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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口镜之邪佛作者:拏依伽 下部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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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承认,他是在乎着一个人的。
  到了后来,因为放不下,才会思念,也便有了这一曲思魂。
  决定逃走时,沧海特意带着几只水盏,为的便是能在途中,闲暇时刻,敲奏思魂曲。
  白泽当时将那只玉箸还给他,沧海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
  因为,虚耗的玉箸和曾经沧海在梦中见庚炎敲奏所执的那只,一模一样。
  “你竟还记得这支曲子。”
  两人坐在湖边,沧海刚敲完整整一曲,庚炎沉声说道。
  沧海默默看着脚边的水盏,手指已然不知道该如何动弹了,坐在身边的庚炎自那句话后,便什么话也没说了,一股凝滞的气息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庚炎不说话,沧海也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沧海知道,庚炎怕是因为这曲思魂想到了什么。
  皮肤上忽而有一点冰凉的触感,沧海倏尔回神,见手背上有一滴晶亮的水滴,很快,旁边的皮肤又落了一滴。
  沧海抬起头来,好似茫然地望着天际,一动也不动,当终于看到一丝晶莹打了下来,他低声喃呢道:“下雨了。”
  这样的季节,雨水真是频繁。
  “走,进车里。”庚炎拉起失神的沧海,很快,两人躲进了车内。
  沧海撩开车帘望出去,雨势竟瞬息渐大,就好似开闸一般,千里倾斜而下。
  看着湖边那被雨水打得叮咚作响的水盏,沧海低声说着:“忘记了,水盏忘记拿回来了……”他忽而顿住,也不知在想什么,怔忡了好一会儿,低不可闻地细语道,“……也好,正好洗干净。”
  庚炎与他不过一掌之隔,又怎会没听见沧海的喃呢,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微微有些明了。
  车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狭小的马车内,外面是冰凉的雨,里面是一点一点变得闷热的气息。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雨势没有渐小的趋势,依旧不大不小的下着,只是将人困住,就好似故意为之,令人不得不放弃等待。
  沧海放下撩着车帘的手,他收起目光,突然望向车内的另一人,竟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深沉的眼眸里,就好似染了浓墨的珠玉,一望进去,便被溺在其中,无法逃生。
  “在想什么?”他听见庚炎低沉深厚的声音如此问自己,听不出具体的情绪,又好似含着什么话,沧海仔细去感受时,却只能感到车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垂下眼眸,沧海看着手中紧握不放的玉箸,明明想说什么,开口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的,可以忘记所有前尘,只珍惜着此时此刻。可是沧海高估了自己,当白泽将玉箸摆在他面前的时候,沧海的思绪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胡乱飘荡了。
  他想,如果庚炎不亲口告诉他,哪怕只是欺骗,就算他如何努力的忽视,那个结始终无法打开。
  许久,听厌了窗外的雨声,沧海低垂着眼眸,缓慢地开口:“我在想,那支思魂曲真是难得的好听。”
  庚炎不语,他只是盯着沧海低垂的眼帘,那细长的睫毛落下一层阴影,淡淡的扫在眼下,看不清那暖玉似的眼珠,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你在意什么?”庚炎问,他想亲耳听到眼前的人说出来。
  沧海抬起眼眸,在阴暗的马车里,那双原本清亮的眸子,就像蒙上了一层夜幕,依旧浓墨重染,却只是怔怔的。
  “庚炎,”他忽而叫住面前的男人,身子一倾,两只手缓缓揽上了男人的脖子,“要我么?”
