非常诡异的案子,想和陈麟一起调查,恰巧他最近要处理下面一些事情有点应付不暇,又不好随便抓个人去帮肖蕊,因此想到了我。陈麟说,危险不是没有,不然也不用专门找能通灵的人陪她,不过考虑到我身上带着陈麒的戒指,而且生死簿上又没有我的名字,所以觉得交给我也没什么大问题。
“我是真脱不开身,陈麒也知道,要不你觉得我会求你帮忙吗?”
呸,当我傻啊?这事你首先就该找你哥帮忙的,你就是拉不下那个脸才推到我身上,你知道陈麒肯定不会放任我去冒险的。我肚里暗骂着陈麟的狡猾,并不打算买他的面子。
“等会她来了那案子具体怎么回事你就问她吧,我也不是特了解。”陈麟推了推眼镜,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怕是正在为又给陈麒找了个麻烦而偷着乐呢。

再一次踏进公安局楼门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熟悉,谁知扑面而来的尽是陌生。那间承载了太多回忆的档案室现在已挪作他用,和肖蕊见面也是在普通的办公室里。
这个印象中精明干练的女警察此时倒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恍的黯淡,怕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陈麟拍拍我的肩膀,对肖蕊笑道:“我说那赵小沫就是这小子,你要手头没别的案子,请我俩天福喝个茶啊?”
肖蕊明显愣了愣:“这还是个孩子……”
“人好歹是一研究生了都,肖姐!”陈麟哈哈大笑。
肖蕊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就没个正形吧你!早晚让周大队给你划拉到街道当片儿警去。”语毕对我歉然一笑,“你好我是肖蕊,不好意思啊,大老远把你叫来,我这收拾一下你稍等我会儿……” 
我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她匆忙转身回去收拾东西穿外衣,看着那背影,我心里莫名升起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呃,这孩子……”在天福茶楼落了座,肖蕊用疑问的眼神打量着我。
陈麟替我解释道:“小沫能看见咱看不见的东西。”
肖蕊惊讶道:“真有这样的人?”
我也很惊讶,想不到肖蕊真的相信这些灵异神怪的东西,看来这一年跟陈麟合作也遇到不少事,他把自己的身份隐藏的还真好。
“那就好说了!”肖蕊立刻换上她雷厉风行的作风,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给我详细介绍了起来,“是这么回事,就前段时间我们接了一案子,说在顺义小东河木林那一段发现了一河漂儿。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已经被村民拉上岸的尸体却没了,围观的都说不知道怎么就没了。没辙我们就撤回来了呗,结果第二天又报案,说又找着了,在原先位置捞上来了,结果我们过去时候又没了。当时我就急了,但一村好几十口子都说绝对没撒谎,尸体就是放着放着就没了。我跟领导一反映,领导就派了我们一个小警员驻到当地,跟当地警方一起盯着河段,果然夜里又给捞出来了。他连夜把尸体搁车里带了回来,结果你猜怎么着?回来一开后车门,又没了!”
我瞠目结舌的听完肖蕊的叙述,半天没说出话来,这尸体难不成自己会跑?那边陈麟也陷入了沉思,看起来这事不简单。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着?”陈麟问肖蕊。
“还能怎么着,再去呗,上头发话,这案子权全交给咱专门小组,还派了2队老魏那组的人过来帮忙,不捞回来不算完。”肖蕊往椅背上一靠,摊手表示无奈。
陈麟耸了耸肩膀:“我要能帮上你我肯定帮,实在是最近事儿太多了。那什么,你放心,真要有什么装神弄鬼的,这小子也管用着呢。”
看着肖蕊信任的脸,我把一句到了嘴边的“我不去”生生吞了回去。

公安局一共出动了两个小组八个人,除了肖蕊的特殊案件专门小组外,还有一组五个人,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和我们在一辆车上,同车的还有肖蕊的组员。
特别案件小组里有两张我没有见过的陌生脸孔,一个20多岁的小年轻,说话一口东北腔,还一个即使穿上警服看上去也带着一股浓浓书卷气的眼镜女。一路上,这两人一直在给我讲他们以前遇到的耸人听闻的案件,讲陈麟的事,还跟我打听我所见过的鬼魂和灵体。我只好掏出我那些一知半解的存货来应付他们,车开到木林,我之前遇到的各种诡异经历已经被他们打听了个遍。
或许是由于这种不论说得多离谱都被听者悉数接受的感觉,我对这两人印象很好,而那个年轻的别组警察始终坐在一边,未发一语。

