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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银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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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尔法还是第一次这样直接的对他提出请求,尽管用的是恳切的语气,可洛文启天还是相当不悦。他喜欢的学生不该这样不懂规矩,不见平民不许平民靠近权力核心不是他的偏见,而是帝国贵族间的共识。冰冷的目光凛冽的罩在拉尔法的身上。鞠躬的拉尔法似乎知道洛文启天此刻的表情,单膝跪地,行了一个贵族式的大礼。“属下一会儿就去领罚,属下愿意为刚刚的无礼向司令大人赔罪。”
  
  拉尔法理所应当的说着,按规矩办事是帝国军人的义务。触犯了规矩,就要受罚,没有任何余地,这是拉尔法从小就知道的事情。
  
  洛文启天紧紧注视着跪在他脚下的拉尔法,目光停顿在拉尔法手背狰狞的伤口上。这孩子还是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受了罚既不找医生缝合也不上药,真是教训多少遍都扳不过来这个臭毛病。
  
  洛文启天很少流露私人情感,尤其在外人面前。可在他眼里,拉尔法是个优秀的好孩子,是他疼爱的教子。也许是自己的儿子一直不在身边,也许是想念无处寄托,洛文启天越发疼爱这名教子,把自己那份无处发放的父爱毫不吝惜的分给了他一些,俨然把拉尔法看做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4、四 入狱

  第四章
  
  “他现在在哪?”或许是出于对拉尔法的体恤和宠爱,洛文启天决定破例见一见天河。
  
  拉尔法没想到洛文启天真的会答应,有些惊喜。“提出那个请求后,他就迅速出院了,现在在总部外等着您召见。”
  
  “嗯,让他进来。”
  
  “是。”
  
  不久之后,司令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天河身着银河舰队高级军服走了进来。刚一迈进这件司令室,他就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想必是司令室的反窃听无线场和蔽音力场所带来的力场高压。洛文启天端坐在巨大的空间屏幕前,背后是浩瀚的宇宙星海。
  
  “参见司令大人。”一个清越温和的声音说道。
  
  天河在距洛文启天五米开外处站住,脚跟靠拢,军姿立定,神色坚定恭谨,九十度深鞠了一躬。
  
  洛文启天打量着眼前这个他很不喜欢的私生子,面色沉肃。
  
  礼毕,天河直起身子,垂下目光。进来前他收起了嘴边惯有的优雅笑容,他知道爸爸不喜欢看到他的微笑,所以在洛文启天面前,天河一向是恭谨而沉默的,沉默到连明确的表情都不敢有。天河以军姿站好,背脊绷得笔直,贵气英武的深蓝军服极为合体,将他颀长健美的身形衬托得更加完美匀称。
  
  洛文启天将目光再次移到他的脸上,发现他嘴唇苍白,额头渗着细密的汗水,一片晶莹。
  
  可天河并没因为身上的伤痛流露出任何痛苦失态的神色,感受到洛文启天打量着自己,他的神态越发恭谨从容。毫不顾忌身上那些没有愈合的各种伤口,天河用力鞠躬,身子绷得紧紧的,严格保持着直角姿势,拼命往下压身子,力求姿势像标尺一样标准。紧贴裤缝的手指隐忍的颤抖,努力克制着肉体的疼痛,生怕做的不够好惹洛文启天生气。
  
  洛文启天对天河的恭敬和用心视若无睹,丝毫不为那一身伤动容,拿起手边的热咖啡,洛文启天喝了一口,形式化而冷漠的说:“你什么时候有资格在我面前站着说话了?”
  
  双膝触地,天河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熟练的跪了下去,背脊挺得笔直,向父亲垂下原本高贵的头。“是属下忘了规矩,请家主大人责罚。”天河面无表情的说着,温和的声音中充斥着显而易见的沧桑,俨然不似和尤文打趣时的优雅淡然。
  
  拉尔法在一旁恭敬的站着,自然没有忽视这一幕。洛文启天极为信任自己的教子,所以拉尔法在情报部也有职务,因此拉尔法很容易打听到天河的出身——洛文家仆人的孩子,没进军校前一直是洛文家的仆人。仆人跪主人再正常不过了,但看着跪下去的天河,拉尔法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情愫,似乎心灵深处不想让这个大自己两岁的男人卑躬屈膝,哪怕对象是自己最敬爱的长官、教父。当然拉尔法也知晓自己教父的脾气——说一不二,眼里容不下沙子。家规、军规、校规,命令如山,身世背景无法改变,他没有任何同情天河的立场。
  
  洛文启天鼻间轻哼,似乎对天河的恭敬极为不屑。见拉尔法还在一边垂首而立,洛文启天有些不悦。让这孩子去看手臂的伤,怎么还不动弹?真是不爱惜自己!
  