  庚炎身形微顿,他一手揽住沧海的腰肢,低沉地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沧海垂头靠在他的肩上,“要我可以么?”再次低低的重复,温润的声音柔柔的,就好似隐约带着一丝羞怯,可仔细琢磨,又显得过于平静。
  庚炎缓慢吐息着,湿热的气息撒在沧海的耳根:“你会逃。”他肯定地说。
  “不会。”沧海摇了摇头,抬起头来,温柔的眼眸就好似潋滟着一汪秋水,与庚炎的视线交缠在一起,如何也揪扯不开。
  庚炎揽着沧海的手收紧,车内的气温瞬息升温,闷得人皮肤上尽是细细的热汗。
  他无声勾起唇角,那邪佞的弧度就好似火焰一般,灼热着沧海的知觉。
  “告诉我,”庚炎拉近与沧海的距离,唇几乎点在怀中人的鼻尖,如此,就连彼此的呼吸也开始紧密的交缠,“你想问我什么?”
  沧海已不知该如何思考,每一次面对如此邪魅的男人,那双深邃幽静如浩瀚星汉的眼眸,都会成为他的死穴,只要看了,沧海便会失去自我。
  犹如此刻,像是受到蛊惑,沧海猛地吻住庚炎那张好看的唇,微睁的双眸,流波似水漾池面,那一丝丝情|欲的色彩,缓慢地侵染着两个人每一寸皮肤,每一点神思。
  庚炎一手扶住沧海的脖颈,将他平放在车上,整个人就好似巨大的阴影覆在沧海的头顶,那双紧盯着沧海的眸子,早已沉入深潭之水:“你想问我什么?”他再次询问,低沉融远的声音,微微沙哑,就好似磨着滚烫的沙石。
  沧海望了他一会儿,忽而闭起眼眸,抬起一只苍白的手,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颈上的衣襟,半边瓷白而又圆润的肩头就这般露了出来,突出的锁骨和修长清瘦的脖颈,都那么煽情,每一次随着沧海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都引诱着人。
  【H已删除】
  “沧海,”他忽而停住动作,似是在给两人喘息的时间,嘴唇压在沧海的耳边,低声喃呢道,“我爱你,”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只是你……”
  沧海身子一僵,缓慢将脸埋进了庚炎的肩窝,沉闷地回道:“听到了……”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一定会信。
  ……
  光线幽暗的马车内,在渐大的雨势中,隐隐传出摇动声和压低的喘息呻|吟声,听着好似痛苦,又似是含着欢愉……
  巫山雨大,鱼欢暖水。


☆、第一百二十三回

  那日雨中车内的深情纠缠,沧海终是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三个字。无论是欺骗也好,暂时也好,只要庚炎亲口对他说,他便全心全意的相信。
  马车依旧是漫无目的地奔走着,途中走走停停,路过好些小镇村舍,终是将紧随而来的白泽彻底甩掉了。
  白镜入心,这面因机缘巧合而出现的神镜,似乎与沧海极为契合,冥冥中,便是因为白镜闪烁的余光,遮蔽了他和庚炎所有的气息,像是一道极为安全的屏障,不仅障住了母种的眼,也障住所有想要找到他们的人的眼。
  那日湖边,意乱情迷之中,沧海意外的发现,庚炎的背部,竟有一道半臂长的伤疤。
  曾经还未托生凡人的时候,在混沌里,几次与庚炎一同浸在水墨莲池,沧海是见过庚炎的背部的,毫无瑕疵,从未发现过那么显眼的伤痕。
  所以,当那日沧海摸到他背上的伤疤时,十分震惊。
  入凡尘以来,整整三年,即使也有过和庚炎同床而眠,可那时因为瞒着自己背部的伤,他和庚炎几乎从未赤诚相对。
  在医庐他向庚炎坦白一切的夜里,情事十分沉重,至始至终两人的十指都紧紧相扣着,等到一切结束,醒来时,庚炎早已出门就诊,所以他也根本没碰过庚炎的背。
  若非前几日的那场情事太过疯狂,沧海不知道自己还要过多久才能发现那道覆在庚炎背上的伤。
  他问过庚炎,那伤是不是在凡界所受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曾经那个仲古天尊,有谁能在他身上留下那么深的痕迹。
  意外的,庚炎却摇了摇头,他告诉沧海,他的那道伤他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却是在混沌的时候莫名出现在背上。
  他说,那时候他动用了加诸云螭碧环的神力,不仅使天地震动,自己也伤得不轻,因此回到混沌后整日浸在水墨莲池,只为尽快平定一切。
  然而,某一天,他忽而感到背后如遭雷击,就好似一道霸道的诛神之力落在身上,等他缓过神来时,背后已出现了一道微微冒着青烟的伤口,即使在莲池的作用下慢慢愈合,却仍旧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沧海心中一动,他问庚炎,那时他可有在混沌?
