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碎裂的银河-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直接置吻他的戒指,可见鹰取烈对他的抬爱和纵容——整个帝国有资格吻那枚戒指的人不超过三个。
轻吻落在象征着飞鹰大帝权力的戒指上,玄铁的冰冷让俊温热的薄唇跟着颤抖了一下。父亲也许就在外面——俊这样想着。
果不其然,俊退出房间时看到了走廊里的洛文启天。洛文启天身后不远处站了一对身着帝国高级制服的军人,他们严阵以待,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每张年轻优秀的脸上都写着帝国军人的坚毅和忠诚,他们愿意随时为鹰取烈和洛文启天献身。
洛文启天胸侧象征地位和权力的徽章在走廊强烈的光线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俊一时看不清父亲的神态。四天前他听说了洛文启天在回航途中遇刺的消息,震惊焦急之下,他只身前往司令总部。可惜洛文启天并不见他,他在司令部外站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凌晨看到了洛文启天的专车。车子从他身边开过,扬起一阵尘土,透过车窗,他看到了洛文启天刚毅的侧脸,俊这才安心。
银黑色的司令服庄重得像洛文启天强大的气场那样摄人心神。
俊无数次向司令部提交个人资料,希望可以参与到洛文启天目前负责的研究领域中。可惜洛文启天向来无视他的请求,也许在父亲眼里自己根本没资格围绕在他身边吧,就算他是帝国最优秀的生物学家又如何,父亲觉得他没资格,他的努力就真的一文不值。
俊走过去,恭敬跪下,吻了吻洛文启天脚边的地板。他多想落一个吻在洛文启天的手指上,哪怕是那双光洁锃亮的皮鞋也可以。可惜,洛文启天不许他这么做,那年,他在军校见到了洛文启天,落了一个吻在他手上,洛文启天给了他一巴掌,后来,他再不去吻他的手,像其他身份高贵的贵族一样去吻他的皮鞋,可还是遭到了洛文启天无情的踢打。从此之后,他知道自己只配吻洛文启天走过的地板。
“爸爸。”俊单膝跪在地上,喃喃喊了一声,这个称呼他在梦里喊了无数次。今天终于有机会再次当着洛文启天的面喊出来了。
可就在他话音还没落下时,洛文启天已经迈开步子走远了,似乎看都不想看一眼跪在他脚边极度渴望他一丝垂怜的儿子。
训练有素的帝国军人目不斜视,除了鹰取烈和洛文启天他们眼里没有第三个人,丝毫不看跪在地上的俊。片刻后,俊站起来,恭敬的站在走廊里,静静凝视着洛文启天的英伟的背影。父亲没有派人赶走他,已经是对他的垂爱了。
真是托了霆的福,要不根本没机会见到父亲。
俊的嘴边漾起一丝笑意,清浅的笑容在炽烈的光线里染上了些苍白。
……
鹰取霆站在房间里,恭敬的鞠躬,冷汗一滴滴的打落在地板上,才刚恢复些的血色从他俊美的脸上渐渐隐退。
鹰取烈知道儿子是在用沉默反抗他。真是不爱惜自己。若是以前,不要说这样,就凭刚刚那一句“参见飞鹰大帝”他就会被家法教训得一个月坐不下去。可现在,儿子受了伤,鹰取烈不舍得再教训他。不要说教训了,就算再怎么迁就,也许儿子对他的爱都回不来了。鹰取烈冰冷惯了的心隐隐有些抽痛。
鹰取烈是一个无情的王者——二十六岁时将亲生父亲驱逐出境,取而代之成为了帝国第二任皇帝。三十岁时统一了银河系,建立了飞鹰帝国,废除长老院,恢复了帝制,成为了神圣飞鹰大帝。自此,银河系内再无任何人可与之抗衡。
他有力量征服整个宇宙,却无法赢回儿子的心,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他好像失败了。
儿子破碎的身体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他还记得,每每想起那个血腥的晚上,他手上的戒指就闪着颤抖的光芒。他只是生气儿子会替一个卑贱的奴仆挨打罢了。
以前,他确实狠了一些,对儿子也是。可如果不狠,他无法一手操控整个银河系,他的狠不能有例外。他是一个野心极大的王者,“征服”二字贯穿在他光辉的生命中,将他带向了一个又一个权力的顶峰,他要的是整个宇宙。
宇宙好征服,失去的心却难以赢回。鹰取烈高贵冷情的脸上隐隐流露出一丝怆然,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表情。
“霆儿,和爸爸回家吧。”鹰取烈不想用强迫的手段将儿子带回去。这样商量的口气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鹰取霆对鹰取烈的商量置若罔闻,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他的脸被落下的头发遮住,看不清表情。
