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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标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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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吧。”及时扶住歪向一边的脑袋,安德烈试图叫醒他。
“知道了,我先去洗个澡。”起身之后,夏尔特朝着门口走去,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回过头看他,“要不要一起?”眼睛黑得纯粹,微微勾起的唇带着浅淡的弧度。
绵长的水泽一直从浴室拖到了房间的床铺上,仰躺着的人脖子、肩膀、锁骨、胸口,甚至大腿内侧都是深红的吻痕,双腿还勾在对方的腰上,湿漉的水珠随着失控的律动扬起,溅湿了双眸。外面天寒地冻,里面温暖得让人沉溺,越加急促的喘息在攀上某个高峰时归于平稳,安德烈调整姿势把脸埋进了夏尔特的肩窝,光裸的肌肤都裹在了一起。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知道他所指的事情,安德烈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才开口:“我已经找了人回去找她,但是封郡的事情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最快也要后天才能见到女王。”尽管一赶回伦敦就立刻派遣信得过的人前往霍华德城堡解救被困的人,安德烈还是不放心,但是他现在不能离开伦敦,所以也只能暂时放下忧虑。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安静的侧脸已经完全陷进了枕头。安德烈低头亲吻了带着水珠的唇之后才尽量轻柔地起身,捻好被角。他的手还没离开被角,就看到了夏尔特蔓延到了左边脸颊上的深蓝色花纹,就像描绘出的妆容,妖异的美。掀开被子之后,安德烈这才发现除了脸上,脖子上也有这种花纹,自锁骨部分向上延伸至脸颊。一转眼就出现了这种奇特的花纹,安德烈可以肯定不是刺青,可是除此之外夏尔特的身体并没有其他变化,呼吸也很正常。
安德烈来不及将睡梦中的人摇醒,就被紧接而来的事情牵绊住了。
“公爵阁下,女王陛下派来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您。”匆匆披上浴袍的安德烈神情一变,捏紧自己的掌心,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才走去换上正装。
骤然关上的铁门,少年只能往着古堡里面跑,偌大的城堡让他迷失了方向,如断线的雨珠不断滚落在脸颊上。跑了很久,确认身后没人再追着,他才停下脚步,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气。随手抹去脸上的水滴,少年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跪在一片蓝玫瑰花园里。
美丽的蓝色花朵上都笼着朦胧的水雾,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的少年一下子就呆住了,愣愣地伸出手,完全被吸引住了。可他手指刚一碰到花瓣,就传来一阵刺痛,仔细一看,少年立刻惊呆了。手指上的血丝,一点一点被花瓣吸收了,这蓝色的花朵竟然在吸食他的血液。
吓了一大跳的少年慌忙将手伸了回去,从花丛中起身,几乎是慌不择路,直到跑到了大门前才停下。高大的大门紧闭着,上面描画着各种奇怪的图案,就像是正在进行某种祭祀的仪式。踌躇了很久,少年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门。和外面的铁门不一样的是,这里的门很轻易地就被推开了。
知道要被贩卖到美洲当苦力,少年在当天晚上就从生活了好几年的孤儿院里跑了出来。一路上担心受怕,一直甩不掉追他的人,直到到达这个古堡。即使这座古堡阴森古怪,但是比起人吃人的孤儿院,夏尔特宁愿选择这里。
大门推开之后,月光也随之照亮了大厅里的一小块地方,少年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很安静,半个人影都没有。紧绷的神经这时放松了一些,少年找到了一个小烛台,可是四下根本找不到火柴,他也只好放弃点灯这个想法。
大厅很大,里面半个人也不见,但是却很干净整齐,装潢也很奢华,充满了中古世纪的感觉。让人感觉一下子回到了那久远的年代,不由为这鬼斧神工的装饰惊叹。大厅墙壁上的浮雕,壁画,乃至天花板,让即使缺乏鉴赏能力的少年也着了迷,目不转睛地看着,根本移不开目光。
就在少年依靠着一点点光线看着墙上的油画时,灯火突然全部都亮了起来,少年被吓得几乎尖叫出来。他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正有一群人缓缓从唤醒的金色楼梯上走下来,每个人都像是从画像里面走出来的一样,五官和身材比例完美得无可挑剔,他完全看呆住了,连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也没有发觉。
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时,少年出了一身冷汗,根本不敢转过身。倒是身后的人先开了口:“你怎么进来的?”
