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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暗之断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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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成长,不断会有暗能量出现,这就意味着塞坦尼尔要继续用自己生命本源的光去替换。
“没关系的,拉斐尔。你知道,我反正,反正也不会再是炽天使了。”
“殿下,”拉斐尔满脸痛心,“父神肯让您生下孩子,证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到时候您去求父神,他会宽恕您的。”
塞坦尼尔摇头,“拉斐尔,我确实是犯了罪,父神肯让我生下孩子已经是他的仁慈,我还有什么理由再去请求他的宽恕?”
“殿下……”拉斐尔深知他的性格,没办法再劝,只能悲伤地看着他。
塞坦尼尔安慰似地握了下他的手,问道:“路西斐尔最近怎么样?还有弗林特宫的那些工作人员,有没有被牵连?”
“……对不起,殿下,父神不让我跟您说外面的事。”
塞坦尼尔牵着嘴角笑了笑,“没事……没事,是我不该问的。”
拉斐尔呆了一会就走了。
回到恒星天明媚灿烂的阳光下,想到塞坦尼尔一个人被关在那间小屋子那么久,拉斐尔心里就难受得慌。可是他对谁也不能说,只能憋在心里。这件事太大了,天国副君和魔王的孩子如果真的出生,恐怕又会给这个世界的未来增添不少变数。
又是几个月过去,等他再次被神送到那个小房间时,只见塞坦尼尔满脸是汗地捂着腹部靠在床上。
看到他进来,塞坦尼尔对他笑了笑,声音微弱地说:“拉斐尔,孩子,恐怕要出生了。”
他吃了一惊,忙过去扶着塞坦尼尔躺下。检查了塞坦尼尔的身体情况,他发现这个光团的大小并没有变,其中蕴含的能量却增加了几十倍。现在它正在塞坦尼尔胸腹间冲来撞去,显得十分焦躁。
塞坦尼尔疼得冷汗直冒,死死抓住拉斐尔的手问:“拉斐尔,它怎么样了?”
拉斐尔也紧张得冒汗,“挺好,看起来很正常。”
塞坦尼尔的神情放松了一点,“它已经这样撞了很久,我担心它会有事。”
“没有,现在看起来还没有。”拉斐尔下意识地回答,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个孩子要怎样生出来?它这样撞难道是想撞出一条出路来?
塞坦尼尔看着他的表情,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轻声说:“拉斐尔,剖开我的胸,把它取出来。”
“不!”拉斐尔打了个哆嗦,神色很惊恐,“不!殿下,这不行!您现在已经很虚弱了,这样做的话您可能会……”
“拉斐尔,我现在还是炽天使,不会有事的。”
“不,殿下,也许我们可以再等等……”拉斐尔摇着头,软弱地提出个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建议。
“快点,拉斐尔,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塞坦尼尔已经疼得有点意识模糊了,却还是温柔地催促着,“再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拉斐尔被一种鲜有的无力感包围,目光在塞坦尼尔的脸和胸腹之间打了几个转,终于一咬牙,幻出一道风刃,向着他胸口下方切过去。
骨肉被分开的声音传出来,塞坦尼尔闷哼一声,晕过去了。
一缕强光从他的伤口里透出,瞬时就充满了整个室内,拉斐尔有一阵完全看不见东西。等他恢复了视觉,发现光芒已经消散了,床边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背后六支洁白的羽翼,头顶长着一层软软的红毛,正睁着绿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他。
拉斐尔顾不上他,慌忙为塞坦尼尔止血。伤口很快在高级治疗魔法的作用下愈合了,塞坦尼尔的脸却白得像纸一样,眼睛紧紧闭着,怎么也叫不醒。
拉斐尔急得要死,连着放了几个治疗魔法,人都快虚脱了,还是没有用。突然感觉到强烈的能量波动,回头正看见神穿过墙壁走过来,他忙扑过去恳求道:“父神,您救救殿下吧!”
神不紧不忙地走到床边,把手放到塞坦尼尔的额头上。淡淡的光华在他手上流转,塞坦尼尔的眼睫轻轻颤动,终于睁开了。
他的眼神先是迷茫,然后才慢慢凝聚,看清楚眼前的人后,他吃了一惊,慌忙挣扎着下床,跪伏在地上。
神淡然开口:“孩子已经出生了。”
“是的。”
“他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取名……”塞坦尼尔下意识转头向床上看过去,那个孩子已经翻过来趴在床上,翅膀在背后胡乱扑打着,一只胖乎乎的手在头发上扯。见到塞坦尼尔在看他,他一咧嘴笑起来,眼睛里只剩下两个大大的绿色眼珠。塞坦尼尔慌乱地回过头,“父神,可以请您赐给他名字吗?”
