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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继室-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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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琳珞走到外面,先是深深地吸一口气,随后看向身边的陈泰,轻声道:“本宫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记住派人看好她。”

陈泰明白地点点头:“娘娘放心,奴才知道分寸。”

如今,静妃娘娘正是得宠,连皇上也喜欢处处讨她的欢心。他这个当奴才的,不表示表示,可是不行的。

他在宫里这么久,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不少了。欺负人的事,谁都会做,何况又是在酷刑司这样的地方,不用多说什么,也会有人把她料理得周周全全。

静妃娘娘讨厌谁,就是皇上讨厌谁。陈泰故意慢走了一步,先送走阮琳珞,然后自己又折回酷刑司,仔细交代了一番,叮嘱他们要格外“关照”郭美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秘密(十)

风吹花瓣落,满街飘香,芬芳而又浓郁。沈月尘半靠在马车里昏迷不醒地模样看上去显得分外纤弱,朱元兰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望向站在车外的朱锦堂,微微一笑。

朱锦堂的眸光一闪,视线牢牢地锁在沈月尘的脸上,身上,这会的她一动不动,面容憔悴,肤色苍白,连唇色都是泛白的,静静地保持着似是熟睡的模样。

只是她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不醒。

看见的她的第一眼,朱锦堂的心中泛起一丝一丝的疼,然后,慢慢不断蔓延开来,越来越疼,越来越深。

朱元兰还未开口说话,朱锦堂就已经探身进来,从她的怀里揽过沈月尘,伸出双臂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出了马车。

不过才一日的功夫不见,可是,朱锦堂抱着她纤弱的身子,只觉她轻了不少,抱起来感觉就像是一根羽毛。

朱锦堂低头望着她沉静的脸庞,不由微微用力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稳了些。

朱元兰随后也缓缓走下马车,嘱咐身边的下人道:“赶紧护着朱夫人回厢房休息,再让回春堂的葛大夫进府一趟。”

朱锦堂没有旁人插手,一路将沈月尘抱了回去,吴妈和春茗翠心早早地迎了出来,待看见他怀里的沈月尘,便忍不住神情激动起来。

吴妈一面迎上去一面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握住沈月尘温凉的小手,然后,把脸凑了过去,轻轻地贴着她的手,喃喃呼唤道:“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小姐别怕。”

朱锦堂和吴妈一起将沈月尘安置在了西厢房宽敞舒适的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给她枕好枕头。

朱锦堂坐在她的床边,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她一眼,眉心紧蹙,满脸心疼。

看她的脸色,便知她不好,不对,不是不好,而是很不好。

朱元兰略作休整之后,也匆匆来到西厢房,她还拿来了王太医看得方子,还有各样药材补品。

朱锦堂看见沈月尘回来,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起身走向朱元兰,询问起沈月尘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朱元兰柔声道:“太医们说了,她已经没有大碍,等体内的毒素都消了,就会苏醒过来。娘娘说了,每隔三天就会过来替她诊一次脉,知道她康复痊愈为止。我刚刚派人去请了回春堂的葛大夫,他最是精通药理,平时我们身上有什么不舒服,都是他一手调理的。”

朱锦堂闻言,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沉重。她这次是中毒,不是寻常的头疼脑热,就算解了毒,也是会大大地伤身。

朱元兰身为他的长辈,自然明白他心里的难受,她没有报喜不报忧,反而是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道:“锦堂,你过来。姑母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朱锦堂神色一凛,忙和她一起去了外间说话,只留吴妈她们照看沈月尘。

许是,心里不太放心,他一面往出走,一面不忘回头望上一眼沈月尘。

朱元兰和朱锦堂相对而坐,因为她不想让别人听见,便稍微压低了声音,道:“锦堂啊,月尘那孩子嫁给你也快一年了吧。”

朱锦堂微微点头,“是。”

朱元兰轻轻咳嗽一下,继续道:“你们成亲都一年了,想来你也一定知道她身子不太好这件事吧……”

朱锦堂微微一怔,似有些没听明白似的,只问道:“姑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尘她怎么了?”

