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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我饿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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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赛门的管家一板一眼的回着话,用死板的一个声调的语气说着那个什么森的人捎来的消息。
  殷彭听的脸都绿了,但是又不好对这个跟了家族几百年的老管家发脾气——事实上过去几百年的经历告诉他,那绝对是自找没趣,自尊欠挫。
  “咳咳。”殷彭一扭头就看见坐在座位上睁了两只勾人凤眼的倚陌正以一种极其愉快的心情看好戏,清了清喉咙,“时间也不早了,天都快亮了,你带倚陌先生先去休息吧。”
  “是。亲王殿下。”男人依旧规矩异常的弯了弯腰,转向倚陌,做了个请的手势,看对方站了起来,就转身往前走去。
  倚陌摸着鼻子看了看绿着脸却依旧要强撑场面站在那的亲王大人,又看了看那个挺得笔直地规矩的走着的管家赛门,轻笑一下,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码字也不容易,我码了几千字,希望读者大大们能运动一下手指,回个评,收个藏,戳个专栏什么的,不费时间的。


☆、肆

  作者有话要说:
  诺大的宫殿里几乎见不到人影,只有几只蝙蝠有时飞动几下,但大都安安静静的挂在高高的穹顶上,倚陌看了看,没什么意思,便不再乱瞟,老老实实地跟在赛门后面,整个宫殿,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死寂的环境中,就连心跳仿佛都能听得清楚。
  尽职的管家停在一间最角落的房间门前,用带着一丝不染的洁白手套的手,扭开了镶在暗紫色木门上的金色扭把,转过身,左手背后,浅鞠一躬,“倚陌先生,这里就是您的房间,我会安排专门的仆人为您打扫,如果有什么要求,只要在直接说出来,就会有人为您服务。”
  “听起来不错。”倚陌挑着眉,看着门里面装饰华丽的套间,勾起嘴角对那个弯着腰目不斜视的管家说,“麻烦你替我感谢殷彭大人的款待。”
  “是的,倚陌先生。”男人微微弯着的腰又低了低,然后起身离开。
  “等一下。”倚陌看着那个笔直的一丝不苟的背影就这么干脆地走了,赶紧叫住了对方。“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赛门顿了一下,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倚陌,依旧用他没有生气的僵尸一样的音调说,“您会一直呆在这里,等到事成之后,您可以享受回人界游玩的权利。”
  哼,倚陌心中冷笑,真是严密的防守。哪怕自己现在还什么都不会,殷彭就已经把自己这样软禁了,他是害怕赵瑜这个筹码不够大么?自己这辈子都要留在这么?什么叫做‘游玩的权利’?
  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会和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家族揪扯一辈子的未来,倚陌心下一紧,却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物。”倚陌表面上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眉头微微的皱起,好看的嘴巴也轻轻抿了起来,摆出一副很受困扰的表情。
  “这个请您放心。”赛门的目光缓了缓,虽然依旧没什么感情但少了刚刚的凌厉,“我们会为您准备好您所需要的一切,请您安心住下来。”
  “谢谢。”倚陌微笑,表示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对赛门礼貌的掉了点头,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
  转身打量着这间已经被‘布置’的很好的屋子,倚陌觉得自己还真的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这样下去像王勃一样早逝也说不定。
  脑海中浮现出殷彭那张俊美的脸旁,心中突然想起一句话,高处不胜寒,虽然不知道他活了多久,有没有意思,但是那种孑然一身的感觉,倚陌是不会看错的,那是像他一样的冷漠的生疏的违和感,只不过,比自己更加寂寥。
  有得必有失,倚陌从小就懂,所以从来不奢求什么。
  敛下眼,密长的睫毛打下来,遮去了里面的疲惫,倚陌在屋子里转了转,推开浴室,走了进去。
  脱、下的衣服被随意的扔在门边,温暖的柔和的水从莲蓬头里流了出来,带着热气和不轻不重的压力,拍打着男人修长光洁的身体。
  雾气渐渐在宽敞豪华的浴室里弥漫开来,倚陌就那样站在水下微微仰着脸,一动不动的冲着,水珠打下和流向下水管的声音,在浴室里枯燥乏味而一丝不苟的回响着,水下人的胸口慢慢的起伏着,像是这么站着,就睡着了,精美得像一座雕塑。