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并不阴冷诡异,少年这才屏住呼吸向后瞥了一眼,发现是一位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青年,他因为长年缺乏营养所以比同龄人瘦弱,所以也不排除这个人跟他一样大的可能。
“嗯?”放在肩膀上的手加大了力道,将少年整个人扳了过去。那个人靠近了盯着他,一双眼睛像是有魔力,让少年不由自主地陷落了进去,“你想不想加入我们?”说完之后,下巴一扬,指向那排从台阶上走下的人,他们已经排成了一列,静静站在大厅中央,每个人都完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少年像是入了魔,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只盯着眼前的人。
那个人唇边荡起一抹笑,对满脸期待,心里又害怕的少年说道:“只要点个头,就可以摆脱以前的生活。”
赤脚踏在地毯上,一双脚布满伤痕,身上也衣衫褴褛,和这里格格不入,可是那样黑暗到没有尽头的日子,他实在是不想再过下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反抗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点个头就能抓住。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吗?少年在心里问自己,可是生活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犹豫着,他最终点了头……
那个人耸肩,并不意外少年的回复。然后转身为少年引路。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走向那未知的路程。
夏尔特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迈上那猩红的台阶,环形的阶梯延伸到远方,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也不知道通往怎样的地方。而他永远也想不到,只点了一下头从此便万劫不复,开启了另外一段噩梦,无法摆脱的梦魇。
31
31、Chapter31 。。。
无垠的宽阔花圃下埋葬着无数的尸首作为养料,妖异的蓝色玫瑰在新鲜血液的滋养下生机盎然,愈加浓郁的芳香总会让人暂时忘却隐藏其中缭绕不散的腐臭。经过改造的人也是如此,近乎完美的外貌,敏捷的身手,快速的反应力,却有着致命的缺点。短暂的花期一过,就无法改变颓败的命运,违反自然规律的生物,从未逃脱过自然的惩罚。
全身赤|裸地浸在鲜红的培养皿里,像小白鼠一样接受各种实验,注射、灌食、外科手术、器官改造,直到变得面目全非。在短短的两年里,古堡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不断有人被送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可是却从来没有人从这里离开。面孔换了一张又一张,再也看不到一张熟悉的脸。到最后,连作为一个人的尊严都被剥夺,本能全部丧失。不是没想过逃,但是见到那一点一点慢慢融化的皮肤,爬出虫子的眼睛、鼻子还有回荡在耳边地狱般的惨叫之后,夏尔特永远打消了这个念头。
格纳是古堡里夏尔特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认识的人。他是负责改造他们的医师,温柔的笑容,白皙优美的双手,大部分时间却让他们痛不欲生。在那双手沾上血污之后,唇边荡开的笑容也越加温柔,光彩夺目。
不知道是上帝的眷顾还是命运的嘲弄,夏尔特竟然成为了这一批试验品里最成功的半成品,即使还存在着一些问题。整整两年,二十四个月,七百三十天,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甚至不知道哪个内脏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接触到第一缕阳光之后,夏尔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
格纳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尽管过程异常痛苦和艰难。重新学会说话,接受训练,学习杀人技巧,让自己变得像个正常人,夏尔特又花了两年。原本伤痕累累的身躯变得光洁细腻,浑浊的双眼如墨染般黑沉明亮,双手沾满鲜血,却要露出最张扬的笑容。无数次在黑夜中惊醒战栗,望着黑压压的天花板,不敢入睡。
可是恐惧并未就此远离,那个可怕的夜晚依然如期而至。全身被捆绑牢牢压在实验台上,冰冷的液体推入体内,在皮肤下流动,从未有过的恐慌。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像以前一样看着他,却欺骗着让他如坠冰窖,冷得根本止不住发抖。疯狂地想要挣扎,摆脱囚牢一样的枷锁,牢固的铁器却因此陷入脆弱的皮肤里,鲜红涌动的温热液体渐渐滴下,寒冷侵蚀每一根神经。恨到咬牙切齿,恨到血流满地,周围所有的人却都无动于衷,就像看着在笼子里四处奔逃的小白鼠。
