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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暗之断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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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普通天使不一样,炽天使们没有父母,可父神对于塞坦尼尔来说,并不只是造物主,而是真正不愿意违逆,也不忍心违逆的父亲般的存在。
塞坦尼尔睁开眼,重又把结晶举到眼前。
时隔三千多万年再复苏,少年时纯真而青涩的情感依然鲜明,可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已不再只是塞坦尼尔,无数责任,无数信赖背负在肩上,早已不可以恣意而为了……
塞坦尼尔的眼中泛起痛苦矛盾的神色,手指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他嘴唇微动,念出一段长长的咒语,一股亮蓝色的火焰从掌心冒出来,把结晶包裹在里面。虽然这样的结晶已经可以算是自然界中最坚硬的物质,但也抗不住终极火魔法的烧灼。终于,它开始融化,先是黄色的然后是紫色的熔液像沉淀了千万年的眼泪一样落下来,被火焰裹着坠落,在半空中化为虚无。
作者有话要说:
☆、前尘往事(2)
也许是没休息好的关系,塞坦尼尔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对面炽天使的嘴开开合合,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那个炽天使赶忙停下来,有些惶恐地看着他。
嗡嗡嗡的噪音停下来,有一瞬间他觉得很舒适,但马上反应过来,比了个手势说:“没什么,您请继续说。”
那个炽天使说:“嗯,殿下,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由于几位大天使殿下的意见不统一,所以需要您来决定。”
塞坦尼尔想了想,对方说的好像是关于税收方面的问题,昨天尤利尔来时也有提到。他现在精神不好,一时也理不清头绪,于是说:“您把报告留下,我看了之后再答复您吧。”
炽天使答应着把报告交给侍立在一旁的别西卜,行礼退出去了。
塞坦尼尔觉得头晕得越来越厉害,索性吩咐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帮我取消剩下的日程。”站起来往外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别西卜道:“昨天有张以前存档的纸条,放在哪了?”
别西卜愣了一下,“对不起,殿下。昨天不是我值班,我不太清楚。您需要的话,我去帮您查。”
“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看到的话,直接丢掉好了。”
塞坦尼尔回到卧室打算再休息一会。躺到床上没多久,梦境就又来了。
他站在光芒万丈的圣殿里,白色的人影渐渐在他眼前显现。神化做实体向他走过来,脸上带着慈爱的表情。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神,迎上去问:“父神,您为什么没有遮着脸了?”
神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他走出了圣殿。
高耸的穹隆下,站着几个小小的身影。神说:“你看,他们都是你的同伴。你喜欢他们吗?”那是几个五六岁模样的孩子,都长着洁白的六翼,柔滑的金发和湛蓝的眼睛,正带着一种怯生生的可爱表情看着他们。
塞坦尼尔抓起一缕垂在胸前的头发看了看,好像有些疑问,却没有说出口。
神却注意到了,说:“你想问为什么他们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和你的不一样吗?”
“……是的,父神。”
神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把他转向自己,摸着他的头发温和地说:“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希望你是独一无二的。” 塞坦尼尔抬眼看他,微笑起来。神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放开他的手,指了指那排孩子说:“去给他们取名字吧。”
塞坦尼尔迟疑了:“父神,我们都是您的造物,理应由您来赐予名字。”
“这次算是例外吧,算是你成年的礼物。”
塞坦尼尔向他欠身致谢,然后走到那一排小天使面前,蹲低了身体,一个个地指过去:“加百列、亚纳尔、玛琪迪尔、卡菡……”
他的声音渐渐淡去,然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虚空之中。六翼在背后缓缓扇动着,聚集着这片空间里的能量和物质,一个飘缈的人影在眼前慢慢形成。那是一个漂亮的全身赤‘裸的青年男子,拥有青色的头发和与塞坦尼尔一样的洁白六翼。随着物质的凝聚,男子的形体越来越实质化,终于,塞坦尼尔停止了振翅,男子也睁开了眼,黑色的眼瞳带着好奇看向塞坦尼尔。
