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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狸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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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淑见状,也顾不上不好意思,抹了抹头上的热汗,毛头小子般地哆嗦道:“她…她给我来信了!”
两人相视一愣:“谁…谁给你来信了!”
阿淑跺脚:“阿兰!我表妹!”
两人连忙醒了瞌睡,夺过了阿淑手上的信笺,一字不落地辨读了起来。信中所说,皆是许默昨夜所说,原来这阿兰从小一直钦慕阿淑,无奈阿淑一个榆木脑袋,人家姑娘暗示了好多回都没懂上,最后阿兰恼羞成怒,见阿淑一次骂一次。后来两人纷纷修行,阿兰选了离南水镇相隔甚远的雁水镇,就是为了忘却这段往事。无奈这情愫就像是在心头生根发了芽,时间越久长得越枝叶茂盛,见阿淑久久修炼未成,她便向疼爱阿淑的老祖祖提了议:让她与阿淑成亲,顺便监督阿淑修炼。这不,叫阿淑赶紧回乡下聘礼去了。
日夕山乐歪了嘴:“哈哈阿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大魅力!真是傻人有傻福!人家姑娘不都在催了嘛!”
许默也乐不可支,笑得半点睡意也无:“如此甚好!阿淑,你快快准备聘礼去吧,婚服就由我和日夕山操刀了!”
阿淑通红了脸,手指都要打成了结,支支吾吾了几句,忽然道:“可…可我修炼这么多年,还是个童子样貌,她看到我会嫌弃我啊!而且‥‥我怕她信上这么说,到时候见面有得凶我…”
日夕山不耐烦地摆摆手:“咳,你啊你,就拿小书生来说吧,他天天踹我,晚上不得还是跟我睡!再说了,他不也没嫌弃我小嘛!真是…”话音未落,就被许默一脚踹下了床。
阿淑见状,豁然开朗,咧着嘴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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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天,阿淑就置办好了聘礼,可见对婚事也有些隐隐的迫不及待;而许默和日夕山这边也慌里慌张地缝制好了婚服,幸得还托了梁上妖来帮忙锁了边,才匆匆赶制好了全套的婚服。
阿淑收了婚服,自然是喜于言表,简直要对许默和日夕山感激得五体投地,不敢耽搁,当日晚上就带了浩浩荡荡鼠兄弟们回乡下聘去也。
许默抱着日夕山攀爬到了院内一棵老树上,目送这黑溜溜的鼠队安全出了城,才松下一口起来。他忽地通透了心事,望着怀里往自己亵衣里乱拱捣着蛋的日夕山,轻声道:“日夕山,你说,你以后也会成亲么?”
日夕山听他说到‘成亲’,连忙警惕地扬起脑袋:“干嘛!你也想成亲?”
许默摇摇头:“我说你。”
日夕山颇为不屑地回答道:“干嘛成亲,和你在一起多好!再说了,我家哪来那劳什子的表妹来喜欢我,就算有,也没个劳什子的老祖祖来逼婚嘛!你呀!别想些有的没的,咱俩在一起,长长久久的,挺好!”
许默听到这句话,像是服下了副定心的汤剂,暗喜在心,弯下腰来也在日夕山的小脑门儿上“啾”了一下。
这狸子,总算是有点长进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好郁闷(?_?)昨天拉肚子,抽抽着没更上文;今天早上起来码了千来字,结果被拖出门了,忙了一天才回来,还剪了个型如狗啃的新发型…嘤嘤嘤再也不想出门啦!!!
于是实在对不起追文的大家,今天更的字数不多(今早上还放出豪言要破一万的,哎我这大驴子(?_?#)抽打!