  “拉尔法,没忘了我刚刚命令吧?”洛文启天面沉似水。
  
  “啊?”拉尔法对上洛文启天沉肃的目光,马上又低下头,“属下不敢。”说完这句话拉尔法直心虚,貌似司令并没交代自己什么任务啊,难道是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属下?洛文启天对拉尔法的自称并不满意。见拉尔法手臂轻颤,洛文启天知道他手上的伤一定还很疼。心疼自己这个“儿子”,洛文启天将咖啡杯重重放在咖啡碟上,不满的训斥:“不敢还在这站着?还不快去找昆德!”找昆德看胳膊的伤就是我刚刚的命令,真是不听话。洛文启天在心里着急。
  
  “啊?是!”拉尔法不敢有任何迟疑,敬礼领命。
  
  捕捉到拉尔法离去时神色中隐约闪现出的茫然,洛文启天暗自叹了口气。是给他的关心太少了么?为什么神色那么茫然,就是希望他快去看看胳膊上的伤。居然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子,真是欠揍!
  
  “家主大人……”
  
  洛文启天的思绪被天河淡泊的声音打断。家主大人是洛文家仆人对洛文启天的尊称,从五岁起,天河就只能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家主大人,爸爸那种充满了爱的称呼注定与他无缘。
  
  “如果可以,属下想为您泡一杯红茶。”
  
  洛文启天饶有兴致的看着跪着的天河:“泡红茶?可我现在正喝着咖啡。”
  
  “咖啡不利于健康,属下记得您喝了咖啡会心慌。”
  
  天河十岁那年,洛文启天在餐桌上喝了一杯咖啡,然后晚上就因为心慌不得不打吊针,天河一直记得这件事。当时他听说了这件事后偷偷跑到洛文启天房间里想看看自己的爸爸好点没有。记忆深处那晚的光景无比清晰,华丽的房间大得吓人,恍若置身富贵天堂,洛文启天静静躺在一张大床上闭目安睡……小小的天河悄悄走到床边,水色晶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睡熟的洛文启天,睡着的家主大人不像平日里那么严肃,那么苛责。那时的天河还不明白为什么他只能称呼爸爸为家主大人,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喊洛文启天爸爸,而要喊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叫爸爸,妈妈明明告诉他这个人才是他的爸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小少爷一样也住在城堡的这层,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不喜欢他,他可是很喜欢爸爸的。
  
  就在天河试图用小手去抓洛文启天放在体侧的大手时,医生和送药的仆人进来了,正好看见那一幕——仆人的儿子试图伤害家主大人。
  
  十岁的天河为此挨了好一顿毒打,要不是那名医生为他苦苦求情,他或许会死在那顿毒打中,后来他躺了一个多月才能勉强下床。不得不说的是,那名医生就是尤文的爸爸。
  
  似乎与爸爸相关的记忆不是充满了疼痛,就是充满了委屈和冰冷。当然,能有回忆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是么?哪怕是疼痛是委屈,天河也想和自己的爸爸多一些接触。
  
  喝了咖啡会心慌?洛文启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眉头微蹙,自己有这个毛病?嗯,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后来他的私人医生每天都为他做调理,所以心慌的毛病早就好了。可是这个私生子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洛文启天渐渐涌起一种被人监视了的恼怒感。
  
  “那你替我喝了它罢。”洛文启天将咖啡杯扔在地上,跟着杯子碎掉的声音,香醇的咖啡铺了一地。“一滴都不许剩。”
  
  洛文启天的命令就是天。从他五岁成为洛文家的小仆人时就知道了“绝对服从”四个字的重量,后来进了中央军校,绝对服从就成了所有军人的信仰。天河膝行过去,依旧保持着最恭谨的姿势和神态,淡漠的脸上不敢有任何情感的表露,他已经学会将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里。
  
  如果这个时候能抽根烟就好了……天河这么想着,弯下腰用舌头去舔地上的咖啡,躬身的同时他偷偷按着腰部的伤口,疼得大汗淋漓。背上的腿上伤一起被牵动,疼得他眼前发黑,因此没看到地上摊散着的碎瓷片,那些碎片实在锋利,舌头木了一下,就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汗水大滴大滴落在地上的咖啡里,和血水混在一起,原本就苦的咖啡变得更难喝了。
  