“哈罗德,这是你的名字。”塞坦尼尔说。
男子怔怔地看他,眼中的好奇慢慢转为依恋和倾慕,然后他张开嘴,模仿着塞坦尼尔的语调说:“哈罗德……”
“对的。”塞坦尼尔微笑点头,轻轻挥了下手,一件白色的衣袍裹住了新生的天使,他抬手指向旁边,“去吧,去找你的同伴。”
男子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试探性的张开翅膀拍了拍,然后加大了力量,身体猛地像箭一样向上射出。他有些惊慌地叫了一声,但又很快由飞翔的本能引导掌握了平衡。无数像他一样的新生命从周围飞起来,在空中汇合。他们的翅膀数目不一样,外形也不尽相同,但都漂亮而纯洁。洁白的羽毛纷纷扬扬地飘落,塞坦尼尔看向近处的加百列,后者也正满怀欣喜地看着这些新造的生灵。
飘落的羽翎中,神的声音插进来:“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些生灵,那就为他们创造一个国度吧。”
这一片位于圣殿之下的虚空开始急速扭曲分化,重的物质下沉,轻的物质上升。山川河流,平原山丘慢慢形成。光芒万丈的圣殿里,塞坦尼尔跪在御座前,神庄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界:“我,耶和华,以至高的创世神的名义,赐封塞坦尼尔为天国副君……”
耀眼的圣光渐渐消散,周围也暗下来。塞坦尼尔发现自己正穿过一条阴暗潮湿的走廊,沉重的铁门在他面前打开。牢狱里,双翼天使本来背对着门站着,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忧郁地笑着问他:“殿下,请告诉我,爱一个人有罪吗?”
塞坦尼尔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爱本来没有罪。但对于大天使,那就是罪。”
“是吗?”玛琪迪尔的笑容变得很恍惚,“即使是罪,我也不后悔。”
他的脸扭曲了,化为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周围又亮了,头顶上是一碧如洗的天空,四周是望不到边的苍莽群山。紫眸少年站在山顶上,脸上写满责怪与委屈,“你答应过天天来见我,为什么失约?我在这里等了你几万年。”
……不,这句话不是少年说的,是索德说的。
索德带着满脸无所谓地神情说:“我曾经把它送给过一个人,他答应天天来见我,结果不久后就失约了。我一个人在我们约好的地方等了几万年,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转过来面向着塞坦尼尔,眯起眼问:“塞坦尼尔,你为什么失约?”他慢慢地逼近,完美的面孔在塞坦尼尔的眼前放大,直到他只能看见那对紫色的瞳。那瞳孔深处似乎有火焰在燃烧,压抑却危险。身上一重,已经被索德按到墙上。
塞坦尼尔使劲把他往外一推,却推了个空,一瞬间身体有猛然下坠的错觉。塞坦尼尔一惊,猛地睁开眼,恍然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他看向床边的沙漏,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坐起来靠到床头上。刚才梦到的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最初的同伴,九重天和九阶级的形成。以前塞坦尼尔从来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对,可这个时候他却惆怅地想到,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造出那些天使,如果没有天界,如果没有这些责任,那现在会是怎样?也许他和索德不会是敌人,也许……也许他们还能在一起?
他猛地摇了下头。不!这世上没有也许!他已经走到今天,早已没有办法回头,而这段感情是绝不适合再存在的。
头还是很重,他却不想再睡了,叫了人进来吩咐道:“准备马车,我要去圣池。”
白玉砌成的圣池里,淡金色的池水微微荡漾。这由神的祝福过的池水中,蕴含着光明的力量,可以洗涤天使的心灵,净化所有负面情绪和邪恶的污染。
塞坦尼尔闭着眼跪在池水中,双手交握在胸前,淡色的嘴唇轻轻开合,无声地祈祷。宽大洁白的六翼在他身后半展,呈现出优美的弧线。温暖的池水浮起他的长发和衣裳在身周飘荡。
他念完了一篇祈祷文,静下心去感受池水中包含的父神的慈爱和怜悯,一会之后却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
金红色的夕阳悬在地平线上,周围绕着火红的云彩,面前一望无垠的湖面上泛着细碎的金色波涛。
小天使和少年并肩坐在岸边。
少年正拿着一块平薄的石块,手腕一甩,石片打着旋飞出去,在湖面上掠起几个水漂。
少年笑着说:“哈!十一个呢!该你了。”说着拣了一个石块给小天使。
小天使接过来看了看,学着他的样子甩出去,石块在水面上弹跳几下,沉下去。
少年大笑起来:“七个!你输了!”