谢谢追文的大家,写文实在太有趣了> <,我会好好加油,顿出倍儿鲜美的肉肉的~
还有关于更新时间的问题,大家比较喜欢什么时候看文呢?我好决定下每日更新的时间,时间统一一点应该会让姑娘们好踩点,方便一些吧~
15、第十五章
阿淑顺利娶了亲,从此定居雁水镇,少有回来。日转星移,春去秋来,时间又晃晃悠悠过去了大半,然而时间对于日夕山已然是停止了--他没有再长大,尽管夜夜对着许默辛勤开垦,却铁了心地没有半分的变化,还是巴掌的大小。
许默喜过了那最初的几月,开始慢慢意识到了不对劲: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日夕山的问题呢?然而日夕山就像一颗被煮熟过的种子,如何施以养料都发不出芽。深以为日夕山头脑简单的许默,受了日夕山愁苦表情的瞒骗,万分没有想到一切都是日夕山自做的计谋。
长不大也有长不大的麻烦,让许默总发觉着自己像是占了这坏妖精便宜一般,夜夜让这个顶小顶小的妖精在自己身下卖力开垦,可是苦了他了。而另一方面说,日夕山每每惹了他生气,随便找个地方多起来就可以让他找上一天,自己快要制不了他了。
许默越想思路越歪,甚至想到了是自己阳精不够滋补的缘故,自从家里遭了变故,他就摈弃了从前奢侈的富家少爷作风,一切从简,一月难得吃点肉腥。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去抓几副壮阳养精的药来,给自己灌点儿,也好提高下日夕山的“劳作”力度,免得自己夜夜贪欢,整日地腰疼。
梁上妖日日睡大觉,自然是不知道日夕山不能变回原型的真正症结所在,也傻乎乎地凑过来同许默商议起了这计划,他本是个事儿妈,最喜欢听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碎事,对于闺中秘方也是独有一番见解,连忙给许默支了不少招,听得许默是头昏脑胀羞红了脸直摇头,最终还是许默作出了决定:“药补不如食补,干脆还是从食补开始吧,反正那笨狸子爱吃,我俩都好好进进补,总不至于一点效果没有。”
梁上妖一听乐开了花:自己也可以蹭着享享口福!于是顷刻就开出了一张单子,列了好些滋补的食材,让许默赶紧出门买去。
许默心里还是臊得慌,不好意思将此事与日夕山讲,日夕山见许默不知何时和梁上妖结了盟,整日鬼鬼祟祟地倒腾些什么,心里虽说不爽也没多起疑,刚好趁着许默不能整日盯着自己,好练习练习自己那闲置多年的法术和口诀。
许默是个不懂厨艺的,用日夕山的话来说,就是:灶王爷都要被他给气得转了行。但又由于此事不能同日夕山讲,更不能让日夕山操勺给发现了端倪,只有自己摸索着煮了个一锅炖,将各色食材给炖了个烂透,才端出来。日夕山练完法术回来,就闻见一股子极其复杂且浓郁的怪味从屋内悠悠飘了出来,定睛一看更是不要紧:这许宅里的各路药物纷纷被这怪味给熏得泪流满面四处逃窜,乃是降妖除魔的一味良剂!
日夕山知道又是许默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事,连忙转身就要开溜,没料到一把被许默给逮住,直接就塞了把大勺子给他:“狸子,把这个喝了!”
日夕山见躲不过,只好拈着勺子在面前的碗里给搅了搅,果真是杀伤力极大的黑乎乎一大碗。他对许默的厨艺已不抱希望,只好问道:“小书生,你这是弄的什么啊?”
许默涨红了脸:“我也说不清,你尝尝就知道了。”他眼尖,仔细辨认出了日夕山手上大汤勺里的一根黑黑细细的物事,“这个应该是韭菜。”
日夕山心想,还好,还是人吃的东西。他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了望许默,又抿住嘴唇:反正我也是个吃不死的,活了千把年,总不可能叫一道菜给弄死。待我闭闭气,一口气喝下了,让小书生也高兴高兴。想毕,他便皱着眉头抿了一口入喉,发现里面还颇有内容,便耐着性子细嚼慢咽了一下,只听“喀嘣”一声,他哭丧着脸嚷嚷开了:“许默你在放了什么啊!怎么还是硬的!差点把我牙给嘣了下来!”
