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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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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好奇得很,当先走过来,正要自报家门,只觉触到了绳索一类的东西,而后便听哥哥大叫一声小心。女子只觉上方寒光闪闪,立刻后掠数步。
数只尖头木刺斜斜插在二人前方,木刺阵横贯破庙东西,每只木刺粗头部分还精心穿了个孔拴上来绳索。二人顺着绳索看去,才
发现这竟是一个机关。
女子当下大怒,欲上前质问那人,却被自家哥哥制止。只见那公子小心地走上前去,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生怕又出现什么机关。
然而,那公子却安全走到了夏绝人跟前,抱拳道:“在下雪华剑章引乡,那是舍妹章灵犀。方才破坏兄台捕猎,真是我两人之过。兄台若不嫌弃,不若同我二人一起用饭,算做小弟谢罪。”原来章引乡见了那机关,又远远看见夏绝衣面前的罐子里煮的汤里上下翻滚的只是骨头,便明白了几分。
只听夏绝衣问他的爱宠,“吃不到兽肉,也吃不到人肉,还是听他的话吃干粮吧。如何?”耗子兄抱着夏绝衣的手指翻滚,眼仁亮晶晶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那姑娘听见夏绝衣的话,肺都要气炸了,“就算妨碍到你捕猎,好歹我还帮你赶跑了其他野兽!不然就算你捕到那只狼,也没命吃!你不谢我们就算了,还不提醒我们这里有机关,险些害我丧命!你这人真歹毒,还要吃人肉!哼,哥,这种人,只能把你一片好心当驴肝肺。”
章引乡瞪了章灵犀一眼,呵斥道:“没礼数!”
章灵犀哼了一声,道:“你都说了自己底细,那人还不肯告诉你名字呢!到底是谁没礼数!”
夏绝衣好似没听到兄妹二人后来的对话,淡淡道:“那就多谢章兄了,在下再去添些柴来。”夏绝衣从地上撑起身子,却因坐久了,向前踉跄一步,扑到章引乡身上。
章引乡呼吸一窒,脸突然就红了,心里念道罪过罪过,愣了一会,才想起扶起夏绝衣来,嘴上说着:“是、是在下孟、孟浪了。”等夏绝衣站好了,章引乡方才手忙脚乱地缩回手来。
章灵犀心觉哥哥说话奇怪,便抻头去看夏绝衣,心下明了。
这章家兄妹竟是都误认为夏绝衣是个女扮男装的。
夏绝衣往佛像旁边走去,引乡、灵犀二人才突然发现这庙里竟还有一座观世音的坐像。
灵犀方才已经把行李放在地上了,夏绝衣目盲不见,走过去竟被包袱绊了一下,上面的剑也踢飞出去。
灵犀怒道:“你是瞎的么!这么大块的东西也看不见!”气鼓鼓地去捡剑,对他哥道,“你看这人果然就是歹毒!”
夏绝衣现在其实是有些不良于行的,他一下摔在地上,双手不自觉撑住,却只见腕上又洇出血来。天气寒冷,他又风湿,双腿俱都刺痛难忍,竟然难以利索站起来。夏绝衣索性坐在地上,淡淡对灵犀道歉,“实在抱歉,在下确实看不见,腿脚也不利落。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二人闻言一震
,这般俊美的人竟然目盲!而且还不良于行!
