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末日之后作者:刁民-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没有。”我连忙回答,“不过在军营时看到你们的,呃,军官用过。”

随意扯个谎,可不能告诉他是个地球人送给我的……

“我叫乌尔?库鲁。”他自我介绍说,“身份是图尤治安处的调查官,职责类似你们的警察。我看你一直很配合我们的工作,应该是猜出我同事的身份了吧?”

果然是警察,我缓缓点头。

他清清嗓子,正式地对我说:“那麽我就不说废话了。这次请您前来是想就伊桑?杜尔打人致伤事件采集一些信息,希望您能如实告诉我真实情况。”

上一次听人这麽有礼貌地说话还是在超市收银台上,我极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头,同时也再次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对方当作“公民”看待了。

乌尔好像是洞悉了我的想法,轻声说道:“先生,我们这里是调查取证的地方,绝不会因为被取证人的身份不同而对其有差别对待,您不必烦恼。”

“即便我的身份不合法?”

“我正在调查的是伊桑?杜尔的案子,其他的事情我可管不了。更何况您的问题,那是地球人管理会的事。”乌尔哈哈一笑,故作轻松地挑著眉毛。

我不由得重新审视了这个图尤人一遍,心里的提防又卸下几分。不过应该承认,我喜欢他说话的方式。




15

(二)

“那麽我就开始正题了。请问您的名字?”他翻开一个小本子,开始做笔录。

“卢睿。”

乌尔皱了皱眉头,把记录写到本子上,看起来很费劲的样子。

“你是什麽时间,什麽地点,怎麽遇到伊桑?杜尔此人的?”

“你们是在调查伊桑的话,那麽这些问题应该问他而不是我。”这样的开篇令我不解,所有的问题明显都是针对我而来。就伊桑打人这件事,我实在想不通它们之间能有什麽联系。

乌尔揉了揉眼睛,无奈地说:“那麽我就换一种问法吧。您觉得您能准确地形容出伊桑?杜尔其人的性格、习惯,而不产生任何主观偏差吗?”

“当然不可能。只要是人说出来的人,都会有主观判断的。”

乌尔点头:“因此我们需要结合您和他的相处经历,来判断您的证言的可信程度。”他说完这点急忙补充,“您尽可以放心,我们不会对您的来历做任何处理和外泄,即使您是当局通缉的杀人犯,也和我们无关。”

这话说得太满,难道说哪怕我杀了你们的领袖,你都能坐视不理?

只是对於我的来历我本来也没有什麽不能说的,该遮掩的反而是图尤的军方而已。

“我在2月──大约20天前遇到的他,那时你们的军方私自把我们一群地球人俘虏卖给了外人。伊桑买到了我,於是我就跟他回了家,事情就是这样。”

乌尔头也不抬,飞快地记录著:“他买你花了多少钱?他怎麽会想到要买你,怎麽会有渠道买你?”

一连三个买字,冷冷地掩盖过了所有的人情,我淡淡地说:“他怎麽想到买我,他怎麽能够买我,你们应该问他,我和他二十多天里面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并且一直处在鸡同鸭讲的状态,你们认为我能和他交流出些什麽名堂来?至於他花了多少钱,你们更应该找他弄个清楚。要不是这些该死的钱,也不会有今天这场审讯了。”

“卢睿先生,请您不要对我们抱有如此敌对的态度,我们真的无意冒犯您。”乌尔抬眼静静地看著我微笑,“伊桑?杜尔口中的您可是个非常温驯乖巧的人。”

我哑然失笑,温驯乖巧?伊桑他是忘了我差点揪掉他命根子那件事了?

“那麽在您跟随伊桑?杜尔回家後的这段日子里,您对他这个人的整体评价是如何?”

我歪了歪头,简单地道:“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乌尔的嘴角开始抽动起来,他提笔的动作静止了许久,终於面向我尴尬地开口:“对不起……请问您刚才说的是什麽?”

果然翻译器的质量再好也比不上活的翻译啊!

“表面很蛮横,实际上很懦弱。”我耐心地把形容降低到最简单程度,真怕那翻译器承受不了巨大的工程量直接在他耳朵里爆炸。

乌尔不愧是敬业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刻提起了十足精神。“您为什麽会这麽说?他很粗暴吗?”