  



第12章 水冢(中)
到底是公安干警,做起事来毫不拖沓,刚一到现场,就都各自行动了起来,租船的租船,准备工具的准备工具,联系当地的联系当地,倒是把我这个外人晾在了一边。趁他们忙活的时候,我一个人沿着河岸随便走了走。
时间已经临近3点,河段的能见度依然不好,四周弥漫着一层雾气,有别于澄白的晨雾,这里的雾气是黄蒙蒙的一片,有点扬尘的感觉。大概是冰融不久,河道的污染还不算严重,但河水也并不清澈,水流和缓,带着冬春交替时特有的寒冷,绿色的河面上不时卷起一个一个细小的漩涡。
河堤是石头斜砌成的坡,坡面大概5米的样子,并不很陡,人可以在上面行走。我注意到岸上有几个村民正对着斜坡指指点点,难道这里就是那具浮尸几次出水搁置,又神秘失踪的地方?我透过薄雾向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攀附在河堤上,但那影子实在太过模糊,分辨不清是什么。
“小赵!”正想过去一探究竟 ,肖蕊叫住了我,“船和工具租来了。”
我应了一声,回头再看时,那个影子已经不见了。

当地警方派出了十几个人参与打捞,一下午下来仍然没有任何收获。眼看天色渐暗,河道上又没有照明设施,仅凭船上的几盏灯,再怎么继续在这浑绿的水中查探也是无用功。几个年轻的警察纷纷抱怨起这个案子,肖蕊也有些气馁,和另一组带队的名叫老魏的警察商量了一下,决定等明天天亮再来。
“今天收工,吃饭去了!”总算等到肖蕊这句话,我和那个名叫韩迪的小年轻互相比了个“YEAH”的手势。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船驶回岸边,一拥上了岸,往村内走去。背对着河堤时,我总感到有什么在后面盯着我看,几次回头,却只能看到黑沉沉的河道的轮廓。

我们一行人连带当地警察足有二三十人,晚饭选了一家比较宽敞的饭馆,一推门,原本在座的村民的目光齐刷刷向我们投过来,看来一具连续三次不翼而飞的浮尸在当地已经足够成为头条新闻了。
吃饭时有好事的村民凑过来,肖蕊和老魏都是经验敏锐的老警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获得线索的渠道,一顿饭的时间我们就得到了很多有关无关的消息。

原来这个村子很久前起就是一处怪事频发的地方,什么村里有人死的头七夜里,有人看到死者站在灵堂的窗口向外望;村口的老树上传说曾经吊死过行为不检点的女子,此后总有人看到树上有人吊着的影子……老人口口相传的灵异故事,每一个都有凭有据,直到近几十年才减少了。
发现尸体的这段河道也有个传说,说这里以前曾经有过一座桥,后来塌掉了。当时村里有个老太太,年轻时得过一场大病,几乎死了,后来却奇迹般的好了,而且开始给人算命,村里人都管她叫卦姑。卦姑算命不要钱,但也不是谁都给算,偶尔给人算一卦,就一定会应验。而且她还有个特点,算出来的卦都不是什么好卦。也就是说,她总是在预言一些天灾人祸,而且每算必应。村里人其实都很忌讳她,只不过面上都不敢惹她,生怕哪天给自己招来一个恶卦。
卦姑没有子女,生前村民在生活上就对她比较照顾,死的时候也是几个村民帮她殓的尸。棺材抬过河的时候,桥突然塌了,棺材也跌进了水里。事后打捞了几次都没有捞上来,也有人潜水下去看过,棺材却像是融化了一般毫无踪影,村人就说卦姑已经随水而去了,也就没再声张。只是重修桥时,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故,一次也没有修起来过。后来连修桥的人都雇不到了,只得作罢,是以直到现在这段河上还是没有桥,要过河需从村子的另一口出去。
刚从河里捞出尸体的时候,有知道这些传说的老人怕得不敢出家门,以为是捞出了卦姑,结果据说尸体是个年轻女子,才敢出来看。谁料这尸体比传闻中的卦姑还邪乎,最近整个村子都在议论这件事,传的也是神乎其神。

