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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渊醉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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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是一个工作室的,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啊?”还是和以前一样,葛楚每次做什么决定之前都会先来问湛濡,好像自己永远都是那个任性而听话的师妹。
  “那就去看看吧。我觉得你会有灵感的。”吹面一阵沁甜的槐花香,使湛濡神清气爽,心情也从沉睡时回忆的怅惘转向释然。
  葛楚有所期待的问:“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也不是确定,只是这么觉得。”她的回答把葛楚希冀的眼神浇灭了,她真不该这么回答。
  葛楚再次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估计她的心中一定又充满着鄙夷。
  还像个孩子似的。湛濡匿笑不语,其实她只希望葛楚能一直像个豆蔻年华的姑娘一样就好了,可时过境迁,她仍旧免不了被流光教化,而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们,也都一样无法避免。
  乱红过处,连酒意也阑珊了,被扫空的一颗心,还会从迷离中苏醒吗?

  心上秋

  周末的早晨,苍辰和平时一样起得很早,在他庆幸自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之余,环顾四周,却发现家里有那么一点乱。有一个星期没做家务了,因为没有下厨的习惯,他索性每个星期只收拾一次,反正一个人住也不会太乱。但是今天秋原川回来,苍辰也像电量满格似的,效率异常的高,还不到八点就把家务和早饭都解决了。
  秋原川还没来,苍辰坐在沙发上等他的电话,他们之间说好的,秋原川快到他住的小区时会给他打一个电话,让他下楼去接他。然而他现在还没来,可能是堵车了吧?苍辰想着,先回书房看书去了。
  又过去了将尽一个小时。
  怎么还没到?苍辰等的有些不耐烦,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良久,终于有人接了:“嗯……喂?”
  这种慵懒的声音,明明就是刚睡醒啊,苍辰一时不知是尴尬还是气结,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喂?哪位?”声音还是那样懒散,因为迟迟等不到回答,又补充了一句,“没事就先挂了,回见。”
  “哎,等一下!”苍辰这才回过神来,“秋原川,你……”
  “嗯,是我。”
  苍辰被这镇定自若的态度折服了,无奈地提醒他“我是苍辰,今天……”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过去。”听筒里又传来往日里那清冷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忙音。
  秋原川比较嗜睡,尤其是一到周末,就一定会有他在晌午时分与被窝“作战”的情景。若果是平时,他会因为“惯性”太大而艰难的磨蹭一会儿再爬起来,但是今天,他一下子就翻起身站到地上了,苍辰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在以最快的速度洗涮、换衣服之后,他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就冲到楼下打车去了。他已经很多年没这样忙乱过了,想想就不禁自嘲,自己只有在学生时代才会有类似的情景发生:有时候,他突然强烈的想学习了,然后他等了等,又想了想,就不由得感叹:“这个想法太可怕了。”但是之后,他还是会嘲讽的拿起书本,做起本分事来。
  那边,苍辰还在看书,划出几处不明白的地方,等秋原川来了再问。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门铃就响了。
  “这么快就到了,正好我有些东西不太明白。”苍辰对于秋原川的速度是有些诧异,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吃过早饭了吗?”