  庚炎驻眸看着他,似是望进了沧海的心底,片刻后,他回道,没有。
  两人沉默下来,沧海俯在庚炎的肩头,忽而问,是不是你,为我挡了那道诛杀之力?
  他不曾告诉过庚炎,那幅他所谓的画给丹禅子赔罪的画,其实是他在混沌偶得,根本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如果,那日被关于诛佛笼时,救他一命的画卷是因为身处混沌的庚炎代为受过,这也不难解释为何一幅普通的画卷能为他受过几乎一半的诛杀之力。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庚炎对于那幅画,似乎毫无印象。
  果然,庚炎听了他的假设,回道,我并没有预感到你会被关进诛佛笼,但是我隐约知道你当时的处境很危险。
  也就是说,能这般及时的救他一命的,并非庚炎。
  那又会是谁呢?
  那幅画究竟是谁所作?
  难道……混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庚炎推门进屋的时候,果然见沧海站在窗边,兀自出神。
  他走过去,与沧海一同眺望几座屋檐重叠的街道,这间客房位于楼上清净一角,倒也十分惬意。
  “想了几日都未想出头绪,看着有人眉头紧锁的模样,真是令人不快。”
  沧海回头,在庚炎推门进来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我听小二哥说,雁城是有名的山水之地,绿水青山,风景宜人,再过几日还有一个节日,我们多留几日可好?”他避开那话题,兴趣十足地询问庚炎。
  “此次出行什物带得不多,倒是银两带得不少,也够你游玩个两三年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庚炎伸手轻揽在沧海的腰间,说得极为随意。
  沧海略微一惊,他心知若是真要四处游玩个两三年,衣食住所的开销绝不是小数目,于是向庚炎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在郓都,两人生活得极为简单,甚至算得上清贫。他虽是授棋先生,棋庐的学费却并不昂贵,因此才会有那么喜爱棋艺的学童拜入门下。
  而庚炎在他的印象里,行医济世,即使为管宦世家诊病也未要过天价,又怎会无缘无故有那么多银两?
  庚炎见沧海满脸疑惑,心底愉快,一时间觉得懵懂不知的沧海甚是可爱,他回身坐到桌前,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去尧山驱走疫兽的时候,曾发现过一个山洞?”
  沧海闻言想去,记起确有此事,踱到桌边坐下:“记得,那山洞偌大,四面开阔,似是人为所凿,洞里有一处堆满了金银珠宝,当时猜测是山贼藏宝之处。”
  庚炎勾唇笑了笑,吐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论:“那山洞并非什么藏宝洞,其实是一座陵墓。”
  “陵墓?”沧海意外地睁大双目,垂首思索起来,“若是真是陵墓,是何人的陵墓?器具之多,想必不是凡人。尧山本是妖邪之地,怎会有人将陵墓修于此处?”
  “因为那陵墓的主人,本就是妖邪之人。”庚炎淡淡回道。
  闻言,沧海有些明了了,若本就是妖邪之人的陵墓,那么修于妖邪之地,便也没什么不妥。
  回想银两的问题,沧海略微奇怪地看着庚炎:“这么说,当时你拣了一件东西带走?”
  他有点不太相信,难道变作凡人,庚炎知晓凡间银两的重要,以致在那时就未雨绸缪?
