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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标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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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夫人?”夏尔特连忙走了过去,想把摔在地上的人扶起来,但他一碰她的手,就像碰到了冰块,她的手实在太凉了。
  
  “这种天气地上很冷,夫人还是赶紧起来吧。”一边劝说着,夏尔特一边想架起对方将她送回床铺,但显然对方并不合作,双手紧紧扯住了他的衣服。
  
  “你是什么人?”眼睛看不见,听觉自然就变得敏锐,女人确信这个声音自己曾在某个地方听过。
  
  “夫人难道不记得了?在霍华德的地下室,我们曾经见过面。”夏尔特提醒道。
  
  “你是那天的那个年轻人?”女人不似刚才的顽固,已经松开了手,夏尔特搀扶着她,让她躺回了温暖的床铺,还为她盖好了被子。夏尔特想,这里面应该也有爱屋及乌的成分。
  
  “是的。”夏尔特倒了一杯热茶,端在了她面前,“喝杯热茶驱寒,也许就不会那么冷了。”他本来还想照顾眼睛看不见的女人喝水,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打开了杯子,热水溅了夏尔特一身,手背都红了。
  
  “那个杀人犯让你来的?”女人的声音很尖利,像是黑夜枝头的乌鸦,让人不由皱眉。
  
  “杀人犯?”夏尔特一时猜不到她的意思,等到女人冷哼了一声,吊起的眉眼几分神似安德烈,他这才想起,安德烈的父亲正是被他亲手所杀,难道安德烈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没有了丈夫也没有了孩子,也许我才是最应该离开的那个人。”女人像哭又像笑,鬓边的白丝随着她一动一动,眼角的细纹也越加明显,显出了几分苍凉。
  
  夏尔特见她的模样,不由放软了语气:“您还有公爵阁下,他这么优秀,您应该开心……”他的话还没讲完,女人突然一下子扑到了他面前,半个身子几乎都悬空了,死死揪住了他的衣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已经死了……”说道最后,两道泪痕蓦然而下,表情也是疯狂到了极致,“他们害死了我的丈夫,害死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他们!”
  
  “您的孩子还在,他就是现在的普利斯公爵。”夏尔特试图劝说女人,但女人听了他的话,情绪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更激动了,几乎要扯断夏尔特的脖子,“他杀了我的孩子,就是他杀了我的孩子。”女人的声音猛地拔高,就像是厉鬼一般,“他根本不配,他杀了我的孩子!”
  
  女人说得颠三倒四,夏尔特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得拉住女人的手让她放开自己,女人癫狂力气不小,但毕竟是个病弱的妇人,自然抵不上夏尔特这个年轻人。
  
  “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颓然倒在床铺上的女人瞬间更为苍老了,两道泪痕就像破裂泥土上的沟壑,流动着浑浊的液体。她喃喃自语:“他会有报应的!”
  
  她一会儿说他,一会儿说他们,夏尔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在说自己的孩子死了,安德烈明明就好好的。夏尔特刚要弯□捡起刚才女人掉在地上的东西,这时一个高举的花瓶砸在了他的头上。
  
  虽然受到了攻击,夏尔特并没有立刻失去意识,他恍恍惚惚感觉到有人将他拖了出去,但剧痛让他睁不开眼睛看清对方的长相。
  
  “唔。”闷哼了一声,夏尔特捂住了自己受伤的头部,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安德烈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夏尔特用手背挡住太过亮的灯火,问他。
  
  安德烈帮他调整好姿势靠在床头,一靠近,夏尔特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花香,这种味道很特别,夏尔特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闻过。这是混合的味道,闻起来像花香,但又不能具体说出是哪种花的味道。
  
  “我一回来就听安吉说你晕倒了。”也许是因为刚从外面回来,安德烈的手还带着凉意,擦过夏尔特的脸时,夏尔特不由得缩了一下,安德烈本想帮他压平乱发的手自然落空了。
  
  安德烈很自然地收回手,“不是让你好好呆在房间里吗?你一出去就容易伤筋动骨,这回恐怕又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想起自己跟安德烈信誓旦旦的保证,夏尔特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一时好奇……”
  
