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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之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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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上,嚣张地挑眉,“连你都是我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放哪里都一样。”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这句看似疑问的话在褚夜听来倒像是理所当然的陈述,他伸手拉住亚素意欲离去的手,挑衅地在他耳畔吹气,“难道你不想成为我的?”褚夜这才发现,看似清瘦的亚素其实与他身量相当,男性的轮廓也十分明显,只是不知为什么,有时候会生出分不清雌雄的错觉来,比如此刻。
  亚素眉眼上弯,在褚夜发怔的一刹抽出手来,“我喜欢阿夜,真的很喜欢。但是,我却感觉不到阿夜对我的哪怕一丁点爱。”
  褚夜仍旧笑着,只是笑得有点僵,完全不见狂妄不羁的风采,轻咳两声,“我们游水吧,若溪,好久没有下水了。”说着,便径直褪了衣物,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探出半个身子来,“下来啊,若溪,不是说闷么。”
  亚素闭眼,一大片水花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
  安惜此次来日落城,带走了日出城中三分之一的精锐部队,这一部分人与安惜之间的牵绊可以追溯到十年之前,或者更久,这一部分人均尚未娶妻,亦无父母兄弟姊妹需要挂念,简言之,他们都是安翼大统帅一手培养出来的,誓死追随安惜的勇士。就算安惜在日落城过得再不好,她也能有这样一批衷心的勇士护她周全,这是作为父亲唯一能给女儿的保障。
  在安惜决定追随褚夜而去时,安翼只字未言,因为无论如何她都已是褚夜名正言顺的妃。
  长久未见,即便早去了函件告知自己要来,安惜仍旧在心底默默地期望再见他时,能从他眼里读出哪怕半分想念。他狂放桀骜的俊美轮廓未曾改变,他眉眼斜挑,嘴角带笑,他说:“你来得正好。”
  身为他的妃,她拥有作为一个妃该拥有的全部地位、权利和赏赐,却单单得不到他的一丝怜爱。她并非弱女子,而是一座城的统帅,未来的守护者,她想让他看清她的能力,她不仅是他的妃,也是他野心里不可或缺的助力。就算是不能爱上,也定要离不开。被他挂在嘴边的时候,她感受到一个女人可以拥有的最大幸福。
  所以,当他最亲信的兵士前来告知她,少主与梅法师的关系并不纯粹时,她严厉训斥了那位兵士,却仍旧克制不住想要得到真相的心,因为她越来越在意,褚夜在瞧着那法师时,眼里那些从未有过的不明所以的内容。
  安惜刚踏入正堂,便看见褚夜急匆匆走了。叫住侍奉褚夜的小内侍,小内侍轻声唤着夫人,一张小脸羞得通红。“主子说想出去走走,也没说要去哪儿。”
  “知道了,你下去吧。”挥退了小内侍,安惜悄悄跟在褚夜身后,有时候不需要太靠近,就这么远远跟着也是好的。
  她跟着褚夜到了珈蓝神庙,看见褚夜并没有进去,而是绕过神庙走了一条很偏僻的路,须臾,湖水沁人的气息渐渐逼近,淡薄的月光下,一个一身黑袍的人宛若夜之魑魅,美得撩人。
  “那是,梅法师?”轻声出口。安惜睁大双眼,瞧见那两人相视而立,褚夜执起那人的手,凑到他的耳畔,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安惜只觉得呼吸就快要停止了,头脑里一片混乱,这算什么,夜半三更,两个男人,执手相望,难道是幽会吗?
  安惜再也看不下去,也不想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睁大的双眼里已经蓄满泪水,在疯狂的奔跑中随风而逝。
  “就这么让她跑开,你还真放得下心,她毕竟是个女子。”亚素说着,身上的水珠不知何时已经全干了。
  “是啊,毕竟是个女子。”褚夜答非所问,笑着扎进水里,如一尾欢腾的鱼,溅起一大朵水花。
  第二天一早,安惜已经整装待发,准备重新整编日出城之前派出的驻守部队,以及前日落城投降的残余兵力。
  “安惜小姐。”左裴上前一步,朝着安惜施了一礼,眼里不免担忧之色,“安惜小姐还好么?”
  “是你?”安惜看着左裴,猜不出他干嘛问这样一句,忽而一怔,莫非是昨晚上回来时被他瞧见了么。昨天晚上的自己哪里还有一点大统帅的样子,布满泪痕的脸看来定是不堪一击吧。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安惜很快镇定下来,“裴公子有事么?”