见儿子一动不动,也不答话。鹰取烈耐住性子,克制住想要发火的冲动——这位帝国元首虽然行事狠戾,可如今在儿子面前却习惯性保持着和蔼的风度。他知道他们的父子关系产生了很大的裂痕,如果还一味的以规矩和暴力迫使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屈服,只会加剧他们关系的恶化。
看到鹰取霆苍白的手指时,鹰取烈又心疼了。孩子受的伤不轻吧,怎么连手指都没了血色呢。
星际海盗是宇宙公害,流窜在不同的星系间,靠抢劫国家或者私人的财产赖以谋生。鹰取烈一直没把流窜的海盗们放在眼里。不放在眼里,不代表愿意纵容他们在银河系里掠夺和抢劫——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对他这位大帝的蔑视。想要消灭他们鹰取烈只消点一点头就行了,之所以没有马上采取行动,是因为鹰取烈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率先与海盗开战了。鹰取霆离家半年里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鹰取烈的眼睛,他亲眼目睹儿子怎样从自己掌控的世界里逃出去,怎样在其他的星系生活战斗,以及最后为了追击海盗怎样再次回到了自己控制的世界中。
鹰取霆和为数不多的部下在半年内消灭了庞大的海盗集团,鹰取烈还是很满意的。其实儿子心里还是有他个爸爸的吧。鹰取霆消灭海盗是正义感使然,可鹰取烈还是告诉自己,儿子这么做是为了他这个爸爸——儿子心里不允许任何人挑战爸爸的威严。
不过很快的,鹰取烈的欣慰和心疼就转变成了愤怒——只带着几名部下出生入死,实在是大胆冲动的举动,如果有何闪失怎么办。
在鹰取烈心里,儿子的安危是第一位的。儿子是帝国的未来,这个独一无二的儿子是他的宝贝。如果有何闪失……
鹰取烈犀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这样的人也有软肋,鹰取霆就是他的命门。可想起倾城,他的愤怒再次腾升了起来。看来刑房真的已经容不下他了,保护王子这样简单的任务他都完成不了,留着那条命只会徒增忧虑,鹰取烈预备把以后一切可能威胁到儿子元首之位的人都除掉。
只不过倾城有些特别,那个优秀得已经登峰造极的奴隶是他的儿子,虽然他心里从没把他当成儿子来看,可倾城的能力却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倾城还是个孩子时,就显露出了极其不一般的聪明才智,鹰取烈的二弟很喜欢倾城这个聪明可爱的孩子。那次倾城被人劫持,鹰取烈的二弟为了救倾城而牺牲,鹰取烈为此迁罪于倾城,当然这只是表明上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则是他发现有人想利用倾城有朝一日为他的父亲鹰取风复国,而且倾城本身也不排斥自己的爷爷。鹰取烈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鹰取风一旦复国将无正义可言。
当然,生在帝王之家,有时候优秀也可以成为一种罪过。如果说倾城又做错了什么导致他永远无法再得到父亲的原谅和爱,那么一定因为他太过优秀了——他让鹰取烈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鹰取烈年轻时因为一些缘由废父夺权,最终成就了霸业,他允许自己为了正义做这样的事,却不允许有一天儿子处于野心对他做出同样的事。自小显露出天才的倾城让鹰取烈这个蔑视宇宙的王者也不禁忌惮。让那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从宇宙消失,变成他们鹰取家的奴隶而没有夺取他的性命,这已经是鹰取烈对他无上的仁慈和宽容了。
岁月带走了一切,鹰取烈早就忘了在倾城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时他也曾爱过他。那份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也许真的被岁月的洪流带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厌恶,所以他从没觉得他这样的做法很残忍,对倾城那种奴隶来说一切都是恩赐。
思考的同时,鹰取烈也没忘了眼前和他较劲的宝贝儿子。
“霆儿,和爸爸回家吧。”爸爸今后会好好对你,好好弥补那次对你的亏欠。鹰取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而是再一次以商量的口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商量的语气里似乎藏着一丝恳求的味道。有一瞬间,鹰取霆真的有些动摇了,撒旦一样的父亲真的会对他仁慈?十六岁以前他是那么渴望父亲的仁慈和怜爱……