第二天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格纳一个人。夏尔特睁着眼睛望着他,看着他一步步靠近。然后在他低下检查的时候,用偷偷藏起来的小刀直接扎向他的胸口,不敢再回头,慌不择路从古堡逃跑了。如果不是唯一的半成品,夏尔特早就已经成了花圃里的养料,也只是因为是唯一的半成品,无论他跑到什么地方,都没有用。
而他和格纳,也只能一刀两断,从此再不相见。
在逃出的那段时间里,夏尔特重新生活,为梦想拼搏,希望有一天能够在阳光下生活。直到组织的人到来,终结了他自以为平静的生活。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暗杀年轻的公爵阁下,就算他不接受任务,也会有其他人执行,所以为了避免连他也无法掌控的危险,他接下了任务,即便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下手。
一直黑暗腐烂的生活,如果不曾有过那么一点点美好的回忆,也许早就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更别说成为一名光鲜亮丽的律师,来到所爱的人身边,学会爱人,也得到一直渴望的爱情。
睡梦之中,夏尔特还经常梦到那一大片的蓝色玫瑰花海,尽管充满血腥杀戮,但还是奢望着自己描绘的美好未来,仿佛逐光的向日葵,一直不放弃仰望着烈日。往事如风,生活还在继续,只要还有所信仰,就能支撑下去。
刺眼的光线抚在眼皮上,夏尔特本能伸出手遮挡,睁开眼后才发现窗外已经大亮。起身之后习惯性扫视周围,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下了楼,看到的就是准备着早餐的女仆,看见他之后礼貌地俯身。
“早上好,坎贝尔先生。”她一边继续摆放着刀叉,一边向夏尔特打招呼。
“早上好。”夏尔特见桌上的餐具只有一份,就问道:“公爵出门去了?”
女仆将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都摆放好,微笑着回答:“是的,公爵阁下昨天晚上就离开了,接受女王陛下的召见。”在退下之前,女仆还补充了一句:“公爵交代过,他很快就会回来。”
想起霍华德城堡,夏尔特也知道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很多,况且现在公爵夫人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
“坎贝尔先生,这里有封您的信。”刚坐下喝了一口牛奶,刚才的女仆就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夏尔特接过信,发现上面没有落款,“这是什么人送过来的?”
“送信的人没有透露身份,只说您看了就会明白。”
展开的信封山只写了短短一句,夏尔特脸色变得凝重,捏紧手中的信纸,久久没有说话。思索了一会,他便对等待的女仆说道:“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好的。”府邸里的仆人大部分都是低调不多话的,即便夏尔特的表现有些异常,也只是遵循他的吩咐,没有多话。
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信上所说的地方,夏尔特下了马车,独自一个进了小旅馆。小旅馆墙面斑驳,有的地方已经脱落,看得出来已经有不短的时日,装饰也很古朴。
“是你。”一进门,就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夏尔特,好久不见。”
“人在哪里?”不多废话,夏尔特直奔主题。
那人只是笑笑,指着木质的台阶,然后径直胯步向上走。像上面扫视了一会,夏尔特这才跟在他身后上楼。
这小旅馆外表看起来很普通,里面却是一点都不小,装潢也不像外面那么破旧。到二楼的时候,格纳就停了下来,推开一间房间的门,示意夏尔特进去。房间有些昏暗,夏尔特走进去之后才发现人就躺在里面的床上。
“公爵夫人?”躺在床上的人脸苍白得像是蒙上了一层冰冷的白雾,眉眼也紧闭着,就像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回过头扯住格纳的领口,夏尔特大声质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要这么激动。”安抚着夏尔特拧结的手,格纳一副安然的模样,“这位夫人现在很虚弱,你这样大叫会把她吵醒。”
知道他故弄虚玄,夏尔特冷笑:“你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难道你就是为了让我帮忙才送信给我?我可不知道皇家医师竟然需要一个不入流的杀手来帮忙。”夏尔特冷哼:“如果你是替组织来处置我,那就快动手。”