小天使撅起嘴:“我又没说要和你比。”
“别赖皮,输了就要认!今天多给我亲一下!”说着就去搂小天使的肩。
小天使一下拍开他的手,跳起来往岸上走:“我根本没答应!”
少年跟着站起来,从后面一下把他扑倒在岸边草地上,叫道:“不要赖皮嘛,塞坦尼尔,乖乖给我亲两下!”边说边用手在小天使的腰侧胳肢。
小天使忍耐不住地笑起来,扭动着腰身躲避,最后还是抵不过少年的力气,被翻过来压在下面。他银色的长发散落在草地上,眼睛里因为笑得太厉害而盈满了水汽,绝美的面容看得少年都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少年就回过神,低下头把嘴唇压在他淡色的唇‘瓣上,停留了一会之后才离开。
小天使停止了挣扎,静静地看着他。
少年咧开嘴笑说:“还有一次哦!”说着又凑过来。
小天使的眼睫颤了下,合在一起,感觉少年柔软的嘴唇贴到自己的唇上。这次少年却没有很快离开,而是伸出舌头在他嘴唇上舔了一下,他不由“唔”了一声。趁着他张嘴的空隙,少年的舌头滑进来,碰到了他的舌尖。他身体一颤,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到全身,脸上也觉得热起来。他不敢睁眼,反而闭得更紧了些。少年似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笨拙地在他舌尖上舔了两下就离开了。然后他感觉少年把头埋到自己的颈窝里,问:“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那是一个低沉而魅惑的男子的声音,塞坦尼尔吃了一惊,睁开眼看见漫天红霞下,索德正抬起头,眼睛不眨地看着自己。
塞坦尼尔惊喘一声,伸手去推他,却被抓住按在头顶。
索德继续用那种忧郁而深沉的目光看他,重复说:“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我没有!”梦中的塞坦尼尔觉得自己无比软弱,在索德的逼问下根本无法反抗,只能慌乱地否认。
“你有。虽然你毁掉了我送你的东西,但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不要问我,我不知道……”塞坦尼尔摇着头,几乎是哀求着说。
索德低下头,把脸贴到他脸上,在他耳边喃喃说:“不要否认了。塞坦尼尔,你喜欢我。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喜欢我了。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吧,你是属于我的,我也是属于你的。我们已经错过了很久,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不!”塞坦尼尔惊叫出声,睁开眼看见眼前淡金色的池水像被风暴吹过一样翻涌。心跳得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他一手捂住胸口,喘息着跪坐在圣池里,一时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理智与情感
通往圣池的门打开,守候在外面的侍从们忙站直了身体。塞坦尼尔脚步缓慢地走出来,脸上苍白一片,眼睛空洞地睁着,好像看不见东西一样。
侍从们惊疑的相互看了一眼。情况很不对劲,一般在圣池浸浴之后应该容光焕发才对,殿下怎么看起来比刚才更糟糕了。
塞坦尼尔踉跄了一下,似乎要摔倒,侍从们忙冲上去。但塞坦尼尔很快又站稳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他脚步虚浮地上了马车,回到弗林特宫,却没有像侍从们想的那样回卧室休息,而是来到了书房。
别西卜已经整理完今天的文件离开了,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在应该在的地方,房里静得很。
塞坦尼尔走到桌前坐下,随手从旁边拿起一本书翻开。他的头晕得厉害,心里也一阵阵难受,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下去,因为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看见索德,看见那些封存已久的往事,那份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他原本以为这份感情只是属于过去的,纵然觉得对索德有所亏欠,他已经打算把它遗忘。可圣池中的梦境却提示着,在三千多万年后的今天,这份感情并没有褪色半分。圣池本来是洗涤心灵的地方,他却在那梦到了那样的画面,这是否说明这份感情已经强烈到无法控制了?塞坦尼尔知道,炽天使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这份执着的爱常常会引领他们一往无前地追随自己的爱人,就算要放弃权力地位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感情可能已经超过了喜欢的程度,塞坦尼尔第一次开始觉得害怕了。
