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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朱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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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鸾开始循着他的视线朝向这块陌生的陆地望去。其实,在他失去翅膀之前,他从来不把地面看在眼里,那不过就是供飞翔者休憩的一个个驿栈,只是有时候,懒惰如他的休息时间实在太久太久了。譬如现任。
  小珀牵起朱鸾的手,带他走向高大桅杆下放置的一个吊篮里,然后对着甲板上的船员吹声口哨,那高大的汉子一声得令,两个人协力拉起吊篮另一端的绳子,吊篮顿时顺着桅杆朝上升去,越来越高,一直到朱鸾的眼前出现一片绚烂的灯海。
  「哇……」他禁不住叫了一声:「这就是留都吗?好热闹!」
  「这儿是留州最大的港口,我们称其为星月之港。大气好的日子,可以看到远处灯火辉煌,连接成一片灯海,整个海岸线仿佛像燃烧起来一样。」
  朱鸾问;「南留都不是九州最繁盛的城都吗?」
  「没错!留都的拂啸城是九州的十一座城都里面建设最为繁荣的大都,因为靠近海边又经常受到潮汐的影响,所以整座拂啸城都用高大的石墙围起来,以免遭到灾害。据说这些筑起城墙的石块,是从太古时期就有的,每一块都重达几十吨,靠普通的人力根本无法搬运,所以在传说中这座固若金汤的城市,是由天帝手下的能工巧匠们,耗费七七四十九年筑起来的,坚不可摧。」
  朱鸾听完后有点费解地说:「那天帝为什么要造立这么一座都城呢?」
  「咳……」小珀笑了笑,他细软的银发在徐徐海风之中飘逸,在港口灯火的映耀之下发光:「这只是传说啦。」
  「九州各地好像都有奇怪的传说啊。」朱鸾撇撇嘴角,不晓得人类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的起源和天神联接在一起,
  「那是因为人们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啊。」小珀捋了捋发丝:「羽神们似乎并不好奇这个问题哪,难道你们从来不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什么有一双翅膀吗?」
  朱鸾把头摇得波浪鼓一般:「一点也不想。」
  小珀吐了吐舌头。
  朱鸾又问:「你要把船开进留都去吗?」
  「嗯……拂啸是座四四方方的大都,他的城墙上耸立四座铝质的塔楼,七个城门都有弹簧操纵的吊桥可以跨越护城河,护城河的河水是由海水引流形成,形成四条青色的运河,把城市纵横划成九个区域,如果是普通的小帆船轻易就可以开得进来,但是我们家的船却不行啊。」
  「哦,那要怎么办?」
  「飞进去呀。」
  「飞进去?」朱鸾张大嘴,从高处朝大帆船的四处望了望:「这艘船有翅膀吗,怎么飞进去?」
  小珀嘻嘻调皮一笑:「我自然有办法啦!小鸟,不只是有翅膀的东西才可以飞的哦。」

  吊篮被放回甲板的时候,朱鸾看到雁太邵和碧焉并排站在甲板上面,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仿佛等到船一靠岸,他们就要飞一般逃离这艘船。
  「你要干什么?」小珀很莫名地问。
  「当然是下船了。」雁太邵没好气地说:「船都已经靠岸了,我们还不下去,难道等着再回去吗?」
  小珀嘻嘻一笑:「就算要回去,你们也要等到七天以后喽。」
  「我明白,这七天我会带着小鸟去找我们需要的东西。」
  「你们需要的东西?」小珀的目光在他俩之间巡视一圈,「你们需要什么?」
  「黄……」朱鸾还没开口,雁太邵就一把上前捂住他漏风的嘴,凶恶地在朱鸾耳边威胁道:「住口!小鸟,你能不能乖一点?」
  朱鸾一听这话就来气,什么叫乖一点?我堂堂羽神朱鸾又不是你的一只宠物!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
  朱鸾的倔睥气又开始忿忿不平,但他看到雁太邵一脸要吃人的神情,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虽然自己一路走来老是可怜兮兮地被他压迫、被他驱使,但他也懂得雁子做什么事都是很有逻辑的,而自己每一次想跳出他有条有理的框架,都会遭遇不好的事情。
  真可怕。这家伙所说的话,就像凤凰所定下的律例一样,全都不可违逆,否则必遭天谴。
  想到这里朱鸾就心中不爽,可再不爽他也不想再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做赌注了,于是肚子里别扭地腹诽一阵,还是乖乖地站到雁太邵这一边。