正听到入神处,老魏忽然“哎”了一声,奇道:“小李呢?”
小李指的是与我们同车而来的那个沉默寡言的警察。听到老魏的话,我看了一圈,果然没有那人的影子。
“好像从河边回来那会他就没跟咱在一块儿。”说话的是肖蕊组里的眼镜女,“反正我没瞅见他。”
老魏组里的人脸色全变了,互望了几眼,也都摇了摇头。这个人本来存在感就不强,擅自离队没人发现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打个电话看看。”肖蕊提醒道。但是电话拨过去,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老魏跟当地警方的负责人打了招呼,带着组里人返回河边找人,我对肖蕊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夜凉如水,没了打捞船上的灯光,河堤边一片漆黑。无论警察们怎么喊小李的名字,回应的也只有水声空蒙的回音。韩迪开着车用远光灯给我们照明,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河堤的土砾之间,试图从岸边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来解释小李擅自离队的原因,或许那样就可以推测出他的所在。
车灯照射着的水面上,隐隐有一层浮尘在光束中翻滚着。寒气很重,与其说是晚冬夜晚的凉意,倒更像是一种阴森的气息,越是看着那水面久了,我就越觉得内有乾坤。
“肖姐,你不觉得这儿一到晚上挺糁的慌的么。”
“是有点儿,说不上来。”
“好不好的还少一人。”
眼镜女和肖蕊走在我另一边,我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无意间一瞥,竟看到水中伸出一只人手来。那手被水泡得肿胀发白,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河对岸的方向,只是一瞬,车灯的光束就从那位置扫了过去。
“韩迪!”我回头大喊道,“倒回去,刚才那里!”
车向后倒了一点,我再看向那块水域,却已空无一物。
“啊!!”叫出声来的却是眼镜女。几乎是同时,我看到河对岸灯光照射的地方依稀有一个人形的东西趴在岸边,一动不动。
“是小李!”老魏组里的警察立刻骚动起来。

驱车择路绕到对岸,终于看清了那个趴在岸上的人,警服是湿透的,头发凌乱的掩在脸上,正是小李。老魏等人将他翻过来时,我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不忍再看——那哪里还是白天那个虽然寡言但总是一脸认真而坚毅的男人!肌肤已经被水泡发肿胀,泛着恶心的苍白,双目上翻,双唇皲裂,嘴角却不自然的上扬着,让整张脸看上去竟似挂着笑容般诡异万分。
“这……这是……”韩迪嫌恶的倒退了一步,小声嘟囔着。
那一刻的气温好似骤降了几度,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小李的尸体被连夜送回了大队,留守在村里的警察和我默契的一直都没有再提起此事。虽然在答应陈麟时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给陈麒添这个麻烦,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我还是害怕了。
犹豫再三,我掏出手机,给陈麒发了个短信,当地派出所的办公室里,时针已经悄然指向了凌晨2点。
一小时后,我站在了村子的公路边。头顶是仅能照亮一人范围的昏暗路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来自河边的混浊气息,整个村子悄然无声。
由远及近的车灯划破了这层寂静的黑暗,随即一辆银白色的TOYOTA停在了路边。我看着车上下来的男人精致的五官中浓浓的担忧,只是默然抱住了他,把脸埋进我熟悉的怀里。
很久,我没有解释,他也没有问,只是拥抱。
我在陈麒的车里呆了一夜,把所有我知道的事都详细告诉了他,说到卦姑的传说时,陈麒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

天刚亮,肖蕊等人就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准备第二天的打捞工作。大井胡同的事件后,陈麟应该没有再提起过他这个哥哥,因此看到陈麒时,市里来的警察全都愣了。
“陈……麟?”韩迪诧异的打量了他半天,叫出的名字也带了浓浓的疑问。
陈麒冷声道:“我是他哥。”
在韩迪继续追问前,陈麒就揽着我转身上了车,没再理会旁人,径直向河岸驶去。


  