  倚陌有略微的头疼,闭起的双眼透出一片红色,那是血液的颜色,它还如以前一样的鲜红着,只不过,没了温度。
  熟悉不熟悉的,记得不记得的往事,都一股脑的喷涌而出,像是走马灯一样的展现在自己面前,让人有一种回顾多年的感觉。
  我这是要死掉了么?倚陌淡淡的想,看着一幕一幕往事在眼前展现。
  倚陌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五岁时他已经在孤儿院了,像是刚到的新人,又像是呆了许久的熟客,他不清楚,也没人清楚,记忆的一开始,就是中午和别的小孩抢饭吃,那些小小的、稚嫩的、自私的面孔一个个在眼前晃过,那个在拿馒头时,被别的小孩掐青的手背,那个雨天抢棉被时被踢紫的后背……
  那些都是过去,都不重要,即使那是他生命中不可抹去的一部分,那也不重要,即使他长得乖巧,却也没人领养他,这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那个流行病肆虐的关头,抢到了吃的,偷到了药,和赵瑜一起,活了下来。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怎样都好,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他的是非观念比较淡薄,他在刚入社会的时候也偷过抢过下海卖过,他只想要生存,和他的死党赵瑜一起,活下去。
  只要能够继续活着,能吃能喝能笑,无论怎样都无所谓,饮血而生,无所谓,杀人放火,无所谓,他只想活下去,即使他不知道活着能怎样,他还是想要生存,就像是野兽强烈的求生本能。
  又何况,他本来就是野兽。
  抬起手,轻轻地抚着自己此刻整齐的牙齿,尤其那两颗乖巧地小小的犬牙,倚陌睁开眼睛,一把关上水,就任凭水珠沿着他肌肉的线条一滴地滑落,看着大大的一整面墙的镜子,突然笑了一下。
  这里是永夜的国度,天上的繁星不知疲倦的闪着,仿佛在强调着这不是那个他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这是真正属于他的世界,他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根,在这里。而他,逃不出去。
  刚一开门,倚陌正低着头往外走,却撞进一个冰冷的坚实的胸膛。
  被撞的退开了一步,倚陌疑惑的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手撑着门,一手撑着腰,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儿?”男人开了口,低沉的声音划过漆黑一片的房间,传进亮着冰蓝色火光的浴室里,在寂静的夜色里,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倚陌愣了愣,看着男人那双灰色的玻璃珠一样的眼睛,被里面的不耐和烦躁惊醒了,回了神。
  “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住在这儿。”长得好看了不起么?倚陌连不满都欠奉,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要拨开男人往出走。
  “你让开!”倚陌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磐石一样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人,忍不住放大了音量。
  “让开?可以。”说着,男人收回撑在门框上的手臂,两步走进浴室,在倚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捡起地上的衣服,塞进那个光着身子的人怀里,冰冷修长的大手一把搂过震惊中的倚陌,强硬的带到了门口,一开门,就把手里的东西想丢垃圾一样的扔了出去。
  “……”倚陌睁大了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嘭’的一声关上的门,巨大的声响还在耳边回响不静,他的大脑也跟着嗡嗡嗡的震。
  他被赶出来了?
  他被人从自己的房间里赶出来了?
  他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从房间里赶出来了?
  他就这么光着身子,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从自己的房间里赶出来了?!
  倚陌觉得他有点搞不清楚现状,这样的情景让他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场噩梦,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就这么站在那张紧闭的暗紫色门前,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平静。
  这算什么?!