  “不要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庚炎瞥向沧海,见他目光尽是对自己贪财恋宝的评价,不由有些愠怒,他收起笑意,正色道,“我只是捡回了自己的衣扣。”
  沧海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衣扣?”
  沧海已是彻底糊涂了,庚炎也不等他问,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尧山那座陵墓,是曾经搅得仙界动荡的一个妖王的。那个妖王由蛇妖修得不化妖身,本是一条美艳的赤练蛇,后来他恋慕仙界的一个散仙,为得那个散仙闹得天宫不得安宁,恰逢玉帝即位不久,为震慑群仙,便亲自将妖王打成重伤,并且抽出妖王的魂魄丢进了无间渊,让其生世不得入轮回投胎转世。
  沧海不想玉帝如此绝情,竟连转生的机会都不给妖王,便觉得有些奇怪,多问了两句。
  庚炎这才告诉他,玉帝得道之前名叫张坚,小字百忍,与那被妖王恋慕的散仙一同修仙。说来,两人是旧识,张坚对那散仙感情极为深厚。
  奈何妖王横行霸道惯了,又自恃美貌无双,颜色绝代。有一次遇见散仙,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大怒,为此,对那散仙做了不少荒唐事。张坚未成众仙之首时,就极为庇佑散仙,却不想他那般呵护的人儿竟会被一个下界的小小妖王作践,更是到了后来,害得散仙魂飞魄散,张坚哪能不怒?因此,一登上帝位,便绞杀了妖王,并将其魂魄投入无间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其实,妖王在与散仙相处的那段日子,是动了真情的,奈何散仙厌他惯了,又被同为男子的妖王屡屡压于身下,悖德丧伦,有违天道,无论妖王最后如何百般讨好,散仙都无动于衷。妖王也是个禁不起挑衅的人,最后使尽浑身解数虐待散仙,美其名曰,得不到爱,至少得到他的恨。等到张坚找到散仙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回天乏术。
  妖王那时猛然清醒,却也是后悔的,奈何张坚不仅带走了散仙,还将他打成重伤,最后更是将他的魂魄弃于无间渊,驱除生死簿,永不入轮回。
  另一边,张坚虽救回了散仙,却没撑过几日,散仙便香消玉陨。而他更是在临终许下重愿,魂魄尽散天地,以谢天下。
  若非张坚始终不忍,以其朝露加之自身根基为散仙聚魂,恐怕这世上早已没了这个人的存在。
  “这么说,那个散仙还是活了下来?”沧海听得兴趣昂然。
  庚炎点头道:“活是活了下来,不过却已忘记前尘往事,只是个不问世事的小仙君。说来他与我的侄儿清乾仙君有些相似,皆是天地所化,只是那个小仙君的出世有人为作怪,全仗着张坚的功劳。”想了想,加了一句,“我记得,他现在似乎叫做谷清。”
  “那你的扣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沧海想起最初的问题。
  庚炎倏尔抬眸看向沧海,嘴角虽挂着邪肆的笑,吐出的话却忽而泛起了冷意:“千年前,你随着佛祖初入此世,云螭碧环有所感应,我离开混沌寻你,曾见过张坚讨伐妖王,其间出手相助过,由此,于混乱中,我衣袍上的翠玉扣子遗落人间。后来妖王大败,死后尧山妖众为他建造陵墓,拾到了那枚扣子,或许是见玉质极好,因此将其做了妖王的陪葬品之一。”
  沧海的脸色变了变,垂下眼帘似是避开了庚炎的目光,他低声喃呢道:“原来如此……”
  原来,又是因为他那个所谓的前世?
  这么说,现在他们挥霍的银两,也都是那枚翠玉扣子换来的?
  一时间,两人都莫名沉默了下来。
  似是那段曾经的禁忌再度被提起,使得气氛或多或少又变得凝滞了。 
  过了半晌,庚炎收回注视着沧海的深沉目光,忽而对他说道:“其实,那个妖王你也认得。”邪肆的笑容褪去冷意,此刻甚至笑得极为温柔,沧海抬头看向他时,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方才吩咐的热茶,小二哥已经提了进来,沧海谢过之后,一边翻开两只茶杯,一边收起心情略微好奇地问:“我也认得?”