  “嗯。”已经迟到了,秋原川也不可能麻烦他去给他准备早饭了。
  至于他的速度,能不快吗?买这套房的时候他就故意挑了离苍辰家近的,只隔了两条双行道,楼层都差不多,从他家厨房还能望见苍辰家的客厅,坐车的话也才五分钟。
  秋原川很快就进入了师者的状态,耐心地讲解,他还从没一上午就说这么多话,早晨起来也没喝水,喉咙都有些干涩了。但是苍辰听得很认真,一直在看着他讲解,那种专注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了。苍辰离他很近,甚至连轻微的鼻息都能被他感受到,这种距离,近到,令他都不由自主的在潜意识中游离。
  那是很久以前有过的,如今又被勾起的感觉,秋原川只能快点把书讲完,然后把脸转向一边,问:“有水吗?”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趁着苍辰出去的时候,秋原川弄清了思绪,想尽量不被那久违的感觉所缠住,可是记忆还是占据了整个脑海。
  前世的苍辰,总习惯于从秋原川那里学到些什么,或者说,是索取些什么。而秋原川只是保持缄默,偶尔的一言一行就足以让苍辰品味良久,苍辰从他的棋路中推测出他的心思,所以才会知道他有离开的意图。然而第一次,他没能剪断束缚他的锁链。那时,吐谷浑的公主要与汉家皇子和亲,皇帝应允为她选一个皇子完成联姻。他知道苍辰在担心什么,万一几个皇子都一致推选苍辰去当驸马,那么他就是第一个出局的人,可恰巧那西夷公主只小他三岁,年龄上般配,才华也出众,若他真走了,凭他的能力,以后恐怕要夜长梦多了。
  秋原川就这样犹豫不决而没能离开,后来,也再也没有走成过。
  当他再次离开时,苍辰似乎因为他第一次的举动而察觉到了什么,这一次很快就找到了他,由于医术高超,只一针就锁住了他,令他顿时就没了力气。他被苍辰横腰抱起,带回了寝殿。只是苍辰不知道,这一路上,他的内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于是他给出了最后的警告:
  “苍辰,你锁不住我。”
  苍辰却无动于衷,凝望着秋原川的清眸,还是那般空灵,使人洞察不出他的喜怒哀惧。他感觉得到他游丝般的气息,透着迷迭香,令他不住地沉迷。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留住他。
  “我为什么,要锁住你?”一丝几不可查的微笑牵动着他的唇角,只是一瞬息,就贴近了那沁凉柔软地触觉。
  看着秋原川将自己推开,苍辰反而不急不躁,悠然的走了。他想达到什么目的,向来都不会转弯抹角,不过,对付秋原川这样的,还真是需要一点手段才行。
  之后的那些天,苍辰时常会出没在秋原川的视线里,却不会过于接近。这倒让秋原川难得的心情浮躁了几日,他身上的煞气本就浓重,天气又渐渐转暖,他头一次希望自己能将身上的煞气控制的游刃有余。于是就记起了师父曾对他的指教:
  “只知道斩魔杀戮,凶残无道,实乃无心。”
  后来,他就被秋暮雨抓住了把柄,见了他就说:“秋无心,秋师兄,近来可好啊?师妹我向你讨教剑法来了。”
  秋无心,若真是无心,此生就可以落个仗剑逍遥了。
  他独自坐在凉亭里,手捧书卷,目光还停留在方才随意翻开的那一页,心思却随着那离亭新燕去了,还有杜宇声声的咏叹调“不如归去”。
  “我刚命人沏了乌龙茶,天气燥热,你也来喝一杯吧。”苍辰早就望见他魂不守舍的坐在这里半天,现在都走到他面前了,居然还在出神,便轻声道,“秋原川?”
  秋原川应声抬起头,苍辰站在他面前,手拿一杯水,紫色的端衣变成衬衫和长裤,束冠的墨发也变成短发。
  一段回忆被终结了,秋原川接过水杯,喝完才想起自己连“谢谢”都没有说,可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变得这么生疏了?
  苍辰看着他微红的脸,自觉地把窗户打开,然后从茶几上拿起一张菜单,问:“中午想吃什么?咖喱还是松花鱼?我去叫外卖。”
  隔了几秒,秋原川不急不缓的应道:“白线蛇。”
  “什么?”冷不丁听到这个回复,苍辰以为自己没听清,放下菜单一看,秋原川正在看一本中医药的书,他走过去,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敲了敲书页。
  秋原川这才反应过来,回想起刚才苍辰问他的话,连忙回答:“什么都行。”
  “是不是没休息好啊?刚才见你讲完书,就有点不在状态,下次不用来这么早的。”苍辰略显关切的说道,又笑着补充道,“想吃白线蛇啊,这次是不行了,等下次我制药的时候再加上这一味药吧。”
  然后,苍辰的脸上依然带着这种冷傲而明朗的微笑,在秋原川的注视下离开了书房,去客厅打电话叫外卖。
  又是这种表情和语气,简直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吧。
  可是为什么,他没能记起那些事?
  苍辰叫了一桌好菜,还拿出一坛酒,分别倒了两小杯,见秋原川有些迟疑,说:“这是我在湛濡那买的,我觉得她家的酒还不错,今天正好一起喝一杯。”
  秋原川没有拒绝,但他可不像从前那样,陪着湛濡那样的醉仙喝酒还能千杯不倒,如今的他不胜酒力,上次喝杏花酒时就已经醉了三分,这次还是适量的好。
  只喝了一口,就觉得这酒清冽异常,这是湛濡酿的忘言愁。
  忘言愁,很容易让人上瘾的酒,两人喝得是一杯一杯复一杯,很容易就醉了。
  苍辰迷迷糊糊的又干了一杯,问:“秋原川,你在V大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学生?每次梁老师提起你——”
  “他说我什么了?”秋原川趴在桌上,即使是醉了,他也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话语间的酒意也不是很浓。
  “呵呵,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苍辰见他递来酒杯,就又给他满上。
  秋原川一饮为尽,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经常翘课。”
  “那你考试怎么办?”