灵犀赶忙走过去将夏绝衣扶起来,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晓得你看不见,没提醒到我也不怪你。方才我一心以为……唉,反正,我一向有口无心,冒犯你的地方是你大人大量不计较。该道歉的是我。”灵犀虽然心直口快,认错倒是很快。
只见灵犀扶夏绝衣坐回原位,道:“你坐着吧,柴是在佛像那里么?我去拿。”
引乡也有些羞赧地坐下,隔了夏绝衣八丈远,道:“我妹子刀子嘴豆腐心,姑……咳,兄台,你不要同她计较。”
“无妨。这里有座佛像吗?”夏绝衣问。
章引乡忙点头,忽然又想起对方看不见,这时,灵犀正在捡柴,插嘴道:“是啊,一座观音像,看起来挺慈悲的。”
灵犀将柴搬过来,问夏绝衣道,“还没请教姐姐芳名呢。”她也不在乎避讳,直接就问出来了。
这时夏绝衣才知道这二人竟是把自己当女人了,他竟也不生气,今非昔比,如今情势并不容他光明磊落。只是向来坦荡的他却也并不喜欢骗人,便压低声音道:“在下姓夏。”夏绝衣声音本就极轻,况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听来还真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之后便不再多言了。
章家兄妹见夏绝衣衣着打扮都不似武林中人,谈吐也像极了话本里江湖人惯说的套路,便认定了这位夏小姐是个书香门第的,不知因何流落。又听见夏绝衣并非否认灵犀的话,二人心道:是了,这位夏姑娘定是遭了大变,不便透露真实姓名又不愿欺骗我兄妹二人,适才说的如此简洁。两人竟全然未将眼前人与那大名鼎鼎的夏魔联系起来,可见夏绝衣此时真是惹人垂爱。
灵犀突然呀了一声,扑到夏绝衣跟前,道:“姐姐,你的手腕受伤了!”说着将夏绝衣的右手腕拉过来,解开上面的布条,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来,仔细拭去上面的脏污,又将金创药敷上。灵犀一面给他重新包扎,一面细碎地嘱咐:“姐姐的伤口很深,注意不要沾水,能不活动就尽量不要动了。”
夏绝衣任灵犀摆弄自己的手腕,同时向后缩了缩自己的左手。他看不见灵犀低眉认真的表情,直觉身前这女子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温暖的。
趁着灵犀给夏绝衣处理伤口的当,章引乡一把捞过包袱来,利落地掏出一个大纸包。章引乡方低头打开那纸包,却见两颗楚楚可怜的豆眼儿盯着自己……手里的纸包。章引乡觉得这只耗子有些灵性,便向上挪动纸包,耗子的两眼便随纸包向上。章引乡又向左推了推,两只黑豆眼便向左转了转。
这只耗子忒有趣了。章引乡起了逗弄之心,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举了个遍,甚至将那纸包往前推推引逗那耗子。
耗子被耍了许久,终于也知道眼前这人不安好心,便毅然决然地奔向夏绝衣,吱吱地揪着夏绝衣的衣服下摆,控诉章引乡的恶行。
这时,灵犀也发现了这只耗子,试探地道:“这是姐姐的宠物?”方才她听见夏绝衣同这只耗子说话来着。
“算吧,长夜漫漫,聊以为伴。”夏绝衣低眉垂首,言语里透着无端的萧索。章家兄妹怜意大胜,十分心疼眼前的女子,哪里知道夏绝衣便是故意说得这样深沉寂寞。
灵犀道:“姐姐一路走来,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一言难尽。”夏绝衣用几个字轻易将灵犀打发了,还令人觉得这女子定是吃了许多苦头。
章家兄妹哪里知道夏绝衣这一路其实并未吃太多苦头。
却说那日凤十六骑马追踪夏绝衣而去,倚红也追了上去。
柳乘风去后院厨房找药奴,等他再度回到前院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然而这处不对劲只是恍然闪过他的脑海,一摇首便晃走了。
此时,夏绝衣正骑着一匹青骢马朝与凤十六前进方向相反的地方奔去。
其实夏绝衣留书之后并未远走,他踉踉跄跄爬进马车,安静等待机会。凤十六掌风袭来时,夏绝衣还心道凤君果然聪明,结果凤十六并未发现他。
如此看来,能成功出走便是天意吧。
凤十六骑走一匹马,倚红心急之下直接起身去追并未骑马。而夏绝衣却又骑走了一匹,是以马就剩下两匹了。这便是柳乘风发现的不对。
当时夏绝衣心里盘算自己这样并走不远,定然又会被凤十六找到。那时,他该如何?还凤十六一颗心?夏绝衣一歪头,暗道自己哪里来的心?