“你知道组织现在不会杀你,我也不会。”面对他的嘲讽,格纳并不在意,甚至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你必须立刻和我回去,不然……”
“不然怎样?”夏尔特退后一步,摆脱他的触碰,“我就算是死,也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面对他的坚决,格纳眼神一暗,脸色也沉了下来,但很快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夏尔特,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只要你跟我回去,不仅可以知道他们的下落,公爵夫人也能平安地回到普利斯公爵身边。”
夏尔特眼中利芒一闪,将薄刃抵上格纳的脖颈,笑得自信:“我现在就能带走她,也能杀了你。”
“杀了我?”并不畏惧抵在血管上的利刃,格纳甚至又靠近了一些,盯着夏尔特的眼睛,“如果杀了我,世上再没有人能告诉你父母的下落,考虑好再下手,夏尔特。”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最后是夏尔特收回了利刃,紧接着干脆利落地一掌劈向格纳后颈。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刚一落下,就被用力扭住,针筒快速扎在了手上。
“既然你不肯配合,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在夏尔特将针筒甩出去之前,格纳已经将液体注入了他的体内,尽管有一些还残留在针筒里。“如果你考虑清楚,随时找我。”话音刚落,门立刻关上,退到门口的夏尔特根本来不及阻止。
夏尔特回到普利斯堡的时候,安德烈也已经回来了。一踏进大厅,就见到颀长的身影疲惫地撑着额际,脸庞几分苍白,眉头紧蹙。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满满都是烟蒂,空气里更是浓烈的烟草味。
夏尔特联系起刚才的事情,心里很不安。这次霍华德城堡之行,一波三折,更牵扯出了很多麻烦。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阻止的下一步行动。
握住因为烟草燃烧而泛黄的手指,夏尔特蹲下|身看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映入眼帘的就是安德烈疲惫的面容,带着隐忍的痛楚。
反握住夏尔特的手,安德烈声音低沉:“她死了。”
夏尔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安德烈说的是什么人,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她死了,整个暗室都被烧得精光……”
“你是说公爵夫人她……”夏尔特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想必安德烈派去的人已经回到了伦敦。
“她怎么会死?”安德烈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刚才还在小旅馆见过的人,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夏尔特不知道安德烈的结论从何而来,他想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格纳的真实意图尚不清楚,他也不愿意让安德烈因此陷入被动的危险之中,所以只能暂时选择沉默。
“你确定她死了?”总觉得抓住了一点线索,可是又联系不上,夏尔特感觉有只巨兽在慢慢向着他们靠近,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把他们撕成碎片,最可怕的是他们还一无所知。
“暗道整个都烧光了,连尸首也找不到了,如果当时我能立刻将她带回来……”
“既然找不到尸首,夫人也可能没死,只是让人带走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而且那些铁链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打开。”如果是被那个人带走,绝对不可能现在还活着。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只能一错再错。也许在降生的那一刻,就铸造了再也无法挽回的一切。
踌躇了一下,夏尔特终究还是将一直萦绕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你确定那一定是公爵夫人?我的意思是你从来没见过她,也许……”
“不会认错,那天库珀和艾玛的反应你也看到了,他们曾经见过画像,而我更加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她,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囚禁在那个地方。”