  “……”倚陌抱着衣服的手紧了紧,指节露出苍白的颜色,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面前暗紫色的门,似乎要在那上面上灼出个洞来。
  男人那双灰色的眼睛,还有里面的不耐烦甚至厌恶都深深地刻在了倚陌的脑海中。
  够意思,你这只臭蝙蝠,你最好不要在惹到我,不然一定要让你好看。
  倚陌在心里狠狠地说着,但还是气不过的哼了一声,抖开怀里的皱皱巴巴的衣服穿上,光、裸的脚掌才在没有温度的大理石地面上,被漆黑的颜色映衬得更加苍白,像是感觉不到寒冷,就这么迈开步子。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自己并不了解这里的布局,无奈的倚陌想起了那个僵尸一样的管家说过的话,只要说一声,就会有人出来为自己服务。
  好吧,虽然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说话很傻,但是现在总不至于扭过头去敲那扇刚刚差点打到自己脸上的门吧。
  清了清喉咙,倚陌努力表现出一副非常淡定的姿态,开口,“我想见赛门管家。”
  话音刚落,有小小的蝙蝠拍打翅膀的声音从房顶上传了出来,一个黑色的小蝙蝠随声而至,飞到距倚陌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嘭’的一声,一个穿着黑色奴仆装的血族出现在了那里。
  “倚陌先生,请稍等。”说完,恭敬地鞠了一躬,又‘嘭’的变回蝙蝠扑扇着翅膀在原地停了一下,像是一种示意,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走了。
  倚陌看看那个飞走的小蝙蝠,又看看合在自己背后的那扇透着冰冷的坚决的疏离的紫色房门,顺着自己来时的路,渐渐远离。
  随便逛逛肯定比傻站着要强得多。
  诺大的宫殿依旧寂静无声,光着脚的男人随意地在里面晃晃悠悠,看着石柱上的繁杂的纹路,间或伸手摸一摸,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拐弯,再上楼。


☆、伍

  作者有话要说:
  整个黑色城堡都笼罩在一片冰冷的蓝色火光之中,映得倚陌赤。裸的脚掌都是淡蓝色。
  本来以为这里的结构会相当复杂,但是没想到事实上却出人意料的简单,整个城堡看起来分为前后两个部分,而自己现在正好处于后半部分,并没有很大,却异常恢弘奢华,透过五彩的琉璃窗,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的树木苍苍,看样子,城堡应该坐落在一座山上也不一定。
  高高的穹顶上的玻璃是透明的,这里没有白天,不用担心阳光的强烈的照射,星光就那么完完全全的洒下来,倚陌小的时候好像也见过这么璀璨的夜晚,好像又没有。他记不清了,那些悲伤绝望又孤单的岁月,他和赵瑜,都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什么夜间的美景,那时的夜晚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春夏秋冬,都是相当的煎熬。
  倚陌一步一步走着,百无聊赖的看着一闪闪精美的房门,发现门上不仅印有相同的族徽,还有不同的花纹,印在族徽下面,小却不容忽视,自己刚刚被赶出来的房间门上应该也有这么一个标志吧,这是什么?蝙蝠语的房号么?
  轻轻皱起眉头,倚陌忍不住两步走过去,站在门边,轻轻地附上那突出的烫金的印纹。
  “什么人?”暗紫色的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倚陌措手不及的愣在那里。
  “……唔,对不起。”倚陌收回还停在半空中的手,背到身后,看着眼前的穿着睡衣的男人有点不好意思,无论人家怎么发现的他,他就这么站在人家门口摸人家房间的门都是不太对的,何况现在还被抓了现行。
  倚陌退后一步,看见了男人露出衣衫外的脖颈肩臂上的蓝色纹路,不太好意思的抿了抿嘴,“我只是有些好奇。”
  “哈?好奇?”男人挑了挑细细的眉,一张男女莫辨的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神情,对倚陌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里是斯姆维拉家族的贵族后院,只有贵族才能住在这里,无论谁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你要爬上谁的床是你的事,不过不要来找我,两只小受是没有结果的。”
  “……”倚陌知道这其中一定存在什么误会,但是看着已经准备关上房门的人,还是皱了皱鼻子选择保持沉默。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男人门都关了一半,突然又重新拉开了,“在这里,你可以找男找女但是千万不要妄图去勾、搭威尔森特,虽然他简直就是偶像一样的人物,但是他的坏脾气和油盐不进跟他的能力和自由散漫一样著名。这是同为小受给你的建议与忠告,我要去睡觉了,早安。”
  说完,啪嗒一声门被关上,倚陌满头雾水的听着那一段热心肠的建议,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一帮子几百岁的老家伙,其实也挺可爱的么。
  从开始认识这个世界开始,见过的不论是奸诈老成的殷彭,浑身冷冰冰的赛门,还是刚刚把自己从屋子里赶出来的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混蛋,一个个脾气都太古怪了,简直让倚陌有种恍惚的感觉——这里的人跟他们的血统一样不近人情,但是没想到,奇葩果然是一种生命力顽强且分布范围广泛的花朵。
  就像那个现在醉醺醺睡在别人家的赵瑜。
  赵瑜……
  倚陌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殷彭当时的志在必得的嘴脸,脸色阴了下来。