  “若是不嫌弃左裴的出身,左裴愿与安惜小姐引为至交。”左裴理了理衣袍,收了笑意,一本正经道。
  “你说什么?”安惜不可思议地盯着左裴,她与这人不过几面之缘,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可看他的样子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安惜轻声一笑,眼神冷冽,“裴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安惜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更不需要什么朋友。再则,你认为我身为一城统帅,会和敌国的相臣之子引为至交?”安惜说完,一甩战袍,转身离开。
  左裴站在原地,良久,笑着摇了摇头,往褚夜的寝宫走去。
  “什么,辞行?”褚夜懒洋洋地动了动颈子,从软榻上起来,“左兄有地方可去?”
  “没有。”左裴答得倒也干脆,“只是裴的身份,长呆此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那我就给你个合适的身份,如何?”褚夜笑道,靠近瞅着左裴,左裴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那双眼睛无论怎么看都邪魅得很。
  左裴移开眼神,挺直腰杆,义正言辞道:“我左裴有今日,全为那一人而已,城主不要误会。”
  “你以为我想让你招安?”看着左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褚夜忽而笑开来,“以前刚见面就亲热地叫夜兄,现在熟识了,反而称呼人家城主,左兄真正好见外啊。”说着,轻叹一口气,露出十分忧郁的样子。
  “这……”听他这么说,左裴心里一急,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再看他时,发现他虽面露苦涩,眼神还是一样的邪魅,顿然发觉自己被戏耍了。“你……,唉!”虽然知道自己被耍,却仍是气不起来,“愿闻其详。”
  “听着,左裴,在这里,你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相臣之子,也不是什么叛国逃匿的乱臣贼子,你是我的朋友,我褚夜的朋友,安心留下吧,再说,就算是我肯,他也不肯。”
  “他,还好么?”自从那夜亚素召灵解锁,左裴便再没见过他。直到昨晚,他见安惜行色匆匆地离去,鬼使神差便也跟了去,看见月光下那一幕。虽然心里早明了褚夜与那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但仍免不了有些吃惊,怪不得如安惜那般的女子也会忍不住夺泪而逃。
  




☆、第十九章 当局者迷

  亚素召灵一事除了在场的褚夜、查克和左裴外,并没有人知道,安惜得到的指令是带领亲信部队在外守护,不得随意踏入宫内一步。只是从那晚之后,古兰殿内来了位技艺高超的法师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甚至还有传言说,这位法师最惊世骇俗的并不是他的技艺,而是他绝美的姿容,据说就连闻名遐迩的美男子神子蓝珞在此人面前也如草芥般黯然失色。听说这位法师姓梅,城主褚夜亲切地唤他作若溪。
  “城主好像很久没有来了,以前可是天天来的。”珈蓝神庙内,一个侍童小声嘀咕。
  “是啊,以前在城主的眼里可只有咱们神子的,其他人哪里入得了城主的眼啊。”另一个侍童跟着附和道。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大清早的皮痒了么?”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童子训斥道,几个小侍童便都赶紧住了嘴,散开了。
  “哼,不过就这事么,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这是做什么?”蓝珞伸手抚去年轻童子额上浸出的汗珠。
  “神子,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的么,你就一点儿不在意。”童子握住蓝珞的手,眼里满是不甘。
  “既然是传言,那就说不可信,既然不可信的事情,我做什么要在意。”蓝珞伸出另一只手拍拍童子的手背,“清摇,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什么都先冷静下来想一想,不可操之过急。你若再是如此,我只好留你不得了。”
  “神子,对不起,是清摇错了,什么惩罚都可以,请不要赶清摇走。”清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已是声泪俱下。
  “好了,起来吧。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先去吧。”蓝珞道,手指绕过白烛上的火焰,轻轻一扫,灭了。
  从褚夜踏入珈蓝神庙的那一刻起,蓝珞便一声不吭,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现那人的存在。
  褚夜倒也不急,径直在软垫上坐了,支着下巴,欣赏着蓝珞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是在欣赏一件久未观赏的宝物。
  “你还要看多久?”蓝珞将祭书的最后一页合上。
  褚夜起身,慢悠悠走到蓝珞面前,俯身捏住蓝珞的下巴,强迫他仰头看着自己,“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又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哼。”蓝珞笑道:“我有不高兴么?”
  褚夜也笑,“是因为若溪的事?”
  “呵,他自己解了金刚锁,那是给我省事不是,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蓝珞垂下眼帘,收敛了笑意,面色恢复如常,若有所思的样子,“你到现在还不想告诉我,他是谁么?”