“以前你的父亲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情吗?”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可以瞒得过以前的普利斯公爵,况且他们夫妻情深,如果公爵夫人并不是真正死去,他一定会发现。
“我们从来没讨论过她的事情,确切的说,在那十几年里,我们可以说没有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话。”有的只是每天夜里劈头盖脸抽下的鞭子。
“我很抱歉。”夏尔特知道他的童年也是和自己一样充满着不幸,却又在这个时候提起。握紧手,他接着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不该草率下决定,以前你不也以为她离开了人世?可是最后还是出现了奇迹,我想上帝既然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不会这么快就带走她的,相信我,安德烈。”
掌心传来的温度那么令人眷恋,安德烈抬起眼,发现那双黑亮的眼眸里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宽阔海洋,包容着他的一切,从未远离,也不曾放弃。
32
32、Chapter32 。。。
尖利的疼痛猛然袭来,夏尔特握着安德烈的手立刻颤抖了一下收紧,见安德烈并未注意到,他慢慢松开他的手,尽量不让自己变现得太过明显,但一波又一波涌来撕扯着神经的痛楚非但没有减退,反而越加剧烈,就连嘴唇也很快颜色褪尽。
发现异常的安德烈想扶住他,可手刚碰到夏尔特就猛然向后缩去,好像被针扎到一样,脸色也十分难看,隐隐带上了青色。
“夏尔特。”安德烈从沙发站起身,试图靠近,见他靠近,夏尔特立刻向后退了几步,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转身向着楼上跑去,奔逃的身影就像落荒而逃,很快消失在楼梯尽头。紧接着“嘭”地一声巨响,房间的门重重关上了。
就算再不明所以,安德烈也猜到了一点夏尔特失常的原因,立即叫来了府邸里最经验丰富的医师。可是无论他怎么劝说,叫喊,将自己关在里面的夏尔特都没有反应,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等了许久,迫不得已之下,安德烈让人直接撞开了门。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景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不要进来……都出去……”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声音听起来异常尖利,瑟瑟发抖的身躯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连背影都扭曲了,只剩下一个黑洞的影子。安德烈立刻将门关上,将医生和佣人们全部阻挡在门外,这才向着角落里的人靠近。
“嘶……不要靠过来……嘶……”扭曲的苍白手指抓起一旁的花瓶,向着走近的人砸过去,发出一阵破碎的瓷器声。就像是惊惶无措的小兽,被逼到了绝路,向着猎人做着最后的挣扎,即使徒劳无功。脚步声在继续靠近,夏尔特抖动着拉下一个更大的花瓶,扔了出去,没有用力,只是威慑,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想伤到安德烈。
一地的碎片落在安德烈脚边的地板上,他没看一眼,上前蹲下|身拉住了将自己缩到阴影里的人。手刚一碰到,如同烈火灼烧的夏尔特拼命朝着墙壁靠去,像是想让自己缩进里面,尽管已经退无可退。安德烈发现自己的触碰似乎给夏尔特带来了很大的痛苦,便停住收回了手,尽量放低声音:“夏尔特,告诉我,是不是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不住抖动的身影没有回答,只有粗沉的喘息,低垂的黑发遮住了脸庞,半点表情也没有泄露。
怕贸然伤到夏尔特,但又怕耽误太久情况会更加严重,安德烈最后狠下心想将他拉出来,但一动手就遭到了激烈的抵抗,夏尔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抗争,即使脆弱的皮肤因此红肿流血,也想要摆脱牵掣缩回那一方黑暗的角落。
且不论安德烈曾经是优异的皇家海军军官,虚弱的夏尔特现在也只是徒有虚表,动作幅度大,但实质上力气已经远远不如以前,再怎么挣扎最后也是被拖了出来。
裸|露在外的皮肤,脸颊、脖颈、甚至双手,都覆盖上了一层深蓝色的花纹,甚至连原本深黑的眼眸也带了淡淡幽蓝,衬着苍白的肌肤颜色,异常妖异。
安德烈的手劲尽量放轻了,可夏尔特的手臂还是勒出了一圈深红的印记,似乎再用力一点,血管里的血液就会喷薄而出。
“怎么会这样?”尽管那天已经见过了夏尔特脸颊上的花纹,安德烈还是难掩诧异,那些花纹就像一夜之间快速扩散开来,蔓延到了所有的皮肤上。不是令人接受不了的丑陋,只是刚开始觉得怪异,如果仔细看,还是会被那蜿蜒奇异的花纹所吸引。
