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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灵异生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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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混乱,没人回答。邵靖在车厢里看了一圈,没看见小麦,随手揪住旁边一个人:〃你们是滨海绿岛旅游社的吗?这车上有个年轻人,长得挺白净的,二十四五岁,一米七五的个头,瘦瘦的,有没有这么个人?”
    
    这会儿游客们已经看出来他们并不是歹徒一伙的,也就安定了一点。被邵靖揪住的那个人还算清醒,想了一下说:〃劫匪走的时候倒是带了个小伙子去。一米七五,瘦瘦的,也挺白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邵靖详细问了问穿着,立刻就确定那正是小麦,马上焦躁了:〃劫匪为什么带他走了?往哪去了?”
    
    那人苦着脸:〃有个女的说能带那些劫匪出境,让他们放了我们,因为她丈夫有病需要去医院。那些劫匪找了那小伙子去背包,就带着走了。喏,那不就是那女人的丈夫?不过,看他身体可能挺不住了,警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啊!”
    
    邵靖转头看过去,果然有个男人仰靠在椅背上,脸色已经发紫。旁边两个人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的手机都已经被歹徒收缴去扔了,又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根本没法救人。
    
    邵靖甩手把手机扔给一起来的那人:〃报警,让警察赶紧上来救人!〃随即弯下腰细看那男人,〃你怎么样?”
    
    男人微微张开眼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话又没有力气。邵靖心里急得要死,转过头烦躁地问旁边人:〃谁知道那些歹徒往哪条路走了?”
    
    周围的人都摇摇头。谁知道啊,大家都是外地人呢。车出昆明没多远就被劫持了,歹徒要求司机把车开往南边,与丽江的方向完全相反,所以丽江的本地导游也糊涂着。何况在这种黑夜之中,鬼知道那些人往哪里走了!一个女孩子犹豫地说:〃我听见她说有条古道还是什么的,能出境,没有边防。”
    
    邵靖回头问一起来的山民:〃你知道这个古道?”
    
    山民思索了一会,脸色忽然一变,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脸色变化太大,邵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立刻紧追着问:〃不对,你肯定知道!那古道在什么方向?现在赶紧去追还追得上!”
    
    山民一个劲摇头。邵靖急了,把他扯到一边:〃你要是嫌钱少,我现在卡里有三十万,全部给你!”
    
    山民还是摇头,直到邵靖真暴躁了,他才操着本地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说:〃那地方不能去哇!”
    
    邵靖最恨人说话说一半:〃为什么不能去?”
    
    山民仍旧是一个劲地摇着头:〃那地方,我也只是听老辈人说起过,为什么不能去,没人能说明白,只知道去的人都是个死啊,没一个活着回来。而且那条道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哇!”
    
    邵靖真是无名之火直往上蹿:〃你不是对这一带的路都很熟悉么?”
    
    山民脸上的气色到现在都没转过来,灯光下还是苍白的,竟然像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那条路,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更不是普通人能走的。不知道的人连入口都找不到,真要是进去了,就得死在里头。”
    
    邵靖恼火地说:〃可是那个女人不是带着他们走了吗?”
    
    山民一直不停地摇着头,好像一听见古道两个字,摇头就成了他的本能反应:〃那女人,一定是这山里的人,最神秘的那些。那条道是他们的,他们当然敢走一走,我们不行,进去就是个死。这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不了你了。”
    
    邵靖这时候哪能让他跑了,真跑了他到哪里去找小麦:〃那这样,你想想这里有什么地方能出境而没有边防的,我们到边境上去堵他们!”
    
    山民还是摇头:〃不可能。边境线那么长,不知道那条路出口在哪里,怎么去堵?”
    
    邵靖如同困兽一样在原地直打转:〃那怎么办?你总得想个办法出来!”
    
    山民苦笑:〃真的没办法了哇。我是来挣钱的,有三十万为什么不挣?可是也要有命挣得到手,更得有命花出去。我劝你先生还是算了吧。如果那女人能出来,你朋友也就能出来,如果连那女人都出不来,那……”
    
    邵靖当然不愿意听这话。他正准备再砸钱下去,忽然刚才说话那女孩子跑过来:〃这位先生,那个,刚才那个男的找你,就是带路的那个女人的老公。”
    
    邵靖跟着她过去,男人的情况看起来更坏了。邵靖见过死人,现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色就跟死人没半点两样,刚才发紫,现在已经是死白。邵靖往他跟前一站,眉头就皱了起来……男人已经没有呼吸了,胸部连个起伏也没有,但眼睛却睁着……不呼吸的活人!邵靖眼睛眯了起来,俯□问:〃你找我?〃手却按到了男人手腕上……没有脉搏,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男人看邵靖的手去搭他的脉搏,也稍微怔了一下,随即无力地点了点头:〃你也是懂行的人吧?”
    
