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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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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人点头笑着,拉着他下了楼,“这个楼是个C形的圈儿搂,一般人第一次进都迷糊!我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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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俩人在临床的手术上碰到,这时贾云溪才知道,林十一带了几个麻醉的实习生。一天晚上,几个同事下了手术一块喝酒,贾云溪迷迷糊糊的被人抬回了宿舍。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才看见床边趴着一个人。
仔细看了下这人的侧脸,眼镜落在鼻尖儿上,就快掉了。贾云溪伸手摘下来,推了推那人的肩膀,“唉,林大夫,你上来眯一会儿吧!”这间屋子本来有两张床,可那个床只有床板,没有被褥,平时,上面就堆了一些书和行李。
“嗯?”林十一迷迷糊糊的做起来,张开眼,冲着贾云溪眯了眯,“你醒了?”
“你……”贾云溪拿着眼睛,看着这张脸,有什么东西慢慢的破了壳儿,“我以前,见过你吧!”
“嗯,”林十一拨了下眼前的头发,“你说去年冬天啊?”
贾云溪摇摇头,“不是,去年冬天见的是它!”说着举了下手里的眼镜,又往后闪了闪,“我总觉得,我见过这张脸,可又想不起来了!”
林十一垂了下眼皮,又抬起来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了一句:“老虎,你叫啥?”
“知道了还……”贾云溪说了一半儿,忽然间就定住了,张着嘴,指着林十一的鼻子,磕磕巴巴的说:“你……八马架子……北山……”
林十一笑着点了点头。
“林……林白?”贾云溪终于想起这个名字,这就是那个墓碑上的最后一行字:“儿 林白 泣立”这个名字他之所以印象深刻,还因为当年自己被送回去后的第二天,一堆女生围着自己问,这个林白是哪儿的人,跟自己是个啥关系?可惜,自己啥也不知道!
“林哥!”贾云溪抓着林十一的肩膀摇晃着,“真的是你啊?”贾云溪伸手去摸林十一的脸,也没觉得唐突。林十一也没动,就那么看着他,“林哥,我头几年还找过你呢!”
林十一等他摸够了,才伸了下腰躺到床上,“找我?”
“嗯!”贾云溪靠在墙上,还看着林十一的脸,现在这张脸一点儿都不讨厌了!“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们户里的女生都想找你,哈哈!”
“啊?”林十一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你那天可睡得够死的啊!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嘿嘿!”贾云溪笑着躺到了林十一身边儿,忽然爬起来,用眼镜指着林十一的鼻子说:“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
“啊?”林十一眨眨眼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那你干嘛骗我!”贾云溪又躺回床上。单人床躺着两个成年男人,只能是紧贴着。夏末初秋的季节,贾云溪就穿了一个短裤,脱衣服是他的本能。林十一则是一身的长衣长裤。
“骗你?”林十一侧了侧身,让两人中间离开个空隙,“我咋骗你了?”
“我叫你叔,你就答应着!”贾云溪冲他撇撇嘴。
“那还不是应该的啊,你本来就是我侄女婿!”林十一立马回了他一句。
“那……那你认出我了,咋不叫我?”贾云溪有点理亏,自己确实矮人一辈啊!
“叫你?”林十一撇了撇嘴,“我叫你多少声了,我天天在你眼前晃,你认不出来怪谁啊?我哪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啊!我要是冒冒失失的去叫你,你要是不认识我呢?”林十一踢了一脚贾云溪的腿,“那我这脸往哪搁?”
“你还说?”贾云溪侧过身,晃着手里那个眼镜,“你戴着这个破东西,就是再晃100年我也认不出来!”说完瞪了林十一一眼,“我认识的林哥,可没这个破玩意儿!谁知道你几年不见还成了近视眼了!”
“近视眼?”林十一翻了翻眼睛,把眼镜抓过来戴上,“这镜子我戴了十多年了,那天正好摘了揣在兜里,所以你没看见!”
