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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标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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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女仆有些失望地转身,但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门随着“吱”地一声自己打开了。停住脚步的女仆回头看了几眼,发现房门半敞开便再次敲了门,然后端着盘子进了门。
  
  “坎贝尔律师?”小声叫唤着,女仆左右看着,房间里没有点灯,所以格外黑暗。她小心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发现了角落里的身影。
  
  夏尔特一向待人态度温和,女仆对他的印象不错,两人的相处也算融洽。见到衣衫单薄的他站在那里,便劝道:“坎贝尔律师,天气凉,您应该多穿点衣服。晚餐我已经为您送来了,现在就餐吗?”
  
  人影没有回应,女仆又看了几眼,发现他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自己看错的女仆又迈进了几步,看清楚同时餐盘砸落在了地板上。
  
  月色下异常苍白的脸和狰狞的獠牙,女仆吓得叫都叫不出来,直接瘫软在了地板上。幽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似乎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啊!”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公爵府邸,当其他人赶到的时候,看到了洒落一地的晚餐和一滩鲜血,窗帘在月色中飞扬,房间里的人却失去了踪迹。
  
  赶回来的安德烈望着一地狼藉,目光深沉,他走近俯下|身,仔细查看着那摊血迹,发现血迹呈喷溅状,并非是撕咬时所留下。起身到窗台边,见着上面清晰朝外的脚印,带着染红的痕迹。
  
  “立刻将城堡里的所有人召集到大厅。”安德烈下达命令之后不久,很快就得到了执行。除了没有进到过城堡里的守卫,其他的人全部到齐了。
  
  灯火通明的宽敞大厅,气氛肃穆,安静得让人不得屏住了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下一刻,狂风暴雨就降临到自己的身上。目光也只敢放低到地板,战战兢兢的仆人们都能感觉到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
  
  “今天晚上是谁负责坎贝尔律师的晚餐?”威严的声音让所有人不由升起一阵惶然,这时是老管家回了话:“公爵阁下,是阿加莎。”
  
  “我不是交代过所有人都不准去打扰坎贝尔律师?那为什么她还到房间去了?”安德烈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凌厉到让忍不住抬眼看他的人又全部低下了头。
  
  “阿加莎一直负责坎贝尔先生的起居,今天坎贝尔先生身体不舒服,没有下来吃晚餐,所以阿加莎就把晚餐送到他房里去了。” 跟阿加莎交好的一位女佣说道,实际上她也劝过阿加莎,毕竟公爵严令禁止过,但阿加莎一直坚持她也劝阻不了。现在阿加莎和夏尔特一起失踪了,公爵追究下来她一定逃不了干系,倒不如趁现在就将事情说出来。
  
  “公爵阁下。”这时门外的守卫突然进来,几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发现阿加莎的尸体了。”
  
  尸体被发现的地点是在花园,巡夜的守卫们见到地上有血迹,便顺着血迹搜寻,见到了躺在树丛里的阿加莎。她的脖子上被咬出了两个洞,深可见骨,血流了满地。双眼圆睁,一脸惊恐可见当时的情景,她一定是在极度惊吓的状态下被咬断了血管,持续了一段时间才死去,亲眼见着自己血液喷溅而出,一定是个痛苦的过程。
  
  见着尸体的佣人们面面相觑,与阿加莎相识的人们纷纷转过了头,不忍看她凄惨的死状,阴冷的夜更让人们惊惶,谁都看得出来阿加莎是被咬死的,但是又是什么东西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见过尸体脖子上的血洞后,安德烈幽暗的眸色变得更为深邃难懂,薄唇也紧紧抿着,许久不发一言。只是摆了摆手让守卫处理好尸体,然后遣散了人群。
  
  阴冷的寒意让人缩紧了脖子,而诡异的夜晚则让人不由脊背发凉。




33

33、Chapter33 。。。 
 
 
  飞驰而来的马车撞倒了门口的守卫,撞开半敞开的铁门后直接驶进了夜色中仍然雄伟瑰丽的城堡,惊叫声不绝于耳,休整的草地被践踏出一道深深的印记,马蹄声清晰回响在宽广的草坪上。
  
