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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斋夜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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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护身符摘下来握在手里给大伙儿看:“若我是精怪,如何不怕?若还不信,劳烦几位大师,念一段金刚经。”
  众人面面相觑,走出一个年轻的小和尚,原来是长声,道:“那小僧失礼了。”说完真念了起来。长声虽入空门时间甚短,但天资聪敏,此时也有些修为,一字一句端的厉害,打在心里就算不是精怪也自觉沉得很。
  篆泰然自若,倒是那城主脸色难看,撑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住,滚到地上杀猪一样的叫。他的声音原本就因了那丹药变得尖利,这一叫更是叫人耳朵生疼。
  长声一时惊讶,停了下来,城主像失了力一样摊在地上只管喘气。
  一片议论声之后,长声上前一步向篆行了个礼,道:“原来如此。小僧错怪施主了。”
  篆回个礼,笑道:“不关大师的事,弄清楚就好。”又转头将卿遥搂着。卿遥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山壁,被他一搂,才略略回神,勉强一笑,道:“我没事。”
  一会儿众人见戏已演完,又怕篆一会儿翻脸,都想告辞了,却被篆叫住。篆笑道:“各位英雄不想看看我的宝藏么?”
  长声微笑:“小僧出家之人,黄白之物并不放在心上。”其他人倒是犹豫起来,偷眼看这个山神是不是真心要给他们看宝贝。
  篆哈哈一笑:“谁说宝藏就非得是黄白之物?一起来瞧瞧罢。”说着脚尖一踢仍旧蜷在地上的城主,道:“你也来看看,叫你心心念念杀妻害子的究竟是怎样的宝贝。”
  篆手一挥,一面山壁上忽的出现一个洞,他拉着卿遥先进去,又招呼外头的众人也进来。青衣走在最后,推一把城主也进了洞。
  洞里空空荡荡的,十丈见方的一个大洞,上头是半圆的穹庐顶,当中有一眼泉,直径丈许,池面珍珠泡翻滚,水气缭绕。
  大伙儿都是一呆,宝藏在哪里?
  篆笑道:“这就是宝藏。在这个洞天福地里修炼,事半功倍。”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城主撕心裂肺的一阵大笑:“这就是宝藏!我求了几十年的宝藏!杀了妻子害了孩子!还骗了这么多人!宝藏!哈哈!”
  青衣与卿遥终究不忍,过去搀他,被他一掌挥开,没头没脑的在洞里乱转,一头撞在山壁上就再没了动静。青衣卿遥赶去看,他只是额上有一道淤痕,并不碍事,只是眼睛里呆呆傻傻,与那些被他骗进洞里的人一样,疯了。
  篆拉回卿遥,轻声道:“对他而言,算是最好了。”
  卿遥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篆把他抱进怀里,等他好些了,带着众人出了山洞,把各位都请下了山。
  卿遥和青衣一道把城主送回山下,安置在有无城的地牢里,这个叱咤半生的男人本来大约要在这里过他的下半辈子的,可不久城里人联名上书要他偿命,青衣卿遥挡不住,一呆枭雄就死在屠刀之下。
  青衣与卿遥正经难受了好一阵,终究是缓了过来。本来这个爹就做错太多,又叫卿遥晓得他杀了母亲,悲愤之下反而平静下来,被篆一哄,总算也好了。
  青衣也停了丹药,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重新叫回了卿逸的名字。城主要重选,原本该是没他的份的,他也争气,这一番波折磨练了他的心性,为人更稳健而有魄力,终是靠自己的力量叫人刮目相看,又有决定留在有无城的长声大师举荐,不久后被推举为下一任城主。他留卿遥与篆在城中常住,卿遥与篆婉拒了,还是回了龙光山里。
  不久后有传言,龙光山里有个小蓬莱,是仙人住地,游客也跟着多了。篆与卿遥嫌吵,干脆遣散了妖仆又回了山洞。可惜篆是山神,否则二人早出山了。
  后来,又有传言,有人看见龙光山的山神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儿,其中一个长得极像城主外出游历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又烂尾了。。。唉。。。