“他在你们的社会中,我想应该是处於中下阶层吧?”我反问他。

乌尔点头:“他的职业是设备建造师兼建筑建造师。”

“而且听那几个押送我们去出售的士兵的语气,他的籍贯似乎会受到歧视?”我继续问。

乌尔想了想,说:“是的,伊桑?杜尔是图尤星一号大洲南方地区的人,出於一些历史地理因素,其他地区的人会对那里的人有一些成见。”

我无意去了解这成见的来源,直接说道:“这样的一个人,您认为他的教养会好到哪里去?”

乌尔朝我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喝了一口水,慢慢地说:“到他家第一天,我就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吐血吐晕过去。二十多天里,他来找我的唯一目的只有一个──生孩子,应该不用让我把在床上的惨状具体形容吧。”

乌尔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表情:“那麽这些只能说明他是个粗鲁的人,何来您所说的懦弱呢?”

“为了还债他把我拿去抵债了。”

“可他不是半路制止了这行为吗,这说明他很在意你啊!”

“那只是他的独占欲在作祟,他不能容忍别人碰他的所有物罢了。”回想这几日伊桑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我嗤之以鼻,“也许你不知道,他事後像是见了鬼一样地躲著我。”

乌尔轻笑道:“您听起来正在埋怨他的样子。”

“他应该如何,我没有半点兴趣,我只是以您所愿,如实陈述感想而已。”

“能详细说说这次的事件麽?就您知道的那部分。”他话锋一转,终於开始奔向主题。

真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回忆,我盯著水杯慢慢回想。

“我知道的部分不多,因为事发的时候我已经晕过去了。我只是差一点被那三个人侵犯,然後听到了打斗的声音。究竟是不是伊桑来把我弄回家的我都不清楚。醒来时只看见他的脸,就是这样。”

“那麽您知不知道,提出那个以人换钱的方案的,是那三个人还是伊桑?杜尔本人?”

“……是那三个人,伊桑他同意了。”

乌尔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我说的话,而後向我解释说:

“是他救你回去的,那受伤的三个人都这麽说。据他们所言,伊桑?杜尔当时拿了根棍子冲过去见人就打,他们还以为他疯了。”

“……那三个人……没什麽样吧?”迟疑了一阵,我还是忍不住问他,我也算是参与了那麽一下的。

“他们当时吓得逃跑了,所以都只是皮外伤。只是有一人下~体受了伤害袭击,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我们是今天早上接到另两人的报案,在奥荷城拘捕了伊桑?杜尔,他对此事供认不讳。”

“……你们准备怎麽处理他?”我有点好奇地问他,因为这也关乎我的将来。

“放心吧,这件事并不严重。那三个人的行为率先构成了威胁和伤害,因此不会对伊桑?杜尔处以太重的刑罚。更何况他的朋友已经替他交了保释金,也帮他还了钱,过一会你们就能一起回去了。”

就这麽简单?!

看著乌尔好心安慰的脸,我实在难以笑得出来。本来想著能关他十数天,我也能放个小假,现在全都泡汤了。

乌尔记下最後一笔,然後认真地看了好几遍,终於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他长舒了一口气,满面笑容地冲我点头:“可以了,多谢您的配合,我的提问结束了。”

我也向他点头,见他要拿下耳塞,忽地好奇心起,脑袋里就冒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我想问您几个问题,不过和这件事情无关,不知可以吗?”

“您想问什麽?”他停下了动作。

“为什麽你们也用纸币?也使用相似的交通工具和联络用具?”其实还有更多,房子,饮食,作息习惯,甚至思维方式。“即便属於同一种族,在相隔如此之远的地方出现这样的高度相似,我实在难以理解。”

乌尔认真地想了一会,连连点头:“其实不瞒您说,我们刚到地球时看到这一切,何尝不是吓了一大跳?我们在三十多年前进行过一次大改变,我记得很多新事物是在那时发明的。至於为什麽会这样改变,那就是君主的意愿了──您没有听伊桑?杜尔说起过吗?”

我茫然地摇头,我和伊桑连话都说不清楚,两看相厌,又怎会有闲情逸致探讨这麽深刻的问题。
“另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活著的大部分地球人都怎样了?”

乌尔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他有些迟疑地说:“这个我不太清楚。”

“死光了?”

“当然不会。”他立刻反驳,思考了一会措辞,道:“我只能这麽说,他们都在指定的地方呆著,无性命之忧。”

那便是好则软禁,差则监禁了。竟比我料想的好,我一直以为我们会遭遇大屠杀。

乌尔起身,收拾好笔录便要离开,临行时他回过头,说道:“那麽我也有个问题了。伊桑?杜尔到底算是为了你才被抓进来,你不会为此感到一些感动吗?至少会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吧?”