“哦!”贾云溪拉长声音应着,往里拽了林十一一把,“林哥,你说这日子过的多快啊!一转眼的工夫,8年啊,现在想想,就跟昨天似的!”
“是啊,当年的老虎刚失恋,现在可是俩儿子的爹了!”林十一淡淡的说着,没有丝毫的情绪。
“嘿嘿。”贾云溪笑了会儿,扭过头问林十一,“哥,你呢?孩子多大了?”
“我?”林十一撇撇嘴,“孤家寡人,光棍儿一条!”
“啊?真的假的啊?”贾云溪直咧嘴。
林十一斜了他一眼,没吱声。
贾云溪笑嘻嘻的爬起来,拍了拍林十一的胳膊,“哥,我就是没有妹妹,要不,我一准把妹妹嫁给你!”
林十一眯着眼睛哼了一声,“你就那么自信,我肯定会娶她?”
“那当然!”说完又觉得不对,贾云溪抓着林十一的领子,故作凶狠的说:“那可是我妹妹啊,还配不上你?”
“呵呵,配得上,行了吧!”林十一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这人还是爱表演。
“妹夫?”贾云溪拍了拍林十一的胸口,做出个纨绔子弟的浪荡样,吊着眼角说:“放心,亏不着你。以后,你生了孩子,我给他当干爹!咋样,捡着了吧?”
林十一点点头,伸手把他推下去,“那都是后话。你可是现成的儿子,分我一个吧!”
“那有什么不行的!”贾云溪躺回去,挥了下手,“又多个人疼孩子,我还求之不得呢!”
“那可说好了,我要老大!”
“啊?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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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就在省医院的宿舍里住了下来。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贾云溪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就问孩子。冬子说,从这里上学,坐车方便;再说,小瑞不在家,回去也是一个人!高二已经开始有晚自习了,冬子每天放学回来都快7点了。其实,这里比中医学院要远一点儿。贾云溪不知底细,也接受了孩子怕孤独的说法,同时也觉得,这有儿子照顾的生活真的很舒服!
肖一兵这几天经常跑医院,一是因为工地的伤患;二是自己的尾锥确实挫伤了,需要电疗。可巧,这电疗室跟放射在同一层。所以,每次他都是先到放射晃一晃,如果贾云溪当班,就唠一会儿。
这时间一长,俩人也熟了。贾云溪叫他一兵或小兵;他叫贾云溪云哥或小云!
为啥叫小云?因为有一次俩人去吃饭,肖一兵穿了一身黑西装,戴个黑墨镜,用贾云溪的话就是典型的的黑帮打扮!饭店的小保安小声跟贾云溪说:“兄弟,让那大哥把车倒过来停吧,市政要求车头冲外,不然罚款啊!”
这话,肖一兵听了个真亮,故意插着裤兜压低声音叫了一句:“小云!”说完还摆摆头!贾云溪差点儿没吐他身上,只是吓坏了旁边的小保安。从那次起,肖一兵就经常抽冷子喊那么一嗓子“小云!”时间长了,贾云溪也懒得理他了,全当他是噪音!
冬子一直带着那个叉子,中午吃饭的时候就用它。一时间,马上成了风云人物,导致经常有人在他吃饭的时候围观,还有人问啊,这么特别的叉子是哪儿买的?冬子一概不回答,他想,兴趣这个东西是有时效性的,你不理他,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天,大尾巴狼走进来兴高采烈的宣布:“同学们,一年一度的选飞又开始了!”
“选妃?”冬子抓着大果子问。
“就是挑选飞行员!”大果子详细的解说着,“咱们学校每年高二,高三选飞行员;高一、高二选空姐儿!今年是民航的!”
“啊!”冬子点点头,还头回听见这个事儿呢,“那咋选啊?”冬子想,大概要考个试啥的。
“嗯,就是看身体条件!”大果子又习惯的摸了摸空空的鼻梁子。自从上次的受伤事件,他已经配了隐形眼镜,只是这个习惯动作一时改不掉!