许默开动脑筋想了想,说道:“…甲鱼,还有那个什么参,还有…”
日夕山连忙打断他:“哎呀妈呀我说怎么一股子怪味,没见过谁那甲鱼炖韭菜的啊!这是你们凡人的吃法?得了小书生,你要是能把你面前那晚喝完,我就把我面前这碗也给喝了,以后你想吃什么直接给我说一声吧,别自己乱弄了。”
许默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结果被日夕山批了个一无是处,气呼呼道:“喝就喝!”说罢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端起碗一饮而尽,又鼓起腮帮嚼了个通透,吐出串儿细渣渣的骨头来。当然全程做完自己也让这古怪味道给熏成了个惨绿脸色,连忙背过脸去干呕了几下。
日夕山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好暗中用法术封了五感,权当是喝了碗稀泥般的糊糊,倒也是全须全尾地喝了个精光。日夕山私以为许默简直有一番降妖除魔的好手艺,若是带着这碗臭烘烘的汤投奔到降灵门派亶宿宫,说不定还会被破格录用为上等弟子。
许默被自己的汤给恶心了个透,缓过神来便开始细心观察起日夕山的变化来。谁知日夕山见许默看着自己,也无辜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给看回来,分明是个不在状态的情况。
许默哀而不伤地叹了口气,心想这趟功夫大概算是白费了。见着天色渐暗,连忙张罗了日夕山去洗漱,两人黑灯瞎火地摸上了窗,日夕山还是半点反应没有,倒是拉着许默嘻嘻哈哈地说起了下流的坊间段子来。许默静躺一会,正要迷迷糊糊入睡,蓦地觉着下腹一烫--来了!
他连忙做起身,摇醒日夕山,扭扭捏捏地表明了意图,说起了今日给日夕山做的大准备;日夕山先是一愣,接着明白了许默今日的失常缘由,乐得瞌睡都醒干净了,忙不停上下其手以示合作。
许默只觉得肚子热,正在情迷之际,忽然听见肚子一阵“咕噜咕噜”响,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绞痛﹣﹣两人迅速反应了过来:这状况,不像是情动,倒像是吃坏了肚子!
日夕山被许默的窘样给乐得锤床不止,许默顾不上解释,捂着肚子气急败坏地冲去茅厕了。日夕山倒是不觉得春光可惜,只是偶尔见小书生出次丑,莫明地又喜欢了他几分。
他锤痛了手,悻悻收回来,可嘴角还是含笑的:呆子!
糊里糊涂拉了两天肚子,许默算是长了教训,顺道将出馊主意的梁上妖给臭骂了一通。梁上妖听闻许默居然傻乎乎地把自己列出的食材全给一锅炖了,吓得哭笑不得,才明白那天下午把自己从梁上给熏醒下来的古怪气味是哪里来的源头。他道是许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该从长计议,于是乎又开出了张药单子,让许默出门抓药去。
那药单也开得是简单粗暴,明眼人一瞧就是壮阳的药物。许默面红耳赤地抓了单子往外跑,跑到街口才反应过来:南水镇这么小,街里街坊的都知道我许默是一人过活的,我就这样直接去抓药,岂不是以为我不举!他有低头看了看单子,心想:这梁上妖也真是的,我叫他开些滋补的药物,也用不着一下子搞得这么明目张胆嘛!于是连忙扭过头去找了个铺子接了纸笔,鬼鬼祟祟地找了个角落重新誊抄了一遍,再按着自己的记忆胡乱添了些无关紧要的药材来,从而拼凑出了张四不像的方子,才拐进药铺,扭捏地抓药去了。
药铺里的伙计看了这莫名其妙的方子,狐疑地扫了许默一眼,问道:“公子,您这方子是哪儿开的啊,不如让我们坐堂的郎中重新开过?”