朱元兰见他毫不知情地愣神模样,心中微微一紧,只觉,这些话原本不该由她来说的。不过……眼下,这种情景,光是报喜不报忧是不行的。

她微微沉吟道:“太医说了,她的身子弱,又偏寒,如今又中了寒毒,往后调理起来,怕是不容易……也许还会带来麻烦……”

体质偏寒……朱锦堂虽然不知道她身上有这种毛病,但是想到她的手脚总是冰凉,又或是偶尔因为小日子,蜷着身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样子,沉默了片刻才道:“女人家的事情,我不懂那么多。姑母,您有话就直说吧。”

朱元兰淡淡道:“如果,她本就体寒不易怀孕,如今又这样……估计,往后这一两年内,都不能怀孩子了,免得伤了性命……这也是太医院的意思……”

朱锦堂听了这话,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攥紧再攥紧。

他一心盼着她能有孕,就算不是为了朱家,不是为了长房,而是为了他自己。

朱元兰见他有些失神,定定地看着他,语气认真道:“姑母知道你心里的苦衷,也知道长房的难处。不过,有些事终究是急也急不来的,月尘替娘娘挡过一劫,这个恩惠,姑母会一辈子牢牢记在心里的……娘娘自然也不会忘记的。月尘她还年轻,好时候都在后面,等她养好了身子,再要孩子也不迟。”

她生过两个孩子,所以,很清楚这其中的厉害。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勉强,否则很有可能会是一尸两命……

朱锦堂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了。在他的人生中,每天都要面对这样措手不及的事情,然而,每次得到的结果就是悲戚的。

天生孤克……

说实话,他当初听见沈月尘中毒之后,脑海中第一时间涌出的就是这四个字……天生孤克……

曾经觉得荒唐,曾经觉得愤怒,曾经觉得难以置信,可是现在,朱锦堂却不得不展示抛弃自己的理智和骄傲,在心底深处默默地想,或许,他真的如批命所说的一样。

“锦堂啊,你倒是说句话,别让姑姑着急。”朱元兰见他半响不语,只是蹙着眉头,攥着拳头坐在那里,不禁有些担心。

朱锦堂的理智很快就回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以后的事,可以从长计议。眼下最要紧的,是要让月尘赶快醒过来才行。”

不论如何,他都不忍心见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朱元兰重重地点头道:“那是当然了,姑母想你保证,一定会像待亲生闺女那样照顾她的。不过……沈家那边总是要打一声招呼才行,你们都两天没回去了……”

朱锦堂想了想道:“此事事关娘娘,又牵扯到宫里,姑母的意思是……”

朱元兰道:“沈志云大人也是在朝中做官的人。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用不了多久就会闹得人尽皆知。既然是早晚都要知道的事,还不如你来告诉他的好。你是沈家的女婿,也算是他的半个儿子。这种大事,不能通过外人来传话,以免生了嫌隙,所以还是你亲自去说比较好。”

朱锦堂点一点头,他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此事牵连太大,还是问过姑母的意见比较好。

很快,沈家人就得到了消息。

沈志云闻此,心中一震,他早上刚听到消息说,后宫的郭美人因为谋害静妃娘娘被关了起来,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沈月尘也受到牵连。

郭美人要害的是静妃,可是怎么会牵连到自己的女人呢?还中毒?还昏迷?

沈志云感觉像是让人当头给了一闷棍,又钝又痛,却又不能喊疼。沈月尘这次虽是替静妃娘娘挡了一劫,可是因为事关后宫,不宜对外张扬,只能不了了之。

“这叫什么事儿?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没说在太后娘娘面前露露脸,还差点把性命赔进去……哎呀,真是没有一天是让人省心的。”

“老爷,您这会看见了吧。这命数都是老天爷定好了的,那孩子天生就是福薄的人,给她什么都是白搭,咱们也甭指望她了。”

沈志云夫妇这边还在相互抱怨,却听丫鬟来报,沈老太太因为沈月尘出事,一时激动,直接晕了过去。

沈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受了这么个刺激,自然招架不住。

沈志云守在她的床边,只听她半昏半醒地喃喃自语道:“不行啊不行啊……那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到底是沈家作孽太多,还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人?好好的一个孩子,为何平白无故地要遭这份罪?