    邵靖还真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情况,但他看得出来这男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至少目前,他算是个活死人,但是这个活死人的状况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他还看不出来。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说出来,只是含糊点了一下头:〃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男人的眼睛向四周看了一下,邵靖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对旁边的人说:〃警察估计快要到了,你们其实可以到外边去想办法点个火,这样警察更容易找对地方。”
    
    他这么一说,一车人都跑下去了,只剩他和男人还有两个孩子留在车上,邵靖这才又俯□去:〃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男人虚弱地点了点头:〃我要死了。”
    
    邵靖微微怔了一下:〃你……是怎么……〃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维持的生命?现在为什么又不行了呢?
    
    男人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最后吐了一口血出来。这口血完全是黑的,吐出来之后浸在他衣角上,血液被衣服吸收了,却留下一小滩黑色的东西,邵靖一眼看过去,那一小滩黑色的东西竟然是几十只小虫子,团团挤在一起,已经都死了,他脑子一动,脱口而出:〃你是苗人?”
    
    男人苦笑了一下,低声说:〃我老婆是。我早就要死了,她想带我回她的寨子……现在不行了,来不及了,都渴死了……〃他颤颤微微地伸出手,按在自己眉心上,突然用指甲一划,拉开一道血口,用指甲掐住了什么东西使劲往外一拽,再张开手,手指上多了一只淡金色的小甲虫,〃这个,是我老婆给我的,如果留在我身体里,我要是死了,它也会死。现在给你,你拿着它,能给你带路……〃他气喘吁吁,说到这里已经累得说不下去。他眉心的伤口看起来很深,像是个小洞一样,四周的皮肉都微微向外翻卷,却没有血流出来,就像是死尸,血已经凝固,割得再深也没什么血流的。
    
    邵靖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现在他算是知道男人为什么明明没有呼吸了还能活着,这是蛊术,苗人的不传之秘,即使是张家也只有耳闻,并不知道其中的奥秘。邵靖这还算是因为家里的关系广拜名师,虽然他一向学得不上心,但听得多了总也能记住些东西的,所以看见这些小虫子,突然想到了蛊术。苗人的蛊术向不外传,千百年来虽然被传得有些夸大,但说一句奇术是不为过的。邵靖听说过用蛊续命的事,能够让应该死了的人像活人一样行动言语,这虽然不像养阴之类的道术可以持久,却也没有养阴那样的缺德损人,不过究竟是怎么续的,却没人知道。据说这种奇术,即使是苗人也并不是个个都懂的,即使懂的也不是个个都能做到,确实是极其神秘。
    
    不过这个时候邵靖是顾不上研究学术问题的,他一听见男人说这只虫子能让他找到小麦,就再顾不上别的人,伸手就接过来。甲虫在他手上很乖的样子,倒让男人略微有些诧异:〃你果然是有道行的,蛊虫竟然这么听话……”
    
    邵靖拿到了蛊虫,心里忽然有了些奇怪的感觉,好像远处有人在叫他一样,这会他肯定这蛊虫果然是能带他找到小麦的,心里顿时安定了一点,这才想起来问男人:〃那你,喂!〃就在他低头看蛊虫的几秒钟之内,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纸一样白的脸上已经浮起了紫黑色的尸斑,这是人死了一天以上才应该有的。他眉头还皱着,脸上还有个担忧的表情,像是即使生命已经逝去,也还在为妻子担忧……
    
    邵靖低头看了他一会,伸手想在他肩上拍一下,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转身下了车。这时候那些游客已经不知用什么办法,居然真的在雨里点起了一堆火,远处有了动静,显然是警察来了。邵靖什么也没说,找到那个山民,直接把他身上的弹匣和匕首拿过来,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小麦走得很辛苦。雨已经变得很小,但是地上又泥又滑,他的鞋有两次都被泥粘住,要费劲才能拽出来。也幸亏他身体素质并不差,否则背着这么个大包,早就累倒了。那几个歹徒也很狼狈,尤其是横肉,块头大,脚底下又不怎么稳当,走了三个小时就已经摔了四五次,摔得他一边走一边骂娘,到后来干脆坐地上不起来了:〃死娘们,你这带我们走的是什么路?”
    