第13章 水冢(下)
直到中午,天都一直阴沉沉的,天气比昨天还要差,人们的心情也像蒙上了一层灰一般沉闷而压抑。自从到了河堤处,陈麒的表情就十分凝重,上了打捞船后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浊绿色的水面。
“看到什么了没?”我拉拉他的衣角低声问。
“不确定。要真是我想的那样这麻烦就大了。”陈麒一面说着,从身边一个警察手里接过一根长竿,照着水里一竿子戳了下去。
一戳之下,我隐约听到“咚”的一声,陈麒眉头微蹙,把竿子收了回来。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陡然间船猛摇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下一秒钟腰已被陈麒揽住。
也就是这一摇一退间,一个黑影浮了上来,居然是一个黑发女人的头顶。我看着那长发像水草般飘浮在浑水中,一句“找到了”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没喊出来。身边陈麒骤然出手,竹竿电光火石般飞插入水,溅起半米多高的水花。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竿下去竟然戳了个空,我“啊”了一声,这东西竟然这么快,连陈麒都会失手?
“什,什么东西?!”半晌韩迪等警察才反应过来。
陈麒一转身,把竿子塞到韩迪手里,淡然道:“就这儿,下家伙捞吧。”

从陈麒指点的位置,没有捞出尸体,倒是捞出了一口烂得不成样子的棺材。想起前夜饭馆里村民所说的传闻,我心里有些打鼓,难道说这具沉在河底的尸体真的是当年的卦姑?满腹疑惑的看了看陈麒,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水面,那里什么都没有。
两天下来没有任何收获,还折了手下一员小将,老魏的一张脸真可谓比驴还长,比锅底还黑,连同肖蕊在内都没有人敢过去跟他搭话。肖蕊把目光投向我和陈麒,希望从我们口中得到点希望,我一头雾水,陈麒则是一言不发。尴尬的沉默维持了几分钟,陈麒忽道:“你叫肖蕊?”
肖蕊点了点头。
“借一步说话。”陈麒一偏头,环住我的肩向人群反方向走去,到差不多没有旁人的地方停了脚步,肖蕊果然一个人跟了上来。
“这案子别查了,回去吧。”陈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和肖蕊都愣了一下。
这精明的女警察顿时有些恼火:“你什么意思?我们这是查案,你当过家家呢?牺牲了一个队友你知不知道?这是大案!已经立案了!市里领导发话必须破案!你让我回去?”
陈麒的声线仍然毫无起伏:“这案子你破不了。”
“你当你谁啊?”肖蕊怒道,“破得了破不了我们警察还得听你的?对你客气是看着陈麟的面子,要不是你是他哥我立马给你押回去,你这叫妨碍执法!”
肖蕊说罢,再不多谈扭头就走,陈麒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波澜不兴。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在旁边没有插话的我实在缄声不下去了,“从昨晚到现在你就不对劲,有什么连我都得瞒着的吗?”
陈麒长眉一挑,掐了下我的脸:“我能瞒你吗?”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
“这个魂我没法收。”陈麒说。
“有什么魂是连你都收不了的?”我有些惊讶,想到刚才躲过陈麒一竿子的水鬼,这东西真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不是收不了,是不想收。开始我还不确定,直到捞上来那棺材。”陈麒眯起眼,“这段河,是那女的的冢。”
“女的?你说卦姑?”他的话我有些消化不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棺材和更远处的水面,语气有些怅然:“她死了以后给这村子承担了不少麻烦,没了她,这村里今后肯定多灾多难。”
“难道说你刚才不是真的想戳到她,只是提醒她……”
“提醒她别再浮上来。”陈麒接道,“再过几天还捞不出东西这些人肯定就回去了,要不然恐怕还得有人送命。”
“……那你打算怎么办?”
良久,他也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下午的打捞工作,我和陈麒没有再参与。
坐在河堤最顶端,看着几艘船上的人们认真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直到傍晚时分,老魏的那艘船上发出了一阵骚动,他们收回的工具上终于钩出了一具尸体。
看上去肖蕊并没有把与陈麒之间的对话说出去,因此我和陈麒的归队还算顺利。由是我也近距离的看到了卦姑的尸体——身上衣物早已被冲掉,皮肤白肿溃烂,上面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尸斑。虽然容颜已经严重走形,但从四肢五官和一头黑色长发中,还是可以轻易分辨出那绝不是什么年迈的老人。
“不是让你别上来了吗。”陈麒盯着尸体紧闭的双眼轻声说。然后在我旁边蹲下,不着痕迹的在那女子颈部虚划了一道,我留意到一缕很淡的黄白色絮状物被他收进了手里。
与此同时,覆盖在河段上经久不散的淡黄色尘雾也消去了,夕阳西下的余辉映着水面,光线澄净,却隐有蠢蠢欲动的暗潮,这是在卦姑出水之前我没有感到过的。