  打破夜空的一声枪响不仅惊动了守卫们也让奔驰的马车骤然载到,摇摆不定的车厢闯进草丛后砸落在地,中枪的黑马头部现出一个巨大的血洞,染红了冬日荒芜的草地。
  
  举着枪的人目光坚定,修长的身形在夜色中就像黑衣的修罗,阴冷气息让人无法靠近,冷峻俊美的脸镀着一层淡淡的银辉,收回枪之后示意守卫前去查看情况。
  
  “公爵阁下,车里有一个人。”方才刚发现女佣的尸体,现在又有不明的马车闯入,这个夜晚的确很不太平。小心翼翼的守卫们将车厢打开之后,将里面的人弄了出来。 
  
  安德烈掀开送到面前的人覆盖住脸部的纱巾,熟悉的面容便呈现在了眼前。他从守卫的手中将人接过,大步跨上台阶,“立刻将奥布里医生请过来。”
  
  诊断完毕之后,奥布里向一直在旁边等候的公爵大人说道:“这位夫人的身体很虚弱,双腿也基本丧失了行走能力,恐怕遗留的时间并不多了。”斟酌了一下用词,年老的医生语气有些沉重:“如果不是有信念坚持着,这位夫人根本活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安德烈看着几乎埋进了柔软床铺里的瘦弱身躯,刚注射完的手臂没有收回,就像是干枯的树枝失去了生命的光泽。慢慢走近,声音这才响起,“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叹了口气,奥布里摇头。他在普利斯堡呆了二十几年,从老公爵在世到现在。虽然只见过几次曾经的公爵夫人,但也认得出病床上的人。这本该已经死去的人,突然现世,也不知道是喜是忧。但医者父母心,他也为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深感惋惜。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爵阁下。”所有的人都退下之后,房间里只剩下站立着的安德烈和床铺上的公爵夫人。女人虽然容颜衰老,但依稀可辨与安德烈的面部轮廓几分相似,那是血缘的证明,也是剪不断的牵绊,即便他曾经以为已经全部断得彻彻底底。
  
  心高气傲的公爵并没有在格纳的胁迫下做出选择,但现在显然已经有人为他做出了选择。一物换一物,或者说,一人换一人。夏尔特在房间离奇消失之后,公爵夫人就被送了回来。捏紧双手的安德烈背影就像冰封住了,一动不动。
  
  夏尔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笼子里。四周一片漆黑,他只摸得到那冰冷的铁柱,寒意一点一点侵入肌肤,却不再感到寒冷,连原先幽蓝的眼睛也变成了暗红色。当然这些他自己看不到,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獠牙在生长,几乎是破肉而出。
  
  “律师先生终于醒过来了。”随着颇有质感的声音响起,四周的灯火也亮了起来。一时不能适应的夏尔特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到了笼子外面。等到能够适应的时候,更令他惊讶的是,房间的四面墙壁上都挂满了镜子。那铺天盖地的镜面足以让他看清自己现在的状况。
  
  “首相大人?”夏尔特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他料想中的格纳医生。
  
  “你比我想象中镇定得多,也有趣得多。”威严的面孔上不似平日肃穆,带上笑意后更显翩翩风度,威灵顿在他面前俯下,“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
  
  尽量将自己的厌恶情绪藏起来,夏尔特淡然的表情波澜不惊,“首相大人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不会就为了来称赞我吧?”
  
  单手捏住快速向他刺来的利刃,威灵顿握住之后向后一甩,“看来他们搜查得还不够仔细,但很显然,你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就在此时,本来闭合的双唇突然吐出另外一片薄刃,夏尔特将刀锋抵住了威灵顿的动脉处,抖了抖几乎被扭伤的手腕,“首相大人,您应该懂得怎么做了。”
  
  威灵顿突然大笑起来,夏尔特警惕地盯着他,直到拍手的威灵顿让门外的人进来。
  
  “不要紧张,律师先生,毕竟现在是我的脖子牢牢抓在你的手里。”不显恼怒也不显忧虑的威灵顿自然更夏尔特更加深了戒备,将刀锋逼近完全贴合在了他脖颈的皮肤上,甚至割开了一小道细长的伤口,“马上放我出来,首相大人。”
  
