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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虹养悔作者:苇[出书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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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语冰跟守守也不喜欢水吗?」
  祁澜发出婉惜的声音,语冰头也不回地带著白小球离去,彷佛在说,以後还多的是机会。
  守守明显还舍不得离去,短短四肢在撑啊撑的,似还在游泳,倒是也挣不出语冰的猫尾就是了。
  紫猫把白毛小球轻放出去,走前还用尾巴勾上了门。
  他们的心思,韬虹也不是不懂。如果猫也懂脸红的话,他早烫红一张脸了。
  他眼角还很不小心地瞧到,祁澜正执著毛巾,准备荼毒、不,是好好照顾剩下来的唯一的猫儿子。他心中轻叹口气,认命的转过身子去。
  乖乖接受死刑,总比夏又尖叫又逃避来得要好,他猫牙一咬,死忍一下也是会过去的。几乎是他一转过身子去,祁澜的手便托起他的腋下。
  「裸裎相见了耶,韬韬。」
  的确,猫除了猫皮大衣自是没衣服的,祁澜更是浑身都脱光光连块毛巾也没围,是裸裎相见了。
  「喵呜……」
  他最好的回应也仅属如此。
  他看祁澜的裸裎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祁澜太习惯他们的存在,换衣服裤子什麽的全都不避。
  祁澜有副看上去很单簿、并不结实的胸膛,还有瘦削的腰身,怎样也比较像文人也而不是剑匠。偏偏怪力无穷与失常脑袋,支撑著他剑师这条路。
  他的掌心因为长期握著炭笔,总是乌黑乌黑的,怎洗也洗不乾净。他听不知谁说过,下一辈子会在掌心化成痣或胎印。要真是这样的话,以此来记认,他寻祁澜也会容易一点。
  「还是你最好,肯留下来陪我。」祁澜把他抱起来,然後搭在肩膀上,让猫掌挂在肩上。
  祁澜以指腹磨蹭著柔细软毛,托起它的脸,眼睛湿漉漉地又圆滚滚,挺有韬虹的影子,「其实你也很可爱,不比守守差耶……」
  韬虹听罢,突然觉得异样地热,那种骨骼爆裂一般的感觉从脊背开始蔓延了全身,身体胀得快要炸开,像有什麽塞进了心脏。
  猫耳磨蹭著祁澜的脸颊,韬虹这才真正感受到,他在碰触祁澜了。
  他是个剑魂,此刻却用另个身体,来拥抱他爱的人。
  把软软猫掌再收紧了点,他不想让控制不好的爪子冒出,伤著他。如果祁澜愿意让他钉在这位置一辈子,那就另当别论。
  现在,他就是被祁澜的毛巾杀法揉死磨死搓死剥了一层皮血淋淋地死,他也没所谓。
  「韬韬,我来给你擦背喔。」
  祁澜以毛巾沾了点水,韬虹坦然地接受,却没料到他擦的第一下是轻轻柔柔的。
  韬虹以为他接下来便越擦越劲,却有好长一段时间,祁澜只是用刚柔适中的力度,反覆揉著他的脖子。他都舒服得要咪咪叫了。
  他给祁澜抚摸得快睡著了……
  猫耳动了动,突地一下激灵,祁澜会不会是有意赶夏他们出去,所以才使劲荼毒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韬虹就想笑,看来祁澜的脑子还是很管用的。
  管用到他从心底热烫出来,感觉身上的火班都滚烫了。
  祁澜放任毛巾滑下,改以手轻抚他的背,有好几处没蓝灰的漂亮猫毛盖著……