“首先是身高,不是越搞越好。尤其是那种空飞,”大果子比了个高度,“去年选空飞,试飞员,明明白白的要求,不能超过165!”
“啊?”冬子翻了翻一眼睛,敢情个儿高也不是啥好事儿啊!
“还有视力必须好,更不能色盲色弱!”大果子指了下自己的眼睛。
“嗯,这个当然!”
“还有就是,全身上下的骨骼要匀称,端正!”大果子拍了下自己的膝盖,“去年,咱校有个小子,都去沈阳参加复选了,结果,因为两个膝盖像差0。5毫米,被刷下来了!”
“啊?0。5,毫米?”冬子张了张嘴,这也太苛刻了!
“这不算啥,听说有个高一的女生选空姐,到了最后一关,被测出两个眼睛不一边大,给挤了下来!”大果子咧嘴笑了笑,“结果,大家都叫她日月潭!呵呵!”
“啊,有那么明显?”
“其实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大果子拍拍手,“啊,对了,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全身上下不能有疤,不能有痣,记啥的!更不能有外伤!”
“疤?”冬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撇了撇嘴。
这时门口围上了一堆人,原来是参加普选的同学回来了。班里呼声最高的仨人:林绍强、那棵葱,还有一个小胖子男生;全都被刷了下来!
林绍强第一关就被pass了,有个老师指着标尺说:“身高过高!”
小胖子生怕自己不够高,使劲的挺直腰杆儿,结果被宣布:“脊柱过直!”也成了分母!
那棵葱倒是走了一圈儿,最后一项脱光了验身,竟然被一个军医摸出来两个睾丸不一边大!哈!就为了这个莫名其妙又难以启齿的原因被枪毙了!
下午上自习课,团委的老师把李羽叫出去,过了一会儿,门拉开,挤进了几个身着军装的男男女女,冬子注意到他们的肩章都是蓝色的。
原来,这次招生没有招够人数,几个军医一起下来亲自挑人。他们知道,不是所有条件好的孩子都愿意当飞行员的,这就需要有人拉一把,劝一劝!
李羽按他们的要求,挑出几个体能好的短炮健将,还有就是身高不能超过175。七八个男生站到了走廊里,冬子站在紧边儿上冲着李羽翻白眼儿,眼睛都快挤烂了,这人咋就看不明白呢?
“李羽,我不想去!”冬子拉着李羽的袖子,咬牙切齿的嘀咕。
李羽安抚的拍拍他的手,知道这人是生气了,因为林冬一生气就连名带姓的叫自己,“没事儿,就是凑个数,别担心!”
有个中年军官直冲着冬子走过来,拉他出列,上下的捏了捏他的骨架,从头骨到胸椎,到胯骨,最后一直蹲下摸到脚脖子。冬子紧张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同时也没忘冲李羽飞几个眼刀!
李羽看着这个阵势,也慢慢的皱起了眉,有点后悔拉他出来了。
然后,那个军官又问了下冬子的年龄,视力。一时间又凑过来几个人,都觉得冬子的条件不错。
李羽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试试吧,反正耽误不了什么!”
“不行啊!”冬子有点急了,捏着李羽的胳膊就使劲的掐了一把,回头又冲那个军官摇着头,“老师,我真的不行,我身上有疤!”
“有疤?”那个军官皱了下眉,李羽正咧嘴呢,听了这话也愣了。这时旁边一个女军官贴着这个军官的耳朵说了什么。这个军官点了点头,冲冬子说:“什么疤?多大?”说着拉着冬子往医务室走,“我能看看吗?今年的标准是,有疤可以,只要不超过2平方厘米!”
冬子往后缩着,心说,这人咋这么死心眼儿呢,“老师,我的疤大着呢!是烫伤!”