沈志云听见这话,只觉她真是老糊涂了。“娘啊,您先别急,小心身子。”

因着沈月尘,沈老太太一病不起,整日昏昏沉沉的。

阮家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的愧疚更深。

沈月尘在这边病着,老太太在那边病着,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神智不清,整日以泪洗面,看着可怜得很。

宫里的太医来了一趟有一趟,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可是,沈月尘仍不见醒来的迹象。

沈月尘睡得时间越长,朱锦堂的心里就越慌越不安,到了后来,他几乎连做事的精力都没有了,每天一睁眼睛就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等着,直到夕阳西下,直到夜色深沉,日子过得像是一潭死水似的,纹丝不动。

他这样无精打采,忧心忡忡的样子,朱元兰还是第一次看到,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便连夜给朱家去了一封书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给他们知道。

一百七十四章  梦醒(一)

已经过了二更,朱家上房内仍是一片通明。

朱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双手交握在胸前,身子微微向前倾着,眼帘低垂。他半响不语,眉眼间竟是忧虑之色,惹得屋中的其他人也不敢轻易出声。

朱老太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一脸忧愁,声音略带沙哑,开口道:“老爷,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歇着吧。”

朱峰闻言,也起身上前请示父亲道:“是啊,爹,身子要紧啊,不要太操劳了。”

朱老爷子见他们都来劝自己,稍微有些烦了:“行了行了,都别劝了,都散了吧。”

朱峰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有些困意,但还是留下没走。

朱峻可是熬不住了,他近来应酬不断每天几乎都是三更时分,才能回家歇一歇。今天因着京城那边出了事,他才紧赶慢赶地回来,这会一直忍着哈欠,难受得紧。

朱峻夫妇先行告退,黎氏坐着没动,目光一直盯在他们二人的身上,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这会,上房里只剩下两位老人和朱峰夫妇了。

朱峰和朱峻都是朱老太太的儿子,一样都是亲生的,一样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可是,在她的心里还是一直比较偏爱长子朱峰。

不仅是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儿子,更因为他是长子,未来要继承家业的当家人。

立嫡立长,乃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而且,朱家打从老太爷那一辈起就子嗣单薄,男丁稀少。待到了朱锦堂这一辈也是同样,前前后后,也不知费了多少心,遭了多少罪,可如今,也只有明哥儿这么一个命根子而已。

他们长房过得越是不好,二房……

朱老爷子长叹一声:“明儿给你大姐回一封信,说咱们都知道了。眼下最要紧的是那孩子没事,你让锦堂安心陪着她在阮家养病,别着急回来,别……”

他把话说到一半,便又说不下去了,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似有怨气道:“咱们朱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何要让孩子们遭这种罪?”

朱老太太见他这么说,不禁红了眼眶,只道:“老爷说的是什么话,什么造不造孽的?”

朱老爷子一时感慨,想了想又道:“你们长房过得安稳,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才能过得安稳。”

长房安宁,则一家安宁。朱老爷子多年来一直深信这一点,他从小培养朱峰,为的就是让他将来可以继承家业,而对于次子朱峻,从来就没有寄予过厚望。

可是,规矩是规矩,人心是人心。

朱峰有朱锦堂,朱峻有朱锦纶,平心而论,这两个孩子都是一等一地人才,一样地出类拔萃,一样地优秀。

朱老爷子知道自己和妻子总是一味地偏袒朱峰,早已经让朱峻心生不满,而且,他最近很不老实……好像渐渐有些压制不住他了……显然,这也是让老爷子很不放心的一点。

朱峰知道父亲话中的含义,忙道:“劳烦父亲操心,儿子知道了。”

黎氏在旁,先是看了朱老爷子一眼,跟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暗自摇了摇头。

再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

沈月尘整整昏迷了七天,而这七天对于朱锦堂而言,就好似像过了七年一样。

吴妈见朱锦堂日益消瘦,越发憔悴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也有些感动。

王太医前前后后,来了好几趟,药材补药一样不落地送过来。可是却迟迟不能断定,沈月尘究竟何时才会醒来?