  「还痛吗?」良久,他问。除却水声,是凉夜的浴室中唯一声响。
  知道他要问的是什麽,韬虹舒服得不想睁眼,就这样摇了摇头。
  猫毛骚痒了他脖子,祁澜轻笑起来。
  祁澜也不改变姿态,只是头沈得更低、水都浸上下巴,他抒一口气,看著已有百年历史的斑驳天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著话,「韬韬……待我更老一点,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稍加了点力度去揉韬虹的脖子,手感极其细软,韬虹埋得更深点,在他耳背咪了声。祁澜的任何决定,他都只有支持的份,哈,还包括把他抛进剑炉那次不是。
  连夏都说他疯了,他是疯了。祁澜把他的疯劲都打了在他身上来,他能不疯吗。
  「我知道啦……你们都能改变自己的样貌,可我不能。那待我老一点的时候,你们都变老点来配合我,知道吗?」
  「喵。」这声应允还带了点轻笑意味。看看夏与语冰肯不肯再算吧。
  「我们这次离开剑场,就不要回来了好不?这个家不成我家,我也不想熹舞长大後到宫中找活儿,也要因为我的关系,给人閒言閒语的……」
  「呐,我想过了,我这些年打刀剑也攒了点钱,虽然不是很多……省著点用应该就够在乡下地方置个房,唉,可是你知道我,不打刀剑也不懂别的活了,我好想好想再设个小小的剑炉啊胚架什麽的,可是我钱不够……」说到苦恼处,他咬起指头来。
  他真的好想每天也可以画图纸打刀剑,可是他的钱还远不够开个小剑场,即使只有他一人在用。
  他只要能打刀剑就很快乐了,到时候也不用『节育』,更不用观仰他人鼻息,虽说他很少时候会观人眉目,大多是我行我素的。但如果夏还似如今鲁莽,他剑场的东西坏不完呀……
  「韬韬,你们会一直陪著我吧?即使熹舞不伴著我们,你们还是会伴我至老死吧?如果我以後攒到钱,我们可以去游山玩水……不、你先听著吧,我也有可能攒不到钱啦,你先别跟语冰他们说好了,不然他们之後会怪我言而无信,不过怎样也好,我也会带守守出外见识一下啦……」
  「那个……我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好,现在很多事都记不太住,之後可能越老脑子越不济,可是,我可以答应你……绝对绝对不会忘了你们的,只要你们一直伴我……」
  突地,韬虹伸出舌去舔他的脸颊一下,似是在安慰要他别胡思乱想。
  祁澜吸吸鼻子,有点紧张的以手拨出水波,「我很努力地要记住你们,所以你们也不要太快忘了我喔……这样太奸诈了!遗忘这回事我们来比慢吧!我可不准你们比我这坏脑子的人还遗忘得更快,你们的时间还有那麽地多,先陪我直至老死也不算很为难吧……」
  韬虹暗忖,祁澜果然是有点在意春魉下午时说的事。
  如果他能说话,就会告诉祁澜,他现在就一点也不想当人类了。
  如果代价是要遗忘祁澜的话,他宁愿不听不看不说不动,永远都在剑中沈睡,等待一世又一世的祁澜回来。
  祁澜很久很久都没再说话,然後搁在他背上的手,顺滑地趺下去,噗通一声沈下水中。
  祁澜睡著了,水也很凉。他该把祁澜叫醒,不然他就这样睡下去会惹寒。
  可是,就当是他的自私吧,他还想再拥抱多一下,停留此刻多一分。
  要让祁澜不打剑的话,他一定很快变青年痴呆。
  可除了打刀剑、除了已过去的嚣狄长流之外,他心中有没有其他?
  待他真的百年归老之时,他的记忆中最不想遗忘的、最後才遗忘的究竟是什麽、是谁?有他的位置在吗?