许默支支吾吾地摆手拒绝,也不多做解释,伙计看了心里有个大数,仿佛是有了什么滑稽的推算,憋笑着给许默抓了药,刚拉开柜子,许默就提醒道:“那个……师傅,麻烦各装各的啊,分开装!”
伙计了解地冲他笑了笑:“我明白!”说罢麻利地抓了药,结结实实地各自包了起来。许默取了药,再拿起自己的单子核对了一道,发现并没有自己胡乱加的那几味药材,抬头又刚好对上小伙计那善意了然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摸出钱来一丢就赶紧转身逃开了。
刚跑出店门口,就撞上一不硬不软的物体,害得他手上药包掉了一地,连忙蹲□去挨个捡起来。而撞上他那人也不见得帮忙,仿佛是要袖手旁观。正当他要发作,想要嘟囔几句时,却不可置信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寻……寻山?”
他愣住了,颤颤颠颠地扬起头——正是常玉成,让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常玉成!然而在许默家中遭厄之前,常玉成已进京赶考去也,两人已多年未见,更是有将近两年未有联系。许默呆呆地望着常玉成,全然不顾手上的纸包又滚回了地上。他看着常玉成,常玉成也看着他,眉眼清俊,目光如水,比当年又脱俗了几分,见许默久久不曾回答自己,以为是许默又犯了傻,连忙搀扶起他来:“寻山……你不识得我了?”
许默反应过来,慢慢地垂下了眼帘:“没有,玉成,好久不见。”怎么会不识得,许默的心蓦地发紧,忽地又涌上股莫名的罪恶感,于是连忙轻轻甩开常玉成的手,不做痕迹地退了几步,忽地又看见常玉成身边站了好几位神色疑惑的年轻人,常玉成连忙解释道:“……忘了介绍,这位是李大人,这位是郑大人,还有这位许大人——和你倒是本家,几位都是我的同僚。近日他们几个想到我家乡来看看,顺带就来了这南水镇,没料到竟遇上了你。公事外出行,大家都身着布衣,你不要拘礼呀。”
几位大人面带探寻地向许默作势拱了拱手,瞅见许默身上确实又是做工简陋的布衣,心里便有了底,挤起眉头相互交换起了颜色。许默也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寻山就不叨扰各位大人了。常大人,草民有事在身,这就不奉陪了。”
常玉成见状面色一紧,连忙拉住他:“你我多年未见,不如找家酒楼叙叙旧?”说罢又向另几位大人招呼了下,“我与寻山兄情谊深重,读书时情同手足,此时未免有些失态;诸位就自便去城南逛逛吧,我得同他叙叙旧,实在是对不住呀。”
另几位大人倒是对他挺言听计从,也不多问,应答了几声便做鸟兽散。常玉成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仔细对着许默打量了一番,笑道:“寻山,你倒是胖了不少。”
许默从刚才听到那句“情同手足”便一下变了脸色,此时更是强颜欢笑,嚅嗫道:“哪里有,时胖时瘦的,也不太好。”
街上行人来去如流,便使两人伫足在此显得无比突兀,常玉成见许默大概是害了怯意,便换了话题:“一直听闻南水镇的泉水烧鸡甚好,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好法,不如我做东,去南泉楼坐坐,咱们做下来谈?”