他多次私自离家,这次也是不顾父亲的召唤半年没回去,父亲真的会宽恕他这样任性的行为?鹰取霆有些错愕。
相同的话鹰取烈不会说两遍,鹰取霆当然知道父亲的规矩,所以今天真是让人意外。
整个银河系谁不畏惧大帝的威严,恐怕只有眼前这个小子才敢和自己这么叫板。鹰取烈并没有气愤,反而以欣赏的姿态看待儿子的桀骜和倔强,越是难以驯服越是稀罕,经历过那次的错误,他愿意用尽一切弥补心爱的儿子。
一时的错愕竟让鹰取霆忘了父亲还在问他话。
见儿子还是对他的话直接无视,鹰取烈的腿微微颤动了一下,脚跟随着微弱的颤动在原地轻轻捻动了一下。鞠躬的鹰取霆没有忽略鹰取烈的这个动作——父亲发火的前兆。
就在鹰取霆被鹰取烈一把揪住扔到床上的瞬间时,鹰取霆心底最后的一丝动摇彻底覆灭了。
7、七 倾城
身上的伤在身体砸在床上的瞬间迅速崩开,鹰取霆的面部好像突然降下了帷幕——一丝血色都没有。
鹰取霆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么,虽然对鹰取烈抱着极大的怨恨不满,但是他也不会和自己的父亲动手,这是为人子的底线。
上衣被鹰取烈有力的手猛的撕开,衣服瞬间碎裂的声响在鹰取霆耳边炸开。
胸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开始流血,血水任性的蜿蜒在鹰取霆盾牌似拼合成的胸肌上,不刻就汇成了一条小溪。此刻他的身体也是憔悴的苍白色。
接下来被撕裂的就将是裤子,然后每一下抽打都会嵌入肉里,打人的人永远不知道被打的人有多疼,好像被打的人从来不懂得屈辱和疼痛。鹰取霆开始嘲笑自己刚刚的动摇。有的时候尊重比爱更重要。
裤子被一扒到底,鹰取霆最看重的自尊心逐渐枯萎——他像一条案板上的鱼,被扒光了刮了鳞暴露在酷烈的阳光下,不问青红皂白的必须承受羞辱和疼痛。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鹰取霆没想过责打儿子,只是气愤儿子不顾身体。一怒之下才将儿子扔回床上,反正说什么儿子都不听,索性就强硬一些,反正能达到让儿子躺下好好休息的目的。扒下衣服只是为了看看儿子身上的伤势,等看过了,他再帮儿子穿上衣服,以儿子目前的倔强,他直接说要看儿子身上的伤怕是一样会碰钉子。
鹰取霆胸口的伤再一次刺激了鹰取烈的心,虽然他在屏幕那头早就看过了一次,可走到跟前,直观去看时,鹰取烈还是有些受不了。那个贱奴居然把他的宝贝儿子保护得这么“好”?鹰取烈的愤怒无法抑制。
修长的睫毛守护着鹰取霆紧闭的眼睛,父亲怒打他时的眼神常让他回想起以前的噩梦,索性不再去看。
鹰取烈见儿子血流不止,心里有些慌乱。拿起一旁的消毒绷带,鹰取烈要先按住儿子的伤口止血,可就在手伸出去的同时,他发现儿子在发抖。儿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接近下意识的躲闪着。躲闪着,这让鹰取烈想起了那次儿子倒在血泊里辗转在他铁棍下的哀求——爸爸,我疼,爸爸,不要再打了,爸爸,我错了……
鹰取烈的手无奈的垂了下去,他想揉一揉儿子的头,就像一般家庭中那些父亲常做的那样,可儿子确实在躲他,他离得越近,儿子下意识躲得越远。
“穿上衣服,我在家里等你。”片刻的宁静后,鹰取霆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随后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鹰取烈第一次觉得力不从心,坚持带儿子走或者这会儿留在这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僵。
爸爸会在家里等你,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爸爸都欢迎你。
机械的穿上鹰取烈离开前仁慈恩赐给他的两件衣服,鹰取霆将憔悴的脸转向灯光昏暗的阴影里。
穿上衣服,我在家里等你——这种强迫的味道——父亲是在命令他马上回家。
一拳打在身边的仪器屏幕上,力道中蕴含的愤怒瞬间击碎屏幕,蓝色的火星从机体噼里啪啦的迸出……
我一定要彻底摆脱他,永远摆脱他,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鹰取霆在心里不住重复这句话。
房间再次被打开时,医生护士看到了帝国王子阴惨的脸。
直到洛文俊进来,鹰取霆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霆。”一眼就看到了一旁被打坏的机器,将目光移到鹰取霆缠了绷带的手上,俊的口气有些淡淡的责备:“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不管洛文俊再怎么掩饰,鹰取霆也看得出他心里的难过,因为什么难过不用自己的好朋友说鹰取霆也能猜到。“俊,洛文叔叔也来了?”