神沉默着,塞坦尼尔紧张得手心都是汗。终于,神说:“就叫米迦勒吧。”
塞坦尼尔松了口气,几乎乏力地瘫倒在地上。神愿意给这个孩子赐名,就等于承认他炽天使的身份。这个孩子并不需要和自己有任何关系,作为炽天使在天界生活下去才是他最好的未来。
神对拉斐尔说:“你带米迦勒先出去。”
拉斐尔答应,过去抱起孩子。米迦勒又是一阵笑,把拉斐尔的头发抓了两下,又向着塞坦尼尔伸出手。塞坦尼尔低着头没理他,他大概生气了,“啊啊”地大叫起来,在拉斐尔怀里乱蹦。拉斐尔低声哄着他,快步走出去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神问:“塞坦尼尔,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塞坦尼尔身体一僵,随后坦然说:“是的。”
神像是叹了口气:“孩子已经出生,你也该走了。”
“是。”塞坦尼尔顺从地回答。
神却没有马上叫人进来,而是沉吟一会后说:“你的身体已经很虚弱,就免了斩翼的刑罚,只是降你的阶位吧。”
塞坦尼尔一阵难过,眼睛里马上染上了一层泪光,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他哽咽着说:“谢谢您,父神。”
光芒闪过,神走了。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圣殿护卫们拥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流放之地
塞坦尼尔在极度不舒服中睁开眼,看到一片暗色的阴影,一度让他以为又回到了被重伤掳到魔界的时候。马上,他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生下孩子后,圣殿护卫们奉神的命令带他前往第一重天。马车颠簸得厉害,他因为失血和身体虚弱一直昏昏沉沉的,好像没多久就晕过去了。
他费劲地转动头部,打量四周。这是一间破旧的房子,比一张床大不了多少,墙皮脱落,四处结着蜘蛛网,昏暗的光线从一扇被纸糊住的小窗里透进来,身下的床板也是坚硬的,硌得他的侧腰生痛。
已经到了第一重天了吗?这里就是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了。
塞坦尼尔喘了口气。头晕得厉害。喉咙里有一种像火烧一样的感觉,好像在渴望着什么。几绺头发黏在了脸上,很不舒服,他想把它们拨开,一抬手却觉得很重,还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来手脚间已经锁上了镣铐。他躺了一会,觉得身上有些僵硬,想翻一下身,却使不上劲,很快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眼前的景象却不同了。房间里被阳光照得明亮,房顶和四壁刷着白色的涂料,床对面的窗户上,白底暗花的窗帘静静地垂下。
塞坦尼尔有些发愣,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歪了歪头,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头乱篷篷的黄褐色头发和两支耷拉在背后的小翅膀。
塞坦尼尔动了一下,那个人马上就坐起来。他是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男孩,长得很秀气。看到塞坦尼尔睁眼看他,他显得有些紧张和茫然,好像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塞坦尼尔不太清楚这到底是情况。头感觉不是那么昏沉了,只是身上还是没力气。手脚上的镣铐被去掉了。喉咙里仍然觉得不舒服,并不是痛,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塞坦尼尔没说话,那男孩也只是瞪着眼看他。
终于,塞坦尼尔眨了下眼,问:“你是?”
他的声音很弱,几乎只是气音,那男孩却听懂了,小声答道:“我叫度玛。”停了一会,又像想起来似的补充,“是管家叫我来照顾你的。”
“管家?”
“是啊,就是大宅里的管家,我们的活都是他安排的。”
塞坦尼尔想他说的应该这里领主家里的管事。不过,照顾?他从来不知道被流放的罪人还能有这样的待遇。但既然连房子都换了,应该是有人打过招呼了吧。
他正在出神,耳边听到度玛问道:“你要喝点水吗?你的嘴巴都枯了。”
“哦,好的,麻烦你。”
度玛走到桌边,很快倒了杯水过来递到他面前。
塞坦尼尔想接过来,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度玛看着他挣扎了几下,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把他扶起来一点,把水杯凑到他嘴边。塞坦尼尔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是冰冷的,刺得他的嘴生疼,不过喉咙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倒好了些。他喝了两三口,实在有点受不那个温度,就摇摇头不喝了。
度玛放下杯子,把他放平到床上,坐回到椅子上。
塞坦尼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便问了一下度玛。
“有些日子了……”度玛数了数手指头,“应该是十七天吧……没错,今天是十三号,你睡了十七天了。”
十七天?怎么会睡这么久?
