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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重新开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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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滋魂不守舍地走着,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比较好,还要拼命按捺住想去牵起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的冲动,走神走到感觉不到飕飕的凉意了。

    直到20分钟后,她才恍然意识到这方向好像不太对劲——不说别的,光是这家名叫star x star的咖啡店就路过不止2次了,不禁怀疑地问道:“……你确定你记得回酒店的路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类闻言呼出口白雾,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着:“不记得。”

    如果是f3就绝对不会大意到让他带路,毕竟他们都万分清楚,类是个‘爱散步但不认路’的路痴。

    “………………………………”

    小滋足足花了10秒才消化完这句话里蕴含的简单信息,登时就震惊到了极点,激动之下,喉间还不慎呛了口唾液:“咳咳咳咳——”

    她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一边掐着自己嗓子——尽管她此刻更想掐的是类的——一边艰难地挤出悲愤欲绝的质问:“那你竟然还敢乱带路!”

    会相信他的她绝对是世界上最蠢的笨蛋,没有之一!

    “地球是圆的,总会走到的。”

    见她目光呆滞,又耐心地安慰道:“放心吧,就当饭后散步好了。”

    ——他之前恰好吃得很饱。

    类温柔地微笑着,还借着高个子的便利自然无比地揉揉她的头。

    可惜这番不负责任到极点的说辞没有一丝一毫的说服力。

    “啊啊啊你不是一直住在东京的吗!!”小滋捂着太阳穴,想要以头抢地的冲动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她抓狂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会连路都认不得!”

    类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眸底闪过抹近似兴味的暗芒,像是在欣赏有趣的把戏一样,半晌,忽然生硬地岔开话题问道:“你饿了吗?”

    话音刚落,从中午开始就粒米未进,现在饥肠辘辘的小滋肚子里就掐到好处地传来了叫她羞愤的“咕咕”声。

    类似笑非笑地勾勾唇角,说:“饿了的人火气大,果然呢。”

    “这个不是大问题,”小滋逼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分析道:“首先,我的脚已经走不动了——”

    类满眼无辜地打断了她:“我可以背你的。”

    小滋既气又急地打了个打喷嚏,抚着额头,无力地要求道:“你先听我说完!”

    类乖乖地闭上了嘴。

    吸吸鼻子,小滋继续说:“目前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你借点钱给我,我找一部出租车自己回家;二,是我们现在立刻找个人问路,接着自己走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52章 故人

 听完了小滋给出的这2条可行度看似极高的提议;类很快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一;不行;二;建议不做。”

    小滋眉毛倒竖,危险地哼了声;“为什么?”

    类淡定地陈述着:“我的手机和钱包一般放在一起,现在估计还留在被挂在座位的椅背上的外套里。”

    落在小滋的耳朵里,倒像是在委婉地提醒她——谁叫她强行拉人拉得那么匆忙。

    她无语凝噎,周身的气焰无形中蔫了不少;好一会才有气无力地问:“那二呢?”

    类提醒道:“很丢脸;而且不怕记者吗。”

    随便找来问方向的路人难保不会转身就把‘两大财阀继承人于深夜身无分文地流落街头’的消息,以加油添醋的方式透露给那些正虎视眈眈地想挖掘八卦的娱记们。

    小滋长叹了口气;只好无奈地作罢。

    她倒无所谓这些虚无缥缈的名誉,可她的爸妈肯定非常介意。

    而且这样一来;绯闻八成要满天飞,说不定还会惹恼道明寺家。

    暂时想不出其他办法,小滋唯有继续硬着头皮朝着未知的前方艰难地跋涉,结果在不久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喷泉边。

    “啊啊啊——”一脸苦大仇深的小滋彻底炸毛了:“我受够了!!我不走了!!”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倒霉过!

    偏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自己,连想找个迁怒的对象都找不到。

    平时那些无所不在的保镖现在也不知去向!