47

47、白雪 一 。。。 
 
 
  这一年的冬天尤其的冷,十一月初就下了一场雪,将水乡黛黑的屋瓦和浅青的栏杆都敷上了粉。小儿从未见过这样银装素裹的景象,日头一出来就跑到外面去撒欢儿,通红的小手抟着雪球,一点都不怕冷。小巷子里就见雪球四处飞,时不时的砸在哪个孩童身上,换来一阵不服气的叫闹。
  一个红衣小儿煞有介事的闭上一只眼瞄准,嘿的一声将雪球砸出去,可惜贪心不足,抟得脑袋大的雪球扔不远,砸到过路人身上。红衣小儿吐吐舌头正准备开溜,偷眼一看,却见那个无端遭殃的路人浅笑着向他招招手,雪青的衣服上还沾着一片白花花的雪沫子。小孩儿看他笑眯眯的不像是要责罚他,磨磨蹭蹭的去了,那人从临街的窗棂上拂下一把雪交给身边身边那带着斗笠的人,那人接了,在手里捏两捏,张开手,掌心里立着一个小小的雪人儿,鼻子眉眼都肖似这红衣小儿。
  小孩儿睁大了眼,看着那递到自己眼前的小雪人儿,高兴得声音都发抖:“这是……给我的么?”
  那人点点头,轻轻道:“拿回去好好收了,夏天拿出来,可以叫整个屋子清凉不少的。”
  小孩儿将信将疑的把小雪人儿收进怀里,不好意思的道声谢又道声歉,欢欢喜喜的去了。
  那青衣路人轻轻握住身边男子的手,道:“这里也能下那么大的雪,还真是难得。从前二十多年都不曾见过呢。”抬起脸对着已经放晴的天空一笑,眉眼里有浅浅的眷恋。
  “你后悔了么?”身边那人问。
  “怎会?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这个穿雪青长衫的男子是水乡人,却有一个金戈铁马的名字,叫做李战,小字云广,是因了父亲钦慕李广跟关云长之故。李家原是书香世家,偏偏李父不爱文治爱武功,一心想养出个大将军。可惜三个儿子都是天生的读书人,这个小儿尤其如此,虽则少有侠名,可既不进江湖又不入军营,弱冠之龄就中了进士,做了文官。离家多年,年幼的小儿自然是不认得的。在帝都做官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回家乡看看,房子还是那间房子桥还是那座桥,明明依然熟悉却有觉得陌生。
  近乡情怯……么。
  不知家中老人可好,父亲不喜自己从文,想是还要发通脾气的。这些年都不回家,母亲大约也是要生气的罢?还好有身边人陪伴,否则父亲的火爆脾气母亲的泪,想起来都头疼呢。
  握紧身边人的手,李战缓缓道:“头一次见你,也是这般天气呢。”
  “是……呢。”
  头一次见面,是在北上赴任的途中。皇帝并不喜欢他这个带着侠士气度的文人,将他远远的遣去一个北方小城做县令。他倒是无所谓,收拾收拾就去了,只带了一个自小跟着的老仆和三头驴的家当,一头驴书本,一头驴纸墨,一头驴家用。小小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十天的路程走了半个多月。
  到那做叫冰河的小城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此地苦寒,雪从九月下到第二年的四月,一年里倒有半年是一片白的。李战是江南人,被这刺骨的寒气逼在马车里,怀里揣着个手炉也不觉得暖和。
  将要进城的时候,老仆忽然停下车,向里面道:“少爷,前面有个少年躺在路边,一身单衣,怕是冻晕过去了。”
  李战一想到这个时节穿着单衣在雪地里就浑身发寒,叫老仆赶紧将人送进车里来。一阵寒气跟着卷进棉布帘子,李战打了个寒战,将人接过来靠在自己怀里。
  那少年长得不算漂亮,眉眼都是淡淡的,嘴唇也是淡色的,可是极干净,叫人看了就心里舒服。不晓得是不是在冰天雪地里待久了,身子凉凉的,抱在怀里好一会儿也不见回暖。好在气息平稳深长,倒像是睡着的模样。李战将自己的手炉塞进少年怀里,吩咐老仆赶路,这得找个大夫看看才好。
  可半路上少年就醒了,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看见自己眼前有一张脸,吓了一跳,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头印出了李战的脸。
  李战发现这少年不仅肌肤雪白眉眼浅淡,连瞳仁都是淡淡的颜色,再加上他那一身白衣,到像是个雪塑出来的人儿。
  少年把怀里的手炉掏出来掼到地板上,那狠狠盯着手炉的样子好像上辈子跟它有仇。李战失笑,道:“小兄弟,你醒了?我见你昏倒在路边就带你进了马车。现在有哪里不舒服么?”