  “看书,复习。我翘课之后就会翻到学校外面去,要么去哪玩儿,要么就是去图书馆。”
  “然后呢?”苍辰真没想到,秋原川沉默的外表下居然是这么一个“无良”的青年,好奇心更加驱使他了解秋原川的过去。
  索性,秋原川就满足了他这个心愿。大学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务正业,该学习的时候他也是心无旁骛,至于为什么翘课,其实是情有可原的。

  山有木兮

  开学刚一个月的时候,一次秋原川去听课,学生本来就多,恰巧那天又有人把他的座位给占了,于是,他就又找了一个空座。谁知,空座旁边的那名女生就是不让他去坐,教室里又没有别的座位了,他只好放弃了听这节课。就在他刚要走出教室的时候,梁老师进来了,问他:
  “为什么要走?”
  秋原川一向不和女生计较,就应付说,没座位了。
  “那不是空座吗?”梁老师指着那个座位,又问那个女生,“孩子,那个位置有人占了吗?”
  那女生答得道是干脆:“没有。”
  梁老师又看向秋原川:“那你就到那坐着。”
  可是,秋原川刚走到那个位置时,就被那个女生强硬的挡在外面:“你不许坐在这。”
  秋原川回顾了一下自己开学一个来月的经历,他没有招惹这名女生,不得其解的问:“为什么啊?”
  “就是不行!”
  算了,可能她是要把座位留给什么重要的人吧。秋原川又无奈地看向老师,偏偏他也是个不和女生计较的人,倒冲着秋原川怒了:“你不能来这听课就走人!”
  就这样,秋原川很少来听梁老师的课。
  “那个女生到底是为什么啊?不过,你考试怎么过的?”
  “后来有一次,我在外面玩儿,把腿摔坏了,就被人送到附近的医院——就是贺安俊开的那家私人医院。”秋原川继续回忆他窘迫的大学生活。
  认识了贺安俊以后,他一翘课就会去那家私人医院,起初贺安俊很烦他,一个没事出来混的学生,真是给V大丢脸。
  后来每次贺安俊见到他,都倍感头痛:“你怎么又来了?”
  “哦,这节课太无聊了。”秋原川从来不在意自己在学校表现,也不关心老师会不会让他期末考试过不了,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贺安俊。
  “啊,我败给你了。”贺安俊扶额叹道,不再管他。
  可是秋原川并非他想象的那样,他只是待在一边看医生给病人诊断,若有所思。一次,贺安俊随便问了他几个问题,居然都被他答上来了,贺安俊觉得他很有能力,自己以前又是V大的学生,就权当是带实习生了。这也是秋原川一直成绩优异的原因之一。
  “原来你就是这么认识贺学长的。”苍辰和他碰了下酒杯,直接抬手往嘴里一倒,动作从容不迫,又问,“老师被你气得够呛吧?”
  秋原川不以为意:“那时老师还太年轻。”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苍辰伸手拍了拍秋原川的肩膀,顺势就把胳膊搭在他肩上,身子也往前凑了凑:“你找过女朋友吗?”
  “没有。你找过?”
  “也不算是吧,她主动追我的,我觉得她还不错就接受了。”
  秋原川见他说的如此轻松,就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会被他接受:“那后来呢?”
  “后来她提前出国了,再后来,就断了。”
  “好,庆祝一下。”秋原川举起酒杯,又和他干了一杯,然后趴回了桌上。
  苍辰苦涩的笑着说:“有什么可庆祝的?喂,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怎么,你不高兴?”秋原川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好看,可此刻却明显的带着几分魅惑。
  苍辰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继续醉笑道:“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你……”
  “我什么啊?”
  秋原川别过脸去,看似不经意的问:“你还……喜欢那个人吗?”