    小滋不知道,从道明寺口中得知了类身份的大河原家长们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态,对他们两人的‘私奔’采取了半放任的状态——找还是要找的,但如果找到的时候两人正在亲亲热热的话,就……

    路过的人不约而同地用惊异的目光看向这个衣着狼狈的漂亮女孩,听她旁若无人地大声抱怨着。

    ——该不会是刚磕丨了粉的站街女吧。

    有人暗暗揣测。

    要不是旁边还站着个淡定自若的类,而且两人的距离还近得明显就是认识的样子,没准就会好事者报警了。

    类站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痛痛快快地发泄了会,突然高高地挽起衬衫的袖子,单膝跪在花岗岩做的台案上,俯身前倾,小臂探入因匮乏光照而显得黑漆漆水里。

    小滋惊异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在做什么?那些水既脏又冷。”

    ——该不会欣赏够了雕像要改玩水了吧。

    她满腹疑团地想。

    这种拥有内循环水流系统的装置,成天暴露在普通公众面前,也不知道多久才更新替换一次。

    而且,仅仅是稍微靠近一点,就能感觉伴随着飞溅的水花和荡起的水雾而来的森森寒气,难以想象把手探进去有多冷。

    更遑论还有行人的窃窃私语,让人难堪不已。

    “你等一下,”对外界的反应根本漠不关心,我行我素惯了的类像是在专心摸索着什么,只随口敷衍了小滋的问题,手仍然在翻搅着移动。

    他认真的神色有着极大的说服力,被忽视了的小滋非但没有感到不爽,还乖巧地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诺诺地应了一声。

    凝视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小滋一方面觉得浑身的肌肉都被冻得有点僵,又酸又痛的;另一方面听觉却莫名地变得特别灵敏,连树叶在地上被风打着旋儿刮过的沙沙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人们拖曳着鞋跟走在粗糙的路面产生的摩擦混在其中。

    可一切仿佛都离得那么的遥远,此时此刻的她眼里能看清的人,只有这个姓花泽的怪人。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最后在她紧张的注视中,他微微挑眉,露出个初春融雪般干净得晃眼的浅笑,眼眸灿若星辰,一边把湿漉漉的手从冰冷的池水中抽出来。

    “成功了。”

    类淡淡地宣布着,话语里听不出半点欣喜的味道。

    把尚滴着水的、紧攥成拳的手伸到不明所以的小滋面前,掌心朝上,作为屏障的五指同时展开——

    是一堆面值不等的硬币。

    “你、你、你,”小滋的舌头有些打结,憋半天才憋出来没有营养的一句话:“……怎么把别人许愿的硬币捡起来了?”

    即使这里不是被设计做许愿用的池子,也还是有不少年轻男女听信了那些人云亦云的传说,专程跑来这里许愿,久而久之,底下积累了不少的硬币,白天在日照下熠熠生辉的,独成一景。

    会被人嘲笑和痛骂的。

    她不安地往四周看看,没由来地替类心虚起来。

    好在没什么人停驻。

    还不待她松一口气,清点完毕的类就光明正大地把战利品往兜里一放,半开玩笑地说:“那么,现在是轮到逃离了生锈命运的它们实现我们的愿望的时候了。”

    不顾小滋别扭的小反抗,他把脚已经伤得不能再走的她稳稳地背在身上,“你的脚撑不住了吧。”

    她在脑海里自动补全了下半句话:别逞强了。

    像是颗被砸开了的椰果,汨汨的甜水源源不绝地往外冒,幸福的感觉随着奔腾的血管输送到全身,四肢百脉都在欢唱。

    小滋表面上详装不屑地哼哼两声,悄悄把冻得发疼的颊贴到类肌肉紧实的背脊上,仿佛能感觉到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她那边去,嘴角上翘的弧度无法抑制地越来越大。

    殊不知类搁在心里没说出口的下半句是:依照阿司急躁的性格,现在肯定已经顺理成章地自行回去了,那他也不必再和小滋一起拖延时间。

    脑电波差异极大的两人‘亲密’地走进了离得最近的一间蛋糕屋里。

    “抱歉……我们马上要结束营业了,咦?!”

    正在打扫卫生,盘算着一会可以带多少卖剩的面包回去做第二天家人的早饭的杉菜在看清进门的两人后,惊得松开了手里的托盘,塑料板欢快地滚落下去,发出清脆的一声哐当,而她本人也傻愣愣地站着,失态地惊呼出声。

    类!

    杉菜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简直比梦境还要假得多。

    她怎么会在打工的蛋糕坊里看到鲜少外出的花泽类呢?!

    “杉菜!!怎么了?”