  少年疑惑的看他一眼,道:“昏倒?怎么会,我明明是在路旁的树上睡觉的。”
  李战惊讶的抬眉,这个天气睡在树上,这个少年是武林高手么?可又怎么掉下来了都没醒来。先把疑惑放一边,李战清清喉咙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少年想了想,道:“大约是姓白,叫什么倒是忘记了。你就叫我白雪罢。”
  哪有这样自己名字都记不住的人?若真不想说,胡乱编个假名也就是了。这个少年还真是有趣。
  “白雪,好名字,与你倒是相配的很。在下李战,小字云广。敢问白兄弟是何方人士?”李战说着一抱拳。这个少年说话间不拘小节,大约不是文人出身,倒像是哪家江湖小儿背着父亲出门游历来的。
  白雪偏着脑袋看看他,将李战裹在他身上的毯子拉开,道:“我家住在北边儿。”
  冰河城已经是当朝最靠北的城了,再往北去,岂不是要到贝加尔的地方了,这个少年竟是胡人?可那眉眼,倒是与中原人无异。
  “白兄弟这是要回家,还是正离家?”
  “离家快三个月了,要到来年四月才回去。”
  李战点点头,问道:“白兄弟此时在何处高就?”
  白雪皱眉:“高就?什么是高就?”
  李战疑惑得很,看他衣着举止,倒也不像是村野人家的孩子,怎么这样一个词也听不懂,解释道:“就是问,白兄弟是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的。”
  白雪一脸恍然道:“我就在冰河城外的山里,看见有人印堂上有邪气,就为他解厄。”
  李战心想,原来是巫师大神之类的,早听说北地巫风盛行,原来是真的。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倒还真不像是跳大神的。他原本有几分侠士气度,也并没有轻视的意思,只是心里好奇得很,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看看白雪做法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白雪在冰河城一个多月,却一直是都在山里住着,城里也没个落脚处,才会爬到树上睡觉的。李战就邀他到县令府住,他也应得爽快,倒是赶车的老仆探进颗头来连声说不妥。李战才不理他,高高兴兴的将白雪领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什么联想先表说。。。某晓得这个设定很眼熟。。。




48

48、白雪 二 。。。 
 
 
  冰河城虽然称为城,其实萧条得很,倒是像个村落,只有每月初一十五热闹些,家家户户都到城里来赶集,无非是自家出的物件跟别家互通有无,连银子也少见,倒是兽皮好用得很,一块什么皮子能换多少东西,人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李战初到此地,风俗民情全都不熟,少不得要打探打探。这个地方衙门形同虚设,多少年也不见升一次堂,李战之前的那位县令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看来皇帝是真的不喜欢他呢。
  今天正是十五,早集要到正午才收。李战裹上厚厚的皮袄,扔下老仆收拾打点,自己上了街四处看看。满地白雪,叫阳光一照,眼睛晃得生疼。
  就是集市人也不挤,李战转了一圈,找了两个老乡聊了会儿,一转头看见白雪远远的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一个男子。白雪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忠叔说他早饭没吃就出去了,大约是有谁找他。还说招呼他用早餐的时候,白雪一脸戒备的看着热气腾腾的粥碗,好像里面盛的是砒霜似的,到底是一口没喝就走了。
  李战失笑,这个白雪奇怪得很,大约是身为巫师的缘故,不晓得会什么法术,把自己弄得一点都不怕冷,甚至还有些怕热,连身子都是凉凉的。原以为是冻着了的缘故,后来才晓得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会儿,这个白雪又在做什么呢?