  “知道瞒不过你,这不是来交代了么?”褚夜无辜地眨眨眼睛,仔细瞧了蓝珞一圈,“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
  “果真是。”蓝珞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你得到了么?”
  “什么?”褚夜无聊地翻弄起面前的祭书来。
  “那便是得到了。”蓝珞道,心思已是百转千回。
  褚夜没呆多久便离开了,他来仿佛是要宣布,公子褚夜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过,黑水晶是这样,天下亦是。上天果真是太眷顾这个人了!而他要的不过是眼前人而已。
  “珞,梅法师是?”幻姬从厚重的帷幔后走出来,与蓝珞并肩坐着。
  “黑袍巫师。”温柔地揽过身旁的人,蓝珞的眼里是深深的自责,“小水,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这个人了。”
  “你说夜儿么,控制不住就不要控制。”幻姬半跪着捧起蓝珞的头,将双唇印上他的眉心。“夜儿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他会理解我们的。”
  “小水,你说,美人和天下,那个人会选择哪个?”蓝珞忽然道。
  幻姬的心脏仿佛有一瞬间的窒息,脸色煞白,“你说的是主上?”
  蓝珞点点头,“我受不了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小水,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幻姬用唇堵住蓝珞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我知道,珞,我什么都知道。所以,别再说了,求你别再说了。”幻姬明媚的脸上已是泪痕密布,蓝珞心疼地一边替她擦拭泪水,一边轻柔地吻她。
  幻姬知道她永不可能像安惜那样名正言顺地留下来,陪伴那个人的身边,她只希望这个时间能够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儿。但是再愉快的时光也会结束,褚澜王的一纸密函令褚夜即刻赶回日出城,且一并带回他的宠妃幻姬。
  纵然有千般不舍,也总有分别的时候,幻姬红唇紧抿,水色的眼里满含深情,她强迫自己不可以在蓝珞的面前掉眼泪,一滴也不许。
  蓝珞只是深深地,深深地望着她,紧拽的手指骨骼分明,指尖发白。即便是在这分别的时候,他也不可以上前拥抱她,哪怕碰触也不可以。
  褚夜和幻姬简单收拾了行装,因为是秘密召回,所以一切低调行事。安惜执意要随同前往,被褚夜拒绝了,决绝的理由是,刚新建的日落城需要她来守护。
  “替我守好这座城。”褚夜看着安惜,字字重音。他这才注意到,这贵为大统帅之女,主上亲封的妃的女子,原本圆润的脸颊不知何时变得消瘦,眼窝深陷,本是女子的柔美线条硬是显出些轮廓来,以突出她一军之帅的强硬风姿。褚夜伸手将安惜的一缕秀发拢到耳后。
  面对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安惜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双颊如少女般羞涩绯红,踌躇着,仍是忍不住问道,“梅法师,梅法师去么?”
  褚夜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笑起来,“他不去。”
  褚夜本就生得俊美不凡,笑起来更是蛊惑人心,安惜当初就是被这样的笑深深地吸引了去,从此泥足深陷,万劫不复。“为什么?”她痴痴地看着褚夜,连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要问这一句为什么,刚问出口,她便后悔了。
  “为什么?”褚夜笑着,翻身上马,“什么样的答案能让你替我守好这座城呢,安惜?”
  褚夜的笑声仍在耳际,安惜一路魂不守舍,她没有去军营,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珈蓝别馆。鲜少人知道,亚素并没有住在堂皇的古兰殿内,而是住在这破败不堪的别馆里。安惜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若两人真是那样的关系,为什么,褚夜离开,那人却没有来送行呢。
  “安惜小姐,你找我?”清悦的声音传来,安惜转过身,那人披了一件破旧的灰袍,挎着一只竹篮,既便如此,既便如此他依旧可以美得惊世骇俗,叛道离经。
  “夜,夜走了。”一时间安惜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别扭地别过脸,多看一次那绝世的容易,她心里的嫉恨便似多了一分。似乎有声音在她耳根不停地低述,就算眼前的这个人再美,他也是个男子,主上决然不会接受他与褚夜的关系,决然不会。
  “是么,谢谢你来告诉我。”亚素推开小屋的门,“不介意的话,进来坐坐。”
  “不,不用了。”安惜有些语无伦次,她还从未试过与一个情敌相处。情敌?不,她绝不承认那两人的关系。“我还有事,先走了。”
  安惜几乎是憋着一口气离开亚素的小屋的,就算是在褚夜面前,她也从未如此惊慌失措过。她靠在墙角大口地喘着气,脑子里挥之不去全是那人如黑曜石一般闪动的眼睛,“我这是怎么了?”