    在位于里头的烘烤间收拾的优纪隔着门板听到外头不同寻常的动静,还以为来了图谋不轨的坏人,鼓起勇气抓了一旁的扫帚杆就往外冲,并大声询问着,给自己和杉菜壮胆。

    “不、不是的啦,优纪,”杉菜尴尬地摸摸头,解释说:“是遇到了以前学校的……”

    的什么呢?

    说到一半的话消洱无踪,杉菜有些伤感地发现,她竟然不知如何去称呼这个曾经暗恋过、表白过的人。

    她即便再自信、再不把家室背景当回事,也不会厚脸皮地认为王子般高贵优雅的类是朋友的。

    优纪却无暇注意到好友突然变得低落的情绪,在澄清是一场误会后,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扫帚放回原地,连连鞠躬,诚恳地道歉:“太对不起了,我以为是……真的很抱歉,请原谅我的失礼。”

    慌乱之下,她虽然隐隐觉得风度翩翩的类非常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跟他在酒吧里曾有过一面之缘了。

    “没关系的,你去忙吧。”类神色淡淡,眉眼间泛着令人安心的柔和。他把口袋里的所有硬币掏出来往桌上一扣:“牧野,把这些钱够买到的上一份可以吗?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

    一直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旁听得很开心的小滋略有所思,这下也笑着提出请求:“最好能借用一下电话!”

    是花泽认识的人的话,多半是以前在英德学院就读的贵族子弟,应该挺可靠的吧?

    店里暖气充足,还弥漫着一股诱人的蛋糕甜香,重新活过来的小滋心里的算盘拨得哗啦哗啦响。

    那个女孩是谁?

    杉菜这才发现,向来不愿意和陌生人亲近的类背上居然还有一个女孩!

    看上去……跟类关系相当密切的样子。

    她眨了眨干巴巴的眼,含糊地‘唔’了一声,心不在焉到完全忘了几分钟前说过的‘要打烊’的话,机械般忙碌起来。

    ——她以为,类说的那番话是认真的。

    亏她还一心相信,类不会喜欢上静学姐以外的女性;而除了f3以外的人,再不可能贴近他少于半尺的距离。

    杉菜不是气恼于类的欺骗,而是难免伤怀和惆怅。

    “那就麻烦你了。”

    类轻声地道了谢,旋即像只背着幼崽的树熊似的,随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走去。

    “好的。”呆呆地看着类走远,杉菜用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应着,被掩藏起来的眸光黯淡,莫名涌上股像是羞惭的情愫,嘴里苦涩不堪。

    不过是看到了对方简简单单的一道身影,被忙碌的日子磨得僵化的心又开始节奏纷乱的跳动 了。

    把看起来多、实际上没多少的硬币收下,她一边竭力克制着抬头看类的**,一边自虐般强迫自己把硬币一个个放进去,一次次地清点着。

    那个顶着一头男孩式短发的女孩虽然看上去很狼狈,眉宇英气,眼睛灵动,肤色白皙,和在英德遇到的那些爱装腔作势的世家子弟看似截然不同,但那种因自幼养尊处优、被作为豪富家族的掌上明珠捧着长大而生出来的气场是掩藏不住的。

    王子身边永远只配站着漂亮又高贵的公主,她为什么要痴心妄想呢?

    当初类会不拖泥带水地干脆拒绝她,正是证明了他不愿玩弄她的爱情的美好品德的铁证啊。

    杉菜暗骂着自己。

    “这里真有趣,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浑然不知自己的存在于杉菜的心湖掀起了多大的波澜,由于极少接触阶层外的人,小滋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个叫‘杉菜’的女孩是为了贪新鲜体验下平民的生活,才在这里打工的。

    从诸多方面看来,她和阿司真的很像,不知民间疾苦,擅长适应环境,且思想都一样的单纯直接。

    所以很善于应付后者的类很容易就猜出她大概想的是什么。

    满足地喝了一大口甜腻的咖啡,小滋兴致勃勃地跟类搭着话:“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类不答反问道:“脚不痛了吗?伤口不需要处理下吗?”

    小滋哭丧着脸,懊恼地冲他比了个意指愤怒的手势:“……我刚把这事忘记,你又提醒我干嘛!”