  韬虹撑起自己的身子,凝视著祁澜闭起的双眸,眼底下永远的淡淡黑痕,还有被水气蒸出红晕却怎样也称不上漂亮的脸蛋。
  这平凡软弱的长相,就是祁澜,他的脑子跟心同样软弱、怯懦、无能,他完全不如嚣狄长流般的大人物般,不屈不挠、坚定如初。
  他真的曾坚持过,但他也真的放弃过、伤害过、破口大骂过,让他们对他失望到极,几近崩溃。他是真实的、卑鄙的、单纯的、可爱的、可怜的、可敬的。
  他也从不许下不再伤害他们的承诺,他只是个人,只是个平凡人。
  但他们真的经历过很多很多,互打之後再互相扶起,相携著都走到这一步来了。他们很辛苦才安稳地踏在这一步,下一步很可能又是风雨欲来,但任他们怎跌倒,仍是同一道上。
  他最大的愿望不是祁澜能对他的爱作出回应。
  而是能以现在的步调,跟夏、语冰、守守、春魉、熹舞一起走下去,直到祁澜忘了他们,然後老死。
  韬虹凝视他熟睡脸庞的眸,垂下,胶著在他微微开启的唇上,那麽地削簿,却是这世上他最想与之贴合的唇……
  韬虹闭上双眸,幻想著自己不是以这副小小的身躯,而是真正的韬虹,怀抱著浴桶中的祁澜,偷吻他。
  轻轻地碰了一下,觉得这样的情景也太可笑,他就退开了来。
  至少,这是有温度的吻吧。
  ……你也会想吻我吗。
  抱著点希望地在心底问,又觉得明知道祁澜听不到的自己很蠢,却是要命地寂寞。
    
    第八章

  「哈、哈嚏!」
  结果,那晚剑匠抱著他的爱猫,在浴桶中睡下了。
  要不是蓝猫滑进水里,然後给淹得醒过来,他们肯定是要浸到天明的。
  之後几天,都可以看到剑匠拉著枕头,另手拿著一堆图纸,容貌呆滞地在剑场游来盪去,发高烧都不清醒了。
  「嘎嗯──」
  有著蓝灰毛色的猫,张嘴咬著枕头一角,死活要拉他回床上去。
  病到都神智不清了,竟然还想去打刀剑画图纸,他是那根神经给烧断了啊?
  「嘎嘎──」再不躺上床去,别怪我一记猫掌把你打昏!蓝猫使尽吃奶的力扯,终於是连人带枕把他扯往床铺的方向。
  「韬韬呀韬韬,你在喵喵叫什麽我听不懂啦!还是待你变回魂再唱歌好不好,你一直叫我头好痛……」祁澜一手抓乱著头发,被韬韬神力扯退了两步。
  语冰受不了他俩拉拉扯扯的,从猫体中冒出来,回复魂貌。他飘在祁澜面前,「祁澜,你病了就躺上床。」
  「耶,语冰,好久不见了……」祁澜抄起枕头,然後咬住枕头一角的韬虹也被吊起浚空,「我知道啦,你们都叫我躺上床躺上床,可是我还没喝汤药……」
  韬虹跟语冰对看一眼,早叫夏去厨房看看汤药好了没,再著熹舞捧过来。那条笨虫到现在还没给晃回来。没办法了,叫夏去做事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於是猫分两路,语冰去逮夏,韬虹去找熹舞。
  房间内剩的,就只有病到七荤八素的剑匠和小白猫。
  小白猫正以猫掌在纸上印彩色手印,玩得不亦乐乎。那是保父给他玩的玩意儿,好让他别再抓破家俱。
  祁澜热烫的脸挨上竹床板,冰冰凉凉的,他就这样侧躺著,看著地上的小儿子。
  守守的出生是个意外,可现在又觉得他有四个儿子是那麽刚好,虽然守守第一眼看到的是语冰,他的排名在语冰之後。
  可细心一想,第一眼就看到他的夏,也不见得对他有撤娇和尊敬这两样东西,就算了,至少他在守守心中跟语冰不相上下……
  之前几天,守守还不太会用四肢来走路,不是语冰用尾巴卷著带他四围走,就是春魉把他像小婴儿般抱起飞来飞去,害他也很想自己长条尾巴还是翅膀。
  韬虹、语冰、夏的性格都大不同,却都比人类漂亮上很多。不知道守守长大之後会是怎的性子、怎的皮相?