  洛文启天没想到天河连躬身跪在地上舔咖啡都能表现得这么优雅。可一个私生子,一个仆人的儿子如此优雅有什么用呢,这种优秀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洛文启天突然生出一股难言的恼怒烦躁,一脚踢在天河的身上。
  
  天河本就被伤痛折磨得神志不清,被冷不丁的一踹,顿时身子一歪。他知道在爸爸眼前倒下去,爸爸会不高兴。所以下意识的用手去撑地,以求稳住身子。碎瓷片刺入手掌的声音极为清晰,白色的瓷瓶叉开皮肉没入肉里,天河不禁痛得轻哼了一声。
  
  洛文启天没有半点心疼,见天河左手还按着腰腹处,一脚踢在那里,怒道:“什么时候可以跪得这么随意了?你懂不懂规矩?真是想什么就是什么。”
  
  天河吃痛,身子弓得像一只虾。右手手掌扎着的碎瓷片随着压力的加重已经完全没入手掌中,鲜血染红了地板。天河挣扎着,靠顽强的意志一点点挺起颤抖的身子。
  
  如果这个时候,能笑着抽一根烟就好了。天河在心里想。
  
  “家主大人,对不起。”
  
  洛文启天一脚踹在天河贵气的脸上,满带恨意的说:“别以为进了军队你就不是你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属下不敢忘。”听到洛文启天鼻间的嗤笑声,天河闭了闭眼,缓了缓剧烈的疼痛,淡然的说:“属下不敢忘记,属下是洛文家的仆人,是家主大人的仆人。”
  
  洛文启天见天河说出了仆人二字,凛然的怒火稍微扑灭了一些,“你给我记住,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成为我的仆人,废物没资格,我的仆人里没有废物!”
  
  洛文启天的冷酷直白让天河疲倦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废物?原来在爸爸心里,自己只是个废物。
  
  “别打什么鬼主意,你最好认清现实。”洛文启天觉得天河这么想靠近他,也许是还想找机会认祖归宗。洛文家不承认私生子,他没有私生子,天河一辈子都不会被他和他的家族承认,就这么简单。
  
  “属下只是想……”天河痛得声音也跟着颤抖,刚说了几个字,他就得赶紧喘口气。刺杀事件让他胆战心惊,他只想跟在爸爸身边,保护爸爸。只要能待在爸爸身边就足够了,不管是仆人还是保镖,是什么都好。他从没奢望有一天可以亲口喊一声爸爸。既然私生子的身份会威胁到爸爸的名望和地位,他又怎么会明知道结果还去做,他没那么贪心,更没那么不孝顺。
  
  “只是想什么?”洛文启天俯瞰着他,神色诡辩莫测。
  
  “只想,保护,您……”
  
  “哈,保护我?”洛文启天像听到了这个世纪最可笑的笑话一样,眯起眼睛看着地上的人:“我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一个废物保护?你这是在看不起我么!”
  
  “属下,绝对,没有此意。”
  
  天河微扬起虚弱的脸,随后又垂了下去。他既震惊又难过,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会这么想。
  
  如果这时可以抽一口烟或者喝一口酒就好了……天河有些想念那个总是给他甩脸色却最惦记着他的尤文了。
  
  “哈,你大概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废物。立的功劳那么多,就算有一些被人抢了,你在军队里的威望也还是越来越高。可是你损失了八名手下,如果你足够能耐,指挥得当,他们就不会死了。所以,你越废物,因你的无能而死的人就越多。若是那天换了拉尔法去救我,我相信他不会折损一名手下。”洛文启天神色中掩不住一份自豪,拉尔法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教子,是他欣赏的学生。这个私生子根本没法和他喜欢的孩子比。
  
  不会折损一名手下?
  
  天河的瞳孔被吃惊的情绪撑大,死去的队员的面孔在他眼前浮现,因为他的指挥不当,害那些人丢了性命?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一秒钟都可能是一个变局,那个时候必须分秒必争,所以当时只能采取那种策略,没别的办法了。除非先抛开被夹在时空索道内的白虎舰,但是他不敢赌,他怎么敢用自己敬爱的爸爸的生命安全当赌注和实验品来实现他心中完美的作战计划?不可能……
  
  “来人。”洛文启天拿起话筒吩咐。
  
  “司令大人!”一名身着墨蓝色高级军服的年轻人极快的来到司令室,随时待命。
  
  “将这个人带下去,消除他的军籍。”
  
  “遵命!”
  