  李战好奇心大起,不声不响的跟在那两人身后,一路就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里,白雪面对那男子站定,朝自己掌心呵一口气,然后将手按到那人额头。那男子原本目光呆呆的,好像失了魂一样,这下子眨了眨眼醒过来了。李战才在心里暗叹一句好本事,忽然发现小巷子里只剩下那个男子一人在,不知何时已经没了白雪的影子。
  回到家里,直到半夜李战才等到了白雪回来。白雪还是淡淡的表情,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站着,一会儿蹲下来拿雪搓手。那双手却还是雪白,一点儿也没有冻红。
  李战裹上棉衣走出去,站到白雪身边,轻声道:“白雪,回来了怎么不去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忙了一天了。”
  白雪站起来把手上的雪沫子甩干净,摇头道:“不必。”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李战,我……要跟你道别啦。”
  李战一惊,怎么,这才住了两日就要走了么?
  白雪不好意思的搔搔脸颊,道:“其实我本不应该在城里久留的,也不知怎么的,你请我来的时候就答应了。”
  李战心头失落,可也没法子,心想大概巫师都是不好太靠近人的,只好说:“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强留。只是什么时候也来看看在下才好。”
  白雪一笑,点点头。浅淡的眉眼好像月华一样清澈好看。
  白雪没等天亮就走了,连着李战一整天都都闷闷不乐的。倒是那忠叔高兴得很,他总觉得这个少年冷冰冰的没有人气儿,又是来路不明,留在少爷身边他总放心不下。
  可是白雪走了没几日就又回来了,他家少爷高兴得很,拉着他躲在屋里说话,也不让人进去伺候。忠叔暗着跟李战说过好几次要小心这个少年,都被李战挡了回去。
  白雪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待上半天就走,李战问过他好几次都在忙什么,他都语焉不详,李战也就不问了。他来的时候李战总是特别高兴,叫人拿酒拿菜,能和他聊上好几个时辰。白雪不喝酒,菜也很少吃,总是李战催的急了才夹一两筷子,也从来不碰热的油腻的。李战笑话他都快成仙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战慢慢也开始察觉自己的心情在一点一点的变化。白雪之于他,到底是怎样一个角色呢,友人,兄弟?好像不对。更不是知己,白雪很少跟他说自己的事的。这样在意,这样挂记,李战不是小毛头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战二十多年来头一次心里没底,他怀着这样的心思,那么白雪呢?
  踌躇了几日,白雪又来了。这一次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坐到椅子里就蜷着身子一言不发,好像要睡着的样子。李战去拿了条毯子来给他盖上,忽然想起这人最怕热的,又给撤了。看着白雪淡淡的脸,忽然一阵心揪,轻轻的抚上了那细致的肌肤。
  掌下果然是凉凉的,像糯米团一样柔软。李战被自己的联想逗乐了,扑哧一声笑出来,也惊醒了白雪。白雪睁开眼,看见李战凑得极近的脸上还有尚未隐退的笑意,下意识的也露出一个笑,好像是雪地上开出一朵浅色的兰花一般。
  李战呼吸一窒,忍不住凑得更近,白雪眼睛一眨,那长长的睫毛好像都能扫上他的脸颊。
  白雪往后退了退,雪白的面上有无措的浅红,清清嗓子道:“李战?”声音还是清冷的,只是因了疲惫带上了些微的粘,勾人得紧。他总是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李战,跟他说过好几次也改不了,还要李战也连名带姓的称呼他。李战倒是乐意,反正白雪两个字听上去就像是小名。
  李战站直了身子,手却还留在白雪脸上,轻轻的抚弄。见白雪并不阻止,变本加厉的往他耳后抚去,终于叫白雪按住了手。李战乖乖的收了手,紧紧地盯住他,道:“白雪,你说,咱们这样,到底是什么呢?”