  只要别像夏般不尊不敬,其实什麽性子都可以,反正语冰跟韬韬带出来的孩子,他放心得很,大概就是冰块跟管家的混合,来吧来吧,他很惯了……
  身子软软使不上一分力气,他看著小白球雀跃地印著猫印子,就觉得此智商高於剑魂很多的小儿子,也是有童真的一面,毕竟出生不过几月吧。
  看他兴奋拍著小翼,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真是可爱得要死了……
  「守守、守守,过来爹爹这儿……」
  祁澜伸手,拨动两下。守守的小耳朵动了动,然後连奔带跑的以猫掌搭上他的指掌,颤抖抖地站立起来了。
  祁澜摸摸他的头,然後抱起来,也不在意猫掌在他衣上印花。
  步过地上,眼角看见花碌碌的纸,一愕,不禁蹲下身来看得更细致……呵,他真没有眼花吧?守守用颜料的深浅,在纸上印出了他的轮廓。
  哈哈,还以为这小儿子终於有天真姿态,想不到变猫了还是有他的法子,真不愧是他的儿子。祁澜笑著揉了揉他的肚皮,守守立即咪咪叫了起来……
  祁澜走近餐桌,桌上有盘鱼,一共三条,只有守守是要喝牛奶的。
  他想鱼都大概凉了可以剥皮,要夏回来之前还没弄好晚饭,他可会抱怨连连的。
  变猫的第一天,夏已经不停尖叫滚地,说脑内的另个意识好吵,一直叫著我要吃鱼、我要吃鱼再不吃东西就饿死了!
  受过这样的精神虐杀,很能体会当野猫的痛苦,更体会到问猫借身体的痛苦。於是他们就入猫随俗,吃起鱼喝起牛奶来了。
  手指头虚软没力气,又要赶在韬虹回来之前完成,不然韬虹肯定会骂他一顿,他只不过不想让夏饿肚子呀……
  一急,指头就鱼鳍扎到了,「嗯!」
  祁澜皱眉,立即收起了指头,守守看他的表情,踏前两步仰高头。祁澜看他担心,尾巴摆著又讨喜,下意识伸出指头摆在他嘴边……
  暖暖的舌头擦上指尖前一刻,祁澜的心跳漏一拍!他把指头收回去!
  对呵,不可以让守守吃血,要之後守守要像夏和语冰一样嗜血,可是很痛苦的。
  他真是病胡涂,竟会忘记了……
  幸好就没有让他吃到血,不然不止守守惨,他被守守的魂哥哥们训得更惨。一边雪雪呼痛,祁澜转过身去找草纸来抹血,「好痛,早知不要剥皮了……」
  极浅的滴答一声,白猫的耳朵抖了抖,听到了。
  祁澜却完全听不到,转过身去忙碌。猫脚前的盘,纯白牛奶中,蓦地添了一点红。
  一片白中显得诡异恐怖的红,缓缓地化开来,似朵血花。
  晶亮圆眸被吸引了过去,一直盯著瞧,然後踏前两步,舌尖一伸……
  红已经被舌头卷去。
  「守守……」
  祁澜转过身来,却见猫儿背上的翼,一片一片剥落飘下,直到完全褪尽。
  然後猫儿半臂大小的幼躯,开始急速成长,四肢尾巴渐渐抽长,他压低著背舒展身躯,毛色加显光泽……
  守守……祁澜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彷佛目撃什麽惊心动魄的大事般,指头的小破口灼烫著痛。他想开口唤,张了嘴却是没有声音。
  「啊……」有某种极大的压迫感,一直向他迫来,他觉喘不过气的同时却带著一股熟悉感。
  他僵直手脚,想逃的感觉涌起,却恐惧得无法动弹。
  他在怕什麽、怕什麽?守守可是他的儿子啊!
  但……不一样的,他就是知道有点什麽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席卷而来,已将他灭顶。
  有口气一直抽不上来,他眼睁睁看著猫儿变大、停止,猫眼渐渐閤起,然後倒下,再没呼息。
  猫身後,慢慢从透明到清晰、浮现出来的身影,是守守。
  如果说之前的守守有七岁,那眼前的,就是十七岁的守守。
  守守缓慢打开的银眸,在瞧著他,那种眼神他陌生得紧,彷佛不再是他的小儿子。
  守守在看他,他在看桌上白猫,前一刻还被他抱在怀内,活生生暖烘烘的猫儿,眨眼间,已成冰冷僵硬的尸体。
  打撃太大,他的眼眶泛红,喘著气摇头,「嗄、嗄……」
  不、不对……猫儿本身已死,死了很久。守守在进入猫身时,那一刻,已把猫魂挤破了……
  守守早就将猫儿给杀了。
  祁澜遍体生寒,想尖叫想求救,却只能抱著头,泪滴滴答答的下,痛苦地低叫。「啊……不……为什麽这……啊啊不要……」
  这不是他的守守……这不是他的儿子!这不是他的儿子!他不是、他不是……
  然後,意识像被拉断的弦,突地断了。
  他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见。
  如果说他打给韬虹的是爱。
  那他打给守守的,是什麽?