我摇了摇头,朝他微笑著说:“我和他之间,我没有高级到有‘感动’这样的权利存在。”




16

(三)

乌尔走出去的同时,我看见另一侧墙上的窗户打开了。在那片磨砂的玻璃背後,那张盛怒的脸竟然如此熟悉──伊桑顶著快要喷出火的眼睛,咬牙切齿地瞪著我。

我和乌尔的对话原封不动地传到了另一个房间,以供被告人听取,这情形我在接受盘查前一点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那些话说出来──毕竟这关系到我今後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全问题。

“卢先生,出来了。”乌尔探进一个头朝我招手,“伊桑先生的朋友来保释他了,一会儿你们可以一起回去。”

“哦,好的,谢谢。”我起身出门,跟著他走到另一个房间,同时摘下耳中的翻译器递给他:“你们的东西,忘了拿走了。”

他摇摇头,递还给我:“这个就送给你吧,我想你应该用得到。”

“那谢谢了。”我朝他点头致谢,“据我所知这东西可不便宜,你真够大方的。”

房间里两个男子站在墙角,看见我进来立刻齐刷刷地转过了头。

“这就是伊桑的朋友?”我回头问乌尔,後者点了点头。

这两个男人颇为年轻,衣著跟伊桑平日工作穿著的那种类似,身上也是布满粉尘,风尘仆仆。他们看见我似乎有些意外,凑到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乌尔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在这里等一下便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那两个伊桑的工友。

我若无其事地坐到椅子上等待,而那两个人,就像所有没见过新奇事物的孩子那样,一直好奇而不明所以地看著我,不时会发出一两声刻意忍耐的笑。

这情形有点像那天那晚的军营,那令我终身难忘的一次旅程,当然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就在我准备用仅有的几个词汇请他们安静一点的时候,几个人推门进来,夹杂其中的一个正是一脸挫败的伊桑。

虽然他很泄气的样子,可是见了我立刻就生气勃勃起来,两眼发亮地径直冲到我面前作势要打,被他身旁的治安人员拦住了。

伊桑於是便指著我破口大骂,我听不懂他骂著什麽,但能猜测是吃里爬外落井下石白眼狼之类,他那几个工友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偶尔不痛不痒装模作样地劝上几句。

门口亦是聚集起一群闻声而来看热闹的警员,直到乌尔走进来喊了几声,这闹剧才算结束。

最终,伊桑压下了气头,重重地扯著我胳膊离开了房间。

门外停著一辆车子,大小和越野车差不离,比伊桑那辆大得多,应该是他朋友的座驾。

上车以後他的一个朋友驾驶,另外所有的人都挤到了後座,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几个图尤人终於开始放开了手脚高声谈笑,连珠炮般的陌生语言里,伊桑的名字不时夹杂其中。

每每这个时候,伊桑会尴尬地别开头,然後凶狠地瞪上我一眼,我这个害得他那麽狼狈的罪魁祸首。

几个图尤人把车停在了伊桑家门口。伊桑开了门以後,其中两人把车子後箱那个巨大的箱子抬进了客厅。

这群人一股脑儿涌进屋里,参观科技馆一般地把伊桑整个房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参观了个遍,不时地在四处制造出阵阵惊叹之声。

伊桑像只老母鸡一样牢牢跟在他们身後,忍无可忍地朝他们连连吼叫,总算是把这帮瘟神统统扫到了客厅坐下来。

伊桑开始朝我交待命令,要我招待他的几个朋友。

他的表情带著不容商榷的威信,便如同给下人发号施令的老爷。我却知道他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更多的是要做给他的兄弟看,让他们知道伊桑这个人,在我这个地球人面前,仍然是不可撼动的天。

我无意去招惹他不可理喻的骄傲,踱进厨房泡茶水。跨进厨房门的那一刻,又听到客厅爆出新的一轮哄笑。也不知是在笑我这听话的奴仆,还是那好面子的主人。

整个下午这夥人都盘踞在客厅使劲吵闹,我在泡完茶後被伊桑轰到了二楼房间。无所事事,索性躲到了床上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最後被凉意硬生生逼醒,我发现自己和衣而卧蜷缩在床上。屋子里非常安静,看一看窗外的天色,夕阳已经快要隐没在地平线下,我竟然就这样整整睡了一下午。