  小珀问:「干么不告诉我?我对南留很熟,也许可以帮你们呢?」
  「不必了!」雁太邵很冷酷地拒绝。
  「我可是好心耶……」
  「不必了!」
  「你这什么态度啊!」
  「我的态度还不够好吗?」雁太邵的嘴角抽搐着。对一个差点把我们害死的家伙而言,我的态度已经很和善了。
  「你们可是被我救上来的耶,如果没有我的话……」
  「我现任倒宁愿没有被你救上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把我们扔下船吧……」雁太邵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小珀气得脸都青了。
  「我怎么啦?难道你这船上所有的客人不都是一靠岸就下船的吗?」雁太邵理所当然道:「你们还有哪方面的服务?」
  小珀气得咬牙切齿。
  雁太邵一脸防贼似地防着自己,让一向被人高高捧着的小珀心里感觉特别窝囊,他发誓:如果不让这个男人对他伏首贴耳,唯命是从,他就不是叔家的人!
  下定这个决心以后,小珀心里稍稍冷静了一些,他倒没想到计划会有这样的变更。
  原本他是看上朱鸾华丽无匹的羽毛和尊贵的羽神身份,但收服这只小鸟实在太简单了,令他非常没有成就感。而雁太邵虽然是个凡人,但他身上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非常吸引人的魅力,他不是令人一眼惊艳的「玩物」,他的光芒内敛得如同一块美玉般,需得在手中把玩许久,才能够渐渐散发出震慑人心的魔力,最后令人爱不释手。
  真是个有味道的家伙。为了这样的宠物,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第二十三章

  小珀显然没有记取上一次在妖魔身上的教训,现在他又转换了目标和方式,把爪子伸向了……手无寸铁的草根阶层:雁太邵。
  真是奇怪,这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雁太邵郁闷着自己的不幸,如果说朱鸾的出现是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把他晴朗的天空搅和得一团糟,那么小珀则带着旋风般的威力,把他仅余的光明都摧毁了。
  一直到大船靠岸,雁太邵想要下船之时,他才被一个官兵打扮的男人拦住,那人要检验他的名帖,以确定他是以合法的身份进入南留境内。这个时候雁太邵才绝望地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犯了大错。
  他刚刚上船的时候,为了向小珀父子表明自己的身份,将怀中所揣的名帖抵押给他们做了船票,可他那时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小珀拥有这样的交集,而且被他死死缠上,不肯放手了。
  天——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朱鸾陪着闷闷不乐的雁太邵坐在甲板上面,望着船员们忙碌而有秩序地准备将船驶入港口。当那艘巨大的帆船靠在码头上时,整个码头顿时都明亮起来。
  寂静的码头上忽然燃起无数的火把,码头里面的人跑出来,驱赶着拉车的驮兽靠近船腹,接过船员们递下的货物,有条不紊地朝岸上装运,来来回回。下船的木梯也被放了下去,背着包袱、满睑喜悦的旅人们等着下船,神采飞扬地老船长正站在船舷上面,乐呵呵地望着他们,银白的胡须在微风中翘呀翘,飘呀飘。
  小珀介绍道:「自从泷海上面出现异常的天象以后,两岸的通航就被阻碍,以住每天都会有许多来来回回的小船靠近码头、驶离码头,但是自从许多出海的船只在海漩笼罩的区域失踪之后,敢出海的船家就越来越少了,两岸之间几乎断绝了消息。一直到南留的都统尊阳向蜀州求助,我和父亲才带着船队来到这里,但是海漩在泷海上空经常性地出现,全然难以捉摸,所以我们也不敢太过冒险,只能够大概捉摸出海漩出现的规律,限定七天之内出一次船,使南北留之间联系不至于完全绝断。」
  朱鸾点点头,因为在甲板上站了很久,微凉的海风已经让他感到有点冷,他朝坐在甲板上的雁太邵问一声:「雁子,我们在这里下船吗?」
  雁太邵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赌气地将头别过去。
  朱鸾苦着脸看向小珀,后者却得意地快要飞起来,摆明了要挖苦雁太邵的样子:「我说呀,某人不是嚷嚷着一靠岸就要下船,离我们远远的吗?为什么现在赖着不走?」
  雁太邵郁闷得快要爆炸了,他多想这时候像个有骨气的男人那样跳起来,毅然决然地离去,可他不能。如果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那么他想走到哪里都不会有问题,可他却无奈地发现,这一路上自己肩膀上不知不觉地加诸了许多责任和重担,他无法那么潇洒地离开。
  他甚至要对一个自己讨厌得要命的死小孩唯命是从,真是奇耻大辱啊!