他强迫自己离去,否则他会再也舍不得。而凤十六一旦同自己在一起,他将同自己一起万劫不复。
凤十六定然不会坐马车追逐自己,他一味以为自己身子差,必然跑不远,而在江湖上自己又被人通缉,所以凤十六一定只会在附近小范围搜索。等凤、倚二人离去,夏绝衣慢慢从车上爬下来,毫不费力就解开被凤十六劈坏的缰绳。那马儿竟十分有灵性,见夏绝衣上马上得困难,居然跪下前腿,好让夏绝衣爬上来。
夏绝衣目不能视,凭感觉选择了同凤十六相反的方向离去,之后便任马儿狂奔而去。
那马受了夏绝衣驱使,不要命地狂奔。夏绝衣便抱着马儿的脖子以防自己跌下去,他如今气力不济,只有两臂
有劲。怀里的耗子兄生平第一次骑马,兴奋地探出头吱吱叫个不停。
狂风呼啸而过,还有雪花落在脸上,整个人都凉飕飕的。不愧是安家的马,堪称日行千里的良驹。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下来了。
“你也跑累了吧。”夏绝衣拍拍马儿,那马又懂事地低头跪下前腿,好让夏绝衣下来。饶是如此,夏绝衣下马的时候,还是踉跄一下。
雪细细碎碎地下着,夏绝衣索性坐在地上,仰着脖子,感受无尽的落雪。一到这个时节,他常常在雪里站着,经常一站便是一整天。起初并不是因为喜欢,到了后来却是习惯了。他常见的雪,似鹅毛纷纷扬扬落下来,有时候裹挟着冰粒子,却一定有狂风推波助澜。这样的雪落到人身上,不一会人身上便冰透了,雪仍下着,再过一会就成了雪人。真冷啊!
他就生生受着这份冷,平静地直视前方,并不期待有人回来温暖他。他确实不懂人间,却早早参透了凉薄。
如今还不算太冷,凉意却渐渐渗透了他。夏绝衣忽然觉得有什么拱了拱自己的腿,他回过神来,发现那匹马喷着热乎乎的气蹭着自己。
夏绝衣摸索着找到它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道:“你这样温驯,真不想让你走。”说着,拍了马儿的额头一下,“走吧。”
马儿与人交流得多了,自然知道夏绝衣的意思。
“本想拿你作干粮,突然发现我居然也会良心不安。”夏绝衣自言自语,“果然是同人相处得多了,染上了天真的毛病。”
见马儿依旧恋恋不舍,夏绝衣温言道:“再不走我就改主意了。”他的脸还是那张无甚表情的脸,语气甚至温和许多,马儿却低声嘶鸣一声,怒视夏绝衣,后退着。夏绝衣摸着身旁的树,折下一段枯枝来。
一人一马对峙片刻,马儿忽然惊恐地叫起来,狂奔而去。夏绝衣轻声一笑,那段枯枝脱手掷去。树枝打在马臀上,啪地一声又落下来,像是轻抽了一下。
马儿呼哧呼哧前奔,不一会儿便没了影。
夏绝衣静静看了一会,转过身来,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走过去。
他一路走走停停,走得累了便坐下来休息。他就像平时那样走,偶尔会踩到枯枝,有时候还会撞到树上,是以并未走多远。
实在走不动了,他就倚着树坐下来,无聊地在雪地上摁着手印。
摁着摁着,摸到一段坚硬的木棍,他便拾起来,细细拭去上面的雪,凑到眼前端详。夏绝衣虽然看不见,却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不知从何处淘换来的匕首,一下一下削着
那木棍的一端。
等到削得十分尖了,他才收起匕首来,甩着那已经变成木刺的棍子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直用来引路的耗子吱吱叫起来,夏绝衣示意它闭嘴,自己则凝神去听,方才他就听见了人声。