  最好,不要让赵瑜有事,不然,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
  眼睛中的寒意毫不留情的展现了出来,但是肆虐的杀意和坚定却深深地藏在心里,让倚陌看起来好像只是因为刚刚吃了闭门羹而看起来不爽。
  “很抱歉,倚陌先生。”赛门管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倚陌一回头,就看见一只小蝙蝠‘嘭’的一声化为某僵尸。
  “刚刚有些事情耽误了,没能及时赶到。不知道先生找我什么事?”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态度和僵硬冰冷的语调,倚陌真的很想把赛门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芯片和零件。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你分给我的房间或许出了点问题,我知道这里有太多房间了,你可能不太记得哪间有人哪间没人,而我,或许被分错了屋子。”
  倚陌说的很委婉,语气也很平静,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像那个光着身子被人从屋子里赶出来的不是他。
  “倚陌先生。”赛门站直了看和眼前的男人,眼睛里面有着毫不掩饰的不满,即使他的表情还是千年不变的将是样子,但是倚陌还是无法忽视那种强烈的怨念。“我已经在这个城堡里当了三百多年的管家。”
  赛门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停顿的当,一板一眼的样子让倚陌也忍不住站直本来有些松垮的身体。
  “听起来尽职尽责德高望重又有经验。”倚陌适时地得出结论,并成功地从那张僵尸脸上看到了一丝得意。
  好吧,这其实是倚陌的幻想,你能奢求那张千年不变的僵尸脸白出什么表情呢?脑补一下得了,差不多一个意思。
  “很高兴能从您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赛门的语气依旧平稳的找不到情绪,“ 也请您相信自己的推论从而相信我。我是不会把您带错房间的。”
  倚陌本来想的一切都很单纯,现在这种状况自己孤身在敌营,好吧,就算自己是天生的猎人,但还是个雏崽,就这样一个人住在一群食肉猎物的家里怎么说都不得不低头,被人光着身子撵出来了,他可以忍着一次,只要给他清清静静的一个房间,只要那个人别再惹他,那就够了,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低声下气他会,也可以做到,他只想平平稳稳的或者,即使要给别人买命,他还是希望在平时能有安静的生活,他不希望自己像走狗奴隶一样的,在这里任人打骂,他淡泊,但是脾气却不怎么好。
  现在呢?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被人从屋子里赶了出来对方却说他分配的没问题?
  倚陌气得脸色涨红,看着赛门那冷冰冰的神情想要暴跳,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只是攥紧了拳头,动了动嘴角。
  “可是一定有什么出错了,有一个男人进了我的房间把我撵了出来。”甚至连穿衣服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后半句,倚陌没有说出来,他相信赛门知道这件事,甚至殷彭都知道,他不相信没有人在这里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就像不相信眼前这个该死的冷冰冰的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请您跟我来。” 赛门看着倚陌顿了半天,吐出一句话,转身就往前走,把倚陌隐忍的愤怒完全不放在眼里,依旧是那么机械的一丝不苟的运作着。
  看着那个笔直的背影,那个自己今天看了好几遍的穿着西装的无可挑剔的背影,倚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意从脊柱窜上来,头皮都在发麻。
  那个赛门,绝对是个怪物,在这种地方天天看着众人会疯的,一定会疯的。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倚陌在赛门不住回头看他的时候迈开了脚步,跟了上去,寒冷的大理石地板贴着肌肤,传来它冷硬的态度。
  疯了,这世界都疯了。
  倚陌觉得自己真的完了,这就是他以后的世界,这就是他要活完不知道多久的一辈子的地方。
  突然地,倚陌觉得有些绝望, 比死亡,更让他想要逃避。
  两个背影渐渐地在死寂的走道里远去,一个坚定笔直,不缓不慢,一个有些仓促,魂不守舍,在两个人终于揣着不同的心思拐过尽头的弯道的时候,那扇原本已经关上的暗紫色的木门动了动,慢慢地打开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倚陌曾经站过的过道,尖薄的嘴角忽然勾起了。
  “倚陌啊……倚陌。”舌尖扫过殷红的唇,清脆的笑声传了出来。“太棒了。”男孩和上门,愉快的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又一圈。 
  重新站在那个房间门前,倚陌有些气愤,又有些幸灾乐祸,他不知道如果这扇门里真的走出来别人,管家先生这张了冷冰冰的僵尸脸又会怎么样,是不是还依旧冻得那么结实。
  管家大人非常淡定的抬起右手,区起食指和中指,非常有礼的在厚重的木门上敲了两下。
  倚陌睁大了眼睛,看着赛门放下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着门说了一句话,当场定在原地无所适从。
  “威尔森特伯爵,您不应该把您的新舍友赶出你们的房间,这并不是一个贵族该做的。”
  威尔森特……?那个无礼的无耻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威尔森特!