  不过话说过来,他虽然因为名帖被扣押,暂时要屈居于小珀的淫威之下,但这种情形不会长久的。每个都城里面都会游荡着不少从其它州来的浪荡旅人,没有名帖、没有合法身份的大有人在,只要他们能够想办法登陆,很快就可以混迹于茫茫人海之中,即使是官府搜查,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躲藏。
  雁太邵有了主意,心情就放松了一点,可小珀的眼睛却完全能够看破他的心事,没待雁太邵松口气,他就冷笑着说:「你不必抱侥幸心理,我会直接将你带入拂啸城中去,那儿是都统尊阳的城堡,连一只老鼠的存在都要登记在案,你别想能够轻易溜走。」
  雁太邵险些要吐血。「连一只老鼠的存在都要登记任案」这话虽然是过于夸张,但是大都中央的拂啸城不同于南留都的其它地区,它是整个南留的权力中心,都统尊阳以及他大部分的官员都居住在这座城堡里面,就连拂啸城中的百姓也大多都是「皇亲贵戚」。这样高贵的地方当然是不容许有身份不明之人随便进入,如果雁太邵在拂啸城里被人逮到,那么后果就惨了。
  想到这里,雁太邵的脸更臭了,还好有朱鸾的鲜艳色彩在一旁衬托,不至于惨得不能见人。
  相比雁太邵的郁闷,朱鸾现在简直就是神采飞扬,他踮着足尖不停地朝南留的土地上面张望,心里盘算着他应该到哪座金山去挖宝。

  小珀在等他的一个朋友,他在甲板上面踱来踱去,直到东方的天空传来一声长鸣,那听起来像是野兽在愤怒时所发出的怒吼声,从天空向这边飞来的,是一只形状很像老虎的野兽,牠身上是白色的毛皮,头长得像狗,长长的尾巴狐狸一般,蓬蓬松松,在牠蹄踏的时候还会左右摇摆,看起来非常乖巧。
  虽然身形骠悍,其实却有无比温顺的性情,在这只飞兽的背上面还有一只鸟,牠的形状很像乌鸦,但却长了以一张雪白的面孔,在天空中发出「咩咩」类似婴儿的哭声,似乎在引导野兽奔跑的方向。
  等到牠们由远及近地降落下来,浮在甲板上层的天空上,小珀一个纵身跳上去,站在那只飞默背上,抓起那只鸟的脖子。
  鸟儿顿时发出了恐慌的叫声:「主人——主人——」
  牠用小孩子奶生奶气的声音讨饶,小珀也不忍对牠下毒手,而是温柔地抚了抚牠的灰色羽毛,对着牠问:「玄扈,有没有不乖啊?」
  那只名为玄扈的鸟类马上就很谦卑地答道:「乖!乖!」
  小珀很满意地点点头,放开手来,那只鸟扑腾着翅膀在天空飞了一周,发现站在甲板上的朱鸾和雁太邵二人,奇怪地咦了一声,向下飞过来,围绕在朱鸾的身边一圈又一圈地飞,情景非常好笑——牠和那种人被撞晕的时候,总在两耳之间飞来飞去的小乌鸦简直一模一样,活灵活现的。
  「羽神——羽神——」玄扈好像只能够发出类似呜叫的短音,但是牠的意思大家却都明白了。
  小珀从空中那只野兽的背上跳下来,他的灰袍在跳跃的时候会如同鸟儿的翅膀一般飘飞如云,似乎在那袍子底下藏了很大的玄机。
  落到甲板上面以后,小珀指着朱鸾对玄扈道:「没错,他是我的新朋友哦。」
  小乌鸦继续围在朱鸾的两耳之间飞来飞去,都快把他绕晕了,「凤凰——凤凰——」
  「不、不。」小珀学着牠的奶声奶气,摇头道:「牠不是凤凰——虽然有着凤凰的纹章。」