许默看着手上的纸包,正想推脱,抬头又看见常玉成那不容拒绝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张了嘴:“好。”
常玉成在二楼挑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扭捏踟蹰的许默,以为他是害羞,便柔声道:“寻山,你我不是外人,再久不见也用不着这般拘谨啊。”
许默摇了摇头,神思却早已飞出九霄云外。常玉成仿佛是十分不满于他这个无话可说的状态,便无话找话地挑了些话题来讲,说起他科考时的趣事,为官后的无奈,以及同僚间的见闻。许默插不上话,就只是呆呆听着,常玉成问一句他答一句,一顿饭下来饭没吃饱,也记不大清自己与常玉成说了些什么。糊里糊涂让常玉成灌了杯酒,趁着还清醒就赶紧起了身。他看着常玉成欲言又止,想做出告辞;可常玉成露出了几近难过的表情,又让他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他还是结结巴巴向常玉成告了辞,一路慌张地逃回了家。
回到家,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咂咂嘴,全然不知刚才那顿那堪的酒菜是个什么滋味。常玉成仿佛是抓过过他的手,他看着自己的手,却并不觉得有残留的温度。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时,却发现日夕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
日夕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良久才开口问道:“你大半天的,去哪里了。”
许默抬头看了看日头,发现此时已是傍晚。自己竟不知不觉和常玉成耽搁了这么久,他张张嘴,终是小声道:“我……抓药去了。”
日夕山嗤笑一声:“药呢?”
许默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正在他万般尴尬,想要解释之时,日夕山才冷冷地替他回答道:“和老相好吃顿亲热饭,当然什么都忘了。”
“不是那样!”许默胸口一闷,突然反应过来:“你跟踪我?”
日夕山摇摇头,眯起了眼睛:“我为何要跟踪你,是你自己不知羞,让我看见了罢了。”许默听到这句动了气,怒道:“你……不过是叙叙旧,你又算是我的什么人,连这都要干涉我!”
日夕山冷笑道:“我自然不算你的什么人,你们这些凡人都是不守诚信的,我才不是人,”他神色一暗,顿了顿,“你答应过我的。”
许默动了真怒,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日夕山如此阴阳怪气。他已经无神去思量自己曾答应过日夕山什么,也懒得细究,长叹一口气,无视掉日夕山,径直向屋内走去。
他在床上心平气和地坐了会儿,才渐渐感到身上的热度渐渐退了下去。脑袋混乱成一片,让他找不到头绪。他抬起头,才发现日夕山给自己留了饭菜,端端整整地摆放在桌上,未曾动过。人发过气,自然饿得快,他拾起碗筷毫不知味地吃了起来,才想起阿淑和他的兄弟们已经离开许宅了,这菜大概是日夕山用自己那小小的身子辛辛苦苦给弄好,再一盘一盘抱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嘴里一酸,放下碗筷,撑起额头,突然感觉一阵无力。不知为何,他又牵起了嘴角,自言自语了一句:“笨狸子。
他料是日夕山一直在家里等自己,菜也不曾动过,于是给他盛了慢慢一碗饭,起身向屋外走去。可走到屋外,并没有见到四处转悠的日夕山,只有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猫,由于被喂得油光水滑,此时正懒洋洋地在树荫下打着滚。
人不见了,也没骑着小猫,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许默深以为日夕山是和自己赌了气,是躲到了某处,大概天黑了就会回来。可他等了一夜,日夕山也没有回来。
许默在床上坐了一夜,最终是挨不过,临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眯了会儿。待完全醒来,发现身边仍是没有那小人儿的身影,连回来过的痕迹都没有。他揉了揉撑得发疼的太阳穴,终是收拾了碗筷,坐到庭院中等他去。
昨夜他有一场小憩,迷糊中忽而想起了自己是曾给过日夕山一个怎样的承诺,在元宵的时候。可他委屈地想:我并没有想着常玉成啊。而事实上,他昨日回来后就一直因为日夕山的话而神伤不已,连白天见过常玉成的事,都变得无甚模糊了。
他伤了神,人也变得疲倦起来,静数着院内树荫中的光点,数到光点都暗到了一片色了里去。月上枝头,他终是耐不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想要去找寻日夕山来。
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背后不知何时射来一道阴恻恻的视线。他无奈地抿嘴笑了笑,以为又是院内哪里的妖物,见日夕山不在,想要欺负到自己头上,便也壮起胆子道:“我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没什么好的,你若是不急着觅食,就现身出来与我做个朋友;你若是急着觅食,就直接上吧,不过回过头自然会有人收拾你。”
他话是这样说,其实底子是虚的,连回过头去看看那是何方神圣的勇气都没有。良久,才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音色倒是好听得紧,雌雄莫辩,颇有几分魅气:“看来那骚狸子说得没错,你还真是个妙人。”
许默一惊,连忙回过身,发现竟是个形如神祗的男子,正飘飘然地垂立在屋檐上,白衣飘飘,长发束冠,面貌十分清艳。只是见过了日夕山原形的许默已然习惯了这种妖物的美貌,虽不是很为所动,但还是骤然停住了呼吸。见那男子面色不善,许默问道:“你认识日夕山?”