  倚陌突然有种一口气卡在胸口的感觉。
  赛门刚刚说新舍友?舍友!那个屋子他看过的,明明就是一个人的配置,为什么会有舍友!
  同样不解的还有在屋子,刚刚把那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竟然敢在自己屋子里洗澡的白痴赶出去的威尔森特。
  “什么舍友?”紫色打门被打开,一双刀刃一样锋利灰色眸子定在赛门脸上,里面的不满和暴躁快要报表。
  赛门依旧很淡定,向旁边一侧,露出他身后的倚陌,微一鞠躬。
  “这是倚陌先生,您以后的舍友。”


☆、陆

  作者有话要说:
  静默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倚陌和威尔森特就这么奇怪的对视着,三个人围成一个怪异的对峙圈,谁都没有说话,连呼吸的声音都很轻。
  “你说什么?要我和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睡在一起?”首先开口的威尔森特带着难以置信和暴躁的语气,偏过头看向一边站着的冰雕一样的管家赛门。
  “是倚陌先生,威尔森特伯爵。”赛门不卑不亢的开口,让人搞不懂他现在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像个冰冷的机器。“亲王大人希望你们能尽快的磨合相处,早点完成任务,之后你们就可以分开住了,而倚陌先生也可以获得独立的属于自己的房间。”
  赛门说着,抬眼看着一脸不满的伯爵。
  “如果可以的话,能现在就给我一个独立的属于自己的房间么?”倚陌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蝙蝠,不断的告诉自己现在正是寄人篱下的时候,不能暴躁。
  赛门转头,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看向倚陌,静默了一会,然后说,“我希望你们能够接受这样的安排,因为这不是建议或者请求。”
  说完,赛门退后一步,又看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威尔森特,补充道,“这是亲王大人的命令。”之后,便转身毫不留恋的就走了。
  威尔森特本就皱起的眉头现在已经接到一起了,倚陌脸色更加苍白了,他不是不能忍的人,但是跟这个人一个房间总让他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尤其是那个人看他的眼神。
  孤儿都有一种脆弱而敏感的通病,倚陌当然也不例外,从他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那双眼睛,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他,很不喜欢,最起码不喜欢自己住进他的房间。
  即使心里面再闹腾再难过,倚陌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垂下了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等着男人的宣判。
  “不能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嗯。”
  “不能用我的东西。”
  “嗯。”
  “如果我没有找你,你最好把自己隐形。”
  “……知道了。”
  倚陌回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从来没有被人收养过,没有体会过那种忐忑不安的感情,但是他现在一下子就了解了,那种束手束脚的压迫感,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在心底里酝酿沉淀。
  他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也很傲很硬,但是,他现在的地位,他现在的身份,还有他现在的处境,都让他不得不低头。
  倚陌告诉自己,只要赶快掌握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力量,然后杀死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老秃驴,一切就会结束了,即使自己不能自由,但是至少会比现在有尊严。
  男人的脖子上,没有像别的人一样显示出蓝色的纹路,倚陌没有选择,只能屈服,他连一丁点的震慑都做不到,只能逆来顺受。
  这没什么,很好,该找回来的,他一样都不会放掉。
  抬起眼,只看到了男人的背影,房门已经被让了出来,而那倒无所谓的不耐烦的背影,就像在告诉倚陌——这是一种施舍。
  多奇妙,倚陌一下子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一条贱命,还有低贱的生活,绝配。
  但是,那说的一定不会是他倚陌。
  男人进了屋就径直走到了卧室里,‘嘭’的一声甩上了门,让刚刚跨进屋子的倚陌也浑身一震,眼神暗了暗,最终还是无所谓的轻轻的关上了门。