他害怕那样的梦境,因为它提示着自己正一步步迈向深渊,所以他不敢让自己睡着。他的眼睛根本看不清书上的字,可是他强迫自己去辨认,强迫自己按正常看书的样子翻过了一页又一页。
时间悄悄流逝,终于,一个侍从小心翼翼地走上来,轻声说:“殿下,时间不早了,您该就寝了。”
塞坦尼尔抬头看了一眼,可脸上的表情显示他什么也没看见。他发了一会愣,又低下头。
那个侍从的目光扫过他手上的书,露出很惊讶的神情,悄悄退回原位,向同伴打着眼色。
没过多久,宫廷主管迪亚又被叫来了。他已经听侍从报告说殿下从大圣池回来就很不对劲,在书房连着看了好几个小时的书,可刚才侍从发现他的书居然都拿的是反的。
迪亚急匆匆地赶过来,走到塞坦尼尔身边叫了声“殿下。”
塞坦尼尔的目光盯在书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手上的书翻过了一页
迪亚弯下腰,轻轻把书从他手里抽出来,塞坦尼尔这才惊觉地抬头看向他。
迪亚柔声说:“殿下,您该休息了。”
塞坦尼尔恍了一下神,然后摇头说:“让我把这本书看完……”说着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书。
迪亚把书放到桌子一边,“明天再看好吗?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您回卧室吧。”
“不!”塞坦尼尔有些激烈地叫了一声,马上又像意识过来似的,放低了声音说:“我不想睡。”
“殿下,”迪亚满脸担忧的打量他,“您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没事。”
迪亚看着他白得透出惨青色的脸,断然说:“您别强撑了,我这就去请拉斐尔殿下过来。”转身要走,却被塞坦尼尔叫住了,“我真的没事,只是不想睡而已。你们都退下吧,让我自己呆一会。”
迪亚踌躇一下,“好的,殿下。不过我们都出去的话怕您不方便,留下一个侍候您好吗?”
塞坦尼尔没出声,算是默许了。
迪亚示意夜班的侍从留下,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塞坦尼尔伸手把桌上的书拿过来,随意翻到一页。看不进去也无所谓,只要让自己有点事干,别睡过去就行了。
外面的花园里传来清扫声,已经是早上了。塞坦尼尔扭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洒满花园,辉煌灿烂,刺得他酸胀的眼睛忍不住想流泪。他眨了几下眼,把眼泪逼回去。他记忆中最后一次哭是在父神禁止他再见索德时,从此之后他就再没流过眼泪。他是天国副君,恒星天的君主,亿万神族崇拜效仿的偶像,每一个称号都是一个荣耀的枷锁,要求他镇定而坚强,他不能也不被允许流泪。
伸手按在酸痛不已的心口处,塞坦尼尔觉得一种无力感深深蔓延。他拥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让所有神族都为之臣服的权力,可现在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无论他的理智怎样告诉自己要忘记,他的心却在用持续不断的疼痛提醒他这份感情有多么深刻。这种感觉是新鲜的,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他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的渴望、失落和痛苦,也许记忆恢复时被封印的感情也一并复苏了吧。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接着有一个声音叫道:“殿下。”
塞坦尼尔回过头,看见自己的一个枢密官正在行礼。已经快到办公时间了吗?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说:“把今天的日程表给我吧。”
“殿下,按行程您今天早上应该去检阅军队……”枢密官递上长长的日程表,看着塞坦尼尔憔悴的脸色迟疑地说:“要不我通知取消吧?”
“不用。我这就去更衣。”塞坦尼尔说着站起来。其实他已经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不光是两天没睡的问题,记忆恢复时引起的头晕一直没有减退,心里也痛得厉害,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可是他必须保持清醒,不然他怕又会梦到那些让他不知所措的画面。
塞坦尼尔迈步往外走,慢慢发现眼前越来越暗,暗到什么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停下脚步想要扶住什么,却抓了个空,然后身体一软就要跌到地上。
就在快要倒下去时,他被人扶住了。他惊讶地抬头看见索德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上挂着熟悉的散漫的笑容。塞坦尼尔和他对望一阵,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他说:“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索德缠上来,“你不喜欢我吗?”