    女人是唯一没有摔过跤的,虽然也有些气喘,比起这些人来却是好得多:〃你要是不怕被警察抓住,大可以去走公路,那个平坦。〃现在她丈夫已经脱离了劫匪之手,她说话也就硬气了很多。
    
    军师一直紧盯着她。为了节电,他们走到平路上就关掉应急灯摸黑,走到崎岖的地方再开灯。他防着女人逃跑,一路上轮流地跟竹竿轮换着用枪顶着她后背,这时候冷冷地说:〃都别再说了!你也别以为你丈夫不在我们手上,你就硬气了,惹急了我,不出境也先崩了你,大不了在这山里跟警察捉捉迷藏。”
    
    女人没跟他对嘴,只是说:〃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这雨马上就停。不过这几天会一直有雨,别想有大晴天。”
    
    横肉是真被摔得不轻,皮肉伤也就罢了,主要是最后摔那一下脚扭到了,而且另一边小腿上大概是被石头划开了一条口子,又深又长,血流了不少。这些亡命徒流血是家常便饭,倒也不怎么在乎,坐下来从衣服上扯了条布用力缠住,止住血也就算了,一边活动着脚踝一边问:〃几天能走出去?”
    
    女人也坐了下来,向小麦一伸手:〃给我点水喝。”
    
    横肉一听就要跳起来,却被老大一个眼色压下去了,嘴里嘀咕:〃臭娘们,好大的架子!”
    
    小麦打开背包,拿了一瓶水送过去。女人接了,随手拧了一下就递给小麦:〃帮我拧开。”
    
    小麦在她旁边坐下,帮她拧开瓶盖,女人伸手接水的时候,压低声音飞快地说:〃等会有蛇咬你,立刻装晕。”
    
    小麦一愣。他猜想得到女人这是要想办法摆脱这些歹徒。别说从这里到边境要走几天,就算是她把这些歹徒带出了境,这些人还能让他们活着吗?女人还有点用处,不出境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可是被拽来背包的,这包里放的都是食物和饮水,等这些东西消耗掉了,歹徒还留着他干吗?他其实也一直在想怎么逃跑,只是军师盯得太紧,六个歹徒把他们夹在中间,即使现在坐下来休息都把他们围在中间,实在没有机会。可是女人说蛇,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知道会有蛇咬他呢?
    
    女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的工夫,军师已经起了疑心:〃小子,把背包拿过来。”
    
    小麦不得不起身。站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女人的手在他小腿上按了一下,好像用根小针轻轻扎了一下,并不太疼。小麦一边往军师那边走一边琢磨女人这是什么意思,眼看要走到军师面前,小麦忽然觉得脚边有什么东西一动,一个凉冰冰的东西钻进裤筒,小腿上一疼,小麦扑通就摔倒了。矮子那边迅速把应急灯打开照过来,光柱一晃,几人都看见一条长着花斑的细长条儿从小麦裤腿里钻出来,消失在草丛里。矮子惊呼:〃蛇!”
    
    横肉一听有蛇,跟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跳起来:〃有蛇?臭娘们你存心的是不是!”
    
    女人冷冷地说:〃这是山里,有蛇有什么奇怪的,没有才奇怪。〃说着走过来撩起小麦的裤腿。矮子把灯照过来,倒吸了口凉气:〃有毒!〃就这一分钟半分钟的时间,小麦的小腿已经肿了起来,很明显的两个紫黑色小孔,还在往外渗着黑色的液体。
    
    女人仔细看了看,问:〃你们带蛇毒血清了没有?”
    
    老大哼了一声:〃没有!〃他们是从四川那边仓皇逃过来的,除了枪是随身带的,连食物和水都是在车上抢的游客的,哪里会有什么蛇毒血清?
    