听说目盲的人听觉会变得十分敏锐,夏绝衣敏锐了一番,判断着声源,慢慢悠悠往前走,直到自己撞到一堵墙。他揉了揉撞痛的额头,靠着墙坐下来。墙内有女子声,有男子声,有火星子迸发的噼啪声,有佩剑撞击佩剑发出的声音……
仿佛心不在焉听了一阵,夏绝衣已经听出里面有多少人,这些人会什么功夫用什么武器。听着听着,他便有些困了,有些困便睡着了。等他醒过来,里面的声音已经没了。
这时他又明白这是群江湖人是赶路的。
别人走了,他便顺着墙摸索进去,继续顺着墙走,他摸到了墙角。有了挡风的地方,他又安心睡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耗子兄又吱吱叫起来。夏绝衣俯□,下巴搁在地板上。小耗子费力地拖着一块肉扯到夏绝衣眼前,继续吱吱叫。
“饿。”夏绝衣闻到肉香,咬了小小的一口,剩下的都给耗子了。夏绝衣反复嚼着那小小的一星肉,托起腮,懒懒地想去哪里吃饭。
吱吱的叫声使得夏绝衣眼仁一亮,这不是耗子兄,是另一只耗子。
破庙里面,吱吱声不绝于耳。只见一个白衣人定定地低头看着两只耗子打架,这两只老鼠在争夺一块肉,这块肉早就占满了尘埃。可是夏绝衣还在嚼着那块肉的一点点,终于,他将肉糜咽下去。
咽下去的那刻,夏绝衣露出了十分耐看的笑容。只见一只灰皮鼠怔怔地举着爪子,两颗黑豆眼有些迷茫,仿佛在问:咦?抢食的敌人呢?
夏绝衣右手微微一拧,原本在他手里挣扎的耗子立刻没了呼吸。
灰皮耗子兄仍然没有搞懂夏绝衣是如何将敌人捉住的,那只是一个瞬间,肉眼都没有看见夏绝衣出手收手,突然敌人就不见了,抬头却发现敌人已经死在夏绝衣手上了。
杀死一只耗子并不费太多力气。夏绝衣的耳力和感觉都十分敏锐,区别爱宠和其他耗子实在容易得很。他手筋虽然断了,出手却依然快。
犬齿刺破皮肉,血流出来。夏绝衣一口鼠毛,他竟然也不嫌弃,嚼也不嚼就直接往肚子里吞。耗子兄呆呆看着夏绝衣吃完一整只老鼠,连渣渣都没剩下,素净的男人满嘴是血,一口白牙森森的。
皮肉撕开的声音,牙齿咬碎骨骼的声音,嘎吱嘎吱的
。耗子兄冷冷打了个寒颤,原来在地牢里,它也会被他这样吃得渣渣都不剩,如果不是他嫌它傻的话。想到这,耗子兄长舒一口气,幸亏自己傻呵。
吃罢,夏绝衣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看。那些围观的耗子早在夏绝衣回头的刹那一散而光,夏绝衣回过头来,催促耗子兄快点吃。
耗子兄见夏绝衣眼中仍发着饿狼的光,可怜兮兮地咬了一小口,便蹭上夏绝衣肩头,将肉片丢下,泪光闪闪地注视着夏绝衣。
“傻的。”只见夏绝衣并不理会那块肉,而是一手抓住耗子兄。耗子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满眼不可置信。
夏绝衣的手越攥越紧,眼神冷漠又无情,仿佛只是在看一块小点心。耗子兄扑楞着爪子开始挣扎,却又突然停止。夏绝衣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可能是赶路的时候刮擦的,也可能是方才那只耗子挣扎的时候弄伤的。它又不敢在挣扎,生怕弄痛了男人。
死到临头,还在犯傻。夏绝衣慢慢放下它来,一松手,道:“走吧。”
说着,便背过身去,再不理会耗子兄了。耗子兄呆立半晌,忽然奔到男人身前。
只见夏绝衣身子蜷缩,嘴角洇出血痕,重复了一句:“傻的。”赤红的血趁机涌出来,流成好大一摊,雪还顺着下颌滴落,无穷无尽仿佛要流尽他身体的最后一滴才罢休。
耗子倚上男人胸前,死活不肯走。夏绝衣愣了片刻,方才怔怔道:“可见畜牲竟也是有情的。”