那男子不置可否地捋了捋头发,许默盯着他做了一番思考,又问道:“你是……当年和他一起修行的那位……狐妖?”
那男子正是胡千喜,见对方已猜到自己身份,便也不故作姿态,一跃跳下屋檐,面对面大量的许默一番。见这小书生面白瞳黑,唇红齿白,还算是个较为耐眼的容貌,只是隐隐的觉得有几分眼熟。正准备问他生来是否带来过什么胎记,突然又想起日夕山似是已经检查过了。不禁轻笑一声,道是造化弄人,老天竟弄了个这般相似的人物。
许默见这狐妖对自己的神色又不屑变为怜悯,心里也起了疑惑,问道:“请问……”
胡千喜打断他:“你倒还是有几分脑筋的,不过我现在也不是妖了,已是蓬山的地仙。看在日夕山那骚狸子的份上你呼我本名胡千喜就可以。”见许默面露疑惑,他也不避讳了,“……今天我来,不为其它的,还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朋友日夕山的事情;我说话直,你听了别太难受,,不过这事的症结还全在你,所以我还是得和你讲。”
许默见他说起日夕山,连忙道:“请讲。”
胡千喜清咳一声,扬了扬眉,道:“你也明白,日夕山算是个有修为的妖物,然而他修仙与我不同,他是有夙愿的。然而他现在仙缘还在,修仙之路却几近断了,缘由也在你。”
胡千喜不忍去看许默的脸色,便侧过了头,一五一十地道起了缘由,心想:日夕山,念在你我多年的交情,就让我做这个恶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先上甜,再上虐?(?ε` )
16、第十六章
日夕山生来有仙缘,但由于命数所限,生来没有亲人,得不到教驯,所以一直是个未曾开化的走兽。千年前,南山真人在攀壁采药的途中救过了他,便将当时还小小一团的日夕山带回洞府中养了起来。南山真人生性率直,隐居在南山已上百年,只是厌恶仙界规诫繁多,一直没有修成仙。他与前朝隐士陶潜曾是挚友,便化用了他的名句“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为日夕山取了名,教导他走上了修仙之路。日夕山天赋异禀,头脑又机灵,不久后就化得了人形,南山真人于他渐渐由良师益友变为了唯一的所在,相伴数百年,两人的感情也成了个暧昧不清的所在。
然而好景不长,南山真人由于曾受过亶宿宫主的恩,为了还情需替其去昆仑山取一样物事,于是下了凡,没料到竟事出变故,由于犯了杀戒,被天界下果报而死在了回来的路上。而那时日夕山只是一介小妖,无力去寻得南山真人的魂魄去处,唯有刻苦修炼,修得仙体,才能到冥界说上话,寻得南山真人的下落。
于是日夕山孤独修炼,在却在修行近千年之时发现自己到了瓶颈,无论如何也难以突破。无奈只有找来当时修为差自己一截的胡千喜,习得了采补的法术,相携下山去人世间增长修为。而许宅那时阴气甚重,引起了两人好好奇,于是两人一面采补精气补给修行,另一面去许宅了解了端倪,并与许老太爷结为忘年之交。然而受到妖道葛鱼的蛊惑,许家死了不少人,许老太爷也受到残害。日夕山和胡千喜为了报仇与葛鱼大战一场,却在紧要关头,日夕山发现了葛鱼身上竟然有南山真人的法印,即葛鱼为南山真人的转世,大为所动。葛鱼趁此机会反击成功,将日夕山封印了起来,自己也精疲力竭而死。而胡千喜辗转逃脱,最终成了蓬山的小地仙。
然而五十年过去,许默打开了日夕山的封印。
许默面色平静如常,心里却如波涛暗涌,他忍住触动,沉声问道:“既然如你所说,我也算是助了他修行,又何来断了他仙缘之说。”