    女人脸色凝重,用手挤了挤小麦的伤口,嘴里说:〃这是毒蛇,不知是五步倒还是火赤炼,要是没有蛇毒血清,他恐怕顶不住,一会就要晕倒,等毒走到心脏就完了。”
    
    小麦本来看见流黑血,也有些胆战心惊,现在听见晕倒两个字,猛然想到女人刚才说的话,心里这才定了一点,连忙抬手捂住额头,呻吟着说:〃大姐,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啊,我不想死,你们别把我扔下……”
    
    女人抬头看着老大:〃我知道再往西边走有人,本地的山民都会有解毒的草药,他这毒得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老大眉头一皱:〃不行!〃他把枪往腰里一插,站起身来,拎起背包,〃走,这小子扔在这就行,他命大就活着,死了也只怪他运气不好。”
    
    小麦觉得伤口处丝丝的疼,并没有麻木的感觉,他虽然没被蛇咬过,也觉得并不像一般所说被毒蛇咬了的样子,加上女人刚才说的话,他一边装晕一边有点明白了:这可能就是女人想出来让他逃跑的办法。可是她自己怎么办呢?如果说等他跑出去了叫人来救她,那根本来不及啊。
    
    女人轻轻在小麦腿上捏了一下,嘴上却说:〃你们怎么能这样?这孩子还年轻,只要往西走一走,把他扔给那些山民,我还可以带你们出境。”
    
    老大不耐烦了,走过来一把揪起女人:〃赶紧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女人被他推着往前走,横肉和竹竿等人自然跟了上去,只有军师站在原地不动,忽然说:〃等等,我觉得不对!”


51、入口

    〃不对劲吧?〃军师脸上阴阴的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他绕着小麦走了一圈,眼睛却看着女人,〃你这么想救他的命?”

    女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还这么年轻,被你们拖出来已经很倒楣了。”

    军师笑了。漆黑的夜色里,应急灯惨白的光照在他脸上,衬得那个阴冷的笑容说不出的让人讨厌和心寒。他笑眯眯地蹲下来,伸手在小麦的腿上按了按,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曾经被蛇咬过。蛇咬之后,第一是要割开伤口放血,第二是要扎紧伤口上方以免毒素上行,这两条,你怎么都没做呢?”

    小麦心里咯噔一声。军师脸上已经露出狰狞的表情:〃怎么回事呢?你这么想救他,为什么这几条应急措施都不做呢?”

    女人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变化,回答说:〃我没被蛇咬过,不知道怎么做。”

    军师哈哈笑了一声,笑得人心里发冷:〃没被蛇咬过,你却知道这里有什么蛇。本地人即使没被蛇咬过,也知道怎么对付吧?〃他突然拔出一把匕首,一手按着小麦的腿,一手迅速地用匕首一划,小麦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腿上已经被划开,流出来的血虽然被雨水冲淡,也能看得出来是红色的,并不是中毒的样子。军师把刀尖又恶意地往肉里一插,冷笑着说,〃中毒?这是中毒吗?”

    小麦疼得脸都白了,强忍着不吭声。军师拔出刀站起身来,紧盯着女人:〃你想干什么?想借这个机会让他跑了,然后报警来抓我们?〃他越说声音越高,突然从腰里拔出手枪,对准了小麦的头,嗓音神经质地尖厉刺耳,〃想跑?我现在就崩了你!”

    小麦脑子里嗡地一声。他已经看出来军师有点神经质,这样的人发起疯来更可怕,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再加上神经质——他觉得自己这次非死在这里不可了。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邵靖,这个时候他在哪儿呢?是不是跟沈墨白——哦不,是钟乐岑在一起?在叙旧?还是,发展新感情?

    小麦有点奇怪。眼前就是那又黑又小的枪口,可能下一秒,这里头就会射出一颗子弹结束他的生命,可是他却在酸溜溜地想邵靖和钟乐岑……果然是色令智昏到不知死活了?

    女人也万万没想到军师会这么精明,一时不知怎么办好。她不是会演戏的人,本来以为这群歹徒急着出境肯定会把小麦当累赘扔下,也就有点忽略了细节。想不到她虽然把握住了这些人的心理,却低估了军师的精细。

    军师嘿嘿地笑着,手指在扳机上越扣越紧。眼看扳机已经要扣到尽头,老大伸手把枪口按了下去:〃留着这小子背东西吧,要是再耍花招,直接崩了。”

    小麦腿上被军师划了一刀,伤口本来不长,但最后又被他用刀尖往里捅了一下,这就深了。女人撕下衣服给他紧紧扎了扎,虽然血一时不能完全止住,也只好背起包继续走。军师这次亲自盯着女人,让老大在小麦背后跟着,把两人隔得远远的。

    走了十几分钟,女人突然停下了。军师立刻用枪口顶了她后背一下:〃干什么!”