  白雪显然没想过这样的问题,皱起眉,想了好久也没得出个答案来,只好看着李战。李战浅笑道:“白雪,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李战少些文人习气,还是受了老父影响,为人爽快。若是换做别人,听到这句话非得大吃一惊不可,但白雪只是微微蹙眉,道:“喜欢,什么是喜欢呢?”
  李战看他疑惑的样子,心底好像有什么膨胀开来,忍不住握住白雪的双肩,压低声音道:“喜欢,就是面对面也忍不住想念,见不着就更牵肠挂肚;时时想着他的好,看他笑就比他还高兴,看他哭就比他还难过。”
  白雪细细的想了一想,犹豫道:“这样说的话,我大概也是喜欢你的。可是……”
  李战听见“也喜欢”三个字,就只觉得心花怒放,他再说什么就听不到了,一把抱住白雪紧紧的嵌进怀里,一遍一遍念着他的名字。白雪从他肩上仰起头来,小声道:“喜欢,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李战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仍不舍得放手,就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坐着,听见他的自语,笑道:“怎么,巫师不可以喜欢人的么?”
  白雪闻言一愣,啊了一声就垂下了头,也不知算是肯定还是否定。反正李战也不在意,他认定的人,谁也别想抢走。
  李战原想互表心迹之后白雪能在他身边留得长些,不想他还是老样子。李战渐渐发现,他每次来必定是下过雪之后,带着一身凉凉的雪渣子扑进他怀里,磨蹭几个时辰就匆匆离去,李战总也挽留不住。李战心底生疑,但是想到那人干干净净的眉眼,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倒是忠叔多了个心眼。他早发觉自家少爷对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年抱有别样的心思,明着暗着也提过好几次,每次都被混了过去。他家少爷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认定的就绝不改变,旁人再怎么劝也是没用的。忠叔暗暗着急,被这样一个人迷上了,少爷前途堪忧啊。
  此时,白雪在他眼里已经无异于妖孽了。
  




49

49、白雪 三 。。。 
 
 
  李战知道他心思,只是无意点穿。这个老仆太忠心,倒也是麻烦事,还叫他不好苛责,只能尽量别让他跟白雪见着。可偏偏他就是李战不爱听什么就说什么,原本还是暗示,见这招不管用干脆明说,苦口婆心的把他爹妈都抬了起来。
  李战不是逆子,对他爹妈还是有顾忌的,只是觉得家里三个男丁,少他一个又不会绝后,也就不放在心上。忠叔消停了几日,还以为终于放弃,不想他又来了。
  忠叔给他端来一杯热茶,却见李战皱皱眉放到了一边,心说少爷都被那妖孽影响了可怎么是好,一咬牙,道:“少爷,老奴最近听到一个传闻,很有意思。”
  李战抬眉道:“什么传闻?忠叔很少说家长里短,想来是真有趣了。”
  忠叔敛容道:“有人说,在城外的山上遇见了妖怪,在吸人血!本地的老人说,那妖怪有了不少时间了,一到下雪天就出来害人,猎户们都叫他雪人。”说着又细细数了那几个受害人的名字。
  李战大约晓得他想说什么了,暗暗一笑,道:“还有此事?倒是没人跟我这个县太爷提起过。那些叫他吸了血的人如何了?”