  洛文启天岿然不动的坐在指挥椅中,上下嘴唇轻轻一碰的功夫,就将天河十年来所有的努力抹杀得一干二净。吩咐完这项决定,洛文天启再也不看跪在地上神色僵硬的天河,打发性的说:“你可以去办退伍手续。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见天河一动不动的跪着不跟那个人走,洛文启天的眉头拧了起来。空气中浓重的压迫感比之前更强烈了。
  
  “家主大人,可以不可以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天河的脸被碎发遮住,看不清神情。颤抖的声音却一如往日温和恭敬。
  
  “我说出口的话永远不会收回来。快点从我眼前消失!”洛文启天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天河。从来都是别人等他这位司令大人,什么时候轮到他等别人?见天河还是不动弹,洛文启天有些不耐烦,鹰隼一般锐利的眼中迅速闪过一道寒光,“给你路你不走,那好。卡加费蒙,把他送去军事监狱。”
  
  “遵命!”叫卡加费蒙的年轻军官挺胸抬头,行礼领命。
  
  洛文启天站起来,以至高无上的王者姿态从天河身边走过,一眼都没看他,从容的出了司令室,似乎眼下不想和天河再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5、五  霆与俊

  鹰取霆闭目安睡,呼吸平稳顺畅,看样子是真的脱险了。总算可以安心了。
  
  倾城站在病床边,静静凝视着安睡的鹰取霆,嘴角漾起宠溺温和的微笑。倾城是飞鹰特卫队的队长,是整个帝国中央军里能力最强的军人,就算他只是个奴隶,也无法改变他的能力无人可及的事实。
  
  抬起苍白的手,犹豫了几秒钟后,倾城温柔的为鹰取霆拨开额前的碎发。
  
  “爸,不要,爸,不要打了。爸……爸,我疼……”鹰取霆在梦中呢喃,神色的安详随着呢喃声逐渐转变为痛苦。
  
  又梦见了过去的事情么?
  
  霆,你离开家的这段日子,爸爸他真的很担心你,整个帝国,只有你才能让爸爸焦急成那副样子。弟弟,爸爸他真的很想你。
  
  倾城眼中的宠溺疼惜愈发浓烈,嘴边的笑容却有些苦涩。
  
  温和的抚了抚鹰取霆墨色的发——只有身边没有外人时他才敢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只是鹰取家的一个奴隶,不要说靠近王子,就是抬眼看看他都是一种逾越,如果让外人看到他这样大胆的举动,任何一个人都权力随意打死他这个奴隶——奴隶的命对贵族来说不如一头畜生。
  
  不过马上他就会迎来一份鞭笞的“恩泽”。他刚刚收到鹰取烈——他的爸爸的传召,要他立刻回首都星复命。倾城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保护王子失利,让王子在征战中受伤,这两项罪名足以要了他的命。
  
  倾城笑着直起身——死有时对他反而是一种解脱。不过他知道他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生死,他的生命是属于鹰取烈的,没有爸爸的允许,就是死神亲自来接他,他也不能和死神走。
  
  以前他害怕挨打,激烈的疼痛磨损着他的神经,他承受不了。可他知道只有挨打的时候,爸爸的目光才会在他身上稍作停留,哪怕只是欣赏他痛苦垂危的姿态,欣赏他缓缓出的鲜血,那目光也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他从来不觉得那目光是残忍的,那是爸爸的目光,是他渴求的,如果爸爸愿意原谅他,他愿意死在帝国最残忍的酷刑中——死在那种人类无法承受疼痛里。如果爸爸愿意原谅他,什么都可以……只要愿意原谅他……
  
  倾城不能久留——暗中保护王子才是他的职责。怕吵醒弟弟,倾城步履轻盈,这个时候连呼吸都是奢侈。没弄出一丝声响倾城就离开了,来无影去无踪是飞鹰特卫队队员的基本素质。轻而易举的避开医院里的所有眼线,他迅速消失在黑夜的深渊中,他要马上赶回去,爸爸的时间宝贵,不能让爸爸等他。
  
  ……
  
  空调的温度很高,房间里有些闷热,鹰取霆在这种让人轻躁的热度里逐渐醒来。几天前和宇宙海盗交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鹰取霆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洛文俊。
  
  洛文俊今年只有二十一岁,是帝国最年轻的生物学家。二十岁时,他从帝国中央科学院毕业。就读期间,他将帝国所有的生物学奖项都获得了一遍,毕业时他的能力和成绩得到了帝国中央科研院所有权威人士的认可和称赞,这在帝国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
  