  “知道了。”安德烈没有追问,微笑着说道:“很快你就不会无聊了,明天城堡里会有很热闹的舞会,你也可以放松一下。”
  
  摸着自己包扎的头,又看了看自己还未痊愈的腿,夏尔特叹息:“恐怕我这个伤员不得不缺席了。”
  
  “夏尔特。”安德烈靠近拥住了他,“我很快会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相信我。”
  
  夏尔特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深深吸了一口,“安德烈,我一直都相信你,你明白的。”两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摊开来讲。
  
  第二天舞会的时候,夏尔特没有参加,只远远看了几眼。但就这几眼,就发现了许久未见的西蒙。夏尔特一开始不明白西蒙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直到看到他身边的艾伦,本来迈出的脚步也停住了,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他们叙旧。
  
  但更让夏尔特惊讶的出现了,随着威灵顿缓步踏入大厅,他也迅速将自己隐藏到暗处。安德烈素来与威灵顿水火不容,为什么他今天会出现?政治舞台总需要一些表演,想起安德烈曾经说过的话,夏尔特随之释然。为了不和威灵顿、艾伦遇上,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夏尔特选择回了房间。
  
  没想到打开房间的门,已经有人在里面等着他。
  
  “王子殿下,您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舞会举行的地方并不在这儿。”夏尔特摆明了要送客。
  
  坐在床上的路易斯摇着手上的酒杯,眼角挑起,似笑非笑,“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在白金汉宫里,我可曾经救过你一次。”
  
  “我记得王子殿下说过,要出白金汉宫要靠自己的能力。”夏尔特四两拨千斤。
  
  “看来你一点感谢我的意思都没有了?”路易斯起身,走近了夏尔特身边,单手撑在他身旁的墙壁上,“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说一声谢谢。”
  
  “谢谢。”夏尔特扬眉,“这样王子殿下可以离开了吗?”
  
  路易斯有些错愕地看他一眼,压下了身子,唇几乎要贴上夏尔特的,夏尔特双目与他对视,一点退却的样子都没有,似乎笃定了他不会落下这个吻。
  
  “你还真是无情。”收回手,路易斯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如果他刚才真的靠近,他确信夏尔特绝对会像上次一样一拳打过来。
  
  “恭送王子殿下。”路易斯刚跨出门口,夏尔特的声音就紧随着响起,他一回头,差点被门撞到了鼻子。路易斯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不过喝了他一瓶酒,借用了一个杯子,至于这么小气么?王子殿下大度地笑笑,迈开了脚步。根本不知道这是别人准备晚上两人小酌用的。
  
  刚关上门,就又有人敲门,夏尔特大力扯开门,刚想说要是路易斯绝对给他一拳,却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艾玛。
  
  艾玛看得出来精心打扮过,耳朵上耀眼的吊坠比灯火还要明亮,精致的妆容更为她增色不少。这位本来就是伦敦著名的大美人,这时华美的帽檐下一双茶色眼瞳更是美丽得让人睁不开眼,她唇微微弯了起来:“坎贝尔律师,真高兴见到你。”
  
  “见到艾玛小姐很荣幸。”对方如此落落大方,自己又怎么能够失了风度?夏尔特握住她的手,礼貌落下一个轻吻。
  
  “坎贝尔律师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见他露出疑惑的表情,艾玛笑道:“安德烈已经将你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我,你身上的病症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药已经在研制阶段了,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这其中一定有艾玛小姐不少的功劳,谢谢了。”不知道对方知道的究竟有多少,夏尔特也没有兴趣,只行了一个绅士的礼。艾玛见他的样子立刻就笑了出来,“我哪里有什么功劳?这个项目都是安德烈和格纳经手的,他们早就策划了好几年,不过现在还没公布,还是个秘密。”俏皮一笑,她靠近了一些,“你可不要说是我的泄的密。”
  
  艾玛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夏尔特有些不适应,不着痕迹地移开了一点,“艾玛小姐今天这么漂亮,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生您的气。”
  
  他的赞美显然很受用,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赞美,艾玛对着他笑道:“坎贝尔律师,如果身体康复了,欢迎来参加我的订婚舞会。”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幸福的待嫁新娘,“我和安德烈的婚礼,坎贝尔律师一定要来参加。”