  「是谁——是谁——」玄扈继续发问,牠的叫声总让人觉得……不会说话并不悲惨,但不能够说两个字以上的话,那才叫悲惨。听着都让人着急。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小珀很无辜地摊摊手,把视线移向雁太邵那边,对玄扈道:「那边的人类是他的主人哦,你可以去问问他。」
  「啊——啊——」玄扈发出了一声和乌鸦类似的叫声,开始朝雁太邵飞去,在他的脑袋边绕来绕去。
  「人类——人类——」玄扈在雁太邵耳边叫道:「他是——他是——」
  雁太邵受不了地捂住耳朵,明知这只「乌鸦」会飞过来自己这边是小珀存心要恶整他,可是自己又不能当着小鸟的面把这只可恶的乌鸦一把掐死,只能够听牠嚷嚷,真烦——真烦——
  「小珀,你有完没完?」雁太邵终于忍耐不住,对小珀抗议道:「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见你在留都的朋友吗?该不会就是这只傻乌鸦吧。」
  玄扈虽然聒噪,却非常聪明,牠发现雁太邵不太喜欢自己,于是就飞得离他远一点,但还是止不住嚷嚷道:「不傻——不傻——」
  小珀笑着说:「是啊,这只骑兽就是他派来接我的,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我多了这么多朋友吧。」
  说着他对雁太邵甜甜一笑,拉住他的手做出和乐融融的样子,弄得雁太邵心里直犯恶心。
  「我不需要骑兽,我可以骑着碧焉过去。」
  「哈哈……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
  「拂啸城是什么地方啊,哪里容得你想带谁进去就带谁进去?」小珀没好气地骂道:「不懂事的乡巴佬。」
  「那正好,我们也不要进去好喽……」雁太邵顺水推舟,拉着朱鸾就朝另一边走去,准备下船。
  「喂!」小珀气得想踹他一脚,咬牙印齿半天,只好举手投降:「好啦好啦!我会派专人把你的碧焉送进城去,但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切!」
  「切什么切!厚脸皮的读书人,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啦!你给我识趣点!」

  玄扈一声号叫,那只貌似白虎的温顺野兽便从天空奔跑着降落,站立在甲板之上,近看才发现牠一身条纹美丽异常,柔顺的皮毛松软飘逸,每一根都仿佛飘动着的白色水草,在空中漾来漾去,毛皮的周围也好像有着无数的萤光在游动,即使在黑暗中仍然熠熠生辉。
  一把摸上去,这看似威猛的野兽却柔若无骨,像个柔软的垫子似的,整个人都可以陷在牠的身体里。
  真是太奇怪的感觉了。
  朱鸾的手沿着牠的背部摸来摸去,却怎么也不敢坐上去。
  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各色的飞禽走兽,但以他的经验,人间的这些走兽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毛病,譬如碧焉的石头屁股,还有那双聒噪不停的乌鸦,而这只看似很温顺的白老虎……也不知会不会在半空中把人扔下来啊?