朱锦堂的耐性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最后只剩下满满地愤怒。

王太医从前和朱家打过交道,又在私底下收了沈家的好处,这会碍于静妃娘娘的势力,也不好故意隐瞒。

自圆其说是最难的,王太医只能避重就轻,尽量不让旁人看出太大的破绽。好在,他如今已是太医院总管,说什么话办什么事都十分容易。

傍晚时分,春茗亲自进屋点灯,待见朱锦堂还坐在小姐的床边,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轻声劝道:“大爷,就快到晚饭的时候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朱锦堂从下午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里,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朱锦堂只是摇头,却没说话。

随后,翠心小心翼翼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进来。

朱锦堂的鼻尖微微一动,又是这股酸苦的味道,又到沈月尘服药的时辰了。

翠心把汤药晾了一会儿,然后送到床边。

朱锦堂亲自将沈月尘扶起来,让她舒服地依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接过翠心递过来的药碗,用手指感觉了一下汤药的温度,正好合适。

白瓷的碗里,盛满了如黑浆般的药汁,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苦味,光是闻闻味道,就不禁让人蹙起眉头。

这样的汤药,都已经不知喝了多少碗了,可是收效甚微。

朱锦堂舀起一勺黑浓浓的汤药,送到沈月尘的嘴边,慢慢地让她喝下去。

翠心站在床边,握着手帕,时不时地给她擦擦嘴角。

然而,就在碗里的汤药就快见了底儿的时候,沈月尘突然间动了一下身子,跟着,嗓子里发出“咯”了一声,随后将刚刚喝下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

翠心微微一怔,再看沈月尘正窝在朱锦堂怀里轻轻地咳着,神情颇为痛苦。

这会,朱锦堂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脏乱,而是,一手托着沈月尘的身子,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眼中的精光一闪,似有惊讶,也有惊喜。

沈月尘咳了一阵儿,方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人影儿,仿佛什么都看不真切的样子。

朱锦堂望着她的脸,此刻,见她眼中只有一片茫然,不禁问道:“哪里不舒服?”

翠心也是喜极而泣,凑上去道:“小姐您醒了?”

沈月尘脑子里还晕晕的,眼睛前面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满嘴都是苦味,苦得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地难受。

她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约听见周围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人哭,有人吵,还有人一直在叹气。

朱锦堂是她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沈月尘定了定心神,只见,他的嘴唇微颤,神情震惊之余还有一点点喜悦之情。

这时,春茗端着一盆温水进来,她原本是想给沈月尘擦身的,却见她已经清醒过来,顿时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把水盆扔在地上。

吴妈随后也进到屋里,见她已经醒了,不住哽咽起来。

沈月尘见她们哭哭啼啼起来,嘴唇动了一动,想要开口说话,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她现在身上完全没有力气,软软地,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

吴妈激动了一会儿,便又转身出去去请大夫过来。

沈月尘勉强地弯了一下嘴角,似是在笑。

朱锦堂轻抚他的脸,叹息一声,“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说完,他又望向翠心,吩咐道:“先给她换身干净衣裳,洗洗脸,梳梳头。”

她方才吐了一身,身上全是药味,肯定会不舒服的。

翠心和春茗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为她擦拭身体,然后,再帮她穿上干净的睡衣。

朱锦堂毫不避讳地站在床边,眼睛一刻也不离开沈月尘,仿佛生怕她会随时再次昏过去的样子。

沈月尘这会还有些昏沉迷糊,喃喃着道:“怎……么……我怎么……了?”

朱锦堂见她说话了,便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身子,低声问道:“宫里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宫里……”沈月尘轻轻呢喃著,微微低下头想了一想,满脑子都是零零碎碎的线头,拼接不出来完整的画面。

她还记得自己和静妃娘娘相对而坐,说了很多话,还喝了茶。

对了!是茶……是她喝的茶……

沈月尘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茶水有毒……娘娘危险……”

朱锦堂听了她的话,忙安抚道:“娘娘没事,只有你中了毒。你知道吗?你救了娘娘一命。”

此时,他嘴上虽然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心里反复重复地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谢天谢地,你没事。

沈月尘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有不解。

原来是她中毒了,所以她才会这么难受。

须臾,朱元兰和葛大夫都赶过来了,大夫亲自为沈月尘诊脉,朱元兰满脸喜悦,握着朱锦堂的手,道:“这下就好了,只要细心调理,一定会没事的。”