“我……”塞坦尼尔张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否认的话。他慌乱地摇着头说:“这是不应该的……”
“不应该?为什么?塞坦尼尔,不要抗拒了,你爱我,你是我的。”索德喃喃在他耳边低语,手抚过他的脸颊和脖颈,掌心火热的温度像要把他的肌肤都点燃。
塞坦尼尔战栗着,既想推开他,又想要更多。
索德吻上他的唇,在上面轻轻的咬啮,舌头温柔地扫过他的口腔。塞坦尼尔全身剧颤,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索德放开他的唇,抵着他的额头低喃道:“说你爱我,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像是被蛊惑一样,塞坦尼尔听见自己的声音哭泣似地说:“是的,我爱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眼前突然一阵耀眼的白光,他看到御座上的神面目模糊,声音却字字清晰地撞进他的耳朵:“孩子,你的心,永远都应该保持它的洁净……”
塞坦尼尔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帐顶。
又是一个梦。
可是这个梦……
塞坦尼尔握紧了拳头,指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梦境是炽天使感情的出口,他们平时不会表现出太强烈的情绪,但每当碰到什么事让他们的感情有强烈波动时,就会在梦中发泄出来,所以梦境是他们心底最真实感情的体现。而梦中的他居然说出了那个字。
对于天使们来说,“爱”是一个神圣的字眼。炽天使更是一生中只会爱一次,至死不渝。可是对于副君,这种感情是被禁止的。大天使和副君必须保持心灵和身体的纯洁,这是天国法典的规定,也是父神对他们的期望。万事万物在他们眼中都应一视同仁,没有任何一个该是不同的存在。
但他却爱了。
突然之间他终于明白送索德离开天界的那两天里,一直堵在胸口让他举止失常、情绪波动的东西是什么。难道真是宿命的安排?即使在少年时的记忆被封印的情况下,他还是重新对索德产生了朦胧的情感。
只是,他怎么可以爱?并且爱上的是天界的敌人?
塞坦尼尔痛苦的抽了一口气。
父神,我真的犯了罪了,我该怎么办……。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旁边有人走过来说:“殿下,您醒了吗?”
塞坦尼尔转动眼珠看过去,是拉斐尔。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移开了视线。
拉斐尔却以为他身上难受,俯下‘身轻声问:“殿下,您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吗?”
“没有……”塞坦尼尔艰难地开口,发现喉咙干涩得可怕。
“您的气色很不好呢。”拉斐尔在床边坐下。
“我没事,你回去吧。”塞坦尼尔把头转向一边,不想再说话。
“殿下。”拉斐尔叫了一声,声音很凝重,“这件事本来轮不到我多嘴,但是您要早点做决定才好。”
他说的有点奇怪,塞坦尼尔不由心里一跳,转目看他。他知道了什么吗?眼睛的余光扫到旁边,才发现平时总会侍候在左右的侍从们都不见踪影,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见到塞坦尼尔的略带戒备的表情,拉斐尔惶惑起来,“对不起,殿下,是我僭越了,但是……孩子越大的话,您就会越吃力,而且……”
塞坦尼尔打断他:“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拉斐尔愣了一下,“您还不知道吗?您的身体里有一个生命正在孕育。”
“……什么?”
“我是说,您的身体里有一个生命正在孕育,用通俗的话来说,它是您的孩子。”
塞坦尼尔受惊似地张了张嘴,吐出几个字:“这不可能。”炽天使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繁育能力,只能用振翅创造生命,他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您身体里千真万确有一团光暗交织的能量,从形态上看它很快会发展成一个生命。我想……”拉斐尔欲言又止,犹豫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您是宇宙中最纯的光辉,如果与最深的黑暗结合,也许会有一些不能解释的事发生。”
塞坦尼尔呆呆地看着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殿下,以前大概是它太弱了,我为您检查身体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它。”拉斐尔很自责。
塞坦尼尔发了会呆,突然无声地笑起来。有了孩子?听起来好荒谬。不过比起爱上魔王来,这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了。
看见他的神情,拉斐尔慌了,“殿下,您别激动,会有办法的,您去向父神解释,他一定会帮您的。”以如今的情况来看,很明显塞坦尼尔是曾和魔王发生过关系了,不过上次的测试结果已经表明了神的态度,所以拉斐尔才会这样建议。
塞坦尼尔收敛了笑容,翻了个身朝里面睡着,吩咐道:“你退下吧,让我安静一会。”
“殿下……”
塞坦尼尔重复道:“你退下吧,顺便告诉迪亚,这两天我不想见任何人。”
他已经说得很明确,拉斐尔也不敢再说,站起来行了个礼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
当塞坦尼尔连续三天无故取消日程并不见任何访客时,恒星天开始弥漫不安的气氛。
几千万年来,塞坦尼尔一直像一台最精密的机器一样履行自己的职责,一丝不苟,从无差错,因此他现在的失常更令人担忧,一时间各种流言和猜测开始滋生。几位大天使也曾经去求见,却都被拒绝了,连备受宠爱的路西斐尔也被挡在外面。
开始有传言说塞坦尼尔殿下身体不适,无法处理政务,因为有人看到拉斐尔殿下曾急匆匆地赶去弗林特宫。面对那些上门打听情况的天使们,拉斐尔本着医生的职业道德闭口不谈那天的事,所以这个传言也无法证实了。
路西斐尔走进弗林特宫二楼的走廊时正碰上别西卜,他看看周围没人,便把别西卜拉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说:“我正要找你。老师这几天是怎么了?”