耳边听到度玛接着说:“拉法叶说过你今天会醒的。”
“拉法叶?”
“嗯。”度玛点点头,“就是我在这里碰到的人。前些天管家叫我过来,我来的时候他正在这里。他叫我好好照顾你,还说你会睡一阵,十三号的时候会醒的。他告诉我他叫拉法叶。他好和气也长得好好看,”又看了塞坦尼尔一眼,“差不多和你一样好看。”
他说得颠三倒四,不过足以让塞坦尼尔明白了。
拉法叶,拉斐尔。
塞坦尼尔的心里有点酸涩。拉斐尔已经帮了他很多,没想到现在他还愿意冒着风险来亲自为自己治疗,这份情谊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偿还。
外面慢慢地暗下去,第一重天的夜晚已经降临了。随着阳光的消退,房里的温度也降下来。塞坦尼尔开始觉得冷,他裹紧了被子,却一点用也没有。
度玛开始还没在意,直到塞坦尼尔开始发抖,他才有些奇怪地摸了摸塞坦尼尔的脸说:“你很冷吗?现在已经快到春天了,我也升了火,你不应该觉得这么冷啊?”
塞坦尼尔没出声,只是忍耐着。炽天使对外界环境的变化不怎么敏感,在很大的范围内都感觉不到冷热变化,可普通天使们不一样,十来度的温度变化都足以让他们添换衣物。现在他已经失去了炽天使的阶位,一时适应不了也正常。
度玛看了他一会,去壁炉边加了些柴火,又跑出去抱了床被子进来给他盖上,才让他缓过来一点。
度玛重新坐下来,皱着脸说:“你身体太差了,我看你就算病好了大概也干不了什么活。”
塞坦尼尔牵着嘴角笑了笑。是啊,流放的罪人按规定是要做劳役的,等他身体好一些,也应该去见那位管家,看看对方会安排什么工作给他吧。
几天下来,塞坦尼尔和度玛也处熟了。知道了这是第一重天北部的一个小村庄,名叫卡布村,领主名叫艾力克。度玛听管家说塞坦尼尔是领主的远亲,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卡布村不大,只有上百户居民,不到一千人口。塞坦尼尔现在住的房子是领主的避暑小屋,修在一片水塘边,离村子有一段距离。
度玛是村民的孩子。父亲早死在了战场上,母亲一个人带着他生活,日子过得很艰难。他从四十岁之后就开始到领主家里干点粗活,赚钱贴补家用。这次因为塞坦尼尔这里要人,管家就派了他过来。
度玛只上过几年学,基本认得些字。不过他天生很聪明,学东西很快,会做饭,家务事也熟练。塞坦尼尔这里事情不多,他虽然还是个孩子,也应付得来。由此可见那位大宅里的管家也是个精明人。
塞坦尼尔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直没力气,每天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他猜测是因为还不太适应谋天使的身体的缘故,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能慢慢休养。
这天他睡醒时已经快到中午,度玛听到床上有声音,就跑过来问:“你醒了?饿不饿?我帮你煮了蘑菇汤。”
“我还不怎么饿,等一会吧。”塞坦尼尔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一点,靠到床头上。
门上面砰砰响了两下,像是有人敲门。还没等度玛过去看,那个人已经直接推门进来了。
看到靠在床头的塞坦尼尔,那人像是吃了一惊,忙低头行了个姿势标准的礼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醒着,就直接进来了。”接着解释道:“我是宅子里的仆人。艾力克大人前段时间在外面,昨天才回来。大人刚知道管家派了度玛过来,他只是宅子里干粗活的,没有受过训练,大人担心他侍候不好您,特地派我来换他。大人说这是他的疏忽,希望您能原谅。”他的态度是公事化的,说话的腔调也是公事化的,对着塞坦尼尔时态度还算恭敬,但在提到度玛时却带上了些趾高气昂的优越感。
坐在旁边的度玛身体绷紧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塞坦尼尔,又看那个人,然后又转回来看塞坦尼尔。
塞坦尼尔抓住他放在床沿上的手,轻轻握了握,微笑说:“谢谢艾力克大人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快好了,不用怎么照顾,度玛做得很好,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在这里。另外请您转告大人,过几天我会去面见他。”