  是什麽?
    

  「呵,你们不知道吗?」
  当大夥儿发现祁澜晕倒於地上,守守一脸茫然地看著他们时,鸟妖只说了这麽一段话。
  「如果说韬虹是祁澜爱的产物,那守,就是恨的产物。他把对嚣狄长流的爱分给韬虹;同样地,也把对嚣流长流的恨灌注给守了。」
  嘭的一拳,春魉的脸被打得侧去一边!
  还连带著踉跄几步,打开了翅膀作平衡才缓了劲。
  「你在说些什麽鬼话!」夏高举起拳头,冲前两步,就要再下一城。「混蛋,我今天就在这儿打死你!」
  一翼突地向前,羽毛如波浪把夏的手臂卷住,使他动弹不能。春魉的脸一撇,呸一声吐出污血。
  该死的这条虫真的卯足了劲,差点把他的牙给打断!
  「只会出卑鄙招数,好胆的就别出动翅膀,跟本大爷打一场!」夏用力甩手,想把自己的手臂拉回去却无法如愿。
  「用脚就能踩死的虫子……」鸟妖猛地把翅膀一扯,夏的身子被拉至扑前,他一脚就狠力踹上夏的肚子,「我怎麽要动手!」
  「嘎啊!咳咳咳、咳咳……」
  夏被踢得撞上大树,在地上翻滚几圈,白血滴滴答答的落在泥地。他挣扎著要站起来。
  「你不是要比拳脚吗?起来啊!」在他站起之前,春魉已闪电迫至眼前,一手揪起他的衣领,「给我站起来再打,刚刚那拳是还你的,现在我把你打死也别怨。」
  「笑话!我才是要把你打死,将你的血肉给守守当晚餐!」
  夏也不甘示弱地揪著春魉衣衫,来啊来啊!他早想痛扁这臭鸟了!
  狠斗的氛围一触即发,春魉的拳头将要挥出之时,一道白光插进他们中间!
  「够了!你们吓著了守守知不知道?」
  韬虹剑牢牢地浮於他们中间,好让他们藉剑身看清楚自己的挣拧模样!
  「哼,谁吓著谁还说不得准,小剑魂。」
  春魉一指伸前触剑,指尖冒出红光,红光漫延开去、很快地让整柄剑都烘红了。
  韬虹只觉有股热气从身体深处涌上,然後身上的淡火斑开始灼痛、越来越烫……「啊……」
  韬虹急把怀中的守守推开,不想连累守守受苦。
  见状,夏将手一挥,让挡於中间的韬虹剑直插泥地,「这家伙我来教训就好,韬韬你别插手!」
  「别笑死我了,区区一只小剑魂说要教训我?」
  很好,他今天就要这条虫知道,他只用一根指头也可把他们瞬即杀尽!
  春魉霍地收起双翼,夏也得以看清鸟妖身後情况。
  鸟妖坦盪露出、毫无防范的背,正被语冰剑锋指著,只要再加点劲便能准确桶穿心脏!
  「别动,春魉。」熹舞浅吸一口气,双手握紧语冰剑刃将其向後拔,两者正在角力。
  语冰在震动,熹舞也浑身打抖了。
  滴答滴答,握著剑刃的手开始割出血来,染红了他们脚下泥地。
  春魉一眼扫视过地上血污,眼神变得深沈。
  「别!」熹舞感到春魉的震怒,话音未下,春魉以看不清的快速出手、掐住夏的脖子!
  「你们想魂飞魄散了!」
  敢伤他的熹舞、他的东西,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谁要熹舞见红,他要他们万倍奉还!
  「嘎呀、咕……」夏仰高颈项,渐渐失去意识,只觉快被春魉掐得断颈了。
  韬虹从地上爬起,手向右一挥!