“烫伤?”那人拉着冬子进了医务室,回身关了门,一群人被关在了门外。李羽也在门后停下了,望着那个门板皱了皱眉。
冬子回头看了看这个屋子,一股子消毒水的味儿,眼前只有一个军官!他咬了咬牙,说实话总比脱光了验身强!他往后退了两步,指了下自己的小肚子,又伸出两只手并在一起,“3岁的时候,开水烫的!有两只手这么大!”说完冲着那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老师,不是我不想选,是根本不行啊!”
那人摘下帽子,从兜里掏出白手套,“我能看看吗?如果是小时候的,应该可以磨皮去除!”说着就靠过来,要解冬子的裤子。
冬子又往后退了一步,“咣当”一声就到了头,原来已经靠到了门板上,“老师,我不选行不行啊?”冬子伸着胳膊推拒着,有点想打人的冲动。这人咋这么执著呢?
那人停下来,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我又没拿刀子,你害什么怕呀?男孩子不想开飞机的,我还没见过呢!”
冬子咬着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几下子解开腰带,拉下拉索,拽出衬衫,扯下短裤,露出小肚子上斑斑驳驳的疤痕,冲着那人挺了挺肚子,“看吧!就是这个!好好看看!”
那人果真低下头仔细的看了看,还小声嘀咕着,“咋能烫成这样呢?”然后想伸手,却被冬子躲开了。然后冬子迅速的穿好裤子,“这下清楚了吧!我都说了不行!”
那个军官愣了一会儿,冲冬子笑笑,“孩子,你有副好骨架子,如果想做这个,那个疤可以磨掉,怎么样?”
“磨,掉?”冬子张了张嘴,咬着嘴唇,握着拳头敲了一下门板,“磨掉也不行,我还有外伤!”
“啊?外伤?”那人这回彻底失望了,正想说什么,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冬子站直身子,转过来把门打开,就见李羽探进脑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军官,“林冬,化学测验,快点儿回去吧!”
冬子如释重负的冲那个军官哈了下腰,跟着李羽跑出了医务室。
67
冬子回到了班里,一路上李羽也没说话。并没有化学测验,冬子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是李羽给自己解围。
刚上晚自习,“啪”的一声,一片漆黑,然后是一阵叫好声,拍桌子声,敲饭盒的动静!学校最近正在进行供电增容,新进的机组试运行时总会有些毛病。大家兴奋的叫着,因为,这就意味着可以提前放学了!
天已经擦黑了,冬子摸索着收拾了书包,抓到那个叉子的时候停了一下。有一个礼拜没回去了,今天趁着天还早,回去一趟吧,正好拿点儿换洗的衣服。
刚把着桌子站起来,手就被抓住了,吵闹中,就听有个人贴着自己的耳朵说:“从后门走吧!”
冬子就任由李羽拉着从班级的后门出去,顺着人流挤下楼梯。一直到出了楼门,李羽才撒开手,拍拍冬子的肩膀,“我先走了!”
“小羽哥,你是骑车来的吗?”冬子跟在他后面问。
“嗯!”李羽点点头,继续朝车棚子走。
“唉,”冬子拽了他的衣服一下,“我要回去取点儿东西,我带你啊?”
“啊!”李羽刚好走到车子跟前儿,抬头看了冬子一眼,笑了,“还是我带你吧,那样也协调一点儿!”
冬子撇撇嘴,无所谓的把着车后架子拍了拍,点点头。
――――――――――――――――――――――――――――――――
俩人十分钟后就到了中医的宿舍楼,冬子拍着李羽的后背,挑着眼眉说:“好马,好马!日行千里啊!”
李羽笑了笑,歪头小声说了一句,“那也是鞭子抽的狠啊!”
“啊?”冬子摸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随后被李羽拉进楼道,看他跺了下脚,灯就亮了。李羽撸起自己左胳膊的衣服袖子,“啊!”冬子这才看见,他的左上臂有一大块青紫,想了想,才明白,原来这是刚才自己掐的!