  蓝珞约亚素见面,预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清摇受命将请柬交到亚素手上,虽然蓝珞吩咐过定要以最高的礼节相待,但清摇心里的怨气并没有消退,嫌恶这别馆的荒败冷清,擦擦鼻子,冷着脸喊道:“梅法师在吗?我家神子有请。”敲了一阵见里面没有动静,正打算放下请柬便走,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看来大约十三四岁分不出性别的少年笑嘻嘻地朝着他打招呼。
  “若夜,回来。”里间传来一声轻唤。
  清摇循声望去,只见亚素盘膝坐在榻上,漆黑的长发被发冠束起,随意披散在脑后,黑袍微微敞开,露出优美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窗外柔和的晨光透进小屋内染上每一寸肌肤,散发着诱人的晶莹。
  清摇吞了一口唾沫,全身僵硬地呆立在门口。这就是传言中的梅法师么?美则美矣,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如此放荡?清摇被自己脑中冒出来的词汇吓到了,他既然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一个比自己高出许多阶的法师么?珈蓝神庙的童子们以神的旨意,向来都是清心寡欲,孑然一身,穿着打扮也都是严于律己,能遮便遮,可挡则挡,何时见过这番情景?
  亚素慢慢睁开眼,“你是神子遣来的侍童么,放下吧,若溪自当应约。”见清摇仍是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低下头看了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披上法师的灰袍,露出黑袍巫师的装束。
  亚素不知何时已来到清摇身侧,拈花一指,一团黑雾迷蒙了他的双眼,待清摇清醒过来的时候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窗明几净,丝丝靡香。他将请柬放于案上,挠挠头,奇怪自己是何时进的屋子。
  知道了亚素的身份,想来他必是不肯进神庙的,虽然别馆离神庙不过几里之遥,但是蓝珞却把约见的地点定在了古兰殿,褚夜的寝宫之内。于是便出现了空寂的寝宫后花园内,晓月当空,蓝珞与亚素相对而立,一袭如流泉般的蓝色锦缎,一身墨黑长袍。
  “不知神子约若溪前来所谓何事?”亚素微一欠身,长发交舞,那不慎露出的莹白肌肤和熠熠生辉的黑曜石耳坠倒像是成了夜的点缀。
  “褚夜此去,凶多吉少。”蓝珞开口道。
  简短的八个字却让亚素心头为之一怔,但随即便镇定下来,“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旁人又如何干涉得了?”
  “褚澜王密函的内容你都知道吧?”蓝珞道,见亚素不做声,便接着说:“不日前,星城城主暴毙身亡却未留下一纸半书,长子沙洲与次子沙蓟为争夺城主之位兄弟决裂,兵戎相向,城中大员也分作两派,各拥新主,政局一时动荡不堪,这对于一心想一统西之国的褚澜王来说无疑是出兵收复的大好时机。褚澜王在这时候命已为一城之主的褚夜回去,必是让他代替自己出使星城。星城虽是小城,但因其地势险要,兵士皆骁勇善战,凶狠霸道,故褚澜王迟迟没有动手,数次派出的使者均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么。”亚素喃喃念道。
  “你和褚夜在珈蓝别馆发生的那些事我多少都知道一些。”蓝珞走近一步,微抬起头,瞳孔紧缩,像是再极力克制什么,“我,也有一个一生挚爱的人。可惜天意弄人,七年前,她下嫁褚澜王成为宠妃,而我却被选入神庙成为神子,我们此生注定相爱却不能相守。”
  “你说的是幻姬?”
  蓝珞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你知道么,星城大公子沙洲爱美成痴,曾扬言要收罗天下的美人,幻姬被封为日出城第一美人,我只怕……”蓝珞咬牙,似是再也说不下去。
  “你害怕,褚澜王会将幻姬献给沙洲以求得出使成功么?”亚素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所以今日你约我前来,是想让我替你带走幻姬?”