  所以嘛,他从来不相信这些四条腿的生物,还是自己的翅膀比较可靠。
  朱鸾还在考虑,雁太邵已经在后面拍拍他的肩,笑着说:「没事的,这种骑兽叫『白虢』,是凤凰皇主专门为九州的官员们配备的骑兽,牠们体形轻柔但却刀枪不入,在战斗的时候可以冲在最前方。」
  小珀挑挑眉头,看了雁太邵一眼,很不屑地说:「穷书生,你懂的事情还不少嘛!」
  雁太邵懒得理这跋扈小鬼的挑衅,而是问:「白虢是很罕有的骑兽,一般来说只有大都才会有几头,而且只有级别很高的官员才有资格骑驭——你的朋友究竟是什么人?」
  小珀不禁得意洋洋起来,故作神秘道:「料你也猜不到的!哼哼……」
  谁知雁太邵却没有被他惹毛,反倒冷笑两声说:「怎么会猜不到?白虢只限于都府官员使用,而整个『都府』里面除了都统之外,就只剩下平贺、朝元、师胜三名朝辅官员可以达到骑驭白虢的等级——你的朋友也是这三员中的一个吧?」
  「哈哈!」小珀夸张地大笑两声:「你猜错啦!」

  虽然吵吵闹闹,三个人还是很快决定了乘驭白虢的顺序。
  小珀最为年轻骄纵,他轻轻在甲板上一跃,便踏上白虢的背,轻盈得有如一只蝴蝶般。
  雁太邵和朱鸾也相继坐在白虢身上,它的身体软得像一张床,好不容易才能够适应,在空中保持平衡。
  白虢腾空而起,玄扈咩咩地叫了两声,飞旋到半空中去引路,很快他们就距离那巨大的帆船越来越远,从高空再往下望去,那曾经巍峨高耸的船,竟似漂在浪尖上的一朵小花,瞬间消逝无踪。
  薄薄的云彩在脸颊旁边飘过,感览非常清凉,因为朱鸾和雁太邵都很习惯在空中的感觉,所以他们很有闲情逸趣地观赏着天空下的景色。
  繁华的拂啸城有着许多高大城堡般的建筑,由纵横发达的街道将城堡连接起来,不仅是平坦的路面,就连空中都架设着曲折的廊桥,廊桥的顶端铺设闪亮的锌片,蜿蜒伸展,势如银蛇,映衬着满城的灯光,使整座城具有一种跃跃欲飞的活力。
  相比满城的灯火,四条青色的河流就显得安详而静谧,但飞得低一些,却可以看到那些河流上面漂流着星星点点的白帆,那上面一定有位俊俏的青年正神采飞扬地驾驶着小白帆。
  朱鸾从没见过这样的城都,他只记得五百年前,人间只是被一种冷漠的、灰白相间的色调充满,除了帝王的寝宫喜爱以夸张的大红大紫渲染,人间只不过是一些低矮的石屋和伪饰的红墙绿瓦,最后还是被绵延的战火烧得干干净净。
  只是五百年就有了那么大的变化,凤凰干得不错嘛。
  但是,人类是多么地贪婪不知满足啊,即使是凤凰的英明使九州踏上了繁华之路,也是凤凰的严行酷法则使凡人们蜕掉懒惰的天性,努力从事创造,是凤凰给了他们如此繁盛的南留大都。
  结果却也是这块土地上的人民,最先反叛凤凰的统治。
  人类究竟在想什么?
  朱鸾望了望左边的雁太邵,又望了望右边的小珀,迷惑地猜想。
  究竟是妖魔的幻术迷惑了人们的身心?
  还是人们的贪婪和邪恶,把妖魔……从遥远的地方吸引过来?