因为身体十分虚弱,刚刚醒过来的沈月尘,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会儿,又自沉沉睡去。不过此时,就算她睡过去,众人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吴妈将沈月尘安置在干净舒适的被窝里,还亲自为她盖严被角,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晚饭后,朱锦堂早早地回到房内,想要多看沈月尘两眼。

昏黄的灯影下,还是那张睡熟安静的脸,却不在让他感到不安。

春茗进来询问道:“大爷,近来一直休息不好,今晚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朱锦堂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忙了,只道:“我今晚就直接睡这里。”

沈月尘昏迷的这几天,朱锦堂一直歇在别屋,可是今晚,他有点不想走了,只想陪着她。

春茗闻言微微一笑,忙收拾好东西转身退出了房间。

朱锦堂原本并不想吵醒她,只想想抱着她一起入睡,然而,沈月尘的睫毛还是微颤了颤,跟着缓缓睁开眼睛,在他的怀里醒过来。

朱锦堂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坐在床上,用下巴轻轻地顶着她的头,轻声问道:“你身上还难不难受?”

沈月尘喃喃道:“没有……”随后,她又喘息了一下,继续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朱锦堂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别说什么对不起了,好好歇着吧。只要你没事就好。”说完,他低下头,如蜻蜓点水般地在她的头发上轻吻了一下。

看见她醒过来,朱锦堂的心里除了喜悦和安心,还隐隐有几分感激……感激她能安然无恙,感激她没有让自己天生孤克的命数,再一次地被应验。

第一百七十五章 梦醒(二)

沈月尘轻轻一笑,安心地窝在他的怀里,汲取着他怀中的温暖,轻轻地道:“不过,我现在满身都是药味。”

她知道他是不嫌弃自己的,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朱锦堂闻言,故意嗅了嗅鼻子,温和地道:“陪了你这么多天,我都闻惯了,无碍的。”

沈月尘浅浅一笑,只觉,他今天真的很顺着自己。

又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不知是她的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为什么每回都要遇上这样惊险万分的事情?

她真心真意地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毕竟,她不是神仙,不能回回都这么幸运。

看到她清浅温和的笑容,朱锦堂忽地觉得身心一轻,早前的疲乏瞬间烟消云散,只感到舒心和轻松。

他抬手顺了顺她的长发,继续道:“这些日子,你憔悴了不少,很该补一补了。”

沈月尘微微抬头,看着他瘦得有些尖利的下巴,回话道:“因为我,让大爷也跟着受累了。其实,我已经没事了。”

看样子,他也是掉了不少斤两,下巴都瘦下来了。

“这会不是逞强的时候,大夫说你这次是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补养才行。而且,你的身子原本就不太好,更要仔细才行。”

朱锦堂原本无心提起她体寒的事,他虽然心里的确很介意,但毕竟她才刚刚恢复,有些事情,还是晚点再说也无妨。

沈月尘素来对自己的身体颇为敏感,之前,因为一直昏昏沉沉的,所以有些疏忽大意了。可是这会,待听见朱锦堂说的话之后,她突然间恍然大悟,回想起,自己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一定看过大夫,诊过脉……

朱锦堂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怀中的人儿,瞬间绷紧了身体,便知道她是反应过来什么了。

“你先别动,听我把话说完。”

沈月尘的神情有一丝狼狈,本能地想要坐直身子,却被朱锦堂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现在还没有力气,可以反抗,只能老老实实地呆着没动。

虽然他的胸膛还是暖暖的,可沈月尘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天迟早都是来临的……不过,纵然心里做好了准备,还是让她有措手不及地就紧张感。

沈月尘用力地咬着下唇,半响无语,心脏砰砰地乱跳个不停。半响,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道:“大爷既然已经知道了,妾身也无颜辩解什么……不中用就是不中用,一切全凭大爷做主就是了。”

该来的总要来。对于朱家而言,子嗣是大事,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给耽误了。

可是,她的话才说完,耳边忽而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你没必要说这样的话,我不过是在担心你,而不是要质问你。”

不知是因为她刚刚出了事,还是对她的喜爱太甚的缘故,朱锦堂在得知她的身体,本就不易怀孕这件事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多了几分惆怅。胸口明明觉得闷闷的,却没有火气。

两个人毕竟已经做了将近一年的夫妻,每天朝夕相处,可以看见很多细枝末节地小事。

朱锦堂稍微回想了一下,沈月尘的确在保护身体上诸多忌讳和小心,而且,她总是很怕冷,还不喜欢看大夫,就算只是请平安脉,她也不愿意。

仔细想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沈月尘缓缓转过头看着朱锦堂,稍微迟疑了一下,很是诧异道:“大爷……难道不生气吗?”