  “这些年来,正是因为我深爱着她,所以才不能造成她的困扰,能时常看见她的笑脸,我已经很满足。”蓝珞苦笑着,忽而跪倒在亚素面前,“巫师亚素,若褚澜王果真为江山而舍美人,我请求你替我守护好她,蓝珞来生就算为奴为仆必是心甘情愿。”
  亚素仰头望向天边那一颗兀自闪耀的孤星,任夜风抚过脸面,撩起长发,“我,答应你。”他已经拒绝过一个神女的要求,又怎么能再拒绝一个神子的呢?感情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他双眼微眯,似是被这满园的繁花错落迷了眼。
  




☆、第二十章 沉鱼落雁

  正如蓝珞预料的那样,褚澜王急招褚夜回城的确是为了星城的事情,不过他却低估了褚澜王对于幻姬的宠爱,作为一代圣主,他宁愿下令选出五十个容姿冠绝的女子,由褚夜亲自护送,近日便起程,献于星城未来的新主。在这五十个美人中,其中有二十人是由安翼大统帅亲自训练甄选出的女将,她们骁勇善战、尽忠职守不亚于男子。若是此次出使星城能够成功,那么便意味着整个星城便如网中之鱼,尽在掌握。
  亚素不曾到过日出城,城中的繁华与热闹,风俗民居无一不吸引着他。看来,褚澜王是一个圣主的事情并不是空口白话、徒有虚名。
  “喂喂,你们听说没有,主上准备下令从城中选出五十个美人送往星城呢?”一个身材壮实的菜农说着,他每天都要往宫殿运送新鲜的蔬菜,所以探听到不少殿内的事情。
  人群渐渐聚集起来,都表示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阿隆,你听错了吧。”
  “主管膳食的大人亲口说的,那还有假。”阿隆擦着额颈上的汗水,“听说现在已经有三十位侍女被选出来了,另外的二十个人要从民间选进去呢。”
  “阿隆,这是真的么?”旁边卖豆花的莫大娘挤进人群,手里正牵着她刚过十七如花似玉的女儿小鱼。
  阿隆瞧着小鱼,眼皮都直了,喉咙里咕隆两声,吐不出一句话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哎哟,莫大娘,你家小鱼恐怕是要被选上了,这条街上谁能比得过这丫头水灵啊。”说完,人群里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只道可惜了。
  少女抬头茫然地看了人群一眼,又低低地垂下去,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自己身上,忽而觉得有些害怕。莫大娘捉着小鱼的手发着抖,颤着声音道:“那,那怎么办啊,我可不能没有小鱼啊。”说着,便将女儿搂进怀里,低低地抽泣起来。
  人群又开始骚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也有人大着胆子给莫大娘出主意,“我看莫大娘啊,这两天赶紧找户好人家,把小鱼嫁了吧。”
  “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里找户好人家啊。”莫大娘擦着眼泪,紧搂着小鱼。
  “那个,莫,莫大娘,你看我怎么样啊?”阿隆壮着胆子,吞吐着说。一个大汉子,大庭广众之下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莫大娘瞧了阿隆一眼,她与阿隆本就是邻居,早看出这人对自己女儿的那份心思,可阿隆无论相貌、才干她都看不上眼,但好在祖上为他留下几亩田地,虽然五大三粗,心思还算细腻,种出的蔬菜比别家都好,为人憨厚老实,待人也热情诚恳,所以这才让他往宫殿里送菜,也算是个长久的活计。思来想去,莫大娘正要答应,小鱼却挣开了身子,大声喊道:“谁,谁要嫁给你!”说完,便急匆匆跑开了。
  阿隆一时懵在当场,一个大男人,两行热泪瞬时便冲出眼眶,一边哭一边吼着:“她果然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呜呜……”
  见没什么热闹好瞧了,人群逐渐散开,也有好心人留下来劝了阿隆两句,不过他都没听进去,仍是自顾自地嚎啕大哭着。
  正哭着,一方手帕递了过来,“别管我,让我自己哭一会儿就好了。”阿隆吸吸鼻子,心里越想越是难过,他对小鱼多好啊,辛苦赚的钱自己舍不得花,全往小鱼家送去了,她笑的时候他跟着笑,她哭的时候他逗她笑,每天早晚准时三炷香,就是期望自己的心意有一天能被小鱼看到。
  “别哭了,我看小鱼姑娘心里有你。”
  “你咋知道他心里有我,你谁啊?”阿隆心里难受,说话不免冲了点,他当这人是拿他寻开心呢。
  “我说的是真的哦,我能看到她心里。”那人不仅不气不恼,说话的声音一如甘泉流过一般,清婉动人。
  “你……”刚蹦出一个字,阿隆便舌头打颤,不晓得说什么好了,站在面前的人,宽大的衣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阿隆没读过什么书,形容不出来,总之他觉得他要是再盯着这样的一双眼看一会儿,自己就要被吸进去了,深深地深深地吸进去了。
  “能去你家里坐坐么?”那人开口道,一双眼睛弯成新月,却如星子般绚烂。
  “嗯嗯。”憨憨地点点头,阿隆领着那人往自家走去。
  “你,你随便坐。家里乱,乱得很。”阿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将珍藏的白瓷杯子洗净了,仔仔细细泡了一杯清茶。
  “那间屋子里,住的是小鱼和她娘亲吧。”亚素望着那间低矮的瓦房,若有所思,“今天晚上,你带我去拜访他们好么?”