  忠叔皱眉道:“倒是未死,只是虚弱得紧,大约要躺上好几天了。脑子也糊涂,什么也记不得了。听说这妖怪平日里都化作少年的模样迷惑人,且是最惧火的。”
  李战被他气笑了,转过身来跟他面对面:“忠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忠叔这是倒是支吾起来,这个那个的许久,才道:“老奴疑心,那必须公子怕是与这雪人脱不了干系。”
  李战站起来背起手走到窗前,看着漫天纷纷扬扬的雪,笑道:“忠叔,李家最不喜说人长短,你忘了?白雪不过是个巫师,怎么就成了妖怪。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跟他在一起,但我意已决,就是我爹妈亲自来,也绝不分的。你先下去罢。”
  忠叔无奈,皱着眉下去了,心底却在暗自盘算,少爷这样执迷不悟,一定要找个法子叫那妖孽露出本来面目不可。
  李战听他脚步迟疑就晓得他还在算计,微微一笑也不去管,随他折腾去。
  今儿个下雪,白雪一会儿就要来了罢。
  夜幕降临的时候白雪果然来了,进了屋一句话都没有就赖到了李战身上。李战这段日子发觉,白雪真是小孩子性子,粘人得很。李战喜欢他,自然乐意,看他不愿说话就不说话,一手抱着他一手拿了公文来看。
  白雪侧过眼也去看文书,忽然指着一行字道:“这个人判错了,害人的是他哥哥,这是嫁祸给他。”
  李战一愣,低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晓得的?”
  白雪想了想,不解道:“怎么晓得的,就是这样晓得的呀。我见过他们兄弟,哥哥印堂上一片黑气,弟弟干干净净的。”顿一顿又道:“不过我已经给那哥哥洗过,现在他也是干干净净的了。”
  李战知道他是巫师,却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能耐,大喜,将几个难断的案子搜出来给他看,白雪一一指出了。李战狠狠的亲他一口,说,你真是我的福星!
  一会儿却又觉得不对,怎么这些白雪指出来说有罪的人,好像都是忠叔说被那妖怪伤过的人呢?偷眼看看白雪,那人十分困倦的样子,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拿手揉着眼睛。李战把他的手拉下来,却看见那人雪白的衣襟袖上有两个棕黑的点,仔细一看,倒像是凝固了的血迹。
  李战不动声色的将白雪拉进怀里,不去看他的眼睛,问道:“白雪,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呢?这么累。”
  白雪往他怀里钻了钻,嘴巴一撅:“给人除厄啊。最近还真忙。”
  李战闭上眼睛,将他抱紧一点,许久,轻声道:“你自己要小心,做太多了不好。别人要不高兴的。”
  白雪眨眨眼,笑道:“怎么会?我不做可不行,要死的。”
  李战看着这个笑,不禁失神。跟他一起之后白雪渐渐不再是原本冰冷的样子,也会笑了也会闹了,本来平淡的眉眼只要一笑,就生生的勾人。
  白雪还是在天亮之前就走了,一直守在门口的忠叔进来将门关了,立在李战身后,轻轻道:“少爷。”
  李战站着一动未动,许久才轻轻叹气:“忠叔,你说,他为什么不做就会死呢?他到底在做什么呢?他……到底是什么呢?”