冬子有点儿内疚了,其实,这也怪不到李羽头上,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问题。想到这儿,他歉意的碰了碰那个地方,又慢慢的帮他把袖子拉下来,“小羽哥,对不起,我郑重的向你道歉!”
李羽拍了拍胳膊,一本正经的皱了皱眉,“道歉?道歉就要有诚意!”
“我诚心诚意啊!”冬子拍着胸膛保证着。
“是吗?”李羽挑了挑眼眉,“那就摆个谢罪酒吧!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
冬子好笑的拉他上楼,“这个容易,只要有材料就行!”说完又伸手捅了捅李羽的肚子,“我看你受伤的是胃吧!哈!”
“啊,被你看出来了!”李羽捂着肚子,挤着眼睛。
俩人进了屋,冬子发现房间很干净,空气也很新鲜,不像许久没人住过的房子。打开冰箱,茄子、豆角、西红柿的,菜还不少,也都很新鲜。关上门儿,才发现冰箱上面压了一个纸条儿:“冬子,菜是周三买的,只能放三天,周六我再过来。 林”是爹的笔迹,看来这是给自己准备的了。
冬子先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还不到5:30,贾云溪正在班上。冬子先是说晚点儿回去,后来贾云溪说,晚了不安全,还是住一宿,明天再回来吧!冬子看了看天色,也就答应了。
李羽满屋子绕了几圈儿,走到厨房门口问,“小瑞呢?”
“嗯,回老家了!”冬子皱了皱眉,手下的刀叮当乱响的切着柿子。
“唉,”李羽叫了他一声,冬子才发现柿子快被自己剁成番茄酱了,赶忙找盘子收。抬头看了李羽一眼,“干嘛?”
“嘿嘿!”李羽靠在门框上歪着嘴笑了两声,林冬穿着一个长袖收口的圆领罩衣,是红格子半长的。其实,这是白离专用的工作服。“你穿这个,还有切菜这个样儿,还真有点儿……”
“有点啥?”冬子没抬头,回身开冰箱取鸡蛋。
“有点儿童养媳的架式!”李羽说完就往后躲了躲,因为林冬听见“童养媳”仨字儿就瞪着眼睛,捏着鸡蛋冲自己走过来,“别,开玩笑的!”李羽伸手把着那两个鸡蛋往外推他,“生鸡蛋不好洗,也不好消化,咱还是吃熟得吧!”
冬子哼了一声,也就顺势收了手,把鸡蛋磕到碗里,一边打散一边说:“以后,少跟我提童养媳,我硌应!”
李羽嘀咕了一句,“又不是女的,犯得着生气吗!”
冬子“当”的一声摔下了碗,“我乐意!”说完就伸手解着罩衣背后的带子,“不吃拉倒!我还不伺候了呢!”
“别,别呀!”李羽冲过来拉下他的手,又把那个带子系好,端起碗继续打着鸡蛋,“我不好,我嘴欠!行了吧!”说着低头冲冬子行了个礼,“林大厨师,你不能摆好了桌子就撤席啊!我都跟家里说不回去了,你想让我饿着啊?”
冬子撇撇嘴,把碗拿过来,抬起膝盖顶了他一下,“边儿去!想吃就给我消停点儿!”
李羽吐了吐舌头,出了厨房,下一秒,门就在身后被人踢上了!
走到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四处看了看,发现茶几下有一摞杂志,拿出来翻了翻,后来才发现中间有一本影集。他拿起来,又看了看厨房,慢慢打开。
头几页是一些发黄的黑白照片,多是合影。大都是围绕一个孩子照的。有一张最大,是四寸的黑白彩洗的照片,整个照片是个棕色的调子。一个面容清瘦的年轻男人抱着一个大眼睛,一头卷发的孩子。
李羽仔细看了一会儿,下面有个日期,他看这个大人有点儿眼熟,这小的吗,他猜是林冬。再往后翻,照片都是一个孩子的,由大到小。只是李羽开始迷惑了,刚才自己的猜测好像错了,这里的孩子留起了辫子,不是穿着裙子就是小喇叭裤,这分明是个女孩子啊?