40

40、Chapter40 。。。 
 
 
  夏尔特知道威灵顿的死讯是在第二天,报纸上大篇幅的报道让人想忽略都不行。公爵府邸的舞会结束之后,威灵顿乘坐马车返回首相府,途中遭遇不明的攻击,脖子被咬断,血流满地,与前段时间普利斯堡名下的庄园大规模死去的人症状很相似。这个消息就像一颗深水炸弹震荡了整个伦敦政坛,首相之死不仅仅影响着利益集团的势力分割,对帝国的稳固也是举足轻重。
  
  看到报道的那一刻,夏尔特根本不敢相信,以他对威灵顿的了解,这个男人冷静自制,就像一台算计完美的机器,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打倒。但随后他便释然了,威灵顿再怎么机关算尽,终究只是血肉之躯。
  
  舞会结束之后直到第二天,安德烈都不见踪影,威灵顿死后,政坛重新洗牌是肯定的,身为新锐力量的自由党领袖的他,事务繁忙不可避免。还没有线索的宫廷乐师案,舞会上突然出现的艾伦,邀请他参加订婚宴的艾玛,还有如今的威灵顿之死,这些看似毫无联系的事情,似乎正被一条隐线牵连起来,夏尔特感觉到平静的湖面之下,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掀开狂浪。
  
  烦恼着的夏尔特还不知道,很快他的担心,就会演变成可怕的现实。
  
  白天下过雨,夜晚更显阴冷,夏尔特晚餐之后便想早早回房休息,但走到走廊时他就被一阵剧痛打断了脚步。这突如其来的绞痛让他的脸色立刻褪成惨白,及时靠住墙壁才不至于倒下。腿伤还未痊愈,夏尔特支撑不住慢慢滑下,手指最终也只能在墙壁上留下几道划痕,做不了其他。
  
  “坎贝尔先生?”翻滚的绞痛让夏尔特整个脑子搅成了一团,耳边传来叫唤声时,他想开口回答,可是张开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类似野兽咽唔的声音。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奇异的症状,夏尔特双手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不至于完全倒下,他眨了眨眼睛,想让视野更清晰一点,这时竟发现原本平滑的手指上长出了长长的利爪,半个手掌都被深蓝色的诡异花纹覆盖了,就像皮肤下的血管浮肿了一样。
  
  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夏尔特急忙推开了想要扶他的女仆,但他发出的奇怪声音并不足以让女仆明白即将发生的事情,最后夏尔特不得不狠狠撞开了再次靠近想要搀扶他的女仆,甚至伸出爪子吓她,女仆才尖叫了一声跑开了。
  
  与前几次躁动、全身血液想要沸腾不同,这次夏尔特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怎么也驱逐不了寒意,身体越来越冰冷,就像冻僵了一样。他尝试着想爬起来,但全身不由自主瑟瑟发抖,就像血液也凝固了。
  
  意识清醒到不能再清醒,身体却像失了控,夏尔特盯着迅速散开的诡异纹路,心中惶然更甚,掩盖在平静下的恐惧,也完全被诱发出来,就像出了笼的野兽,嘶吼着咆哮。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传入的时候,夏尔特抬起头,发现是女仆叫来了其他人,人群里还有曾经帮他看过病的老医生。黑色的眼瞳就像凝结的寒霜,全部的温度尽数散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尔特疯长的爪子已经深深陷入了女仆脖子的皮肤里。
  
  女仆被带离了地面,呼吸不畅和恐惧让她一张脸涨得通红,睁到最大的眼睛里只剩下惊恐,双腿也不安地踢动着。夏尔特毫不费力地制住她,尖利的爪子扣入了她的皮肤,一道道血痕滴在了原本就猩红的地毯上。理智告诉自己必须松手,但手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慢慢收紧,旁边的人全部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住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
  
  越来越收紧的利爪让女仆疯狂地挣扎着,可是挣扎已经渐渐变得无力,双手慢慢垂下,踢打着的双腿幅度也越来越小。夏尔特脑海中疯狂与清醒交织着,整个头疼得就像要炸裂开来。
  
  趁着短短的一瞬间清醒,夏尔特用力将女仆扔了出去,虽然没有被接住,但好歹保住了性命。惊惶的人群七手八脚扶起受伤的女仆,所有人惊疑不定,每个人都像看怪物一样慢慢向后退去。就在这个时候,一行人拨开人群,站了出来。
  