  减少存在感,没问题,只是沉默而已。
  看了看紧闭的卧室,在这个只有一张床的房子里,能让他休息的地方只有一个。
  光着的脚踩在客厅的厚厚的羊绒地摊上,没有一点声音,走向大大的落地窗,看了看外面的静谧的夜景,不,应该是晨景吧。发了会呆,脑子什么都想不起来,站到累了,就坐下,靠在墙上,微微合上了眼。
  客厅有只一个大的长条沙发,皮质很好,做工精细,上面好铺着好看华美的垫子,但是倚陌并没有躺上去,只是想着,男人要是起来看见自己霸着沙发还不一定会说什么,所以就那么坐在不算坚硬的地上,微微侧过头,等待睡眠。
  清净的月光透过窗子大在客厅里,给房间里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朦胧不清的薄纱,倚陌一个人靠在墙角,一腿伸直一腿曲起,头斜在一边,恬静的就像是一幅油画。
  明明那么狼狈,却依然那么引人注目。那是他骨子里的血液使他与生俱来的气质,无关他的成长环境,无关他的心情,那是烙入骨髓的东西,发现的人,曾经有很多,但是珍惜的,却又少的可怜。
  他就像一直就是一个人,在这月光下,浅眠着,不曾有人靠近过,冷冷清清,却不喜不悲。
  而这一切,似乎被突然而来的觉醒无限拉长了。
  威尔森特虽然脾气坏,但还不到不讲理的地步,躺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屋里的那个应该就是被自己老大强行‘劫持’过来的,可怜的刚觉醒的猎人,暗骂一声,从柜子里掏出一床新被子。
  一打开房门,看见空荡荡的沙发,他就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难道没有一点礼貌么?这种时候在别人房子里乱逛什么?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刚走两步,却看见靠着落地窗的墙角,有一个人斜斜的靠在那里,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威尔森特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帮人把被子盖上。
  在心里暗暗赞叹自己真的是好好先生,伯爵抱着蓬蓬的羽绒被往过走,可是没几步,却停了下来。
  睡着的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睫毛轻颤了几下,一双有些水汽的眼镜有些迷茫,然后渐渐清明,直直白白的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除了冷漠和疏离。
  “这是被子。”威尔森特觉得有些尴尬,抬手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然后退了几步让在了沙发上。“你晚上可以睡沙发。”
  说完,也没有停顿,就转身回了卧室,关上门,却觉得有些茫然。
  刚刚那一幕像是定格在了眼前,挥之不去,“月光下的睡美人?”威尔森特忍不住的低喃,在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之后,一愣,然后一脸嫌弃,“脑子进水了吧!睡美人?哼。”
  摇摇头,重新爬回床上,把屋外的人抛在脑后,挨上枕头没多久,就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 
  倚陌靠在墙角冷冷的看着月光下那个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后,才静静地从刚刚的梦里面回过神来。
  一转眼就看到了沙放上撂着的被子,挑了挑眉,倒也没有腻歪,既然人家通知了,特许了,恩准了,那自己就没有必要推脱。
  揉了揉被胳膊压的有些麻的那只腿,撑起身体,走到沙发,毫不客气的躺了上去。
  这回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盖着蓬松的被子,倚陌却没有马上入睡,刚刚的梦让他觉得有些难受,心里面犹如一块大石压在那里,可是倚陌睁着眼,望着画着壁画的天花板,努力的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下意识的,他觉得,那是他五岁之前的记忆,或者说,是到孤儿院以前的记忆。
  那些混乱的纠结的,模糊的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倚陌不知道自己就这么睁着眼睛发了多久呆,直到房间里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抓着乱糟糟的头发的自己的‘好舍友’。起身,把被子叠好放在一边,还伸手理了理本来就很平的扑在真皮沙发上的布垫子。 
  威尔森特看着男人的动作,愣了一下,打了一半的呵欠就这样卡在了嘴里,消失了一两百年的罪恶感不知怎么就突然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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