他晃了晃脑袋,心想,这可能是林冬的叔辈妹妹!
可随着他往后翻去,一点一点的,怀疑的种子,开始发芽,成长,直到最后冲破他的脑子!他对着最后几页相片发呆,那是冬子跟小瑞在家胡乱照的,表情愉快,动作丰富!李羽并不是惊讶俩人的亲密,而是,惊讶于林冬那张脸,那个笑容,还有那些蹙眉的小动作,跟前面的孩子如出一辙!
他忽然想起了以前林绍强说过的话,林冬真的是当女孩养大的?李羽合上影集靠在沙发上望着天棚回想着,慢慢的理清了头绪。这么说来,林冬的一些腼腆害羞的毛病就可以理解了?只是他不明白,为啥一个十多岁的男孩还要做女孩的打扮呢?
吃饭的时候,冬子的兴致不高。因为同样的桌边儿,没有那个满桌子乱戳的人影。他无意识的做了一桌子小瑞喜欢吃的菜。
李羽还说,头回见着西红柿炒鸡蛋是这种做法!冬子看了看那个盘子,红红黄黄的柿子和鸡蛋搅在一起摊成了饼,出锅后用刀子化成了小块儿。冬子叹了口气,因为这样方便小瑞扎着吃!
米饭用小酒盅扣成一个个小半球摆在盘子里,上面点了一点辣酱。李羽笑着说,干嘛这么讲究呢?冬子也撇嘴,是啊,干嘛还讲究这些呢?这里没有那个不会使筷子又特别挑食的家伙,为啥还要这么做呢?
“林冬,你看过一本叫《五体不能满足》的书吗?”李羽夹了茄合,边吃边问。
“五体不能满足?”冬子摇摇头。
“这是个日本人写的自传!”李羽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又拍了拍腿,“这个人没手没脚,只有个脑袋和躯干。胳膊比短袖还短,腿也只有个腿根儿!”
“啊?”冬子放下筷子,筋着鼻子,“那不成怪物了!”
“呵呵,”李羽笑着点了点头,“而且,他这样子,是天生的!”
“天生的?”
“嗯,不是事故,是生下来就这样!”李羽敲了敲碗,冲冬子眨眨眼睛,“这人长得还挺漂亮,戴副眼镜,还是大学里的高才生呢!”
“漂亮?”冬子撇撇嘴,心想,一个肉墩子有啥漂亮的,“女的?”
“男的!”李羽摆了摆手,“那书上有他的照片!他就那么微笑着,穿着笔挺的衬衫和裤子,不过裤腿儿被塞进了推根儿处!他就坐在一个奇怪的电动轮椅上,扶手上有好多电线和按钮儿,他就靠那些东西来控制轮椅!”
“啊?”冬子转着眼珠子,想象着,长成那样还出去?“要是我,干脆自杀了!”
李羽皱了皱眉,指着冬子说,“你又来了,听我说完!这个人生下来就残缺了四肢,但他始终没有去残疾人学校,而是跟着正常的孩子一起上学,还一起上体育课,甚至参加运动会!”
“运,运动会?”冬子差点儿咬着舌头!
“这个,有时间我拿给你看吧!”李羽摇了摇手,“总之,他需要克服多少生理上的困难,你可以想象吧?”李羽看冬子点了点头,接着说,“其实,这并不是最难的,最困难的是克服心理障碍!”
“心理障碍?”