更惊奇的是,竟然没有人来打搅我。伊桑直到现在仍然被缠得脱不开身麽?这麽想著,我歪过头朝房间门口看去,却吓了一大跳,睡意一下子全部烟消云散了。

伊桑双手抱肩地靠在门框上,挂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冷看著我。

见过他暴跳如雷,也见过他凶狠无情,可是这般深沈而捉摸不透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我一时怔在那里,傻傻地和他对视,竟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办。

对峙结束於伊桑的一记冷笑。他瞥了眼脚下的大箱子,目光再次抬起时,已变作无比熟悉的凶狠。

那箱子原本在客厅,现在却被扛到了二楼。只见他附身从箱子里一勾,上臂挥舞,一团黑影毫无征兆地朝我面前飞来。

我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朝旁边一躲,被那不明物体砸到了肩膀,稍微有点疼。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麽,接二连三的袭击依然袭来,中间夹杂的是伊桑再熟悉不过的喝骂。

头上和身上都被砸到,很疼,我只好双手抱头地侧过身体,不让头部被砸到。

伊桑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带著愤懑和一些别的情绪,依然在门口肆虐。

定睛看清那些袭来之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都是图书,不是陌生符号拼成的天书,而是由熟知到血液中的文字汇成的书本。

伊桑拿来的,竟是满满一箱的地球图书。

我惊喜交加地看著那一大箱的书籍,也终於明白了伊桑那怒火中烧之中,为何夹杂著一丝丝的委屈。

那些杂乱无章的语句里,我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老子为了你,把债主打了一顿,得罪一群人;看你终日无所事事,千辛万苦弄来一箱子书给你解闷。你倒好,到了别人面前这样泼我脏水,全是我吃力不讨好,养了一只白眼狼,吃里扒外只会给我添麻烦……”

伊桑朝我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脚踢到跟前的箱子上。

箱子很沈,这一脚踢上去,一动也不动。

我感觉自己嘴角应该是稍微扬起了些。

此情此景中面对这些图书,会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激越情绪。即便那主人是何等凶神恶煞,背後的目的是如何阴险,在这件事情本身上,我会有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喜悦。

我抬起头,伊桑已经停止了发泄。也许是他在我脸上看到了什麽,小眼睛里映著称得上柔和的面色,又流露出那日傍晚户外时的失神。

回神以後他讪讪地嘟哝了几句,急匆匆地便下了楼。

而那箱书,便是任我处置了。

***

直到临睡前,我终於把这个箱子收拾停当。

几百多本的数量,少说也有百来斤,大多是市面上见不到的套书。清理翻阅之时,看到所有的书都盖著印章,也不知伊桑哪来的关系,直接从那个大图书馆里把这些仅限阅览从不外借的珍本弄了来。

不过也可能是那图书馆早变成了被火烧过的圆明园,即使是乞儿浪人,也能从灰烬里扒拉出一些宝贝来。

我把书本统统搬上了书房里巨大的壁架,相对地把上面原本乱七八糟的鬼画符本子统统丢进了箱子,锁了起来。伊桑把壁架当作杂物储存处,一些我见过没见过的东西全部堆垒其间,混乱异常,我早就想来一个大清理了。

想起前些日子打算写些东西,一度暗忖用自己的作品堆满这里需要用多久时间,没想到伊桑却是无心之中给我拉了这麽多的援军。

伊桑在晚饭时分曾杀气腾腾地跑上来过一趟。原因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他饿了。看到我把他的书房大清洗之後,他只是稍稍瞥了一眼,竟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阴沈地指著楼下的厨房,那模样就好像我再多呆一秒,他就会直接把我丢下去。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开始慢慢回想。自从被抓来之後,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那麽多的人,似乎也是第一次没有阻碍地和图尤人进行交谈。

往细里说,没弄明白的事情一大堆。

伊桑的债究竟怎样了,既然能向朋友借到钱,为什麽又要去借高利贷?

他的几个工友又是什麽人,为什麽看起来关系如此密切,在这之前却是从未在家里见过?

审讯我的人看似和善,隐隐的顾左右而言他目的何在?

但若是简单地说,就是个寻衅滋事进而保释出狱的事件。我无心去关注图尤人那和地球人大同小异的勾心斗角,那并不是容得了我去了解的地方。对於以上疑问,我是无暇、无心、无意去追究。世界已经不是我们的了,杞人忧天来做什麽。

整理书房耗去了我仅剩的一点点精力。以致临睡前面对伊桑不出意外的邀欢之时,我恶劣地踹开了他。


3月7日   晴

除了攒满水的膀胱和轻微饥饿的胃,身体的其他部位一片神清气爽。

那男人昨晚是放过我了。我甫睡醒的脑袋在逐渐清醒中,突然有点担心我的将来。天知道这几天把他憋成什麽样子,也许日後某一天我会被收拾得很惨!