  医生取出针剂,恭谨的拉出鹰取霆的胳膊,给他注射了一针。这种针剂是洛文俊参与调制的,直接从分子水平修复创伤的骨骼和皮肉,在极短的时间内可以达到最高的修复效果,药效不是一般的医疗药品所能比拟的。这种药剂,价值极其昂贵,只有鹰取霆这样的王子级贵族才配享用。
  
  “俊!”鹰取霆与宇宙海盗交战后受了重伤,不得已才就近迫降在斯坦文星。见到久别重逢的好朋友,他无比高兴。注射完,他示意医生将他扶起来。“俊,你怎么会在这?”俊会在这里守着他让鹰取霆有些疑惑,“你救了我?”
  
  “嗯,收到了求援信号,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还是多躺一会儿吧,别说太多话。”鹰取霆身上的伤重得吓人,洛文俊很担心。俊来到斯坦文星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他收到雷达消息,消息说鹰取霆和他的部下迫降在斯坦文星西部的沙漠中,请求援救。俊收到消息后,立刻带人赶了过去,救了重伤的鹰取霆。“霆,大帝两天前派人来过,他很担心你的情况。”鹰取霆离家半年多的时间里,鹰取烈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儿子的一切。
  
  见洛文俊提到鹰取烈,鹰取霆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贵气优雅的脸瞬间被桀骜不驯的气质占领。
  
  洛文俊似乎习惯了鹰取霆这副样子,温和的劝说:“还是回去吧,别让大帝担心。”
  
  鹰取霆高贵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疑惑,似乎在问眼前的朋友——那个男人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给他当说客?
  
  洛文俊知道鹰取霆目光中的意思,房间内此刻只有他们二人。洛文俊不急着回答鹰取霆的疑问,径自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细目凝望夜空——夜晚的星空真美。
  
  “霆,你看星星多美。”
  
  俊温柔的指尖在朦胧的玻璃上轻轻抹着,好像通过那样的擦抹,就可以抹掉他心底的心事和渴望。鹰取霆能够感受到俊心底的落寞,俊一直是一个寂寞而安静的孩子,骨子里流淌的寂静仿佛可以让他听见岁月流动的声音。
  
  “俊,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洛文叔叔?”鹰取霆才无心看什么星星,他的眼睛被俊温和落寞的背影占得满满的,那种安静让他疼痛,以他对俊的了解,他知道俊来到这里是为了找洛文启天。
  
  俊七岁的时候母亲去世,母亲死后洛文启天把他送入军校,对他不闻不问。后来洛文启天去纳美克星系任职,把洛文俊一个人扔在首都星,对他的一切毫不关心,好像他的生命里从没有过这个儿子。
  
  见俊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鹰取霆叹了口气。他知道俊对那份父爱的期待和渴望,来到这里找父亲是俊的选择,他虽然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也无权干涉。就好像离开鹰取烈是他的选择一样,俊只会劝他,不会不尊重他的选择。
  
  鹰取霆十六岁的时候,亲眼见到他的仆人——一个和他同岁的孩子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父亲鹰取烈的手下活活打死,当时他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那位朋友,可惜父亲不为所动,甚至大发雷霆,他因此遭到了父亲的一顿毒打,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自那以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渴望亲近鹰取烈了。后来他才知道他原本还有个哥哥,可惜还在他不记事时六岁大的哥哥就死在了父亲残忍的刑罚下——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后鹰取霆再也无法对鹰取烈敞开心扉。只要有机会离开那个家,鹰取霆绝对不留在那里。
  
  房间静谧得令人眩晕——点滴声像屋檐落下的雨滴砸在石板上——声声诉说着寂寞。
  
  “霆,我明天要去监狱做些研究。今晚就不在这里陪你了。”不知何时俊已经转过了身,他声音一直是温和的。
  
  “监狱?纳美克军事监狱?”看来俊在纳美克星系确实有些日子了,大概已经在这边找到了能做的科研项目。或许已经回到了洛文启天的身边。
  
  “嗯。”
  
  鹰取霆不露声色的叹了口气,高贵英气的脸上有些愠怒,紧紧抿着的嘴唇更显出伤后的苍白。
  
  帝国科学界素来用活体做研究,一般采用的活体对象都是身份低贱的奴隶和监狱里的犯人。奴隶和犯人是低贱物种,他们的性命能奉献给帝国的科研事业,是他们的荣幸。帝国的上层人士向来认可这点,在他们的意识里,奴隶和犯人以及精神病患者是最低贱的——他们不配享受人的待遇,甚至连畜生的待遇都不如。
  