“嗯!他跟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总说:我叫XXXX,特征是没手没脚!”说着李羽指了指自己,“这就跟我说:我叫李羽,身高177。是一样的!他告诉别人,同时也告诉自己,四肢的残缺并不是残疾,只是自己区别与其他人的特征;这跟人有高矮胖瘦,黑白美丑是一样的!”说完,李羽靠着椅背看了会儿冬子,“林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大概,明白!”冬子口齿不清的应着。
“这人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丑陋的,自己是残疾的;他把自己放在一个与其他人同等的层面上去生活。他有很多朋友,甚至是女朋友;他可以安然的跟别人一起游泳,洗澡;他可以自己去听音乐会,而且还要正装出席;他会在大雪天,自己叫车去商店买衣服!林冬,他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他也是个正常的生命,他可以毫不掩饰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身体残缺只是外表特征,他不会因为这个而感到羞耻。所以,他就能生活的更愉快!”
“嗯!”冬子慢慢点点头,心里有点儿佩服这个人了,也有一点儿期待看到这本书。
“林冬,其实,我理解他的意思是:伤在身体上是无法选择的,但你可以主动拒绝它伤害你的心!也就是说,不管外表如何,每个人的心都是平等的,无需自高自大,更无需自轻自贱!”李羽摸着筷子,边想边说着。
冬子点着头,又夹了个小饭团,“我明白!”
“明白?明白就好!”李羽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又盯着冬子看了一会儿,“你那疤的事儿也过了不少年了吧?”
“嗯,啊?”冬子愣了一下,然后不太自然的放下筷子,抓着衣脚说:“十多年了!”
“那有啥放不开的!”李羽摆了摆手,“你太紧张别人的看法了!我不是让你学那个日本人,毕竟那样顽强的性格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比你严重的事儿多了!”说完看冬子想反驳,李羽抬了下手制止了,“我知道你怕别人看!你以为我真瞎啊?”李羽冲冬子挤了挤左眼,“我以前就见过你肚子上的疤,只不过当时没在意!记得运动会给你换衣服吗?”
“嗯,啊?你看见了?”冬子很惊讶,因为当时李羽根本没啥反应。
“男生身上都会有个小坑儿小疤的,从小打到大,谁还没个伤啊!”李羽甩了甩头,“你得多锻炼,放开点儿,其实,大家都一样,你以为人就那么愿意看你啊?”说完看冬子又要急,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听我说完!我看过一个小说,是写黑帮的。有一次,这个帮派的地下夜总会被警察给端了,好多人都被曝光了!光溜溜的捂着下面被录了像,还上了电视!”
“啊?”冬子翻了翻眼睛。
“然后吧,就被他们的大律师给看见了,气极败坏的去保释!等那些大哥被放出来后,那个律师冲过去给他们一人一嘴巴!”李羽挥手比划着,“把那些大哥都打蒙了!那个律师就指着他们说:下次记着捂脸!人除了脸,都一样!”
“啊?哈哈!”冬子这才明白,李羽想讲什么。笑着想啊,把脸一捂,你有的我也有,没啥可看的!
“其实,你事后想以前的事儿,就觉得,自己当时斤斤计较的东西是多么不值一提!”李羽冲冬子抬抬下巴,“林冬,那句话,我改改送给你!”
“啊?咋改?”
“人除了心,都一样!”
“小羽哥,你是说人人平等?”
“啊,差不多!”
“那,你把碗刷了吧!”
68
贾云溪盯着墙上的钟,还有十分钟下班儿。然后就听门口有脚步声传来,还有人小声的哼着歌儿。他转过来冲着那个方向说:“你天天来回跑,是钱多还是时间多啊?买个红外线的灯才60块,自己回家可劲儿的照!非得到这儿来30快一小时的,你亏不亏呀?”
那人终于走到了门口,靠在门框上往里探了下头,见没人,这才一屁股坐到了门口的桌子上,磕着鞋跟儿说:“我乐意!反正都是所里报,就当支援三峡建设了!”
贾云溪敲着桌子上的玻璃继续撇嘴,“那你那车呢?来回油钱也不少吧?这个谁给你报?”他知道这车是肖一兵的私产。
“哈,我加油从不花钱,有材料商给的油票儿!”说着,肖一兵从怀里摸出几张纸票子晃了晃,又揣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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