俊漂亮的眸子忽的一黯,见鹰取霆担心的看着自己,俊反而感激他似的笑了起来。
“霆,托你的福,让我见到了爸爸。谢谢。”在洛文俊的心里能多看父亲一眼都是好的。
淡淡的感激像一根刺,缓缓扎进鹰取霆心中。鹰取霆觉得自己大概说错话了。
……
金黄色的飞鹰母舰超光速行驶在宇宙轨道上,那抹比光还快的金黄色让群星晦暗。似乎宇宙中所有的光芒都笼罩在了鹰取烈身上,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所有的光亮都会被他遮盖。
帝国的皇宫坐落于首都星,偌大的宫殿幅员辽阔,几乎占领了半个星球。舍弃了超现代化的设计,宫殿的建筑极为复古,在这个时代堪称独一无二,哥特式的尖顶直插宇宙深渊,象征着鹰取烈可以通天的权力。
身体深深陷在华丽的真皮沙发里,鹰取烈端着帝国最好的红酒慢慢抿了一口。神色有些疲惫。
红得剔透的酒水像水晶一样美丽,刀削般的脸映在酒面,被涟漪冲淡。
“报告元首,人带来了。”一个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鹰取烈看了眼不远处的地毯,面无表情的开口:“让他进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门被恭敬的打开,倾城跪着走了进来。进来,转身,恭敬阖上房门。
鹰取烈犀利无情的目光落在倾城微微低垂的脸上。倾城高贵漂亮的脸极为苍白,幽深恬淡的眼睛深深凹陷,没什么神采。干枯雪白的嘴唇像是拔裂的土地,血红色的肉从裂开的缝隙里有恃无恐的露出来。
领子系的再紧,也盖不住脖子上遍布的伤痕,碳化发黑的伤口像是被锉挫过一样,烂烂乎乎的,有的地方已经焦黑了,有的地方还流着血水。
倾城晶莹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态,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
鹰取烈动动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
倾城知道爸爸的意思,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玻璃杯,用力砸在鹰取烈指着的那个地方,力道使玻璃几乎碎成了渣,却没发出哗啦的声响。倾城知道玻璃碎裂那种声音会让自己的爸爸烦躁。通过调整力道进而改变玻璃杯碎裂时的声音,也是倾城以前的练习项目之一。为了将这项技术练习纯熟,倾城的一条胳膊差点被打折。不过没关系,如果能赢得爸爸瞬间的满意,胳膊就是碎成了渣,倾城也不会皱一皱眉。
回来之后,这是倾城第一次被人从刑房中放出来。刑房里酸臭发霉的腐败味道熏得倾城发昏,虽然自小他就与那种味道为伴,可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时,他还是觉得呼吸困难。那些人打累时,他有几秒钟的时间躺在地上,阴森的凉气自冰冷刺骨的地板爬出,从倾城背上狰狞的伤口钻入体内,侵透肺腑。
保护王子失利,害王子受伤,没能及时找到王子将王子带回来,这三项罪过让倾城挨了三百能量子棍。能量子棍和一般的铁棍木棍大不相同,在鹰取一族的族规中,铁棍木棍是用来打人和动物的,能量子棍和量子刀则是用来虐打犯人和奴隶的。
棍子打人是钝痛,达到极限,无非是崩裂皮肉。可被能量值开到最大的能量子棍轻轻碰一下,皮肤就会被高温的能量子烧开一道口子,不流血的伤口往往比流血的更痛。当能量子棍被人用力发狠似的抽在身上时,那种疼痛足以凌迟一个人。在倾城的记忆里,很多奴隶都死在了这种痛楚中,地狱的酷刑也不过如此。