为了防止尸体再次自行消失,肖蕊和老魏两人亲自盯着警察们把尸体封进塑胶袋,又搬上警车,回去的路上,也是一眼不离的盯着那塑胶袋,时不时地还拉开袋子看一看。
我没有告诉他们,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现在那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了。
小李的死被定性为意外,因为在他身上和现场都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无法证明是他杀。死亡时间符合他失踪的时间段,推测是在我们去吃饭时,他因看到了什么返回河边,结果失足落水而死。而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尸体又是怎么回到岸上,终于成了迷。
女尸的尸检报告更是震惊了两组的警察——种种数据表明,该死者已经死了近百年,尸体从塑胶袋中拿出来到解剖短短两天的时间内高度腐烂成了一幅枯骨。
近百年前的尸体自然是无法立案的,因此也就不了了之。
只有我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下午坐在河堤上,陈麒给我讲明了整件事,之后的几天我心里都没能平静下来。
小东河的这一河段,因为风水与历史的缘故,本身就十分聚阴,加之非正常死于这里的人怨气也较重,是以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不能解释的现象,卦姑也是其中之一。其实她早就死在了年轻时的那场大病中,而她的魂魄却没有离开躯体,以至于之后的很多年,她的肉体还在衰老。而她因死亡而成形的灵魂,却带给了她感知幽冥的能力。她以这样异常的状态延续了几十年,直到躯体真正的死亡。
死后的卦姑显然不愿离开这个村子,因而沉棺水中,为自己在小东河河底找到了归宿。而后的几十年,她的尸体回复了病死时的形貌,灵魂却依然守护着村子,以一己之力阻止了很多来自怨魂和阴界的诅咒灾祸,可以说,这水中的棺冢就是村子的护符。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棺材腐化,卦姑的尸体随水浮上了岸,也就有了上述案件的发生。几次被打捞上岸,卦姑都寻回了她的水冢,她只是不想离去。
小李的死,我想也并不是她的所为,这里原本就不正常,他不过是枉死罢了。而在我们寻找小李时,卦姑也曾伸出手来为我指出尸体所在。

这样一个遗留在人世的魂魄,若我是陈麒,我也一定不愿去收吧。只是毕竟这处地方本来就阴,任这些警察整日停留在河边,难免会有人再受影响,当卦姑的尸体再一次出水时,陈麒还是选择了收去她的灵魂。
至于卦姑保护村子的动机,是觉得村民待她这样一个无依无靠又不死不活的人着实不薄,是留恋这个让她生让她长,让她死亡又让她还阳的地方,还是后半生看了太多阴怨带来的天灾人祸,想结束那些她看得见却无力改变的预言……答案无从知晓。

孙霄虎对我把调查报告扔给他一个人这件事万分不满,我只好谎称我病假在家,把这事搪塞了过去。
“我可听说你丫是让一大帅哥接走的,你表哥?”电话里老虎的笑声隐讳,“我说你不会是……”
“是什么是,是你大爷!我头疼,挂了!”我没好气的骂了句,直接把手机关机扔在了客厅茶几上。
陈麒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一本小册子发呆。我凑到他身边,视线落在摊开的那一页,如蝉翼般薄的几近透明的纸上有个女性的名字。名字下面两行字,一行是生,一行是死。死的那一行上,写的是几天前的傍晚,陈麒将一缕幽魂默默收入掌心的时刻。

陈麒清淡的笑意里带着一丝疲倦,看着我,也只是用手在我脸上来回抚摸。
执掌生死的权力,听起来多么强大,事实上却有那么多无力。
冷不防,我从陈麒手里夺过那本小册子,像甩我的手机一样甩到了茶几上,低头噬住了他的唇。
管它的什么调查报告,管它的什么生死簿。
在被陈麒舔吻着反压到沙发里的那一刻,我无比得意。


  



第14章 怨舛咒(上)
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我比较忙,但偶尔也能赶上我没课而陈麒有课的时候。就算再怎么闲,他终归是个大学老师,终归是要讲课的。
每到这时,如果我不犯懒,就会到陈麒的学校去看一看,听一节他的古代文学史。
古代文学史是门极其枯燥的课程,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从文学发展的历史,到历代重要作家作品,到文学现象和文学知识,对文学和历史统统不感兴趣的我听这些是会睡着的。不过既然是陈麒的课,我还是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讲,一来睡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二来也算对得起我拼了老命跟一群生龙活虎的大学女生们抢来的座位。
第一次提出要去陈麒学校听课时,他扬起纤长好看的眉,暧昧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心下奇怪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
“我下午1点半的课。”他微笑。
“我知道啊。”我不解。
“上午最后一节下课是11点50。”他继续微笑。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继续不解。
“11点50一下课你就得抢座了,”他在我茫然的脸上轻轻一吻,“来之前别忘了吃午饭。”