    恢复些许精力的她一开了话匣子就说个不停,半点没意识到,被类这么一打岔,倒真是忘了问名字的事情了。

    蛋糕都是现成的,被微波炉一热,马上就能吃了。

    饿虎扑食般消化着跟前的奶油制品,小滋是彻底把原先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躲在柜台后面,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本就五味陈杂的杉菜,心里顿时变得更加纠结。

    类对甜品的兴趣向来是欣赏大于品尝的,这次也不例外。在小滋狼吞虎咽的此刻,他也仅仅是单手撑着下巴尖,盯着对面那张被刮蹭掉部分油漆的椅背上的金属部位,渐渐出神。

    ——其实他有无数个办法可以解决缺乏生活经验的小滋的窘境。

    他却偏偏选择了最迂回的一个,哪怕牺牲大量自己的空闲时间,陪她一起无意义地折腾,也不觉可惜。

    想让她吃一点小小的苦头作为胡作非为的教训,和无端扰他睡眠的惩罚。

    ——谁叫前世的她摆着‘调、教未婚夫’的谱揍了阿司好几拳,又在一次自发的温泉旅行里,主动脱光了衣服去强、暴对牧野余情未了的阿司未遂?

    类微笑着,眼神依旧温柔恬淡。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码得我要死了——

    f3下章就有人粗来啦……(┬_┬)我不小心写小滋写得爆字数了。以后她绝对不会再有这么多戏份的,唔。

    不会虐小滋的啦,她本质也是个无忧无虑的二货,现在只是对类有少少的好感而已(而且越发现类的真面目她会越囧的)。类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肯定会喜欢上阿司’上,等他意识到她转成喜欢自己了,就会第一时间把她拒绝掉,而不是若即若离含含混混的。p。s她在这文里也不会有cp的。

    感谢君不知,dy,kelly,瑄,妖童x2,者翼的地雷 ╭(╯3╰)╮

    感谢墨家二货,松儒大神,拂晓大猪的手榴弹~~

    ……其实我觉得这样很二。你们给我的霸王票会被**吞掉一半的手续费,我给你们被吞掉5%手续费的红包本意是过年啦、让你们省点钱高高兴兴地看文,结果现在变着法儿还回来=…=,55%被**享用了……傻不傻!所以真的不用砸我的啦!!

    今晚大年三十,祝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第53章 告白

“啊;吃得好饱。”

    消灭完最后一块甜香可口的糯米糍;小滋一脸餍足地抚着鼓鼓的肚皮;依依不舍地把杯子里最后一点奶茶也一饮而尽。

    犹如遭狂风过境的小圆桌上摆满了一大堆空空如也的碟子。

    “咳咳,你不要点吗?”

    她心虚地问一看就知道在走神的类。

    ……盘子全空了还问他。

    类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他并非是那种对金钱毫无概念的人;早在清点硬币数额的时候,就清楚那些绝不足以支付牧野端上来的这一桌丰盛的甜点。

    她却什么也没提,更没暗示。

    类稍稍侧过头来,望了眼正无所事事地低头看书打发时间、平白被耽误了下班钟点的牧野;念及她前世的高中时期生活十分窘迫……

    类忍不住考虑;要不要拉她一把。

    不是像前世那样,仅仅是为了帮助她跟道明寺在一起时没有太多后顾之忧;就把她那无能的父亲安插在从属公司的某个后勤部门,做个干拿薪水不办事的小管理;而是看重她本人的品性和能力。

    关键是,什么位置才最合适,且能将她极强的社交能力发挥到最大呢?

    他也不能自己直接出面,得通过他人制造点契机,让自尊心颇高的她能心无芥蒂地接受下来。

    “真是,你肯定没听见!”

    小滋撇撇嘴,直接拽住了他的衣袖扯上两扯。

    “怎么了?”

    把视线移开,类毫无歉意地问道。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明明是你无视了我的话耶。”小滋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来,满脸难以置信地反问。

    类显然对她嘴里能冒出来的问题兴趣缺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用听不出半分诚意的腔调说:“那你说吧。”

    小滋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勺柄,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语气还是带着种咬牙切齿的凶狠味道:“我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从她起了话头开始,类就微微歪过头来,专注地看着她。

    ——该死的,只要一被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眸心无旁骛地注视着,后半句话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头,半天都说不出口。

    “我、我是要说,”小滋无意间又重复了一次前半截。

    “说什么?”

    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鼓励着她往下说。

    “——你是不是觉得来这里很棒!”