按说,得知这样的事情,他应该会第一时间大发雷霆,火冒三丈才对。

朱锦堂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是该生气的,应该要生气的。这样大的事情,你却一直瞒着我。”

沈月尘再次想要从他的怀里转身,想要面对面地和他把话说清楚。

如果说,当初隐瞒此事,只是为了配合沈家,保全自身。那么之后,她一直极力隐瞒此事,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不想让朱家人失望,让朱锦堂失望。

不过正是应了那句话,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可惜,她终究还是没能隐瞒到底,终究还是让朱锦堂失望了。

沈月尘的眼眶微微发酸,却强忍着眼泪,她不想在这会掉眼泪博同情。

此时的朱锦堂出奇地平静,没有恼怒的火气,也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这让沈月尘完全不能理解。然而,她的不安,她的紧张,朱锦堂却可以从她身体的反应上清楚感受到,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着沈月尘的肩背,沉声道:“听见你出事的那会儿,我就一直再想,你会不会和秦氏一样离我而去。不过万幸,你没有和她一样。你能平安地活着,能平平安安地呆在我的身边,对我而言,这便是你最大的好处。”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你可能无法理解,总是亲眼送走身边的人,是一件多么让人心寒的事。”

朱锦堂还是生平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不是不想说,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倾诉。

沈月尘也从未听过朱锦堂说过这样的话,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觉得震惊。

人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痛楚,就算是朱锦堂也不例外。

沈月尘听了这话,忍了多时地眼泪,不由滚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朱锦堂的手背上,哽咽道:“可是眼下,长房最需要的就是子嗣……”

朱锦堂沉吟了片刻,忽而一笑,对沈月尘道:“没错,长房是需要子嗣,但我也同样需要你。”

太煽情的话,他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不过,他喜欢她,这点早已经是毋庸置疑了。

若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他还没能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在乎她。那种揪心揪肺,那种忧虑不安,几乎疼入心脉的感觉,从来不曾有过。

此时,沈月尘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是,与此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甜甜的喜悦和感动。

朱锦堂不忍见她落泪,轻声道:“我不是为了让你哭,才说这些话的。”

沈月尘缓缓转过身来,含泪凝视着朱锦堂的脸,满含感激道:“大爷今日能和妾身说出这番真心诚意的话,妾身从此以后,便再无烦忧了。”说完,她微微前倾身子,把额头轻轻地贴在他的额头上,声若蚊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有时候,越简单的话,越能直达人心。虽然只是一句对不起,里面却包含了很多很多地意思。

朱锦堂看着她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没再说话,只是再次将她揽进怀里。两个人紧紧相拥,只觉,两颗心也紧紧地挨在一起,甚至,还可以清楚听见彼此的心跳。

这晚,两个人第一次推心置腹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对于曾经的往事,沈月尘一直不愿多提,可是面对朱锦堂的关切和不解,她还是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才行。

朱锦堂万万没想到,沈月尘竟然会是一个差点被沈家抛弃的孩子。很显然,她似乎从出生开始,就在不断地经受苦难,自幼离家,久居荒山,有家不能回,还要饱尝贫寒之苦。

仔细听来,原来当年致使沈月尘身子大损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位整天喜笑颜开的岳丈大人啊!

“这体寒的毛病,便是从那时就落下了病根。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很小心,希望能早点把身子调理好,可惜,却总是事与愿违。”

朱锦堂听完,忽而神色严肃起来:“你在沈家的事,为何你之前从不和我提起呢?”

原来,她是这样磕磕绊绊长大的。

难怪,每次回娘家的时候,她都是那般紧张和小心翼翼,毫无亲近之感,尤其是面对岳丈沈志云的时候,更是明显。

沈月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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