  这一行人都身着着警方的制服,个个身材高大,看得出受过专业的训练,而领头人正是西蒙与库珀。
  
  “抓住他!“发话的是西蒙,一行人在他下了命令之后立即行动,拿出准备已久的工具,一拥而上朝着夏尔特扑了过去。
  
  夏尔特知道他们的身份,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凭借本能,他张开了利爪开始反抗。疯狂的意识告诉他必须大开杀戒,但清醒的瞬间他又知道自己不能再伤人命,特别是这个地方还是公爵府邸。矛盾的想法让绞痛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整个脑袋就像被向两边扯开,硬生生要分成两块。
  
  挣扎间身体的反应自然变慢了一些,一瞬间的疏失便让人抓住了漏洞,夏尔特感觉全身突然像电流窜过一样麻痹了,控制不住直挺挺倒地的时候,他的意识还相当清醒。
  
  “带走!”发话的依然是西蒙,夏尔特很想仰头看一下他说这话的表情,更想问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只能发出低沉嘶吼声的他,根本没人理会。
  
  “哥,把他和艾伦?威尔逊关在一个地方吗?”这时说话的是库珀,听到他对西蒙的称呼之后,夏尔特一时愣住了。从舞会见到西蒙的那一刻,夏尔特就感觉他变得不一样了,但说不出什么地方改变了,现在看来,他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者说,自己从来就没看透他。
  
  “同样喜欢咬人的怪物就应该关在一个笼子里。”语调像是调笑又像嘲讽:“就怕没正式宣判之前,他们就互相把对方咬死了。”
  
  越听越觉得浑身发寒,夏尔特这一刻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西蒙曾经傻乎乎的笑容。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只配用怪物这样的称谓?
  
  铁闸门落下之后,夏尔特才得以观察这个黑漆漆的地方。这个铁笼大概有普通的房间一般大,四周都是铁栅栏,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就像空中楼阁一样被架空悬挂着。这里一片黑暗,只有头顶的一个小洞勉强射进来一点点微弱的光。
  
  四肢僵硬得像是冻僵了,绞痛半分也没有平息,夏尔特死死咬住牙关才不至于痛叫出声,一旦开了口,恐怕就停不下来了。现在已经足够狼狈,他不想陷入更悲惨的境地。
  
  过了一会,夏尔特才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接着那投下来的一点光,他看到铁笼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因为光线微弱又离得远,他也不能完全确信那是个人。想起刚才库珀的话,夏尔特这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艾伦。
  
  清了清嗓子,夏尔特想叫他,但一开口,依然是那咽唔一般的野兽声音。他试着又叫了几声,仍然以失败告终。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角落里的黑影动了一下,夏尔特低头喘息的时候,一小团的东西滚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指勉强勾起,夏尔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包着药丸的纸团。
  
  纸团沾上了泥污,里面的药物也是。夏尔特看向角落里的人,可是那团黑影除了刚才的一动再没半点暗示,如果不是真真切切握在掌心的纸团,他都不敢确信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四周安静得诡异,夏尔特盯着手心的药丸,那药丸原本是乳白色,边缘沾染了一些泥污,看起来不是很干净。拿着犹豫了许久,感觉情况也不可能变得更糟,夏尔特下定决心后便将它塞进了嘴巴里。因为是干咽,药丸卡在了喉咙,浓烈的药味让夏尔特差点就吐了出来,狠狠咽了几口口水,药物才顺利吞了进去。
  
  味道难闻,效果却是不错,夏尔特等了一会就发现僵直的手指能够曲伸了。他试着弯了下手指,虽然还不够灵活,但拿东西已经没有问题。
  
  恢复到差不多,夏尔特才小心翼翼朝着角落靠了过去,一靠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入。不得已掩了鼻子,又靠近了一下,夏尔特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角落里的人裤子上一片湿漉漉,残破的布料混合了变得浓黑的血液,双腿骨头都错了位,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这样的伤即便得到合适的治疗也不可能痊愈到能够正常行走,夏尔特继续往上看,他的上半身瘫软在血泊里,无数道的血痕布满了胸口,脖子和脸部也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刀痕,如果不是那熟悉的脸型,夏尔特根本认不出来这是艾伦。
  