  直插在地的剑再度浮起,平举,凝於半空。
  蓬的一声,已定於春魉喉结之前,这下子有两柄剑同时对准鸟妖、一触即发。
  要他再加几分力度把夏的脖子掐断,一前一後的韬虹剑与语冰剑都绝对会插进去。
  ……但那又如何?春魉扯出一扯拧笑,压根儿不放在眼内。
  他挑衅般使力把夏越举越高。
  真是够了。
  熹舞用力闭上双眸、唇瓣几下蠕动,再睁开眼皮时,眸色已转漆黑!
  同时,他们头顶上那万里无云的天瞬息万变、快速聚集著乌云……乌云拥有自主意识般结集、壮大,渐渐成了形状,定晴一看,那是只占去了半边天的巨鸟!
  巨鸟拍翼、狂风大作,连大地都响应般震动著。他们四边的风越刮越猛,猛到让韬虹与语冰几乎控不住剑,猛到沙尘纷飞快卷起沙龙卷,根本看不清前方。
  ……熹舞的力量何时又变得如此强了?
  当狂风刮到最猛的时候,蓦地,风静了,巨鸟停止拍翼。
  他们同时向上看去,云鸟将双翼越收越紧、越收越紧,直到它像一只巨型旋螺般立於空中。
  ……它要俯冲下来!
  大夥儿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结果不给予他们闪躲馀地,云鸟已头下身上、直直冲下来!
  「呀──────!」
  黑云鸟张嘴一声巨啸,那空间内所有魑魅妖魔全都被夺去听觉,只得尖锐的啸声充斥耳膜。
  他们只能纷纷松开了手,掩著双耳。
  伴随著尖叫,巨鸟整只直线坠落,只消嘴一张就能把他们全数吞下!
  「舞!」
  他不是玩真的吧?
  春魉急叫一声,在云鸟冲下来压垮他们前一瞬,把翅膀张到极限,掩盖了半个剑场!
  ───那道黑影会把他的翅膀贯穿一个大洞。
  他闭起双眸、咬紧牙关,将全部刀剑魂覆盖在阴影之下,就等待硬撞上的一刻……
  但,下雨了。
  一滴水从浏海滑下,滴到脸上。
  然後暂无听觉的耳朵溢出血丝,从小至大的雨声渐渐回笼。
  巨鸟消失无踪,头顶只剩黑压压一大片雨云……彷佛刚刚的威胁从未存在过。
  春魉睁开疑惑的眸子地迎上熹舞。
  阴影之下,熹舞只说了一句,「收起翅膀吧,淋淋雨会让你们这群疯子冷静点。」
  「我以为你真狠得下心,要把我翅膀弄个大洞。」
  「我是很想。」他是最後一刻才改变主意的,不然他真想让那鸟冲下来把气疯了的他们轰开。
  於是,鸟妖慢慢收起了翅膀,只留一翼作熹舞遮雨之用,不让他受寒半分。
  剑场四周围绕著稀簿的黑雾渐渐浮散。
  那只巨大的乌云鸟散开了,下了一场低空雨,把他们全部从头到脚招呼个彻底。
  夏跪在地上,脖子上浮现出红痕。他用力拍了拍耳朵,听觉才管用了点……
  地上歪斜插著韬虹与语冰剑。雨声充斥著寂静空间,良久,无人无魂说话。
  「你是何时知道的?」
  语冰出声打破静穆,他看了看站於远方、始终不发一语的守守。
  守守看著他们争吵不休、都动手动脚了,眸中带著恐慌还有其他复杂情感。
  「知道小糖糕是杀人妖魂?」春魉侧头,也同样瞄了守守一眼,「他刚出生时,熹舞已感觉到了。即使不是恶鬼,倒也算得上是邪魂吧。」
  「别这样说他,守守才不是什麽妖魂邪魂!」夏禁不住气,双手狠抓泥地、指掌深刮进湿土里。「他是我们家守守!」
  「你们家守守吗?说得真理直气壮。」春魉不屑的撇一撇唇、把湿发耙後,「你们在面对杀气腾腾的鬼差时,最好也说得出这句话来。」
  「别说鬼差,就是阎王来到我跟前讨,我也是这般说。要我说一千次一万次也成!」
  「你以为你们是什麽东西?众志成城吗?就算多一百个像你这样的剑魂,一个鬼差都足够摆平有馀。你们在我眼中也不过一群猫。」
  韬虹道,「你明知守守是这样的体质,却教他进猫躯之内?」
  「现在那口血是我喂他吃的吗?你们要大兴问罪之师搞错对像了!要怪就怪你们最亲爱的剑匠吧!」春魉转过身子去,正视著韬虹,「还有,说想触碰实物的是你,我不过顺水推舟。」
  韬虹紧闭上双眸,忍下胸膛间的翻滚情绪。