    “嗯。”典型的花泽氏敷衍版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蛋糕很甜!”

    “嗯。”实际上,腹中仍传来阵阵饱胀感的他根本没碰过桌上的任何食物。

    小滋暗中松了口气,再接再厉道:“咖啡是不是很香!”

    类:“嗯。”

    小滋:“风是不是很凉!”

    类:“嗯。”

    小滋:“你昨晚是不是睡得很好!”

    类:“嗯。”

    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滋目光灼灼,企图浑水摸鱼:“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被她三言两语麻痹住警惕心,类斩钉截铁:“一点也不。”

    “……”

    遭受严酷打击的小滋非但没有气馁,还深吸一口气,霍地站了起来,倔强地质问着:“为什么!难道是你已经有恋人了吗?”

    面对求偶失败而恼羞成怒的母喷火龙也仍然稳如泰山,类不急不慢地拿起小匙在杯子里搅了搅,直白地说:“没有。我不过是不喜欢女人而已。”

    杉菜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留意着这头的动静,恍然间,有种难以自抑的狂喜涌上心头——

    类没有骗她!

    原来这个女孩也不是类的女朋友。

    和对类的话深信不疑的杉菜不一样,小滋当即露出个‘你玩我呢骗鬼去吧’的鄙夷表情,不服气地说:“如果是我爸妈那里的话,你不用担心的,我能够说服他们——”

    “不是这个原因,”类轻声打断了她:“我若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话,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亲自去克服和解决。”

    “所以很抱歉,我只是由于不喜欢你,才不愿意这样做。况且要是我没记错,这不过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一见钟情往往不过是一时的迷惑,等你清醒过来,就会后悔此刻的冲动了。”

    小滋紧抿着唇:“你非要这样用糟糕透顶的理由搪塞我吗?我可以向你证明我的诚意的。”

    类无奈地蹙眉:“你误会了,我无意让你证明任何事情。我是认真地在拒绝你,但你不信。”

    小滋惆怅地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望着窗外的点点灯火,心里却是无限的伤怀。

    “我到现在还没好好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她突然开口,“因为我很清楚,打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为大河原家的未来发展跟别人政治联姻。”

    “总有一天,爸爸妈妈会带来一个道貌岸然或者吊儿郎当的家伙,他多半会明明在外头花天酒地,但还是想要一个纯洁得能全心全意地依赖他,年轻漂亮、家世雄厚的夫人去撑场面。悲哀的是,我需要扮演的就是这么个小丑般的角色,还为此每天都在家里学一大堆华而不实的才艺。”

    她强笑着,摊摊手:“我明白这是责任的一部分,大河原家是支撑着我任性了18年的最大后盾,可我能为它做的,就只有这么点了。”

    类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睑。

    “没想到,我会在跟那个大猩猩的相亲会上重新遇见你。”小滋发觉自己越紧张就越急躁,努了努嘴,平静了下急促的喘息声,决定一鼓作气地说下去:“虽然你是个做事有时会令人难以理解的怪胎,有时还没风度得很讨厌,甚至我到目前都还不知道你的具体名字……但是,如果结婚的对象变成是你的话,我觉得不该放弃好好谈一场恋爱的想法,并且想象中的婚后生活或多或少有些值得期待了!”

    表白完后,她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他。

    一直保持沉默地聆听着的类只好为难地二度回绝道:“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这点着实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前世对阿司一往情深的小滋会莫名其妙地把桃花种到自己身上去了?

    类不安地开始回想,到底是哪个环节上出了大错。

    再次被拒绝,小滋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双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类的,像是想从目光的对峙中审视他话里的可信度。

    “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试一试呢?”她犹不放弃,循循善诱着:“哪怕只是谈一场恋爱也好啊。最重要的是,有了交往的对象后,不但可以转换心情,还可以添加乐趣哦。比如说,你每天在学校闲逛,难道就不觉得无聊吗?我会陪你一起放松,享受甜甜蜜蜜的两人时光的。”

    类丝毫不为所动地摇头:“还是那句话,抱歉,我不是适合你的人。”

    又难得多事一下,耐心地劝着这个今世谋面不超过2次的女孩:“理想中的婚姻和现实里的婚姻最大的共同点就在于,它们都是需要用心去经营的。同时,建议你相信父母的眼光,不论你未来的丈夫是谁,他都应该会是个很优秀的人才对,不要轻易被第一印象迷惑住,产生不切实际的好感。”