整个鹰取家族,只有他——倾城这个低贱奴隶,能在能量子棍的无情抽打下坚强的活着。很多时候,倾城都在心里嘲笑自己顽强的生命力——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坚强,人体的极限在哪里,倾城也不清楚,他一直坚强的拓展着这种局限。当一个人心里有了期待和愿望时,就会意想不到的顽强。所谓的信仰,大概就是坚强背后的湛蓝晴空。倾城觉得自己不能死,在没得到爸爸的原谅前,他还不能死。不管多卑微多疼痛,他都要活着,活着才能赎罪,才能熄灭爸爸对他的厌恶和恨意。
倾城被吊在在刑房中,他不配躺下。能量子棍只让人疼,不会让人失血死亡,这才是最恐怖的刑罚,用疼痛摧残一个人的精神,疼痛到了极限足够让人发疯。倾城在疼痛中无数次昏厥,有的时候昏厥也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
被鹰取烈召见,他终于有机会被人从刑架上放下来了。知道顶着这副落魄肮脏的样子去见爸爸是对爸爸的侮辱和不尊重,倾城穿上放在刑房角落里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后才赶来见鹰取烈。
穿衣服也可以变成一种酷刑。
倾城浑身都是被能量子棍打出的伤口,除了脸整个人自上而下肿了一圈,合体的衣服突然显得小了。质地粗糙的奴隶服紧紧包着倾城肿痛的身体,每呼吸一下,身子就像被刀子用力割过一下那么痛。他不停的用背蹭着刑房的墙壁,在剧痛的刺激下才能勉强套上干净的裤子。
一番折腾,干净的衣服早被汗水浸透,汗水顺着伤口渗入,又是另一番折磨。
倾城忘了他是怎么挨着痛苦来到的鹰取烈的书房外,大概是马上就要见到爸爸,马上就能和爸爸独处在一个房间里,爸爸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短暂的属于他。也许是这样的信念和希望支撑着他,让他保持着最大的精神来到了这里,跪着走了进去。
8、八 那种眼神
爸爸的书房一如既往的充满了这种熟悉的感觉——压抑着一个人的呼吸和情感。在倾城眼中,这种压抑也是温暖的,比起刑房中的不见天日,爸爸的空间是这么明亮。可是这里的明亮只会照亮他的“低贱”,这里的温暖永远不属于他。
倾城不敢流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这种脆弱的表情会让爸爸不高兴。玻璃碎渣割破裤管,被身体的重量压入皮肉,温热的红色液体让裤管变得冰冷。倾城习惯了这种疼痛,比起刑罚中的痛,这种痛已经微不足道了,倾城甚至有意的施加膝盖的压力,渴望将玻璃碎渣压入皮肉的更深处,经过脂肪层压入肌肉中就没这么痛了,可他忘了他已经瘦得没有什么脂肪了。他实在没把握每次都能在疼痛中保持着淡漠的表情,他怕有一天不小心露出无法忍受的神色会惹怒他敬爱的爸爸。
低着头跪了三个小时,玻璃渣已经全部没入倾城的肉里。在这个宫殿里,除了被吊起来打时他的膝盖不用着地,剩下的时间里,百分之九十他都是跪着的。所以现在他的膝盖像往常那样——肿的像块黑面馒头。倾城见鹰取烈三个小时都没发话,有些诧异,难道爸爸睡着了?不能在这睡,会着凉的。带着这种疑问,倾城谨小慎微的抬头去看,发现鹰取烈闭目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如果这样睡着了肯定会着凉的,窗户还留着缝隙。倾城的目光迅速在房中扫荡,渴望找一件可以给鹰取烈盖上的衣服。
鹰取烈在家里常穿的那件元首服挂在门后的花梨木衣架上,倾城攥紧拳头,试着挪了挪膝盖。粗糙的布料像刀子一样割着他肿得高高的膝盖,不用看也知道,渗着血丝的皮肤现在一定肿得光洁锃亮,跪着走几步,亮亮的皮肉就会被磨得血肉模糊。
爸爸睡着了,不能着凉,他要跪着关上窗户,给爸爸披上一件衣服。但没有主人的准许不能私自挪动,否则就是触犯奴隶法则。不过为了熟睡的鹰取烈,倾城也顾不上这些了,挨打对他来说像是吃饭一样寻常。他就是在这种痛苦的磨练中锻造出了超越人类极限的韧性和能力,这是任何帝国中央军人无法比拟效仿的。
“谁允许你动的?”令人战栗的声音像冰刀一样刮着倾城的耳膜。原来爸爸没有睡着。
倾城马上退回原地跪好,动作太快,他痛得眼前一黑,不禁用手撑了一下地面。
“手!”