  “我也想这么做,但显然事情没这么简单。”双手摸着牢笼的铁柱,威灵顿笑意显露在碧绿的眸子里,“这个笼子是特制的,没有开锁的钥匙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相信首相大人的命比不上一把小小的钥匙。”夏尔特冷哼了一声,微微露出自己的獠牙:“刀子不长眼睛,我更有可能控制不住伤了您,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令人发疯的药物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个我自然明白。”朝着进来的人群叫了一声,立刻有一个小伙子上前,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这笼子上的锁有近十个,小伙子开着锁,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精神紧绷的夏尔特不仅要随时关注着他,更要压制着危险的威灵顿,很快便有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随着最后一个锁的打开,夏尔特立刻伸长手臂将威灵顿的脖子勾住,手上的薄刃更不敢放松,“退出去,你们全部退出去!”在威灵顿的眼神示意下,刚才进到房间的人全部退了出去,夏尔特这才慢慢从笼子里出来,手中的武器也半点没有松懈。
  
  长廊上都站满了人,明亮的灯火将这条通道照得异常明亮,人群随着夏尔特的靠近而慢慢向后退去,气氛倒也不算紧张,因为这群人不仅畏惧于夏尔特架在首相脖子上的刀,更因为他身上奇异的花纹和隐约可见的獠牙,所以也没有人敢有异动。
  
  直到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夏尔特,放下刀。”缓缓走近的人正是皇家医师格纳先生,他对夏尔特挟持的行动并未惊讶,语气甚至还很和缓:“你逃不出这里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逃不出去。”轻蔑一笑,夏尔特并不领情,“好狗不挡道,请格纳医生为首相大人的安危着想,马上让道。”
  
  “首相大人,普利斯公爵来访。”进来禀告的女仆显然没想到会见到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一时花容失色。听到这消息的夏尔特愣了一下,就在短暂的分神瞬间,干脆利落的手斩直接劈在他的后颈,让他栽倒在地。
  
  “首相大人受惊了。”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艾伦接住了倒下的身躯,威灵顿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夏尔特,荡起了笑意:“今天晚上可真是有趣的一夜,连稀客都来访了,我可要好好招待这第一次前来的客人”
  
  安德烈和库珀没有等多久,威灵顿就出来接待了他们这两位贵客。庄严肃穆的首相府邸,在几位身份显赫的贵族同处一室时更显熠熠生辉。这融合了哥特式、洛可可式以及新古典主义风格于一体的厅堂,凸显了掌控着大不列颠无上权势的主人与时俱进的品格。家具雕刻复杂而精巧,镶嵌着各色稀缺珍宝,艺术大师的精铸的壁画,美轮美奂的各色装饰,都让人无法不惊叹。但显然,同样为奢靡的贵族的公爵阁下并无意欣赏,“很抱歉这么晚打搅了首相阁下的休息,但要事在身,我们也只能冒昧了。” 
  
  威灵顿招待着两人就座,跟随在他身边的格纳也入了座。坐下之后威灵顿便问道:“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公爵阁下和勋爵阁下连夜来访?”
  
  安德烈狭长的眼眸金色的波光似在流动,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格纳,“我们此次前来,为的正是格纳医师。”
  
  被点名的格纳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大笑道:“没想到我竟有如此殊荣,让两位深夜到此,不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连环凶杀案已经找到了重要的证据。”开口的是库珀,他一边闻着浓郁的茶香,一边将目光对准了面色微变的人,“我们来请格纳医师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长眉扬起,格纳觉得好笑:“我只是一名医师,调查这样的工作并不适合我,两位似乎找错了人选。”
  
  “没有找错。”安德烈寒眸射出冷光,放缓了语速:“这件重要的证物直指格纳医生,作为犯罪嫌疑人,恐怕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时连威灵顿也微显诧异,但一向沉稳的他并未失礼:“就算如此,格纳医师专属于女王陛下,两位也不能这样轻易就将他带走。”
  
  “这是自然。”安德烈起身,将盖上了皇家印章的信纸展开,“这是女王陛下的手谕,所以请格纳医师立刻动身。”
  
  登上马车时,安德烈隐约觉得某一处炙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但等他回首时,却一无所获。偌大的首相府邸笼罩在漆黑的巨大纱帐中,如同掩面的阿拉伯女郎,只见得一双神秘诡异的眼睛,却无法窥得全貌。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带走格纳?”站在窗台边的两个身影伫立着,望着已经渐行渐远的车辆,较为年轻的人问道,话语之中显然带了怒气。
  
  威灵顿目光依然望着已经见不到任何东西的宽敞大道,声音冷漠:“这也是给格纳一次教训,让他明白手下留情的代价。”感觉到身后的艾伦的异动,他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格纳不会有事。”两人身躯交错而过时,他补了一句:“那天在你那里消失的那位,你最好尽快将他找到,不然谁也无法确保格纳的安全。”
  