    女人好像没有感觉到,死死地站在那里。矮子把应急灯照到她脸上,只见她脸色惨白,眼睛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军师用枪口顶了她两下,她都毫无反应。雨水从她脸上流下来,居然像是泪水一样。

    军师不耐烦地用枪口狠狠在女人肋下又捅了一下:〃发什么呆,走啊!”

    女人被他捅得踉跄了一下,用手捂住了肋下,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在惨白的灯光下冰冷而怨毒,军师居然也被她看得打了个冷战,本能地举起枪对准她眉心:〃看什么!”

    女人定定地盯了他一会儿,又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然后低下头,迈步重新往前走。小麦眼力好,看见她双手都垂在身边,却紧紧地握着拳,灯光偶然照到,好像有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里渗出来,很像鲜血。不过被雨水冲刷着,很快就淡掉了。

    这一次一口气走了又有三个小时。女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没有停下过脚步,就那么不停地走。这次她也开始摔跤了,路也更难走,等到天色放亮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滚成了泥团。老大终于发话:〃休息一下吧。”

    小麦背着个包,腿上又受了伤,最先支持不住,也不管什么地方,直接坐了下来。雨已经停了,天光微露,看得清四周的景物。这是一片林子,树木高大,生满藤类植物。小麦只认得出榕树,其它的就不认识了。他们现在就坐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面,榕树的板状树根翻出地面之外,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正好可以坐上去。女人站了一会,低头在草丛里拔了几棵草,朝小麦走过来。

    军师立刻举枪:〃干什么?站住,离他远点!”

    女人冷冷地说:〃他腿上被你那一刀捅深了,不赶紧止血,走不了路不说,引来什么东西你们就麻烦。〃她说着,无视军师的枪口,径直蹲□卷起小麦的裤腿,一边解开绷带,一边把那几棵草塞进嘴里嚼了嚼,敷在小麦的伤口上。她在动作的时候,小麦看见她手掌心里血淋淋的,指甲里有残存的血迹,不禁惊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你手,怎么了?”

    女人表情木然,沉默地给小麦又缠上绷带,站起来的时候低声说:〃你自己想办法跑吧。”

    小麦心想刚才都没骗过军师,现在更没机会了啊!可是女人的表情跟三个小时以前完全不同,小麦不知怎么的,看着都觉得后背发寒。他本能地觉得,女人的话像是一种最后通牒,他必须想办法跑,否则——可能会有估计不到的严重后果。

    军师一直在那边盯着他们,这时候厉声说:〃又在说什么!”

    女人冷冷地回答:〃说他的伤一会就能止血。”

    横肉夜里也划伤了小腿,到现在血还没有完全止住,这时候拆下布条看了看,吆喝起来:〃你给他敷了什么?”

    〃止血草。消炎止血的。”

    〃来来,给老子也找点消消炎!妈的这雨下的,伤口都泡了,在林子里走上几天,非化脓不可!〃有伤不可怕,可怕的是伤口发炎。尤其在这种湿润的气候里,伤口更容易化脓。他们身上没有药,真要是伤口化脓,不用等警察来,就会死在林子里。

    女人沉默地走过去,随手在草丛里又拔了几根草扔给横肉:〃嚼烂了敷上。”

    军师警惕地拿起那几根草反复检查。但他并不认识草药,只是觉得跟刚才女人给小麦拔的草好像没什么两样,但他疑心极重,把草又丢还给女人:〃你给嚼!”

    女人没说话,把草塞进嘴里又嚼了几下。军师盯了她一会,见她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这才让横肉敷到伤口上。

    小麦在旁边看着,见军师这么警惕,心里又绝望了一点——这怎么能逃出去呢?而且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就算逃离了这些人,能走出林子吗?邵靖,现在在哪儿呢?

    甩甩头,小麦把这个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去。这时候去想邵靖毫无意义,从前二十来年他是靠自己,现在,也还是一样。

    老大坐在另一条树根上,也累得够呛,一边活动腿一边四处看着:〃这到什么地方了?”

    女人眼睛看着榕树,神情略微有些呆滞,过了一会才说:〃再走一点就进入古道了。”

    老大眯起眼睛往前看,但前面全是树,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看来完全没有两样,更看不出有什么路来:〃古道在哪里?”