鹰取烈一直闭着眼睛,却好像睁着眼一样熟悉倾城的一举一动。
倾城懊悔自己的失误,跪着的时候是不许用手触地的。
“倾城愿意接受处罚。”
鹰取烈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没有说话。片刻后,他优雅的押下一小口酒。
锐利的目光再次移动到倾城的脸上,俊朗的脸就算再憔悴再苍白,也盖不住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贵气质,有些东西可以在后天磨去,有些东西永远磨灭不掉,骨子里的气质和自内而外散发的气场是酷刑虐打也抹杀不了的。
越是熟知这点,鹰取烈越是愤怒。
这个奴隶顽强傲气得真是让他不放心。在鹰取烈眼中,倾城早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彻头彻尾的奴隶——生命不如一件衣服高贵的奴隶。
可非常高贵的事物产生于非常坚强的事物,鹰取烈知道这一点。倾城越是坚强,越衬出他那种流淌在骨子里的高贵,正是这种高贵和坚强让鹰取烈憎恶他。
这算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发自肺腑的厌恶自己的亲生儿子?只因为这个儿子太过优秀,优秀得会威胁到他爱的,另一个儿子以后的王者之位。厌恶可以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可以毫无道理——厌恶久了也就成了习惯。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这个奴隶,这个孩子,没有这么坚强,没有这么高贵,也许他就不会这么厌恶他。
鹰取烈起身走过去。倾城的身子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的爸爸从来没有试图靠近过他。
鹰取烈的右脚像影子一样紧紧跟随着左脚。随着距离的拉近,倾城的身子越发颤抖,他很激动,第一次离爸爸这么近。
鹰取烈停住脚步时,微微抬起脚,指了指一旁的地毯。
倾城有些惊愕。难道爸爸让他跪到毯子上去?这是块新毯子,他真的能跪上去么?跪在厚厚的毯子上是什么感觉?倾城的心快速跳着……他可以压抑自己不表现出疼痛,不代表他真的不会痛,相反的,饱受疼痛折磨的人往往比一般人对疼痛更敏感。
难道爸爸心疼自己?
倾城被这个念头震惊得无法动弹。心疼?这是怎样的梦想?爸爸的疼惜,又是多大的恩赐?
“跪过去!”鹰取烈不耐烦的说。
倾城抿抿干涸到割人嘴唇,眼睛里闪动着一丝清亮。
小心翼翼,跪上去,一阵刺骨的疼痛迅速席卷全身。倾城苍白的脸再次褪去了一层人色,面白如纸。
努力绷着手臂,绝对不能用手撑地!膝盖被数以千百计的类似于钢针一样的纤维针头刺着,那种刺痛穿透皮肉直达骨髓,微弱纤毫,却痛入最深处。
怎么会心疼,怎么会疼惜呢?
原来这张毯子是爸爸准备好的另一种更折磨人的惩罚。
也许痛到死,爸爸都不会给自己一丝疼惜。
“痛么?”鹰取烈平缓的声音送入倾城耳中。
痛么?
爸爸问自己痛不痛。
“倾城不痛。”
真的不痛么?真的不能痛,不说痛,就是快乐的。爸爸赐给的一切都是快乐的,就算是深入骨髓的痛,也是快乐的。疼痛,是与爸爸接触的唯一渠道,所以,是快乐的。
鹰取烈用力捏住倾城的下颚,抬起他微垂的头。
倾城克制住激动之情,竭尽全力的忍住鹰取烈手指带来的巨大疼痛,他的下颌骨就要被捏碎了,可他没有任何想要挣脱的意识,那是爸爸的手,爸爸第一次愿意碰他一下,哪怕要捏碎他的骨头,那也是爸爸的手,带着爸爸的体温,那是爸爸。
鹰取烈想要在倾城的脸上捕捉到类似于痛苦之类的神色,可惜他失败了。倾城的脸上产生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温和,清澈的眼中流淌出源远不止的孺慕深情……
鹰取烈没有读懂倾城眼中的柔和,他从没见过那种感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人这样舒服,这样窝心?
鹰取烈不断加力,直到手指发酸,他在倾城脸上看到的仍然是一成不变的温和。
倾城的坚强让他烦躁,让他气愤。眼前的人居然不怕他,不怕他这个人人畏惧的宇宙皇帝,不怕他这个可以随时夺去他性命的人——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个奴隶多么可怕!
9、九 奴隶
你不怕我?
鹰取烈将顶到喉咙里的这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真正的威慑,显而易见,不用问就可以感受到。
十几年的时间里,他震慑了整个宇宙,却无法使一个奴隶畏惧,这是一件多么失败和屈辱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