  鹰取霆当然知道这点,虽然他是帝国的王子,可却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有着迥然不同的思维——他认为犯人、奴隶甚至精神病患者也是人,他们应当享受人的待遇。
  
  俊当然知道鹰取霆愠怒背后的含义,他和好朋友有着相同的恻隐之心。不过他知道这种恻隐之心是不该有的,帝国制度不允许他们这样高贵的人存在这种无意义的恻隐之心——这是对帝国制度以及大帝权威的挑衅。这种恻隐之心从政治的角度来看是非常危险的。
  
  “放心。”俊慢慢走到鹰取霆身边,对他淡淡微笑,两个字足以让鹰取霆知道他不会不顾那些犯人的生命。
  
  俊浅淡的微笑中似乎荡着橘红色的、柔和的涟漪……
  
  那微笑是俊特有的——让人心安,也让人心疼。鹰取霆知道,自己的好朋友从没发自肺腑的开心笑过,俊的情绪很淡,很薄——隐藏在清浅的笑容里,诉说着他的“快乐”和坚强。
  
  虽然习以为常,可鹰取霆还是为眼前的人心疼。俊走到房间另一头的控制仪上,见鹰取霆的生理指数全部恢复了正常,准备离开。
  
  “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再来。”
  
  “俊,我准备今晚就走。”鹰取霆迅速拔下手背上插着的针头,坚定的说:“你知道的,这里是洛文叔叔的地盘,我在这根本瞒不过他。我必须走。”
  
  “霆。”
  
  “俊,我不想见到他。”
  
  “霆,你真的不愿意再给大帝一次机会么?他……”
  
  “俊,你不用再劝我了。”鹰取霆打断了洛文俊的话,低头开始收拾行李。在鹰取霆心里,鹰取烈给他的伤害无法弥补。
  
  “霆,你总要养好身子再走吧。”俊走过去扶住鹰取霆,“别逞强,你看你这么虚弱。”
  
  “我没事。”鹰取霆是骄傲的王子,这个时候他才不会承认他的虚弱。他只想走到一个没有鹰取烈的地方,一个鹰取烈权力触角无法企及的地方。
  
  可惜鹰取霆的身子实在太虚弱,根本不重的行李,他拎起来却很吃力。俊知道他的倔脾气,所以只能等他倒下去再给他抱回床上,现在姑且让他折腾,反正以他现在的体力是走不出这个房间的。
  
  果不其然,鹰取霆坚持走到门边,刚一打开房间的门,他就向前扑倒了下去。
  
  “霆!”眼看鹰取霆要倒下去,俊惊呼了一声,阔步往前奔,想在鹰取霆倒下前接住他。
  
  “霆儿!”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瞬间掩盖了俊的声音。
  
  是大帝!
                          


6、六  鹰取烈

  鹰取烈身着黑金色的元首服,浑然天成的霸气自下而上奔腾而出,充斥在鹰取烈伟岸的身体周围,强大的气场压迫着所有人的呼吸。单是鹰取烈那张高贵的面容就让人敬畏万分,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王者风范更是让人瞬间想起他是统领整个银河系的飞鹰大帝,他是这个宇宙时代真正的王者,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跪拜在他的脚下。
  
  鹰取霆听到鹰取烈的声音,精神一震,不满的目光对上鹰取烈的眼睛——一双比雄鹰还要锐利冷酷的眼睛,只不过那眼睛里现在写满了一个父亲的焦急和关心。
  
  鹰取烈及时抱住了倒下的鹰取霆。
  
  “霆儿。”
  
  鹰取霆没想到鹰取烈这么快就会赶来,是啊,什么都逃不出鹰取烈的手掌心,迫降在斯坦文星是他的失误。鹰取霆不想看见鹰取烈的脸,吃力的将身子从他怀里分开,退到三步外站住,恭敬的鞠了一躬:“参见飞鹰大帝。”
  
  生分的礼节和称呼让一股不逊的味道在房间内迅速弥漫。鹰取烈凝视着不远处规矩得像是在叫板的儿子,收回抬起的手臂,似乎已经料到儿子会有这样的反应。
  
  “大帝。”俊走过去,在鹰取烈身边单膝跪下,恭敬的捧起鹰取烈的左手,落了一个吻在他无名指所戴的飞鹰戒指上。洛文俊可以直接置吻他的戒指,可见鹰取烈对他的抬爱和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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