  朱鸾有意无意地眯起眼睛,想在这稳当当的骑兽身上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一阵不寻常的震荡却把他惊醒。
  朱鸾和雁太邵同时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原来是白虢在奔跑的过程中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前方出现了什么阻碍物。
  「停下——停下——」玄扈婴儿般的声音也在聒噪地命令着。
  白虢背上的三人,包括小珀在内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雁太邵在前面空旷的半空中仔细观察,不知是否是幻觉,他好像……看到一堵墙。
  话说高空中怎么可能会有一堵墙呢?是见了鬼吧!可是他真的隐约地看到不远处有一堵墙,影影绰绰,似有若无,如同一层清澈的湖面正在半空中飘荡,形成一堵水幕般的屏障,在前方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珀?」在留州遇到不明白的事情,他只有去问小珀,反正他不是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嘛,那就让他来解释吧。
  谁知这个时候小珀也是一头雾水,他踩一踩脚下白虢的身体,想驱他继续前进,白虢却闻丝不动。
  「玄扈!」小珀生气地对它喊道:「为什么不走?」
  他的少爷脾气还没发完,前方就传来一道悦耳的笑声,接着从那道影影绰绰的幕墙之中,竟然钻出了一颗和骑下白虢一模一样的头颅,随着另一只白虢从幕墙当中慢慢踱出来,他们都看到了坐在白虢背上的那个女孩。
  她一身极为清凉的纱衣打扮,环佩叮当,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发髻盘在头顶,额前留着厚厚的浏海,看上去只是个娇俏的小姑娘,但雁太邵一看到她戴在发髻上面的玉簪,就知道她的身份不同寻常,至少是三名朝辅大臣之一。九州之内有很多女性做官,有些爵位相当高贵,一旦入朝之后便可以与都统并列仙籍,其生命的进程和衰老的速度就会大大减缓,因此看起来便格外年轻。朝辅的生命并非永恒,只是会以极缓慢的速度衰老、甚至是长大,像这个小女孩,她大概是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作官,而且入朝的时间并不久,还保持着小姑娘娇媚的模样。
  小姑娘的声音娇滴滴的,却是愤怒地说:「大胆妖魔!竟敢进犯我拂啸都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小姑娘的指尖朝半空中一点,喊声:「缚!」
  从面前那堵模糊的墙里面竟然放射出万道金光,朝小珀一行人这边射来,在接触到他们身体的时候,金光自然地蜷曲成线状,牢牢地捆住了他们的手脚和腰部,没一会儿就将几人缠得结结实实。同时,小姑娘的指尖又朝四面八方射出来无数的银线,在天地之间交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络,将所有他们可能逃脱的道路都封死了。
  雁太邵和朱鸾完全傻住,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跟随小珀去看望他的朋友,现在竟然还没着地就被人拦住,而且还被当贼似地捆起来,这死小孩果然是个衰神,和他在一起什么怪事都遇得到!
  朱鸾努力挣扎着想把身上的金线扯脱,但金线上带着神奇的力量,他越挣扎就勒得越紧,细长的金丝如利刃一般,差点就要陷进他的皮肉当中,他痛得哀嚎起来:「小珀!你究竟怎么得罪你的朋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小珀也是一脸莫名,冲那个小姑娘大吼:「喂!你这笨蛋!难道不认得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小姑娘清脆的声音道:「叔小公子,即使是您——都统也没有允许您将妖魔带入都府。」
  「妖魔?我何时带了妖魔了?」小珀简直莫名至极:「我看妳这臭女人才像个妖魔!」
  小姑娘既已为官,虽然是个少女模样,却不是他可以轻易惹怒的,她冷笑了两声道:「我的鼻子——妖魔远在百里之外我都可以嗅到,不要说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地闯进来!休想得逞!」
  小珀被气得七窍生烟,他本是极好面子的人,这番带着雁太邵和小鸟进入留州,没想到不仅没有神气一番,还被人当成粽子一样捆起来,他自然按捺不住就想发火,可雁太邵却先他发话了,「朝辅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雁太邵想到他们在来拂啸之前确实曾经遇到妖魔,还险些丧命,但是女官就因此肯定他们与妖魔有关,也未免太没道理了。他们虽然被妖魔攻击,可却连一根指头都没有跟他们接触过啊,难道说拂啸城严厉到连被妖魔攻击过的人也不准进入!?