    〃就在前面。”

    小麦也在四处观察,脑子里思索着逃跑的方法。腿上的伤口略微有些发痒,他低头看了看,忽然发现在接近地面的另一条树根上有细细的一根黑线,仔细看时发现是一队蚂蚁,排成一条线正从那树根上爬过去。

    蚂蚁其实在树林里根本不稀奇,但是小麦很快发现从这榕树无数的板根上爬过去的不止一队蚂蚁,有些发黑有些发黄,有些还略带红色,像是电视上看过的那种什么热带雨林的织工蚁还是什么别的蚂蚁,小麦也记不得名字,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发现这一队队的蚂蚁——大概有五六队的样子吧,都是朝一个方向爬的。

    难道这些蚂蚁的窝都在一个方向?这也未免太巧了吧?小麦四下里又看了看,发现这里再没有别的蚂蚁了,甚至也没有别的虫子,只有这五六条颜色各异的蚂蚁线,源源不断地朝前蠕动,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不过蚂蚁行进的方向,却正是女人所说的古道的入口方向。

    真的只是巧合?还是这条古道有什么诡异?小麦觉得后背上的汗毛都站了起来。要是从前,他肯定以为是巧合,甚至根本不会去注意什么蚂蚁爬行的方向,但自从认识了邵靖之后,他知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合理的事情才会发生,更多的,是你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还有什么吃的?〃老大喘过了气,把小麦背着的背包拿过去看了看,嘟囔了一句,〃得找点吃的东西。〃之前他们在车上虽然把游客们带的食品全搜刮来了,但大部分是些牛肉粒薯条之类的零食,游玩的时候吃吃很好,进了山就没什么用处了。现在包里主要是水,再有几个面包,几个苹果,能顶事的只有不知哪个游客带的一大包牛肉干,还有他们自己带的一包压缩饼干,显然远远不够八个人吃,更不用说出境还不知要走多少天。

    军师过来看了一眼,回头问女人:〃这树林子里能找到什么吃的?”

    女人坐在榕树根上,面无表情地回答:〃蛇。”

    横肉露出作呕的表情:〃谁吃那东西!”

    军师讥笑地说:〃这你就不懂了,蛇肉好吃得很,再说饿了吃什么不行?你们两个去转转,有什么活物都打点回来。要不然今天只好饿着肚子走路。”

    横肉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跟竹竿一起去了。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放亮,昨夜的雨水被阳光一蒸,树林里雾气腾腾,又闷又潮。矮子在旁边转了转,捧着一大抱蘑菇回来:〃有蘑菇,这东西能吃!”

    老大皱了皱眉:〃蘑菇这东西不能乱吃,你知道哪些有毒哪些没毒?这林子里的蘑菇样数太多,你分得出来?”

    军师嗤地笑了一声,用手一指女人:〃这不是有会分的吗?〃再一指小麦,〃还有个试吃的,你怕什么?”

    女人仍旧一言不发地过来,从那一抱蘑菇里捡出三分之一来,把其余的全部扔一边去。矮子惊讶地说:〃这些都不能吃?”

    女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想死你们就吃。”

    矮子拿起被她扔掉的蘑菇,再比一比留下的那些,实在看不出什么两样来,不情愿地扔了。军师一指小麦:〃过来生火!赶紧的!”

    远处树林里响起两声枪响,一会儿,横肉提着三只兔子兴奋地跟竹竿回来了:〃有兔子!我看还不少,不愁没吃的了。”

    竹竿手里抓了两条手指粗细的蛇,也扔在火边上:〃这蛇太小了,不够一口吃的。”

    小麦生起了火。要在雨后的树林里生火无比困难,还是军师把子弹里的火药倒出来才点着了。背包里还有一个大铝饭盒,就用这个饭盒煮肉汤,其余的放在火上烤。蘑菇和肉的香气很快飘散开来,军师让小麦先喝了一口,看他半天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就把他赶到一边,六个人狼吞虎咽起来。

    小麦和女人坐在一边看着这六个人吃。都是走了一夜,小麦还先饿了大半天,这时候都有点眼冒金星,闻到肉香味,胃里更像着了火一样。他按按肚子,转开目光不去看火上的烤肉,小心地问女人:〃你怎么了?”

    女人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这时候才回答:〃我丈夫死了。〃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就只是嘴唇蠕动了一下,要不是小麦就坐在她旁边而且耳朵好用,根本就听不见。

    〃你,你怎么知道?”

    女人脸上终于露出点悲伤的神情:〃我知道……来不及了。那些混蛋不让他喝水,渴死了,就没法维持到回寨子……我知道,他死了……”

    小麦听得很糊涂,只好安慰她说:〃人七天不喝水才会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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