那人也不多说,又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度玛像是松了一口气,嗫嚅着说:“谢谢你。”
“没什么。你愿意留下,应该是我觉得感激才对。”
“我……”度玛飞快地看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对不起,其实我以前做得不好……因为你这里事情不多,有时候你睡着了,我就回去帮妈妈干点活……我以后不会了。”
“没事的,度玛。”看着他内疚的样子,塞坦尼尔突然觉得心酸,才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他以前就知道下级天使的生活不太容易,却没想到过会艰难成这样。揉揉度玛的头发,塞坦尼尔柔声说:“你有事尽管回去好了,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的。”
“嗯。”度玛带着浓浓的鼻音应了一声,停了一会又说:“你真是个好人。”
塞坦尼尔的笑容带上了苦涩。像度玛和他母亲这样的天使会过着这种生活,多少也有他的责任在里面。现在不过是顺手做个人情,还被称为好人。
度玛吸了吸鼻子,站起来说:“你今天可以坐起来了,我帮你梳梳头发吧。”说着拿过一把木头梳子,一条腿跪在床沿上,把塞坦尼尔的头发拢过来。
塞坦尼尔的头发本来很顺滑,不过太长时间没梳理,也有不少地方打了结。度玛费了好多工夫才梳通了小半。塞坦尼尔拉起一缕垂到地面的头发看了看,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帮我拿把剪子来吧。”
度玛吃了一惊:“怎么了?你想剪掉吗?”
“嗯,剪短了方便些。”
在天界,大部分法师型的天使都留着长发,据说这是受了塞坦尼尔的影响。塞坦尼尔及膝的银色长发一直被认为是天界最美的头发。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长的头发有多难打理,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这实在是件很麻烦的事。
度玛连连摇头,“不要。你的头发很漂亮,剪掉太可惜了。你别着急,我能把它梳好的。”
“没关系的,以后还会长出来。去,帮我拿剪子来。”塞坦尼尔笑着推了推他。
度玛拗不过,去抽屉里找剪子,边找边嘀咕“留这么长很不容易的,你剪掉了肯定会后悔”之类的话。他翻腾了半天,终于拿了剪子和一面小镜子过来。
塞坦尼尔接过剪子,三两下就把头发剪断,又对着镜子修成了齐耳的短发。
度玛打量了半天,终于不情愿的承认:“你短发的样子也很好看。”他凑过来把塞坦尼尔肩上掉的些碎发拿掉,突然停下动作,摸着塞坦尼尔的后颈问:“这是什么?”
塞坦尼尔顺着他的手摸去,在靠近的发际的地方有块地方皮肤不平整,像是一块烙印。突然想起来那天离开圣殿时,被按规定在后颈打上了罪人的标记。那是一个三角形,里面是一只眼睛。这个图案代表神的全视之眼,警示犯了罪的天使他们的所思所行都落在神的眼中。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说:“只是个标记而已。”
“哦。”度玛对这个其实也不感兴趣,不过是随口问了句。
塞坦尼尔把剪子递还给他,靠在床头看着他把满地凌乱的发丝扫出去。
千丝万缕的头发在地面上翻滚纠结,与尘埃混成一片。这大概是他最后残余的一点从过去生活里带来的东西了,如今也彻彻底底地断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速之客
塞坦尼尔从昏睡中醒来,觉得眼皮很重,一点也不想睁开。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人,他说:“度玛,帮我倒点水好吗?”
那个人离开了。不多一会又回来,把他扶起来,水杯凑到他嘴边。塞坦尼尔喝了一口,温度正合适,不禁感叹这孩子倒是学得快。
喝了几口后,他摇头表示不喝了,那人把水杯放到旁边,却没有把他放下来,而是让他继续靠在胸前。
这个胸膛很温暖,缓慢的心跳声响在耳边,莫名让人觉得心安。它也很宽厚,靠在上面就像靠着亘古不变的大地,安定而宁静。
可突然一个念头闯进脑子里:不对,度玛的胸膛不可能有这么宽!