  “莫大娘,莫大娘从来不让我晚上过去的。”阿隆一脸的苦涩,捏紧了拳头,“我是真心喜欢小鱼,怎么可能对她乱来嘛。”
  “嗯,没关系,你带我去,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小鱼的心意么?”亚素揭了蒙面的衣袍,啜了一口清茶。只听晃荡一声,阿隆手上珍藏了多年的白瓷茶壶摔到地上,裂成粉碎。
  阿隆叩了叩门,犹豫一下,又叩了叩门,“莫大娘,是我,阿隆。”
  “阿隆啊。”莫大娘无奈地摆摆手,“你来也是没有用的,小鱼她,唉。”
  “大娘。”亚素从阿隆身后走出来,俯身一鞠,“请让我为您和您的女儿小鱼祈福。”
  莫大娘看了看亚素一身法师的装扮,现在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如此了吧,便领着亚素和阿隆进了屋。“进来吧。”
  一进屋,阿隆便看见摆在桌子上的宫帖,红底银边,那是甄招的帖子。
  “这,这是?”阿隆一把抓起那张帖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大娘,小鱼,小鱼呢?”
  “我在这。”小鱼撩开布帘,从里间走出来,仍是晨间的打扮,一双巧目仿佛盈了露水,顾盼流光。
  阿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鱼面前,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扑通一声跪下,“小鱼,嫁给我,今晚上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
  阿隆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在手上,仰头一看,只见小鱼已是泪光盈盈,不能自己。“傻阿隆,笨阿隆,你怎么不早一点说,若是没有这帖,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莫大娘看着两人,一时傻了眼,原来这两人早已心心相印了么,之前自己对阿隆的百般刁难阻止看来皆是白费功夫啊。“罢了罢了,可是这帖……”莫大娘叹着气,皱起了眉头。
  “阿隆,你带着小鱼和莫大娘连夜走吧。”亚素执起阿隆的手与小鱼的手。
  “法师?”阿隆握紧小鱼的手,“那你怎么办?”
  “我么,我自有办法。你和小鱼,还有莫大娘安心走。”亚素上前拉过莫大娘的手,将这三人的手叠在一起,“如果没有去处,便去日落城吧。”
  “法师。”三人齐齐跪在地上,“请法师告诉我们名号,往后自当报答这份恩情。”
  “若是有缘再见,便称呼我一声梅法师吧。”亚素道。
  第二日一早,护城军奉命前来带走被甄选的莫小鱼,一个颀长的身影出了瓦房,只见得他发如墨,目如漆,一方头纱裹住了绝世的芳华。
  当褚夜见到亚素时,笑得直不起腰。
  “有这么,好笑么?”亚素淡淡地说,双颊上晕染开来的那一抹红胜过任何名贵的胭脂水粉。
  “若溪,你扮成这样,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说话。”褚夜说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怎么了?”亚素的声音低下去。他是个巫师啊,不仅扮成法师,现下竟是连女人都扮了,师父要是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气得魂灵归体重新活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不知廉耻。可是那个时候,除了这个方法,他又想不出别的可以进宫的法子。
  “呵,怎么了?”褚夜靠近亚素,手指划过他俏立挺直的鼻梁,停在那两片薄唇上,“会让人忍不住,想这样……”褚夜吻上亚素的唇。
  亚素感觉到褚夜的舌伸了过来,霸道地缠上他的,小小的口腔内,自己竟然无处可逃,鼻息间弥漫着的全是他的味道。褚夜很快放开了他,舌尖似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不满道:“你不是喜欢我的么若溪,干嘛躲啊?”
  “我……”亚素说不上来,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应该很希望有更亲密的事情发生么?可他却咬了他,在他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亚素抬起头,努力露出一丝浅笑,“我不想这个样子……”
  “你以为我把你当女人么?”褚夜轻搂过亚素的腰,才发现这人远比看起来更为清瘦,“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比得过你。”
  “夜儿。”幻姬推门而入,无意中看见褚夜的怀中正搂着一个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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