  艾伦的身形一顿,久久呆立,在威灵顿远去数时之后依然留在原地。
  
  “格纳医师,请你交代一下为什么专属于您的手术刀会出现在昨晚被杀的铂金斯子爵被害现场?”那把清楚雕刻着名讳的手术刀现在正躺在格纳面前的桌子上,上面沾染的大量血污似乎再现了那血腥的现场,锋利的刀锋闪现着冰冷的光芒。正是这样的利器,将数位贵族的身躯变得支离破碎,甚至拖出了他们的内脏。
  
  格纳的坐姿与对面的询问人员相比悠闲了不止一分两分,他靠在椅背上,纤长的十指附在扶手上,就像敲打着钢琴一样闲适:“我的这把手术刀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先生。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宫廷里面的人,他们中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不幸的事,毕竟它已经跟随了我多年。”
  
  “这件事情我们当然会查证清楚。”从方才便安静着的库珀这时抬起头来,“想必在伦敦城中,有着如此精湛解剖技术的,没有人能比得上格纳医师。”
  
  “勋爵阁下谬赞了,我可不敢戴上这顶大帽子。”
  
  “格纳医师当之无愧,就不必谦虚了。我们也不可能因此定下您的罪,即便再加上手术刀这个证物,证据也不够充足。”库珀分析道:“解剖技术精湛不止格纳医生一个人,手术刀早已遗失,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借此行凶,格纳医生更加不是这种嗜血残暴的人。”
  
  “所以……”格纳耸肩,等着他的结论。
  
  “但是很抱歉。”库珀收回那把手术刀,将它交予负责的人收了起来,然后双手撑在桌上,靠近了端坐的医师,眼神算不上锐利,甚至是温和有礼的,“有证人指证了您,而且这位证人您应该也认识。”
  
  随着门的打开,站在门外的人也迈步走进了审讯室,身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格纳眯起眼,盯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老天总是这么富有戏剧性,这个人正是艾伦的情人——西蒙先生。




34

34、Chapter34 。。。 
 
 
  “罗杰尔先生沉迷于吸食大麻已经有一段时间,即便他是红磨坊的老板,这也是一笔庞大的开支,对身体摧毁性的危害更显而易见。但已经养成的毒瘾又怎么怎么可能轻易戒除?于是他就找到了格纳医生。”走进来的西蒙侃侃而谈:“格纳医生是女王的专属皇家医师,在伦敦声名远播,又是红磨坊的常客,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呆了不少人的审讯室看起来有些压抑,分析还在继续:“红磨坊作为上流社会著名的娱乐场所,众多的应酬必不可少,更何况罗杰尔也是依靠着过硬的交际手段才得以发迹,在伦敦占据了一席之地。爱因斯侯爵素来与罗杰尔关系不一般,处在中年的侯爵一直有性虐的爱好,本来这在贵族之中也颇为常见,但是他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能够忍受的人并不多。服用了戒毒药物的罗杰尔与侯爵发生了冲突,一时冲动引发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为了掩盖杀人的真相,他故意将侯爵的尸体处理成变态杀人狂下手的模样,但是这一切逃不过他的戒毒医生——格纳先生你的眼。所以你利用了这个机会,犯下一系列手法相似的凶案,让警方以为都是一人所为。”
  
  “推理得不错。”格纳鼓起了掌,“真是精彩,简直比悬疑故事还曲折,就是不知道不是当事人的西蒙先生怎么会这么了解,难道您也参与了其中?”
  
  没有因他的调笑而受到影响,西蒙唇线一勾,如同初月的弧度:“故事还没讲完,格纳先生不必着急。”
  
  “接连发生的凶案自然也引起了罗杰尔的注意,他立刻联想到了帮他开药的你,因为杀害侯爵那晚的情绪失控唯一的可能就是戒毒的那些药。但手上没有证据,又怕自己杀人的真相曝光,他选择了沉默。沉默不意味着能够听任别人利用这个机会继续犯下杀孽,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方法。罗杰尔找了一个证人,然后找到了普利斯公爵,透露了部分信息给公爵。但在此之后,他就因被揭发而入狱,最后自杀与狱中,虽然到最后警方也没有充分的证据定下他的罪。”
  