  “怎么可能?都断了。” 苍辰看着他郁闷的样子,忍不住抚摸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上次他叫自己“苍老师”时也有那种类似的表情,脸上就又忍不住浮现出笑意。
  秋原川直接侧过头,枕在苍辰的手上,把他的手夹在自己的侧脸和胳膊之间。他的手上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苍辰的心头却怦然一动,感觉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
  这种感觉,像是隔着遥远的时空,从记忆中传来,想仔细寻找时却是一片空白。
  长亭下,苍辰面对着一盘棋,正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自己的黑棋几乎被白棋阻断了所有的脉络,陷入死局之中。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秋原川喝了一口茶,见他久久不能落子,提醒道。
  既然都明显地来求助了,秋原川就替他走了一步。
  苍辰观察了片刻,恍然明白了什么,自己的棋子被围困在原地,只一味的从内部突围是行不通的,而从外部也一时无法攻破屏障,那不妨现在内部建立起一个新的棋路,从长计议,总能扭转一部分局面。
  如今几个皇兄争执不休,还把苍辰也牵连进去,再这样发展下去,他自己也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不如先回王府,静观其变,等他们几个相互解决的差不多了,再来善后也不迟。
  “秋原川,最近宫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今日就和我回府吧。”苍辰站起身,打算去收拾一下,叫人备马。
  回到王府,贺总管首先前去迎接:“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呃,这位,秋公子,我先给他安排个房间。”
  “你去吧。”苍辰应道,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府上的事都被贺总管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苍辰整日都很清闲,虽然他每天也会处理些事情,但那都不会用太多时间。
  早晨起来,苍辰依然会练剑,这是从他在泠渊阁习武时就养成的习惯,秋原川却没有陪他,整日闷在书房里看书作画。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苍辰决定把他叫出来。
  推开房门,苍辰就开始了:“秋原川,你已经好几天没来练剑了。”
  看着苍辰这直截了当的架势,秋原川也顺水推舟:“是好几天了,筋骨都有点散了。”
  “所以……”
  “所以就不去练了。”苍辰还没说完,没想到秋原川是这样回答他的。
  面对秋原川又一次的拒绝,苍辰自然心有不甘,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回绝过,而且还是被同一个人,于是沉声问:“你长期不在阁派,不会就是为了可以不用练剑吧?”
  “随你怎么想。”
  末了,苍辰还是独自离开了。
  这样自讨没趣的经历并没有被苍辰放在心上,反正秋原川也没有走的意思,自己又难得这么悠闲自在,现在只需好好保存这把利剑,慢慢磨去它对自己的寒意,留作以后使用。
  深夜,苍辰还无半点睡意,也许是习惯了整日的忙碌和晚睡,也许是外面的杜鹃啼声扰得他睡不沉稳,索性就坐在院子里取酒自斟,酝酿睡意去了。
  静默了许久,忽然听到了脚步声,苍辰的内力极好,从那脚步声的稳健与轻微就能听出是谁。循声望去,果然是他。
  “秋师兄也是夜不成寐?”
  秋原川闻声,停下脚步,过了一会儿才走过来,脉脉不言的坐下了。
  “可也是因为这杜鹃啼声?”苍辰也给他斟了一杯,极赋雅兴,“它就在那棵树上。”
  从秋原川的角度是看不到那只杜鹃的,苍辰就让他往这边坐些。
  一股淡淡的彼岸花的味道袭入苍辰的鼻息,他才意识到,秋原川离自己非常近,他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其实并不习惯这种距离。然而,苍辰还是拥住了这具身体。
  秋原川看向他时,有一点惊诧,却觉得身上没有多少煞气涌动了,太息道:“你觉得这样就可以留住我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苍辰说完,一边吻他的冰凉的薄唇和月下苍白脸庞,一边注视着他的眼睛,直到,那双空灵的眼眸渐渐合上。
  苍辰和秋原川醒来时才发现,两人都醉倒在沙发上了,苍辰还把他当成了抱枕,连忙放开了他,虽然那动作小心翼翼,但还是把他弄醒了。
  起初秋原川还没感觉到什么不对,等他坐起身,才缓过神来。
  “我先回去了。”酒也醒了,秋原川没有留下的理由。
  把人家灌得烂醉,苍辰略有些歉意,问:“你没事吧,自己能行吗?”