  三个问题,却一个也不好回答。他的少爷,头一次眉间染上了忧愁。当年就是被皇帝扔到这个地方来也依然很欢喜的人啊。
  “你说,明明是这样不起眼的容貌,怎么就能迷惑人呢?我……也被他迷惑了么?”李战自顾自的说道,转过身来,眼中有痛,“我是不信的。白雪那样干净,我不信的。”
  忠叔知道,他少爷已经动摇了。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怎么就跟着他少爷一起皱眉叹气了呢。
  又过几日,下了一场大雪,把天地间堵得严严实实的,往窗外一望,满眼的雪白。
  李战就在屋里坐着,漫不经心的擦着剑。老父有志从武,自己未能做到就寄希望于儿子,李战从小也跟着一个剑客学着比划两下子。普通的龙泉剑,剑刃却是极寒,感染了主人的一身正气,叫人看一眼都心折。
  李战也不晓得怎么就想起这把剑来了,大约是心里乱,想着法子平静下来。师父讲过,好剑都是没有杀气的,拥有这样好剑的人也必定是正气凛然,妖魔鬼怪都近不得身的。
  他的龙泉剑算不算是好剑他也不晓得,不过倒真是不带杀气的。可他这个主人,又哪来的正气呢?明知忠叔已经找人想了法子对付雪人,可他直到此时,他心心念念的还是叫白雪不要过来呐。
  其实他早有所觉,白雪实在不像个普通人,就算是巫师,又怎会俱热贪凉,浑身带着一股子冷气呢。白雪摸过的茶杯,里头的水,都会冻住的啊。李战不是没看到,只是私心里不愿承认白雪不是人罢了。
  白雪还是来了。进了屋,还是往常一般坐在靠桌的圈椅上,懒懒的抱起膝盖,看着李战笑。
  李战坐在他身边,将龙泉剑放到桌上,道:“今天倒不累?”
  白雪笑着点头:“嗯。最近雪大,都没什么人进山。”
  李战心里一沉,勉强笑道:“那你不会自己下山么?要是死了可就糟了。”
  白雪疑惑的皱眉,道:“我本来就不好总下山的,要不是下雪,进一趟城要不舒服好久。呆在山上才不会死,下来了就说不定了。”
  李战心里糊涂,怎么又换了个说法?果然是……正要问,却见白雪好奇的伸手去拿龙泉剑,心里一缩,叫道:“别碰!”
  白雪吓得手一缩,不满的看了李战一眼。李战将剑收了放到身后,道:“刀剑无眼,小心伤了你。”
  白雪点点头,靠过来倚在他手臂上,道:“你对我真好。”
  李战勉强笑了笑,拳头攥得死紧。
  




50

50、白雪 四 。。。 
 
 
  聊了一阵李战哄白雪叫他睡一会儿,离了屋子,在房门前站了许久,还是忠叔将他拉开,自己端着一个铜盆进去了。才踏进门口,忽然被李战一把拉住,一回头,看见李战咬着牙,狠狠道:“不准!”
  忠叔一惊,不是已经说好了的么,怎么又反悔?正要劝,李战就把他往外面一推,大步走进屋里将睡在床上的白雪搂起来,对着门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论他是不是雪人,都不许你伤他。我不信他会害人。”
  忠叔急道:“少爷!事实就摆在眼前,你怎好视而不见?快让老奴将这妖孽除了,少爷就不会迷惑了。”说着就进了门,端着盆子往床边去。
  白雪此时已经醒了,正在李战怀里看着忠叔,盯着他手中的铜盆眼睛里盛满了恐惧,泛出水光来,咬着唇道:“李战,你要杀我?”
  李战将他抱紧,道:“不会了,不会了。我是一时糊涂,你打我罢。”
  白雪抽噎起来,一发狠推开李战,退到床头,道:“你原来一直不信我!我错看你了!”
  李战心里急,要去抓他,手才碰到白雪的衣袖就被冻了一下,不得已只好收回来,指尖已经是通红了。李战不住的道歉,心底的悔恨快把他淹没。
  忠叔剑少爷这样低声下气还被妖怪伤到,气得直打哆嗦,看准了空当就将铜盆一倒,里头仍旧在冒着泡的浅黄色的液体就直直的向着白雪扑去。
  李战脸一白,飞身过去将白雪护在怀里,只觉得浑身一竦,也没怎么觉得痛,就看见被泼到的手背上起了一片水泡。
  那铜盆里,原本装着的就是烧滚的油。
  忠叔被这变故吓得一时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爷被滚油泼了半身,皮肉瞬间透红起泡,脸上却不见一点疼,只是不住的叫白雪,问他有没有伤到。
  滚油被李战挡去大半,可还是有不少浇到了白雪身上。白雪最俱热,怎么受得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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