同时,低低的呜呜声响起来。黑夜之中,雪光之中,绿油油的眼睛阴森森的。
夏绝衣此时身体状况简直差到极点,可他却笑道:“今天有得吃了。”他手边有几只尖尖的木刺,都是无聊的时候削的,有长有短,有粗有细。
只见他摸了两只细细短短的来,刻意不去看那只狼,他怕眼中的兴奋将其吓走。
庙里面很静,只有野狼的低吠声。夏绝衣在等,等那只狼越走越近,两只木刺脱手飞去。同时脱手的还有一排鲜血,夏绝衣捂住那只又开始流血不止的手腕,淡淡一笑,“现在先睡下吧。”
说罢,揪过那只耗子放到怀里,道:“梦里吃了你。”耗子兄瑟瑟发抖,在夏绝衣怀中紧闭两颗豆豆眼,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当作结局BE神马的好像可以耶+ +看在爆字数的份上… …消失个几天寻找灵感… …
☆、灵犀一点
第二十四章灵犀一点
野狼被一只木刺刺中前额,立时毙命。不小心经过的麻雀被另一只木刺刺中,从半空掉落。两具尸体倒在庙门口,血从身体里洇出来。
过了好久,夏绝衣才醒过来。一醒来,身体各处都疼,呼吸一下都刺痛得要命。
“还想睡。”他坐起来,掩住口,硬生生咽下去一口血,“但是好饿。”
耗子兄果然没心没肺,完全忘记夏绝衣的恶性恶行,居然就睡着了,现在居然还在睡!
夏绝衣费力地站起来,摸索到野狼旁边,开始四处乱摸,终于摸到那只小小的麻雀。他拔下木刺收进怀里,便咯吱咯吱吃起麻雀来,边吃还边想该将这只狼如何是好,究竟是生吃还是活吃呢?等到将麻雀吃得连渣渣都不剩,夏绝衣才决定果然还是生着吃吧,熟吃什么的真心好麻烦。
他现在饥肠辘辘,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找到什么吃的便急不可耐吞下去。自他十四岁以后就没有这么饿过了,哦,对了,就是那天以后他再也不吃老鼠了,因为真心不好吃啊。啊,对了,他也很久没有吃过生肉了,现在肚子有些不舒服。
等耗子兄醒过来,狼尸已经被拖到墙角了,夏绝衣不知从何处找到了火折子,居然燃起了一个火堆!
小老鼠在夏绝衣和火堆只见来回蹿动,吱吱叫着。
“你是在说这是白天么?”夏绝衣问道。小老鼠吱了一声,表示肯定。
夏绝衣表示:“可是我很冷。”说着,丢了一块木柴进去,喃喃着,“又有一伙练家子经过了,你说,他们这么急是要去做什么呢?”
夏绝衣自问自答:“定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这同我有什么关系呢。”
夏绝衣觉得冷的时候,便同耗子兄一起窝在破庙取暖。等他觉得天气好了,便会出去走走遛遛耗子,顺便捡点柴之类的。运气好的话,他会踩到什么荷包之类的东西,不过现在荷包对他无用。那日,他还踢到了一只破锅。
闲在庙里无事,他就会削木棍玩,用尖头戳得耗子四处乱跑。甚至,因为太过无聊,他开始做机关。章灵犀触发的机关,是夏绝衣第一次用。为了逮猎物再把自己的手弄伤就不值了。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当夏绝衣面对一只狼骷髅时,决定再度捕猎。谁知他架锅煮骨,本欲引兽,却不想引来章家兄妹。
天渐渐冷了,没有什么人像他们只顾赶路忘记投宿,到了只能宿在破庙里。所以,这还是夏绝衣第一次在庙里面遇见人。
章引乡烤好了馒头,首先递给夏绝衣,自己和灵犀才开始吃。
夏绝衣咬了一口,发现里面竟然夹着牛肉,馍面焦脆,内里却十分香软。近日,夏绝衣第一次吃到这样好的食物,忍不住多吃了几个。
章
家兄妹惊恐地看着夏绝衣一口气吃了三个肉夹馍,都咽了口唾沫,这、这位姑娘饭量真大!