  事实是,熹舞与春魉明知守守是恨的产物,为了更确实这一点,他们联手教守守进入猫体之内。
  现在是证明了些什麽?守守的力量是如此狂烈而残酷,一进去就把躯体完全占据了,把猫魂给挤破。他在吃过祁澜一口血後,力量更不可收拾,而且开启了渴血嗜血的本能。
  即使他做出的这些行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有错又是错在那儿。那不过是纯粹的恨,就如同祁澜给他的爱一样纯粹,且无法控制。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什麽……韬虹伸出手,想要握上守守颤抖的手,守守却如烫到般缩开,步步远离他们。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他不过出生几个月而已……」
  韬虹看守守雨中的脸隐隐带著对他们的怨,就感到剧烈的心痛。
  那麽地俊秀修长的外型,银发掩著半边脸颊,看不清楚是否正在哭。
  他的外型变了,更具力量,但内心却与之前的守守没分别,眸中盈著疑惑稚气与开始冒出的怨恨。
  怨恨他们的怪责,他明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也从没有人教过他何谓坏事,可现在却把他搬出来指责怒斥,突然不准他接近祁澜。
  「他不知道、不明白,但做了就是做了,难道可以不算,叫判官重头再计。」
  「最该死的是你!你明知道他控制不了力量,还让他杀了只猫!」
  春魉与小鬼头早知道了,却一直隐瞒著到现在!到守守都变了,没得再暪为止!
  「杀一只猫作认证,总好过他杀了某个人类时你们才知道。」
  他与熹舞自有考量,觉得时机未到,也许守守可以维持纯净的模样再伴他们几年再变质,韬虹也并非在出生第一天就得识与生俱来的情感是爱,他是慢慢懂了、慢慢识得的。
  但人算不及天算,他们料不准突发意外、料不准他吃血了开锋了,还要是祁澜的血,祈澜可创造力量、本身却不具力量。吃了那口血後,本来已够强的守守更不可同日而语。
  费尽心思把事件压下如此久,现下他们来怪他与舞隐暪了,可笑。
  不暪的话,这群小剑魂又能干什麽?让他们过些幸福日子也不要了。
  「别天真的以为可以把他教好,韬虹永远也不可能放弃剑匠,这道理是同样。他本身就是恶,恨意只会在他懂事之後越来越强烈,在他杀尽你们之前快把他给毁掉吧。呵,当然,你们也可以等,等他杀第一个人类时,鬼差自会找上门。」
  只是他杀的第一个人,极可能是朝夕相对的祁澜。
  祁澜给了韬虹爱情,韬虹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守守同样无法自拔、无论他被这狂乱力量控制住让他遗反意志地杀了多少个人,却永远不够,只有反噬祁澜才会感到结束、得到最终的完满。
  也许韬虹是早有所觉了,依祁澜的性子给嚣狄长流拒绝後,至少要消沈个几个月。
  但他在给嚣狄长流拒绝的第二天就已像变了个人般精神奕奕、神精气爽,以後半点也没有提起嚣狄长流。韬虹是发觉他的恨转移了,却不敢去发挖真相。他太害怕那真相。
  与他一体两面的,正是守守。
  那是个无法逃避却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循环,很快,在意识到他们为了保护祁澜而选择毁掉自己、所爱的人竟要毫无缘由地杀掉自己时,守守就开始懂恨了,反撃会杀到他们一个不剩才止息。
  「祁澜就是这样的人,喜怒哀乐贪嗿爱恨痴都打在刀剑上。」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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