  小姑娘把视线转移到他这边,见到雁太邵文质彬彬,讲话又很客气,她在为官之前也是个读书人,对于同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于是对他的声音就稍微温柔一点,「没有误会,你们之中确有妖魔存在!」
  「不可能啊……」雁太邵和朱鸾面面相觑。
  「妖魔擅于幻术,高明者可以幻为各种模样,也许变得与你们的朋友一模一样也不一定。」
  雁太邵和朱鸾又同时一愣,这话倒没错,妖魔可以依自己的意志幻化为任何模样,所以他们曾经遇到的妖魔离魅才可以变成人类的模样,潜藏在九州许多年而不被发现。
  如果说他们是在海上被群魔攻击的时候,曾经有妖魔幻化为人类的模样而跟随在他们身边……那也并非没有可能。
  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朝小珀望去,因为在三人之中,雁太邵和朱鸾彼此都太过熟悉,妖魔即使可以幻化为他们的样子,也蒙骗不了伙伴的眼睛。而小珀则是中途才冒出来的同伴,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们,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他每一刻钟都会变幻一副嘴脸,谁知道哪副是真、哪副是假啊!
  再加上雁太邵本来就很讨厌小珀,巴不得有人把他当妖魔那样铲除得了!

  他们怀疑的视线令小珀如坐针毡,想跳却又跳不起来,「我怎么可能是妖魔嘛!可恶!」
  小姑娘冷笑一声,「你不是的话,那么你的两个朋友……」
  这个女人好像是专门来挑拨离间的!小珀气得半死,但不同于雁太邵、朱鸾对他的不信任,他对这两个家伙却是十二万分地肯定。
  「这不可能!」小珀很坚决地说:「这两个家伙若是妖魔,我怎会不知道!」
  小珀替自己澄清的时候,雁太邵本来还有一瞬间的感动,结果这家伙矢口否认的原因竟是出于过分的自信——他自认无所不知,若是身边有妖魔在而他却没有发觉,那不是太丢脸了?
  只是小珀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怀疑了。雁太邵和朱鸾把他上上下下打量,雁太邵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挖苦他:「我和小鸟一路走来都彼此信任,倒是你啊……突然冒出来、还缠着我们不放的家伙……」
  小珀用凶狠的目光瞪视他:「闭嘴!如果我是妖魔,早就把你们俩吃掉!还会帮你们的忙?」
  雁太邵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小珀很郁闷,这真是无妄之灾,他只能够把气撤在那名女官身上:「放我过去啦!我会和阳阳好好解释的!」
  「绝不可以!」小姑娘铁面无私:「妖魔肆虐已经带给留州很大的创伤,要不是有这堵『原冥墙』保护,就连拂啸城都要惨遭浩劫!我绝不能够放任何一只妖魔过去!」
  「更何况……」小女官又冷笑一声,笑道:「如果你们中间没有妖魔的话,大可以顺利从这堵墙中穿过,可你们却停了下来。」
  「我们停下来,还不是因为妳挡着路!」小珀气冲冲地说。
  「不,白虢是可以自由通行于原冥墙内外的,而它之所以会止步,一定是因为有谁对它下了指令。」
  「我们没有谁指使它!」小珀说:「何况我们根本不懂得如何操纵白虢!」
  「哼,你们当然不懂,可妖魔懂。」女官道:「妖魔自知进入这原冥墙之内后就会被人发现,所以他定然不敢进入,所以才会对白虢暗中下了指令。至于谁是妖魔,你们心中清楚……」
  「我说过,我们这里没有妖魔!」小珀再度笃定道。
  「哼,你再叫嚣也无用!待我将你们押入刑狱司,隐藏得再深的妖魔都必然要现出原形!」
  「谁怕谁啊!」小珀叫嚣着:「等我见到阳阳,一定让他罢免妳这有眼无珠的女官!」

  第二十四章

  气归气,小珀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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