  庚炎笑着点头,深沉的声音缓慢吐出一句话:“他很依赖你,在优罗钵界时,你曾救过他,不过小家伙的个性稍微内敛怯弱了些。”见到沧海的脸色如预料中变得难看起来,庚炎刹那间心情极好,于是似笑非笑着问,“想起来了?”
  沧海掺茶的手打了一个哆嗦,他顿住手中的动作,沉默了下来。 
  片刻,他抬眸凝视庚炎,温柔的声音显得有些生硬:“是……白河?”
  他想不到其他被自己所救,且又性格怯弱的人……除了白河,还有谁……
  略微苦笑着叹息了一声,沧海低声呢喃:“真希望这只是你说的玩笑。”
  庚炎闻言,淡淡移开目光:“我像说笑的样子?”
  沧海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
  他只是莫名觉得,当年在优罗钵界的人,似乎都被所谓的宿命紧紧纠缠着,无论是好是坏,每一个人都是不平凡的。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庚炎原本只是想着逗弄一下沧海,却不想小心眼的情人又开始钻牛角尖了,默了一会儿,沉声接着说:“妖王本是赤练大妖,本名叫华夷,张坚打伤他,将他魂魄划出生死簿,弃入无间渊时,若非他是不化之身,并用尽数千年的妖力,制了一具肉体皮囊出来,恐怕迟早会被魔界的魔鬼吞噬。我曾经说过,小赤练虽更为狡猾,但论慧根,白河更胜一筹,因他本有千年不化之身的前例,即使现今化为乌有,得道却也比小赤练容易得多。更何况,小赤练本不简单,又少有修道的心境。”
  沧海细细咀嚼着庚炎的话,虽然有些难以想象,但是这些解释,却又似乎很合理,他若有所思起来,喃喃自语:“难怪白河天生带有残缺,想必是前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划出生死簿无法轮回,千年妖力造出的躯壳多少会带有瑕疵。”却又皱起眉头,“可是,白河既然本是妖王,他的性格反差是否太大了?”以白河现在的性子,真是一点妖王的影子都寻不出来。
  庚炎接过沧海递来的热茶,吹了吹水雾,道:“性格差异,一来现在的他还不是曾经的妖王华夷,二来想要于无间渊底的魔界生存,弱者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他造出那具躯壳已是极限,想必在魔界吃了不少苦头。”啜了一口茶,又道,“其实,你应该怀疑过他和小赤练当年是如何逃出无间渊吧。”
  沧海不语,如庚炎所言,他确实怀疑过,只是他从未细究。
  “这事要牵扯到赤目子。”
  沧海心中刺痛起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目……她的身份也不简单?”
  庚炎抬眸看了看沧海微白的脸色,笑得有些古怪:“她可是真正的红颜祸水,乱世妖姬。”
  沧海握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水雾氤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庚炎也不再逼他,只缓慢地静静说道:“赤目子本是魔界中人,是最早的大摩罗之一。早在很久以前,孔雀大明王还未被打入无间渊,她暗自引诱其余的大摩罗为她打开了堑魔阀。不过这个小家伙心肠真是硬呢,那些为她打开堑魔阀的大摩罗都被天谴打得魂飞魄散,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初入凡尘,就迷惑当时的帝君,搅得凡界天翻地覆。后来更是离谱,与神界的黑帝五子阖桑不清不楚,差点害得他被断去神骨,打入凡界。总之,所做的事一件比一件精彩,和小白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最后,是太古三皇之一的青帝伏羲,亲自将其打回原形,弃于无间渊。”

  沧海握着茶杯的手徒然收紧,他从未想过,自己所救的这两个孩子,竟会有这么复杂的背景,甚至一个比一个更令他惊讶。
  “难怪……她当时那般自信地夺走魔刻……”他喃呢着,想到多年前一直想不通的事,赤目子一个小小的蛇妖,为何野心如此之大。此刻回想起来才知道,原来竟是因为她本就是大摩罗,甚至是孔雀还未重整魔界,最早的大摩罗之一。
  “两个小家伙罪孽深重,却都被你收服,真不知,是幸也,不幸?”庚炎忽而模棱两可地说道。
  沧海心里明白,庚炎说的是小目的事……这个男人,依旧在意着多年前那段令沧海不愿提及的事……
  龙渊……小目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他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向神情淡然的庚炎,低声问他:“那小目带着白河逃出魔界,又是因为谁帮了他们?”