然后当天我依言11点50前就到了教室,还是有不少女生在我之前就已等在门外了。下课铃一响,教室内的学生刚走出来,走廊里的女生就开始往教室里挤,上一门课的学生还没有完全走空,偌大的阶梯教室前三排已经坐满了。
我挑了个靠后一些的座位坐下,掏出手机玩起游戏来,当我发现教室里不知何时已座无虚席时,一看时间,不过12点半而已。
那之后每一次我去听他的课,都要提早去抢座位,否则就只有站在过道听讲的份了。
旁人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寡言少语如他的男人怎样能把枯燥的古代文学史讲得如此绘声绘色。他从不备课,也从不看教材,抨击历史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对名人的生卒年月甚至人生经历都了如指掌,虽说慕名来听他课的大部分是花痴的女生,为他的博学倾倒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只有我知道,那并不是他博闻强记,而是漫漫几千年一路走到今天,那些书本上笔墨间历数的人地事物,在他眼中都如昨日亲见。所以每当我听着他口中描绘的人文风情,都有一种深深的怅惘,都忍不住要去想这从前的千年又千年,他没有爱过的日日夜夜,是怎样的光景。

陈老师还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上课铃响之前不露面,下课铃响之后不多言。我很理解他的不负责任,天知道有多少女生等着课后把他围在讲台上不让他离开。
也多亏了这个习惯,让他在下课铃毕之际,就能从讲台上施然走下来到我的座位边,在众目睽睽中把我从教室里带出去。
“我会不会被人肉?”又一次用后背面对各类视线坦然跟着他离开教室时,我忍不住问。
“谁敢。”陈老师语气淡然。
想想陈老师的气场,这话的确不假。
“下礼拜一早上第一节是我公开课,来吗?”
再想想陈老师的气场,“不”字没说出口。第一节课,意味着我的懒觉睡不成了……正在考虑怎么回答,一个穿着时髦的短发女生拦在了我们面前,开口有些迟疑,表情却是坚定的:“陈老师……”
陈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女生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我:“莫非你就是赵小沫?”
我靠,还说没人人肉我。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传到陈麒学校的,女生说她找我是因为遇到了鬼缠身。鉴于这个理由,我俩抱着姑且一听的态度跟她来到了学校边的星巴克,结果她刚一开口,我就有起身想走的冲动——
“我怀疑我男朋友背着我在外面胡搞。”
你当我是私家侦探啊。
“我每次见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问他还是抽他还是装不知道。”
好吧我也不是知心哥哥。
“我想让你跟他见一面。”
陈麒我们回家吧。
“因为我觉得缠上他的那女的……是鬼!”
“啊?”我终于听进去了一句话,“你说你跟你男朋友之间的小三是个鬼?”
陈麒在我旁边百无聊赖的开始往咖啡杯里一包接一包的加糖。

“我老家是甘肃的,在北京上大学。小延,就是我男朋友,在北京自己租了个房子,我有时候住在他那。从上个月起,他就不怎么叫我过去了,而且我每次见他都觉得他瘦了很多,整个人变得特别憔悴。一开始我以为他跟他那帮狐朋狗友去夜店学会磕药了,但观察下来好像又不是。后来有一天,我在他家浴室里发现了几根特别长的头发,当时就用水冲掉了,也没问他,只是偷偷配了一把他家的钥匙。
“过了几天我提出去他家时被他拒绝了,当天晚上我趁他晚自习下课之前就溜进了他家,藏在了衣柜里,透过百叶窗往外看,因为我知道他的衣服从来都乱放在外面,一年到头也不翻一次衣柜。
“一直等到晚上11点多,小延回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带着一个扎马尾的女的。那女的到他家后,两人也没做什么,就坐在床上聊天,奇怪的是我明明就在同一间屋子的衣柜里,却一个字都没听见,只看到他俩的嘴在动。后来我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百叶窗外面很黑,我从缝隙往外一看,差点没吓死——那个女的就站在衣柜前,也在向里跟我对着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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