晨尿憋得我实在忍受不了,跳下床蹬蹬几步冲向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没有锁,我风风火火地撞开门,对著抽水马桶飞快地扒下裤头,一泻千里。

舒服!浑身战栗起一波鸡皮疙瘩,我感觉惬意非凡,慢吞吞收拾好衣裤。正要挪步回床上继续大睡,抬眼却见到马桶後面光溜溜的墙壁上,印著另一个人的身影。

我像是踩了老鼠尾巴一样地转身,看见伊桑光裸著上身,满头满脸肥皂泡,动作就定格在这样的一个瞬间。

这是我距离伊桑?杜尔最近的一次。

他整个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似是受到不小的惊吓,透过玻璃镜子静静看著我。我也脑中一片茫然地看著他,视线在镜中交汇。

伊桑的半个牙刷塞在嘴里,样子要多傻有多傻,脸上的沟沟壑壑里残留著不少水渍,湿漉漉直往下巴流。虽然衣衫不整,但这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伊桑?杜尔了,在心理作用下,甚至我觉得他的脸色都比平时白皙了一点。

这样对视下去没有什麽好结果。我朝他点了下头,当然是镜中的,算是打过招呼了,忍住飞快跑回床上的念头,一步步故作镇定地迈出卫生间。後脚刚刚跨过门线,便听见身後惊天动地的碰门声,伊桑把门反锁上了。




17

(二)

我强忍著笑意杀回被窝,伊桑满脸肥皂泡的呆样实在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原以为这次贸然闯入丢人的是自己,此时想来伊桑正为自我形象全毁懊恼不已,全然顾不得我了吧。

难怪他洗漱时总要反锁著门,就是怕我看见後失了威信吧?谁能想一个终日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在晨间洗漱时会这麽毫无形象?

我觉得他要面子得可笑,一个准备和我就这样过下去,甚至是一辈子的人,竟然会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我必然将会是这样一个人,会看到他最潦倒、最失意的样子;会看到他喝醉酒、呕吐、说胡话等等最丢脸的一面。如果他连这些都想竭力避免的话,我无法想象他今後会活得多累。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嘴巴酸痛,我翻过身,揉了揉小声咕噜的胃,准备好好地睡一个回笼觉。

几分锺以後,才拢好的棉被一下子被抽掉了,瞬间入侵的凉意让我肌肤一下子收缩,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我侧著身体蜷缩起来,眼角的余光里,我看见立在床头笼罩著我全身的那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

他爬上床,动作熟络地凑到我的身後,冰凉的皮肤才触及到时,冷得我差点跳起来。

颈後传来的呼吸是临界边缘的节奏,我顿时清醒过来。

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忙碌著起床的早晨,他会闪动著如此的欲念。

肩头被用力地掰向身後,转过头映入眼睛的是另一双同类的眸子。虹膜是红色的,瞳孔因为光线的原因缩得很小了,依然可以看见其中幽幽的黑色。撇开其他不说,这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淡淡的赤色让透明度更加明显,仔细看的话总有种水灵灵的感觉,好像一直都噙著泪水似的。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伊桑的眼睛,也是他第一次容许我这麽长时间地和他对视。我不知道他是出於何种心态,在这个清晨突然玩起了情调。刻意收起的暴戾和欲念转而被某种更加令人心寒的目光所笼罩。

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顽皮的小孩盯著小狗小猫,心中盘算下一秒究竟是将它往死里玩,还是抱到怀里可劲地宠。

我的身体被转回去,他依然在我身後禁锢著我。想是他也没有从这短暂的神交中得到什麽益处,选择一如既往地面对我的背项。

室温有些低,我还是稍微蜷缩了起来,曲起了膝盖,像只虾子一样侧卧在床上。这体位方便办事,我看著自己的大腿想。

身後有抽屉开合的声音,禁锢我腰身的手松开了。很快地异物入侵的触感顺著臀缝滑到後庭,稍作停留就闯进来。我惊异於那滑腻陌生的触感中没有疼痛,他竟然会好心地做起扩充。

觉察得出那细长的入侵物在体内缓慢搅动泛开的粘腻。他的手指埋入在肠道中做著轻度的抽动,旋转的同时骚刮肠壁,勾起一丝丝麻痒。过了一阵又添了一根手指,开拓的幅度才稍稍大了起来,渐渐也有了淫靡之声。他开始很卖力地拓宽道路,拨弄的动作更多了玩弄的意味。