  庚炎放下茶杯,有些事他虽然还在意着,可是也不想过于为难眼前的人,毕竟,两人好不容易才有现下的时光,他不想自己亲手打碎。
  因此,没有任何迟疑,他对沧海回道:“黑帝五子,阖桑。”
  “是他?”沧海听后倒是有些诧异,“他一个神界中的公子,怎会有能力打开佛祖设下的阵法?”
  说完,却又忽而想起堑魔阀的罡天锁扣,正是阖桑斩断的。
  一时间,脑海里疑雾重重。
  “这个小公子可是了不得,来历颇为复杂,”庚炎顿了顿,站起身来,似是没有再说的打算,“说了这么久,出去转转吧。”
  沧海抬首看向他,既然庚炎不打算再说,他也不准备再问了,何况此刻心情有些闷闷的,难受得紧,于是点头答应,起身与庚炎一起出了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四川又地震了……早上在床上睡觉,摇来摇去,还以为我做梦做昏了头……结果越来越厉害,想起512,立马反应过来是地震了……幸好我住的地方没有太激烈的震感,大概十秒左右就停了。看最初的新闻地震是5。9级,不知道后来怎么变成了7级……微博上有幼儿园塌了的图片,看着心都揪紧了……希望雅安的同胞们没事,天佑四川!


☆、第一百二十四回

  宵烛节,雁城特有的节日。
  宵烛便是萤火虫,在夜晚,每个人身上装饰着一株秞阑草,提着一盏青灯行在街上,便会引来为秞阑草着迷的萤火虫。
  虽是灯火阑珊的街市,萤火虫却仍旧敌不过众多秞阑草特有的气息,纷纷聚集而来,使得这一夜的雁城上空,就好似坠入了千点星子的银汉,美得如梦如幻。
  因此特别的气氛,常有大胆的女儿家向情郎表白爱意,或者男儿郎追求心仪的姑娘,成就了不少佳话,宵烛节便也成了雁城特有的兰夜节。
  这几日沧海与庚炎逗留在雁城游山玩水,久久不肯离去,为的便是这一年一度的宵烛节。
  “好多人。”沧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笑颜逐开,头上或是别着一朵秞阑小花,或者编成配饰挂在腰间,又或是手中执着一整株秞阑草,沧海和庚炎也入乡随俗,都在腰间别了一株秞阑草,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芳草清香。
  相较平日,今夜的商贩也多了许多,还有好些一般时候见不着的小玩意,沧海在摊贩前走来走去,一时间瞧见好多自己不认识的东西,顿时感到惊奇不已。
  “庚炎,快来看这些面具,有你的脸么?”沧海顿在一个挂着无数稀奇古怪的面具摊前,兴致勃勃地抬手翻看每一张,嘴里念念有词,“怎么,都这么丑……”
  面具的造型多是神灵、鬼怪和动物,造型夸张,色彩多呈鲜艳,有些绘制精巧,有些却也简单得一目了然。沧海看了半晌,除了些动物的能勉强分辨,大多数都不知道是什么。 
  庚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意取下一张简单白净的面具,递给沧海:“你是这个。”
  沧海愣了一下,接过那张白色的面具,看起来跟阿释拏迦脸上所覆的有些相似,只不过阿释拏迦的那张太过邪佞诡异,这一张却多给人温和简单的感觉。
  他在脸上比划了两下,摊主已过来向两人吹嘘起各种面具的来历,自然也分三六九等,摊主所荐的多是中间的六等。加之,许多人都被庚炎惊为天人的长相吸引了过来,大胆的姑娘和一些男子都挤到了摊前,摊主一时间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沧海还被身旁的人推了几下,若非庚炎搂住他的肩头,恐怕早被挤出摊外。