小老鼠悲愤地啃着馒头渣,噌噌窜上夏绝衣肩头,对着肉夹馍吱吱叫。夏绝衣便掰了一些与它,一人一鼠吃得心满意足,小老鼠幸福地躺在夏绝衣腿上打着饱嗝。
眼见便到了睡觉的点,章引乡立马站起来,严肃道:“我到外面去守夜。灵犀你好好照顾夏、夏兄……夏姑娘。”他脸一红,拿起佩剑就要走。
夏绝衣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道:“外面冷,章兄还是在这里睡吧。”
灵犀却道:“姐姐你就让哥走吧,我哥就是这样,你别理他。”章引乡拎起佩剑,同手同脚走出去。
只见章引乡背倚着庙门,背对两位姑娘,后背挺直而僵硬。听见他妹妹悄声同夏姑娘道:“我哥哥就是这样,迂腐顽固!江湖儿女哪有这么矫情!姐姐你混惯了江湖便知道了。”只听夏姑娘嗯了一声。章引乡的后背挺得更直了,他走得更远了些,直到听不见两个姑娘家的悄悄话。
灵犀一见便扑哧笑出来,同夏绝衣道:“我不吵姐姐睡觉了。对了,姐姐你要去哪里?”刚说不要吵人家,又拉开了话匣子。
夏绝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难不成姐姐要一辈子呆在这破庙里?!姐姐,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跟我说,我们现在正要赶去武林盟,苏盟主是我哥的旧识,他一定愿意帮助你的。”灵犀认真道。
接着,灵犀又开始说苏袂,“我是没有见过他啦,但是哥说他志向远大,以天下大公为己任。去年他还设计擒住了夏绝衣呢!据说他和绝衣公子还是断袖!”女儿家的话总是说不完。
夏绝衣听见有人当面谈论自己和苏袂,神色淡淡的,竟然是毫不在意的。
“我哥总说他们瞎说。可是断袖又怎样呢?知心一人难求,与其娶个不爱的女子凑活一辈子,还不若断袖呢!”
夏绝衣还不懂爱,自然没有世俗人对断袖的偏见,只听他道:“愿得知心人,白首不相离。”他是这样写给凤十六的,至于为何这样写,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只是略懂并非全懂。
“姐姐说的对。有些人看得透了,便也不在乎世人说什么了。他们的心境不是旁人轻易能明白的,指望用文字解说爱,无异于痴人说梦。姐姐你不要怪我拿你做比方,你想,你从来没见过我,我向你描述自己的样子,你若是能看见了,能在一众女子里只凭长相辨认出我么?这个自然不能,爱便是比这更难想象的。”灵犀这个名字果然起得好,是女子年纪虽轻却比许多长者看得明白,或许她就天生长于情吧。
“爱是如此难以表达,是故这世间有情人总是难以终成眷属。或许是因世俗
,或许是因个人……并非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许多人迟钝些或者迟疑了,便错过了。而更多的人一辈子都未爱过,也未被爱过,便如此一生了。”灵犀说得有些伤感,“所以人生缺了爱情并不是万万不能的,就算没有人间各种情,人还是照样活。有些人更是忍得一世情爱,来搏一世抱负。孰是孰非?谁对谁错?这却是如鱼饮水了。”
许是头一次有一个人肯听自己这些歪理邪说,灵犀大有将一肚子墨水倾吐出来的感觉,“姐姐你这种淡漠之人,更是鲜少情爱了,可是?”
夏绝衣不语,他在想灵犀的话。
灵犀一笑,道:“这世间也有许多人看得太透,直将红尘堪破,遁入空门了。依我看,他们只是逃而已,不敢遍历爱恨,那就只有出逃。爱不过比不爱少一个字,其中滋味却只有爱过的人才懂。”
“爱是两个人的事,生孩子才是男女之间的事。依我看,那群瞧不起断袖的世人,想是将爱与生孩子相提并论了吧。”灵犀总结道。
夏绝衣嗯了一声,灵犀一笑,继续道:“只是我还是很遗憾,苏袂不敢破世俗,同夏绝衣携手天涯。你说是不是,夏、公、子。”
夏绝衣依然嗯了一声。灵犀这样通透的女子,即便是一开始错认了,同夏绝衣说了这样长时间的话,只怕也知道眼前人并非女子了。
灵犀直视夏绝衣,问道:“我只是很好奇,夏公子不恨么?本该风华盖世,如今落魄至此。”
夏绝衣开口问了灵犀一句很好笑的话:“风华能当饭吃么?”接着夏绝衣又道,“你说得很对,个中滋味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要像世人那样看我么?”