  “既然罗杰尔已死,那么故事编得再离奇,也不会有人从棺材里跳出来反驳你。”
  
  “人死去不意味生存过的痕迹会全部湮灭。”西蒙自怀中拿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笔记本,然后将它拆开摊放在桌面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本日记本,它可是你在罗杰尔被捕的那天从他住所拿走的。”
  
  眼瞳猛地一缩,格纳仰靠在椅背上,面容却未变色,依旧淡笑着回道:“我不明白西蒙先生的意思。”
  
  “这本日记里详细记录了曾经发生的一切,还夹有你亲手写下的药单,里面的药物经过鉴定的确有扰乱心智的作用。试问如何解释?”
  
  “我的确给罗杰尔开过药单,但同时我也提醒过他,这种药还在试验的阶段,了解以后他依然坚持用药。况且我怎么会预测得到他会因此杀害了爱因斯侯爵?”
  
  西蒙将那张药单举高,让他能够看清上面的每一个字,这才继续道:“药单上明确写着的致幻剂,就算是再普通的医生都知道不该给吸食毒品的人用,更何况是身为皇家医师的格纳医生你。”尾音扬起,语气骤然加重:“请问格纳先生的职业道德操守究竟是怎样的标准?”
  
  微抬的脸庞在并不明亮的审讯室有着斑驳的阴影,格纳的目光审视一般打量着西蒙,将他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不知道你手上这所谓的笔记本和药单从何而来?我可从来不知道你与罗杰尔相识颇深。”
  
  “我的确不了解罗杰尔,得到这本笔记本也纯属偶然。”西蒙的脚步并不利索,右脚膝盖比左脚膝盖肿了不少,那日的枪伤带来的后遗症依然影响着他。“如果你还记得那日的枪击,也应该了解这些从何而来。”
  
  盯着西蒙的脸,格纳竭力想找出曾经的艾伦恋人的影子,即便没有接触过,从艾伦的言谈之中也了解了不少,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隐藏在面具下的真相。他的眼神狠厉而坚定,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律师助理。格纳看着他步步走进,字字清晰地传入耳内,“警方已经搜查过格纳先生的住所,发现了一些保存的器官,经查证与被害人被带走的器官正好符合。而府上的女佣也承认昨天帮你收拾东西时讲过那把专属于你的手术刀。那么现在,格纳先生还有话要说吗?”
  
  “凭借你的一面之词,就想定我的罪?”听了这一番话,格纳显然还是不屑。
  
  “是不是一面之词你我心中都明白。”见他轻蔑的态度,西蒙将一瓶药拿出放在桌子上,“既然格纳先生坚信自己的清白,那么你敢不敢试一试自己的药?”
  
  目光落在那药瓶上,格纳很快笑了起来:“我可从来不知道犯罪嫌疑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还必须赌上自己的性命,难道大英的律法已经做了修改?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律师助理的证词也许没有分量。”这时起身的库珀一手搭上西蒙的肩膀,两人并立的身影对比分明,相似度立见,“如果是贵族身份的爱德华伯爵,可能就不一样了。”
  
  小小的律师助理竟然是库珀勋爵的兄长——爱德华侯爵?看来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潜伏在艾伦身边这么多年。艾伦从未有过怀疑,而格纳更是鲜少注意他,这样的人,到最后快速而准确地将刺刀扎入他们的胸口,正中要害。
  
  “格纳医生不必担心,艾伦?威尔逊很快就会到监狱里陪着你。”一模一样的皮囊,里面的灵魂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夏尔特再次醒来的时候,并不像预想中呆在原先的笼子里。四周没有一点光亮,但是他感觉到颠簸,车轮碾过路面的震动很清晰,更何况如今变得脆弱敏感的皮肤,磕在硬邦邦的木板上如果还没有感觉,那就跟死人没分别了。
  
  挣动了一下手臂,立刻发出悉悉索索的铁链声,脚踝上也套上了脚链,分明就是四肢大绑,任人鱼肉的姿态。铁链的声响响起不久,车厢立刻探进来一个脑袋,一双眼睛吊起,似笑非笑:“你好,坎贝尔律师,很高兴这么快又见面了。”
  