  看着眼前略微失控的景象,沧海抬首看向镇定自若的庚炎,见他一双深沉的眸子斜睨着一群推搡他的姑娘,那眼神冷得好似吃人似的,心底隐隐笑了笑,忽而抬手将面具遮在了庚炎面上:“果然需要一张面具的不是我,是你。”他佯装认真地点头道,上下打量了一番带着面具的庚炎,似是很满意,又随手捡了一张鬼脸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付了摊主银两,带着鬼脸面具的沧海又看向其他地方,手拉着身形高大的庚炎转身离去,身后立刻传来一片惋惜的声音。
  之前的三年里,为了各种灾情,走了些地方,后来定居郓都,都不曾真正的去感受过凡间任何习俗,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是两人似乎都对此没什么太大的渴望。
  原本以为只要在郓都行医就诊,授棋教人,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哪知却还是躲不掉上界的纠缠,以至于沧海动了游山玩水的念头,自然心境也豁然开朗,对于凡间的一切更为好奇起来。
  街上贩卖最多的应是各种秞阑草所编织的饰物,有些手巧的人家,竟将其编成了蛐蛐儿或者其他小动物,沧海拿着,简直爱不释手。
  这时,两人来到一个聚了好多人的摊贩前,沧海看着摊上的各式天灯,目光忽而变得柔和起来,他回首对庚炎说:“我们也放一盏吧?“
  庚炎握了握他的手,难得温和地笑道:“随你。”
  沧海立刻靠近摊子,目光流连在各式天灯上,灯罩上吉祥的话都是写好了的,也没有写的空白天灯。孩提多喜欢俏皮的鲤鱼灯,像年轻的女子和男子都比较喜欢花篮灯、珍古灯。沧海挑了一盏最为素白简单的,两面都分别只提了四个字,可那几个字却无疑最为吸引沧海的目光。
  “朝朝暮暮……”他忍不住低声念出上面的字,目光温柔却又涣散,思绪随着这几个简单的字,就好似融进了烛光着,摇曳着一抹无言的深情。
  “岁岁年年。”
  他忽而听到耳边有人念出了另一边的字,抬头便见庚炎站在身旁,一手扶着他挑的这只天灯。
  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不知为何,就好似有一股暖水流过,莫名使沧海有些战栗。
  夜幕重重下,他看着庚炎那完美无缺的容颜,映照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中,忽而之间,觉得这一眼便是沧海桑田,望尽了两人一生的缠绵。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静止了,所有的声音也都静谧下来,沧海温润的眸子中,只倒映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他不知何时深爱上的男人……
  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长安长乐,与君,相顾同眠。
  “就这盏吧。”男人深沉的声音拉回沧海神游的思绪,他定了定心神,笑着对庚炎点了点头。
  给了银子后,两人身上没有火石,只得再次劳烦摊主。
  湖边石桥下,看着那橘色的天灯缓慢升腾而起,在夜幕里,与众多天灯融为一体,沧海无声靠向了庚炎的怀里。
  他低声喃喃:“会实现么?”
  庚炎紧紧环住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也一瞬不瞬地追逐着天幕上他和沧海的那盏天灯,他低沉融远的声音,没有多少的情绪,只淡淡地吐出了连个字:“会的。”就好似沉淀了千古的水井,深不可测,却莫名令人信服。
  沧海闭上双目,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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