胡千喜叹了口气,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面貌和南山真人有几分相似。他开始对你好,大概以为你是南山真人的转世,然而后来大概发现不是了,破罐子破摔,再加上你对他也动了感情,他不忍心抛下你修仙去寻真正的南山真人,从而连修为都不顾了。”
许默没料到竟还有这样一说,心口猛地一痛,沉默了许久才作答:“……他愿意将我当成那个南山真人是他自己的事,不过他之前的确已经回复了原形了,只是不知何故又变回了巴掌大小。所以是意外所致,又何来不顾修为之说?”
胡千喜被说中痛处,冷笑道:“你倒是痴情,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日夕山他早恢复法力了,现在变回这么小也是他自己变着唬骗你的。他大概是觉得和你玩这样的扮演能让他想起以前还是小妖时和南山真人的时光吧,不过你毕竟不是南山真人,连葛鱼都不是,你说,要是有一天他回过神来,你又该何去何从?”
许默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呆呆看着胡千喜,轻声反驳道:“我不会相信你的。”
胡千喜没想到这凡人竟这么难缠,便摔出一物来——正是那本封印日夕山的《高山流水》:“你知道,日夕山原本被封印时,是不能离开这本书方圆十米的,且这本书要书页打开他才能进出自如。然而他此时并不在府里,不然早赶我走了;也不在书里,那一定是在外面。试问,他既然已经可以无障碍离开这本书到外面去,是不是已经解开了这个封印,恢复法力了呢。”
许默捡起那本书:是了,上面还有自己第一次看见时不小心撕掉的那一小页。他惨笑了一下:“我明白了,谢谢提点,你走吧。”
胡千喜知道此行达到了目的,也不多说,转过头去忽然又觉得有几分不忍,便道:“你还年轻,又是读书人,另寻个地方好好安顿下,等守孝期满了再考科举入仕,未尝不是好事,总比和一个妖物厮混终生强。人妖殊途,终有一散。”
许默没有接他的话,直到感觉到胡千喜离开了,眼角才滑落下一颗憋了良久的滚烫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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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夕山变回了原形,又幻化出一身凡人的衣物,挽起了自己那七零八落的头发,正好了冠。站在南水镇最大的勾栏院前,伫足不前。
他心里怀着怨气,昨日他等了许默大半天,一直未见他回来,便幻化成现在这模样出门寻找了他去,本以为他是出了什么意外,结果竟然是在南泉楼和一男子坐在窗前谈笑风生。他循迹上去,不着痕迹地在角落里也要了点下酒菜,观望完了这两人的举举动动。
他从未见过许默那样的表情,苦涩含着羞涩,低头含笑——比对自己要温柔太多!听许默唤那男子“玉成”,他才明白,那男子正是让许默曾倾心的常玉成。虽然那次在河边许默并未与自己多讲,但从许默多次的梦中呓语听来,这个常玉成对于他的意义必然不一般。
他本觉得凡人优柔寡断,有些不想告人的过往也没什么,只是不能忍受许默明明答应了自己不再想着这男子,却私底下又与这男子把酒言欢,简直就是出尔反尔!更不论自己已经为了许默,放弃了……
算了,不多想。他昨日负气出走,本只是一时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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