  “嗯。”秋原川应了一声,就走了。
  清醒后,他还是孤身一人,但也许他还是离他近了一些?回想起喝醉时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秋原川只能默默地苦笑,却又获得一份希望。

  心悦君兮

  傍晚,葛楚做好了一盘寿司,作为她的晚饭。
  湛濡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葛楚喃喃自语,在这座她熟悉的城市里,将近十年的光阴使它物是人非,除了工作室的同事之外,和她最熟的就是湛濡了。那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就知道喝酒,不行,得经常去看看她,反正一个人吃饭也很无聊嘛。
  葛楚拎着寿司带着芥末,为了防止湛濡又对着她把酒言欢自娱自乐,她还特地去附近的麦当劳买了两大杯冰镇可乐。
  黄昏又至,修剪木篱的影子,天渐渐长了,葛楚哼着《黄昏晓》往湛濡住址所在的那条商业街走去。
  恍然间仿佛看到了什么。
  一个青年伫立在不远处,深蓝色的曲裾被黄昏映照,回眸时泛起暖意的微笑,左眼下的泪痣却显得凄美异常。
  葛楚不由得为之一颤。再次抬头,她看见了湛濡家门口的杏树,原来已经走到她家了,只是门梁上的酒铺招牌怎么没了?
  穿过前厅,酒柜里依然规矩的摆放着酒坛,桌上的器皿却不见了,来到院落,也没见到她的人影。葛楚经过石桌,走到她的房门前,门虚掩着,她走了进去,一片昏暗。
  她看到湛濡坐在落地窗旁的角落里,失神的看着地板。
  “怎么不开灯?”葛楚找到了开关,点开,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她走过去说,“我带了晚饭,一起吃啊。”
  湛濡抬起头,她今天居然穿着正装,黑色的衬衫和西裤,白色的风衣,连头发也利落的挽在脑后。她看着葛楚,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曾经没有的光彩,修长的眼角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
  这情景被窗户反射,空间里都弥漫着微妙的轻柔气息。
  “嗯。”湛濡站起来,带葛楚去了客厅。
  一边嚼着寿司,葛楚一边问:“你这是找到工作了?”
  “两三天了。”湛濡把风衣搭在椅背上,随手把头发松了下来,又回到宅女的本色。
  “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IT,没想到吧?”看到葛楚一愣,湛濡还得意的笑了一下。
  葛楚在内心中感慨万千,自己的一番“教诲”居然这么见效,但自己当时好像忽略了什么,略带感伤的说道:“那我以后就不能随时来这儿了?有点可惜啊。”
  “晚上来不也是一样吗?”湛濡又拿出一把折扇,扇了几下。
  葛楚凑上前看了看,这次画着小舟飘摇的山水风情,写着什么“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问:“你画的秋娘渡与泰娘桥?”
  “哈,被你看出来了,其实这两个不只是地名,也是酒名。”
  “哦,”葛楚又像长了见识似的点点头,“这又是你酿得酒?”
  “不是。”湛濡喝了一口冰镇可乐,自从上班起,她就把喝酒改成喝茶了,不过偶尔喝点饮料调剂一下也不错。
  秋娘渡与泰娘桥,湛濡初闻其名是因为喝了这酒,后来才去的这两个地方。
  客栈里,湛濡、葛楚和顾彦三人歇了脚,店小二招呼道:“各位客官要来点什么?我们这有……”
  “就要够这些银钱的菜,有酒吗?”湛濡拿出几枚碎银,客栈里无非就是那些菜,她可懒得听他报菜名。
  “有、有,”小二收下银钱,又说起店里的好酒来,头头是道。
  “顾兄想喝什么酒?”湛濡转而问道。
  顾彦客套说:“让湛兄弟破费了,清淡些就好。”
  “好嘞,”小二把手巾往肩上一搭,“那客官可要住店?”
  “两间上房。”
  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下酒菜和两壶酒,小二笑道:“这壶是秋娘渡,这壶是泰娘桥,都是绵柔好酒,绝对合您口味。”
  湛濡和顾彦酣畅对饮,葛楚也喝了一小杯,这酒味透着红颜暖香,温软妍丽,的确是好酒。
  席散,顾彦去了自己的房间,葛楚和湛濡也回去休息。
  翌日一早,湛濡她们就被街市上的喧嚣吵醒,起来后去叫顾彦一起下楼赶路,敲了门却半天没人应。湛濡推开门,房里是空的,而且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留了字条。
  湛濡读完后说:“他到街上转去了,楚儿,我们也去逛逛。”
  “好啊,街上有卖冰豆糕的,我都好久没吃过了。”葛楚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楼下拽,在众人眼里的情形,就是年轻小伙被一个小丫头拖上了街,两人一路上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葛楚吃着冰豆糕,湛濡在旁边不远的摊子上买五彩绳,正好快要过端午了。正当这时,却有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目测是冲向湛濡。
  湛濡只是这么想想,但他们当中的一个真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力度还不小。
  “各位兄台找小生可是有事?”湛濡转过身问。
  另一个家丁却炸了毛,指着湛濡喝道:“没错,就是这个人,昨晚潜入府上偷了东西,我看得很清楚!”