“……殿下取消了今天的日程。”
“我不是问这个。”话题涉及到塞坦尼尔,路西斐尔就有些焦躁。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他也根本没想掩饰,“老师这几天为什么都不见任何人?你应该知道。”
“……我今天没有见到殿下,是侍从过来传达的命令。”别西卜实事求是、避重就轻地说。
路西斐尔没那么好糊弄,盯着他说:“三天前是你值班,老师就是从那天起取消了所有日程,后来他还去了一趟大圣池。你一定知道点什么。”
别西卜觉得很为难。枢密官能接触到的机密太多,按规定他不能和任何人谈论政治上的或塞坦尼尔殿下生活上的事,可眼前这个人是路西斐尔,是塞坦尼尔殿下最亲近的人。这几天塞坦尼尔殿下的状态异常,整个弗林特宫都一片混乱,这种情况下说不定路西斐尔可以帮得上忙,所以他犹豫一阵之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那点情况说出来:“那天殿下的精神是不太好,和几位大人谈话时都心不在蔫的样子,所以很早就回去休息了,后来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早上我过来时,有同事偷偷告诉我,殿下前天在书房晕倒了。”
路西斐尔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看来关于塞坦尼尔身体不好的传言是真的了,但这也太奇怪了,炽天使除非受伤,否则是不会生病的,而最近塞坦尼尔一直没有离开过恒星天,应该不会有受伤的机会才对。
别西卜其实也有同样的疑惑,建议道:“殿下您可不可以找相熟的侍从打听一下?”
路西斐尔郁闷地摆了下手。这条路他早想到了。他可以说是在弗林特宫长大的,很有几个关系好的侍从,他找他们谈过,不过这些侍从们应该是被下过严令不准谈论这件事,他威逼利诱了半天,只有一个侍从模模糊糊地说殿下晚上做了噩梦,以致精神不太好。
路西斐尔并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梦境是炽天使感情的出口,当某些事引发了他们心里太过强烈的感情时,就会通过梦境发泄出来。路西菲尔知道三百万年前塞坦尼尔下令镇压起义的边境守卫天使后,曾因为极度歉疚而做过一段时间的噩梦,但远远没有到影响日常生活的程度,而且最近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他认为这多半是那个侍从搪塞他的话。
别西卜很失望,叹了口气,安慰道:“也许塞坦尼尔殿下只是最近太累了,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希望是这样。”路西斐尔嘴里说着,想到塞坦尼尔刚从魔界回来时,也是这样不见任何人,可能他真的只是需要休息吧。
见他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别西卜说:“殿下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路西斐尔随口问道:“你现在去做什么,回家吗?”
“不,我打算去档案厅一趟,塞坦尼尔殿下前些天吩咐我找一封信,我在这里找遍了也没找到,所以想去看看它是不是被送去存档了。不过这件事不是很要紧,您要是有事需要我做的话尽管说。”
“没有,你去忙吧。”
告别了别西卜,路西斐尔去了候见厅,只见加百列正坐在窗户边翻着一本画册。两人打了招呼,路西斐尔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加百列合上画册说:“有一会了,我正准备回去。”
看他的样子应该又是吃了闭门羹了。路西斐尔不死心地向守在门口的侍从示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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