塞坦尼尔迅速睁开眼,看到的是索德带着忧郁的俊美面孔。塞坦尼尔吃了一惊,从他胸前挣脱出来。
索德勾着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怎么了?看到我这么惊喜?”
塞坦尼尔抬手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
索德眯起眼看他,“殿下还没有睡醒吗?”
听这说话的口气,应该不是在做梦。塞坦尼尔放下手问:“索德陛下,您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索德反问得理直气壮,就好像这里是他万魔殿的后院一样。
塞坦尼尔突然想起一阵事,忙问道:“度玛呢?”
“你是问那个小鬼?”索德用下巴朝墙角指了指。度玛缩成一团躺在墙边,也不知是死是活。
“你对他做了什么!?”
“就是用了点昏睡术嘛,你不用这么紧张。”
塞坦尼尔急了,“你怎么可以对孩子用昏睡术?你的魔法有黑暗属性,会有后遗症的。快点让他醒过来!”
索德看了他一眼,有点委屈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不然我恐怕得杀他灭口了。亲爱的塞坦尼尔,你居然为了个小屁孩子冲我嚷嚷,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塞坦尼尔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不说话。
索德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听你的。”抬手向那边点了点。度玛哼了两声,慢慢坐起来,有些懵懂地左右看着。
塞坦尼尔问:“度玛,你还好吗?”
“嗯……”度玛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说:“奇怪,我怎么睡过去了。”
塞坦尼尔招呼他过来,交待说:“这位是我的朋友,他过来看我。我怕领主知道了会不高兴,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哦。”度玛点头答应,像刚发现索德一样看了他几眼。
塞坦尼尔说:“我们有些事要谈,你先回家去吧。”
“不了。我去给你做饭。”度玛说着出去了。
他出去带上门。索德呵呵地笑:“你一向对小孩很有办法。”
塞坦尼尔没搭理他这句,再次问:“陛下,您到这来做什么?”
“我出来闲逛,偶然听到了些你的消息,就来看看你呗。”索德答得很顺畅,似乎闲逛到天界也是理所当然。以天界的边境防御,要无声无息的弄进一个军队来是不可能,不过魔王要是想一个人来逛一下,倒真和在他万魔殿的后院进出一样容易。
塞坦尼尔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几分正经,记忆中索德小时候虽然也会耍无赖,却也不像这样不着边际。他刚才情绪有些激动,现在一放松下来,就又觉得疲累,不由往旁边歪了歪,靠到墙上。
他的样子没怎么变,只是脸上又像当初重伤后一样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看着他虚弱地靠在粗糙的墙面上的样子,索德再也挂不住笑容,叹了口气说:“塞坦尼尔,跟我走吧。”
塞坦尼尔抬了抬眼皮,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你现在这样没人照顾怎么行?跟我到魔界去吧。”
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建议,塞坦尼尔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匆忙说:“这里的领主派了人照顾我。”
“就是那个小东西?我在外面看了,他连贴身仆人的基本训练都没有,亏你受得了他。”
“他不是仆人。”
索德摇摇头,打量着屋子里简单的家具、光秃秃的四壁和地板,“塞坦尼尔,别固执了。你身边从来没缺过人,现在这样你怎么过得下去?”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是一个人。”
索德勾起嘴角笑了笑,眼里却是哀伤的神色,“那不一样,那时候你是炽天使。”
“是,我现在不是炽天使了。我要吃饭喝水,会觉得冷,会生病。不过大家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从醒来之后,塞坦尼尔已经充分体会到了普通天使和炽天使的不同。的确,以后的生活会有很多不方便,也许他要和那些贫民们一样早出晚归的劳作,去换取衣食和一个安身之处,也许他的面容会被风霜所侵蚀,手脚会变得粗糙,可这些本来就是他应该承受的惩罚。像度玛他们这样的两翼天使生来就过着贫困艰苦的生活,却依然保持了一颗善良的心,他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塞坦尼尔,这不是一天两天,你受不了的。”索德的声音带上了劝哄的味道,“你现在不是副君了,也再没那么多顾忌。跟我去魔界吧,艾拉和梅尔克都很惦记你,他们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陛下,就算我不再是副君,也依然是神族,我永远也不会离开天界。”
“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呢?耶和华已经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还……”
“陛下,请不要用这种语气谈论父神。”
索德气恼地皱了下眉,却还是住口了,过了会又问:“外面都说你受罚是因为违逆了你的父神,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塞坦尼尔愣了下,马上说:“那就是真正的原因。”
“你的反应就说明了那不是。”
“陛下,父神为什么惩罚我是天界的事,与您没有关系。”塞坦尼尔用手撑着身体坐直了点。既然索德什么也不知道,那就更好说了。“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跑来和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您请回去吧。”
索德皱着眉看他,不动也不说话。
“陛下,您该回去了。你这样进入天界很容易引起争端,所以以后也请不要再来了。”说完这句话,塞坦尼尔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索德就坐在床沿上,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尺,可这一尺,却是天堂与地狱的距离,无数光阴起起伏伏,无数花朵绽放凋谢,漫长的岁月流过,他们已经无法再走近一步。咫尺天涯,无法跨越,无法修补。
索德站起来,声音有些发硬:“如果我硬要带你走,你也没办法拒绝吧?”