    连旁观的杉菜都忍不住为这个敢于多次表白、又越挫越勇的女孩感到由衷的尴尬。

    倒是小滋脸上半点不见颓色和屡遭挫折的灰败,只见她突然站起身来,连带着椅子在瓷砖地上划了一道刺耳的哧拉声,右手握拳,灵动的双眸中像是燃起了两簇名为‘斗志’的火苗,极其乐观地宣布道:“算了!但我要告诉你,我是一定不会就此轻易放弃的!在更加了解我之后,你会发现我是最跟你般配的那个人。”

    类淡淡地扫了抽风的她一眼,理智地选择没有插话。

    ——他已然对极能自说自话的她无语到极点了。

    小滋再接再励地给自己鼓着劲:“……反正追求喜欢的人也是人生的乐趣所在,我大河原滋非要在有生之年把你这座屡攻不克的冰山拿下,才不算枉为女人!”

    “吃饱了就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家人会担心的。”像是没听到这番豪言壮语一眼,懒得再搭理她的类淡定自若地抬起左臂来看了眼腕表,一本正经地提醒道:“牧野她们也早该下班了,你要打电话就快点打吧。”

    小滋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故作出个任性又骄纵的样子——或许更应称这为本色演出,昂起了小巧的下巴道:“要是我非要呆在这里、给你的朋友添麻烦怎么办?”

    摆明了要类说上几句软话哄哄她。

    “那你就呆着好了。”

    不解风情地抛下这么句话,不欲再废话,类干脆利落地起身就走。

    “喂喂喂——”小滋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他的不按理出牌震到了,反应倒是快了很多,在类迈出第二步之前就反射性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孰料这一下用力过猛,把没有防备的类拉过了头,往后一倾,在他恰恰稳住身形的时候,两人的脸之间的距离已然极小,几乎亲密无间地贴到了一起。

    先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生怕类被自己的莽撞害得摔倒的小滋猛然间意识到——

    这似乎是个大好机会!

    于是历来胆大妄为的她当机立断地转为拽着对方的衣领,一边往下扯动,一边自己往上凑,瞄准了目标,想要趁火打劫地蹭个吻。

    眼看那浅色的薄唇就近在眼前,小滋胸腔里的小鹿也一路撒着蹄子狂奔起来,咚咚咚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她、她、就要亲上了!!!

    就在距离只剩下2厘米不到的时候,一只在此刻快要得逞的小滋眼里荣膺‘世界上最可恶最煞风景的’称号的手掌横空出世,电光火石间,飞速蹿到了即将湮灭的那处空隙处,及时拦截住了她的红唇袭击。

    涂过保湿液的唇收势不及,重重地印在了手心的薄茧上,整齐的牙亦磕到了柔嫩的内唇,伴随着令她飙泪的痛,口腔里霎时间漫开了股腥甜的味道。

    “类!”

    残忍地把强吻事件扼杀在摇篮中,这位半路杀出来的不速之客——美作仍有些心有余悸,在急急忙忙地分开两人之余,忍不住连声抱怨:“你不能小心一点吗?要不是我来得时间刚好,你就被强吻了!”

    那话语里除了溢于言表的责怪,还有几丝淡得难以叫人察觉的醋意:“我们都要被你的突然失踪给吓死了,一顿好找,结果害我们担心了半天的你竟然呆在舒服的蛋糕店里,优哉游哉地泡着阿司的未婚妻!”

    捂着刺痛不已的唇,心下懊恼的小滋一边横眉冷对,一边嘴里声音含糊不清地反驳道:“你又是谁?!我可不是谁的未婚妻,不许乱说话。”

    “请放礼貌一点,不要轻浮地对你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善良的男士做出失礼的行为。”跟当时的西门一样,明明在往日爱披着绅士外皮,现在忽然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的美作仿佛才刚刚看到她,暗指她少得可怜的存在感。

    不待被噎住的她休整养息然后再次发动攻势,美作挂着虚假的微笑,云淡风轻地挖苦道:“难道这位不是大河原家的小姐吗?我可是听令尊亲口承认的你身为阿司未婚妻的这重身份呢。随随便便地勾搭未婚夫的好友,这是名门闺秀该做的事情吗?那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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