扩充的同时,那人勃~起的器官顶端不时蹭到我的脊背和尾椎,火辣辣的温度依旧令人胆战心惊。隐隐预感到这次性~爱必然不会如前几次一般味同嚼蜡,我却依然是没来由地心生凉意。

手指抽出之後,伊桑拢著我的腰朝他自己收了收,用手分开臀瓣,炙热的欲望抵住了穴口,慢慢地推入。

我屏住了呼吸,就像小时候打预防针,等待那根钢针一点点刺进肌肤,大气不敢出。

极强的压迫感自後庭传来。尽管润滑充分,这段时间情事的中断使得括约肌已然收缩,被一下子撑开还是很疼。好在他进入得慢,应该是没有受伤。等到全部插入,他的动作就此停了下来,我长舒一口气,感觉还没那麽糟。

他的身体远离了些,伸手触碰了下那交合之处,过了会儿又贴上来,双手都环上了我的腰。火辣辣的气息吐在我的後颈上,怪痒的。他稍微抽出了一些,又挺进来,见我没什麽排斥反应,就此慢慢开始抽~插。

我自然是不会有什麽反应。

被他带回来以後的日夜,我也早已习惯在性事之中保持缄默。最初的那几日,这反倒是非常吃力的一项挑战,大量的疼痛和不适总是充斥在整个过程中,我是宁愿自己没有知觉。熬过那段时间後,心理上的抵触有增无减,特别是想到他留下子嗣这个目的的时候,都有把自己肠子扯出来清洗的冲动。

於是我找了个能让自己好受点的习惯,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想些别的事。逼著自己走神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就像现在,我盯著窗台下的写字台,暗中默默地把所有能说的单词用图尤语背了一遍。

“呵……”身後传来压抑的低喘,伊桑的腰摆动得像全力开动的马达,整个床都被带得有节奏地震动起来。我稍微动了动身体,发现腰身被他的双手紧紧收住,竟然是动弹不得。回神的同时,後~庭发胀发麻的感觉趁机钻进神经,坚硬粗大的阳物顶得我有些吃不消地蜷缩。

不知是为什麽,也许是体位变了的关系,双膝和双手不再承重,被侵入的感觉愈发扩大,我竟有瞬间的呼吸不稳。

分不了心了。

努力想要逼自己走神,这次竟然做不到。我想了想,松开攥紧被单的手,慢慢握住自己疲软的分身,用力套~弄起来。

既然别人可以爽,自己又何必忍著受罪。

很快前面的感觉终於盖过了後面,我的呼吸开始渐渐急促,手上的套弄也加快了速度。

我没想到自己会有这麽堂而皇之自~慰的一天。

而且隐隐的,在这个特殊的情境中,无声地挑衅著身後那个人。

身後的撞击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钳制在腰的手却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伸到前方来,粗鲁地把我的手扯开了。我吃了一惊,正要回头质询,下身猛然一个激灵,那墨绿的手径自握住我精神奕奕的器官,卖力地活动起来。

我发愣的同时,扩大了的刺激翻倍地涌来。陌生粗糙的触感撩拨起的无法预料的快感,竟然强烈到如此地步。

我忍不住地想要呻吟出声,却因为竭力忍耐,在出口的时刻锁在了喉间,变成浑浊的低喘。

那只手接管之後,我一直处在情绪的高位,本能的感觉早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後庭的酥麻也最终加入到其中,在这个时候催化剂般地助长著熊熊欲火。我伸手覆盖在那只手上,由著他的动作带动而起伏,共同沈迷在这肉体的堕落之中,愈演愈烈,愈攀愈高。

“呜……”耳畔传来沙哑的低吼,後~庭里流体的触感随之泛滥开来,身後的身体在紧绷中一阵阵地痉挛。

射精的画面本能地刺激我的神经,加紧对自己的抚弄,终於眼前一白射了出来。这肉欲的巅峰快感,是自~慰时丝毫不能比拟的。

愣愣地看著眼前被体液沾湿了的床单,我一时间竟然有点摸不著头脑,难道情事之後的男人真的会智商下降?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麽,我确信这不是我家房间自己的那张床,确信抓著我下体犹未放开的这只手有著深绿的肤色……

猛然转过身去,终於看到了这张整个情事过程中隐於幕後的脸。丑陋依旧,粗糙的皮质上根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