灵犀一愣,那些不懂自己的世人自然是俗人,只是没成想自己却也成了俗人。愣完之后,灵犀笑起来,“原来绝衣公子口齿竟也伶俐得很,竟是我自以为是了。”
夏绝衣点头,道:“居于高处的人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灵犀姑娘以为自己超脱,其实也不能免俗。所以说高处不胜寒,总容易被低处之人夺了性命去。”
灵犀哑口无言,没成想,她竟被他教训了。半晌,灵犀打破僵局:“我总觉得绝衣公子的最后一句话,很有深意,不知可愿为灵犀解惑?”
深意自然是有的,只是……只听夏绝衣道:“自以为是。”
灵犀心里恨恨道这夏绝衣果然欠扁得很,嘴上却道:“你休要嘴硬,你性命现在握在我掌上,只要我叫我哥来,你便……”
没等灵犀说完,夏绝衣道:“恼羞成怒。”
“你……”灵犀懊恼低头。她自然是没看见夏绝衣得意一笑,却听见他继续欠扁道:“无话可说。”
“你若是有心捉我,自然不会将章兄支出去。而且,你自恃武功,以为面对一个废
人,定然高枕无忧……”这回没等夏绝衣说完,灵犀便抢道,“这回是你错了。捉你是正道大虾的事,我只想同你单独说说话,可没有半分自恃的意思。”
“兵不厌诈。”夏绝衣只是试探,不想灵犀却将真实目的说出来了。
同夏绝衣交战,章灵犀惨败,她十分好奇这样的人怎么会傻乎乎地上了苏袂的当。果然是为爱成痴么?可又不像。听到苏袂的时候,他明明这样平静。
“我虽然无心捉你,却也无心放你。而你却是也毫无反抗之力,是不?”见夏绝衣沉默,灵犀笑道,“我只是有些疑问,想让你解惑。你若是替我解答,我一定不去跟我哥说。”
“问。”
见夏绝衣如此爽快,灵犀又是愣了一愣,方道:“说说你同苏袂的故事吧,我想听听看。”
夏绝衣便将来龙去脉从春风楼初遇讲起,一直到苏袂背叛。奇怪,想起苏袂欺骗他,他现在竟然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那么,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没吃过醉心?一直容忍他欺骗?”灵犀问道,“你也太圣母了吧,要不就是你根本不爱他!”
他根本不懂何为爱,只听后面灵犀紧接着又问:“那凤十六是如何将你救出来的?”
夏绝衣眯了眯眼,突然问道:“武林盟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灵犀咦了一声,想了片刻,道:“你先说,说了我就告诉你。”
“无非是得了魔教消息,暗中同魔教联手,欲除凤君得春风得意楼罢了。”夏绝衣听见灵犀惊讶的抽气声,又道,“你也没想到吧,只以为春风楼楼主凤十六是魔教护法晋红袖,武林盟欲除掉这颗钉子罢。只是经我提点,你才奇怪,凤十六是魔教中人的消息怎么散布出来的?之前没有半分传言,怎么偏偏就在凤十六将我救出之后不久,一夜之间众人皆知?”
夏绝衣步步紧逼,“而江湖上居然没有一个魔教中人站出来否认,凤十六这个暗桩若是他们埋的定然花费许多心思,怎么就没半分反应?这次武林盟想必是势在必得,故而全天下的正道都赶着去见识你们盟主的雄才大略吧。”灵犀愤恨地咬牙,呼吸凌乱,夏绝衣心下明了,他猜测果然不错。
“而且是凤十六将我救出这消息,此前本无传言,也是一夕之间便出现的吧。”夏绝衣知凤十六一向行事缜密,此行若有破绽便是只有魔教中人知道楚荛是晋红袖的精分。所以,当他听见灵犀问凤十六是如何将自己救出,便察觉不对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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