  “呃,什……么?”没等湛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就被刚才拍过她肩膀的家丁抓住胳膊往地上摔,还好她反应的及时,另一只手撑住了身子,才没摔下去。
  那家丁又用了用力,见湛濡还不倒下,便挥起拳头就要打,湛濡连忙说了一句:“哎——好汉饶命!有话好说啊。”
  说到这,那碗口粗的拳头在快要落到湛濡的鼻梁上时,停住了,袖筒一抽滑出一把小刀,明晃晃的悬在离湛濡眼睛不到半寸的位置:“把你偷走的东西交出来,留你条命。”
  湛濡无奈地笑了笑:“那个,我要是交不出来呢?”
  “那就不光废了你这双狗眼,顺便,把你的命也收了!”那个家丁阴森森的威胁道。
  “可是,我没偷你家的东西,真的交不出来啊。”都到了这种时刻了,湛濡还是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旁的葛楚看着都替她着急,然而这时,她侧目向葛楚使了个眼色,葛楚会意,立马离开围观的人群,去找顾彦。
  “哼!”那个家丁揪了揪她的衣领,使她的眼睛离刀刃又近了几分。
  “这位兄台,你看我们是萍水相逢,非亲非故,啊不,无冤无仇的,这样有点——”话语间,湛濡突然起身一跃,一手打飞了刀,一脚踹翻了那个家丁,轻盈的落在地上,“不太好吧。”
  那边还传来了另一个家丁的惨叫,原来那把刀正中他的小腿。
  湛濡朝他冷冷一瞥,然后绝艳的莞尔一笑:“小生真的没有偷你家的东西,各位,让路吧。”
  另外赶来的几个家丁依旧不依不饶,眼看着又要打起来了。
  这时,人群后传来一声怒喝:“都退下!”
  人群中让出了一条路,走来了一位老者,瞪着一双浑圆怒目,对他们说:“谁让你们滥伤无辜的?”
  “李管家,我们没有伤到他,倒是他伤了我们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回答道。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李管家缓下脸色说,“实不相瞒,府上丢的是块通灵宝玉,他们一时心急才会如此莽撞,望公子见谅。”
  “昨夜小生一直待在客栈没有出门。”湛濡前去说道,正好葛楚也赶来了,便回头看向他们,“那姑娘是与我同行的,可以作证,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也都知道。”
  “可是老霍也不会看错的。”这边这个家丁继续争辩道。
  “你又没有证据,”葛楚走上前,她有点沉不住气了,“我们泠……”
  “我们兄妹二人是灵州人士,此次是与友人一起出游的,我们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找到你家,还偷了你家的宝物?”湛濡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袖筒,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块,心下一惊,自己身上何时多了这个,便拿出一个药瓶,“这创药就当是我伤了二位兄台,赔个不是。”
  “多谢公子宽宏大量。”
  人群散尽后,湛濡和葛楚回了客栈。
  “顾兄人呢?”湛濡从街上回来一直没看见他,问,“你没把他找回来?”
  “我到处找了一遍,都没看见他。”葛楚伸了个懒腰,没当回事。
  湛濡和葛楚都明白,那个顾彦不是个普通来历的人,路上遇到的山贼和闹事的家丁估计都和他有关,现在是甩手走人了吧。
  “那我们也走吧。”湛濡背上行囊,对她笑了笑,替她把松了的簪子插好。
  葛楚挽着湛濡的胳膊,两人牵着马走出城门,湛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把湘澪叫了出来:“湘澪,把这个还给他们吧,我们就在城外,快去快回。”
  蓝衣少女接过玉佩,悄无声息的飘走了。
  “唉,这个玉,估计是他放在我衣袋里的。”湛濡见葛楚不太确信的眼神,解释道。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湛濡揉了揉葛楚的头发,把她叫醒。
  “啊?我在听,你不是在讲秋娘渡与泰娘桥的来历吗?”葛楚猛然坐起来,最近熬夜熬得很晚,还经常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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