  昨天的舞会上夏尔特才见过他,不敢相信曾经英俊的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短短一个晚上,就将一个人毁得不成人形,其心之毒,可见一斑。
  
  “艾伦?”尽管曾经有过矛盾过节,但眼前的这般惨象让夏尔特不由放低了声音,他根本无法想象曾经那么爱他的西蒙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瘫倒的人张开嘴巴,浓黑的血就溢了出来,一抹惨笑挂在残破的嘴角,声音嘶哑得听不出往日的语调:“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夏尔特。”
  
  “你……”一时之间夏尔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能进到这里……”说到这里,艾伦顿了一下,开口说话对现在的他而言并不容易,气管一开口就会发出漏风一样的可怕声音,他任凭血滴着,休息足够了才接着说了下去:“大概已经见过他了吧?”
  
  “你是指西蒙?”夏尔特反问。
  
  “西蒙。”艾伦笑了一声,即便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夏尔特也能感觉出那份凄凉悲痛,“准确的说是爱德华侯爵。”
  
  “爱德华侯爵?”夏尔特受到的冲击不下于艾伦知道真相的震惊,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试着问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西蒙正是库珀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兄长——爱德华侯爵?”
  
  “是的,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以为是开玩笑,毕竟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逐渐放下戒备,一步一步敞开心扉,试着完全相信一个人,以为对方是自己荒芜生命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没想到却是刺人的荆棘,最锋利的部分对准最柔软的心房,不留半分情面用力扎入,甚至抽出,一次再一次戳刺,发出高昂愉悦的笑声。
  
  “威灵顿是你杀的?”联想到威灵顿的死,夏尔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艾伦的帮助,谨慎到极致的威灵顿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杀死。
  
  听了他的话,艾伦沉默之后,问了他一句:“你知道格纳已经死在了监狱里吗?”
  
  这个名字已经像是前世的记忆,夏尔特早就已经将它与不愿回忆的过去一起尘封。没有格纳,夏尔特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怎样,但在那改造痛苦的日日夜夜,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被卖到美洲当苦力,比起生不如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也许会多一点希望,多一点光明,不至于绝望。
  
  “格纳死了,威灵顿死了,等到我们两个也死了,这个秘密就能够永远长埋地下。”
  
  “秘密?”夏尔特不明白艾伦话里的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听到他明显不像是假装的疑问语气,艾伦笑了一声,像是怜悯又像是惋惜,“夏尔特,你真是天真得可怜!”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可怜,没想到还有人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到死的一刻还不明白真相,一无所知。
  
  “你以为那些生化实验只为了杀一些无足轻重的人?你以为你现在这副摸样只是为了那简单的一个实验?”艾伦的话慢慢融化了那庞大的冰山,崭露的一角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尽管还未窥探得全貌,但已经足以让人恐惧。
  
  夏尔特突然战栗起来,那些被一点一点联系起来的线索,那些开始串联起来的前因后果,那些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东西,终将要现出鲜血淋漓的丑恶原貌。




41

41、Chapter41 。。。 
 
 
  “你到底什么意思?”夏尔特发现自己的语调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实际上在心灵的深处,他一直在恐惧着某些真相,害怕残留的期待会像风中的残烛,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剧烈的呛咳让艾伦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没有公爵阁下的默许,谁能在他的地盘抓人?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敢承认,还在为他找借口吧?”
  
  即便心理有所准备,赤|裸裸的话语还是让夏尔特的脸色迅速褪为惨白,几乎站不住,“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有计划的接近安德烈?普利斯,实际上对方也抱着和你相同的想法,而且最终是你落入了圈套。你接近他是因为感情,他接近你却是为了长远的打算,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和威灵顿的争斗中处于劣势,他不仅骗过了你,骗过了威灵顿,也骗过了所有的人。连环凶杀案罗杰尔的死,火车自燃事故中的重伤,霍华德城堡里的困境,他一次次徘徊在危险的边缘,看似实力受损,实际上不仅利用连环凶杀案除掉了格纳,在霍华德城堡中铲除了霍华德一族,现在更是因为普利斯堡名下的庄园也遭受过攻击而摆脱了嫌疑,连威灵顿这样的老狐狸都因为放松戒备被一击即中,更何况你?”
  