  躺在木板上的夏尔特自下而上地打量着,回了一句:“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格纳已经正式被定罪,我也因此受牵连,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消息,也许现在也在牢里了。”一边跟夏尔特说话,马车奔驰的速度却没有因此减缓,甚至鞭子狠狠抽下,疾驰的迅速让车厢更颠簸了。“拿出重要证据将格纳定罪的就是你的好朋友西蒙,原来我一直低估了他。”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西蒙,夏尔特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有些震动。见他的反应,艾伦倒是笑了:“不过现在胜负依然未可知。”这话听起来像是嘲讽夏尔特,也像在调侃他自己。
  
  暂时离开并不意味着落败,艾伦只是重新认识了昔日的爱人,曾经与世无争的律师助理,现在看来并非他所认为的那么简单。
  
  “不必担心,你们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见面。”知道夏尔特心中的疑虑,艾伦倒也很痛快,只是说完这句话后便退出了车厢,让夏尔特无从追问。
  
  身上的花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散去,而是一直显现在皮肤上,獠牙也是一样。夏尔特庆幸马车上没有像那个房间一样挂满镜子,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崩溃。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马车停了下来,外面却一直很安静。
  
  就在夏尔特侧耳倾听的时候,艾伦的声音传了进来:“表演的时间到了,杀手先生。”几声响动之后,身上的铁链竟然自动解开了。夏尔特刚开始没有动,体内的流淌的血液却渐渐沸腾,焦躁开始控制了他的身体,让他走出了马车。
  
  外面是一座庄园,夜色中的庄园很安静。身着黑衣的艾伦就站在旁边,见夏尔特走出来对他意味深长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夏尔特感觉这浓重的夜色中似乎弥漫中诱人的香味,让他不由自主向着庄园走去,就像失去了控制。
  
  庄园占地面积很大,明显是属于某一位身份尊贵的贵族。这矗立的庄园一片安宁,全然不知危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来。眸子像是充血一样快速变成深红,甚至清晰可辨那一道道的纹路。夏尔特能感觉到体内奔腾的血液中一种强烈的渴望正在滋生,让他莫名焦躁,却不知如何发泄。
  
  突然扎入皮肤下的冰凉液体让血液瞬间如同火焰喷发,视野完全变成一片猩红。这样深蓝色的纹路如果出现在其他人脸上,也许是惊悚诡异,但放在暗夜中沐浴在月色的脸庞上时,却是一点都不违和,甚至更增神秘之美,像是异族而来的精灵,但很明显,精灵不会有两颗闪着银光的獠牙。
  
  格纳被捕的确对整体计划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所以他们加快了行动的步伐。艾伦看着迅猛跃入庄园的身影,惬意地笑了起来。这的确是个很美好的月圆之夜。
  
  很快惊惶的尖叫声,奔逃中撞到杂物的声响就割裂了美好的庄园夜晚。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冷冷地注视着这偌大的人间炼狱。
  
  刚才睡梦中惊醒的人只来得及睁眼就被咬住了脖颈,尖利的獠牙深深扎入了血管,他能感觉到血液迅速流失,然后目光开始涣散,大片的深蓝色纹路爬上了脸庞,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嗜咬,僵直的身躯却无法阻止,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温热的液体溅在行凶者的脸上。
  
  暮色初现,就像是新娘的白色婚纱拂过大地,踏入殿堂,迎来新的一轮命运齿轮的转动。而在某些地方,时间被迫永远静止,犹如墙壁上的蚊子血,慢慢成为颓败的浓重颜色。
  
  “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满地都是血。”说话的人满脸恐慌,开始前言不搭后语,“那是魔鬼,全部都死了。”
  
  安德烈目光冷然,与库珀相视一眼,两人都听不懂这个年轻人想要表达的意思。等到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没人催促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庄园里的人都被咬死了,那是魔鬼!上帝啊!那一定是魔鬼!”捂住脸,年轻人难言恐惧,“太可怕了!”
  
  普利斯家族名下的一处庄园,昨天夜里遭到了袭击,庄园里只一人幸存,便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因为冲击,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庄园里的人都被咬死了,他们脖子上都留下了两个血洞。”年轻人失魂落魄地叫了起来:“这一定是魔鬼,我的上帝!”
  
  安德烈听出了端倪,“你的意思是咬死他们的都是魔鬼?”
  
  “不,不,不。”男子大声否认着,退后了几步,“不是他们,是他。”
  
  “他?”安德烈眯起眼,“你的意思是杀死他们的是一个人?”
  
  “是的,阁下。”回答完之后,年轻人又连连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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