塞坦尼尔没有回头:“陛下可以试试看。”
索德沉默一会,终于转身往外走。屋里的光线暗了一下又恢复了明亮,塞坦尼尔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似的萎顿下来,慢慢转头看向门口那片刺眼的阳光,半天都没动一下。
度玛端着一个大盘子进来,奇怪地“咦”了一声,问:“你朋友呢?走了吗?”
塞坦尼尔这才回过神,“是啊,他还有事,先走了。”
“哦。我做了三份饭呢。”度玛好像有些惋惜,边说边把盘子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
“那你多吃点吧,你现在长身体,应该多吃点东西。”
“我看你才要多吃点。”度玛拿了个碗,把大盘子里的面条和煎蛋拔了一部分到里面,和叉子一起放到塞坦尼尔面前,“我没见过谁吃得像你这样少的。”
塞坦尼尔拿起叉子,慢慢地挑了面条放到嘴里。他其实也想多吃点,快点让身体恢复过来,无奈总是吃不了多少就觉得饱了。也许是以前的习惯吧,毕竟几千万年来他每天都只晚餐时吃点东西,满足一下味觉上的欲‘望而已。
度玛给自己也装了一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很有胃口的样子。他边吃边问:“你的那个朋友,他是什么人哪?”
“他啊,”塞坦尼尔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便反问道:“怎么问这个?”
“嗯,我觉得他一定是个大人物。”
“为什么这么想?”
“我觉得他看起来很气派,比艾力克大人还气派,就像……就像镇上的领主大人。”离这里几十里远的奇诺镇就是度玛去过最远的地方了,而奇诺镇的领主也是他见过的最大的贵族。
塞坦尼尔轻轻笑了下。被人拿来和一个乡下小镇的领主比较,索德知道了大概会郁闷至死,尽管在度玛眼里,这已经是相当高的评价。
“你笑什么?”度玛往嘴里扒着面条,嘟囔着问了一句。
塞坦尼尔用叉子试着分割碗里的煎蛋,“你说的没错,他就是附近的一个领主。”魔界离第一重天不算很远,所以这样也不算说谎吧。
吃完了饭,度玛回到厨房开始收拾东西。看着外面明亮的阳光,塞坦尼尔突然想出去看看。扶着床下来,试着走了几步,腿还有些软,但足以支撑身体的重量。他慢慢走出去,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
这是一个用树篱围成的小院子,向阳的一面开出来一块做菜地,一些青绿的小苗正探出头来,旁边有一个水井。
房子只有三间,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客厅,用大块的石头堆砌而成,外面涂上白泥。后面突出来的一个小矮屋应该是厨房,上面耸着根烟囱,叮叮当当的洗碗声正从里面传出来。屋后一棵槐树已经长出巴掌大的嫩叶,到了夏季应该可以为房子提供一片荫凉的庇护。
院子右边不远处,一个椭圆形的水塘泛着凌光,一群野鸭正在岸边蹒跚着觅食。茂密的树林从水塘的另一边绵延百去,更远的地方,青绿的高山静静卧在天边。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厚重云彩在空中飞快地移动,不时遮挡住阳光,在地面投下大片的阴影。这里的天空并不像恒星天的天空那样明净透彻得毫无瑕疵,但是它很真实,真实得就像一副近在咫尺的画,可以去触摸,去感觉。
塞坦尼尔闭上眼,感受着还有些料峭地春风拂过脸孔,呼吸慢慢变得平静缓和。
“呀,你怎么起来了!”度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着急和担忧。
塞坦尼尔回头微笑,“睡了这么久,也该起来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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