“嘶……嘶……嘶……”像是动物的嘶哑声,又像是抽气声,夏尔特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安德烈连忙松开手,对着夏尔特的眼睛问道:“是不是跟格纳有关?”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夏尔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蔓延开的花纹让他的皮肤变得异常的脆弱,无论是轻微的触碰,还是一点点的阳光,都会让他像被烈火灼烧,疼到发抖,恨不得割掉那一块皮肤。
“我让奥布里医生来看看你,他经验丰富,一定会有办法。”安德烈刚想转过身朝向门口,衣袖就被用力扯住了,夏尔特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是惊恐,口齿不清还是叫着:“不要……嘶……不要让任何人……嘶……进来……”洁白的牙齿已经带上班红,安德烈定睛一看,竟发现了两颗小小的獠牙,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夏尔特这个样子,的确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就算是行医数十载的奥布里,也会被这怪异的症状惊吓到。
夏尔特这已经不仅是病症这么简单了,一定是更严重的问题。安德烈多多少少对格纳在他身上动过的手脚有过了解,这样的实验在之前肯定也发生过很多次。想到这里,安德烈已经无法再伪装平静,金色的眸子寒光冰封刺骨,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即出击,刻不容缓。
格纳接到安德烈邀约的时候一点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安德烈约定见面的地点竟然是在已经封闭的红磨坊。
“公爵阁下,抱歉让您久等了。”红磨坊在罗杰尔被捕之后就已经封闭,但依然能够看出往日的繁华,格纳一步一步悠然走近,双眼带笑。
黑色的剪影在夕阳中被拉成长长的一道,冷峻的侧脸如同高贵的神邸,安德烈转过身,冷凝的唇线这才扬起:“格纳医生事务繁重,迟到几分钟也并不稀奇。只是不知道女王陛下,有没有准了您的假?”
“女王陛下一向体恤下属,自然不会为难。倒是公爵阁下您的霍华德城堡之行似乎让陛下烦忧了几个晚上。”
“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这次议长的竞选就在你囊带之中。”直切主题,安德烈并没有多少耐心和他周旋。
“东西?”格纳一副疑惑的表情,“我不知道公爵阁下指的是什么东西。”
“也许这个可以让格纳医生想起来。”硬邦邦的东西骤然抵在腰间,格纳叹息:“普利斯公爵一向是伦敦舞会上炙手可热的优雅绅士,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蛮横失礼?难道失败的霍华德城堡之行让您的修养也损失殆尽?”
安德烈扬眉一笑:“军人骨子里总是有那么一股冲动,希望格纳医生不会让它在这个时候失控。”贴近一句:“我得到的东西,绝无拱手相让的可能。”
“拱手相让?伯爵阁下貌似弄错了前提,这是我实验室里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怎么就成了阁下的所有物?”
“我并不想跟你争论,只是想知道你想不想完成这场交易。”
“交易?公爵阁下实际上还不清楚我手上的筹码,等我分析完之后您在下决断也不迟。”格纳在椅子上坐下,“听说原本去世的公爵夫人现在回到了伦敦,不知道公爵阁下是否对此有兴趣?”
安德烈侧目:“相比于这些不切实际的谣言,我想格纳医生应该会更想知道你丢失的那把手术刀的确切下落。”
“看来公爵阁下有备而来,开条件吧。”
“把东西交出来,一物换一物。”
“一物换一物?”格纳颇为玩味地揣摩着:“公爵阁下要的哪一物?可考虑清楚了?血缘亲人和情人这个永恒的选择题,可难倒了不少人。”
夜幕渐渐低沉之后,蠢蠢欲动的獠牙让夏尔特几乎控制不住在地上打滚,原本以为早已经习惯了疼痛,但是真正的痛楚来临的时候,依然是承受不住。鲜红的液体自齿缝间滴落,手指在地毯上磨出了一个个血洞。
“坎贝尔律师?”女仆端着准备好的晚餐到了门边,在公爵急匆匆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也到了晚餐的时间。一向负责照顾夏尔特起居的女仆便精心准备了晚餐,在知道了夏尔特身体不舒服之后,亲自送到了房间。
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女仆有些失望地转身,但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门随着“吱”地一声自己打开了。停住脚步的女仆回头看了几眼,发现房门半敞开便再次敲了门,然后端着盘子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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