  听完他的分析,夏尔特双手握紧,“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这些话?”
  
  “证据?”艾伦看着他冷笑了一声,“你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意相信就当我在讲笑话,这些对我这个半个身子埋进棺材里的人都没有意义了。”
  
  艾伦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实际上你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从你踏进这个地方开始。”
  
  夏尔特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实际上在公爵夫人房间里被打晕之后,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没有看到打晕他的人的长相,但夏尔特闻到了那个人身上的味道,那独一无二、只属于安德烈的香味。他醒来之后没有质问他,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只是水中花,镜中月。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应该相信彼此,可是一连串的谜团都直指安德烈,他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
  
  在此之前,夏尔特已经查到了宫廷乐师案的一些眉目。当年是安德烈指控宫廷乐师杀害老公爵,让他因杀人罪被处以极刑。这件事的开端,是他去拜访了重病的公爵夫人,准确的说,是第二任的公爵夫人。第一次在普利斯堡见到壁画上的女人,夏尔特就认出了她。夏尔特一开始不敢置信,自己的母亲竟然成了显赫的贵族夫人,但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接受。更讽刺的是,他一直爱着的人,竟然对自己的母亲有着特殊的感情。
  
  亲眼目睹母亲杀死父亲,这是夏尔特童年挥之不去的阴影,他小时候常常被酒醉的父亲打骂,两人之间缺乏基本的沟通,更别说感情交流,但是父亲始终是父亲。在那些珍贵的童年记忆中,唯一的温暖就是他的母亲,他一直深深地爱着她,尽管最后被遗弃了。知道母亲在这座城堡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夏尔特百味杂陈,直到知道老公爵死亡的真相。
  
  宫廷乐师与母亲有过情分,母亲当时与死去的父亲起争执是因为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可能是宫廷乐师的儿子,女王陛下也曾经说过他的长相与宫廷乐师很相相似,如果这些推论都成立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安德烈就是污蔑他的父亲,并将他害死的人。
  
  占据脑海的这些想法几乎要让人窒息,夏尔特捂着胸口喘息,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了,空气越来越稀薄的疼痛,最后终于忍不住呕出一口血。目前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夏尔特想要一个真相,支撑了那么多年的执念,如果一下子全部轰然倒塌,他要依靠什么继续生活下去?
  
  出乎夏尔特意料的是,机会很快就来了。
  
  被铁笼被拖出的时候,夏尔特以为等待自己的是与艾伦一样的下场,但没想到事务缠身的公爵阁下竟然有时间屈尊来见他。
  
  安德烈逆光站在他面前,地上的剪影犹如生长在暗夜中的蔷薇,散发着幽暗的光芒。跪在地上的夏尔特仰头看他,那雕刻的面容如同冬日的冰霜,冷峻华美,依然是那么触动人心。
  
  夏尔特想过再次见到他的场景,他以为自己会怒不可遏,会大声质问,可是在真正见到的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很平静,异常的平静。
  
  一直以来他就像追逐太阳的向日葵,尽管害怕被那耀眼的光芒灼伤,却依然义无反顾,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实际上只是夜晚的昙花一现,短暂的盛放之后,黎明的炙热会将他彻底焚毁。如此接近的距离,却是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安德烈低下头看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你瘦了。”
  
  “托您的福。”夏尔特也佩服自己的好修养,竟然没有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他现在的姿态,已经等于承认了一切。
  
  “威灵顿不是你杀的。”听到这句话之后,夏尔特大笑起来,笑到眼角都溅出了一些水花,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依然控制不住笑意,“公爵阁下怎么知道首相大人不是我杀的?”
  
  双目相对,夏尔特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实际上,即使他们以最亲密的姿态交|合的时候,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懂过。
  
  “夏尔特,你恨我。”不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语气,他这样坦然的模样反倒让夏尔特产生了自己在无理取闹的错觉。他闭上自己的眼睛,转开了脸,“如果你回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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